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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妙一夫人
 妙一夫人听罢得宝经过,叹息道:“此宝于三次论剑有不少用处,可见上天仍是与人为善。红花鬼母只是偏激任气,为人有善有恶,瑕瑜互见,如非伤了李真人好友,照她的前生为人,我们也不会寻她晦气。便是真有过恶,只要勇于迁善,在大劫将临之前觉悟,一样回头是岸,转祸为福。”

 为善为恶可不重要,致死之道还是莫犯权威。伤了权威的朋友,就非死不可了。盖棺论定,还不是任权威说三道四。妙一真人笑谢道:“众弟子有何德能,还不是诸位前辈和诸至好友,福庇玉成。

 因见他们成道一切无不得之太易,惟恐不知惜福自爱,不知艰难,故此禀承家师敕命,严定规章,以考验他们功行,坚其心志,稳扎根基,免致失堕,为师蒙羞,且负诸位前辈诸良友成全的苦心。”

 权威就是权威,说得冠冕堂皇,只要是人去考验,就有徇私枉法,什么严定,还不是一纸虚文。积习成风,尚可故意为难,矫枉过正以排斥异己,良之不存,莠芜当道,比之无所严规更于祸害。

 众仙谈论间,杨瑾去而复转,直降殿前,即对乙休说道:“我来时遇见毕真真和花奇哭求相助。问其何故,才知伤了聚萍岛散仙凌虚子崔海客的大弟子虞重性命。

 不料韩仙子元神复体所需的灵药,竟是杨姑婆从对方师长求来。杨姑婆怒极,说出便韩仙子护犊偏心,她也不肯宽容。二女求乙老前辈与妙一夫人为她转圜,免去堕劫之惨,再行见师请罪。

 可是天痴上人知白犀潭之行,多半占不了便宜,特意先期赶往赴约,一面又在岛上设下极厉害埋伏,准备此来不利,转乙老前辈自投罗网。岛上阵法布置完竣,已率领门人前往了。”

 毕真真乃韩仙子弟子,因生相太美,心却极冷,是有名的美魔女辣手仙娘,专一含笑杀人。聚萍岛散仙凌虚子崔海客的大弟子虞重,妄思亲近。恰巧毕真真身后虚了一席,却绕过来,坐在毕真真的身旁。

 席间对于毕真真,只是赞佩了几句,毕真真却因对方不是玄门正宗,明明恨恶,意惩处,却故意假以词,对虞重说,自己住在岷山天音峡里。

 虞重受宠若惊,误把杀星当作福神。南海散仙骑鲸客的弟子勾显、崔树,与虞重好,往还极密,无话不谈。

 二人看在眼里,见毕真真对待虞重,好似格外垂青,以为双方有缘。便怂恿虞重寻到岷山天音峡。二女因见一白木船过滩遇难失事,下水救人,正遇三人走来。

 毕真真越认为对方存心轻薄,当着所救船家不便发作,便令三人仍返原路,在姑婆岭山中觅一僻静之处相候,以作长谈。这一来,虞重也不免动了点非分之想,喜出望外,一同依言去往等死。

 花奇看出师姐要动杀机,心想对方师父既是峨眉邀请而来,必非妖。苦劝毕真真不听,意抢在头里,警戒三人休存妄念找死。

 察听得背后之言,知虞重人品不恶,忙即现身警告时,毕真真已蓄怒飞来,见面不容分说,开口大骂:“无知妖孽,瞎眼看人,自寻死路!”

