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纪十三
起屠维单阏,尽重光大荒落,凡三年。
中宗元皇帝中
◎ 太兴二年己卯,公元三一九年
舂,二月,刘遐、徐龛击周抚于寒山,破斩之。初,掖人苏峻帅乡里数千家结垒以自保,远近多附之。曹嶷恶其強,将攻之,峻帅众浮海来奔。帝以峻为鹰扬将军,助刘遐讨周抚,有功;诏以遐为临淮太守,峻为淮陵內史。
石勒遣左长史王修献捷于汉,汉主曜遣兼司徒郭汜授勒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加殊礼,出警⼊跸,如曹公辅汉故事;拜王修及其副刘茂皆为将军,封列侯。修舍人曹平乐从修至粟邑,因留仕汉,言于曜曰:“大司马遣修等来,外表至诚,內觇大驾強弱,俟其复命,将袭乘舆。”时汉兵实疲弊,曜信之。乃追汜还,斩修于市。三月,勒还至襄国。刘茂逃归,言修死状。勒大怒曰:“孤事刘氏,于人臣之职有加矣。彼之基业,皆孤所为,今既得志,还
相图。赵王、赵帝,孤自为之,何待于彼琊!”乃诛曹平乐三族。
帝令群臣议郊祀,尚书令刁协等为以宜须还洛乃修之。司徒荀组等曰:“汉献帝都许,即行郊祀。何必洛邑!”帝从之,立郊丘于建康城之巳地。辛卯,帝亲祀南郊。以未有北郊,并地祗合祭之,诏:“琅琊恭王宜称皇考。”贺循曰:“《礼》,子不敢以己爵加于⽗。”乃止。
初,蓬陂坞主陈川自称陈留太守。祖逖之攻樊雅也,川遣其将李头助之。头力战有功,逖厚遇之。头每叹曰:“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川闻而杀之。头
冯宠帅其众降逖,川益怒,大掠豫州诸郡,逖遣兵击破之。夏,四月,川以浚仪叛,降石勒。
周抚之败走也,徐龛部将于药追斩之,及朝廷论功,而刘遐先之;龛怒,以泰山叛,降石勒,自称兗州刺史。
汉主曜还,都长安,立妃羊氏为皇后,子熙为皇太子,封子袭为长乐王,阐为太原王,冲为淮南王,敞为齐王,⾼为鲁王,徽为楚王;诸宗室皆进封郡王。羊氏,即故惠帝后也。曜尝问之曰:“吾何如司马家儿?”羊氏曰:“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何可并言!彼贵为帝王,有一妇、一子及⾝三耳,曾不能庇。妾于尔时,实不
生,意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已来,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曜甚宠之,颇⼲预国事。
南
王保自称晋王,改元建康,置百官,以张寔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陈安自称秦州刺史,降于汉,又降于成。上邽大饥,士众困迫,张舂奉保之南安祁山。寔遣韩璞帅步骑五千救之;陈安退保绵诸,保归上邽。未几,保复为安所
,寔遣其将宋毅救之,安乃退。
江东大饥,诏百官各上封事。益州刺史应詹上疏曰:“元康以来,
《经》尚道,以玄虚宏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宜崇奖儒官,以新俗化。”
祖逖攻陈川于蓬关,石勒遣石虎将兵五万救之,战于浚仪,逖兵败,退屯梁国。勒又遣桃豹将兵至蓬关,逖退屯淮南。虎徙川部众五千户于襄国,留豹守川故城。
石勒遣石虎击鲜卑⽇六延于朔方,大破之,斩首二万级,俘虏三万馀人。孔苌攻幽州诸郡,悉取之。段匹磾士众饥散,
移保上⾕,代王郁律勒兵将击之,匹磾弃
子奔乐陵,依邵续。
曹嶷遣使赂石勒,请以河为境,勒许之。
梁州刺史周访击杜曾,大破之。马俊等执曾以降,访斩之,并获荆州刺史第五猗,送于武昌。访以猗本中朝所署,加有时望,⽩王敦不宜杀,敦不听而斩之。初,敦患杜曾难制,谓访曰:“若擒曾,当相论为荆州。”及曾死而敦用不。王廙在荆州,多杀陶侃将佐;以皇甫方回为侃所敬,责其不诣己,收斩之。士民怨怒,上下不安。帝闻之,征廙为散骑常侍,以周访代为荆州刺史。王敦忌访威名,意难之。从事中郞郭舒说敦曰:“鄙州虽荒弊,乃用武之国,不可以假人,宜自领之,访为梁州⾜矣。”敦从之。六月,丙子,诏加访安南将军,馀如故。访大怒,敦手书譬解,并遗⽟环、⽟碗以申厚意。访抵之于地,曰:“吾岂贾竖,可以宝悦琊!”访在襄
,务农训兵,
有图敦之志,守宰有缺辄补,然后言上;敦患之,而不能制。
魏该为胡寇所
,自宜
帅众南迁新野,助周访讨杜曾有功,拜顺
太守。
赵固死,郭诵留屯
翟,石生屡攻之,不能克。
汉主曜立宗庙、社稷、南北郊于长安,诏曰:“吾之先,兴于北方。光文立汉宗庙以从民望。今宜改国号,以单于为祖。亟议以闻!”群臣奏:“光文始封卢奴伯,陛下又王中山;中山,赵分也,请改国号为赵。”从之。以冒顿配天,光文配上帝。
徐龛寇掠济、岱,破东莞。帝问将帅可以讨龛者于王导,导为以太子左卫率太山羊鉴,龛之州里冠族,必能制之。鉴深辞,才非将帅,郗鉴亦表鉴非才,不可使;导不从。秋,八月,以羊鉴为征虏将军、征讨都督,督徐州刺史蔡豹、临淮太守刘遐、鲜卑段文鸯等讨之。
冬,石勒左、右长史张敬、张宾、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等,劝勒称尊号,勒不许。十一月,将佐等复请勒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依汉昭烈在蜀、魏武在鄴故事,以河內等二十四郡为赵国,太守皆为內史,准《禹贡》,复冀州之境,以大单于镇抚百蛮,罢并、朔、司三州,通置部司以监之;勒许之。戊寅,即赵王位,大赦,依舂秋时列国称元年。
初,勒以世
,律令烦多,命法曹令史贯志,采集其要,作《辛亥制》五千文;施行十馀年,乃用律令。以理曹参军上
续咸为律学祭酒;咸用法详平,国人称之。以中垒将军支雄、游击将军王
领门臣祭酒,专主胡人辞讼,重噤胡人,不得陵侮⾐冠华族,号胡为国人。遣使循行州郡,劝课农桑。朝会始用天子礼乐、⾐冠、仪物,从容可观矣。加张宾大执法,专总朝政;以石虎为单于元辅、都督噤卫诸军事,寻加骠骑将军、侍中、开府,赐爵中山公;自馀群臣,授位进爵各有差。张宾任遇优显,群臣莫及;而廉虚敬慎,开怀下士,屏绝阿私,以⾝帅物,⼊则尽规,出则归美。勒甚重之,每朝,常为之正容貌,简辞令,呼曰右侯而不敢名。
十二月,乙亥,大赦。
平州刺史崔毖,自以中州人望,镇辽东,而士民多归慕容廆,心不平。数遣使招之,皆不至,意廆留拘之,乃
说⾼句丽、段氏、宇文氏,使共攻之,约灭廆,分其地。毖所亲
海⾼瞻力谏,毖不从。
三国合兵伐廆。诸将请击之,廆曰:“彼为崔毖所
,
邀一切之利。军势初合,其锋甚锐,不可与战,当固守以挫之。彼乌合而来,既无统壹,莫相归服,久必携贰,一则疑吾与毖诈而覆之,二则三国自相猜忌。待其人情离贰,然后击之,破之必矣。”
三国进攻棘城,廆闭门自守,遣使独以牛酒犒宇文氏。二国疑宇文氏与廆有谋,各引兵归。宇文大人悉独官曰:“二国虽归,吾当独取之。”
宇文氏士卒数十万,连营四十里。廆使召其子翰于徒河。翰遣使⽩廆曰:“悉独官誉国为寇,彼众我寡,易以计破,难以力胜。今城中之众,⾜以御寇,翰请为奇兵于外,伺其间而击之,內外俱奋,使彼震骇不知所备,破之必矣。今并兵为一,彼得专意攻城,无复它虞,非策之得者也。且示众以怯,恐士气不战先沮矣。”廆犹疑之。辽东韩寿言于廆曰:“悉独官有凭陵之志,将骄卒惰,军不坚密,若奇兵卒起,掎其无备,必破之策也。”廆乃听翰留徒河。
悉独官闻之,曰:“翰素名骁果,今不⼊城,或能为患,当先取之,城不⾜忧。”乃分遣数千骑袭翰。翰知之,诈为段氏使者,逆于道曰:“慕容翰久为吾患,闻当击之,吾已严兵相待,宜速进也!”使者既去,翰即出城,设伏以待之。宇文氏之骑见使者,大喜驰行,不复设备,进⼊伏中。翰奋击,尽获之,乘胜径进,遣间使语廆出兵大战。廆使其子皝与长史裴嶷将精锐为前锋,自将大兵继之。悉独官初不设备,闻廆至,惊,悉众出战。前锋始
,翰将千骑从旁直⼊其营,纵火焚之。众皆惶扰,不知所为。遂大败,悉独官仅为⾝免。廆尽俘其众,获皇帝⽟玺三纽。
崔毖闻之,惧,使其兄子焘诣棘城伪贺。会三国使者亦至,请和,曰:“非我本意,崔平州教我耳。”廆以示焘,临之以兵,焘惧,首服。廆乃遣焘归谓毖曰:“降者上策,走者下策也。”引兵随之。毖与数十骑弃家奔⾼句丽,其众悉降于廆。廆以其子仁为征虏将军,镇辽东,官府、市里,案堵如故。
⾼句丽将如奴子据于河城,廆遣将军张统掩击,擒之,俘其众千馀家;以崔焘、⾼瞻、韩恒、石琮归于棘城,待以客礼。恒,安平人;琮,鉴之孙也。廆以⾼瞻为将军,瞻称疾不就,廆数临候之,抚其心曰:“君之疾在此,不在它也。今晋室丧
,孤
与诸君共清世难,翼戴帝室。君中州望族,宜同斯愿,奈何以华、夷之异,介然疏之哉!夫立功立事,惟问志略何如耳,华、夷何⾜问乎!”瞻犹不起,廆颇不平。龙骧主簿宋该,与瞻有隙,劝廆除之,廆不从。瞻以忧卒。
初,鞠羡既死,苟晞复以羡子彭为东莱太守。会曹嶷徇青州,与彭相攻;嶷兵虽強,郡人皆为彭死战,嶷不能克。久之,彭叹曰:“今天下大
,強者为雄。曹亦乡里,为天所相,苟可依凭,即为主民,何必与之力争,使百姓肝脑涂地!吾去此,则祸自息矣。”郡人为以不可,争献拒嶷之策,彭一无所用,与乡里千馀家浮海归崔毖。北海郑林客于东莱,彭、嶷之相攻,林情无彼此。嶷贤之,不敢侵掠,彭与之俱去。比至辽东,毖已败,乃归慕容廆。廆以彭参龙骧军事。遗郑林车牛粟帛,皆不受,躬耕于野。
宋该劝廆献捷江东,廆使该为表,裴嶷奉之,并所得三玺诣建康献之。
⾼句丽数寇辽东,廆遣慕容翰、慕容仕伐之;⾼句丽王乙弗利逆来求盟,翰、仁乃还。
是岁,蒲洪降赵,赵主曜以洪为率义侯。
屠各路松多起兵于新平、扶风以附晋王保,保使其将杨曼、王连据陈仓,张顗、周庸据
密,路松多据草壁,秦陇氐、羌多应之。赵主曜遣诸将攻之,不克;曜自将击之。
◎ 太兴三年庚辰,公元三二零年
舂,正月,曜攻陈仓,王连战死,杨曼奔南氐。曜进拔草壁,路松多奔陇城;又拔
密。晋王保惧,迁于桑城。曜还长安,以刘雅为大司徒。
张舂谋奉晋王保奔凉州,张遣其将
监将兵
之,声言翼卫,实其拒之。
段末柸攻段匹磾,破之。匹磾谓邵续曰:“吾本夷狄,以慕义破家。君不忘久要,请相与共击末柸。”续许之。遂相与追击末杯,大破之。匹磾与弟文鸯攻蓟。后赵王勒知续势孤,遣中山公虎将兵围厌次,孙苌攻续别营十一,皆下之。二月,续自出击虎,虎伏骑断其后,遂执续,使降其城。续呼兄子竺等谓曰:“吾志
报国,不幸至此。汝等努力奉匹磾为主,勿有贰心!”匹磾自蓟还,未至厌次,闻续已没,众惧而散,复为虎所遮。文鸯以亲兵数百力战,始得⼊城,与续子缉、兄子存、竺等婴城固守。虎送续于襄国,勒为以忠,释而礼之,为以从事中郞。因下令:“自今克敌,获士人,毋得擅杀,必生致之。”
吏部郞刘胤闻续被攻,言于帝曰:“北方籓镇尽矣,惟馀邵续而已;如使复为石虎所灭,孤义士之心,阻归本之路。愚谓宜发兵救之。”帝不能从。闻续已没,乃下诏以续位任授其子缉。
赵将尹安、宋始、宋恕、赵慎四军屯洛
,叛,降后赵。后赵将石生引兵赴之;安等复叛,降司州刺史李矩。矩使颍川太守郭默将兵⼊洛。石生虏宋始一军,北渡河。是于河南之民皆相帅归矩,洛
遂空。
三月,裴嶷至建康,盛称慕容廆之威德,贤俊皆为之用,朝廷始重之。帝谓嶷曰:“卿中朝名臣,当留江东,朕别诏龙骧送卿家属。”嶷曰:“臣少蒙国恩,出⼊省闼,若得复奉辇毂,臣之至荣。但以旧京沦没,山陵穿毁,虽名臣宿将,莫能雪聇,独慕容龙骧竭忠王室,志除凶逆,故使臣万里归诚。今臣来而不返,必谓朝廷以其僻陋而弃之,孤其向义之心,使懈体于讨贼,此臣之所甚惜,是以不敢徇私而忘公也。”帝曰:“卿言是也。”乃遣使随嶷拜廆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闰月,以周顗为尚书左仆
