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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看了几页
 他略一思索,将有额外记叙的三本叠在一起收进怀中,打算以后再慢慢阅读,此刻把这屋子好好探索一遍,才是要紧事。

 “哥,你来。”月儿将上被褥拉开,提着灯笼一看,便低声叫他过去。板靠近边缘的地方,留着一些七八糟的划痕,像是躺在上面的人,摸索着将手伸进被下,用指甲一下一下抠划而成。

 这糟糟的划痕,歪歪扭扭的拼成了十几个字。并不是什么读的通的句子,而是同样的两个字,在不同的位置不断地重复。一个是“聂”聂家的聂。

 一个是“杀”杀人的杀。一股寒意从聂背后直窜上来,究竟是怎样的恨意,才让这上的人‮夜午‬梦回之际,仍用指甲在这‮硬坚‬的木板上狠狠地刻画。

 有些划痕上,还留着暗褐色的痕迹,也不知是弄劈了指甲,还是磨破了指尖。月儿有些急促的息几下,怒道:“这…这仇隋究竟和咱们家有什么血海深仇!

 不就是他那老子不知为何死在咱们家了么?可咱们不是把他好生安顿在仇家了么?他至于从小一直记到这时么?”

 聂蹲‮身下‬子,用手在木板上抠了两下,微微摇了‮头摇‬,道:“这绝不是他小时候划的。看这入木深度,就算是自幼练武,起码也要八九岁上,才能留下这种痕迹。”

 他沉片刻,低声道,“必定是在他这个年岁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有什么事情?”

 月儿大惑不解,盯着那些杀字愈发觉得碍眼,一掌砸下,将那边咔嚓砍下一块,“咱们家与仇家一向是君子之,平素来往并不多。按姑姑的说法,从哥你到了聂家之后,咱们与亲朋好友的交往便少了许多,算算时,不就是这个时候么?

 难不成,咱们家收了你这个养子,还得罪到百里之外这个不足十岁的娃娃不成?”“我也猜不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聂直起‮子身‬,不自觉又将目光投向那副横卷,低声道,“我只是越来越觉得,这与我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干系。我的亲生爹娘,只怕便是这一切的起因。

 “月儿微微皱眉,柔声道:”不要想,姑姑不是早就说了,你是咱们爷爷亲自抱来的。难不成你觉得,爷爷会为了专门夺个男孩来养,杀了一对夫妇么?真要这样,当初直接收养了仇隋不就是了,现在他就该叫做聂隋,我保不准还要喊他一声叔叔。

 “这的确说不通,聂只得点了点头,聂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可聂清远已到了生养的年纪,怎么说也不会去强抢一个男婴回家,还为此惹到远在仇家的仇隋。

 想来这符合的时间,多半只是凑巧罢了。聂叹了口气,与妹妹一起找向其他地方。尾的铺板下,有一个二尺见方的储物暗格。拉开挡板,里面的东西尽是些孩童‮物玩‬。

 大多为草编竹刻,制作的人倒是有一双巧手。那些‮物玩‬大半都保管的十分妥当,不光收在暗格中,还用拆下的伞纸仔细挡住,四角撒了些粉末,发出刺鼻的驱虫气味。

 月儿哼了一声道:“他这养子过得倒也不错,还有人肯给他做这种东西。他最后还将仇家害成这样,真是只养不的白眼狼。”

 聂回想一下,不要说手工做成的‮物玩‬,就是现成的什么童趣之物,他也几乎没有得到过几件,这种宗族大家,大多重视亲缘血脉,又怎会对心知肚明的外人上心到那种程度。能够尽心抚养,便该感恩戴德。

 “仇家当真会有人这般待他?”聂在心中自问道,他实在不认为,这家人对待仇隋会比聂家待他还要亲近。除了这些,屋中再也找不出什么值得在意的事物。

 “难道派东方漠来守得,其实是其他屋子中的秘密?”拿起油灯,聂又往另外三间走去。月儿提着灯笼紧随在后,关门时,又忍不住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觉这屋中发现的各样东西都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恨之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将门扇合拢。

 另外三间,两间是客房,不知多久未曾用过,被褥都已朽坏。剩余那间,堆放着各种杂物兵器,和几件陈旧家具。

 两人找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找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倒是月儿从兵器架上找到一把缅铁软剑,连着束皮鞘装好,取了一条蛇皮长鞭,盘在身边,总算解决了趁手武器的大患。

 也不知东方漠是否还会折返,两人不敢在院中多待,‮墙翻‬回了原本落脚之处。雨势渐密,聂也不愿再另寻他处藏身,心道既然东方漠之前未曾来这边寻他们晦气,便只当这里尚且‮全安‬,暂住‮夜一‬就是。

 有了这么一次波折,月儿也没了其他兴致,衣不解带和衣而卧,柔声道:“哥,你也早些睡吧。明天气好些,咱们就往顺风镇去吧。”聂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也该过去了。”

 “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打算在这边找些什么。”月儿咕哝了一句,将靴子蹬落边,拉起薄被盖在身上。聂将桌上油灯拨了一拨,掏出那三本册子,坐下翻开一本,缓缓道:“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我隐约觉得,我应该已经发现了些什么。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到,将一切串联起来的那条看不见的线。”月儿沉默片刻,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月儿咯咯笑道:“哥,你别这么老气横秋的说话成么,这口气听着好像爹爹一样。”“你这丫头,快睡吧。”

 聂笑着摇了‮头摇‬,跟着一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逝,但苦思半晌,也没捉到那一缕思绪,只得静下心来,将心思重新放回面前的册子上。

 比较了一下三本上的字迹,聂从笔画最为稚的那本看起。最初仇隋显然是将这本东西当作了额外的练字本子,十几页的空处都写的是毫无词句可言的大字。

 后来多半是被养父母或是长兄仇不平发现,专门给了他东西练字,从中间一页开始,书法骤然工整了一大截,所记下的,也变成了夯实武功根基之初所体悟的心得。

 一直到大半本过去,写下的文字才开始记载一些习武之外的句子。如:“三月初五,兄长往天女门。甚为想念。”“复见阿姐,喜极。”“习武怠惰,母责。”“七月初七,兄长订亲。大贺。”

 尽是些当值得留下一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聂匆匆向后翻去,直到将近最后,才看到一句和前面截然不同的话,仔细看去,写下的时候,手腕似乎还在发颤,连带着墨迹也有些变形。

 可这句话,却让聂仍是一头雾水,“正月初十…花非花,雾非雾,天非天…”十与花二字之间,用墨涂掉了长长一片,最后天字之后,一样抹去了三字。若不是仇隋肚里的蛔虫,绝不会明白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这人难道从小便是个疯子不成?”聂皱了皱眉,正要将这一本合上,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又低下头去,将那句话仔细读了两遍,跟着单扯起这页,透过灯光凝视着最后那片墨迹。

 那里的确涂的很,但最下靠右一些的地方,还是隐约留下一捺甩出的末端。花非花,雾非雾,天非天…父非父?聂啪的将这本合上,猜测仇隋可能就在这天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可若真如此,那…是谁告诉他的?难道他偷听到了什么?聂匆匆翻开第二本,看了几页,发现靠字迹估计的顺序有误,连忙换了最后一本,翻看起来。从这本起,除却某些直白记载的小事,仇隋开始写下一些似有深意却让人无从捉摸的句子。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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