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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秋曰泳池
 秋日的泳池旁,情涌动,风光旎无限。程宅的喜宴一连持续三。九月初九是新妇归宁的日子,按规矩,刚做了石家女婿的吴战威、小魏要携新到金谷园登门问好。一大早两人备好礼物,祁远和吴战威也打扮得一身光鲜,作为陪客一同赶赴金谷园,宅里才平静一些。

 程宗扬趁着人少,悄悄进门,在院中一眼看到秦桧,连忙收回脚步。这死汉扮忠臣扮得上瘾,自己昨天在岛上荒唐一整天,这会儿看见他不免有些心虚。正要避开却发现树后还有一个人。

 程宗扬好奇心起,小心看了一眼,竟然是兰姑。两人说了半晌,兰姑飞个媚眼,笑着离开。等她走远,程宗扬跳出来。

 “好你个秦会之!连老四的墙角都敢挖…一大早跟兰姑眉来眼去什么呢?”秦桧连忙道:“不是不是!兰姑问我织坊旁那块空地要盖什么楼?”

 程宗扬纳闷地说道:“她问这个干嘛?”秦桧笑道:“我看兰姑的意思,在宅里多半有些住不惯。若公子以后要建风月场,兰姑庶几可以左右逢源…”

 “别给我文绉绉的。”程宗扬摸着下巴道:“你是说她想做老鸨?”“八九不离十,我看就是这个意思。”

 秦桧笑道:“这也无妨,将来公子的楼宇建成,终究要有些风月女子点缀。”程宗扬道:“我还想在楼里招待女客…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告诉你,其实女人的钱比男人更好赚。

 珍宝饰品,这些利润高又没什么用处的玩意儿不都是女人买的吗?如果真搞成金钱豹那样的风月场,恐怕没有几个女客会登门。”秦桧笑道:“有几个风月女子也无伤大雅。建康风俗如此,只要‮挂不‬上青楼的招牌,难不成还有人来管吗?”

 程宗扬上下打量他:“臣兄,这么起劲挑唆我开青楼,莫非是你老人家动了心?当了几天和尚就耐不住寂寞?”秦桧洒然道:“逢场作戏,在下也不忌讳。奈何天下之大,知音难觅。”

 “哟,你还想找知音?”程宗扬忽然打个哆嗦。死臣的老婆是在岳王庙一起陪跪的,难道秦会之还能找个比他更的老婆臭味相投?

 程宗扬竖起一手指:“你找谁都行。但有件事先说好…无论如何,不能找姓王的!”秦桧怎么也猜不到他脑中转的念头,反而笑道:“琅玡王家和太原王家岂会轻易下嫁?便是公子去求亲,他们也不会答应,何况秦某。”

 他没把程宗扬的告诫放在心上,说道:“殇侯传讯来,问当说的店铺是否已经开张?在下该如何回复?”“就说我正在筹办。”程宗扬敷衍一句,紧接着问道:“我要那个东西的事,你跟他说了吗?”

 “已经派人送信,这几也该到了。另外殇侯问,公子何时启程去洛?”“洛?”程宗扬稀奇地说:“我去那儿干嘛?”秦桧咳了一声:“殇侯希望公子能早接近汉室权贵。”

 程宗扬拍了拍额头“差点儿忘了。”殇侯大方地送钱送物就是想让自己先由建康入手,慢慢把生意做到洛。反正他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几天。

 程宗扬道:“横塘的楼只怕还要建个半年。小狐狸又去了江州…这样吧,十之内,安顿这边的事,我先离开建康。”秦桧精神一振。“如此甚好!此去洛需两月有余,我这就去安排!”“谁说我要去洛?”

 秦桧一怔。程宗扬道:“我要先去东海!洛什么的等我回来再说!”秦桧怔怔道:“为何要去东海?”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用神秘口气道:“私事。”看着程宗扬认真的表情,秦桧心里发愁也不好再询问。

 轩窗下,那个天竺女子正双手合十,无声地念着什么。她额心胭脂已经褪,但衬着她迟暮容貌,别有一番庄严与圣洁。程宗扬咳了一声,扯着小紫进来。小紫没好气地说:“你好无聊。”程宗扬恨得牙

 “你以为那两成股份是白拿的?死丫头,都是中了你计!”“哎,我只说了一成,那一成是你白送的好不好?”小紫笑道:“程头儿,你好厉害哦。人家听芝娘说,你那天干了十几次呢。从泳池边一直到干到上,她们四个轮服侍都伺候不来,最后都被你干得起不了身。

 尤其是卓奴,被你在人家‮体身‬里了十几次,满股淌的都是,连肚子都鼓起来了呢。”

 “小声点!”程宗扬心虚地看着拉芝修黎,好在她听不懂,闭眼默不做声。卓美人儿被十几次并不多。自己的‮全安‬套没剩多少,不得不省着用。身为替代品,卓美人儿成了自己应急的工具。

 自己在芸娘、丽娘身上干的那几次,最后一点没浪费,都到卓云君体内。卓美人儿还是乖的,每到自己忍不住拔出来就主动送上美,好让自己在她‮子身‬里痛痛快快地发。程宗扬干咳一声:“我叫你来不是说这个的!”