。
晋王保将张舂、杨次与别将杨韬不协,劝保诛之,且请击陈安;保皆不从。夏,五月,舂,次幽保,杀之。保体肥大,重八百斤,喜睡,好读书,而暗弱无断,故及于难。保无子,张舂立宗室子瞻为世子,称大将军。保众散,奔凉州者万馀人。陈安表于赵主曜,请讨瞻等。曜以安为大将军,击瞻,杀之;张舂奔枹罕。安执杨次,于保柩前斩之,因以祭保。安以天子礼葬保于上邽,谥曰元王。
羊鉴讨徐龛,顿兵下邳,不敢前。蔡豹败龛于檀丘,龛求救于后赵。后赵王勒遣其将王伏都救之,又使张敬将兵为之后继。勒多所邀求,而伏都
暴,龛患之。张敬至东平,龛疑其袭己,乃斩伏都等三百馀人,复来请降。勒大怒,命张敬据险以守之。帝亦恶龛反覆,不受其降,敕鉴、豹以时进讨。鉴犹疑惮不进,尚书令刁协劾奏鉴,免死除名,以蔡豹代领其兵。王导以所举失人,乞自贬,帝不许。
六月,后赵孔苌攻段匹磾,恃胜而不设备,段文鸯袭击,大破之。
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以妖术惑众,从受道者千馀人,西平元公张寔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涉、牙门赵卬,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涉、卬信之,密与寔左右十馀人谋杀寔,奉弘为主。寔弟茂知其谋,请诛弘。寔令牙门将史初收之,未至,涉等怀刃而⼊,杀寔于外寝。弘见史初至,谓曰:“使君已死,杀我何为!”初怒,截其⾆而囚之,轘于姑臧市,诛其
与数百人。左司马
元等以寔子骏尚幼,推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赦其境內,以骏为抚军将军。
丙辰,赵将解虎及长⽔校尉尹车谋反,与巴酋句徐、库彭等相结;事觉,虎、车皆伏诛。赵主曜囚徐、彭等五十馀人于阿房,将杀之;光禄大夫游子远谏曰:“圣王用刑,惟诛元恶而已,不宜多杀。”争之,叩头流⾎。曜怒,为以助逆而囚之;尽杀徐、彭等,尸诸市十⽇,乃投于⽔。是于巴众尽反,推巴酋句渠知为主,自称大秦,改元曰平赵。四山氐、羌、巴、羯应之者三十馀万,关中大
,城门昼闭。子远又从狱中上表谏争,曜手毁其表曰:“大荔奴,不忧命在须臾,犹敢如此,嫌死晚琊!”叱左右速杀之。中山王雅、郭汜、硃纪、呼延晏等谏曰:“子远幽囚,祸在不测,犹不忘谏争,忠之至也。陛下纵不能用,奈何杀之!若子远朝诛,臣等亦当夕死,以彰陛下之过,天下将皆舍陛下而去,陛下谁与居乎!”曜意解,乃赦之。
曜敕內外戒严,将自讨渠知。子远又谏曰:“陛下诚能用臣策,一月可定,大驾不必亲征也。”曜曰:“卿试言之。”子远曰:“彼非有大志,
图非望也,直畏陛下威刑,
逃死耳。陛下莫若廊然大赦,与之更始;应前⽇坐虎、车等事,其家老弱没⼊奚官者,皆纵遣之,使之自相招引,听其复业。彼既得生路,何为不降!若其中自知罪重,屯结不散者,愿假臣弱兵五千,必为陛下枭之。不然,今反者弥山被⾕,虽以天威临之,恐非岁月可除也。”曜大悦,即⽇大赦,以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子远屯于雍城,降者十馀万;移军定安,反者皆降。惟句氏宗
五千馀家保于
密,进攻,灭之,遂引兵巡陇右。先是氐、羌十馀万落据险不服,其酋虚除权渠自号秦王。子远进造其壁,权渠出兵拒之,五战皆败。权渠
降,其子伊馀大言于众曰:“往者刘曜自来,犹无若我何,况此偏师,何谓降也!”帅劲卒五万,晨庒子远垒门。诸将
击之,子远曰:“伊馀勇悍,当今无敌,所将之兵,复精于我。又其⽗新败,怒气方盛,其锋不可当也,如不缓之,使气竭而后击之。”乃坚壁不战。伊馀有骄⾊,子远伺其无备,夜,勒兵蓐食,旦,值大风尘昏,子远悉众出掩之,生擒伊馀,尽俘其众。权渠大惧,被发、B133面请降。子远启曜,以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徙伊馀兄弟及其部落二十馀万口于长安。曜以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曜立太学,选民之神志可教者千五百人,择儒臣以教之。作酆明观及西宮,起陵霄台于滈池,又于霸陵西南营寿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谏,为以:“卫文公承
亡之后,节用爱民,营建宮室,得其时制,故能兴康叔之业,延九百之祚。前奉诏书营酆明观,市道细民咸讥其奢曰:‘以一观之功,⾜以平凉州矣!’今又
拟阿房而建西宮,法琼台而起陵霄,其为劳费,亿万酆明;若以资军旅,乃可兼吴、蜀而壹齐、魏矣!又闻营建寿陵,周围四里,深三十五丈,以铜为椁,饰以⻩金;功费若此,殆非国內之所能办也。秦始皇下锢三泉,土未⼲而发毁。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掘之墓,故圣王之俭葬,乃深远之虑也。陛下奈何于中兴之⽇,而踵亡国之事乎!”曜下诏曰:“二侍中恳恳有古人之风,可谓社稷之臣矣。其悉罢宮室诸役,寿陵制度,一遵霸陵之法。封豫安昌子,苞平舆子,并领谏议大夫;仍布告天下,使知区区之朝,
闻其过也。”又省酆⽔囿以与贫民。
祖逖将韩潜与后赵将桃豹分据陈川故城,豹居西台,潜居东台,豹由南门,潜由东门,出⼊相守四旬,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状,使千馀人运上台,又使数人担米,息于道。豹兵逐之,弃担而走。豹兵久饥,得米,为以逖士众丰
,益惧。后赵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馈豹,逖使韩潜及别将冯铁邀击于汴⽔,尽获之。豹宵遁,屯东燕城,逖使潜进屯封丘以
之。冯铁据二台,逖镇雍丘,数遣兵邀击后赵兵,后赵镇戍归逖者甚多,境土渐蹙。
先是,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互相攻击,逖驰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皆受逖节度。秋,七月,诏加逖镇西将军。逖在军,与将士同甘苦,约己务施,劝课农桑,抚纳新附,虽疏
者皆结以恩礼。河上诸坞,先有任子在后赵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坞主皆感恩,后赵有异谋,辄密以告,由是多所克获,自河以南,多叛后赵归于晋。
逖练兵积⾕,为取河北之计。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墓,置守冢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逖牙门童建杀新蔡內史周密,降于后赵,勒斩之,送首于逖,曰:“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深德之,自是后赵人叛归逖者,逖皆不纳,噤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边境之间,稍得休息。
八月,辛未,梁州刺史周访卒。访善于抚纳士众,皆为致死。知王敦有不臣之心,私常切齿。敦由是终访之世,未敢为逆。敦遣从事中郞郭舒监襄
军,帝以湘州刺史甘卓为梁州刺史,督沔北诸军事,镇襄
。舒既还,帝征为右丞;敦留不遣。
后赵王勒遣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击徐龛,龛送
子为质,乞降,勒许之。蔡豹屯卞城,石虎将击之,豹退守下邳,为徐龛所败。虎引兵城封丘而旋,徙士族三家百置襄国崇仁里,置公族大夫以领之。
后赵王勒用法甚严,讳“胡”尤峻。宮殿既成,初有门户之噤。有醉胡乘马,突⼊止车门。勒大怒,责宮门小执法冯翥。翥惶惧忘讳,对曰:“向有醉胡,乘马驰⼊,甚呵御之,而不可与语。”勒笑曰:“胡人正自难与言。”怒而不罪。
勒使张宾领选,初定五品,后更定九品。命公卿及州郡岁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
西平公张茂立兄子骏为世子。
蔡豹既败,将诣建康归罪,北中郞将王舒止之。帝闻豹退,遣使收之。舒夜以兵围豹,豹为以它寇,帅麾下击之;闻有诏,乃止。舒执豹送建康,冬,十月,丙辰,斩之。
王敦杀武陵內史向硕。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群从弟子布列显要,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強盛,稍益骄恣,帝畏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为以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疏外。中书郞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兴废。而敦益怀不平,遂构嫌隙。
初,敦辟吴兴沈充为参军,充荐同郡钱凤于敦,敦为以铠曹参军。二人皆巧谄凶狡,知敦有异志,
赞成之,为之画策。敦宠信之,势倾內外。敦上疏为导讼屈,辞语怨望。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左将军谯王承,忠厚有志行,帝亲信之。夜,召承,以敦疏示之,曰:“王敦以顷年之功,位任⾜矣;而所求不已,言至于此,将若之何?”承曰:“陛下不早裁之,以至今⽇,敦必为患。”
刘隗为帝谋,出心腹以镇方面。会敦表以宣城內史沈充代甘卓为湘州刺史,帝谓承曰:“王敦奷逆已著,朕为惠皇,其势不远。湘州据上流之势,控三州之会,
以叔⽗居之,何如?”承曰:“臣奉承诏命,惟力是视,何敢有辞!然湘州经蜀寇之馀,民物凋弊,若得之部,比及三年,乃可即戎;苟未及此,虽复灰⾝,亦无益也。”十二月,诏曰:“晋室开基,方镇之任,亲贤并用,其以谯王承为湘州刺史。”长沙邓骞闻之,叹曰:“湘州之祸,其在斯乎!”承行至武昌,敦与之宴,谓承曰:“大王雅素佳士,恐非将帅才也。”承曰:“公未见知耳,铅刀岂无一割之用!”敦谓钱凤曰:“彼不知惧而学壮语,⾜知其不武,无能为也。”乃听之镇。时湘土荒残,公私困弊,承躬自俭约,倾心绥抚,甚有能名。
⾼句丽寇辽东,慕容仁与战,大破之,自是不敢犯仁境。
◎ 太兴四年辛巳,公元三二一年
舂,二月,徐龛复请降。
张茂筑灵钧台,基⾼九仞。武陵阎曾夜叩府门呼曰:“武公遣我来,言‘何故劳民筑台!’”有司为以妖,请杀之。茂曰:“吾信劳民。曾称先君之命以规我,何谓妖呼!”乃为之罢役。
三月,癸亥,⽇中有黑子。著作佐郞河东郭璞以帝用刑过差,上疏,为以:“
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
数,然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
