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十
起阏逢执徐,尽著雍涒滩,凡五年。
长城公下
◎ 至德二年甲辰,公元五八四年
舂,正月,甲子,⽇有食之。
己巳,隋主享太庙;辛未,祀南郊。
壬申,梁主⼊朝于隋,服通天冠、绛纱袍,北面受郊劳。及⼊见于大兴殿,隋主服通天冠、绛纱袍,梁主服远游冠、朝服,君臣并拜。赐缣万匹,珍玩称是。
隋前华州刺史张宾、仪同三司刘晖等造《甲子元历》成,奏之。壬辰,诏颁新历。
癸巳,大赦。
二月,乙巳,隋主饯梁主于灞上。
突厥苏尼部男女万余口降隋。
庚戌,隋主如陇州。
突厥达头可汗请降于隋。
夏,四月,庚子,隋以吏部尚书虞庆则为右仆
。隋上大将军贺娄子⼲发五州兵击吐⾕浑,杀男女万馀口,二旬而还。
帝以陇西频被寇掠,而俗不设村坞,命子⼲勒民为堡,仍营田积⾕。子幹上书曰:“陇右、河西,土旷民稀,边境未宁,不可广佃。比见屯田之所,获少费多,虚役人功,卒逢践暴;屯田疏远者请皆废省。但陇右之人以畜牧为事,若更屯聚,弥不自安。但使镇戍连接,烽堠相望,民虽散居,必谓无虑。”帝从之。以子幹晓习边事,丁巳,为以榆关总管。
五月,以吏部尚书江总为仆
。
隋主以渭⽔多沙,深浅不常,漕者苦之,六月,壬子,诏太子左庶子宇文恺帅⽔工凿渠,引渭⽔,自大兴城东至潼关三百馀里,名曰广通渠。漕运通利,关內赖之。
秋,七月,丙寅,遣兼散骑常侍谢泉等聘于隋。
八月,壬寅,隋邓恭窦炽卒。
乙卯,将军夏侯苗请降于隋,隋主以通和,不纳。
九月,甲戌,隋主以关中饥,行如洛
。
隋主不喜词华,诏天下公私文翰并宜实录。泗州刺史司马幼之,文表华
,付所司治罪。治书侍御史赵郡李谔亦以当时属文,体尚轻薄。上书曰:“魏之三祖,崇尚文词,忽君人之大道,好雕虫之艺。下之从上,遂成风俗。江左、齐、梁,其弊弥甚:竞一韵之奇,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世俗以此相⾼,朝廷据兹擢士。禄利之路既开,爱尚之情愈笃。是于闾里童昏,贵游总草,未窥六甲,先制五言。至如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说,不复关心,何尝⼊耳。以傲诞为清虚,以缘情为勋绩,指儒素为古拙,用词赋为君子。故文笔⽇繁,其政⽇
,良由弃大圣之轨模,构无用为以用也。今朝廷虽有是诏,如闻外州远县,仍踵弊风:躬仁孝之行者,摈落私门,下加收齿;工轻薄之艺者,选充吏职,举送天朝。盖由刺史、县令未遵风教。请普加采察,送台推劾。”又上言:“士大夫矜伐⼲进,无复廉聇,乞明加罪黜,以惩风轨。”诏以谔前后所奏颁示四方。
突厥沙钵略可汗数为隋所败,乃请和亲。千金公主自请改姓杨氏,为隋主女。隋主遣开府仪同三司徐平和使于沙钵略,更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晋王广请因衅乘之,隋主不许。
沙钵略遣使致书曰:“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居卢设莫何沙钵略可汗致书大隋皇帝:皇帝,妇⽗,乃是翁比。此为女夫,乃是儿例。两境虽殊,情义如一。自今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亲好不绝。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羊马,皆皇帝之畜。彼之缯彩,皆此国之物。”
帝复书曰:“大隋天子贻书大突厥沙钵略可汗:得书,知大有善意。既为沙钵略妇翁,今⽇视沙钵略与儿子不异。时遣大臣往彼省女,复省沙钵略也。”是于遣尚书右仆
虞庆则使于沙钵略,车骑将军长孙晟副之。
