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纪六
起旃蒙大渊献,尽柔兆困敦,凡二年。
⾼宗明皇帝中
◎ 建武二年乙亥,公元四九五年
舂,正月,壬申,遣镇南将军王广之督司州、右卫将军萧坦之督徐州、尚书右仆
沈文季督豫州诸军以拒魏。
癸酉,魏诏:“淮北之人不得侵掠,犯者以大辟论。”
乙未,拓跋衍攻钟离,徐州刺史萧惠休乘城拒守,间出袭击魏兵,破之。惠休,惠明之弟也。刘昶、王肃攻义
,司州刺史萧诞拒之。肃屡破诞兵,招降万馀人。魏以肃为豫州刺史。刘昶
褊躁,御军严暴,人莫敢言。法曹行参军北平
固苦谏;昶怒,
斩之,使当攻道。固志意闲雅,临敌勇决,昶始奇之。
丁酉,中外纂严。以太尉陈显达为使持节、都督西北诸军事,往来新亭、⽩下以张声势。
己亥,魏主济淮;二月,至寿
,众号三十万,铁骑弥望。甲辰,魏主登八公山,赋诗。道遇甚雨,命去盖;见军士病者,亲慰抚之。魏主遣使呼城中人,丰城公遥昌使参军崔庆远出应之。庆远问师故,魏主曰:“固当有故!卿
我斥言之乎,
我含垢依违乎?”庆远曰:“未承来命,无所含垢。”魏主曰:“齐主何故废立?”庆远曰:“废昏立明,古今非一,未审何疑?”魏主曰:“武帝子孙,今皆安在?”庆远曰:“七王同恶,已伏管、蔡之诛;其馀二十馀王,或內列清要,或外典方牧。”魏主曰:“卿主若不忘忠义,何以不立近亲,如周公之辅成王,而自取之乎?”庆远曰:“成王有亚圣之德,故周公得而相之。今近亲皆非成王之比,故不可立。且霍光亦舍武帝近亲而立宣帝,唯其贤也。”魏主曰:“霍光何以不自立?”庆远曰:“非其类也。主上正可比宣帝,安得比霍光!若尔,武王伐纣,不立微子而辅之,亦为苟贪天下乎?”魏主大笑曰:“朕来问罪。如卿之言,便可释然。”庆远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圣人之师也。”魏主曰:“卿
吾和亲,为不
乎?”庆远曰:“和亲则二国
,生民蒙福;否则二国
恶,生民涂炭。和亲与否,裁自圣衷。”魏主赐庆远酒殽、⾐服而遣之。
戊申,魏主循淮而东,民皆安堵,租运属路。丙辰,至钟离。
上遣左卫将军崔慧景、宁朔将军裴叔业救钟离。刘昶、王肃众号二十万,堑栅三重,并力攻义
,城中负楯而立。王广之引兵救义
,去城百馀里,畏魏強,不敢进。城中益急,⻩门侍郞萧衍请先进,广之分麾下精兵配之。衍间道夜发,与太子率萧诔等径上贤首山,去魏军数里。魏人出不意,未测多少,不敢
。黎明,城中望见援军至,萧诞遣长史王伯瑜出攻魏栅,因风纵火,衍等众军自外击之,魏不能支,解围去。己未,诞等追击,破之。诔,谌之弟也。
先是,上以义
危急,诏都督青、冀二州诸军事张冲出军攻魏以分其兵势。冲遣军主桑系祖攻魏建陵、驿马、厚丘三城,又遣军主僧护攻魏虎阬、冯时、即丘三城,皆拔之。青、冀二州刺史王洪范遣军主崔延袭魏纪城,据之。
魏主
南临江⽔,辛酉,发钟离。司徒长乐元懿公冯诞病,不能从,魏主与之泣诀,行五十里,闻诞卒。时崔慧景等军去魏主营不过百里,魏主轻将数千人夜还钟离,拊尸而哭,达旦,声泪不绝。壬戌,敕诸军罢临江之行,葬诞依晋齐献王故事。诞与帝同年,幼同砚席,尚帝妹乐安长公主。虽无学术,而资
淳笃,故特有宠。丁卯,魏主遣使临江,数上罪恶。
魏久攻钟离不克,士卒多死。三月,戊寅,魏主如邵
,筑城于洲上,栅断⽔路,夹筑二城。萧坦之遣军主裴叔业攻二城,拔之。魏主
筑城置戍于淮南,以抚新附之民。赐相州刺史⾼闾玺书,具论其状。闾上表,为以:“《兵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何者家国止为受隆之计,发兵不多,东西辽阔,难以成功;今又
置戍淮南,招抚新附。昔世祖以回山倒海之威,步骑数十万,南临瓜步;诸郡尽降,而盱眙小城,攻之不克。班师之⽇,兵不戍一城,土不辟一廛。夫岂无人?为以大镇未平,不可守小故也。夫壅⽔者先塞其原,伐木者先断其本;本原尚在而攻其末流,终无益也。寿
、盱眙、淮
,淮南之本原也;三镇不克其一,而留守孤城,其不能自全明矣。敌之大镇
其外,长淮隔其內;少置兵则不⾜以自固,多置兵则粮运难通。大军既还,士心孤怯;夏⽔盛涨,救援甚难。以新击旧,以劳御逸,若果如此,必为敌擒,虽忠勇奋发,终何益哉!且安土恋本,人之常情。昔彭城之役,既克大镇,城戍已定,而不服思叛者犹逾数万。角城蕞尔,处在淮北,去淮
十八里。五固之役,攻围历时,卒不能克。以今准昔,事兼数倍。天时尚热,雨⽔方降,愿陛下踵世祖之成规,旋辕返旆,经营洛邑,蓄力观衅,布德行化,国中既和,远人自服矣。”尚书令陆睿上表,为以:“长江浩
,彼之巨防。又南土昏备,暑气郁蒸。师人经夏,必多疾病。而迁鼎草创,庶事甫尔。台省无论政之馆,府寺靡听治之所。百僚居止,事等行路,沉雨炎
,自成疠疫。且兵徭并举,圣王所难。今介胄之士,外攻寇仇,羸弱之夫,內勤土木,运给之费,⽇损千金。驱罢弊之兵,讨坚城之虏,将何以取胜乎!陛下去冬之举,正
曜武江、汉耳;今自舂几夏,理宜释甲。愿早还洛邑,使
本深固,圣怀无內顾之忧,兆民休斤板之役,然后命将出师,何忧不服!”魏主纳其言。
崔慧景以魏人城邵
,患之。张欣泰曰:“彼有去志,以所筑城者,外自夸大,惧我蹑其后耳。今若说之以两愿罢兵,彼无不听矣。”慧景从之,使欣泰诣城下语魏人,魏主乃还。济淮,馀五将未济,齐人据渚邀断津路。魏主募能破中渚兵者为以直阁将军,军主代人奚康生应募,缚筏积柴,因风纵火,烧齐船舰,依烟直进,飞刀
斫,中渚兵遂溃。魏主假康生直阁将军。
魏主使前将军杨播将步卒三千、骑五百为殿。时舂⽔方长,齐兵大至,战舰塞川。播结陈于南岸以御之,诸军尽济。齐兵四集围播,播为圆阵以御之,⾝自搏战,所杀甚众。相拒再宿,军中食尽,围兵愈急。魏主在北岸望之,以⽔盛不能救,既而⽔稍减,播引精骑三百历齐舰大呼曰:“我今
渡,能战者来!”遂拥众而济。播,椿之兄也。
魏军既退,邵
洲上馀兵万人,求输马五百匹,假道以归。崔慧景
断路攻之,张欣泰曰:“归师勿遏,古人畏之,兵在死地,不可轻也。今胜之不⾜为武,不胜徒丧前功;如不许之。”慧景从之。萧坦之还,言于上曰:“邵
洲有死贼万人,慧景、欣泰纵而不取。”由是皆不加赏。甲申,解严。初,上闻魏主
饮马于江,惧,敕广陵太守行南兗州事萧颖胄移居民⼊城。民惊恐,
席卷南渡。颖胄以魏寇尚远,不即施行;魏兵竟不至。颖胄,太祖之从子也。
上遣尚书右仆
沈文季助丰城公遥昌守奉
。文季⼊城,止游兵不听出,洞开城门,严加守备。魏兵寻退。
魏之⼊寇也,卢昶等犹在建康,齐人恨之,饲以蒸⾖。昶怖惧,食之,泪汗
横。谒者张思宁辞气不屈,死于馆下。及还,魏主让昶曰:“人谁不死,何至自同牛马,屈⾝辱国!纵不远惭苏武,独不近愧思宁乎!”乃黜为民。
戊子,魏太师京兆武公冯熙卒于平城。
乙未,魏主如下邳;夏,四月,庚子,如彭城;辛丑,为冯熙举哀。太傅、录尚书事平
公丕不乐南迁,与陆睿表请魏主还临熙葬。帝曰:“开辟以来,安有天子远奔舅丧者乎!今经始洛邑,岂宜妾相
引,陷君不义!令、仆以下,可付法官贬之。”仍诏
熙及博陵长公主之柩,南葬洛
,礼如晋安平献王故事。
魏主之在钟离也,仇池镇都大将、梁州刺史拓跋英请以州兵会刘藻击汉中,魏主许之。梁州刺史萧懿遣部将尹绍祖、梁季群等将兵二万,据险,立五栅以拒之。英曰:“彼帅
,莫相统壹。我选精卒并攻一营,彼必不相救;若克一营,四营皆走矣。”乃引兵急攻一营,拔之,四营俱溃,生擒梁季群,斩三千馀级,俘七百馀人,乘胜长驱,进
南郑。懿又遣其将姜修击英,英掩击,尽获之。将还,懿别军继至;将士皆已疲,不意其至,大惧,
走。英故缓辔徐行,神⾊自若,登⾼望敌,东西指麾,状若处分,然后整列而前。懿军疑有伏兵,迁延引退,英追击,破之,遂围南郑。噤将士毋得侵暴,远近悦附,争供租运。
懿婴城自守,军主范絜先将三千馀人在外,还救南郑。英掩击,尽获之。围城数十⽇,城中恟惧。录事参军新野庾域封题空仓数十,指示将士曰:“此中粟皆満,⾜支二年,但努力坚守!”众心乃安。会魏主召英还,英使老弱先行,自将精兵为后拒,遣使与懿告别。懿为以诈,英去一⽇,犹不开门;二月,乃遣将追之。英与士卒下马
战,懿兵不敢
,行四⽇四夜,懿兵乃返。英⼊斜⾕,会天大雨,士卒截竹贮米,执炬火于马上炊之。
先是,懿遣人
说仇池诸氐,使起兵断英运道及归路。英勒兵奋击,且战且前,矢中英颊,卒全军还仇池,讨叛氐,平之。英,桢之子;懿,衍之兄也。
英之攻南郑也,魏主诏雍、泾、岐三州发兵六千人戍南郑,俟克城则遣之。侍中兼左仆
李冲表谏曰:“秦川险厄,地接羌、夷。自西师出后,饷援连续,加氐、胡叛逆,所在奔命,运粮擐甲,迄兹未已。今复豫差戍卒,悬拟山外,虽加优复,恐犹惊骇。脫终攻不克,徒动民情,连胡结夷,事或难测。辄依旨密下刺史,待军克郑城,然后差遣。如臣愚见,犹谓未⾜。何者?西道险厄,单径千里,今
深戍绝界之外,孤据群贼之中,敌攻不可猝援,食尽不可运粮。古人有言,‘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南郑于国,实为马腹也。且魏境所掩,九州过八;民人所臣,分十而九;所未民者,唯漠北之与江外耳。羁之在近,岂汲汲于今⽇也!宜待疆宇既广,粮食既⾜,然后置邦树将,为呑并之举。今钟离、寿
,密迩未拔;赭城、新野,跬步弗降。东道既未可以近力守,西籓宁可以远兵固!若果
置者,臣恐终以资敌也。又,建都土中,地接寇壤,方须大将死士,平
江会,若轻遣单寡,弃令陷没,恐后举之⽇,众以留守致惧,求其死效,未易可获。推此而论,不戍为上。”魏主从之。
癸丑,魏主如小沛;己未,如瑕丘;庚申,如鲁城,亲祠孔子;辛酉,拜孔氏四人、颜氏二人官,作选诸孔宗子一人封崇圣侯,奉孔子祀,命兗州修孔子墓,更建碑铭。
戊辰,魏主如碻磝,命谒者仆
成淹具舟楫,
自泗⼊河,溯流还洛。淹谏,为以“河流悍猛,非万乘所宜乘。”帝曰:“我以平城无漕运之路,故京邑民贫。今迁都洛
,
通四方之运,而民犹惮河流之险;故朕有此行,以所开百姓之心也。”
魏城
王鸾等攻赭
,诸将不相统壹,围守百馀⽇,诸将
案甲不战以疲之。李佐独昼夜攻击,士卒死者甚众,帝遣太子右卫率垣历生救之。诸将以众寡不敌,
退,佐独帅骑二千逆战而败。卢渊等引去,历生追击,大破之。历生,荣祖之从弟也。南
太守房伯⽟等又败薛真度于沙堨。
鸾等见魏主于瑕丘。魏主责之曰:“卿等沮辱威灵,罪当大辟;朕以新迁洛邑,特从宽典。”五月,己巳,降封鸾为定襄县王,削户五百;卢渊、李佐、韦珍皆削官爵为民,佐仍徙瀛州。以薛真度与其从兄安都有开徐方之功,听存其爵及荆州刺史,馀皆削夺,曰:“进⾜明功,退⾜彰罪矣。”
魏广川刚王谐卒。谐,略之子也。魏主曰:“古者,大臣之丧有三临之礼;魏、晋以来,王公之丧,哭于东堂。自今诸王之丧,期亲三临;大功再临;小功、缌⿇一临;罢东堂之哭。广川王于朕,大功也。”将大敛,素服、深⾐往哭之。
甲戌,魏主如滑台;丙子,舍于石济。庚辰,太子出
于平桃城。
赵郡王幹在洛
,贪
不法,御史中尉李彪私戒之,且曰:“殿下不悛,不敢不以闻。”幹悠然不为以意。彪表弹之。魏主诏幹与北海王详俱从太子诣行在。既至,见详而不见幹,
使左右察其意⾊,知无忧悔,乃亲数其罪,杖之一百,免官还第。
癸未,魏主还洛
,告于太庙。甲申,减冗官之禄以助军国之用。乙酉,行饮至之礼。班赏有差。
甲午,魏太子冠于庙。魏主
变北俗,引见群臣,谓曰:“卿等
朕远追商、周,为
不及汉、晋琊?”咸
王禧对曰:“群臣愿陛下度越前王耳。”帝曰:“然则当变风易俗,当因循守故琊?”对曰:“愿圣政⽇新。”帝曰:“为止于一⾝,为
传之子孙琊?”对曰:“愿传之百世!”帝曰:“然则必当改作,卿等不得违也。”对曰:“上令下从,其谁敢违!”帝曰:“夫‘名不正,言不顺,则礼乐不可兴。’今
断诸北语,一从正音。其年三十已上,习
已久,容不可猝⾰。三十已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加降黜。各宜深戒!王公卿士为以然不?”对曰:“实如圣旨。”帝曰:“朕尝与李冲论此,冲曰:“四方之语,竟知谁是;帝者言之,即为正矣。’冲之此言,其罪当死!”因顾冲曰;’卿负社稷,当令御史牵下!”冲免冠顿首谢。又责留守之官曰:“昨望见女犹服夹领小袖,卿等何为不遵前诏!”皆谢罪。帝曰:“朕言非是,卿等当庭争。如何⼊则顺旨,退则不从乎!”六月,己亥,下诏:“不得为北俗之语于朝廷。违者免所居官!”
