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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比起影狼
 右掌一翻,紧握剑柄以备万一。“一个疯子,有什么好怕。”聂月儿展开狼影幻踪步法,那大汉根本触不到她衣摆,她自是不以为然,带着动人微笑,剑刺向那人后背。说定了尽量不在百姓面前夺人性命,月儿这一剑也选了皮糙厚之处下手。她出手比这大汉不知快上几倍,又将各路后招算定于心,妙目转,已转而去凝神提防其他敌手。

 那大汉无从闪避,竟也没有闪避,反而一转‮体身‬,让细长的剑锋刺入更加要命的体侧,从右肋穿进,自左肋贯出,脏腑尽数遭创,眼见是豁出命去。

 他身上肌跟着猛然绷紧,左臂一垂,死死握住了软剑穿出的那截剑尖,右手挥刀便向月儿颈侧斩去,这一刀迅捷非常,速度竟远胜方才。

 就好似之前的手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好换来这拼死一刀一般。若是武功相差不远,这等打法自然会有奇效,所以不要命的死士往往最令人头疼。

 只是这个死士的功夫与聂月儿着实差开太远,遇到清风烟雨楼之行前的她,恐怕还有得手的机会。

 此刻的她经过一代宗师谢烟雨悉心提点,临敌应变早已今非昔比。那一刀斩来,她即未撤剑,也未用空着的左手勉力硬接,而是冷笑一声,双手握剑,运力又是一捅,随着狭长软剑没柄而入,聂月儿娇美身形也跟着遁入那大汉腋侧死角。

 她跟着向他背后一转,扯住剑柄便是一拉。剑锋搅烂了那大汉左手,活动再无阻碍,跟着那一扯之后,就听那大汉一声狂呼,自右肋至后背生生被切开小半,猩红飞溅中,甚至能看到一节森森脊骨被剑刃带的飞出来。

 纵然是铁打的人,也不住这样一剑。那大汉扑倒在地,四肢一阵动,裆下溢出一阵恶臭,气绝而亡。狠绝毒辣,犹如严冬寒风,抚灭万物,本就是风狼一脉相传的做派。这也是聂让妹妹出手自己掠阵的原因之一。

 这等场面寻常百姓哪里受的住,慌乱的叫喊声中,人群轰然散去,有不少一边跑着,便一边呕吐起来。

 在丰州安逸境况下不通晓武林险恶的这些平民,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血淋林的惨厉争斗。百姓散去,留下的,自然便不是常人。四周的空地,稀稀拉拉剩下了六人。

 一个青冠剑客,年纪轻轻,白面微须。一个瘸腿老汉,拄着一支铁拐,立地如山。一个白袍女子,薄纱蒙面,远望不前。外加三个彪悍豪客,倒提一模一样的鬼头单刀,敞着糟糟的,恨恨观望。聂一早便在注意周遭变化,心知还有两个瘦小少年已混在人群中溜之大吉,去的不是同路,多半分头报信给不同的人去了。

 聂月儿将背后诸事尽皆交给哥哥,只管盯着洗翎园的大门,娇喝道:“里面的乌老鸨,还不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信不信本姑娘一把火将你们这伤天害理的鬼地方烧个干净!”

 “呸!不要脸的‮子婊‬,是不是想来卖结果大老板看不上,才恼成这副样啊?”一个花枝招展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女子骂骂咧咧的扭了出来,挡在门前指着聂月儿骂道,“咱家这洗翎园,上皇亲国戚,下济鳏寡孤独,即便风调雨顺,也少不得一年三次施粥放粮,救人困顿更是习以为常,数遍天璧朝花街柳巷,有多少能象咱家这般经营?轮得到你这黄丫头来骂伤天害理?”

 她扫了一眼那横尸大汉,声音又尖锐几分,“我花银子养的护院,你出手便将他杀了,走!咱们往衙门走一遭!倒是要看看,官爷会不会说我们伤天害理!”