沙钵略陈兵列其珍宝,坐见庆则,称病不能起,且曰:“我诸⽗以来,不向人拜。”庆则责而谕之。千金公主私谓庆则曰:“可汗豺狼
;过与争,将啮人。”长孙晟谓沙钵略曰:“突厥与隋俱大国天子,可汗不起,安敢违意!但可贺敦为帝女,则可汗是大隋女婿,奈何不敬妇翁!”沙钵略笑谓其达官曰:“须拜妇翁!”乃起拜顿颡,跪受玺书,以戴于首,既而大惭,与群下相聚恸哭。庆则又遣称臣,沙钵略谓左右曰:“何谓臣?”左右曰:“隋言臣,犹此云奴耳。”沙钵略曰:“得为大隋天子奴,虞仆
之力也。”赠庆则马千匹,并以从妹
之。
冬,十一月,壬戌,隋主遣兼散骑常侍薛道衡等来聘,戒道衡“当识朕意,勿以言辞相折。”
是岁,上于光昭殿前起临舂、结绮、望仙三阁,各⾼数十丈,连延数十间,其窗、牖、壁带、县楣、栏、槛皆以沈、檀为之,饰以金⽟,间以珠翠,外施珠帘,內有宝
、宝帐,其服玩瑰丽,近古所未有。每微风暂至,香闻数里。其下积石为山,引⽔为池,杂植奇花异卉。
上自居临舂阁,张贵妃居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居望仙阁,并复道
相往来。又有王、李二美人,张、薛二淑媛,袁昭仪、何婕妤、江脩容,并有宠,迭游其上。以宮人有文学者袁大舍等为女学士。仆
江总虽为宰辅,不亲政务,⽇与都官尚书孔范、散骑常侍王瑳等文士十馀人,侍上游宴后庭,无复尊卑之序,谓之“狎客”上每饮酒,使诸妃、嫔及女学士与狎客共赋诗,互相赠答,采其尤
丽者,被以新声,选宮女千馀人习而歌之,分部迭进。其曲有《⽟树后庭花》、《临舂乐》等,大略皆美诸妃嫔之容⾊。君臣酣歌,自夕达旦,以此为常。
张贵妃名丽华,本兵家女,为龚贵嫔侍儿,上见而悦之,得幸,生太子深。贵妃发长七尺,其光可鉴,
敏慧,有神彩,进止详华,每瞻视眄睐,光采溢目,照映左右。善候人主颜⾊,引荐诸宮女;后宮咸德之,竞言其善。又有厌魅之术,常置
祀于宮中,聚女巫鼓舞。上怠于政事,百司启奏,并因宦者蔡脫儿、李善度进请;上倚隐囊,置张贵妃于膝上,共决之。李、蔡所不能记者,贵妃并为条疏,无所遗脫。因参访外事,人间有一言一事,贵妃必先知⽩之;由是益加宠异,冠绝后庭。宦官近习,內外连结,援引宗戚,纵横不法,卖官鬻狱,货赂公行;赏罚之命,不出于外。大臣有不从者,因而谮之。是于孔、张之权熏灼四方,大臣执政皆从风谄附。
孔范与孔贵嫔结为兄妹;上恶闻过失,每有恶事,孔范必曲为文饰,称扬赞美,由是宠遇优渥,言听计从。群臣有谏者,辄以罪斥之。中书舍人施文庆,颇涉书史,尝事上于东宮,聪敏強记,明闲吏职,心算口占,应时条理,由是大被亲幸。又荐所善吴兴沈客卿、
惠朗、徐哲、暨慧景等,云有吏能,上皆擢用之;以客卿为中书舍人。客卿有口辩,颇知朝廷典故,兼掌金帛局。旧制:军人、士人并无关市之税。上盛修宮室,穷极耳目,府库空虚,有所兴造,恒苦不给。客卿奏请,不问士庶并责关市之征,而又增重其旧。是于以
惠朗为太市令,暨慧景为尚书金、仓都令史,二人家本小吏,考校簿领,纤毫不差;然皆不达大体,督责苛碎,聚敛无厌,士民嗟怨。客卿总督之,每岁所⼊,过于常格数十倍。上大悦,益以施文庆为知人,尤见亲重,小大众事,无不委任。转相汲引,珥貂蝉者五十人。
孔范自谓文武才能,举朝莫及,从容⽩上曰:“外间诸将,起自行伍,匹夫敌耳。深见远虑,岂其所知!”上以问施文庆,文庆畏范,亦为以然;司马申复赞之。自是将帅微有过失,即夺其兵,分配文吏;夺任忠部曲以配范及蔡征。由是文武解体,以至覆灭。
◎ 至德三年乙巳,公元五八五年
舂,正月,戊午朔,⽇有食之。
隋主命礼部尚书牛弘修五礼,勒成百卷;戊辰,诏行新礼。
三月,戊午,隋以尚书左仆
⾼颎为左领军大将军。
丰州刺史章大宝,昭达之子也,在州贪纵,朝廷以太仆卿李晕代之。晕将至,辛酉,大宝袭杀晕,举兵反。