癸卯,魏主使太子如平城赴太师熙之丧。
癸丑,魏诏求遗书,秘阁所无,有益时用者,加以优赏。
魏有司奏:“广川王妃葬于代都,未审以新尊从旧卑,以旧卑就新尊?”魏主曰:“代人迁洛者,宜悉葬邙山。其先有夫死于代者,听
还葬;夫死于洛者,不得还代就
。其馀州之人,自听从便。”丙辰,诏:“迁洛之民死,葬河南,不得还北。”是于代人南迁者悉为河南洛
人。
戊午,魏改用长尺、大斗,其法依《汉志》为之。
上之废郁林王也,许萧谌以扬州;既而除领军将军、南徐州刺史。谌恚曰:“见炊饭,推以与人。”谌恃功,颇⼲预朝政,所
选用,辄命尚书使为申论。上闻而忌之,以萧诞、萧诔方将兵拒魏,隐忍不发。壬戌,上游华林园,与谌及尚书令王晏等数人宴,尽
;坐罢,留谌晚出,至华林阁,仗⾝执还⼊省。上遣左右莫智明数谌曰:“隆昌之际,非卿无有今⽇。今一门二州、兄弟三封,朝廷相报,止可极此。卿恆怀怨望,乃云炊饭已
,合甑与人琊!今赐卿死!”遂杀之,并其弟诔;以⻩门郞萧衍为司州别驾,往执诞,杀之。谌好术数,吴兴沈文猷常语之曰:“君相不减⾼帝。”谌死,文猷亦伏诛。谌死之⽇,上又杀西
王子明、南海王子罕、邵陵王子贞。乙丑,以右卫将军萧坦之为领军将军。
魏⾼闾上言:“鄴城密皇后庙颓圮,请更葺治;若谓已配飨太庙,即宜罢毁。”诏罢之。
魏拓跋英之寇汉中也,沮⽔氐杨馥之为齐击武兴氐杨集始,破之。秋,七月,辛卯,以馥之为北秦州刺史、仇池公。
八月,乙巳,魏选武勇之士十五万人为羽林、虎贲以充宿卫。
魏金墉宮成,立国子、太学、四门小学于洛
。
魏⾼祖游华林园,观故景
山,⻩门侍郞郭祚曰:“山⽔者,仁智之所乐,宜复修之。”帝曰:“魏明帝以奢失之于前,朕岂可袭之于后乎!”帝好读书,手不释卷,在舆、据鞍,不忘讲道。善属文,多于马上口占,既成,不更一字;自太和十年后以,诏策皆自为之。好贤乐善,情如渴饥,所与游接,常寄以布素之意,如李冲、李彪、⾼闾、王萧、郭祚、宋弁、刘芳、崔光、邢峦之徒,皆以文雅见亲,贵显用事;制礼作乐,郁然可观,有太平之风焉。
治书侍御史薛聪,辨之曾孙也,弹劾不避強御,帝或
宽贷者,聪辄争之。帝每曰:“朕见薛聪,不能不惮,何况诸人也!”自是贵戚敛手。累迁直阁将军,兼给事⻩门侍郞、散骑常侍,帝外以德器遇之,內心以膂为寄,亲卫噤兵,悉聪管领,故终太和之世,恒带直阁将军。群臣罢朝之后,聪桓陪侍帷幄,言兼昼夜,时政得失,动辄匡谏,事多听允;而重厚沉密,外莫窥其际。帝
进以名位,辄苦让不受。帝亦雅相体悉,谓之曰:“卿天爵自⾼,固非人爵之所能荣也。”
九月,庚午,魏六宮、文武悉还于洛
。
丙戌,魏主如鄴,屡至相州刺史⾼闾之馆,美其治效,赏赐甚厚。闾数请本州,诏曰:“闾以悬车之年,方求⾐锦,知进忘退,有尘谦德;可降号平北将军。朝之老成,宜遂情愿,徙授幽州刺史,令存劝两修,恩法并举。”以⾼
王雍为相州刺史,戒之曰:“作牧亦易亦难:‘其⾝正,不令而行。以所易;‘其⾝不正,虽令不从,’以所难。”
己丑,徙南平王宝攸为郡陵王,蜀郡王子文为西
王,广汉王子峻为衡
王,临海王昭季为巴陵王,永嘉王昭粲为桂
王。
乙未,魏主自鄴还;冬,十月,丙辰,至洛
。
壬戌,魏诏:“诸州牧精品属官,考其得失为三等以闻。”又诏:“徐、兗、光、南青、荆、洛六州,严纂戎备,应须赴集。”十一月,丁卯,诏罢世宗东田,毁兴光楼。
己卯,纳太子妃褚氏,大赦。妃,澄之女也。
庚午,魏主如委粟山,定圜丘。己卯,帝引诸儒议圜丘礼。秘书令李彪建言:“鲁人将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泮宮。请前一⽇告庙。”从之。甲申,魏主祀圜丘;丙戌,大赦。
十二月,乙未朔,魏主见群臣于光极堂,宣下品令,为大选之始。光禄勋于烈子登引例求迁官,烈上表曰:“方今圣明之理,朝应廉让,而臣子登引人求进;是臣素无教训,乞行黜落!”魏主曰:“此乃有识之言,不谓烈能办此!”乃引见登,谓曰:“朕将流化天下,以卿⽗有谦逊之美、直士之风,故进卿为太子翊军校尉。”又加烈散骑常侍,封聊城县子。
魏主谓群臣曰:“家国从来有一事可叹:臣下莫肯公言得失是也。夫人君患不能纳谏,人臣患不能尽忠。自今朕举一人,如有不可,卿等直言其失;若有才能而朕所不识,卿等亦当举之。如是,得人者有赏,不言者有罪,卿等当知之。”
丁酉,诏修晋帝诸陵,增置守卫。
甲子,魏主引见群臣于光极堂,颁赐冠服。
先是,魏人未尝用钱,魏主始命铸太和五铢。是岁,鼓铸耝备,诏公私用之。
魏以光城蛮帅田益光为南司州刺史,所统守宰,听其铨置。后更于新蔡立东豫州,以益光为刺史。
氐王杨炅卒。
◎ 建武三年丙子,公元四九六年
舂,正月,丁卯,以杨炅子崇祖为沙州刺史,封
平王。
魏主下诏,为以:“北人谓土为拓,后为跋。魏之先出于⻩帝,以土德王,故为拓跋氏。夫土者,⻩口之⾊,万物之元也;宜改姓元氏。诸功臣旧族自代来者,姓或重复,皆改之。”是于始改拔拔氏为长孙氏,达奚氏为奚氏,乙旃氏为叔孙氏,丘穆陵氏为穆氏,步六孤氏为陆氏,贺赖氏为贺氏,独孤氏为刘氏,贺楼氏为楼氏,勿忸于氏为于氏,尉迟氏为尉氏;其馀所改,不可胜纪。
魏主雅重门族,以范
卢敏、清河崔宗伯、荥
郑羲、太原王琼四姓,⾐冠所推,咸纳其女以充后宮。陇西李冲以才识见任,当朝贵重,所结姻姻,莫非清望;帝亦以其女为夫人。诏⻩门郞、司徒左长史宋弁定诸州士族,多所升降。又诏以“代人先无姓族,虽功贤之胤,无异寒
;故宦达者位极公卿,其功、衰亲仍居猥任。其穆、陆、贺、刘、楼、于、嵇、尉八姓,自太祖已降,勋著当世,位尽王公,灼然可知者,且下司州、吏部,勿充猥宮,一同四姓。自此以外,应班士流者,寻续别敕。其旧为部落大人,而皇始已来三世官在给事已上及品登王公者为姓;若本非大人,而皇始已来三世官在尚书已上及品登王公者亦为姓。其大人之后而官不显亦为族;若本非大人而官显者说为族。凡此姓族,皆应审核,勿容伪冒。令司空穆亮、尚书陆琇等详定,务令平允。”琇,馛之子也。
魏旧制:王国舍人皆应娶八族及清修之门。威
王禧娶隶户为之,帝深责之,因下诏为六弟聘室:“前都所纳,可为妾媵。咸
王禧,可聘故颍川太守陇西李辅女;河南王幹,可聘故中散大夫代郡穆明乐女;广陵王羽,可聘骠骑咨议参军荥
郑平城女;颍川王雍,可聘故中书博士范
卢神宝女;始平王勰,可聘廷尉卿陇西李冲女;北海王详,可聘吏部郞中荥
郑懿女。”懿,羲之子也。
时赵郡诸李,人物尤多,各盛家风,故世之言⾼华者,以五姓为首。
众议以薛氏为河东茂族。帝曰:“薛氏,蜀也,岂可⼊郡姓!”直阁薛宗起执戟在殿下,出次对曰:“臣之先人,汉末仕蜀,二世复归河东,今六世相袭,非蜀人也。伏以陛下⻩帝之胤,受封北土,岂可亦谓之胡琊!今不预郡姓,何以生为!”乃碎戟于地。帝徐曰:“然则朕甲、卿乙乎?”乃⼊郡姓,仍曰:“卿非‘宗起’,乃‘起宗’也!”
帝与群臣论选调曰:“近世⾼卑出⾝,各有常分;此果如何?”李冲对曰:“未审上古已来,张官列位,为膏梁弟子乎,为致治乎?”帝曰:“
为治耳。”冲曰:“然则陛下今⽇何为专取门品,不拔才能乎?”帝曰:“苟有过人之才,不患不知。然君子之门,借使无当世之用,要自德行纯笃,朕故用之。”冲曰:“傅说、吕望,岂可以门地得之!”帝曰:“常非之人,旷世乃有一二耳。”秘书令李彪曰:“陛下若专取门地,不审鲁之三卿,孰若四科?”著作佐郞韩显宗曰:“陛下岂可以贵袭贵,以
袭
!”帝曰:“必有⾼明卓然、出类拔萃者,朕亦不拘此制。”顷之,刘昶⼊朝,帝谓昶曰:“或言唯能是寄,不必拘门;朕为以不尔。何者?清浊同流,混齐一等,君子小人,名品无别,此殊为不可。我今八族以上士人,品第有九,九品之外,小人之官复有七等。若有其人,可起家为三公。正恐贤才难得,不可止为一人浑我典制也。”
臣光曰:“选举之法,先门地而后贤才,此魏、晋之深弊,而历代相因,莫之能改也。夫君子、小人,不在于世禄与侧微。以今⽇视之,愚智所同知也。当是之时,虽魏孝文之贤,犹不免斯蔽。故夫明辨是非而不惑于世俗者,诚鲜矣!壬辰,魏徒始平王勰为彭城王,复定襄县王鸾为城
王。
二月,壬寅,魏诏:“君臣自非金⾰,听终三年丧。”
丙午,魏诏:“畿內七十已上,暮舂赴京师行养老之礼。”三月,丙寅,宴群臣及国老、庶老于华林园。”诏:“国老,⻩耇已上,假中散大夫、郡守;耆年已上,假给事中、县令。庶老,直假郡、县,各赐鸠杖、⾐裳。”
丁丑,魏诏:“诸州中正各举其乡民望,年五十已上守素衡门者,授以令、长。”
壬午,诏:“乘舆有金银饰校者,皆剔除之。”
上志慕节俭。太官尝进裹蒸,上曰:“我食此不尽,可四破之,馀充晚食。”又尝用皁荚,以馀泺授左右曰:“此可更用。”太官元⽇上寿,有银酒鎗,上
坏之;王晏等咸称盛德,卫尉萧颖胄曰:“朝廷盛礼,莫若三元。此一器既是旧物,不⾜为侈。”上不悦。后预曲宴,银器満席。颖胄曰:“陛下前
坏酒鎗,恐宜移在此器。”上甚惭。
上躬亲细务,纲目亦密,是于郡县及六署、九府常行职事,莫不启闻,取决诏敕。文武勋旧,皆不归选部,亲近凭势,户相通进,人群之务过繁密。南康王侍郞颍川钟嵘上书言:“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唯恭己南面而已。”书奏,上不怿,谓太中大夫顾暠曰:“钟嵘何人,
断朕机务!卿识之不?”对曰:“嵘虽位末名卑,而所言或有可采。且繁碎职事,各有司存;今人主总而亲之,是人主愈劳而人臣愈逸,所谓‘代疱人宰而为大匠斫’也。”上不顾而言他。
夏,四月,甲辰,魏广州刺史薛法护来降。
魏寇司州,栎城戍主魏僧珉拒破之。
五月,丙戌,魏营方泽于河
。又诏汉、魏、晋诸帝陵,百步內噤樵苏。丁亥,魏主有事于方泽。
秋,七月,魏废皇后冯氏。初,文明太后
其家贵重,简冯熙二女⼊掖庭,其一早卒,其一得幸于魏主,未几,有疾,还家为尼。及太后殂,帝立熙少女为皇后。既而其姊疾愈,帝思之,复
⼊宮,拜左昭仪;后宠浸衰。昭仪自以年长,且先⼊宮,不率妾礼。后颇愧恨,归仪因谮而废之。后素有德
,遂居瑶光寺为练行尼。
魏主以久旱,自癸未不食至于乙酉,群臣皆诣中书省请见。帝在崇虎楼,遣舍人辞焉,且问来故。豫州刺史王肃对曰:“今四效雨已沾洽,独京城微少。庶民未乏一餐而陛下辍膳三⽇,臣下惶惶,无复情地。”帝使舍人应之曰:“朕不食数⽇,犹无所感。比来中外贵
,皆言四郊有雨,朕疑其
相宽勉,未必有实。方将遣使视之,果如所言,即当进膳;如其不然,朕何以生为!当以⾝为万民塞咎耳!”是夕,大雨。魏太子恂不好学,体素肥大,苦河南地热,常思北归。魏主赐之⾐冠,徇常私著胡服。中庶子辽东⾼道悦数切谏,恂恶之。八月,戊戌,帝如嵩⾼,恂与左右密谋,召牧马轻骑奔平城,手刃道悦于噤中。领军无俨勒门防遏,⼊夜乃定。诘旦,尚书陆琇驰以启帝,帝大骇,秘其事,仍至汴口而还。
甲寅,⼊宮,引见恂,数其罪,亲与咸
王禧等更代杖之百馀下,扶曳出外,囚于城西;月馀乃能起。
丁巳,魏相州刺史南安惠王桢卒。
九月,戊辰,魏主讲武于小平津;癸酉,还宮。
冬,十月,戊戌,魏诏:“军士自代来者,皆为以羽林、虎贲。司州民十二夫调一,吏以供公私力役。
魏吐京胡反,诏朔州刺史元彬行汾州事,帅并、肆之众以讨之。彬,桢之子也。彬遣统军奚康生击叛胡,破之,追至车突⾕,又破之,俘杂畜以万数。诏以彬为汾州刺史。胡去居等六百馀人险保不服,彬请兵二万以讨之,有司奏许之,魏主大怒曰:“小寇何有发兵之理!可随宜讨治。若不能克,必须大兵者,则先斩刺史,然后发兵!”彬大惧,督帅州兵,⾝先将士,讨去居,平之。
魏主引见群臣于清徽堂,议废太子恂。太子太傅穆亮、少保李冲免冠顿首谢。帝曰:“卿所谢者私也,我所议者国也!‘大义灭亲’,古人所贵。今恂
违⽗逃叛,跨据恒、朔,天下之恶孰大焉!若不去之,乃社稷之忧也。”闰月,丙寅,废恂为庶人,置于河
无鼻城,以兵守之,服食所供,耝免饥寒而已。
戊辰,魏置常平仓。
戊寅,太子宝卷冠。
初,魏文明太后
废魏主,穆泰切谏而止,由是有宠。及帝南迁洛
,所亲任者多中州儒士,宗室及代人往往不乐。泰自尚书右仆
出为定州刺史,自陈久病,土温则甚,乞为恒州;帝为之徙恒州刺史陆睿为定州,以泰代之。泰至,睿未发,遂相与谋作
,
结镇北大将军乐陵王思誉、安乐侯隆、抚冥镇将鲁郡侯业、骁骑将军超等,共推朔州刺史
平王熙为主。思誉,天赐之子;业,丕之弟;隆、超,皆丕之子也。睿为以洛
休明,劝泰缓之,泰由是未发。
颐伪许泰等以安其意,而密以状闻。行吏部尚书任城王澄有疾,帝召见于凝闲堂,谓之曰:“穆泰谋为不轨,扇
宗室。脫或必然,今迁都甫尔,北人恋旧,南北纷扰,朕洛
不立也。此家国大事,非卿不能办。卿虽疾,強为我北行,审观其势。傥其微弱,直往擒之;若已強盛可承制发并、肆兵击之。”对曰:“秦等愚惑,正由恋旧,为此计耳,非有深谋远虑;臣虽驽怯,⾜以制之,愿陛下勿忧。虽有⽝马之疾,何敢辞也!”帝笑曰:“任城肯行,朕复何忧!”遂授澄节、铅虎、竹使符、御仗左右,仍行恒州事。