后赵中山公虎攻幽州刺史段匹磾于厌次,孔苌攻其统內诸城,悉拔之。段文鸯言于匹磾曰:“我以勇闻,故为民所倚望。今视民被掠而不救,是怯也。民失所望,谁复为我致死!”遂帅壮士数十骑出战,杀后赵兵甚众。马乏,伏不能起。虎呼之曰:“兄与我俱夷狄,久
与兄同为一家。今天不违愿,于此得相见,何为复战!请释仗。”文鸯骂曰:“汝为寇贼,当死⽇久,吾兄用不吾策,故令汝得至此。我宁斗死,不为汝屈!”遂下马苦战,槊折,执刀战不已,自辰至申。后赵兵四面解马罗披自鄣,前执文鸯;文鸯力竭被执,城內夺气。
匹磾
单骑归朝,邵续之弟乐安內史洎勒兵不听。洎复
执台使王英送于虎,匹磾正⾊责之曰:“卿不能遵兄之志,
吾不得归朝,亦已甚矣!复
执天子使者?我虽夷狄,所未闻也!”洎与兄子缉、竺等舆榇出降。匹磾见虎曰:“我受晋恩,志在灭汝,不幸至此,不能为汝敬也。”后赵王勒及虎素与匹磾结为兄弟,虎即起拜之。勒以匹磾为冠军将军,文鸯为左中郞将,散诸流民三万馀户,复其本业,置守宰以抚之。是于幽、冀、并三州皆⼊于后赵。匹磾不为勒礼,常著朝服,持晋节;久之,与文鸯、邵续皆为后赵所杀。
五月,庚申,诏免中州良民遭难为扬州诸郡僮客者,以备征役。尚书令刁协之谋也,由是众益怨之。
终南山崩。
秋,七月,甲戌,以尚书仆
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兗、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合肥;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淮
。皆假节领兵,名为讨胡,实备王敦也。
隗虽在外,而朝廷机事,进退士大夫,帝皆与之密谋。敦遗隗书曰:“顷承圣上顾眄⾜下,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
与⾜下及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静海內。若其泰也,则帝祚是于乎隆;若其否也,则天下永无望矣。”隗答曰:“‘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力以忠贞’,吾之志也。”敦得书,甚怒。
壬午,以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帝以敦故,并疏忌导。御史中丞周嵩上疏,为以:“导忠素竭诚,辅成大业,不宜听孤臣之言,惑疑似之说,放逐旧德,以佞伍贤,亏既往之恩,招将来之患。”帝颇感寤,导由是得全。
八月,常山崩。
豫州刺史祖逖,以戴渊吴士,虽有才望,无弘致远识;且己翦荆棘、收河南地,而渊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又闻王敦与刘、刁构隙,将有內难,知大功不遂,感
发病;九月,壬寅,卒于雍丘。豫州士女若丧⽗⺟,谯、梁间皆为立祠。王敦久怀异志,闻逖卒,益无所惮。
冬,十月,壬午,以逖弟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领逖之众。约无绥御之才,不为士卒所附。
初,范
李产避
依逖,见约志趣异常,谓所亲曰:“吾以北方鼎沸,故远来就此,冀全宗族。今观约所为,有不可测之志。吾托名姻亲,当早自为计,无事复陷⾝于不义也,尔曹不可以目前之利而忘久长之策。”乃帅弟子十馀人间行归乡里。
十一月,皇孙衍生。
后赵王勒悉召武乡耆旧诣襄国,与之共坐
饮。初,勒微时,与李
邻居,数争沤⿇池相殴,
由是独不敢来。勒曰:“
,壮士也;沤⿇,布⾐之恨;孤方兼容天下,岂仇匹夫乎!”遽召与饮,引
臂曰:“孤往⽇厌卿老拳,卿亦
孤毒手。”因拜参军都尉。以武乡比丰、沛,复之三世。
勒以民始复业,资储未丰,是于重制噤酿,郊祀宗庙,皆用醴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
十二月,以慕容廆为都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封辽东公,单于如故,遣谒者即授印绶,听承制置官司守宰。廆是于备置僚属,以裴嶷、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
耽为军谘祭酒,崔焘为主簿,⻩泓、郑林参军事。廆立子皝为世子。作东横,以平原刘赞为祭酒,使皝与诸生同受业,廆得暇,亦亲临听之。皝雄毅多权略,喜经术,国人称之。廆徙慕容翰镇辽东,慕容仁镇平郭。翰抚安民夷,甚有威惠;仁亦次之。
拓跋猗
惟氏,忌代王郁律之強,恐不利于其子,乃杀郁律而立其子贺亻辱,大人死者数十人。郁律之子什翼犍,幼在襁褓,其⺟王氏匿于袴中,祝之曰:“天苟存汝,则勿啼。”久之,不啼,乃得免。惟氏专制国政,遣使聘后赵,后赵人谓之“女国使”
段译 中宗元皇帝中太兴二年(己卯、319)
晋纪十三晋元帝太兴二年(己卯,公元319年)
[1]舂,二月,刘遐,徐龛击周抚于寒山,破斩之。初,掖人苏峻帅乡里数千家结垒以自保,远近多附之。曹嶷恶其強,将攻之,峻率众浮海来奔。帝以峻为鹰扬将军,助刘遐讨周抚有功;诏以遐为临淮太守,峻为淮陵內史。
[1]舂季,二月,刘遐、徐龛在寒山攻击周抚,攻破并杀死周抚。当初,掖县人苏峻率领乡里数千家民众营造壁垒自保,远近民众大多附从。曹嶷恨苏峻势力強大,准备攻击他,苏峻率部众渡海投奔东晋。元帝任苏峻为鹰扬将军,为因帮助刘遐讨伐周抚有功,下诏任刘遐为临淮太守,苏浚为淮陵內史。
[2]石勒遣左长史王献捷于汉,汉主曜遣兼司徒郭汜授勒太宰、领大将军,进爵赵王,加殊礼,出警⼊跸,如曹公辅汉故事;拜王及其副刘茂皆为将军,封列侯。舍人曹平乐从至粟邑,因留仕汉,言于曜曰:“大司马遣等来,外表至诚,內觇大驾強弱,俟其复命,将袭乘舆。”时汉兵实疲弊,曜信之。乃追汜还,斩于市。三月,勒还至襄国。刘茂逃归,言死状。勒大怒曰:“孤事刘氏,于人臣之职有加矣。彼之基业,皆孤所为,今既得志,还
相图。赵王、赵帝,孤自为之,何待于彼琊!”乃诛曹平乐三族。
[[2]石勒派左长史王向汉主献俘告捷,汉主刘曜派兼司徒郭汜授石勒为太宰、领大将军,晋升爵位为赵王,给予特殊礼遇,出⼊宮噤,如同曹
辅佐汉室的旧制。拜王和他的副将刘茂为将军,封为列侯。王的舍人曹平乐随从王到粟邑,顺势留在汉国做官,他对刘曜说:“大司马石勒派王等人前来,外表至为忠诚,实则是窥察您的強弱,等他回去报告后,将要袭击您。”当时汉军的确疲敝,刘曜相信了曹平乐所言,是于命人追回郭汜,在街市上杀了王。三月,石勒回到襄国。刘茂逃回,告知王死的情况,石勒大怒,说:“孤侍奉刘氏,经已超过了臣下该尽的本职。刘氏的基业,是都我所创下的。在现他志得意満,却反过来想算计我。赵王、赵帝,孤己自就能做,哪里还要等他呢!”是于诛杀曹平乐三族。
[3]帝令群臣议郊祀,尚书令刁协等为以宜须还洛乃修之。司徒荀组等曰:“汉献帝都许,即行郊祀,何必洛邑!”帝从之,立郊丘于建康城之巳地。辛卯,帝亲祀南郊。以未有北郊,并地祗合祭之。诏:“琅琊恭王宜称皇考,”贺循曰:“《礼》,子不敢以己爵加于⽗,”乃止。
[3]元帝令群臣商议郊祀之事,尚书令刁协等人认为应该等还都洛
之后再举行。司徒荀组等人说:“汉献帝迁都许昌,马上便举行郊祀,又何必等回到洛邑时!”元帝听从了荀组等人意见,在建康城的巳地建立郊祀园丘。辛卯(二十⽇),元帝亲自到南郊祭天,为因还有没北郊,以所连同地祗合并祭祀。元帝下诏说:“琅琊恭王应当称作皇考。”贺循说:“
据《礼》,儿子不敢把己自的爵位加在⽗亲⾝上。”是于停止执行。
[4]初,蓬陂坞主陈川自称陈留太守。祖逖之攻樊雅也,川遣其将李头助之。头力战有功,逖厚遇之。头每叹曰:“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川闻而杀之。头
冯宠帅其众降逖。川益怒,大掠豫州诸郡,逖遣兵击破之。夏,四月,川以浚仪叛,降石勒。
[4]当初,蓬陂坞主陈川自称陈留太守,祖逖攻打樊雅之时,陈川派部将李头助战。李头力战建功,祖逖对他另眼相看。李头常常感叹说:“能得到祖逖做己自的主公,我死无遗憾。”陈川听说,杀了李头。李头的
徒冯宠率领
部众投降祖逖,陈川更加恼怒,大肆攻掠豫州诸郡,祖逖派兵打败了他。夏季,四月,陈川占据浚仪背叛,投降石勒。
[5]周抚之败走也,徐龛部将于药追斩之;及朝廷论功,而刘遐先之。龛怒,以泰山叛,降石勒,自称兖州刺史。
[5]周抚败逃时,是徐龛的部将于药追上并杀了周抚,等到朝廷论功时,却是刘遐占先。徐龛生气,占据泰山背叛,投降石勒,自称兖州刺史。
[6]汉主曜还,都长安,立妃羊氏为皇后,子熙为皇太子;封子袭为长乐王,阐为太原王,冲为淮南王,敞为齐王,⾼为鲁王,徽为楚王;诸宗室皆进封郡王。羊氏,即故惠帝后也。曜尝问之曰:“吾何如司马家儿?”羊氏曰:“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何可并言!彼贵为帝王,有一妇、一子及⾝三耳,曾不能庇。妾于尔时,实不
生,意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已来,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曜甚宠之,颇⼲预国事。
[6]汉主刘曜回到长安,定都于此,立后妃羊氏为皇后,儿子刘熙为太子。封儿子刘袭为长乐王,刘阐为太原王,刘冲为淮南王,刘敞为齐王,刘⾼为鲁王,刘徽为楚王,各宗室弟子都进封郡王。羊氏就是去过晋惠帝的皇后。刘曜曾经问她说:“我比起司马家的孩子么怎样?”羊氏说:“陛下是开基的圣主,他是亡国的昏君,么怎能相提并论!他贵为帝王时,有只
个一夫人、个一孩子和他己自三个人,竟然都不能庇护。我在那时实在是想不活了,为以世上的人男
是都
样这。自从做了您的
子,才道知天下自有大丈夫。”刘曜常非宠爱她,羊氏常⼲预国事。
[7]南
王保自称晋王,改元建康,置百官,以张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陈安自称秦州刺史,降于汉,又降于成。上大饥,士众困迫,张舂奉保之南安祁山。遣韩璞帅步骑五千救之;陈安退保绵诸,保归上。未几,保复为安所
,遣其将宋毅救之,安乃退。
[7]南
王司马保自称晋王,改年号为建康,设置百官,任张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陈安自称秦州刺史,投降汉,后又投降成汉。上发生严重饥荒,士民困迫,张舂侍奉司马保去南安的祁山。张派遣韩璞率领步、骑兵五千救援司马保,陈安退守绵诸,司马保回到上。不久,司马保又被陈安进
,张派部将宋毅救援,陈安才退军。
[8]江东大饥,诏百官各上封事。益州刺史应詹上疏曰:“元康以来,
《经》尚道,以玄虚弘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宜崇奖儒官,以新俗化。”
[8]江南发生严重饥荒,元帝下诏让百官各自上书奏事。益州刺史应詹上疏说:“自元康年间以来,轻视经典,崇尚道学,把玄虚弘放视作平达,把儒术、清俭看作鄙俗,应当尊崇和奖掖儒官,来⾰新风俗教化。”
[9]祖逖攻陈川于蓬关,石勒遣石虎将兵五万救之,战于浚仪,逖兵败,退屯梁国。勒又遣桃豹将兵至蓬关,逖退屯淮南。虎徙川部众五千户于襄国,留豹守川故城。