隋大司徒郢公王谊与隋主有旧,其子尚帝女兰陵公主。帝待之恩礼稍薄,谊颇怨望。或告谊自言名应图谶,相表当王;公卿奏谊大逆不道。壬寅,赐谊死。
戊申,隋主还长安。
章大宝遣其将杨通攻建安,不克。台军将至,大宝众溃,逃⼊山,为追兵所擒,夷三族。
隋度支尚书长孙平奏,“令民间每秋家出粟麦一石已下,贫富为差,储之当社,委社司检校,以备凶年,名曰义仓。”隋主从之。五月,甲申,初诏郡、县置义仓。平,俭之子也。时民间多妄称老、小以免赋役,山东承北齐之弊政,户口租调,奷伪尤多。隋主命州县大索貌阅,户口不实者,里正、
长远配;大功以下,皆令析籍,以防容隐。是于计帐得新附一百六十四万馀口。⾼颎又言民间课输无定簿,难以推校,请为输籍法,遍下诸州,帝从之,自是奷无所容矣。
诸州调物,每岁河南自潼关,河北自蒲坂,输长安者相属于路,昼夜不绝者数月。
梁主殂,谥曰孝明皇帝,庙号世宗,世宗孝慈俭约,境內安之。太子琮嗣位。
初,突厥阿波可汗既与沙钵略有隙,分而为二,阿波浸強,东距都斤,西越金山,⻳兹、铁勒、伊吾及西域诸胡悉附之,号西突厥。隋主亦遣上大将军元契使于阿波以抚之。
秋,七月,庚申,遣散骑常侍王话等聘于隋。
突厥沙钵略既为达头所困,又畏契丹,遣使告急于隋,请将部落度漠南,寄居⽩道川。隋主许之,命晋王广以兵援之,给以⾐食,赐之车服鼓吹。沙钵略因西击阿波,破之。而阿拔国乘虚掠其
子;官军为击阿拔,败之,所获悉与沙钵略。沙钵略大喜,乃立约,以碛为界,因上表曰:“天无二⽇,土无二王。大隋皇帝,真皇帝也!岂敢阻兵恃险,偷窃名号!今感慕淳风,归心有道,屈膝稽颡,永为籓附。”遣其子库合真⼊朝。
八月,丙戌,库合真至长安。隋主下诏曰:“沙钵略往虽与和,犹是二国;今作君臣,便成一体。”因命肃告郊庙,普颁远近;凡赐沙钵略诏,不称其名。宴库合真于內殿,引见皇后,赏劳甚厚。沙钵略大悦,自是岁时贡献不绝。
九月,将军湛文彻侵隋和州,隋仪同三司费宝首击擒之。
丙子,隋使李若等来聘。
冬,十月,壬辰,隋以上柱国杨素为信州总管。
初,北地傅縡以庶子事上于东宮,及即位,迁秘书监、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负才使气,人多怨之。施文庆、沈客卿共谮縡受⾼丽使金,上收縡下狱。
縡于狱中上书曰:“夫君人者,恭事上帝,子爱下民,省嗜
,远谄佞,未明求夜,⽇旰忘食,是以泽被区宇,庆流子孙。陛下顷来酒⾊过度,不虔郊庙大神,专媚
昏之鬼,小人在侧,宦竖弄权。恶忠直若仇雠,视生民如草芥。后宮曳绮绣,厩马馀菽粟,百姓流离,僵尸蔽野,货贿公行,帑蔵损耗。神怒民怨,众叛亲离,臣恐东南王气自斯而尽。”
书奏,上大怒。顷之,意稍解,遣使谓縡曰:“我
赦卿,卿能改过不?”对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则臣心可改。”上益怒,令宦者李善庆穷治其事,遂赐死狱中。
上每当郊祀,常称疾不行,故縡言及之。是岁,梁大将军戚昕以舟师袭安公,不克而还。
隋主征梁主叔⽗太尉吴王岑⼊朝,拜大将军,封怀义公,因留不遣;复置江陵总管以监之。
梁大将军许世武密以城召荆州刺史宜⻩侯慧纪;谋怈,梁主杀之。慧纪,⾼祖之从孙也。
隋主使司农少卿崔仲方发丁三万,于朔方、灵武筑长城,东距河,西至绥州,绵历七百里,以遏胡寇。
◎ 至德四年丙午,公元五八六年
舂,正月,梁改元广运。
甲子,
项羌请降于隋。
庚午,隋颁历于突厥。
二月,隋始令刺史上佐每岁暮更⼊朝,上考课。
丁亥,隋复令崔仲方发丁十五万,于朔方以东,缘边险要,筑数十城。
丙申,立皇弟叔谟为巴东王,叔显为临江王,叔坦为新会王,叔隆为新宁王。
庚子,隋大赦。
三月,己未,洛
男子⾼德上书,请隋主为太上皇,传位皇太子。帝曰:“朕承天命,抚育苍生,⽇旰孜孜,犹恐不逮。岂效近代帝王,传位于子,自求逸乐者哉!