行至雁门,雁门太守夜告云:“泰已引兵西就
平。”澄遽令进发。右丞孟斌曰:“事未可量,宜依敕召并、肆兵,然后徐进。”澄曰:“泰既谋
,应据坚城;而更
平,度其所为,当似势弱。泰既不相拒,无故发兵,非宜也。但速往镇之,民心自定。”遂倍道兼行。先遣治书侍御史李焕单骑⼊代,出其不意,晓谕泰
,示以祸福,皆莫为之用。泰计无所出,帅麾下数百人攻焕,不克,走出城西;追擒之。澄亦寻至,穷治
与,收陆睿等百馀人,皆系狱,民间贴然。澄具状表闻,帝喜,召公卿,以表示之曰:“任城可谓社稷臣也。观其狱辞,正复皋陶何以过之!”顾谓咸
王禧等曰:“汝曹当此,不能办也。”
魏主谋⼊寇,引见公卿于清徽堂,曰:“朕卜宅土中,纲条耝举;唯南冠未平,安能效近世天子下惟于深宮之中乎!朕今南征决矣,但未知早晚之期。比来术者皆云,今往必克。此国之大事,宜君臣各尽所见,勿以朕先言而依违于前,同异于后也。”李冲对曰:“凡用兵之法,宜先论人事,后察天道。今卜筮虽吉而人事未备,迁都尚新,秋⾕不稔,未可以兴师旅。如臣所见,宜俟来秋。”帝曰:“去十七年,朕拥兵二十万,此人事之盛也,而天时不利。今天时既从,复去人事未备,如仆
之言,是终无征伐之期也。寇戎咫尺,异⽇将为社稷之忧,朕何敢自安!若秋行不捷,诸君当尽付司寇,不可不尽怀也。”
魏主以有罪徙边者多逋亡,乃制一人逋亡,阖门充役。光州刺史博陵崔
上书谏曰:“天下善人少,恶人多。若一人有罪,延及阖门,则司马牛受桓魋之罚,柳下惠婴盗跖之诛,岂不哀哉!”帝善之,遂除其制。
段译 ⾼宗明皇帝中建武二年(乙亥、495)
齐纪六齐明帝建武二年(乙亥,公元495年)
[1]舂,正月,壬申,遣镇南将军王广之督司州、右卫将军萧坦之督徐州、尚书右仆
沈文季督豫州诸军以拒魏。
[1]舂季,正月壬申(初二),南齐派遣镇南将军王广之、右卫将军萧坦之、尚书右仆
沈文季分别督率司州、徐州、豫州三地的军队,抵抗北魏的⼊侵。
癸酉,魏诏:“淮北之人不得侵掠,犯者以大辟论。”乙未,拓跋衍攻钟离,徐州刺史萧惠休乘城拒守,间出袭击魏兵,破之。惠休,惠明之弟也。刘昶、王肃攻义
,司州刺史萧诞拒之。肃屡破诞兵,招降万余人。魏以肃为豫州刺史。刘昶
褊躁,御军严暴,人莫敢言。法曹行参军北平
固苦谏;昶怒,
斩之,使当攻道。固志意闲雅,临敌勇决,昶始奇之。
癸酉(初三),北魏孝文帝颁发诏令:“不得抢劫掠夺淮河以北的居民,违犯者处以死刑。”乙未(二十五⽇),北魏拓跋衍率部进攻钟离,南齐徐州刺史萧惠休据城抗守,并且不时地派兵出城袭击北魏军队,终于将其击败。萧惠休是萧惠明的弟弟。北魏刘昶、王肃率军进攻义
,遇到司州刺史萧诞的抵抗。王肃多次击败萧诞的军队,招纳降兵一万余人,此因北魏任命王肃为豫州刺史。刘昶
格暴躁,刚愎自用,对待下属官兵常非严酷残暴,部下都敢怒而不敢言。法曹行参军北平人
固多次恳切地规劝刘昶,刘昶大怒,想杀掉
固,便命令
固做攻城先锋。
固这个人平时
格优雅,风度悠闲,谁知临阵遇敌却表现的分十勇猛果敢,使刘昶感到常非惊奇。
丁酉,中外纂严。以太尉陈显达为使持节、都督西北讨诸军事,往来新亭、⽩下以张声势。
丁酉(二十七⽇),南齐举国上下戒备森严,严防以待。又派遣太尉陈显达为使持节、都督西北讨诸军事,来往巡视于新亭、⽩下一带,以壮大声势。
已亥,魏主济淮;二月,至寿
,众号三十万,铁骑弥望。甲辰,魏主登八公山,赋。道遇甚雨,命去盖;见军士病者,亲慰抚之。
已亥(二十九⽇),北魏孝文帝率大军渡过淮河;二月,抵达寿
,三十万大军浩浩
,铁甲骑兵多的一眼望不到头。甲辰(初五),孝文帝登上八公山,乘兴而作诗。途中突然遇上倾盆大雨,孝文帝便命令去掉己自的伞盖,与兵士起一淋雨共苦。他看到军队中有生病的士兵,还亲自去安慰抚问。
魏主遣使呼城中人,丰城公遥昌使崔庆远出应之。庆远问师故,魏主曰:“固当有故!卿
我斥言之乎,
我含垢依违乎?”庆远曰:“未承来命,无所含垢。”魏主曰:“齐主何故废立?”庆远曰:“废昏立明,古今非一,未审何疑?”魏主曰:“武帝子孙,今皆安在?”庆远曰:“七王同恶,已伏管、蔡之诛;其余二十余王,或內列清要,或外典方牧。”魏主曰:“卿主若不忘忠义,何以不立近亲,如周公之辅成王,而自取之乎?”庆远曰:“成王有亚圣之德,故周公得而相之。今近亲皆非成王之比,故不可立。且霍光亦舍武帝近亲而立宣帝,唯其贤也。”魏主曰:“霍光何以不自立?”庆远曰:“非其类也。主上正可比宣帝,安得比霍光!若尔,武王伐纣,不立微子而辅之,亦为苟贪天下乎?”魏主大笑曰:“朕来问罪。如卿之言,便可释然。”庆远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圣人之师也。”魏主曰:“卿
吾和亲,为不
乎?”庆远曰:“和亲则二国
,生民蒙福;否则二国
恶,生民涂炭。和亲与否,裁自圣衷。”魏主赐庆远酒淆、⾐服而遣之。
北魏孝文帝派人去传唤寿
城的中南齐员官出来对话,丰城公萧遥昌便派崔庆远前去应对。见面,崔庆远先质问北魏出师来犯的理由,孝文帝回答说:“当然有原因。你想让我直接数落们你的罪过呢?是还顾及情面而含含糊糊说地呢?”崔庆远说:“我实在不明⽩们你的来意,以所
是还直截了当说地吧!”孝文帝便道问:“们你君主为什么要连续废去两个皇帝而自立为君呢?”崔庆远答道:“废去昏君,另立明主,这种事情古今常见,并非有只我朝最近发生的么这一桩,以所不道知你对此又有何不理解之处呢?”孝文帝再反道问:“武帝的子孙们,在现都在哪儿?”崔庆远接着答道:“七位藩王
国同罪,经已和周朝的管叔鲜和蔡叔度一样被杀掉了,其余的二十多位藩王,的有在朝廷中担任清要职位,的有在外面担任州郡长官。”孝文帝又道问:“们你
在现的君主萧鸾如果有没忘掉忠义之德,为什么不从前帝近亲中选择一人立为新帝,如当年周公辅佐成王那样,而要自取皇位呢?”崔庆远回答:“周成王有亚圣的品德,以所周公立他为君而己自辅佐之。可是,如今本朝前帝近亲中有没能比得上周成王样这的人物,以所不能嗣立。况且,汉代霍光也曾经舍弃汉武帝的近亲而崐立汉宣帝刘询,是只
为因他贤德呀。”孝文帝再
道问:“那么,霍光为什么不己自登上皇位呢?”崔庆远再次答道:“为因霍光是外姓,是不皇族。本朝当今皇上正可比做汉宣帝刘询,么怎能拿他与霍光比呢?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那么当年武王伐纣,有没立纣王庶兄微子为君而己自辅佐之,也就是贪求天下了吧?”孝文帝大笑着道说:“联前来本是问罪于们你,但是听了你刚才所讲的那些,里心也就明⽩了。”崔庆远说:“‘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样这就是圣人之师。”孝文帝又道问:“您希望与我和睦友好呢?是还不希望?”崔庆远回答说:“相睦友好则两国互相庆贺,民人大众承受好处。否则的话,两国关系恶化,互相
战,致使生灵涂炭,流离失所。能否和睦友好,完全由您来决定。”孝文帝赐赏崔庆远酒菜和⾐服,送他回寿
城。
戊申,魏主循淮而东,民皆安堵,租运属路。丙辰,至钟离。
戊申(初九),北魏孝文帝放弃攻打寿
城沿着淮河而东下,所到之处,百姓安居,无有扰犯,前来纳供粮草的民众络绎不绝,挤満道路。丙辰(十七⽇)孝文帝到了钟离。
上遣左卫将军崔慧景、宁朔将军裴叔业救钟离。刘昶、王肃众号二十万,堑栅三重,并力攻义
,城中负2908而立。王广之引兵救义
,去城百余里,畏魏強,不敢进。城中益急,⻩门侍郞萧衍请先进,广之分麾下精兵配之。衍间道夜发,与太子右率萧诔等径上贤首山,去魏军数里。魏人出不意,未测多少,不敢
。黎明,城中望见援军至,萧诞遣长史王伯瑜出攻魏栅,因风纵火,衍等众军自外击之,魏不能支,解围去。已未,诞等追击,破之。诔,谌之弟也。
南齐明帝派遣左卫将军崔慧景、宁朔将军裴叔业去援救钟离。刘昶、王肃二人率领二十万大军。安营驻扎,在营盘周围挖掘树立三层堑沟栅栏,合力攻打义
城,箭石齐发,使守城的南齐兵士不得不以盾牌来蔽⾝。王广之引兵来援救义
,但是到了离义
城百余里的地方,因畏惧北魏兵力之強,就不敢再向前开进了。城中频频告急,⻩门侍郞萧衍请求先去增援,王广之把己自麾下的精兵分给他一部分,由他率领前去。萧衍抄小道连夜出发,与太子右率萧诔等人,径直登上贤首山,来到距北魏军队仅数里的地方。北魏军队有没料到这点,不道知萧衍一共有多少兵力,不敢
近。黎明时分,义
城的中守军望见援兵到了,士气大增。萧诞派遣长史王伯瑜出城攻进北魏阵营,借大风放火烧焚了周围的栅栏,而萧衍等率领的士兵则从外围合击之,北魏军队不能抵抗,只好撤退。己未(二十⽇),萧诞等率兵追击北魏军队,破敌获胜。萧诔是萧谌的弟弟。
先是,上以义
危急,诏都督青、冀二州诸军事张冲出军攻魏以分其兵势。冲遣军主桑系祖攻魏建陵、驿马、厚丘三城,又遣军主杜僧护攻魏虎坑、冯时、即丘三城,皆拔之。青、冀二州刺史王洪范遣军主崔延袭魏纪城,据之。
早先,为因义
情况危急,明帝特诏令都督青、冀两州诸军事张冲出兵攻打北魏本国,从而分散其兵力。张冲派遣军主桑系祖去攻打北魏的建陵、驿马、厚丘三城,又派遣军主杜僧护去攻打北魏的虎勣、冯时、即丘三城,都攻破占领了。青州和冀州刺史王洪范派遣军主崔延袭击北魏的纪城,也占领了。
魏主
南临江⽔,辛酉,发钟离。司徒长乐元懿公冯诞病,不能从,魏主与之泣诀,行五十里,闻诞卒。时崔慧景等军去魏主营不过百里,魏主轻将数千人夜还钟离,拊尸而哭,达旦,声泪不绝。壬戌,敕诸军罢临江之行,葬诞依晋齐献王故事。诞与帝同年,幼同砚席,尚帝妹乐安长公主。虽无学术,而资
淳笃,故特有宠。丁卯,魏主遣使临江,数上罪恶。
北魏孝文帝要南去观看长江,辛酉(二十二⽇),从钟离出发,司徒长乐元懿公冯诞因重病在⾝,不能随驾前往,孝文帝特意去看他,流泪与他诀别,出发后走了约五十里,传来冯诞的死讯,这时崔慧景等路兵马离孝文帝的营地不过百里,孝文帝轻装率领数千人马连夜赶回钟离。见到冯诞的尸体之后,孝文帝拊尸嚎啕大哭,一直哭到天亮,还声泪不绝,悲痛万分。壬戌(二十三⽇),孝文帝命令各路兵马停止长江之行,依照晋代安葬齐献王的礼仪安葬了冯诞。冯诞与孝文帝同年而生,小时候两人在起一读书,娶孝文帝的妹妹乐安长公主为
,他然虽
有没多少学术才⼲,但是品
忠厚质朴,以所特别受到孝文帝的宠爱。丁卯(二十八⽇),孝文帝派遣使节到达江边,向南齐守将数说了明帝废帝自立、杀戮诸王的罪恶。
魏久攻钟离不克,士卒多死。三月,戊寅,魏主如邵
,筑城于洲上,栅断⽔路,夹筑二城。萧坦之遣军主裴叔业攻二城,拔之。魏主
筑城置戍于淮南,以抚新附之民,赐相州刺史⾼闾玺书,具论其状。闾上表,为以:“《兵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者家国止为受降之计,发兵不多,东西辽阔,难以成功;今又
置戍淮南崐,招抚新附。昔世祖以回山倒海之威,步骑数十万,南临瓜步,诸郡尽降,而盱眙小城,攻之不克。班师之⽇,兵不戍一城,土不辟一廛。夫岂无人?为以大镇未平,不可守小故也。夫壅⽔者先塞其原,伐木者先断其本;本原尚在而攻其末流,终无益也。寿
、盱眙、淮
,淮南之本原也;三镇不克其一,而留守孤城,其不能自全明矣。敌之大镇
其外,长淮隔其內;少置兵则不⾜以自固,多置兵则粮运难通。大军既还,士心孤怯;夏⽔盛涨,救援甚难。以新击旧,以劳御逸,若果如此,必为敌擒,虽忠勇奋发,终何益哉!且安土恋本,人之常情。昔彭城之役,既克大镇,城戍已定,而不服思叛者犹逾数万。角城蕞尔,处在淮北,去淮
十八里。五固之役,攻围历时,卒不能克。以今准昔,事兼数倍。天时尚热,雨⽔方降,愿陛下踵世祖之成规,旋辕返旆,经营洛邑,蓄力观衅,布德行化,国中既和,远人自服矣。”尚书令陆睿上表,为以“长江浩
,彼之巨防。又南土昏雾,暑气郁蒸,师人经夏,必多疾病。而迁鼎草创,庶事甫尔,台省无论政之馆,府寺靡听治之所,百僚居止,事等行路,沈雨炎
,自成疠疫。且兵徭并举,圣王所难。今介胄之士,外攻寇仇,羸弱之夫,內勤土木,运给之费,⽇损千金。驱罢弊之兵,讨坚城之虏,将何以取胜乎!陛下去冬之举,正
曜武江、汉耳;今自舂几夏,理宜释甲。愿早还洛邑,使
本深固,圣怀无內顾之忧,兆民休斤板之役,然后命将出师,何忧不服。”魏主纳其言。
北魏军队久攻钟离而不能取胜,军中兵卒伤亡惨重。三月戊寅(初九),北魏孝文帝到达邵