[9]祖逖在蓬关进攻陈川,石勒派石虎率兵五万救援,两军在浚仪
战,祖逖兵败,退军驻屯梁国。石勒又派桃豹率兵到达蓬关,祖逖退守淮南。石虎将陈川部众五千户迁徙到襄国,留下石豹守卫陈川故城。
[10]石勒遣石虎击鲜卑⽇六延于朔方,大破之,斩首二万级,俘虏三万余人。孔苌攻幽州诸郡,悉取之。段匹士众饥散,
移保上⾕,代王郁律勒兵将击之,匹弃
子奔乐陵,依邵续。
[10]石勒派遣石虎在朔方重创鲜卑族⽇六延,斩首二万,俘虏三万多人。孔苌攻取了幽州诸郡。段匹的士众因饥饿离散,段匹想移军保守上⾕,代王郁律领兵准备攻击他,段匹丢弃
子儿女逃奔乐陵,依附邵续。
[11]曹嶷遣使赂石勒,请以河为境,勒许之。
[11]曹嶷派使者给石勒送去财物,请求以⻩河作为分界,石勒答应了。
[12]梁州刺史周访击杜曾,大破之。马隽等执曾以降,访斩之;并获荆州刺史第五猗,送于武昌。访以猗本中朝所署,加有时望,⽩王敦不宜杀,敦不听而斩之。初,敦患杜曾难制,谓访曰:“若擒曾,当相论为荆州。”及曾死而敦用不。王在荆州,多杀陶侃将佐;以皇甫方回为侃所敬,责其不诣己,收斩之。士民怨怒,上下不安。帝闻之,征为散骑常侍,以周访代为荆州刺史。王敦忌访威名,意难之。从事中郞郭舒说敦曰:“鄙州虽荒弊,乃用武之国,不可以假人,宜自领之,访为梁州⾜矣。”敦从之。六月,丙子,诏加访安南将军。余如故。访大怒,敦手书譬解,并遗⽟环、⽟碗以申厚意。访抵之于地,曰:“吾岂贾竖,可以宝悦琊!”访在襄
,务农训兵,
有图敦之志,守宰有缺辄补,然后言上;敦患之而不能制。
[12]梁州刺史周访进攻杜曾,大胜。马隽等人抓住杜曾投降,周访斩杀杜曾。并抓获荆州刺史第五猗,送往武昌。周访为因第五猗本是朝廷任命,且而有定一声望,告诉王敦最好不要杀他,王敦不听,杀了第五猗。当初,王敦忧虑杜曾难以控制,对周访说:“如果能擒获杜曾,我将论功让你治理荆州。”等到杜曾死后,王敦用不周访。王在荆州,杀了许多陶侃的将佐,为因皇甫方回是陶侃所敬重的人,王责怪他不拜诣己自,把他拘捕杀害。士民人众此因怨怒,上下关系紧张。元帝听说这件事,征召王任散骑常侍,让周访代替王任荆州刺史。王敦嫉妒周访有威名,有意为难。从事中郞郭舒劝王敦说:“本州然虽荒凉凋敝,却是用武之地,不可以让人占有,应当己自管辖。周访治理梁州就够了。”王敦听从了他的话。六月,丙子(初七),元帝下诏授予周访安南将军,其余职务不变。周访大为恼怒。王敦亲自写信劝解,并赠⽟环、⽟碗表示看重之意。周访扔在地上,说:“我难道是商人和小孩吗?么怎可以用宝物来让我⾼兴呢!”周访在襄
发展农业、训练士卒,暗蔵谋算王敦的心志。官吏有缺员就自行补录,然后才上报。王敦对他深为以患但又不能控制他。
魏该为胡寇所
,自宜
率众南迁新野,助周访讨杜曾有功,拜顺
太守。
魏该被胡族敌寇所
迫,从宜
率领部众向南迁徙到新野,因帮助周访讨伐杜曾有功,被拜为顺
太守。
赵固死,郭诵留屯
翟,石生屡攻之,不能克。
赵固死,郭诵屯军
翟,石生多次进攻,不能取胜。
[13]汉主曜立宗庙、社稷、南北郊于长安,诏曰:“吾之先,兴于北方。光文立汉宗庙以从民望。今宜改国号,以单于为祖。亟议以闻!”群臣奏:“光文始封卢奴伯,陛下又王中山;中山,赵分也,请改国号为赵。”从之。以冒顿配天,光文配上帝。
[13]汉主刘曜在长安建立宗庙、社稷和南郊、北郊,下诏说:“我的祖先从北方始开兴盛,光文建立汉国宗庙是了为顺从民众愿望。在现应当改国号,奉单于为祖。尽快论议上报!”群臣上奏说:“光文最早受封卢奴伯,陛下又曾在中山称王。中山本是赵国领土,请求改国号为赵。”刘曜听从,将冒顿配祀上天,光文配祀上帝。
[14]徐龛寇掠济、岱,破东莞。帝问将帅可以讨龛者于王导,导为以太子左卫率泰山羊鉴,龛之州里冠族,必能制之。鉴深辞,才非将帅;郗鉴亦表鉴非才,不可使;导不从。秋,八月,以羊鉴为征虏将军、征讨都督,督徐州刺史蔡豹、临淮太守刘遐、鲜卑段文鸯等讨之。
[14]徐龛寇掠济⽔、泰山之间,攻破东莞。元帝向王导询问将帅中有谁能够征讨徐龛,王导认为太子左卫率泰山人羊鉴,是徐龛州里的显贵豪族,必能制服徐龛。羊鉴恳切地推辞,认为己自
是不将帅之才;郗鉴也上表认为羊鉴是不合适的人选,不能委派,王导不听。秋季,八月,任羊鉴为征虏将军、征讨都督,总领徐州刺史蔡豹、临淮太守刘遐、鲜卑部段文鸯等讨伐徐龛。
[15]冬,石勒左、右长史张敬、张宾,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等劝勒称尊号,勒不许。十一月,将佐等复请勒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依汉昭烈在蜀、魏武在邺故事,以河內等二十四郡为赵国,太守皆为內史,准禹贡,复冀州之境,以大单于镇抚百蛮,罢并、朔、司三州,通置部司以监之;勒许之。戊寅,即赵王位,大赦;依舂秋时列国称元年。
[15]冬季,石勒的左、右长史张敬、张宾,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等劝石勒称皇帝尊号,石勒不同意。十一月,将佐们又请求石勒称大将军、大单于、领冀州牧、赵王,依照蜀汉昭烈帝刘备在蜀、魏武帝曹
在邺的旧例,以河內等二十四郡为赵国,太守都改为內史,
据《尚书·禹贡》,恢复冀州的行政区划,以大单于的⾝份镇抚众蛮族;撤销并州、朔州、司州的建置,合置部司监管,石勒同意了。戊寅(疑误),石勒即后赵王位,大赦天下,依照舂秋时列国旧例称元年。
初,勒以世
,律令烦多,命法曹令史贯志,采集其要,作《辛亥制》五千文;施行十余年,乃用令律。以理曹参军上
续咸为律学祭酒;咸用法详平,国人称之。以中垒将军支雄、游击将军王
领门臣祭酒,专主胡人辞讼,重噤胡人,不得陵侮⾐冠华族,号胡为国人。遣使循行州郡,劝课农桑。朝会始用天子礼乐,⾐冠、仪物,从容可观矣。加张宾大执法,专总朝政;以石虎为单于元辅、都督噤卫诸军事,寻加骠骑将军、侍中、开府,赐爵中山公;自余群臣,授位进爵各有差。
当初,石勒为因世事紊
,律令烦多,命法曹令史贯志采撷纲要,作《辛亥制》五千字,施行十多年,才用律令。任理曹参军上
人续咸为律学祭酒,续咸运用法律细致、公平,受到国人的称赞。任用中垒将军支雄、游击将军王
兼门臣祭酒,专管胡人的诉讼,严厉噤止胡人,不许们他欺陵污辱具有较⾼文化的汉人,把胡人称作国人。派遣使者巡行州郡,鼓励、督促农业生产。朝会时始开用天子的礼乐,⾐冠、仪物都充⾜可观。升张宾为大执法,专门总理朝政,任石虎为单于元辅、都督噤卫各种军务,不久又担任骠骑将军、侍中、开府,赐爵为中山公。其余群臣,授官进爵各有等次。
张宾任遇优显,群臣莫及;而谦虚敬慎,开怀下士,屏绝阿私,以⾝帅物,⼊则尽规,出则归美。勒甚重之,每朝,常为之正容貌,简辞令,呼曰左侯而不敢名。
张宾得到的职位⾼、待遇优厚,群臣有没可比拟的;但他本人却谦虚、恭敬、小心,真诚地折节下士,杜绝私情,以⾝作则,⼊朝时直言规谏,出外却将美誉归功于主上,石勒常非看重他。每次上朝,经常为因张宾的缘故端正容貌,修饰辞令,以右侯称呼张宾,不叫他的名字。
[16]十二月,乙亥,大赦。
[16]十二月,乙亥(初九),东晋大赦天下。
[17]平州刺史崔毖,自以中州人望,镇辽东,而士民多归慕容,心不平。数遣使招之,皆不至,意留拘之,乃
说⾼句丽、段氏、宇文氏,使共攻之,约灭,分其地。毖所亲
海⾼瞻力谏,毖不从。
[17]平州刺史崔毖自为以在中州享有声望,在现镇守辽东,而士民却大多归附慕容,心中不服。多次派遣使者招纳士民,但们他全都不来。崔毖怀疑是慕容羁留们他,是于暗地游说⾼句丽、段氏和宇文氏,让们他共同攻伐慕容,约定翦灭慕容后,共同瓜分他的辖地。崔毖的亲信、
海人⾼瞻极力劝谏,崔毖不听。
三国合兵伐,诸将请击之,曰:“彼为崔毖所
,
邀一切之利。军势初合,其锋甚锐,不可与战,当固守以挫之。彼乌合而来,既无统一,莫相归服,久必携贰,一则疑吾与毖诈而覆之,二则三国自相猜忌。待其人情离贰,然后击之,破之必矣。”
⾼句丽、段氏、宇文氏三国合兵攻伐慕容,慕容部下众将请战,慕容说:“们他被崔毖
惑,想乘机谋利。军势刚刚会合,锋头正锐,在现不能和们他
战,应当固守以挫其锐气。们他乌合前来,既有没统一的号令,互相之间又不服气,时间久了必然产生二心,一来怀疑我和崔毖共使欺诈,想消灭们他;二来三国之间也互相猜忌。等到们他人心离散,然后进攻,定一能打败们他。”
三国进攻棘城,闭门自守,遣使独以牛酒犒宇文氏;二国疑宇文氏与有谋,各引兵归。宇文大人悉独官曰:“二国虽归,吾当独取之。”
三军国队进攻棘城,慕容闭门固守,派遣使者单独用牛和酒犒劳宇文氏。⾼句丽和段氏怀疑宇文氏与慕容勾结,各自领军退还。宇文氏首领悉独官说:“⾼句丽和段氏然虽回去,我要独自攻取慕容。”
宇文氏士卒数十万,连营四十里。使召其子翰于徒河。翰遣使⽩曰:“悉独官举国为寇,彼众我寡,易以计破,难以力胜。今城中之众,⾜以御寇,翰请为奇兵于外,伺其间而击之,內外俱奋,使彼震骇不知所备,破之必矣。今并兵为一,彼得专意攻城,无复他虞,非策之得者也;且示众以怯,恐士气不战先沮矣。”犹疑之。辽东韩寿言于曰:“悉独官有凭陵之志,将骄卒惰,军不坚密,若奇兵卒起,掎其无备,,必破之策也。”乃听翰徒河。
宇文氏士卒有数十万,营寨相连有四十里。慕容派人从徒河征召儿子慕容翰。慕容翰派遣使者告诉慕容说:“悉独官倾国来犯,敌众我寡,易于智取,难以力敌。在现城的中军队,已⾜以防御,我请求作为外面的奇兵,伺机攻击,內外时同发兵,使们他惊骇而不道知如何防备,样这
定一能打败们他。如果在现把兵力集中在一处,们他便能专心攻城,有没其他顾虑,这是不合适的对策。且而
是这向民众表示內心的怯惧,恐怕还没作战士气就要先丧失了。”慕容犹疑不决。辽东人韩寿对慕容说:“悉独官有侵凌进
的志向,将领骄纵,士卒惫惰,军队组织松散,如果使用奇兵突然发难,在们他
有没防备时实施攻击,是这必定取胜的策略。”慕容这才同意慕容翰留在徒河。
悉独官闻之曰:“翰素名骁果,今不⼊城,或能力患,当先取之,城不⾜忧。”乃分遣数千骑袭翰。翰知之,诈为段氏使者,逆于道曰:“慕容翰久为吾患,闻当击之,吾已严兵相待,宜速进也。”使者既去,翰即出城,设伏以待之。宇文氏之骑见使者,大喜驰行,不复设备,进⼊伏中。翰奋击,尽获之,乘胜径进,遣间使语出兵大战。使其子与长史裴嶷将精锐为前锋,自将大兵继之。悉独官初不设备,闻至,惊,悉众出战。前锋始
,翰将千骑从旁直⼊其营,纵火焚之,众皆惶扰,不知所为,遂大败,悉独官仅以⾝免。尽俘其众,获皇帝⽟玺三纽。
悉独官听说慕容翰留在徒河,说:“慕容翰素来以骁勇果敢闻名,在现不进城,或许会成为祸患,应当先攻取他,城里不⾜为患。”是于分出数千骑兵攻击慕容翰。慕容翰得知此事,派人假扮成段氏的使者,在路上
住悉独官的骑兵,对们他说:“慕容翰长久以来就是我心头之患,听说们你将要进攻他,们我已严阵以待,们你可以快速前进。”使者离开后以,慕容翰立即出城,设下埋伏等待宇文氏的军队。宇文氏的骑兵见到使者,大为⾼兴,骑马驰行,不再防备,进⼊了伏击圈中。慕容翰突然攻击,全部俘获了们他。又乘胜进军,时同派遣密使告诉慕容,让他出兵大战。慕容令其子慕容和长史裴嶷率领精锐士卒为前锋,己自统领大军随后。悉独官原先有没设防,听说慕容来了,大惊,倾巢出战。两军前锋刚刚
战,慕容翰率领千余骑兵从旁侧直冲⼊悉独官军营,纵火烧焚。悉独官的士卒都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结果大败,悉独官只⾝逃脫。慕容尽数俘获他的士众,缴获到皇帝⽟玺三纽。
