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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是聂家大宅
 “如此过了七八个月,老爷突然回来了。喜气洋洋的说认识了一个红颜知己,下次回家,便要带给家人认识认识。他说的,就是后来的夫人。”

 “爹爹那阵子做事不小心,摔伤了,就回家养了两个月病。再去上工的时候,家里的情形,就变得有些诡异。老爷整天魂不守舍,也不再说去江湖闯,老夫人阴沉着脸,时不时喝斥老爷两句,而那个姑娘,再也没出现过。家里…从那时多了个养子,认了老爷做爹,起了大名,叫做聂。”

 她说到这里,似乎觉得后背有些发冷,缩了缩脖子,才接着说道:“那姑娘心肠又好,模样又俊,当年家里的下人都喜欢她,爹爹…他也不例外。他忍不住四下打听,可谁都不肯告诉他,后来还是他把一个发小灌了个大醉,才听到了那姑娘的去处。”

 “原来,老爷这次回来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候,那姑娘不知为什么,在别院最里间的厢房,悬了三尺白绫,上了吊。”

 “据那个发小说,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一个最近常来找姑娘玩的野小子,他在约好的地方等姑娘没等到,就偷偷钻狗进了院子,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姑娘穿着大红的嫁衣,大红的绣鞋离地好几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那野小子好像也被吓得不轻,之后就再没来过。”

 “爹爹说,那种死法,心里必定藏了不知道多少怨气,死后必定化为厉鬼。他怕出事,就隔三差五偷偷去那间屋子上柱香,烧点纸。院子后来锁了,他就偷偷配了钥匙,一年到头,总不忘了供奉。”

 “兴许是爹爹的诚信奏了效,后来夫人进了门,家里一直都平安无事,夫人对小少爷也十分亲切,就是肚皮迟迟没有动静,拖了好久,才生下了小‮姐小‬。”

 “后来爹爹的旧伤发作,恰好聂家打算举家北上,就辞了宅子里的活,领了银子回家休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断了供奉,厉鬼发作,没多久,爹爹就听说…老爷夫人…双双丢了性命。”

 “奴婢…奴婢知道的,就是这些,奴婢绝没说谎,也…也绝没隐瞒。真的。”仇隋长长出了口气,问道:“你再想想,你爹爹休息的那段时间,是否真的没人送小孩来聂家当作养子?”

 芳姑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顺峰镇就这么大点地方,聂家又是名门大户,收养孩儿这事,怎么会弄得这么偷偷摸摸。

 而且那时老爷还未婚娶,怎么也不至于急匆匆收养一个孩儿。听我爹爹说,聂出现的时候,根本还是个没断娃,谁家的娘会舍得把自个的孩子这么小就送到别家啊。

 再说,要…要真是收养,为什么一直到夫人过门,办了大礼,才由老夫人出面,办了一个收养的仪式?那根本…根本就是糊弄夫人和‮姐小‬而已。只是老妇人特意叮嘱过,才没人多嘴多舌罢了。

 后来老人莫名其妙一批批换掉,反倒是别人都以为不知情的爹爹,被留到了最后,成了家里的总管。真以为小少爷是养子的,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成了多数。老夫人和老爷都不再提起,我爹爹自然不会多嘴。”

 她啰嗦了半天,最终斩钉截铁道:“所以奴婢敢断定,聂少爷,肯定是那姑娘的亲生儿子!”

 聂强撑着听到此处,终于脑中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眼前一片昏眩,勉力握紧椅背,才没有倒下。田义斌焦急道:“那姑娘…那姑娘怎么称呼?”

