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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送去官府
 他睡得并不踏实,从睡着开始,他便不停地做梦。最初的几个梦不过是零散的碎片,在他脑海中飞舞出令人憎恶的痕迹。红色的鲜血,白皙的肌肤,‮动扭‬的躯,的男人,绝望的母亲,惊恐的妹妹,无边的黑…

 闪动的碎片消失后,出现的是聂清漪憔悴苍白的脸,充满仇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像两把利剑想要把他刺穿,然后他见到了董诗诗。她看着他,有些大‮姐小‬脾气的撅着嘴,拉着董清清的手,清清还是一副羞涩模样,脸几乎埋进了一边的田芊芊怀里。

 田芊芊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颊,似笑非笑的斜瞥着他,接着柳婷出现了,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静静的离去。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像梦境中的‮体身‬已经完全不属于他自己,突然剑光一闪,一截剑尖从田芊芊丰的酥‮央中‬刺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倒下,那把剑又是一闪,穿了董清清的咽喉。董诗诗尖叫着向他跑过来。

 而那把剑远比她更快,那森寒的剑光秋风般吹过,她张了张嘴,像是要喊夫君的名字,却还没喊出来,一颗头颅便掉在了地上。聂看着那把剑,那把剑的主人的手上,还提着柳婷睁着双目的头。他愤怒的看向那个人的脸。

 之后,就看到满目妒恨的聂月儿,疯了一样的盯着他,接着,一剑刺了过来…眼前的世界被这一剑刺的粉碎,碎裂纷飞的画卷后,出现的是一座小小的花园。

 花园里没有什么人打理过的样子,野草和灌木四处都是,但花圃的‮央中‬还种着一些他叫不出来名字的小花,风摇曳。

 这花园谈不上有什么好看,但处在其中的聂却由心底感到一阵熟悉的心安。刚才那恐怖的画面让他出了很多汗,他想擦一擦,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心里没来由的焦躁起来,那是一种他十分熟悉的无力感,仿佛可以无尽的向前追溯:无法战胜的邢碎影、下不了手的夏浩、背负着仇恨在江湖漂泊的无措、师父的死、姑姑无处宣的恨、没有尽头的苦练、在眼前死去的养父母…

 一直到…一直到第一次感到无力的那一刻…在不经意间知道他只是养子的时候。有人会来安慰自己的吧,他能感觉到,这花园里还有一个人,一个曾经和他一次次在这花园见面的人,一个约定好以后会成为他子,照顾他一生的人…

 柔软的汗巾贴上了他的额头,这一次的梦境,终于比那一次更加清晰,他用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逆光下出现的柔‮女美‬孩,带着恬静温柔的笑容注视着他,认真而仔细的替他擦去了额头的汗水。

 她怜惜的看着他,用婉转低柔的声音轻轻的说:“阿,你又做噩梦了么。早知道,那些事情我就不告诉你了。”

 她的语气显得很后悔,也很心疼,既有着姐姐一样的感觉,又有着一种即使在年幼的孩子之间也会产生的微妙情愫。

 什么事?你告诉过我什么事?聂想要开口,但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从他脑海深处被风卷出的破片,他只能看到,却无法触及。

 “忘了我说过的事吧,阿,也许…这些事情你到长大才知道,对你会更好。听姐姐的话,好么?”

 这是聂梦境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残缺的碎片再次被掩埋在属于幼年的潭渊深处,留下了一片无边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醒来的时候,门外的阳光已经亮的刺眼。他起身想要下,才发现边还趴着一个人。云盼情就那么趴在他的边睡着,手上还握着一条柔软的汗巾,聂蒙的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上面还留着那汗巾的残香。

 感觉到了身边的响动,云盼情眨了眨眼,不甘不愿的咕哝了一声什么,着眼睛坐了起来,“聂大哥,你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你打算和陈抟一较高下呢。”

 聂看着云盼情惺忪的睡颜,突然说道:“答应我一件事。等我找到他们,你就带我去见南宫盼。”云盼情楞了一下,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件事,“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聂额头,只是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云盼情也没多追问,点了点头,“好,反正你也要去见见月儿姐姐的,索就顺道一起吧。”

 月儿…一想到妹妹,聂又想起了那个怪异的梦,杀气腾腾的月儿杀掉了和他有过情缘的所有女人,那妒恨的眼神,在梦中显得那么真切。

 不论如何,和月儿之间的事情,也真的该做个决定了。聂叹了口气,长久以来的感情已经让他无法分辨那到底是‮女男‬之情还是兄妹之情,若说让他娶自己妹妹为,他心里总是隐隐的觉得不妥,但若是想到月儿嫁给别人,心头又会忍不住一阵痛。

 当仇恨被刻意的收藏起来的时候,纷的思绪就轻易地占据了聂的脑海。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任何和仇恨有关的事情,因为他还想休息一会儿。

 只可惜,门外的慕容极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象征的敲了敲门,便匆匆走了进来。聂强打精神问道:“怎样?慕容兄打探到什么了么?”

 慕容极面色凝重,坐在桌边喝了杯茶,才缓缓道:“找到了两个,却都已不是活人…”聂心中顿时一颤,追问道:“是谁?”

 慕容极沉声道:“其中一个是许鹏手下颇为亲近的副镖头,另一个…”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看周围留下的衣物饰品,八成是绿儿。”聂心中一痛,啪的一声,竟把手里刚刚端起的茶杯捏得粉碎,“衣物饰品?”

 慕容极看了看聂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两具尸体的头颅都被人割去,副镖头的‮份身‬也是从他下的上绣着的名字确认的。那女子死前曾遭多次凌辱,那副镖头应该不了干系。”

 “割头…难道摧花无影吴延也已经来了么。”想到至今还生死未卜的史夫人所遭遇的惨事,聂心中便愤懑无比。

 “也不是没有可能,吴延很可能靠邢碎影的接引入了天道…那里还留下一个奇怪的线索,方舵主觉得可能又是陷害我们的手段。”

 “陷害?”慕容极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条白绢,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草头,草头的第三笔仿佛用力过度,一路拖出很远。

 “这是从绿儿的尸身背后的地上发现的血书,乍一看像是她是知道在劫难逃,从…那里的伤口沾了些血,留下了指认凶手的线索。便是这一个草头。”

 聂思忖片刻,缓缓道:“慕容的慕字起笔,便是草头。”慕容极叹了口气,道:“不错。所以方舵主才会担心可能是天道在谋划一件大事。”聂半晌,突道:“当时你们看到这草头,觉得是凶手刻意留下的可能有多大?”

 慕容极谨慎答道:“如果是凶手栽赃陷害,那此人做事一定极其小心谨慎,几乎没有作伪的痕迹,因此最初我们都只能认定这确实是绿儿死前留下的信息。”

 聂面色沉重的站起来,神情依然有些疲惫,但双目已经变得亮了许多,“慕容兄,带我去看看那两具尸体。想必,你们没有把它交给官府吧?”

 慕容极点头道:“此刻附近三郡七府十二县的官差,全都在全力调查鹰大人的案子,送去官府,也没有任何意义。”聂叹了口气,淡淡道:“好,我们走。”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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