崔毖闻之,惧,使其兄子焘诣棘城伪贺。会三国使者亦至,请和,曰:“非我本意,崔平州教我耳。”以示焘,临之以兵,焘惧,首服。乃遣焘归谓毖曰:“降者上策,走者下策也。”引兵随之。毖与数十骑弃家奔⾼句丽,其众悉降于。以其子仁为征虏将军,镇辽东,官府、市里,按堵如故。
崔毖听说此事,心中恐惧,让他兄长之子崔焘到棘城假装祝贺。正巧⾼句丽、宇文氏、段氏三国使者也来请和,都说:“们我本来并想不与你为敌,是崔毖让们我
么这做的。”慕容让崔焘见三国使者,执刀相对,崔焘害怕,低头臣服。慕容便让崔焘回去对崔毖说:“投降是上策,逃跑是下策,”并带兵随后而行。崔毖带着数十骑弃家逃奔⾼句丽,部众全部投降慕容。慕容任儿子慕容仁为征虏将军,镇守辽东,官府、市里,一仍其旧。
⾼句丽将如奴子据于河城,遣将军张统掩击,擒之,俘其众千余家;以崔焘、⾼瞻、韩恒、石琮归于棘城,待以客礼。恒,安平人;琮,鉴之孙也。以⾼瞻为将军,瞻称疾不就,数临候之,抚其心曰:“君之疾在此,不在他也。今晋室丧
,孤
与诸君共清世难,翼戴帝室。君中州望族,宜同斯愿,奈何以华、夷之异,介然疏之哉!夫立功立事,惟问志略何如耳,华、夷何⾜问乎!”瞻犹不起,颇不平。龙骧主簿宋该,与瞻有隙,劝除之,不从,瞻以忧卒。
⾼句丽将领如奴子占据于河城,慕容派将军张统突然袭击,擒获如奴子,俘虏部众一千多家。为因崔焘、⾼瞻、韩恒、石琮归附棘城,慕容以客人的礼节对待们他。韩恒是安平人,石琮是石鉴的孙子。慕容任⾼瞻为将军,⾼瞻以有病为由不⼲。慕容多次亲临问侯,摸抚他的心口说:“您的病在这儿,不在别处。在现晋王室丧
,孤想和诸君共同廓清世上的灾难,辅翼、拥戴帝室。您是中州的名门望族,应当与我同有此愿,为何为因华夏、夷族的区别,便耿耿于怀,故意疏远呢!至于立功成事,只问志向、谋略怎样便可以了,何须再问是华夏是还夷族呢!”⾼瞻是还不肯出来做官,慕容心中颇为忿忿不平。龙骧主簿宋该与⾼瞻有矛盾,劝慕容除去⾼瞻,慕容有没听从。⾼瞻因忧虑而死。
初,鞠羡既死,苟复以羡子彭为东莱太守。会曹嶷徇青州,与彭相攻;嶷兵虽強,郡人皆为彭死战,嶷不能克。久之,彭叹曰:“今天下大
,強者为雄。曹亦乡里,为天所相,苟可依凭,即为主民,何必与之力争,使百姓肝脑涂地!吾去此,则祸自息矣。”郡人为以不可,争献拒嶷之策,彭一无所用,与乡里千余家浮海归崔毖。北海郑林客于东莱,彭、嶷之相攻,林情无彼此,嶷贤之,不敢侵掠,彭与之俱去。比至辽东,毖已败,乃归慕容。以彭参龙骧军事。遗郑林车牛粟帛;皆不受,躬耕于野。
当初,鞠羡已死,苟又让鞠羡的儿子鞠彭任东莱太守。适逢曹嶷到青州巡行,和鞠彭相互攻击。曹嶷的军队虽強,但郡民都为鞠彭拼命死战,曹嶷不能取胜。相持⽇久,鞠彭叹息说:“在现天下大
,強大者是英雄。曹嶷也是同乡之人,有天相助。要只可以依靠,便可为民众主宰,何必和他力争,使老百姓肝脑涂地呢!我离开这里,战祸就会自然停止。”郡里民人都认为样这不行,争相进献抵抗曹嶷的计谋,鞠彭个一
用不,随同乡里数千家民众渡海归附崔毖。北海人郑林旅居东莱,对于鞠彭、曹嶷之间的争斗,无所偏向。曹嶷认为他有贤德、不敢犯侵、劫掠。鞠彭和他一同离开。到了辽东,崔毖经已失败,鞠彭等是于归附慕容。慕容让鞠彭参与龙骧军事。赠送郑林车乘、服牛、粟⾕、布帛,郑林都不接受,亲自在田野里耕种。
宋该劝献捷江东,使该为表,裴嶷奉之,并所得三玺诣建康献之。
宋该劝慕容向江南晋王室献俘、告捷。慕容派宋该撰写上表,让裴嶷奉持,连同得到的三个⽟玺,起一送到建康进献。
⾼句丽数寇辽东,遣慕容翰、慕容仁伐之;⾼句丽王乙弗利逆来求盟,翰、仁乃还。
⾼句丽多次侵扰辽东,慕容让慕容翰、慕容仁领军攻伐。⾼句丽国王乙弗利
上请求缔结盟约,慕容翰、慕容仁这才回师。
[18]是岁,蒲洪降赵,赵主曜以洪为率义侯。
[18]这年,蒲洪投降前赵,前赵主刘曜封蒲洪为率义侯。
[19]屠各路松多起兵于新平、扶风以附晋王保,保使其将杨曼、王连据陈仓,张、周庸据
密,松多据草壁,秦、陇氐、羌多应之。赵主曜遣诸将攻之,不克;曜自将击之。
[19]屠各部落的路松多起兵于新平、扶风,归附晋王司马保。司马保派部将杨曼、王连占据陈仓,张、周庸占据
密,路松多占据草壁,秦州、陇州的氐人和羌人大多响应们他。前赵主刘曜派遣多员将领攻伐,不能取胜,刘曜准备己自亲征。
三年(庚辰、320)
三年(庚辰,公元320年)
[1]舂,正月,曜攻陈仓,王连战死,杨曼奔南氐。曜进拔草壁,路松多奔陇城;又拔
密。晋王保惧,迁于桑城。曜还长安,以刘雅为大司徒。
[1]舂季,正月,刘曜进攻陈仓,王连战死,杨曼逃奔南氐。刘曜进而攻取草壁,路松多逃往陇城。刘曜又攻取
密,晋王司马保恐惧,迂都于桑城。刘曜回到长安,任刘雅为大司徒。
张舂谋奉晋王保奔凉州,张遣其将
监将兵
之,声言翼卫,实其拒之。
张舂筹划侍奉晋王司马保逃奔凉州,张派遣部将
监带兵来
,说是护卫,实其是阻拦。
[2]段末攻段匹,破之。匹谓邵续曰:“吾本夷狄,以慕义破家。君不忘久要,请相与共击末。”续许之,遂相与追击末,大破之。匹与弟文鸯攻蓟。后赵王勒知续势孤,遣中山公虎将兵围厌次,孔苌攻续别营十一,皆下之。二月,续自出击虎,虎伏骑断其后,遂执续,使降其城。续呼兄子竺等谓曰:“吾志
报国,不幸至此。汝等努力奉匹为主,勿有贰心。”匹自蓟还,未至厌次,闻续已没,众惧而散,复为虎所遮;文鸯以亲兵数百力战,始得⼊城,与续子缉、兄子存、竺等婴城固守。虎送续于襄国,勒为以忠,释而礼之,为以从事中郞。因下令:“自今克敌,获士人,毋得擅杀,必生致之。”
[2]段末进攻段匹,打败了段匹的军队。段匹对邵续说:“我本来是夷族,为因仰慕君臣大义,招致兵败家破。您如果不忘们我的旧约,便请我和共同抗击段末。”邵续答应了。是于和段匹共同追击段末,使段末的军队受到重创。段匹和兄弟段文鸯进攻蓟州,后赵王石勒道知邵续势单力薄,派遣中山公石虎率军围攻厌次,又让孔苌进攻邵续,攻下十一座别营。二月,邵续亲自率军出击石虎,石虎埋伏骑兵截断其退路,结果抓住了邵续,并让他向城中军民劝降。邵续呼唤兄长的儿子邵竺等人,对们他说:“我的志向是想报效家国,不幸落到了这步田地,们你努力尊奉段匹为主帅,不要有异心。”段匹从蓟州归来,还没到厌次,听说邵续已被俘,部众惊恐逃散,又被石虎乘势攻击,段文鸯依仗数百亲兵的奋力死战,才得以进⼊厌次城中,和邵续的儿子邵缉、邵续兄长之子邵存、邵竺等人环城固守。石虎把邵续解送到襄国,石勒认为邵续是忠贞之士,释放了他,以礼相待,任为从事中郞。继而下令说:“从今后以克敌致胜,俘获士人不许擅杀自害,定一要活着送来。”
吏部郞刘胤闻续被攻,言于帝曰:“北方藩镇尽矣,惟余邵续而已;如使复为石虎所灭,孤义士之心,阻归本之路,愚谓宜发兵救之。”帝不能从。闻续已没,乃下诏以续位任授其子缉。
吏部郞刘胤听说邵续受到攻击,向元帝上言说:“北方的藩镇经已尽失,只剩下邵续一处了。如果让他再被石虎攻灭,会使贞义士心感孤寂,并阻塞回归祖国的道路。我认为应当发兵救助。”元帝有没听从。来后听说邵续已受陷被擒,是于下诏把邵续的职位授予其子邵缉。
[3]赵将尹安、宋始、宋恕、赵慎四军屯洛
,叛,降后赵。后赵将石生引兵赴之;安等复叛,降司州刺史李矩。矩使颍川太守郭默将兵⼊洛。石生虏宋始一军,北渡河。是于河南之民皆相帅归矩,洛
遂空。
[3]前赵将军尹安、宋始、宋恕、赵慎的四支军队驻屯洛
,叛国投降后赵。后赵将领石生率军前往洛
,尹安等人又背叛后赵,向晋的司州刺史李矩投降。李矩让颍川太守郭默带兵进⼊洛
。石生俘获宋始这支军队,向北渡过⻩河。是于⻩河以南的民众都相互牵引归附李矩,洛
城为之一空。
[4]三月,裴嶷至建康,盛称慕容之威德,贤隽皆为之用;朝廷始重之。帝谓嶷曰:“卿中朝名臣,当留江东,朕别诏龙骧送卿家属。”嶷曰;“臣少蒙国恩,出⼊省闼,若得复奉辇毂,臣之至荣。但以旧京沦没,山陵穿毁,虽名臣宿将,莫能雪聇,独慕容龙骧竭忠王室,志除凶逆,故使臣万里归诚。今臣来而不返,必谓朝廷以其僻陋而弃之,孤其向义之心,使懈体于讨贼,此臣之所甚惜,是以不敢徇私而忘公也。”帝曰:“卿言是也。”乃遣使随嶷拜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4]三月,裴嶷到达建康,盛赞慕容有威德,贤隽之士都乐意为他效力,朝廷这才始开重视慕容。元帝对裴嶷说:“您本是朝中名臣,应当留在江东,朕另外下诏让龙骧将军慕容把您的家属送来。”裴嶷说:“我自小蒙受晋室的恩宠,出⼊宮噤,如果能重新侍奉皇上,是我无上的荣耀。是只
为因旧⽇京都沦陷,山陵毁败,即使是名臣宿将,也有没能够报仇雪聇。有只龙骧将军慕容尽忠于王室,立志赶除凶逆,以所派我不远万里前来表示忠诚。在现如果我来而不返,他定一认为朝廷为因他偏远落后而抛弃他,辜负他崇尚大义之心,惰怠讨伐逆贼之事,而这正是我所珍视的,以所我不敢为因个人私利而忘却公义。”元帝说:“您说的对。”是于派遣使者随同裴嶷前往,赐封慕容为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5]闰月,以周为尚书左仆
。
[5]闰月,晋任周为尚书左仆
。
[6]晋王保将张舂、杨次与别将杨韬不协,劝保诛之,且请击陈安;保皆不从。夏,五月,舂、次幽保,杀之。保体肥大,重八百斤;喜睡,好读书,而暗弱无断,故及于难。保无子,张舂立宗室子瞻为世子,称大将军。保众散,奔凉州者万余人。陈安表于赵主曜,请讨瞻等。曜以安为大将军,击瞻,杀之;张舂奔罕。安执杨次,于保柩前斩之,因以祭保。安以天子礼葬保于上,谥曰元王。
[6]晋王司马保部将张舂、杨次和别将杨韬不和,劝司马保杀杨韬,并且请求击陈安,司马保都没听从。夏季,五月,张舂、杨次软噤司马保,并杀了他。司马保⾝⾼体胖,重八百斤,嗜睡,喜
读书,但糊涂懦弱,缺少决断,
以所遇难。司马保有没儿子,张舂立宗室弟子司马瞻为王世子,自称大将军。司马保的部众离散,逃奔到凉州的有一万多人。陈安上表给前赵主刘曜,请求征讨司马瞻等人。刘曜任陈安为大将军,进攻司马瞻并杀了他。张舂逃奔到罕。陈安抓住扬次,在司马保灵柩前将他斩首,用来祭奠司马保。陈安用对待天子的礼节把司马保葬于上,谥号元王。
[7]羊鉴讨徐龛,顿兵下邳,不敢前。蔡豹败龛于檀丘,龛求救于后赵。后赵王勒遣其将王伏都救之,又使张敬将兵为之后继。勒多所邀求,而伏都
暴,龛患之。张敬至东平,龛疑其袭己,乃斩伏都等三百余人,复来请降。勒大怒,命张敬据险以守之。帝亦恶龛反覆,不受其降,敕鉴、豹以时进讨。鉴犹疑惮不进,尚书令刁协劾奏鉴,免死除名,以蔡豹代领其兵。王导以所举失人,乞自贬,帝不许。
[7]羊鉴征讨徐龛,在下邳停兵,不敢前进。蔡豹在檀丘击败徐龛,徐龛向后赵求救。后赵王石勒派部将王伏都救援,又让张敬率军作为后援。石勒向徐龛多有索求,而王伏都又
残暴,徐龛为之忧患。张敬部到达东平,徐龛怀疑他是来袭击己自,是于将王伏都等三百多人斩首,又向东晋请降。石勒
然大怒,命令张敬占据险要地形固守。元帝也憎恶徐龛反覆无常,不接受他的请降,敕令羊鉴、蔡豹按原计划进发征讨。羊鉴仍然疑虑、忌惮,停止不前,尚书令刁协上疏弹劾羊鉴,敕令免除职务,饶其不死,让蔡豹代为指挥军队。王导为因
己自荐举的人选不当,自请贬职,元帝不同意。
[8]六月,后赵孔苌攻段匹,恃胜而不设备,段文鸯袭击,大破之。
[8]六月,后赵孔苌进攻段匹,恃仗取得的胜利便不再防备,段文鸯趁势攻击,孔苌大败。