 芳姑为难的歪着头道:“这…这真说不好,我爹爹痴呆后说话总是不太清楚,含含糊糊的,我也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听起来,好象爹爹都喊她兰姑娘。也不知道是姓蓝,还是叫兰。”

 仇隋将茶杯中的残浆仰首饮尽,缓缓道:“这下,诸位应该清楚,在下为何说你们的提议,绝对不行了吧?”一个愣头愣脑的青年小声道:“说不定…说不定是哪个下人干的好事…”

 旁边立刻有人拍了他一巴掌,道:“去,真是那样,聂家堂堂一个武林世家,为何要收来做养子。直接叫他们成婚不就结了。”鲁英虹面色铁青,沉声道:“若果真如此,这兄妹俩…倒当真是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逆伦大错。”

 字字句句,像一把把千斤重锤,错连绵砸在聂顶门,眼前一片金星冒,一股热到喉间,让他用尽全身力气出了一身大汗,才强行住,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出来。

 但克制住的,仅有他一个而已。就听对面骤然传来咔嚓一声,一张上好的梨花椅背竟被一双纤纤玉手生生拧碎,跟着,那双手向后一收,手肘重重顶在身后紧紧搂着她的丫鬟腹间。

 那丫鬟吃痛后退,她抬手一揭,也顾不得面一阵生疼,被怒气冲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了厅中的父女二人,被咬破的樱中冒出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我便是聂月儿!你的胡言语,我一个字也不信!”

 月儿身前的椅子上坐着的是单敬诚,椅背方碎,他便灵猴般向旁一窜,闪到痴儿身前。喝声出口,月儿抬脚一踢,破烂椅子直飞出去,让开一条通路,话音落处,她已纵身冲出,纤纤五指屈钩成爪,毫不留情一招直取芳姑咽喉。

 顺峰镇的武林高手十之七八都在此处,又怎会容她暴起伤人。那张椅子飞起之时,已有四人起身纵出,两把长剑出鞘,七人将暗器扣在手中,数人一起喝道:“住手!”

 盛怒之下,聂月儿又岂会停手,出手一招被一把长剑毫发之间开,她毫不迟疑‮躯娇‬急拧,左掌拍向芳姑天灵,右手回探间。最快的那把剑正是崆峒断空子,那一柄窄细长剑迅捷凌厉,也不去理会月儿掌势,顺势一转刺向她前。

 月儿自然不肯和芳姑换命,秀足后踏,展开狼影幻踪,斜斜溜出数尺,右手一扯一抖,百炼钢的软剑霎时铺开一片匹练,杀气流泻,凝成透骨寒风。

 “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风狼的寒天吹雪!”断空子双目一亮,抬足将芳姑踢到一边,那抖抖嗦嗦的老者也被旁人拉开,厅中空地转眼便只剩下月儿与他两人数尺相对。

 “呸!闪开,本姑娘没空和你纠,把那骗子出来!我今定要把她碎尸万段!”月儿怒极,秀美面目竟透出一片狰狞,她软剑一挥,杀气随着剑风吹起,眨眼便到了断空子身前。

 “好剑法!”断空子于毫厘之间险险避过,不退反进,手中窄剑准确无比的刺入月儿剑招仅有的几处破绽之一,自下而上斜挑她细喉头。

 高手相争本就是一招半式,断空子剑势更急,自然信心十足能将她迫变招。哪知道月儿视若无睹,硬生生向前挤入半步,软剑曲卷如鞭,啪嘞一声轻响,竟硬是住了断空子左肩。

 就听一声闷哼,噗呲开漫天血雨,断空子面色惨白,弃剑后撤,蹬蹬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站定。他所退之处,留下一条猩红血线。他的左臂留在了地上,五指捏着剑诀,伸出的二指犹在动。

 而他的剑,则留在了月儿身上。那细长的剑锋,从她左肩锁骨下直穿而过,透背而出,剑脊血槽出一片殷红,转眼便染红了她身上半边布衣。“聂姑娘!有话好说!”“你冷静些,个中缘由咱们可以慢慢调查!”

 “也许有什么出入,你先冷静下来,一切都还可以商量。”几位于心不忍的江湖人开口劝道,唯恐这厅堂化作血成河的修罗场。再怎么说,这也是聂家的大宅,难道真要在这里杀了聂家的后人不成?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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