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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冬秀虽然
 冬秀虽然断气,际犹有余温。随后际逐渐冰凉,手足僵硬,两拳紧握,指甲深掐掌心,面色由白转成灰绿,腹中灌了许多海水也鼓起来,知道回生之望已绝,打算在海底暗礁之中择一,将她埋藏在内,只惜上下茫茫,海天相接,恶汹涌,更无边际,哪有陆地影子。

 逃入深海,却遇上一群虎鲨大的长有数丈,小的也有丈许,这种鲨鱼最‮忍残‬凶暴,无论人、鱼,遇上皆无幸理。海里头的鱼介遇见它,都没有命。专门弱强食,饥饿起来,便是它的同类,也是一样相残。

 那鲨群何止百十条,业已扬鳍鼓翅,沫如云,巨口张开,锐牙森列,飞也似冲将过来,离身只有十丈远近了。这时二女力已用尽,三凤右手一松,要将冬秀尸体丢将出去为饵,直往左侧水底斜蹿下去。

 二凤独牵不便,忙就冬秀尸体下沉之势,一个金鲤拨姿势,往下一蹿两脚一躇,用尽平生之力,双足踹水,往海心深处逃去。

 恰巧将这一下正登在鱼项上面,血猩四溅,后面群鱼在波涛汹涌中,蜂拥一般赶到,向血猩噬去,也被伤鲨反咬,连贯所及,这些恶鱼拼命争噬,只见血山飞,银鳞光闪,附近里许周围海水都变成了红色。

 二凤死里逃生,猛地又见头上十多丈高下,飘沉落冬秀尸体,后面并无恶鱼追来,便拖了冬秀尸体前行,再远远望去,见三凤身后还跟着一条两丈长短的虎鲨,两下里相隔也仅止十丈远近。

 姐妹二人不敢会合,互相一打手势,一个左偏,一个右偏,分头往前逃走。二凤手上拉着一个冬秀尸体,更是累赘迟缓。

 那恶鱼追赶三凤不上,一见侧面二凤相隔较近,人还多着一个,便舍了三凤,略一拨转,朝二凤身后追来。二凤这时已累得心跳头晕,眼里金星直冒。

 明知水越深,压力越大,未必潜得下去。但是事已万分危险,要到海底寻着有礁石的地方藏躲。

 拼命鼓起勇气,将两手入冬秀肋下,以防前阻力。用手一分,头一低,两脚蹬水,亡命一般直往海底钻去。不料下没十来丈,忽见下面的水直打漩涡,旋转不休。

 被漩下十数丈,越往下,漩子越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便已晕死过去。醒来身已落地,卧在海底礁石之上。

 存身之处,并没有水,周围海水如晶墙一般,上面水云如盖,旋转不已。一眼看见面前不远,站定岛上曾见过的虎面龙身怪兽,鼻子里还穿着一条带子。上面漩涡是怪兽分水作用,已为初凤收伏。

 初凤依然是三年前女童模样,只是容光焕发,仪态万方,穿着一身冰绡雾,项前还挂着一颗茶杯大小的明珠,彩辉潋滟,照眼生花。依然是三年前女童模样***原来初凤极功心计,独个儿回转紫云宫。

 虽然同胞骨,自幼患难相依了十多年,一旦离群索居,形影相吊,蹈蹈凉凉,心中自是难受,但是老蚌临终遗命和前途关系的重大。待巧手灵龙暗中回来巡视,被收为外室后,索问老蚌传言下的金庭藏宝。

 巧手灵龙实在也所知不多,只能凭记忆,复述当年窥见金一天母开金庭所见。那金庭开启之法,随星斗度及金庭玉柱而变,初凤在紫云宫金庭玉柱底下,昼夜不离开一步,守了一年零三个月,夕试演,竟巧合下重蹈了当年开启的度,金庭彩雾蒸腾,一片光霞,灿如云锦,照耀全庭,当中一最大的玉柱上光焰潋滟,不时有万千火星,花炮一般起。