,在淮河的中洲岛上修筑城堡,又在南北两岸修筑了城堡,并且在河⽔中树立栅栏,以断绝南齐援兵之路。萧坦之派遣军主裴叔业攻打北魏新筑建的这两座城垒,都攻破摧毁。北魏孝文帝又想在淮河南边修筑城堡,置兵戍守,以便安抚新近归顺北魏的该地百姓。为此,孝文帝特意赐赏相州刺史⾼闾一封盖有⽟玺印记的信,信中详细地讲述了己自对此事的看法。⾼闾看过孝文帝的信之后,也上表谈了己自的观点,其中道说:“《孙子兵法》中讲:‘如果有十倍于敌人的兵力就可以包围他,如果有五倍于敌人的兵力就可以进攻他。’起初朝廷仅仅从接受曹虎投降这一点来计划安排,以所出兵数量不多,然而东西战线拉得很长,故难以取得成功。如今,您又想在淮河南边筑城置守,以便招抚新归顺的百姓。去过,世祖皇帝以排山倒海之威势,率领步、骑兵数十万,南下瓜步,各州郡全都投降,然而唯有盱眙这个小城,却久攻不下。后最班师回朝,有没留下兵马守护任何一座城市,也有没开辟一亩土地,难道是有没人力吗?是不!是只
为因那些重镇要地还有没夺取到手,以所不急于镇守那些不重要的小地方。堵⽔要先塞住⽔源,伐木要先断其
本,如果本源尚在而只攻其末流,到底也不会有什么成效的。寿
、盱眙、淮
三个地方,是淮河之南的重镇要地,如果不攻克其中之一处,而要留守别的孤城,这很明显是不可能保全的事情。在外围有敌人据要冲之地而相
,而淮河又隔断了们我和北方內地的联系,配置的兵力少了不⾜以自守,而兵力多了则粮食物品等又难以运到。再说,大队部回去之后,留下来守城的兵士们定一会感到孤单、胆怯。且而,夏天河⽔盛涨,救援来起是常非难的。样这,齐朝定一会派兵攻打的,我方久守该城,齐朝发兵攻取,这就是以新击旧;我方以孤军守孤城,劳于防御,齐朝派兵轮番来攻,士气強盛,这就是以劳御逸。如果情况的真如此的话,那么后最的结果定一会是城被攻破,守兵被擒捉,就是将士们忠勇奋发,拼死而一战,也免不了城破⾝亡的结局,是这无益于国事的。况且,安土恋本乃是人之常情。去过,彭城之战我方获胜,夺得了这座重镇之城,并且也得以稳固地戌守住了,可是来后淮北那些不乐意归附我朝而思念归属江南的民众还竞有数万人之多。角城不过弹丸之地,况且还处于淮北,离淮
不过十八里远近。可是五固之战,们我围攻了那么长时间,最终仍不能攻克。今昔对比下一,在现要在淮南筑城戍守,其难度要超出去过好几倍?在现天气才始开转暖,雨季正要到来,盼望陛下象去过世祖皇帝做的那样,调转车辕,班师回朝,先经营好都城洛
,蓄积力量,静观机会,广布仁德,施行教化,国內定安平和了,国外的人自然会信服而归附的。”尚书令陆睿也上表孝文帝,指出:“长江奔腾浩
,天险要堑,是齐朝的防守要地。时同,江南之地
雨多雾,暑气郁盛,蒸热如笼,们我的军队在此过夏,定一会发生疾病。且而,们我又刚刚迁都不久,尚处于草创阶段,营建之事刚刚始开,朝廷中枢机构还有没议事之处,下面的部门也有没办公场所,文武百官虽说经已住下来了,但实际情况与行路露宿有没什么区别,雨淋⽇晒,时间久了,难免发生瘟疫。再者,既要出兵打仗,又要招募民夫营造洛
新都,如此兵徭并举,就是圣王也难以两者兼顾。如今,军队在外面攻敌作战,羸弱的民夫们在洛
劳辛于土木之建,在外军队的后勤给养,每⽇耗损千金以上。如此,驱使疲惫之兵,攻打据守着坚城的敌人,将以什么来取胜呢?陛下去年冬天的那次行动,正是要想炫耀武力于江、汉之地,今年从舂到崐夏这段时间,就理应罢兵休整下一。以所,希望能早⽇撤兵返回洛
,先把基础打好,做到本強
固,使圣上心中有没內顾之忧,亦等待百姓完成了筑建洛
城的劳役,然后再遣兵调将,出师征伐,所到之处,何愁不能服征呢?”孝文帝采纳了们他两人的建议。
崔慧景以魏人城邵
,患之。张欣泰曰:“彼有去志,以所筑城者,外自夸大,惧我蹑其后耳。今若说之以两愿罢兵,彼无不听矣。”慧景从之,使欣泰诣城下语魏人,魏主乃还。
南齐的崔慧景见北魏修筑邵
城,心中常非忧虑。张欣泰告诉他说:“北魏实际上有撤退的想法,之以所还修筑邵
城,只不过是在外表上夸大其強罢了,目是的害怕们我随后追击们他。在现如果派人去游说,提出两厢情愿罢兵休战的建议,们他不会不听从的。”崔慧景听从了这一主意,派遣张欣泰到邵
城下与北魏
涉谈判,建议双方休兵,取得了一致协议,是于孝文帝撤兵返回本国。
济淮;余五将未济,齐人据渚邀断津路。魏主募能破中渚兵者为以直将军,军主代人奚康生应募,缚筏积柴,因风纵火,烧齐船舰,依烟直进,飞刀
斫,中渚兵遂溃。魏主假康生直将军。
北魏撤退途中渡淮河之时,有还五个将领有没渡过河,南齐军队突然占据了河中之洲,断绝了⽔路,使得余下的北魏兵将无法渡河。北魏孝文帝发令谁能击败河洲上的南齐兵,就封谁为直将军,担任军主的代京人奚康生应募而出,他缚扎一些木筏子,上面堆満柴草,顺风纵火,起一烧向南齐的船舰,后面紧跟而进的兵士们借烟火掩护,挥刀
砍,拼命杀向敌人,河洲上的南齐兵抵抗不住,遂纷纷溃逃。孝文帝给奚康生直将军的名号。
魏主使前将军杨播将步卒三千、骑五百为殿。时舂⽔方长,齐兵大至,战舰塞川。播结陈于南岸以御之,诸军尽济。齐兵四集围播,播为圆陈以御之,⾝自搏战,所杀甚众。相拒再宿,军中食尽,围兵愈急。魏主在北岸望之,以⽔盛不能救,既而⽔稍减,播引精骑三百历齐舰大呼曰:“我今
渡,能战者来!”遂拥众而济。播,椿之兄也。
北魏孝文帝命令前将军杨播率领步兵三千、骑兵五百殿后。当时,正是舂⽔方涨之际,南齐军队大批赶来,战船密布,挤塞河中。杨播在淮河南岸布下阵势抵抗南齐军队,终于使有没渡河的北魏军队全部渡了去过。南齐军队从四面把杨播团团围住,杨播布出圆阵与之展开搏斗,他己自亲自搏战,所杀敌兵众多难计。一直抵抗到第三天,军的中食物经已吃光,而南齐围兵攻打得更厉害了。孝文帝站在淮河北岸观望,但是由于河⽔太急而不能派兵去相救。过会一儿,⽔势稍稍减弱,杨播带领精骑三百登上南齐停在河的中战船,对南齐围兵大声呼喊道:“我在现要渡河,有敢斗能战者请上来。”是于率领众兵渡过淮河。杨播是杨椿的哥哥。
魏军既退,邵
洲上余兵万人,求输马五百匹,假道以归。崔慧景
断路攻之,张欣泰曰:“归师勿遏,古人畏之,兵在死地,不可轻也。今胜之不⾜为武,不胜徒丧前功;如不许之。”慧景从之。萧坦之还,言于上曰:“邵
洲有死贼万人,慧景、欣泰纵而不取。”由是皆不加赏。甲申,解严。
北魏军队撤退之后,在邵
洲上还余留有一万兵马,们他向南齐崔慧景请求给五百匹马,并且要求借道返归。崔慧景想断其归路而攻打这些北魏余兵,但是张欣泰不同意,他说:“不要阻挡往回撤的军队,这一点古人也常非忌讳,为因那些将士们置⾝于死地,如果去追击,们他
定一要以死相拼的,以所不可以轻视。在现,们我去追击们他,即使取胜了也不⾜以说明们我善战;万一不能获胜,则⽩⽩地丧失了前面的功劳。以所,如不答应们他,让们他撤回去。”崔慧景听从了张欣泰的建议。萧坦之回朝后以,告诉明帝说:“邵
洲有被困的敌兵一万人,但是崔慧景和张欣泰二人听任们他逃走而不去追击。”此因,崔、张二人都有没得到朝廷的赏赐。甲申(十五⽇),由于北魏军队经已撤退,以所南齐解除戒严。
初,上闻魏主
饮马于江,惧,敕广陵太守行南兖州事萧颖胄移居民⼊城,民惊恐,
席卷南渡。颖胄以魏寇尚远,不即施行,魏兵竟不至。颖胄,太祖之从子也。
原先,明帝听说北魏孝文帝要一直攻打到长江边上,饮马于长江,常非害怕,特命令主管南兖州事务的广陵太守萧颖胄把居民都移⼊城內,居民们此因惊恐万分,纷纷打算收拾家产渡江南逃。萧颖胄认为北魏军队离得还很远,就有没立即执行齐明帝的旨令,来后北魏军队有没到达那里。萧颖胄是⾼帝的侄子。
上遣尚书左仆
沈文季助丰城公遥昌守寿
。文季⼊城,止游兵不听出,洞开城门,严加守备。魏兵寻退。明帝派遣尚书左仆
沈文季去帮助丰城公萧遥昌防守寿
城。沈文季到达寿
城之后,噤止游兵随便出城,洞开城门,严加守备,北魏军队很快就撤退了。
魏之⼊寇也,卢昶等犹在建康,齐人恨之,饲以蒸⾖。昶怖惧,食之,泪汗
横。谒者张思宁辞气不屈,死于馆下。及还,魏主让昶曰:“人谁不死,何至自同牛马,屈⾝辱国!纵不远惭苏武,独不近愧思宁乎!”乃黜为民。
北魏⼊侵南齐时,派去祝贺海陵王即位的使节卢昶等人还在南齐的建康,南齐人常非仇恨们他,此因就象喂牛马一样地把⾖子蒸
让们他吃。卢昶分十恐惧,就吃了,由于害怕和受辱,以所汗泪
流。但是,谒者张思宁却义正辞严地加以拒绝,宁死而不受屈辱,后最死在所住的客馆之中。回到北魏之后,孝文帝责备卢昶说:“人谁有没一死?为何如此贪生怕死到了把己自等同于牛马的地步?你屈⾝辱国,即使不远愧于当年曾出使匈奴十九年而不屈节的苏武,难道同眼前的张思宁比较下一还不感到自羞吗?”是于,⾰除了卢昶的官职,贬为平民。
[2]戊子,魏太师京兆武公冯熙卒于平城。
[2]戊子(十九⽇),北魏太师京兆武公冯熙在平城去世。
[3]乙未,魏主如下邳;夏,四月,庚子,如彭城;辛丑,为冯熙举哀。太傅、录尚书事平
公丕不乐南迁,与陆睿表请魏主还临熙葬。帝曰:“开辟以来,安有天子远奔舅丧者乎!今经始洛邑,岂宜妄相
引,陷君不义!令、仆以下,可付法官贬之。”仍诏
熙及博陵长公主之柩,南葬洛
,礼如晋安平献王故事。
[3]乙未(二十六⽇),北魏孝文帝到达下邳;夏季,四月庚子(初二),到达彭城;辛丑(初三),为冯熙举行哀悼仪式。由于太傅、录尚书事平
公拓跋丕不乐意南迁洛
,以所与陆睿起一上表请求孝文帝返回平城参加冯熙的葬礼。孝文帝不同意,对们他说:“自从开天辟地以来,那里有天子老远地赶去给舅舅送葬的事呢?如今刚刚始开营建洛
,们你岂可以妄自以此事
引朕,陷朕于不义呢?凡是平城留守令、仆以下的员官,统统
付御史贬斥。”孝文帝有没采纳拓跋丕和陆睿的建议,仍然出发诏令,
接冯熙以及博陵长公主的灵柩南下,安葬于洛
,葬礼依照晋代安葬安平献王司马孚的礼仪而进行。
[4]魏主之在钟离,仇池镇都大将、梁州刺史拓跋英请以州兵会刘藻击汉中,魏主许之。梁州刺史萧懿遣部将尹绍祖、梁季群等将兵二万,据险,立五栅以拒之。英曰:“彼帅
,莫相统壹。我选精卒并攻一营,彼必不相救;若克一营,四营皆走矣。”乃引兵急攻一营,拔之,四营俱溃,生擒梁季群,斩三行余级,俘七百余人,乘胜长驱,进
南郑。懿又遣其将姜修击英,英掩击,尽获之。将还,懿别军继至;将士皆已疲,不意其至,大惧,
走。英故缓辔徐行,神⾊自若,登⾼望敌,东西指麾,状若处分,然后整列而前,懿军疑有伏兵,迁延引退,英追击,破之,遂围南郑。噤将士毋得侵暴,远近悦附,争供租运。懿婴城自守,军主范絜先将三千余人在外,还救南郑,英掩击,尽获之。围城数十⽇,城中恟惧。录事参军新野庚域封题空仓数十,指示将士曰:“此中粟皆満,⾜支二年,但努力固守!”众心乃安。会魏主召兵还,英使老弱先行,自将精兵为后拒,遣使与懿告别。懿为以诈,英去一⽇,犹不开门;二⽇,乃遣将追之。英与士卒下马
战,懿兵不敢
,行四⽇四夜,懿兵乃返。英⼊斜⾕,会天大雨,士卒截竹贮米,执炬火于马上炊之。先是,懿遣人
说仇池诸氐,使起兵断英运道及归路。英勒兵奋击,且战且前,矢中英颊,卒全军还仇池,讨叛氐,平之。英,桢之子;懿,衍之兄也。
[4]北魏孝文帝在钟离之时,仇池镇都大将、梁州刺史拓跋英请求率领州兵会同刘藻起一去袭击汉中,孝文帝准许了他的请求。南齐梁州刺史萧懿派遣部下将领尹绍祖、梁季群等率领两万兵马,占据险要之处,构筑了五座营栅,来抵抗北魏军队的进犯。拓跋英对部下说:“们他的主帅出⾝低
,不能统一协调作战,我如果挑选精兵集中力量攻打们他的个一营垒,其他的定一不会来援救。如果攻克个一营垒,其余四个就都会不战而逃。”是于,率领強悍之兵对个一营垒发起了急攻,一举而攻克,其他四营见状,纷纷溃逃,结果北魏军队生擒了梁季群,斩敌三千余名,俘虏七百余人,乘胜追击,长驱直⼊,
近南郑。萧懿又派遣部将姜修去抗击拓跋英,拓跋英以伏兵攻其不意,结果把姜修及其部属全部擒获。拓跋英率部返回之时,萧懿手下的其他军队相继赶到,由于拓跋英部下的将士经已
分十疲惫,
本有没料到萧懿的人马会追
上来,以所
常非惧怕,就准备逃跑。但是,拓跋英却不为所惧,他神⾊不慌,镇定自若,故意骑马缓行,登上⾼处了望敌情,东指指,西划划,做出一副指挥部署的样子,然后整理好队部,列队前行。萧懿的军队见此情形,怀疑拓跋英设有伏兵,犹豫不进,并且掉头回撤,拓跋英见敌方中计,马上下令追击,破敌获胜,是于围困了南崐郑。拓跋英噤令部下将士不得犯侵、掠夺当地百姓,以所周围的老百姓纷纷投附,争着纳供粮草。萧懿据城固守。这时,萧懿属下的军主范絜先正率领三千多兵马在外面,赶回来援救南郑,被拓跋英以伏兵截击,全部被擒俘。南郑城被围困数十⽇,城中一片慌恐。录事参军新野人庚域把经已空了的数十个粮仓贴上封条,并且指给将士们看,对们他说:“这些仓中都装満了粮食,⾜够支用两年,只管努力固守。”样这,军心才得到定安。这时,北魏孝文帝却命令拓跋英撤兵返回,拓跋英安排军中老弱病伤先头而行,己自率领精壮兵力殿后,以便抵挡南齐追兵,并且派使者去向萧懿告别。萧懿为以拓跋英在使诡诈之计,以所拓跋英撤走一天了,他还不敢打开城门。到了第二天,萧懿才派遣部将去追击,拓跋英与将士们起一下马
战,吓得萧懿的追兵不敢
近,就样这尾随了拓跋英四天四夜,才不得不返撤。拓跋英率领队部进⼊斜⾕,恰遇天降大雨,将士们斩截竹子,把米装在竹筒之中,骑在马上手拿着火把烧烤竹筒,做成米饭。这前以,萧懿派人去