 这三十余岁的老鸨叫骂之间,又有七八个莺莺燕燕匆忙跑出,一看到门口尸体,登时都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巍巍缩在那老鸨身后,叽叽喳喳叫嚷道:“女侠饶命啊!”

 本以为怎么也能在出几个护院死士,怎知道出来一堆庸脂俗粉拦在门外,哭的哭,喊的喊,骂的骂。

 聂月儿心中一阵烦躁,刷的一剑挥出,剑气外放,直接削下了那老鸨一绺鬓发,她看那老鸨神色如常依旧牙尖嘴利,这才冷笑道:“你们大老板好高明的眼光,区区一个老鸨,也能临危不稳如泰山。”

 那老鸨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停了口中咒骂,冷眼瞥向那绺头发,道:“咱家百十位姑娘的性命都在我肩头扛着,我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钱。我打不过你,不骂两句,又有什么办法。”

 “你倒有自知之明。”聂月儿眼底杀意上涌,既然知道了对方身负武功,不犯规矩,自然不愿再忍。

 那老鸨冷笑一声,掏出锦帕捏在手里抖开,举起擦拭脑门上的汗,竟不再看她,径自道:“反正你们这些男侠女侠都是叫着好听,我们这群弱女子手无缚之力,你要杀便杀。

 一个个衣冠楚楚,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货光了股,还不也是男的下,女的龌龊。也就是妇,换个好听名字罢了。”

 聂月儿抬手正要出剑,那七八个女哭哭啼啼的围了上来,把那老鸨护在中心,哀号道:“女侠饶了她吧!娘她是个好人啊!你要杀,就杀我们好了!”

 这七八个女脚步虚浮目光无神,到叫聂月儿不好下手,她心中隐隐有所了悟,后退半步道:“大老板好高明的手段,不光养着搏命的,还备着你们这样不要命的。”

 她一抖软剑,心中已大为不耐,“你们再不找大老板出来,我就一个个废了你们的相貌,叫你们这辈子连‮子婊‬也做不得!”

 那群女哭得更为大声,但稍加分辨,就能看出那惊恐之极为做作,反而像是在等着聂月儿上去给她们一人一剑。

 此前倒在牌匾旁的那奴这时站了起来,陪笑道:“这位女侠,莫慌,莫慌,小的一早便叫人去通报了,可咱家这么大,总也要有个时候,您要实在等不住,不行就杀杀我们这些下人解闷,一剑一个,只要您杀的快活就成。谁叫您功夫好,我们命不好呢。”

 这话已是明显的讥刺,聂月儿面色一变,正要出手教训,身后不远那青冠剑客朗声道:“聂姑娘,这不过是群手无缚之力的拦门弃子,对他们还痛下杀手,尊师风狼前辈难道这样教过你么?”

 聂月儿也不回头,扬声道:“鬼鬼祟祟冷眼旁观的小人,先报上名来!”青冠剑客斜视聂一眼,抱剑抬手,道:“在下周正廷,家师是人称‘狂剑醉镖’的李东河,不知聂姑娘是否听尊师提过。”

 聂月儿留神退开数步,暂离洗翎园门口,才转身瞪着周正廷道:“我师父仗剑江湖,也不知击败了多少此等高手,若是一个个向我提起,我怕是连练功的时间都没有。

 你要是想替你师父找回面子,就少说废话放马过来。我丑话说在前面,本姑娘剑法一脉相传,可不懂什么叫点到即止。”周正廷面色变了几变,还是强行住,往周遭打量一圈,其余五个都森森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深一口长气,踏上几步,将身侧空门毫无防备的让给云盼情和聂二人,朗声道:“那在下唯有献丑了。”

 这次本就是为了打草惊蛇而来,比起影狼,手上留了不知多少血债的风狼名号显然更容易引出暗处的敌人,天道必然已有高手在郡中伏下,只是不知道,眼下这六人是否便是一撮。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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