 小紫眼睛一转“你要干拉芝修黎吗?用你那个幽冥宗的圣铃啊,只要你晃一晃,她就光股跳舞给你看,到时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好了…”

 程宗扬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别胡说啊!谁说我要干她!我问你,你是怎么跟她说话的?”小紫竖起一手指,挣开他的手掌认真道:“一成股份。”“你砍死我吧!”“小气鬼。”小紫转身就走。程宗扬拉住她“一成太多了。这样吧,”程宗扬唉声叹气地说道:“我把拉链作坊让给你好了。”

 “不行!我要水泥坊!”程宗扬恨不得咬死她“拉链!你爱要不要!”小紫转了转眼睛“那好吧。”得到程宗扬的保证,小紫走过去,一指点在拉芝修黎额心。

 一抹血光芒从小紫洁白指尖一闪而过,拉芝修黎睁开眼,然后‮子身‬一震,出一丝凄蒙眼神。小紫对程宗扬道:“你想问什么?”

 “你问她,阿姬曼芭娜是谁?”小紫没有做声,拉芝修黎却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张了张嘴巴,然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发声,她提起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字符。

 “她说,她不认得阿姬曼。”小紫笑道:“她在撒谎呢。”程宗扬看着那些梵文,怀疑地说:“你认识?”

 “傻瓜才认识呢。”程宗扬抓住头发,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小紫红一张,吐出一块红润玉石,只有指尖大小,泽宛如鲜血凝成。

 小紫把红玉递给他“放到舌头下边,你就知道了。”程宗扬将信将疑“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有毒吧?”小紫翻了个白眼“这是血如意。”

 “死太监的东西?他还真配合啊。”“才不是他呢。他因为缺了一味龙血,一直做不出来。我帮他做出来,他死的时候还很开心呢。”“骗鬼啊!肯定是你和那两个死臣严刑拷打出来的!”小紫打了个小小呵欠。

 “真无聊。你自己跟她说吧。”说着在拉芝修黎脸上扭了一把,咯咯笑着离开。程宗扬拿起那块血如意,犹豫一下,含在舌下面。玉上还带着小紫温润的气息,甜甜的,有着兰花般的芬芳。程宗扬有一瞬间恍惚,仿佛与小紫舌相接。

 片刻后他晃了晃头,学着小紫的样子,手指点在拉芝修黎额心。刹那间,一种奇妙感觉涌入脑际,两种不同的意识微妙地碰触,纠在一起。但究竟有什么变化,自己也说不上来。

 程宗扬无意中低头,骇然发现纸上的梵文自己竟然能看懂。上面一行行写着同样一句话: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生灭灭已,寂灭为乐。妈的,早知道死丫头没一句实话。

 人家哪儿写了不认识阿姬曼?可是这些梵文,自己怎么会懂呢?程宗扬怔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借了对方的眼睛在看。程宗扬转过眼睛,只见拉芝修黎美目低垂,面孔波澜不惊。

 原来这块血如意能沟通两个不同思想。拉芝修黎认得梵文,自己借助她的智慧也能看懂。这样说来,虽然不懂华言,但自己的话她能听懂。程宗扬下心头惊愕,温和地慢慢说道:“有个很漂亮的天竺舞姬,名字叫阿姬曼芭娜,你认得吗?”

 借助血如意的媒介,拉芝修黎分明听懂了,可她没有回答,只握着笔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写着: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生灭灭已,寂灭为乐。她没有用惯柔软笔,字迹深浅不一,但一字一字写得极为认真。

 字是看懂了,但文字意思没那么好懂。只是程宗扬似乎能品尝到每个字都充满了凄然与苦涩滋味,还有一种幻灭感。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第一个先疯了。

 程宗扬索道:“我们在五原城见过面。你被卖掉不久,阿姬曼也被卖掉了。”拉芝修黎没有回答。程宗扬道:“买她的人,是我。”

 拉芝修黎手指微微一顿。程宗扬叹口气“我还以为你真听不懂呢。但她现在不在这里,恐怕一时半会儿你们还没办法见面。”

 拉芝修黎停顿一会儿,慢慢写道:“阎浮提有大国王,求法。有夜叉告国王,尔得闻知,以子与我。王诺。夜叉便于高座取其子食之。

 遂化菩萨,为一偈云:一切行无常,生者皆有苦,五蕴空无相,无有我我所。”脑海中似乎捕捉到一丝信息,这丝信息不是来自文字,而是来自于拉芝修黎的意识深处,充满无法言喻的哀伤、痛楚与忍受。

 那位国王看着子被夜叉食,将之当成求法的考验。她与阿姬曼的分离也是必须要承受的尘世之苦。

 杂乱意象不住涌入脑海,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诸般痛苦纷至还来,充斥在自己的意识中。

 在这些意象背后仿佛能听到她在用梵文诵: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程宗扬大叫一声,收回手指,背后已经布满冷汗。良久,他扯出一个笑容“你好好在这里休养…放心,往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程宗扬几乎落荒而逃地离开房间。到了门外,他吐出那块血如意,叫道:“秦会之!”秦桧身形一闪,落在阶前,躬身道:“公子!”程宗扬稳住心神“你知道的多!告诉我,萨和檀是怎么回事?”

 秦桧皱起眉,屈指弹了弹额角,然后道:“莫非是萨和檀王?”程宗扬不确定地说:“大概是吧?”秦桧咳了一声。

 “萨和檀王是佛经中一位国王,别人有所要求,从不吝惜施舍。”后来有个婆罗门少年要国王和王后一起给自己当奴仆。这位国王当即答应下来,抛弃王位,与王后一起随少年离开。少年说当奴仆不能穿鞋子,要两人赤着脚走。

 王后本来是大国公主,出城不远就伤了脚。少年生起气来,把她牵到市上卖掉。王后被人买走当作婢女,后来生了个孩子。主人说婢女要什么孩子?让她把孩子埋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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