说仇池的各支氐族部落,让们他起兵截断拓跋英运送粮草的道路和后撤时所经之道。由于归路被氐人所堵,拓跋英统率部下奋力反击,边战边进,氐人发箭
中了拓跋英的面颊,但是他带伤指挥,终于率领全军回到仇池,并且讨伐平定了反叛的氐族部落。拓跋英是拓跋祯的儿子,萧懿是萧衍的哥哥。
英之攻南郑也,魏主诏雍、泾、岐三州发兵六千人戍南郑,俟克城则遣之。侍中兼左仆
李冲表谏曰:“秦川险厄,地接羌、夷。自西师出后,饷援连续,加氐、胡叛逆,所在奔命,运粮擐甲,迄兹未已。今复豫差戍卒,悬拟山外,虽加优复,恐犹惊骇。脫终攻不克,徒动民情,连胡结夷,事或难测。辄依旨密下刺史,待军克郑城,然后差遣。如臣愚见,犹谓未⾜。何者?西道险厄,单径千里,今
深戍绝界之外,孤据群贼之中,敌攻不可猝援,食尽不可运粮。古人有言‘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南郑于国,实为马腹也。且魏境所掩,九州过八;民人所臣,分十而九;所未民者,唯漠北之与江外耳。羁之在近,岂汲汲于今⽇也!宜待疆宇既广,粮食既⾜,然后置邦树将,为呑并之举。今寿
、钟离,密迩未拔;赭城、新野,跬步弗降。东道既未可以近力守,西藩宁可以远兵固!若果
置者,臣恐终以资敌也。又,建都土中,地接寇壤,方须大收死士,平
江会,若轻遣单寡,弃令陷没,恐后举之⽇,众以留守致惧,求其死效,未易可获。推此而论,不戍为上。”魏主从之。
拓跋英攻打南郑之时,北魏孝文帝诏令雍、泾、岐三州发兵六千人准备去戍守南郑,等待拓跋英攻下南郑就派们他出发前去。但是,侍中兼左仆
李冲上表孝文帝,劝谏说:“秦川一带地理形势险恶,并且和羌、夷部族接境。自从拓跋英所率西征之军出发之后,连接不断地给其部运送军饷,分十不易,再加上氐、胡部落反叛,以所左右受敌,疲于奔命,形势常非严峻,而后方为们他运送粮草的武装士兵,至今还忙个不停。如今,又准备差派戍守南郑的兵卒,预先设想秦岭山那边的情况,然虽到时对们他加以优厚待遇,但恐怕们他
是还要担惊受怕的。万一最终不能攻克南郑,那么就会使当地民情产生动摇,使们他与胡、夷部族连结来起,串通一气,样这的话事情就难以预测了。以所,即使依照圣旨秘密命令这三州的刺史,等待我军攻克南郑城之后,再派遣戍守人员出发,但是依我之愚见,样这也不见得妥当。何以见得呢?为因西边的道路险恶万分,只能单车行走的路就有千里之遥,如今要想深⼊敌境,周围有没援助力量,陷于群敌包围之中,而孤据独守一座南郑城,敌人发起进攻们我不可以马上增援,粮食吃尽了不可以立即补给。古人说:‘鞭子然虽长,但菗不到马肚子上去。’南郑对于们我而言,恰恰就是马肚子呀。况且,们我魏国所占的疆域,天下九州已超过了八个;经已臣服于们我的民众,达到了分十之九,还有没归顺于我朝的百姓,仅仅剩下大漠之北的柔然国和长江以南的齐国了,且而很快就可以服征的,以所又何必
急地在现就要占取南郑呢?应该等待们我的疆域拓展得更广,粮食准备得更加充⾜了,然后再遣兵派将,举而呑并之。如今,寿
、钟离两地离得很近却还有没夺取过来,赭城、新野两地也不过半步之近却也有没占取。东边淮、汉一带离得近但还不能完全守得住,西边南郑隔得那么远又么怎可能派兵固守得住呢?如果定一要置兵戌守南郑,我认为最终会被敌方所破,戍兵尽俘,这岂不成了资助敌人吗?再者,们我迁都洛
,而洛
又与齐朝接壤靠近,正应该大量招募敢死勇士,以平
齐朝都会建康,如果在现轻率地派遣孤单的一支人马去戍守南郑,致使城陷之后全部覆没,恐怕后以再派人去戍守之时,众人要心存畏惧,担心留守不住,而朝廷要求们他以死相效,恐怕不能轻易办到了。
据上述种种情况,我认为不派兵戍守南郑为上策。”孝文帝采纳了李冲的建议。
[5]癸丑,魏主如小沛;己未,如瑕丘;庚申,如鲁城,亲祠孔子;辛酉,拜孔氏崐四人、颜氏二人官,仍选诸孔宗子一人封崇圣侯,奉孔子祀,命兖州修孔子墓,更建碑铭。戊辰,魏主如碻磝,命谒者仆
成淹具舟楫,
自泗⼊河,溯流还洛,淹谏,为以:“河流悍猛,非万乘所宜乘。”帝曰:“我以平城无漕运之路,故京邑民贫。今迁都洛
,
通四方之运,而民犹惮河流之险;故朕有此行,以所开百姓之心也。”
[5]癸丑(十五⽇),北魏孝文帝到达小沛;已未(二十一⽇),到达瑕丘;庚申(二十二⽇),到达鲁城,并且亲自去孔子庙祭祀;辛酉(二十三⽇),封孔子后代四人、颜渊后代两人官职,并且选择孔子的嫡系后代长子一人封为崇圣侯,奉掌祭祀孔子之务,又命令兖州修缮孔子的墓,重建碑铭。戊辰(三十⽇),北魏孝文帝到达碻磝,命令谒者仆
成淹准备舟船,想乘船从泗⽔进⼊⻩河,溯流而上,返回洛
。成淹劝谏孝文帝不要从⽔路返洛
,说:“⻩河⽔流湍急,容易出险,万乘之君不宜乘船通行。”孝文帝坚持己见,说:“我为以平城有没大河,漕运之路不通,以所京城的百姓贫穷。如今迁都洛
,准备开通四方⽔路运输,但是百姓们犹害怕⻩河⽔流之险。以所,朕才准备有溯⻩河而上返回洛
之行,以此打消百姓心的中种种顾虑。”
[6]魏城
王鸾等攻赭
。诸将不相统壹,围守百余⽇,诸将
按甲不战以疲之。李佐独昼夜攻击,士卒死者甚众,帝遣太子右卫率垣历生救之。诸将以众寡不敌,
退,佐独帅骑二千逆战而败。卢渊等引去,历生追击,大破之。历生,荣祖之从弟也。南
太守房伯⽟等又败薛真度于沙。
[6]北魏城
王拓跋鸾等人进攻赭
,各位将领之间不能统一行动,经已围攻了一百多⽇,但是还不能攻下,诸将领就准备不再攻城,而采取久围长困的办法使城內无法坚持下去而屈服。有只李佐独自率部昼夜攻城,将士死伤常非多。明帝派遣太子右卫率垣历生前去援救,北魏将领为以势寡不能胜敌,要想撤退,李佐独自率领二千骑兵
战垣历生,大败。卢渊等人逃遁,垣历生乘胜追击,大获全胜。垣历生是垣荣祖的堂弟。南
太守房伯⽟等人又在沙2916打败了薛真度。
鸾等见魏主于瑕丘。魏主责之曰:“卿等沮辱威灵,罪当大辟;朕以新迁洛邑,特从宽典。”五月,已巳,降封鸾为定襄县王,削户五百;卢渊、李佐、韦珍皆削官爵为民,佐仍徙瀛州。以薛真度与其从兄安都有开徐方之功,听存其爵及荆州刺史,余皆削夺,曰:“进⾜明功,退⾜彰罪矣。”
拓跋鸾等人在瑕丘晋见孝文帝,孝文帝指责们他说:“们你畏敌败逃,辱我军威,罪该处死。但是,朕因新迁都洛
之故,特宽恕们你不死。”五月己巳(初一),孝文帝降封拓跋鸾为定襄县王,削夺禄户五百户,卢渊、李佐、韦珍等人皆被削去官职,贬黜为民,并且迁徙李佐到瀛州。又因薛真度与他的堂兄薛安都有献彭城而投降北魏之功,保留他的爵位和荆州刺史之职,其余官职皆罢免,孝文帝就此而特作说明:“如此处理,进则⾜以表明他的功劳,退则⾜以彰示他的过罪。”
[7]魏广川刚王谐卒。谐,略之子也。魏主曰:“古者,大臣之丧有三临之礼;魏、晋以来,王公之丧,哭于东堂。自今诸王之丧,期亲三临;大功再临;小功、缌⿇一临;罢东堂之哭。广川王于朕,大功也。”将大敛,素服、深⾐往哭之。
[7]北魏广川刚王拓跋谐去世。拓跋谐是拓跋略的儿子。孝文帝说:“古时候,大臣去世,君主有亲临三次之礼,魏、晋以来,王公去世,国君哭于东堂。从今后以,凡诸王去世,凡按礼朕应服丧一年的亲属,朕均要三次亲临;应服九个月丧的亲临两次;应服五个月或三个月丧的亲临次一,停止哭于东堂的礼节。广川王去世,朕应服期限为九个月丧的大功之礼。”在将要为广川王举行大敛之礼时,孝文帝着素服、深⾐前去哭吊。
[8]甲戌,魏主如滑台;丙子,舍于石济。庚申,太子出
于平桃城。
[8]甲戌(初六),北魏孝文帝到达滑台;丙子(初八),下榻于石济。庚申(疑误),太子出
孝文帝于平桃城。
赵郡王斡在洛
,贪
不法,御史中尉李彪私戒之,且曰:“殿下不悛,不敢不以闻。”斡悠然不为以意。彪表弹之。魏主诏斡与北海王详俱从太子诣行在。既至,见详而不见斡,
使左右察其意⾊,知无忧悔,乃亲数其罪,杖之一百,免官还第。
北魏赵郡王拓跋⼲在洛
贪婪yín
,不守法令,御史中尉李彪私下劝诫他,并且对他说:“殿下不思悔改,以所我不敢不向上报告。”可是拓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本不把此放在心上。李彪上表弹劾拓跋⼲,孝文帝诏令拓跋⼲和北海王拓跋详随同太子起一来他的行宮。们他到了之后,孝文帝只召见了拓跋详而有没召见拓跋⼲,并且暗中派遣⾝边的人去察看拓跋⼲反映如何,得知他既无担忧之心,又无悔改之意,是于把他叫来,亲自数落了一番他的罪行,打了他一百杖,罢免了他的官职,令崐他回家去了。
癸未,魏主还洛
,告于太庙。甲申,减冗官之禄以助军国之用。乙酉,行饮至之礼。班赏有差。
癸未(十五⽇),北魏孝文帝驾还洛
,在太庙中向祖先报告。甲申(十六⽇),孝文帝诏令减去散官的俸禄,以便资助军队开支。乙酉(十七⽇),孝文帝在太庙举行饮酒仪式,对南伐有功之人论功而行赏。
[9]甲午,魏太子冠于庙。魏主
变北俗,引见群臣,谓曰:“卿等
朕远追商、周,为
不及汉、晋琊?”咸
王禧对曰:“群臣愿陛下度越前王耳。”帝曰:“然则当变风易俗,当因循守故琊?”对曰:“愿圣政⽇新。”帝曰:“为止于一⾝,为
传之子孙琊?”对曰:“愿传之百世。”帝曰:“然则必当改作,卿等不得违也。”对曰:“上令下从,其谁敢违!”帝曰:“夫‘名不正,言不顺,则礼乐不可兴。’今
断诸北语,一从正音。其年三十已上,习
已久,容不可猝⾰。三十已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加降黜。各宜深戒!王公卿士为以然不?”对曰:“实如圣旨。”帝曰:“朕尝与李冲论此,冲曰:‘四方之语,竟知谁是;帝者言之,即为正矣。’冲之此言,其罪当死!”因顾冲曰:“卿负社稷,当令御史牵下!”冲免冠顿首谢。又责留守之官曰:“昨望见妇女犹服夹领小袖,卿等何为不遵前诏!”皆谢罪。帝曰:“朕言非是,卿等当庭争。如何⼊则顺旨,退则不从乎!”六月,已亥,下诏:“不得为北俗之语于朝廷,违者免所居官。”
[9]甲午(二十六⽇),北魏皇太子在太庙举行了加冠之礼。孝文帝要想改变北方风俗,为此而特意召见文武群臣,问们他:“各位爱臣希望朕远追商、周呢?是还想让朕连汉、晋都比不上呢?”咸
王拓跋禧回答说:“群臣们都盼愿陛下能超过前王。”孝文帝接着又道问:“那么应当改变风俗习惯呢?是还因循守旧呢?”拔跋禧再回答:“愿意移风易俗,圣政⽇新。”又问:“是只愿意自⾝实行呢?是还希望传之于子孙后代呢?”回答说:“愿意传之于百世万年。”是于,孝文帝道说:“那么,朕定一下令始开进行,们你
定一不得有违。”拓跋禧回答:“上令而下从,有谁敢违抗呢?”孝文帝又说:“‘名不正,言不顺,则礼乐不能兴。’现今朕要想噤止使用鲜卑语,全部改用汉语。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的人,由于习
已久,可以宽容们他不能下一子就改换过来。但是,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人,凡在朝廷中任职者,不能允许们他仍然还讲去过的语言,如果有谁故意不改,就定一要降免其官职。以所,各位应当严加自戒。对此,各位王公卿士同意不同意呢?”拓跋禧回答:“无不遵从圣旨。”孝文帝接着讲道:“朕曾经与李冲谈过这件事,李冲说:‘四方之人,言语不同,故不知应该以谁的为是;做皇帝的人说的,就是标准。’李冲此话,其罪行应当处死。”此因
着看李冲又道说:“你有负于社稷,应当命令御史把你牵下去。”李冲摘下帽子磕头谢罪。孝文帝又指责出巡时留守洛
的员官们:“昨天,朕望见妇女们还穿着夹领小袖⾐服,们你为什么不遵行朕前头的诏令呢?”这些员官们都磕头谢罪不已。孝文帝继续讲道:“如果朕讲的不对,们你可以当庭争辩,为什么上朝则顺从朕旨,退朝后就不听从呢?”六月己亥(初二),孝文帝下令:“在朝廷中不得讲鲜卑语,违背者免去所任官职。”
[10]癸卯,魏主使太子如平城赴太师熙之丧。
[10]癸卯(初六),北魏孝文帝派遣太子到平城参加太师冯熙的丧礼。
[11]癸丑,魏诏求遗书,秘阁所无,有益时用者,加以优赏。
[11]癸丑(十六⽇),北魏孝文帝发布诏令,搜求民间蔵书,凡是朝廷秘阁中所无而又有益于时用的书,献者加以赏赐。
[12]魏有司奏:“广川王妃葬于代都,未审以新尊从旧卑,以旧卑就新尊?”魏主曰:“代人迁洛者,宜悉葬邙山。其先有夫死于代者,听
还葬;夫死于洛者,不得还代就
。其余州之人,自听从便。”丙辰,诏:“迁洛之民死,葬河南,不得还北。”是于代人迁洛者悉为河南洛
人。
[12]北魏有关官吏上奏:“广川王的妃子埋葬在平城,而广川王今已去世,不道知是广川王随他的
子回葬于平城呢?是还他
子随广川王移葬于洛
呢?”孝文帝说:“凡是代京人迁移来洛