 柱间雷声殷殷,响了一阵,光霞忽然尽。猛地一声爆音过处,十九玉柱上同时冒起千万点繁星,金芒如雨,洒落全庭。接着,当中玉柱上又出一片彩霞。那十九大可合抱的玉柱,俱都齐中心裂开一个孔。长短方圆各个不同。

 每孔中俱藏有一物,大小与孔相等。恐玉柱开而复合,重又隐去,匆促问也不暇一一细看,急忙先取了出来,运往前面。只当中一个孔特长,上层是两口宝剑。中层是一个透明的水晶匣子。

 下层是一个珊瑚雕成的葫芦。那珊瑚葫芦,其红如火,通体浑成,没有一丝孔隙,不知怎样开法。拿在耳边一摇,又有水声,不知中藏何物。

 那细长方整的透明水晶匣里,盛着两册书籍,金簪玉笈,朱文古篆,却是看得见,拿不出来。书面上的字,更认不得一个。巧手灵龙知开盒之法费时繁复,非初凤所能,便命她出去救来同为助。

 初凤到了指定地点,猛觉头上的水往下一,一件形如坛瓮的黑东西当头打下,离顶只有尺许。

 忙将身往侧一偏,无心中举起右手的剑往上一,剑光闪处,恰好无意间冲破制,将那坛瓮齐颈斩断,落在地上。

 坛口内忽然冒出一溜红光,光敛处,现出一个,大头短项,满头金发金须下披及地,面黑如漆,凹目阔口,浑身漆黑又矮短的怪人,跪在初凤前面,不住叩头,眼光望着上面,浑身抖战。

 初凤给怪人打了个手势,往海眼中钻了下去。怪人回身拾了那来时存身的破坛,连同碎瓦一齐拿了,随初凤走过了避水牌坊,又回身伏地,听了一听,才行走向初凤身前,翻身跪倒,重又叩头不止。

 此怪人乃南明礁金须奴,得天地干明离火之气而育,生具异禀,长于趋避,修炼已历数百余年,能测万类之妙。只因此老畜牲生来的火质,无处求那天一贞水融会坎离,其天赋便沦用于破坏。

 为连山大师替身巧手灵龙所看中其伪诈天份,收为小厮,暗中引作心腹,朋比为,屡坏少主人连山大师子铁伞道人大事。

 其后东窗事发,被铁伞道人用法坛制,葬入海眼之中,要以法坛中所储巽地罡煞之气,将形骸消化永埋海底。金须奴得初凤救出,知她是巧手灵龙姘头,便以奴身自居。

 初凤取出当中玉柱所藏的水晶宝匣。金须奴断定那是一部仙篆,非用他本身纯干明离火化炼四十九,不能取出。

 除此之外,任何宝物皆不能破。初凤因许久无法开取,闻言不信,试用手中宝剑,由轻而重,连斫了几十下,剑光过处,只斫得匣上霞焰飞扬,休想损伤分毫,只得将匣他去炼。

 金须奴坐在避水牌坊下面打坐,前发出纯干明离火,与匣上彩光融成一片,烧炼起来。直到四十九天上,金须奴前火光大盛,匣上彩光顿减。

 忽听一阵龙虎啸之声起自匣内,的一声,两道匹练般的彩光冲霄而起。初凤本质也是练学懒之人,凡事都不肯用脑思考,也不愿出力。只识要裙下追逐者主动奉献。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因此而得巧手灵龙选拨,作人形工具,不虞她挖寻真相,也因此溜走天仙位业的绝世机缘。一动不动的看着一道彩光,第一部《紫府秘籍》化虹飞走。金须奴跟着狂啸一声,纵身便捉。

