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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就是洪亮
 二孩很不好意思,他不想伤害老实人,临走也不想钟毅嫉恨他。“你才多大?小仔都没花生米大,就开始喜欢女人了?”钟毅苦笑一声。

 “可我就是喜欢嫂子,你说咋办?我现在还小,不过明年就十七了,后年十八。等我满十八岁,就娶了嫂子,照顾她一辈子,跟她一起伺候俺哥…”

 临走,二孩将肺腑之言告诉了钟毅,免得留下遗憾。“我明白了…你是个好孩子,对不起,这段时间给你家添麻烦了…”钟毅点点头。

 终于明白了醋打哪儿酸,盐打哪儿咸。“没事,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希望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二孩的脸红了。

 “小小年纪为了爱情就不顾一切,有胆有识,跟杨进宝学的吧?你将来一定不同凡响,必定会成为他最好的帮手…”钟毅没有难过,反而笑了,抬手摸摸二孩的头。

 然后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冥雾里。就这样,他也成为了小蕊身边的匆匆过客。二孩回到家以后,看到嫂子还在屋子里帮着哥哥擦‮子身‬,倒,一丝不苟。他怯生生站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钟毅走了?”小蕊问。

 “嗯…”二孩低着头回答。“现在你满意了?”女人又问。“嗯。”二孩还是不敢抬头看嫂子。小蕊深深叹口气,坐在了炕沿上,她知道,钟毅这一走自己又要守寡了,苦苦煎熬。“嫂子你放心,等着我,过完十八岁生日我就娶你,到时候一定抱你亲你,让你重新做回女人…”

 “二孩啊…”小蕊一下子揽过小叔子哭了,泪水打了男孩的衣裳。***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娘娘山杨进宝的饲养场进斗金,山上大路修得热火朝天,小蕊三次相亲失败,仍旧孤独的当口,距离山村三百多里的四水县,小慧跟朱二嫂的生活同样发生了改变。洪亮千里寻,终于找到了四水县,见到了媳妇小慧,这时候,他寻找小慧已经整整半年了。他是去年初冬离开的,走的那天还下着雪,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

 洪亮穿一件破旧的棉衣,两腿颤巍巍走向山道,迈向了山谷口。坐上山外的公车,他迷茫了…小慧母女到底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日子苦不苦,都是一无所知。

 淼淼还那么小,遇到坏人咋办,遇到人贩子又怎么办…?他想媳妇,想孩子,望眼穿。公车的窗户外面是娘娘山的后崖,当初出山打工,小慧就是在哪儿送他走的。

 那一天,小慧抱着孩子扯着他的衣服,女人的哭声撕心裂肺,至今还回在耳边。淼淼呼喊爹爹的声音也让他心碎…想到这儿,洪亮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所有的愤怒也瞬间转化成了懊悔。

 “小慧,我的,你在哪儿啊?求求你回来吧!”他心如刀搅,万箭窜身,一声声呼喊中带着自责跟无尽的期盼…他开始抱头痛哭,脑袋深深藏在双膝里,‮子身‬蜷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公车不知道开多远才停下,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县城。下车他就开始打听:“大爷,您见过一男一女吗?

 男人长得很丑,女人长得很俊,他们俩还领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叫淼淼,是个小女孩?”“不认识不认识,起开起开!别影响我卖菜!”

 卖菜的大爷抬手推开了他。“哎呀大妈,你见过一男一女领着一个孩子吗?孩子五六岁的样子,女人二十三四岁,像天仙,男的特别丑,跟猪八戒他二姨夫似得。”

 “没有没有…滚开!”老女人摆摆手,转身也走了。洪亮叹了口气,就那么找呀找,走呀走,在那个小县城整整寻觅了半个多月,这时候,身上的盘用完了,他身无分文。饿了他就讨饭,渴了就跟人要口水喝。

 累了就找个草垛或者桥子猫一宿,第二天起来接着找。20天以后,他衣衫褴褛,身材瘦弱,哪儿都脏兮兮的,俨然成为一个叫花子了。

 碰上好人,勉强能填肚子,碰上不讲理的,还要被毒打一顿。有时候饿极了,他就跟那些狗抢饭吃,被狗咬得遍体鳞伤,来回逃窜。

 他无数次想过停止寻找,让狗蛋跟小慧那俩人快活去吧…可想起淼淼,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锤一下。

 同共枕的子怎能拱手与人?淼淼可是他跟小慧爱情的结晶啊…不抓住狗蛋,打爆那狗曰的脑袋!老子誓不为人!于是,洪亮咬了咬牙,继续踏上了寻的征程。他就那么一路走,一路行乞,过府走县,一直到第二年四月份,终于转悠到了四水县城。路过一座学校,他想进去讨口水喝,于是提着打狗走了进去。