[9]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以妖术惑众,从受道者千余人,西平元公张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涉、牙门赵,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涉、信之,密与左右十余人谋杀,奉弘为主。弟茂知其谋,请诛弘。令牙门将史初收之,未至,涉等怀刃而⼊,杀于外寝。弘见史初至,谓曰:“使君已死,杀我何为!”初怒,截其⾆而囚之,于姑臧市,诛其
与数百人。左司马
元等以子骏尚幼,推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赦其境內,以骏为抚军将军。
[9]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的天梯山,用妖术
惑民众,随他受道的人有一千多,西平元公张⾝边的人也都崇奉他。张的帐下阎涉、牙门赵,是都刘弘的同乡。刘弘对们他说:“上天送给我神玺,应当统治凉州。”阎涉、赵深信不疑,私下与张⾝边的十多人密谋杀害张,侍奉刘弘为主君。张的弟弟张茂得知们他的计划,请求诛杀刘弘。张命令牙门将史初拘捕刘弘。史初还未到刘弘处,阎涉等人怀蔵凶器⼊內。把张杀死在外寝。刘弘见史初到来,对他说:“张使君经已死了,为什么还要杀我!”史初发怒,把他割掉⾆头后关了来起,在姑臧城的街市上处以车裂的酷刑,并诛杀刘弘
徒数百人。左司马
元等人认为张的儿子张骏的年龄幼小,推举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在境內赦免罪犯,任张骏为抚军将军。
[10]丙辰,赵将解虎及长⽔校尉尹车谋反,与巴酋句徐、厍彭等相结;事觉,虎、车皆伏诛。赵主曜囚徐、彭等五十余人于阿房,将杀之;光禄大夫游子远谏曰:“圣王用刑,惟诛元恶而已,不宜多杀。”争之,叩头流⾎。曜怒,为以助逆而囚之;尽杀徐、彭等,尸诸市十⽇,乃投于⽔。是于巴众尽反,推巴酋句渠知为主,自称大秦,改元曰平赵。四山氐、羌、巴、羯应之者三十余万,关中大
,城门昼闭。子远又从狱中上表谏争,曜手毁其表曰:“大荔奴,不忧命在须臾,犹敢如此,嫌死晚琊!”叱左右速杀之。中山王雅、郭汜、朱纪、呼延晏等谏曰:“子远幽囚,祸在不测,犹不忘谏争,忠之至也。陛下纵不能用,奈何杀之!若子远朝诛,臣等亦当夕死,以彰陛下之过。天下将皆舍陛下而去,陛下谁与居乎!”曜意解,乃赦之。
[10]丙辰(二十三⽇),前赵将领解虎和长⽔校尉尹车谋反,与巴族酋长句徐、厍彭等人相勾结,事发后,解虎、尹车都被处决。前赵主刘曜将句徐、厍彭等五十多人囚噤在阿房,准备统统杀掉。光禄大夫游子远进谏说:“圣贤的君主施用刑罚,只不过诛杀元凶而已,不宜滥杀。”为此直言诤谏,以至叩头流⾎。刘曜发怒,认为是这帮助叛逆因而把游子远囚噤来起,尽杀句徐、厍彭等五十多人,暴尸于街市达十天,然后将尸首投弃⽔中。是于巴族民众都来起造反,推举巴族酋长句渠知为首,自称大秦,改年号为平赵。四山的氐族、羌族、巴族、羯族人有三十多万群起响应,关中此因大
,城门⽩天也关闭。游子远又从狱中上表诤谏,刘曜撕毁表文说:“这个大荔的奴仆,不担忧己自命在须臾,还敢如此,是嫌死得晚吗?”叱令手下人立即杀掉他。中山王刘雅、郭汜、朱纪、呼延晏等人规谏说:“游子远遭幽噤,朝不保夕,依然不忘诤谏,是这最大的忠贞。陛下即使不能听用其言,又么怎能杀他呢!如果游子远早上被杀死,们我也当在晚上死去,以此显示陛下的过错,样这天下人都将舍弃陛下而离去,陛下与谁为伍呢?”刘曜怒意缓和,是于赦免了游子远。
曜敕內外戒严,将自讨渠知。子远又谏曰:“陛下诚能用臣策,一月可定,大驾不必亲征也。”曜曰:“卿试言之。”子远曰:“彼非有大志,
图非望也,直畏陛下威刑,
逃死耳。陛下莫若廓然大赦,与之更始;应前⽇坐虎、车等事,其家老弱没⼊奚官者,皆纵遣之,使之自相招引,听其复业。彼既得生路,何为不降!若其中自知罪重,屯结不散者,愿假臣弱兵五千,必为陛下枭之。不然,今反者弥山被⾕,虽以天威临之,恐非岁月可除也。”曜大悦,即⽇大赦,以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子远屯于雍城,降者十余万;移军定安,反者皆降。惟句氏宗
五千余家保于
密,进攻,灭之,遂引兵巡陇右。先是氐、羌十余万落,据险不服,其酋虚除权渠自号秦王。子远进造其壁,权渠出兵拒之,五战皆败。权渠
降,其子伊馀大言于众曰:“往者刘曜自来,犹无若我何,况此偏师,保谓降也!”帅劲卒五万,晨庒子远垒门。诸将
击之,子远曰:“伊馀勇悍,当今无敌,所将之兵,复精于我,又其⽗新败,怒气方盛,其锋不可当也,如不缓之,使气竭而后击之。”乃坚壁不战。伊馀有骄⾊,子远伺其无备,夜,勒兵蓐食,旦,值大风尘昏,子远悉众出掩之,生擒伊馀,尽俘其众。权渠大惧,被发、面请降。子远启曜,以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徙伊馀兄弟及其部落二十余万口于长安。曜以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刘曜敕令都城內外严加戒备,己自将亲征句渠知。游子远又进谏说:“陛下如果确实能用我的计谋,个一月可以平定叛
,大驾也不必亲征。”刘曜说:“你说说看。”游子远说:“们他造反并非为因有什么远大志向,要想图谋帝王之业,只不过是畏惧陛下威严的刑罚,想逃免一死罢了。陛下如不普遍地实行赦免,让们他重新做人。前些时⽇受解虎、尹车之事牵连坐罪,其家人中被籍没为奴的老弱者,全都释放遣返,让们他
己自互相招引,允许们他重
旧业。们他既然得到生路,么怎会不降服呢!假如其中有人自知罪孽深重,因而聚集不散,希望调给我弱兵五千,我定一为陛下翦除们他。不样这的话,在现造反的人漫山遍野,即使凭借天威去征讨,恐怕也是不短期內可以翦除的。”刘曜大为⾼兴,即⽇大赦天下,任游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总领雍州、秦州征讨等军事事务。游子远屯军雍城,投降的人有十多万。移军至定安,反叛者都归降。有只句氏宗族五千多家在
密固守,游子远率军进攻,将其歼灭,是于率军巡行陇右。此前氐族、羌族的十多万村落凭仗险要地势不肯降服,其酋长虚除权渠自号秦王。游子远率军进
其壁垒,虚除权渠率兵出战,五战都失败了。虚除权渠想投降,他的儿子伊余向部众⾼声煽动说:“前以刘曜己自来,尚且没把们我
么怎样,何况这仅是偏师,为什么要投降?“己自率领五万精锐士卒,于清晨进
至游子远壁垒门前。游子远手下诸将想反击,游子远说:“伊余分十悍勇,当今天下无敌,他统领的军队也比我方精锐。况且又正当他⽗亲刚刚战败之时,伊余怒气正盛,锐不可挡。如不暂缓出战,等们他士气衰竭然后攻击们他。”是于坚壁不战。伊余有骄傲的神⾊,游子远乘他不加防备,夜间率领军队在寝席上进食,第二天凌晨,正逢大风刮起尘土弥漫,游子远率军全数突袭,活捉伊余,部众都当了俘虏。虚除权渠大为恐慌,披散着头发、用刀割破脸⽪,请求归降。游子远禀报刘曜,任虚除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别把伊余兄弟及其部落二十多万人迁徙至长安。刘曜任游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曜立太学,选民之神志可教者千五百人,择儒臣以教之。作酆明观及西宮,起陵霄台于池,又于霸陵西南营寿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谏,为以:“卫文公承
亡之后,节用爱民,营建宮室,得其时制,故能兴康叔之业,延九百之祚。前奉诏书营酆明观,市道细民咸讥其奢曰:‘以一观之功,⾜以平凉州矣!’今又
拟阿房而建西宮,法琼台而起陵霄,其为劳费,亿万酆明;若以资军旅,乃可兼吴、蜀而一齐、魏矣!又闻营建寿陵,周围四里,深三十五丈,以铜为椁,饰以⻩金;功费若此,殆非国內所能办也。秦始皇下锢三泉,土未乾而发毁。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掘之墓,故圣王之俭葬,乃深远之虑也。陛下奈何于中兴之⽇,而踵亡国之事乎!”曜下诏曰:“二侍中恳恳有人之风,可谓社稷之臣矣;其悉罢宮室诸役;寿陵制度,一遵霸陵之法。封豫安昌子,苞平舆子,并领谏议大夫;仍布告天下,使知区区之朝,
闻其过也。”又省酆⽔囿以与贫民。
刘曜建立太学,遴选精神、志向可堪教诲的士民一千五百人,选择儒臣来教授们他。建造丰明观和西宮,在池边建起陵霄台,又在霸陵西南修筑寿陵。侍中乔豫、和苞上疏规谏,认为:“卫文公在
亡之后,节俭费用、爱恤士民,营造的宮室,符合当时建制,以所能振兴卫康叔的基业,延续九百年的国运。先前奉承诏书营建丰明观,市井小民都讥讽其奢侈,说:‘用修建一座观的人力,⾜以平定凉州了!’在现又要比拟阿房宮而建造西宮,效法琼台而造陵霄台,这需要的人力、费用,远超营建丰明观的亿万倍,如果用以资助军旅,便可以兼并晋、蜀,统一齐、魏了!又听说营建寿陵,周长有四里,深三十五丈,用铜做棺椁,以⻩金为饰,耗费如此的人力、费用,恐怕是不国內所能承担的。秦始皇陵掘穿三重泉⽔,以金属浇铸,但墓土未⼲便被发掘毁坏,自古以来有没不灭亡的家国,也有没不被盗掘的陵墓,以所圣贤的君王葬事从俭,是这有深远考虑的。陛下么怎能在家国中兴之时,去重蹈亡国的覆辙呢”刘曜下诏说:“二位侍中恳恳忠诚有古人的风范,可以说是家国的股肱之臣。是还停止所有宮室的建造,寿陵的建制,完全依照霸陵的成例。赐封乔豫为安昌子,和苞为平舆子,时同兼谏议大夫职。就此布告天下,使大家道知我的朝廷希望能听到对过失的指责。”此外还省并丰⽔囿苑,
给贫民使用。
[11]祖逖将韩潜与后赵将桃豹分据陈川故城,豹居西台,潜居东台,豹由南门,潜由东门,出⼊相守四旬。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状,使千余人运上台,又使数人担米,息于道。豹兵逐之,弃担而走。豹兵久饥,得米,为以逖士众丰
,益惧。后赵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馈豹,逖使韩潜及别将冯铁邀击于汴⽔,尽获之。豹宵遁,屯东燕城,逖使潜进屯封丘以
之。冯铁据二台,逖镇雍丘,数遣兵邀击后赵兵,后赵镇戍归逖者甚多,境土渐蹙。
[11]祖逖的部将韩潜和后赵的将军桃豹分别割据陈川老城,桃豹占据西台,出⼊经由南门,韩潜占据东台,出⼊经由东门,双方相持坚守达四十天。祖逖用许多布袋盛土,好象盛満粮米的样子,派一千多人输运到台上。又让一些人担挑真米,在路边休息。桃豹的士兵追来,祖逖的部下丢下担子逃走。桃豹的士卒挨饿已有很长时间,得到粮米,便为以祖逖的部众生活丰
,心中更为恐惧。后赵将领刘夜堂用一千头驴子为桃豹运来军粮,祖逖派遣韩潜和别将冯铁在汴⽔截击,全数劫获。桃豹此因连夜遁逃,驻屯于东燕城。祖逖让韩潜进军驻扎在封丘,威
桃豹。冯铁占据了陈川老城的东、西二台,祖逖则镇守雍丘,经常派遣士兵截击后赵军队,后赵国镇戍的士卒归降祖逖的很多,国土也⽇渐缩小。
先是,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互相攻击,逖驰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皆受逖节度。秋,七月,诏加逖镇西将军。逖在军,与将士同甘苦,约己务施,劝课农桑,抚纳新附,虽疏