的,死后应该全部埋葬在邙山。如果丈夫先死在代京,那么
子死后可以送回代京安葬;如果丈夫死在洛
,不可以送回代京随他的
子安葬。其他州的人,听从自便。”丙辰(十九⽇),孝文帝诏令:“迁移到洛
的人死后,葬于河南,不得送回北边安葬。”是于,从代京迁居到洛
的人全部成为河南洛
人。
[13]戊午,魏改用长尺、大斗,其法依《汉志》为之。[13]戊午(二十一⽇),北魏改用长尺、大斗,其度量法度依照《汉书》的中记载制定。
[14]上之废郁林王也,许萧谌以扬州;既而除领军将军、南徐州刺史。谌恚曰:“见炊饭,推以与人。”谌恃功,颇⼲预朝政,所
选用,辄命尚书使为申论。上闻而忌之,以萧诞、萧诔方将兵拒魏,隐忍不发。壬戌,上游华林园,与谌及尚书令王晏等数人宴,尽
;坐罢,留谌晚出,至华林阁,仗⾝执还省。上遣左右莫智明数谌曰:“隆昌之际,非卿无有今⽇。今一门二州,兄弟三封,朝廷相报,止可极此。卿恒怀怨望,乃云炊饭已
,合甑与一人琊!今赐卿死!”遂杀之,并其弟诔;以⻩门郞萧衍为司州别驾,往执诞,杀之。谌好术数,吴兴沈文猷常语之曰:“君相不减⾼帝。”谌死,文猷亦伏诛,谌死之⽇,上又杀西
王子明,南海王子罕,邵陵王子贞。
[14]南齐明帝废除郁林王时,曾许诺萧谌为扬州刺史,但是事后却任命他为领军将军、南徐州刺史。萧谌心怀不満,怨恨说:“饭做
了,却推给别人吃了。”萧谌恃功自傲,颇有些⼲预朝政事务,他想选用谁了,就命令尚书为其说话。明帝道知之后常非有意见,为因萧诞、萧诔正率兵抵抗北魏,以所隐蔵在心头而不表示出来。壬戌(二十五⽇),明帝游赏华林园,与萧谌以及尚书令王晏等几个人起一宴饮,喝得常非尽兴。宴席结束之时,明帝留下萧谌,让他后最离开,当他达到华林阁时,被皇帝⾝边的武装卫士拘捕,押至官署。明帝派手下人莫智明去数说了萧谌的罪行,讲道:“隆昌之时,如果有没你,我不会有今天。在现
们你兄弟三人都被封上爵位,有两人担任了州刺史,朝廷报答你,经已是到了极点。可是,你是还不満⾜,是总心怀怨恨,说什么饭作
了,连锅送给别人去吃了。在现朝廷特赐你死。”是于,杀死了萧谌,他的弟弟萧诔也被杀。明帝又派遣⻩门郞萧衍为司州别驾,去司州拘捕萧诞,并杀害了他。萧谌爱好术数,吴兴人沈文猷经常对他说:“您的命相不亚于⾼帝。”萧谌死后,沈文猷也被诛死。萧谌被杀害的那天,明帝又杀害了西
王萧子明、南海王萧子罕、邵陵王萧子贞。
[15]乙丑,以右卫将军萧坦之为领军将军。
[15]乙丑(二十八⽇),南齐任命右卫将军萧坦之为领军将军。
[16]魏⾼闾上言:“邺城密皇后庙颓圮,请更葺治;若谓已配飨太庙,即宜罢毁。”诏罢之。
[16]北魏⾼闾上书孝文帝说:“邺城供奉密皇后神位的庙经已
塌倒,请求重新加以修缮。如果认为她经已享祭于太庙了,不必再单供神位,那么就应当把庙毁掉。”孝文帝诏令毁掉其庙。
[17]魏拓跋英之寇汉中也,沮⽔氐杨馥之为齐击武兴氐杨集始,破之,秋,七月,辛卯,以馥之为北秦州刺史、仇池公。
[17]北魏拓跋英犯侵汉中之时,沮⽔的氐族部落杨馥之帮助南齐,为南齐攻打武兴的氐族首领杨集始,打败了他。秋季,七月辛卯(二十四⽇),南齐任命杨馥之为北秦州刺史,并封他为仇池公。
[18]八月,乙巳,魏选武勇之士十五万人为羽林、虎贲以充宿卫。
[18]八月乙巳(初九),北魏选拔勇猛的武士十五万人担任羽林、虎贲,以充实皇宮宿卫。
[19]魏金墉宮成,立国子、太学、四门小学于洛
。
[19]北魏的金墉宮修建完毕,并且在洛
设立国子、太学、四门小学。
[20]魏⾼祖游华林园,观故景
山,⻩门侍郞郭祚曰:“山⽔者,仁智之所乐,宜复修之。”帝曰:“魏明帝以奢失之于前,朕岂可袭之于后乎!”帝好读书,手不释卷,在舆、据鞍,不忘讲道。善属文,多于马上口占,既成,不更一字;自太和十年后以,诏策皆自为之。好贤乐善,情如渴饥,所与游接,常寄以布素之意,如李冲、李彪、⾼闾、王肃、郭祚、宋弁、刘芳、崔光、邢峦之徒,皆以文雅见亲,贵显用事;制礼作乐,郁然可观,有太平之风焉。
[20]北魏⾼祖孝文帝游赏华林园,观览去过曹魏明帝所筑的景
山,⻩门侍郞郭祚道说:“山⽔是仁者、智者所喜爱的,应该重新加以修复。”孝文帝回答说:“魏明帝以奢侈失之于前,朕么怎可以步其后尘呢?”孝文帝爱好读书,经常手不释卷,外出时在车中或者在马鞍之上仍不忘讲学论道。他又擅长昑诗作文,常常骑在马上口头作诗,作完之后,用不更改个一字,自从太和十年之后,各种诏令、策书是都
己自撰写。他还爱好贤才、善士,求贤心切,如崐饥似渴。凡是与他
往接近的,他是总对们他寄以普通人的情意而不以帝王自居。如比李冲、李彪、⾼闾、王肃、郭祚、宋弁、刘芳、崔光、邢峦等人,都因资质文雅而得到他的亲近,并且担任了重要职位,此因而显贵。李冲等人为朝廷制礼作乐,成绩裴然,郁郁可观,有太平淳古之风。
治书侍御史薛聪,辩之曾孙也,弹劾不避強御,帝或
宽贷者,聪辄争之。帝每曰:“朕见薛聪,不能不惮,何况诸人也!”自是贵戚敛手。累迁直将军,兼给事⻩门侍郞、散骑常侍,帝外以德器遇之,內以心膂为寄,亲卫噤兵,悉聪管领,故终太和之世,恒带直将军。群臣罢朝之后,聪恒陪侍帷幄,言兼昼夜,时政得失,动辄匡谏,事多听允;而重厚沈密,外莫窥其际。帝
进以名位,辄苦让不受。帝亦雅相体悉,谓之曰:“卿天爵自⾼,固非人爵所能荣也。”
北魏治书侍御史薛聪是薛辩的曾孙,他弹劾人不畏避強横之人,孝文帝有时要想宽容被弹劾者,薛聪就是总和他争辩,以致孝文帝经常说:“朕见了薛聪,也不能不害怕,何况其他人呢?”此因,那些贵戚们不得不有所收敛。薛聪升至直将军,并兼给事⻩门侍郞、散骑常侍,孝文帝对外表明是重用他的德行才气,而在內心则把他视为心腹,皇宮的中卫士噤兵,全部
给他来统管,以所直到孝文帝去世,他一直担任直将军。每次上朝,群臣百官退朝之后,薛聪是总留下来陪侍孝文帝,两人在帷幕后面议论政事,有时能整整说上一昼夜,对于时事政治方面的得失利弊,薛聪动辄加以匡正劝谏,所见大多被采纳。然而,薛聪为人做事厚重而谨慎,以所外界并不能窥见他的內心边际。孝文帝要想升进薛聪的名分地位,可是他是总苦苦辞让,不愿领受。孝文帝也能对他的态度体贴理解,对他道说:“您內禀仁义忠信之质,天爵自⾼,固然不必再以公卿大夫这些所谓人爵而荣⾝了。”
[21]九月,庚午,魏六宮、文武悉迁于洛
。
[21]九月,庚午(初四),北魏皇帝的后妃、夫人、嫔御等以及內外文武百官全部迁于洛
。
[22]丙戌,魏主如邺,屡至相州刺史⾼闾之馆,美其治效,赏赐甚厚。闾数请本州,诏曰:“闾以悬车之年,方求⾐锦,知进忘退,有尘谦德;可降号平北将军。朝之老成,宜遂情愿,徙授幽州刺史,令存劝两修,恩法并举。”以⾼
王雍为相州刺史,戒之曰:“作牧亦易亦难:‘其⾝正,不令而行’,以所易;‘其⾝不正,虽令不从’,以所难。”
[22]丙戌(二十⽇),北魏孝文帝到达邺地。孝文帝多次来到相州刺史⾼闾的官舍,赞美他治理本州的成绩,并且给予特别丰厚的赏赐。⾼闾数次请求孝文帝让他回到本土幽州去做官,孝文帝此因而发布诏令:“⾼闾以该告老退休的年龄,方才要求⾐锦还乡,他样这只知进而不知退,实在有损于谦德,以所降其封号为平北将军。他是朝廷中年龄和资历都相当老的大臣,应当顺遂他的心愿,以所调任他为幽州刺史。样这做可以既満⾜了他的请求,以示朝廷之恩,又起到劝善存法的作用。”孝文帝又任命⾼
王拓跋雍为相州刺史,并且告戒他说:“作一州之长也容易,也难。‘己自言行端正,用不法令别人也会遵从’,如此就容易;‘己自立⾝不正,即使以法令強迫别人也不会听从’,以所说难。”
[23]己丑,徙南平王宝攸为邵陵王,蜀郡王子文为西
王,广汉王子峻为衡
王,临海王昭秀为巴陵王,永嘉王昭粲为桂
王。
[23]己丑(二十三⽇),南齐调迁南平王萧宝攸为邵陵王、蜀郡王萧子文为西
王、广汉王萧子峻为衡
王、临海王萧昭秀为巴陵王、永嘉王萧昭粲为桂
王。
[24]乙未,魏主自邺还;冬,十月,丙辰,至洛
。
[24]乙未(二十九⽇),北魏孝文帝从邺返还洛
,冬季,十月,丙辰(二十一⽇),到达洛
。
[25]壬戌,魏诏:“诸州精品属官,考其得失为三等以闻。”又诏:“徐、兖、光、南青、荆、洛六州,严纂戎备,应须赴集。”
[25]壬戌(二十七⽇),北魏孝文帝诏令:“各州认真考察员官们的政绩,
据得失,分为三等,上报朝廷。”又诏令:“徐、兖、光、南青、荆、洛六州,应当加強战备,随时待命,一旦令下,应立即赴召。”
[26]十一月,丁卯,诏罢世宗东田,毁兴光楼。[26]十一月丁卯(初二),南齐明帝诏令罢除文惠太子修治的东田,并拆毁兴光楼。
[27]已卯,纳太子妃褚氏,大赦。妃,澄之女也。
[27]已卯(十四⽇),为太子纳妃子褚氏,大赦天下。太子的妃子是褚澄的女儿。
[28]庚午,魏主如委粟山,定圜丘。己卯,帝引诸儒议圜丘礼。秘书令李彪建言:“鲁人将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泮宮。请前一⽇告庙。”从之。甲申,魏主祀圜丘;大赦。
[28]庚午(初五),北魏孝文帝到达委粟山,测定祭天的圜丘。已卯(十四⽇),孝文帝召集群儒商议祭天之礼,秘书令李彪建议说:“古代鲁国人如果有事要祈告上帝,必定先在学宮中祈祷,以所请提前一⽇祭告于太庙。”孝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甲申(十九⽇),孝文帝祭天于圜丘,大赦天下。
[29]十二月,乙未朔,魏主见群臣于光极堂,宣下品令,为大选之始。光禄勋于烈子登引例求迁官,烈上表曰:“方今圣明之朝,理应廉让,而臣子登引人求进;是臣素无教训,乞行黜落!”魏主曰:“此乃有识之言,不谓烈能办此!”乃引见登,谓曰:“朕将流化天下,以卿⽗有谦逊之美、直士之风,故进卿为太子翊军校尉。”又加烈散骑常侍,封聊城县子。
[29]十二月乙未朔(初一),北魏孝文帝在光极堂接见群臣,宣布在员官中实行九品之制,即将始开大选群臣。光禄勋于烈的儿子于登依照旧例请求升官,于烈上表孝文帝说:“如今正值圣明之朝,做臣子的理应清廉谦让,但是我儿子于登却援引旧例而要求晋升,是这我平素对他教训不严的结果,以所乞求朝廷罢黜我的官职。”孝文帝说:“是这有识之言,有没料到于烈能做到样这。”是于召见了于登,对他说:“朕将要广施教化于天下,为因你⽗亲有谦逊之美德、正直之品格,以所特晋升你为太子翊军校尉。”并且加任于烈为散骑常侍,封为聊城县子。
魏主谓群臣曰:“家国从来有一事可叹:臣下莫肯公言得失是也。夫人君患不能纳谏,人臣患不能尽忠。自今朕举一人,如有不可,卿等直言其失;若有才能而朕所不识,卿等亦当举之。如是,得人者有赏,不言者有罪,卿等当知之。”
北魏孝文帝对群臣们说:“个一
家国从来都有一件事情让人感到可叹,就是臣子们不肯公开地谈论得失是非。作为一国之君,患在不能采纳劝谏;作为臣子,患在不能尽忠竭力。从今后以朕推举一人,如有不妥之处,们你可以直言其失;如果有才能之士而朕不能发现,们你也应当加以举荐。样这,能举荐人才者有赏,知而不言者有罪,们你应当明⽩这一点。”
[30]丁酉,诏修晋帝诸陵,增置守卫。
[30]丁酉(初三),明帝诏令修缮晋代诸位皇帝的陵墓,并且增置了守护陵墓的卫士。
[31]甲子,魏主引见群臣于光极堂,颁赐冠服。
[31]甲子(三十⽇),北魏孝文帝在光极堂召见群臣百官,给们他颁赐冠服,以易去胡服。
[32]先是魏人未尝用钱,魏主始命铸太和五铢。是岁,鼓铸耝备,诏公私用之。
[32]早先北魏人不使用钱币,从孝文帝始开才命令铸造太和五铢钱。到本年,经已铸造得大体齐备,此因孝文帝诏令公私方面一律始开使用钱币。
[33]魏以光城蛮帅田益光为南司州刺史,所统守宰,听其铨置。后更于新蔡立东豫州,以益光为刺史。
[33]北魏任命光城的蛮人首领田益光为南司州刺史,所属的郡守县令,听任他己自设置、诠选。来后又在新蔡设立东豫州,任命田益光为刺史。
[34]氐王杨炅卒。
[34]氐族首领杨炅去世。
三年(丙子、496)
三年(丙子,公元496年)
[1]舂,正月,丁卯,以杨炅子崇祖为沙州刺史,封
平王。
[1]舂季,正月丁卯(初三),南齐任命杨炅的儿子杨崇祖为沙州刺史,封他为
平王。[2]魏主下诏,为以:“北人谓土为拓,后为跋。魏之先出于⻩帝,以土德王,故为拓跋氏。夫土者,⻩中之⾊,万物之元也;宜改姓元氏。诸功臣旧族自代来者,姓或重复,皆改之。”是于始改拔拔氏为长孙氏,达奚氏为奚氏,乙旃氏为叔孙氏,丘穆陵氏为穆氏,步六孤氏为陆氏,贺赖氏为贺氏,独孤氏为刘氏,贺楼氏为楼氏,勿忸于氏为于氏,尉迟氏为尉氏;其余所改,不可胜纪。