 只把另一道彩光巧被抓住,乃是上下两函薄薄的两本书册。此《地阙金章》得金须奴讲解,初凤才能依法修练。二人在紫云宫中先后炼了年余光景,一部天只炼会了三分之一。

 这初凤忽觉海底隐隐震动,见安乐岛那一面海啸山崩,狂飚中火柱突突上升,被大风一卷,化成无数道火龙,分而复合。周围黑云如墨,烟霾蔽空。海中骇滔天,惊涛山立。

 行近一看,安乐岛已成了一座通红火山,哪里还有一个人物的影子。休说这样烁石金的极热溶,便是落在那比沸汤还热的水之内,也都煮成烂了。

 三姐妹分成两起,两妹由正东逃往西南,大姐却由正西寻往东北,互不相遇。初凤估量她二人若已逃出,必往紫云宫那一面逃去无疑。只得往回路那一面的海底寻去。

 一路搜寻,忽见前侧面水中漩涡转,竟是活的,由横侧面倏地改道,径向自己冲来,来势更是非常迅疾。方在诧异,已被漩涡包围。

 猛地‮子身‬一冲,已出水面,蹿出一条虎面龙身、身四翼的怪物,昂着头,高有丈许,大可合抱,虎口张开,白牙如霜,红舌吐,后半身仍在水内,前半身相隔数丈的水,上下左右,全都晶墙也似地分开。

 初想起前天偈语上曾说此兽名为龙鲛,角能辟水分波,最通灵,又能口吐长丝,将对方困住。那丝和细瀑布相似,通体晶明,却是又粘又腻,不经它自己回,无论多厉害的东西,沾上休想解

 并曾注有降伏之法仅鼻间有一软包,是它短处。天生万物,互有长短之处。能否自主,看其短处的蒂有多深,相对着其自我克己的能力。因势利导,短处也不一定成害。

 如良材早伐,朽木长存,是有其短处才得免伐。轮中空,有轮可用,以其空短处而得用。为善为恶,在其命运,看是落在谁家手中矣。

 初凤‮子身‬往下一落,正骑在龙鲛后半身近尾之处。攀着龙鲛头上长角,‮子身‬朝前一探,左手举剑,径向它鼻端按去。龙鲛立时将嘴闭紧,浑身抖战,趴伏在地,丝毫也不动弹。

 大鼻孔中果有天生的环眼将丝绦从鼻环中穿过,试将丝绦轻轻一抖,龙鲛跟了就走。猛一抬头,看见上面水漩转中有一条白影,随着漩涡旋转而下。正是二凤和冬秀搂抱在一起,俱已气绝身死,仅只二凤前还有余温,冬秀更是骨僵手硬,死去多时。

 初凤救下二女,口里各了一粒紫云宫金庭玉柱的丹药。照仙篆上所载,凡人服了,专能起死回生,胎换骨。

 只惜冬秀不但人已气绝,还灌满了一肚海水,血业已凝聚,灵丹纵有妙用,暂时恐难生效。初凤再二次穿上水去,行没多远,便见三凤顺水漂来,也误入漩涡里面,失去了知觉,正往下落。

 初凤将她接了下来,与冬秀尸体放在一起。连给二妹服了好几粒仙府灵丹,虽然前俱有了温意,如今尚未完全醒转。正要再给二凤服些灵丹,二凤已缓醒过来。将三凤救醒还之后,姐妹三人带了冬秀的尸首,骑在龙鲛项间和腾云相似,回转紫云宫去。

 所到之处,头前半步的海水便似晶墙一般,壁立分开,四围水云转,人坐在上面,和腾云相似。回宫后,再用千年续断和红心补碎花来,救冬秀还。由此,冬秀每与二凤、三凤随着初凤,照仙传授修炼。

 仙所有道法,俱是循序渐进。四女的天资禀赋本就有厚薄之分,所学的程度也因此难免有所高下。

 初凤生具仙质,六无滓,灵府通明,一学便悟,又是首先入门,自然领袖群伦。二凤因受红尘嗜污染,多服烟火,但本质尚可,学时还不十分显出费力。三凤血过多,体气已有损耗,再加这几年的尘锢蔽再加私心又重,比起二凤已是不及。

 冬秀更是本来凡体,仙根本来不厚,再经死劫伤残根基,虽是聪明好胜,饶有机智,更因此心思太杂,于修道人反不相宜。所学益发艰深,渐有相形见绌之势。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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