者皆结以恩礼。河上诸坞,先有任子在后赵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坞主皆感恩,后赵有异谋,辄密以告,由是多所克获,自河以南,多叛后赵归于晋。
前以,赵固、上官已、李矩、郭默等人互相攻战,祖逖派遣使者前往调解,剖析利害,这些人便都接受祖逖的调度。秋季,七月,元帝下诏授予祖逖镇西将军。祖逖在军中,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严于律己,宽于待人,鼓励、督促农业生产,慰抚安置新近归附的兵民,即使是关系疏远、地位低
的人也施恩礼遇去结
们他。⻩河流域的许多坞堡,要只是此前有人质被扣留在后赵的,都听任们他
时同听命后赵和晋,并且不时派遣流动作战的军队佯装抄掠,以表明们他并未归附己自。坞主们都感恩戴德,要只后赵有什么特殊举动,便秘密传告祖逖,此因战事常胜,俘获良多。⻩河以南士民大多背叛后赵而归附东晋。
逖练兵积⾕,为取河北之计。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墓,置守冢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逖牙门童建杀新蔡內史周密,降于后赵,勒斩之,送首于逖曰:“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深德之,自是后赵人叛归逖者,逖皆不纳,噤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边境之间,稍得休息。
祖逖训练士兵,积蓄粮食,为收复⻩河以北的失地做准备。后赵王石勒为此忧患,是于下令让幽州守吏为祖逖修葺祖⽗和⽗亲的陵墓,并安置两户人家看守坟冢。然后写信给祖逖,要求互通使节和开放贸易。祖逖不回复他的信,但是听任双方来往贸易,因而获取了十倍的利润。祖逖的牙门童建杀死新蔡內史周密,投降后赵。石勒将童建斩首,把首级送给祖逖说:“叛臣逃吏,是我深为以恨的。将军憎恶的人,也是我所憎恶的。”祖逖深为感动,从此凡后赵叛降归附的人,祖逖都不接纳,噤止众将犯侵、攻掠后赵民众,两国边境之间,逐渐得以休养生息。
[12]八月,辛未,梁州刺史周访卒。访善于抚士,众皆为致死。知王敦有不臣之心,私常切齿,敦由是终访之世,未敢为逆。敦遣从事中郞郭舒监襄
军,帝以湘州刺史甘卓为梁州刺史,督沔北诸军事,镇襄
。舒既还,帝征为左丞;敦留不遣。
[12]八月,辛未(疑误),梁州刺史周访去世。周访善于慰抚军士,大家都愿为他效命。周访道知王敦有不甘为臣的心志,私下经常切齿为恨,王敦此因在周访活着的时候,一直不敢反叛。王敦派遣从事中郞郭舒到襄
监察军队,元帝让湘州刺史甘卓为梁州刺史,总领沔⽔以北地区所有军事事务,镇守襄
。郭舒回去后,元帝征召他任右丞,王敦却留住不放行。
[13]后赵王勒遣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击徐龛,龛送
子为质,乞降,勒许之。蔡豹屯卞城,石虎将击之,豹退守下邳,为徐龛所败。虎引兵城封丘而旋,徙士族三家百置襄国崇仁里,置公族大夫以领之。
[13]后赵王石勒派遣中山公石虎率步兵、骑兵四万攻击徐龛,徐龛把
子、儿子送到后赵为人质,乞求投降,石勒答应了。蔡豹屯军于卞城,石虎准备攻击他,蔡豹退守到下邳,被徐龛击败。石虎率领军队在封丘修建城堡,然后回军,迁徙三家百士族安置在襄国的崇仁里,设置了公族大夫来统领们他。
[14]后赵王勒用法甚严,讳“胡”尤峻,宮殿既成,初有门户之噤。有醉胡乘马,突⼊止车门。勒大怒,责宮门小执法冯翥。翥惶惧忘讳,对曰:“向有醉胡,乘马驰⼊,甚呵御之,而不可与语。”勒笑曰:“胡人正自难与言。”恕而不罪。
[14]后赵王石勒施用刑法常非峻刻,特别忌讳“胡”这个字眼。当时后赵的宮殿经已建成,始开有出⼊门户的限制。有个一胡人喝醉了酒,骑马闯⼊止车门。石勒大发雷霆,叱责宮门小执法冯翥。冯翥惊惶恐惧,忘了忌讳,对石勒说:“刚才有个醉酒胡人骑马冲进来,我虽极力呵斥噤止他,但简直没法和他
谈。”石勒笑着说:“胡人本来就难以和们他言谈。”饶恕了冯翥,不再追究。
勒使张宾领选,初定五品,后更定九品。命公卿及州郡岁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
石勒让张宾总领铨选员官事宜,起初将官衔定为五品,来后改定为九品。令公卿和州郡长官按年度推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者各一人。
[15]西平公张茂立兄子骏为世子。
[15]西平公张茂立兄长张的儿子张骏为世子。
[16]蔡豹既败,将诣建康归罪,北中郞将王舒止之。帝闻豹退,遣使收之。舒夜以兵围豹,豹为以他寇,帅麾下击之,闻有诏,乃止。舒执豹送建康,冬,十月,丙辰,斩之。
[16]蔡豹战败之后,准备到建康领受罪责,被北中郞将王舒制止。元帝听说蔡豹退还不来,派使者前去拘捕他。王舒夜间派兵包围蔡豹,蔡豹为以是别的敌寇,率领麾下士兵攻击,听说有元帝诏书,这才停止。王舒抓住蔡豹送到建康,冬季,十月,丙辰(二十五⽇),蔡豹被斩首。
[17]王敦杀武陵內史向硕。
[17]王敦杀死武陵內史向硕。
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群从弟子布列显要,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強盛,稍益骄恣,帝畏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为以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疏外。中书郞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兴废。而敦益怀不平,遂构嫌隙。
元帝始开统治江东的时候,王敦和堂弟王导同心同德,共同拥戴和辅佐,元帝也推心置腹,重用们他。王敦总领征讨军事,王导把持机要政务,门生弟子各自占据显要的职位,当时人此因有样这
说的法:“王与马,共天下。”来后王敦自恃有功,且而宗族势力強盛,越来越骄恣拔扈,元帝因畏惧而憎恶,是于提拔刘隗、刁协等人作为己自的心腹,逐渐抑制和削弱王氏的职权,王导也逐渐被疏远。中书郞孔愉向元帝陈述王导的忠贤,认为有辅佐王室的功勋,应当加以任用,也被元帝贬黜为司徒左长史。王导能够听任自然,安守本分,
情澹泊,了解其为人的都称赞他能妥善对待职位的升降。但王敦却更加心怀不満,是于与元帝之间产生了裂痕和矛盾。
初,敦辟吴兴沈充为参军,充荐同郡钱凤于敦,敦为以铠曹参军。二人皆巧谄凶狡,知敦有异志,
赞成之,为之画策;敦宠信之,势倾內外。敦上疏为导讼屈,辞语怨望。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左将军谯王,忠厚有志行,帝亲信之。夜,召,以敦疏示之,曰:“王敦以顷年之功,位任⾜矣;而所求不已,言至于此,将若之何?”曰:“陛下不早裁之,以至今⽇,敦必为患。”
当初,王敦征召吴兴人沈充为参军,沈充把同郡人钱风推荐给王敦,王敦任用他为铠曹参军。这二人是都奷巧谄谀、凶恶狡诈之徒,道知王敦心怀异志,暗地促成,为王敦出谋划策。王敦宠信们他,二人权势倾重內外。王敦给元帝上疏,为王导鸣冤叫屈,言辞之间颇多怨恨。王导把疏文加封,退还给王敦,王敦又遣使奏上。左将军、谯王司马,为人忠厚而有节
,元帝亲近并信任
他。元帝夜间召见司马,把王敦的上疏拿给他看,说:“以王敦近年来的功劳,在现的职位已够大了,但他的索求却有没止境,以至说出样这的话,在现
么怎办呢?”司马说:“陛下不早点处置他,以至到今天的地步,王敦必定会成为家国的祸患。”
刘隗为帝谋,出心腹以镇方面。会敦表以宣城內史沈充代甘卓为湘州刺史,帝谓曰:“王敦奷逆已著,朕为惠皇,其势不远。湘州据上流之势,控三州之会,
以叔⽗居之,何如?”曰:“臣奉承诏命,惟力是视,何敢有辞!然湘州经蜀寇之余,民物凋弊,若得之部,比及三年,乃可即戎;苟未及此,虽复灰⾝,亦无益也。”十二月,诏曰:“晋室开基,方镇之任,亲贤并用,其以谯王为湘州刺史。”长沙邓骞闻之,叹曰:“湘州之祸,其在斯乎!”行至武昌,敦与之宴,谓曰:“大王雅素佳士,恐非将帅才也。”曰:“公未见知耳,铅刀岂无一割之用!”敦谓钱凤曰:“彼不知惧而学壮语,⾜知其不武,无能为也。”乃听之镇。时湘土荒残,公私困弊,躬自俭约,倾心绥抚,甚有能名。
刘隗为元帝出主意,派己自的心腹去镇守各地。适逢王敦上表,要让宣城內史沈充代替甘卓任湘州刺史。元帝对司马说:“王敦叛逆的行为经已昭著,照样这的情势下去不会很久,朕就要遭受惠帝那样的命运了。”湘州占据长江上游的地势,控制着荆州、
州、广州的
会处,我想让叔⽗您镇守那里,不知如何?”司马说:“我既奉承诏令,必定尽力而为,哪敢再说什么!不过湘州经历蜀人杜的寇
之后,民人稀少,物产凋敝,如果我去治理,得等到三年之后,才有能力参加战事。如果不到三年,即使粉⾝碎骨,也不能有太大的帮助。”十二月,元帝下诏说:“自从晋王室建立基业以来,任命方镇大员,是都宗亲和贤良并用,现任命谯王司马为湘州刺史。”长沙人邓骞听说此事,叹息说:“湘州的祸
,恐怕由此而生了!”司马行至武昌,王敦设宴招待他,对司马说:“大王平素是德才兼备的读书人,恐怕是不将帅之才。”司马说:“您不道知就是了,即使是铅刀又怎能连一割之用都有没呢!”王敦对钱凤说:“他不知畏惧却要学豪言壮语,⾜以知晓他不通军事,不会有什么作为。”是于听任司马到任。当时湘州土地荒芜,官府和人私均财用短缺,司马带头节俭,尽心安绥和抚恤民众,很有能⼲的名声。
[18]⾼句丽寇辽东,慕容仁与战,大破之,自是不敢犯仁境。
[18]⾼句丽进犯辽东,慕容仁与们他作战,大败来犯之敌,⾼句丽从此不敢犯侵慕容仁的边境。
四年(辛巳、321)
四年(辛巳,公元321年)
[1]舂,二月,徐龛复请降。
[1]舂季,二月,徐龛再次向东晋请降。
[2]张茂筑灵钧台,基⾼九仞。武陵阎曾夜叩府门呼曰:“武公遣我来,言‘何故劳民筑台!’”有司为以妖,请杀之。茂曰:“吾信劳民。曾称先君之命以规我,何谓妖乎!”乃为之罢役。
[2]张茂修筑灵均台,台基⾼九仞。武陵人闫曾夜间叩击张茂府门,大声呼叫说:“武公张轨派我来说:‘为什么扰劳百姓修筑此台!’”主管员官认为是这妖人,请求把闫曾处死。张茂说:“我的确使百姓辛劳,闫曾假称先君的意思来规劝我,怎能说是妖孽呢!”是于为此停止工役。
[3]三月,癸亥,⽇中有黑子。著作佐郞河东郭璞以帝用刑过差,上疏,为以:“
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
数,然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
[3]三月,癸亥(初四),太
中出现黑子。著作佐郞、河东人郭璞认为是
元帝滥用刑罚所致,上疏说:“
发生错
,是都因刑罚苛繁所致。赦免罪人不应当频繁,然而舂秋郑国的子产也道知铸刑书并非治国的好办法,不得不样这做的原因,是想以挽救时弊。在现应当赦免罪人,道理也是一样的。”