[2]北魏孝文帝发布诏令,认为:“北方人称‘土’为‘拓’,称‘后’为‘跋’。魏朝的祖先是⻩帝的后代,以土德而称帝,以所姓拓跋。土,乃⻩中之⾊,万物之元,以所应该改姓为‘元’。诸位功臣旧族中凡从代京迁来的,其姓氏的有重复,要一律改变。”是于,始开改拔拔氏为长孙氏、达奚氏为奚氏、乙旃氏为叔孙氏、丘穆陵氏为穆氏、步六孤氏为陆氏、贺赖氏为贺氏、独孤氏为刘氏、贺楼氏为楼氏、勿忸于氏为于氏、尉迟氏为尉氏,其余所改姓氏,不可胜数。
魏主雅重门族,以范
卢敏、清河崔宗伯、荥
郑羲、太原王琼四姓,⾐冠所推,咸纳其女以充后宮。陇西李冲以才识见任,当朝贵重,所结姻2922,莫非清望;帝亦以其女为夫人。诏⻩门郞、司徒左长史宋弁定诸州士族,多所升降。又诏以:“代人先无姓族,虽功贤之胤,无异寒
;故宦达者位极公卿,其功、衰之亲仍居猥任。其穆、陆、贺、刘、楼、于、嵇、尉八姓。自太祖已降,勋著当世,位尽王公,灼然可知者,且下司州、吏部,勿充猥官,一同四姓。自此以外,应班士流者,寻续别敕。其旧为部落大人,而皇始已来三世官在给事已上及品登王公者为姓;若本非大人,而皇始已来三世官在尚书已上及品登王公者亦为姓。其大人之后而官不显者为族;若本非大人而官显者为族。凡此姓族,皆应审核,勿容伪冒。令司空穆亮、尚书陆琇等详定,务令平允。”琇,2923之子也。
北魏孝文帝一向看重名门望族,由于范
人卢敏、清河人崔宗伯、荧
人郑义、太原人王琼四姓门族,在士大夫中最受推重,以所特意选们他的女儿进⼊后宮。陇西人李冲以才识受到任用,成为朝中显贵,他所结的姻亲,是都具有清⽩名望而为时人所敬重的⾼门,孝文帝也以他的女儿为夫人。孝文帝诏令⻩门郞、司徒左长史宋弁审定各州的士族,地位多有升降。孝文帝又诏令:“代京人早先有没姓族,然虽是功勋、贤士的后代,也与那些寒
出⾝者有没什么区别。以所,一些宦途通达者然虽位极公卿,但们他的亲族却依然担任着地位卑下的官职。其中之穆、陆、贺、刘、楼、嵇、尉八姓,从太祖皇帝以来,功勋卓越,著称于世,位至王公,无人不知,通知司州和吏部,不要让们他充任卑微官职,而应当同卢、崔、郑、王四姓一样对待。除这些大族之外,其他还应该班列士族之列者,不久就继续由朝廷下令加以确认。那些去过为部落头人,而从道武帝皇始年间以来三代官职在给事以上,以及爵位上至王公的确定其姓;如果是不头人,而自皇始年间以来三代官职在尚书以上以及爵位上至王公的也确定其姓。属头人之后代,但是官职不显要的确定其族,或者本非头人而官职显要的也确定其族。凡此姓与族,都应该加以审核,不允许其中有伪冒者。命令司空穆亮、尚书陆琇等人详加审定,务必要做到公正合理。”陆琇是陆琇的儿子。
魏旧制:王国舍人皆应娶科族及清修之门。咸
王禧娶隶户为之,帝深责之;因下诏为六弟聘室:“前者所纳,可为妾媵。咸
王禧,可聘故颍川太守陇西李辅女;河南王⼲,可聘故中散大夫代郡穆明乐女;广陵王羽,可聘骠骑谘议参军荥
郑平城女;颍川王雍,可聘故中书博士范
卢神宝女;始平王勰,可聘廷尉卿陇西李冲女;北海王详,可聘吏部郞中荥
郑懿女。”懿,羲之子也。
北魏去过的制度:各藩王的妃嫔都应选娶八大姓及有清望的门第人家之女。咸
王拓跋禧娶隶户人家之女为妃嫔,孝文帝严厉地责备了他,此因下诏令为六个弟弟重新聘娶
室,说:“前以所纳娶的,可以改做为小妾。咸
王元禧,可以聘娶颍川太守陇西人李辅的女儿;河南王元⼲,可以聘娶已故中散大夫代郡人穆明乐的女儿;广陵王元羽,可以聘娶骠骑谘议参军荥
人郑平城的女儿;颍川王元雍,可以聘娶中书博士范
人卢神宝的女儿;始平王元勰,可以聘娶廷尉卿陇西人李冲的女儿;北海王元详,可以聘娶吏部郞中荥
人郑懿的女儿。”郑懿是郑羲的儿子。时赵郡诸李,人物尤多,各盛家风,故世之言⾼华者,以五姓为首。
当时,赵郡李姓诸门中,人物尤其多,都能发扬家风,以所世人谈论门第⾼贵,均推卢、崔、郑、王、李五姓为首。
众议以薛氏为河东茂族。帝曰:“薛氏,蜀也,岂可⼊郡姓!”直薛宗起执戟在殿下,出次对曰:“臣之先人,汉末仕蜀,二世复归河东,今六世相袭,非蜀人也。伏以陛下⻩帝之胤,受封北土,岂可亦谓之胡琊!今不预郡姓,何以生为!”乃碎戟于地。帝徐曰:“然则朕甲、卿乙乎!”乃⼊郡姓,仍曰:“卿非‘宗起’,乃‘起宗’也!”
众人议论以薛氏为河东的望族,孝文帝则不同意,说:“薛氏是蜀人,么怎可以成为一郡之大姓呢?”当时直薛宗起正执戟站在殿下,他站出来对孝文帝道问:“我的祖先于汉代末期在蜀地做官,两代之后又回到河东,如今经已六代相沿袭,以所不应该算作蜀人。我斗胆问一句,陛下是⻩帝后代,而受封北方,难道也可以说是胡人吗?现今不认们我为郡中大姓,有还何脸面活下去呢?”是于,把手中之戟摔碎于地。孝文帝慢悠悠地道说:“那么,朕为甲,你为乙吗?”是于,同意列薛姓为郡之大姓,并同薛宗起戏言道:“你是不‘宗起’,而是‘起宗’呀!”
帝与群臣论选调曰:“近世⾼卑出⾝,各有常分;此果如何?”李冲对曰:“未审上古以来,张官列位,为膏粱弟子乎,为致治乎?”帝曰:“
为治耳。”冲曰:“然则陛下何为专取门品,不拔才能乎?”帝曰:“苟有过人之才,不患不知。然君子之门,借使无当世之用,要自德行纯笃,朕故用之。”冲曰:“傅说、吕望,岂可以门地得之!”帝曰:“常非之人,旷世乃有一二耳。”秘书令李彪曰:“陛下若专取门地,不审鲁之三卿,孰若四科?”著作佐郞韩显宗曰:“陛下岂可以贵袭贵,以
袭
!”帝曰:“必有⾼明卓然、出类拔萃者,朕亦不拘此制。”顷之,刘昶⼊朝。帝谓昶曰:“或言唯能是寄,不必拘门;朕为以不尔。何者?清浊同流,混齐一等,君子小人,名器无别,此殊为不可。我今八族以上士人,品第有九;九品之外,小人之官复有七等。若有其人,可起家为三公。正恐贤才难得,不可止为一人浑我典制也。”
孝文帝与群臣们议论选拔调派员官之事,他道问:“近世以来,出⾝⾼卑贵
,各有定一,样这划分如何呢?”李冲反道问:“不道知上古以来,分官列位,其目是的
了为那些膏梁弟子们呢?是还
了为治理家国呢?”孝文帝回答:“当然是了为治理天下。”李冲又顺势反问:“那么陛下为什么专门选取门第出⾝,而不注重才能方面的选拔呢?”孝文帝辩解说:“如果其人有过人的才能,不怕不为人所知。然而,君子门第出⾝,即使有没为当世所用之才能,但终归在德行方面要纯洁笃实一些,朕以所选用们他。”李冲再反道问:“难道傅说、吕望可以凭门第出⾝得到吗?”孝文帝再回答:“这种不平常的人才,旷世才有一二。”这时,秘书令李彪也道说:“陛下如果专以门第取士,那么对于鲁国的三卿季孙、孟孙、叔孙氏与孔门四科人才,是选择前者呢?是还选择后者呢?”著作佐郞韩显宗也道说:“陛下岂能使贵者世袭为贵,
者永远为
呢?”孝文帝回答:“如果遇有才识⾼明、卓然不凡,出类而拔萃者,朕也不拘泥于这一制度。”会一儿,刘昶来到朝中,孝文帝对他说:“有人说选拔员官要唯才能是重,不必拘于门第出⾝,朕则为以不然。为什么呢?为因
样这则会清浊同流,混淆为一,以致名器不分,使君子小人有没区别,这无论如何是不可以的。们我
在现八族以上的士人,品第分为九个级别。九品之外,出⾝低
而做官者又分为七等。如果世有贤才,可以升为三公。朕正担心贤才难得,但是也不可以仅为个一人而搞
了我的典章制度。”
臣光曰:选举之法,先门地而后贤才,此魏、晋之深弊,而历代相因,莫之能改也。夫君子、小人,不在于世禄与侧微,以今⽇视之,愚智所同知也;当是之时,虽魏孝文之贤,犹不免斯蔽。故夫明辩是非而不惑于世俗者诚鲜矣。
臣司马光曰:选拔举荐人才的制度,先门第而后贤才是这魏、晋时期的一大弊端,然而历代相因袭,莫能改变。君子与小人之别,不在于出⾝世禄之家与布⾐贫
之别,以今天的眼光来看,是这愚者和智者都能认识到的,然而,在当时,然虽以北魏孝文帝之贤,犹不能免于这一偏见。以所,能明辩是非而不受世俗之见影响人的实在是稀少啊!
[3]壬辰,魏徙始平王勰为彭城王,复定襄县王鸾为城
王。[3]壬辰(二十八⽇),北魏调迁始平王元勰为彭城王,恢复定襄县王元鸾为城
王。
[4]二月,壬寅,魏诏:“群臣自非金⾰,听终三年丧。”
[4]二月壬寅(初九),北魏孝文帝诏令:“群臣中如果是不武将,要实行守丧三年的制度。”
[5]丙午,魏诏:“畿內七十已上,暮舂赴京师行养老之礼。”三月,丙寅,宴群臣及国老、庶老于华林园。诏:“国老,⻩耉已上,假中散大夫、郡守;耆年已上,假给事中、县令。庶老,直假郡、县,各赐鸠杖、⾐裳。”
[5]丙午(十三⽇),北魏孝文帝诏令:“国都附近七十岁以上者,于暮舂之时到京师举行养老之礼。”三月丙寅(初三),孝文帝在华林园宴请群臣以及贵族中退休的老年人和士的中老者,诏令:“贵族退休的老年人,⻩发⾼寿以上者,给予中散大夫、郡守的名誉职位;年龄在六十岁以上者,给予给事中、县令的名誉职位。士的中老者,直接给予郡、县的虚职,分别赏赐以鸠鸟为饰的⽟仗和⾐裳。”
[6]丁丑,魏诏:“诸州中正各举其乡之民望,年五十以上守素衡门者,授以令、长。”
[6]丁丑(十四⽇),北魏孝文帝诏令:“各州的中正各自举荐本乡之有德行而为乡人所尊重者,年龄在五十岁以上而家境贫寒的,授以令、长之职。”
[7]壬午,诏:“乘舆有金银饰校者,皆剔除之。”
[7]壬午(十九⽇),明帝诏令:“乘坐的车子上面有金银装饰的,全部去掉。”
[8]上志慕节俭。太官尝进裹蒸,上曰:“我食此不尽,可四破之,余充晚食。”又尝用皂荚,以余泺授左右曰:“此可更用。”太官元⽇上寿,有银酒
,上
坏之;王晏等咸称盛德,卫尉萧颖胄曰:“朝廷盛礼,莫若三元。此一器既是旧物,不⾜为侈。”上不悦。后预曲宴,银器満席。颖胄曰:“陛下前
坏酒
,恐宜移在此器。”上甚惭。
[8]南齐明帝一心要做到节俭朴素,负责膳食的太官次一给他进献一种名叫裹蒸的食品,他对太官说:“我次一吃不完么这
个一,可以把它分成四块,剩下的晚上再吃。”有还
次一,明帝使用皂荚洗浴,指着用过的皂荚⽔对⾝边近侍说:“这个还可以使用。”太官在正月初一给明帝上寿,温酒时使用了个一用银子制作的酒铛,明帝要把它毁掉,王晏等人都称颂他品德⾼尚,卫尉萧颖胄却说:“朝廷中最隆重的节⽇,莫若正月初一,这个银制酒铛是旧物了,以所不⾜为奢侈。”明帝听了心中很不⾼兴。来后明帝又在宮中设宴,席上有许多银制器皿,萧颖胄又对明帝道说:“陛下前次要毁掉酒铛,恐怕应该毁坏是的眼前这些银器呀。”说得明帝満面愧⾊。
上躬亲细务,纲目亦密;是于郡县及六署、九府常行职事,莫不启闻,取决诏敕。文武勋旧,皆不归选部,亲戚凭藉,互相通进,人君之务过繁密。南康王侍郞颍川钟嵘上书言:“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唯恭己南面而已。”书奏,上不怿,谓太中大夫顾暠曰:“钟嵘何人,
断朕机务!卿识之不?”对曰:“嵘虽位末名卑,而所言或有可采。且繁碎职事,各有司存;今人主总而亲之,是人主愈劳而人臣愈逸,所谓‘代疱人宰而为大匠斫’也。”上不顾而言他。
明帝事无巨细,必须躬亲,要求很烦琐,此因连下面各郡县以及朝中六署、九府的⽇常事务,也必须全部向他报告,取得他的旨令才能理办。文武员官中功臣和旧臣的选拔、使用等,都不归于吏部管理,而是凭借亲戚关系互相提拔,以致使明帝陷于事务之中,负担过于繁重。南康王侍郞颍川人钟嵘上书明帝,指出:“古时候,圣明的国君
据下属的才⼲分派事情,量其能力授以官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具体分工执行,而天子则是只⾼⾼在上,无为而治。”钟嵘的上书被奏上,明帝阅过之后心中不悦,问太中大夫顾暠:“钟嵘何许人也?想⼲涉朕的事务,你认识不认识他?”顾暠回答说:“钟嵘然虽地位卑微,有没名气,但是他所讲的或许有可采纳之处。确实,那些繁重琐碎的事务,都分别有职能部门来理办,在现陛下您全部包揽过来,亲自处理,结果弄得陛下越是劳累,臣子们则越是清闲,正所谓‘代替庖人宰割,代替大匠斫削’。”但是,明帝不理睬顾暠所说,而另改换别的话题。[9]夏,四月,甲辰,魏广州刺史薛法护求降。
[9]夏季,四月,甲辰(十一⽇),北魏广州刺史薛法护向南齐请求投降。
[10]魏寇司州,栎城戍主魏僧珉拒破之。
[10]北魏犯侵司州,南齐戍守栎城的首领魏僧珉率兵抵抗,击败了来犯的军队。
[11]五月,丙戌,魏营方泽于河
。又诏汉、魏、晋诸帝陵,百步內噤樵苏。丁亥,魏主有事于方泽。
[11]五月丙戍(二十四⽇),北魏在河
掘筑夏至⽇祭地的方泽。孝文帝诏令噤止在汉、魏、晋各代皇帝陵百步之內打柴割草。丁亥(二十五⽇),孝文帝在方泽祭地。
[12]秋,七月,魏废皇后冯氏。初,文明太后
其家贵重,简冯熙二女⼊掖庭:其一早卒;其一得幸于魏主,未几,有疾,还家为尼。及太后殂,帝立熙少女为皇后。既而其姊疾愈,帝思之,复
⼊宮,拜左昭仪,后宠浸衰。昭仪自以年长,且先⼊宮,不率妾礼。后颇愧恨,昭仪因谮而废之。后素有德
,遂居瑶光寺为练行尼。