 三人俱都好胜,觉着是你先示好意,如何出尔反尔,还这等辱骂不堪,立即反相讥。虞重说她冶容勾引,卖弄风情,这时来假充正经。似你这等无婢,便再转一世嫁我,也必不要。

 毕真真益发激动杀机,竟将师传遇急始用,不许妄发的防身至宝火月叉和西神剑,同时施为,猛下毒手。虞重首先遇害。勾、崔二人仗着于‮身分‬代替之法,各断一手臂以作替身,借遁逃走。

 花奇力说三人俱非妖,急得起誓,毕真真才觉事情做错,以为师父素爱自己,又喜护徒,以前常犯杀戒,不过数说几句,至多受点小责。如有强敌寻来,师父还代出头作主。听花奇埋怨絮聒,还在怪她胆小,先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勾、崔二人因元气损耗太甚,已难往前飞行,快要不支降落。杨姑婆因事往白犀潭,遇见二人,唤落救治,问出前情。杨姑婆平见毕真真动辄便启杀机,嫌她心狠手毒,已向韩仙子说过两次,想不到毕真真今又作出此事。

 而凌虚子崔海客,曾以百年之功,费尽心力,采取三千七百余种灵药和万年灵玉髓,炼成亘古神仙未有的灵药九转还金丹和六换骨琼浆,极为珍秘,向不轻易示人,居然慷慨相赠,助韩仙子元神复体,如何毕真真将她爱徒无辜杀死。

 杨姑婆好生气忿,行法医了勾、崔二人的伤。虞重元神为火月叉所伤,损耗太甚,竟不能自飞,勉强附在崔树身上。杨姑婆护住虞重元神,赶来见了二女,便是一顿大骂。

 二女才知复体灵药赠竟是适才被误杀的师长。毕真真知道师父患难至,只杨姑婆此一人,如为对方作主,已是不了,何况杀的是有极大关系的人。

 似此存心人为恶,妄肆杀戮,想起师父翻脸时情景,不寒而栗。见杨瑾路过,求绕道往峨眉,求乙老前辈和妙一夫人转圜,免去堕劫之惨。所谓玄门正宗就是么一回事。

 苟无后台,吃了哑巴亏也无从申诉。杨师婆所以怒气冲冲,也因自己威信。旗下人物轻易受残,还有人卖自己老面吗?不过手指终是拗入,虽然有被用得着之处,苦主也经不起对方招朋引类,借讲情,软硬兼施,不得不卖情。

 乙休本来这里会后就应该走,为了维护私生女成道,笑道:“痴老儿要寻我报复强救易氏兄弟之,早已在我算中。他向我蛮,非叫他丢个大脸,挫挫他的气焰不可。自从铜椰岛回来,早已备就。

 痴老儿必不知我设伏相待。我等他与山荆手,再赶去,时候足有余裕。只不能在此等候诸位道友传授众弟子道法,派遣下山行道了。那左元十三限和右元火宅两处难关,寻常修炼多年的有道之士尚且难过,他偏拿来考验这些新进门人。

 固然法良意美,门下诸弟子美质良材甚多,修为虽浅而道心坚定,不患无人通过,终觉出题太难。再者,此番如通不过,不特将来更难,要在左元崖中,受上多年活罪,更是成就有限。

 别人与我无关,只有司徒平、秦寒萼二人,为藏矮子所算,虽是二人道心不甚坚定,该有这场劫数,仍又以行时负气,诸多自误,但我当初以为一切算就,照此行事,便可免难。

 令他夫往紫玲谷赴约哪知错,总是我当老前辈的预谋不佳所致。我曾答应他们,始终维护,必使成道而后己。这次出山修积外功,关系将来成就非小。

 二人本身真元已失,要想这次通行火宅、十二限,十有九通不过去,弄巧还许白吃一场大亏,多受许多年艰苦。我为此暂留数助他二人渡过难关再走。

 偏生天痴老儿寻我麻烦,也在内。我和齐道友虽是患难至,但贵派正当开山鼎盛之时,其势不能为我一人有所偏私,徇情坏法。

 如今我只好走,但我既已许他夫,终要成全。好在白、朱二道友在此,请齐道友看我薄面,对于二人格外加恩成全。

 虽仍照教规使其通行,不令独异,但请令二人由火宅通行,同时并请白、朱二道友暗中鼎力相助。我少时再赐二人两道灵符,以作守护心神,防身之用。

 这样冲过,固然勉强,但我既请齐道友法外成全,此后他二人的事,便和我的事一样,如遇奇险,无论子多大,相隔多远,我必赶往相助,决不能使他们因为功力不够,贻羞师门,也免使别的弟子援此恶例。