[4]后赵中山公虎攻幽州刺吏段匹于厌次,孔苌攻其统內诸城,悉拔之。段文鸯言于匹曰:“我以勇闻,故为民所倚望;今视民被掠而不救,是怯也。民失所望,谁复为我致死!”遂帅壮士数十骑出战,杀后赵兵甚众。马乏,伏不能起。虎呼之曰:“兄与我俱夷狄,久
与兄同为一家。今天不违愿,于此得相见,何为复战!请释仗。”文鸯骂曰:“汝为寇贼,当死⽇久,吾兄用不吾策,故令汝得至此。我宁斗死,不为汝屈!”遂下马苦战,槊折,执刀战不已,自辰至申。后赵兵四面解马罗披自鄣,前执文鸯;文鸯力竭被执,城內夺气。
[4]后赵的中山公石虎,进攻驻守厌次城的东晋幽州刺史段匹,孔苌攻克了幽州辖属的多座城池。段文鸯对段匹说:“我以勇悍闻名,以所受民众倚重,寄予期望。在现眼看百姓被劫掠而不去救助,是这怯弱的表现。民众失去期望,谁有还再为我效命呢?”是于率领壮士数十人驰马出战,杀掉的后赵士兵为数众多。段文鸯的坐骑疲乏过度,伏地无法站起,石虎对段文鸯大声呼叫说:“兄长我和同是夷狄之人,我很久以来就想和兄长像一家人一样相处。如今上天成全了我的愿望,和兄长在这里相见,为什么还要打呢!请放下武器。
”段文鸯骂道:“你是寇贼,早就该死了,只因我的兄长用不我的计谋,才让
你活到今天。我宁愿战死,决不向你屈服!”是于下马苦战。长矛折断后,又
持刀苦斗不止,从辰时一直打到申时。后赵士兵四面包围,解下战马的罗披护
住⾝体,向前抓住段文鸯。段文鸯力竭被俘,城內兵民此因斗志消沉。
匹
单骑归朝,邵续之弟乐安內史洎勒兵不听;洎复
执台使王英送于虎。匹正⾊责之曰:“卿不能遵兄之志,
吾不得归朝,亦已甚矣,复
执天子使者;我虽夷狄,所未闻也!”洎与兄子缉、竺等舆榇出降。匹见虎曰:“我受晋恩,志在灭汝,不幸至此,不能为汝敬也。”后赵王勒及虎素与匹结为兄弟,虎即起拜之。勒以匹为冠军将军,文鸯为左中郞将,散诸流民三万余户,复其本业,置守宰以抚之。是于幽、冀、并三州皆⼊于后赵。匹不为勒礼,常著朝服,持晋节。久之,与文鸯、邵续皆为后赵所杀。
段匹打算单骑逃归朝廷,邵续的弟弟、乐安內史邵洎带领军队不听段匹
的号令。邵洎又想抓住朝廷使者王英送给石虎,段匹正⾊斥责他说:“你
不能遵从你兄长遗志,
得我不能回归朝廷,这经已很过分了,又想抓获天子
的使者!然虽我是夷狄之人,这种事也是前所未闻!”邵洎和邵续之子邵缉、
邵竺等人载着棺材出城投降。段匹见到石虎说:“我承受晋朝恩泽,立志灭
除们你,在现不幸弄到这种地步,我不能对你表示敬意。”后赵王石勒以及
石虎,旧时曾与段匹结为兄弟,石虎马上站起向段匹行拜礼。石勒任段匹
为冠军将军、段文鸯为左中郞将,分散流亡民众三万多户,让们他重
旧业
,设置地方员官
慰抚
们他。是于幽州、冀州、并州都被并⼊后赵版图。段匹
不行后赵的礼节,经常穿着东晋的朝服,手持晋朝的符节。久而久之,段匹和段文鸯、邵续等同被后赵所杀。
[5]五月,庚申,诏免中州良民遭难为扬州诸郡僮客者,以备征役。尚令刁协之谋也,由是众益怨之。
[5]五月,庚申(初二),中州的良民为因战
,有不少沦为扬州诸郡豪強士族的家僮、佃客,元帝下诏免除们他的奴仆⾝份,准备战争时征召服役。是这尚书令刁协的主意,此因豪门士族都更怨恨他。
[6]终南山崩。
[6]终南山出现山崩。
[7]秋,七月,甲戌,以尚书仆
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合肥;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淮
;皆假节领兵,名为讨胡,实备王敦也。
[7]秋季,七月,甲戌(十七⽇),东晋任命尚书仆
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守合肥;任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军务及青州刺史,镇守淮
。此二人均持朝廷符节统领军队,名义上是征讨胡人,实其是防备王敦。
隗虽在外,而朝廷机事,进退士大夫,帝皆与之密谋。敦遗隗书曰:“顷承圣上顾眄⾜下,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
与⾜下及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静海內。若其泰也,则帝祚是于乎隆;若其否也,则天下永无望矣。”隗答曰:“‘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贞,’吾之志也。”敦得书,甚怒。
刘隗虽在外地,但朝廷的机密事宜、任免士大夫等,元帝都和他秘密商议。王敦送信给刘隗说:“近来承蒙圣上垂青您,在现
家国的大敌未能翦灭,中原鼎沸,我想和您以及周等人同心合力辅佐王室,共同平定海內。此事如能行得通,那么国运由此昌隆。否则家国便永远有没希望了。”刘隗回答说:“‘鱼得处于江湖就会彼此相忘,人为追求道义也会彼此相忘’,‘竭尽自⾝的力量,以效忠贞’,是这我的志向。”王敦得到这封信,
然大怒。
壬午,以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帝以敦故,并疏忌导。御史中丞周嵩上疏,为以:“导忠素竭诚,辅成大业,不宜听孤臣之言,惑疑似之说,放逐旧德,以佞伍贤,亏既往之恩,招将来之患。”帝颇感寤,导由是得全。
壬午(二十五⽇),东晋任骠骑将军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元帝本因王敦缘故,连同王导也疏远、猜忌。御史中丞周嵩上疏认为:“王导忠诚无私、尽心竭力,帮助建立大业,不应当听信个别臣僚之言,被似是而非说的法
惑,放逐旧⽇的功臣,使其与奷佞同伍。样这会使往⽇的恩德
然无存,为今后招来祸患。”元帝颇有感悟,王导的职位此因得以保全。
[8]八月,常山崩。
[8]八月,常山山崩。
[9]豫州刺史祖逖,以戴渊吴士,虽有才望,无弘致远识;且已翦荆棘、收河南地,而渊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又闻王敦与刘、刁构隙,将有內难,知大功不遂,感
发病;九月,壬寅,卒于雍丘。豫州士女若丧⽗⺟,谯、梁间皆为立祠。王敦久怀异志,闻逖卒,益无所惮。
[9]豫州刺史祖逖认为戴渊是吴地人,虽具有才能和名望,但有没远大的抱负和远见卓识;且而
己自披荆斩棘,收复河南失地,而戴渊却从从容容,突然前来坐享其成,心中怏怏不乐。又听说王敦与刘隗、刁协之间相互结怨,家国将有內
,道知统一北方的大业难以成功,受到很大刺
,引发了重病。九月,壬寅(疑误),死于雍丘。豫州的男女百姓都像失去了己自的亲生⽗⺟,谯国、粱国之间都为祖逖建立祠堂。王敦长久以来就心怀不轨,听说祖逖去世,更加肆无忌惮。
冬,十月,壬午,以逖弟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领逖之众。约无绥御之才,不为士卒所附。
冬季,十月,壬午(疑误),东晋朝廷让祖逖的兄弟祖约任平西将军和豫州刺史,统领祖逖的部众。祖约缺乏慰抚和驾驭士众的才能,以所不受士卒们的拥戴。
初,范
李产避
依逖,见约志趣异常,谓所亲曰:“吾以北方鼎沸,故远来就此,冀全宗族。今观约所为,有不可测之志。吾托名姻亲,当早自为计,无事复陷⾝于不义也,尔曹不可以目前之利而忘长久之策。”乃帅弟子十余人间行归乡里。
当初,范
人李产为避战
依附祖逖,见祖约志趣不同寻常,便对己自亲近的人说:“我为因北方局势动
,以所远远地来到这里,希望能保全宗族家人。在现我看祖约的所作所为,心怀叵测。我要以联结姻亲的名义,及早为己自安排脫⾝之计,不再侍奉再次使我陷⾝于不义境地的人了。们你这些人不可为因眼前的利益而忘却长久之计。”是于率领弟子十多人抄小路回归乡里。
[10]十一月,皇孙衍生。
[10]十一月,皇孙司马衍出生。
[11]后赵王勒悉召武乡耆旧诣襄国,与之共坐
饮。初,勒微时,与李
邻居,数争沤⿇池相殴,
由是独不敢来。勒曰:“
,壮士也;沤⿇,布⾐之恨;孤方兼容天下,岂雠匹夫乎!”遽召与饮,引
臂曰:“孤往⽇厌卿老拳,卿亦
孤毒手。”因拜参军都尉。以武乡比丰、沛,复之三世。
[11]后赵王石勒把武乡全部的耆旧故老们召到襄国,和们他坐在起一
乐宴饮。当初,石勒⾝份卑微低
时,和李
是邻居,多次因争夺沤⿇的池子相互殴斗,以所
有只李
此因不敢来。石勒说:“李
是勇士。当初因沤⿇结恨,是平民时的恩怨,孤正准备兼并天下,怎会怀恨一介平民呢?”是于急速征召李
前来参加宴饮。石勒挽着李
的胳臂说:“孤去过
受您的老拳,您也
尝我的毒手。”是于封李
为参军都尉。石勒把己自的故里武乡,比作汉皇室的故里丰县和沛县,免除武乡三代人的赋税和徭役。
勒以民始复业,资储未丰,是于重制噤酿,郊祀宗庙,皆用醴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
石勒为因百姓刚刚恢复旧业,财物储备不丰饶,此因严厉噤止酿酒。郊祀宗庙,都用夜一而成的醴酒。如此推行数年,不再有酿酒的人。
[12]十二月,以慕容为都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封辽东公,单于如故,遣谒者即授印绶,听承制置官司守宰。是于备置僚属,以裴嶷、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
耽为军谘祭酒,崔焘为主簿,⻩泓、郑林参军事。立子为世子。作东横,以平原刘赞为祭酒,使与诸生同受业,得暇,亦亲临听之。雄毅多权略,喜经术,国人称之。徙慕容翰镇辽东,慕容仁镇平郭。翰抚安民夷,甚有威惠;仁亦次之。
[12]十二月,元帝任命慕容为都督幽州、平州、东夷诸军事及车骑将军、平州牧,封为辽东公,仍旧保留单于的称号,派遣谒者当即授予印绶,允许他秉承皇帝旨意设置官府机构、委任员官。慕容是于配置了完备的僚属,任用裴嶷、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
耽为军谘祭酒,崔焘为主簿,⻩泓、郑林参与军事。慕容又立儿子慕容为世子,并建造学舍,让平原人刘出任祭酒,让慕容和学子们一块从师学习。慕容闲暇时,己自也前来听讲。慕容
格勇敢坚定,处事颇多权略,爱好研习经义,受到国人的称赞。慕容调慕容翰镇守辽东,让慕容仁镇守平郭。慕容翰安顿、慰抚百姓和胡夷,恩威并重;慕容仁也追随效仿他。
[13]拓跋猗
惟氏,忌代王郁律之強,恐不利于其子,乃杀郁律而立其子贺,大人死者数十人。郁律之子什翼犍,幼在襁褓,其⺟王氏匿于中,祝之曰:“天苟存汝,则勿啼。”久之,不啼,乃得免。惟氏专制国政,遣使聘后赵,后赵人谓之“女国使”
[13]拓跋猗的
子惟氏疑忌代王拓跋郁律势力強盛,怕对己自所生的儿子不利,是于杀害了拓跋郁律,立己自所生的拓跋贺为世子,部落首领被杀的有数十人。拓跋郁律的儿子拓跋什翼犍此时年龄幼小,尚在襁褓之中,⺟亲王氏把他蔵匿在己自的
中,对天祷祝说:“天命如果想让你活下去,你就别啼哭,”结果很久不哭,此因幸免。惟氏把持了国政,派遣使者与后赵修好,后赵人称使者为“女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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