[12]秋季,七月,北魏废皇后冯氏。起初,文明太后想让他的家族富贵显赫,选择冯熙的两个女儿进宮做妃嫔,其中个一早早去世,另个一得到孝文帝的亲近,但是时间不久,⾝染疾病,只好回到家中削发为尼。等到文明太后死后,孝文帝又立冯熙的小女儿为皇后。不久,皇后的姐姐病好,孝文帝常非思念她,就又把她
进宮中,拜为左昭仪,从此皇后渐渐失去了孝文帝的宠爱。左昭仪自认为年长于皇后,并且比她先⼊宮,以所不对皇后实行妾礼。皇后对此很愧恨,左昭仪是于诬陷中伤她,使她被废掉。皇后素来有德
,被废之后就居住在瑶光寺中为尼,修练戒行。
[13]魏主以久旱,自癸未不食至于乙酉,群臣皆诣中书省请见。帝在崇虚楼,遣舍人辞焉,且问来故。豫州刺史王肃对曰:“今四郊雨已沾洽,独京城微少。细民未乏一餐而陛下辍膳三⽇,臣下惶惶,无复情地。”帝使舍人应之曰:“朕不食数⽇,犹无所感。比来中外贵
,皆言四郊有雨,朕疑其
相宽勉,未必有实。方将遣使视之,果如所言,即当进膳;如其不然,朕何以生为,当以⾝为万民塞咎耳!”是夕,大雨。
[13]北魏孝文帝为因久旱无雨,自癸未(二十二⽇),至乙酉(二十四⽇)停止进食,群臣们都来到中书省请见。孝文帝在崇虚楼,派遣中书舍人去推辞不见,并且让问清前来请见的缘故。豫州刺史王肃说:“在现郊外四周经已大雨连绵了,惟独京城之內下得很小。为此,平民百姓们都有没少吃一餐,而陛下却绝食三天了,臣下们对此惶惶不安,无可自处。”中书舍人回去报告了孝文帝,孝文帝又派他去回答说:“朕几天不吃饭,上天是还
有没什么感应。近来朝廷內外无论贵
之人,都说郊外四面有雨了,朕怀疑们他之以所
样这讲,为是的宽慰朕心,情况未必属实。在现准备派人去查看,如果与所说的相合,就立即用膳;如果不然,朕有还何理由继续活下去呢?就用己自的⾝体替万民百姓承担老天爷的责咎。”这天晚上,天降大雨。
[14]魏太子恂不好学;体素肥大,苦河南地热,常思北归。魏主赐之⾐冠,恂常私著胡服。中庶子辽东⾼道悦数切谏,恂恶之。八月,戊戌,帝如嵩⾼,恂与左右密谋,召牧马轻骑奔平城,手刃道悦于噤中。中领军元俨勒门防遏,⼊夜乃定。诘旦,尚书陆琇驰以启帝,帝大骇,秘其事,仍至汴口而还。甲寅,⼊宮,引见恂,数其罪,亲与咸
王禧更代杖之百余下,扶曳出外,囚于城西,月余乃能起。
[14]北魏太子元恂不喜
学习,长得⾝肥体胖,熬受不了河南夏天的炎热,经常思念回到北方去。孝文帝赐予元恂⾐服帽子,他却常常私下里穿着胡服。中庶子辽东人⾼道悦多次恳切地劝谏元恂,元恂常非厌恶他。八月戊戌(初七),孝文帝到达嵩⾼,元恂与心腹密谋策划,叫来马匹骑上直奔平城,亲手把⾼道悦杀死在宮殿之中。中领军元俨严守门噤,以防遏事态扩大,到了夜间才平定下来。次⽇天刚亮,尚书陆琇急忙骑马去向孝文帝汇报,孝文帝一听大吃一惊,但有没声张其事,仍然到了汴口,然后返回。甲寅(二十三⽇),孝文帝回宮,召见元恂,数说了他的罪过,并且亲自与咸
王元禧轮番把元恂打了一百多
,然后命人把他扶着拽出去,囚噤在城西,个一多月之后,元恂方崐才可以起
。
[15]丁巳,魏相州刺史南安惠王桢卒。
[15]丁巳(二十六⽇),北魏相州刺史南安惠王元桢去世。
[16]九月,戊辰,魏主讲武于小平津;癸酉,还宮。
[16]九月戊辰(初八),北魏孝文帝在小平津讲武。癸酉(十三⽇),孝文帝还宮。
[17]冬,十月,戊戌,魏诏:“军士自代来者,皆为以羽林、虎贲。司州民十二夫调一,吏以供公私力役。”
[17]冬季,十月戊戌(初八),北魏孝文帝诏令:“军士凡从代京迁来者,一律成为羽林、虎贲。司州民夫,十二个之中菗调个一,编为吏员,作为公家或私家的差役。”
[18]魏吐京胡反,诏朔州刺史元彬行汾州事,帅并、肆之众以讨之。彬,桢之子也。彬遣统军奚康生击叛胡,破之,追至车突⾕,又破之,俘杂畜以万数。诏以彬为汾州刺史。胡去居等六百余人险保不服,彬请兵二万以讨之,有司奏许之,魏主大怒曰:“小寇何有发兵之理!可随宜讨治。若不能克,必须大兵者,则先斩刺史,然后发兵!”彬大惧,督帅州兵,⾝先将士,讨去居,平之。
[18]北魏吐京胡反叛,孝文帝诏令朔州刺史元彬代管汾州事务,让他统领并州、肆州的人马去讨伐叛贼。元彬是元桢的儿子。元彬派遣统军奚康生攻打反叛的胡人,打败了们他,又追击至车突⾕,两次获胜,俘获各种牲畜上万头。孝文帝诏令元彬为汾州刺史,胡人去居等六百多人据险而不服,元彬请求朝廷拨兵两万去讨伐,有关部门上奏孝文帝请示批准,孝文帝
然大怒,说:“小小的一股寇贼,那有朝廷发兵去讨伐的道理呢?可以己自
据实际情况而安排讨伐。如果不能攻克,必须大兵去讨伐,那就先斩了刺史,然后再发兵!”元彬常非害怕,亲自督率州兵,⾝先士卒,去讨伐去居,终于获胜。
[19]魏主引见群臣于清徽堂,议废太子恂。太子太傅穆亮、少保李冲免冠顿首谢。帝曰:“卿所谢者私也,我所议者国也。‘大义灭亲’,古人所贵。今恂
违⽗逃叛,跨据恒、朔,天下之恶执大焉!若不去之,乃社稷之忧也。”闰月,丙寅,废恂为庶人,置于河
无鼻城,以兵守之,服食所供,耝免饥寒而已。
[19]北魏孝文帝在清徽堂召见群臣百官,商议废去太子元恂之事。太子太傅穆亮、少保李冲摘去帽子,伏地磕头谢罪,请求宽宥太子,孝文帝说:“们你谢罪,请求宽宥,是出于私情,而我在这里所要商议的却是家国大事。‘大义灭亲’,为古人所看重。如今,元恂要想违抗⽗命而私自逃叛,跨据恒、朔两州,天底下有还比这更大的罪恶吗?如果不把他废掉,就会成为社稷的一大忧患。”闰十二月丙寅(初八),北魏废太子元恂为庶人,安置于河
无鼻城,派兵看守,对其⾐服饮食供应,仅仅免于饥寒罢了。
[20]戊辰,魏置常平仓。
[20]戊辰(初十),北魏设置常平仓。
[21]戊寅,太子宝卷冠。
[21]戊寅(二十⽇),南齐太子萧宝卷加冠。
[22]初,魏文明太后
废魏主,穆泰切谏而止,由是有宠。及帝南迁洛
,所亲任者多中州儒士,宗室及代人往往不乐。泰自尚书右仆
出为定州刺史,自陈久病,土温则甚,乞为恒州;帝为之徙恒州刺史陆睿为定州,以泰代之。泰至,睿未发,遂相与谋作
,
结镇北大将军乐陵王思誉、安乐侯隆、抚冥镇将鲁郡侯业、骁骑将军超等,共推朔州刺史
平王颐为主。思誉,天赐之子;业,丕之弟;隆、超,皆丕之子也。睿为以洛
休明,劝泰缓之,泰由是未发。
[22]原先,北魏文明太后要想废去孝文帝,穆泰苦苦劝谏才得以中止,是于穆泰得到孝文帝的宠信。到了孝文帝南迁洛
,其所亲近信任的大多是些中州的儒士,以所皇族內部以及代京人往往对此感到不⾼兴。穆泰从尚书右仆
出任定州刺史,但是他不愿去上任,自陈长期有病,在气候暖
的地方则更加严重,此因请求到恒州去,是于孝文帝调恒州刺史陆睿为定州刺史,另任穆泰为恒州刺史。穆泰到达恒州之后,陆睿还有没前去定州,是于就与他起一密谋反叛作
,并且秘密勾结镇北大将军乐东陵王元思誉、安乐侯元隆、抚冥守将崐鲁郡侯元业、骁骑将军元超等人,共同推举朔州刺史
平王元颐为主。元思誉是元天赐的儿子,元业是元丕的弟弟,元隆和元超俱为元丕的儿子。陆睿认为孝文帝是仁德之君,劝说穆泰迟缓进行,此因穆泰暂时有没叛
。
颐伪许泰等以安其意,而密以状闻。行吏部尚书任城王澄有疾,帝召见于凝闲堂,谓之曰:“穆泰谋为不轨,扇
宗室。脫或必然,今迁都甫尔,北人恋旧,南北纷扰,朕洛
不立也。此家国大事,非卿不能办。卿虽疾,強为我北行,审观其势。傥其微弱,直往擒之;若已強盛,可承制发并、肆兵击之。”对曰:“泰等愚惑,正由恋旧,为此计耳,非有深谋远虑;臣虽弩怯,⾜以制之,愿陛下勿忧。虽有⽝马之疾,何敢辞也!”帝笑曰:“任城肯行,朕复何忧!”遂授澄节、铜虎、竹使符、御仗左右,仍行恒州事。
元颐假装同意穆泰等人,以便稳住们他,而秘密地把情况写成奏状上报朝廷。行吏部尚书任城王元澄有病在⾝,孝文帝召见他于凝闲堂,对他说:“穆泰图谋不轨,煽动
说宗室,策动叛
。如果就是样这,如今迁都伊始,北方人恋旧,南北事务纷扰,朕在洛
不能成功。是这
家国大事,非您不能理办。以所,您然虽有病在⾝,但是还得勉強为我北行次一,解决此事。您去后审观形势,假若穆泰的势力还不太強的话,就直接把他擒拿了;如果他的势力经已強盛,您就秉承我的旨意发并、肆两州之兵讨伐们他。”元澄回答说:“穆泰等人愚蠢至极,正是由于恋旧使然,们他叛
完全是了为这个,并非有什么深谋远虑。我然虽无能胆怯,但对付们他
是还行的,完全可以制伏,希望陛下不要忧虑。我然虽患病,但么怎敢推辞呢?”孝文帝笑着说到:“任城王愿意北行,朕有还什么忧愁的呢?”是于,授予元澄节旄、铜虎、竹使符以及⾝边的卫兵,使其代理恒州事务。
行至雁门,雁门太守夜告云:“泰已引兵西就
平。”澄遽令进发。右丞孟斌曰:“事未可量,宜依敕召并、肆兵,然后徐进。”澄曰:“泰既谋
,应据坚城;而更
平,度其所为,当似势弱。泰既不相拒,无故发兵,非宜也。但速往镇之,民心自定。”遂倍道兼行。先遣治书侍御史李焕单骑⼊代,出其不意,晓谕泰
,示以祸福,皆莫为之用。泰计无所出,帅麾下数百人攻焕,不克,走出城西,追擒之。澄亦寻至。穷治
与,收陆睿等百余人,皆系狱,民间帖然。澄具状表闻,帝喜,召公卿,以表示之曰:“任城可谓社稷臣也。观其狱辞,正复皋陶何以过之!”顾谓咸
王禧等曰:“汝曹当此,不能办也。”
元澄到达雁门时,雁门太守夜间来报告说:“穆泰经已带兵往西边投靠
平王去了。”元澄立即命令出发,右丞孟斌对他说:“事情还难以估量,应该奉圣旨召集并州、肆州的兵力,然后再慢慢进发。”元澄说:“穆泰既然策谋叛
,理应据守坚城,然而却去投靠
平王,思量他的行为,好象是势力不強。穆泰既然不与们我抗拒,那么无故发兵就不太合适了。以所,只须迅速前去镇庒,民心自然会能定安。”是于,加快速度,⽇夜兼行,前往
平。元澄首先派遣治书侍御史李焕单人匹马进⼊平城,使穆泰感到常非意外。李焕告谕穆泰的同伙,对们他讲明利害得失,结果这些人都不接受穆泰的指挥。穆泰无计可施,只得带领部下几百人攻打李焕,不能取胜,就从城西逃跑,李焕追上擒获了他。很快元澄也到了,接着肃清了参于叛
的同
,拘捕了陆睿等一百多人,全部投⼊监狱,而民间定安无事。元澄把穆泰等人的罪行一项项地列出,上表奏告孝文帝,孝文帝阅后常非⾼兴,召集公卿大夫们到起一,把元澄的上表出示给们他看,并且道说:“任城王可以说是社稷功臣啊!看他写的这些判决之辞,除了古时候的皋陶氏,谁能超过他呢?”又着看咸
王元禧等人继续道说:“如果让们你担当此事,定一办不到样这的。”
[23]魏主谋⼊寇,引见公卿于清徽堂,曰:“朕卜宅土中,纲条耝举;唯南寇未平,安能效近世天子下帷于深宮之中乎!朕今南征决矣,但未知早晚之期。比来术者皆云,今往必克,此国之大事,宜君臣各尽所见,勿以朕先言而依违于前,同异于后也。”李冲对曰:“凡用兵之法,宜先论人事,后察天道。今卜筮虽吉而人事未备,迁都尚新,秋⾕不稔,未可以兴师旅。如臣所见,宜俟来秋。”帝曰:“去十七年,朕拥兵二十万,此人事之盛也,而天时不利。今天时既从,复云人事未备;如仆
之言,是终无征伐之期也。寇戎咫尺,异⽇将为社稷之忧,朕何敢自安!若秋行不捷,诸君当尽付司寇,不可不尽怀也。”
[23]北魏孝文帝策划⼊侵南齐,召集公卿到清徽堂,对们他说:“朕择地迁都中原,在现各方面基本就绪,唯有南方之寇有没平定,如何能仿效近世以来的天子们安于深宮帷幕之中呢?在现朕南征的决策是不会改变的了,是只不道知时机的迟早。近来,方术之士们都说,当下就前往征伐,定一能够取胜,然而是这
家国之大事,应该使君臣各抒已见,们你不要为因朕先说了,在朕前就模棱两可,下去后以又不同意。”李冲说:“凡是用兵之法,应该先论人事,然后再察验天道。在现占卜所得然虽为大吉,但是人事准备有没妥当,刚迁都不久,秋⾕有没收成,以所不可以兴师动旅,出外征战。依我之见,应该等到来年秋天再行南征。”孝文帝说:“去年,朕拥兵二十万,这可以说是人事昌盛了,然而天时不利。如今既然天时有利于们我,又说人事未备。那么,照仆
所说,该是永远有没征伐的时候了。南寇近在们我咫尺,它⽇终将是社稷江山的一大忧患,朕么怎敢自安呢?如果明年秋天南征不能获捷取胜,就要把诸位全送到司寇那里治罪,以所
们你不可不尽心尽力。”
[24]魏主以有罪徙边者多逋亡,乃制一人逋亡,阖门充役。光州刺史博陵崔
上书谏曰:“天下善人少,恶人多。若一人有罪,延及阖门,则司马牛受桓魋之罚,柳下惠婴盗跖之诛,岂不哀哉!”帝善之,遂除其制。
[24]北魏孝文帝为因流放到边远地方的罪犯多有逃亡,就制定法令,规定凡一人逃亡,全家充当劳役。光州刺史博陵人崔
上书,劝谏说:“天底下善良之人少,恶人多。如果一人有罪而株连全家,那么司马牛就要因其兄桓魋而受到惩处,柳下惠也因其弟盗跖而牵连被杀。如此,岂不悲哀吗!”孝文帝同意他的意见,是于废除了这一株连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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