 不知三位道友肯酌情推爱,予以成全否?”有后台揽上身,什么法治、公平竞争也只是蜃楼幻影了。招亲引戚,作弊取巧,谁不争相效尤?信天道无亏,那能不焦头烂额。

 妙一真人笑道:“前开读家师玉敕,门下弟子功力不够,而此时必须下山行道的,何止他二人?这些内外功行同时修积,都由火宅通行。

 司徒平、秦寒萼原在其内,只不过各︻蜺的福缘遇合。如无大力相助,凭诸弟子功力,仍难通行罢了。道友道法高深,法力无边,每喜人定胜天。实则道友之助二人,也早在数中。

 此时众弟子正在聚,道友又是起身在即,所赐灵符,请小弟,到时转授好了。”所谓天心飘渺,假人手而成之,天心实是人心,只不过不是大众之心,是权威之心。说是人定胜天,何尝不是天公播弄,虚虚实实以愚人?法虽严,立法者何尝不设定太平门,只是非寻常人通得过矣。究竟也是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不卖老面,自己怕也缺乏支持,高位难稳呢!

 乙休随将灵符取出,与妙一真人。严师婆朱梅接口笑道:“驼子,你正那两女高足误杀了崔海客弟子虞重,又把骑鲸客的勾、崔二弟子手臂断去,万一令正夫人盛怒之下,将她们杀以抵命,岂不可惜?

 她二人知你恩宽慈爱,求杨道友前来乞恩,怎么给她们设法转圜?一字不提,置若罔闻,是何缘故?”乙休笑道:“你哪里知道,我那山荆素来护犊,较我尤甚。毕真真这个孽徒,被山荆惯得简直不成话了。

 你听她这〈美魔女辣手仙娘〉的外号,岂是修道人的称谓?如在峨眉门下,就此七字,也早逐出门墙了吧?”追云叟白谷逸笑道:“诸位道友,休听他自壮门面的话。韩道友饮恨至今,平非但不与他见面,连送封信去都须转托别人。

 只恐驼子不开口讲这人情还好,如若开口,弄巧人情不准,还要加重责罚,那才糟呢。”名份不一定是莫逆之。说不定最想对方死的,就是枕边人。看利益得失而已。祸起萧墙最是凶残,所以亲兄弟莫生在帝皇家。

 若不对着干,宝座旁落,其荣辱得失可判若云泥。乙休正要答话,严师婆朱梅也口道:“此事是夙孽。虞重死得虽冤,却物腐虫生,并非无因。

 座中同辈甚多,为何单对此女殷勤?不能专怪一人,万一韩仙子果然动了真怒,毁去真真的道力,迫使转劫,又太可惜。但是此罚必重,非所能堪。最妙是得妙一夫人再为从旁关说,就不致有大罪受了。”

 爱之其生,恶之其死。死者矣矣,生者可有用得到之处。自身难保的弱者,本来就仰人鼻息。

 乙休笑道:“当初山荆若不遵前誓遭那劫数,在白犀潭寒泉眼里受这些年苦楚,哪有今成就?恐连这次道家四九重劫都等不到,就堕轮回了吧。

 因我杀她家人,不稍留情,终是有点介介,如先见面,不免争论。恰值痴老儿自找无趣,正好借此引她出来,只要见面,便无事了。”玄真子道:“道友修道多年,道行法力无不高出吾辈,只是微嫌尚气。天痴道友一败,必然言语相

 所可虑者,不是道友不济,反是道友法力太强。万一不幸,双方切偏激,各走极端,惹出滔天大祸,亘古不遇的浩劫,也造孽无限,百劫难赎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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