 “大姐,行行好,给口水喝吧…”洪亮冲里面的清洁女工哀求道。女工猛然‮体身‬一震,抬起头惊慌失措看着他:“啊!洪亮!咋是你?”“哎呀小慧!我可找到你了,啊…”洪亮惊喜非常,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见到了媳妇。

 眼前的女人是一幅熟悉的倩影,还是当初那张俊俏的脸蛋,青年短发,额头上是齐齐的刘海,眼睛很大,小嘴巴俏皮,身上是画格子衣服,脚上是一双手工花布鞋。

 正是小慧,如今的小慧正在这家学校做清洁工。洪亮惊喜不已,‮体身‬也颤抖起来,哈哈大笑,一下子把小慧抱在了怀里。“媳妇!咱回吧!我想死你了,哈哈…呜…”他又哭又笑,手舞足蹈,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啊!洪亮,你松开我,松开啊!求你了…”小慧不但没高兴,反而吓得战兢兢后退,一个劲地挣扎。女人终于竭力挣脱,拔腿就跑,冲进了学校楼上一间办公室里,咣当!

 将房门上了锁,再也不出来了。洪亮随后紧跟,哭喊着冲上楼苦苦哀求:“小慧,你别怕,我是来找你的,跟我回吧,求求你了…”

 砰砰砰,砰砰,洪亮开始拍门,办公室的木头门被拍得山呼海啸。“洪亮!你走吧,俺对不起你,咱俩过不成了,俺跟了狗蛋…‮子身‬已经不干净了。”

 小慧在里面泣一声,同样哭了。女人很害怕,回家洪亮不死她才怪?她才不回去呢!“慧啊,你为啥这样对我?我哪儿比不上狗蛋?”洪亮哭得更厉害了,很不服气。

 “你就是比不上狗蛋,哪儿也比不上他!狗蛋知道心疼俺,心疼孩子,你会啥?自从嫁给你,俺没过一天好日子,奉养公婆,拉粪锄地,都是俺一个人干。

 这些俺都能忍,最不能容忍的是,你为啥在外面找其他女人?你了,凭啥俺在家独守空房,守着冷炕?既然偷,那大家一起偷吧!俺要让你颜面丧尽,抬不起头来!”两口子撕破了脸,小慧也不再遮掩,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倾诉了出来。

 起初,她就是为报复,报复男人的背叛,早对洪亮心灰意冷了。“娘隔壁的!偷汉子你还有理了?给我出来,瞧我不死你!”

 洪亮的哭声戛然而止,转而变成无比的愤怒。女人的话把他惹火了,原型毕。“就不出去!有本事你就进来,死俺算了!”小慧也怒道。

 “行!瞧我进去怎么收拾你!”洪亮怒不可竭,疯了一样抬腿踹门,踹不开就用‮体身‬撞,非要教训这败家娘们不可。

 “啊!救命啊!”小慧吓得在屋子里尖叫起来,用‮体身‬顶着门,跟洪亮僵持。喧闹声特别响亮,以至于楼上楼下的办公室跟教室里的人全都听见了。于是,无数的老师纷纷推开门查看,好多学生也不上课了,脑袋探出窗户往这边瞧。

 “咋了,咋了?”好几个老师一起冲过来跟洪亮拉扯,劝阻他的鲁莽。“妈隔壁的滚开!我找我媳妇,谁阻拦砸死谁!”洪亮恼羞成怒,六亲不认了。他从前就这熊脾气,小慧没少被他打,今天又犯混了。

 “你住手!那儿来的叫花子,竟然破坏公物,各位老师,抓住他!”不知道谁一声吩咐,几个男老师动了手。洪亮然大怒,拎起一块板砖猛砸,不让其他老师靠近。

 “年轻人,你干啥?”狗蛋的姑姑终于风风火火赶来,生气地问道。“你少管,这是我的家事!”洪亮梗着脖子怒道。

 “家事你不在家里闹,跑到学校倒啥?”姑姑才不怕他呢。“我媳妇在里面,我进不去,当然要撞门!”洪亮还有理。

 “我不管你媳妇在里面没在里面,总之,砸学校的门,毁坏公物就是不行!”“你是谁?”洪亮根本不鸟他。“我是狗蛋的姑姑,现在也是小慧的姑姑,你就是洪亮,小慧从前的男人?”姑姑问。

 “对!就是我!你侄子拐走我媳妇,娘隔壁的,狗蛋呢!你让他给我出来!”洪亮气得猛地抓了姑姑的衣服。“你放手!这儿是学校,不是你家炕头!再胡闹,立马报警抓你!”姑姑也生气了,一下将他推出老远。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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