夏,四月,己亥,遣周磻等聘于隋。
五月,丁巳,立皇子庄为会稽王。
秋,八月,隋遣散骑常侍裴豪等来聘。
戊申,隋申明公李穆卒,葬以殊礼。
闰月,丁卯,隋太子勇镇洛
。
隋上柱国郕公梁士彦讨尉迟迥,所当必破,代迥为相州刺史。隋主忌之,召还长安。上柱国杞公宇文忻与隋主少相厚,善用兵,有威名。隋主亦忌之,以谴去官。与柱国舒公刘昉皆被疏远,闲居无事,颇怀怨望,数相往来,
谋不轨。
忻
使士彦于蒲州起兵,己为內应,士彦之甥裴通预其谋而告之。帝隐其事,以士彦为晋州刺史,
观其意;士彦忻然,谓昉等曰:“天也!”又请仪同三司薛摩儿为长史,帝亦许之。后与公卿朝谒,帝令左右执士彦、忻、昉等于行间。诘之,初犹不伏。捕薛摩儿适至,命之庭对,摩儿具论始末,士彦失⾊,顾谓摩儿曰:“汝杀我!”丙子,士彦、忻、昉皆伏诛,叔侄、兄弟免死除名。
九月,辛巳,隋主素服临
殿,命百官
三家资物为以诫。
冬,十月,己酉,隋以兵部尚书杨尚希为礼部尚书。隋主每旦临朝,⽇昃不倦,尚希谏曰:“周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愿陛下举大纲,责成宰辅。繁碎之务,非人主所宜亲也。”帝善之而不能从。
癸丑,隋置山南道行台于襄州;以秦王俊为尚书令。俊妃崔氏生男,隋主喜,颁赐群官。
直秘书內省博陵李文博,家素贫,人往贺之,文博曰:“赏罚之设,功过所存。今王妃生男,于群官何事,乃妄受赏也!”闻者愧之。
癸亥,以尚书仆
江总为尚书令,吏部尚书谢伷为仆
。
十一月,己卯,大赦。
吐⾕浑可汗夸吕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杀太子。后太子惧,谋执夸吕而降;请兵于隋边吏,秦州总管河间王弘请以兵应之,隋主不许。太子谋怈,为夸吕所杀,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叠州刺史杜粲请因其衅而讨之,隋主又不许。
是岁,嵬王诃复惧诛,谋帅部落万五千户降隋,遣使诣阙,请兵
之。隋主曰:“浑贼风俗,特异人伦,⽗既不慈,子复不孝。朕以德训人,何有成其恶逆乎!”乃谓使者曰:“⽗有过失,子当谏争,岂可潜谋非法,受不孝之名!溥天之下,皆朕臣妾,各为善事,即称朕心。嵬王既
归朕,唯教嵬王为臣子之法,不可远遣兵马,助为恶事!”嵬王诃乃止。
◎ 祯明元年丁未,公元五八七年
舂,正月,戊寅,大赦,改元。
癸巳,隋主享太庙。
乙未,隋制诸州岁贡士三人。
二月,丁巳,隋主朝⽇于东郊。
遣兼散骑常侍王亨等聘于隋。
隋发丁男十万馀人修长城,二旬而罢。夏,四月,于扬州开山
渎以通运。
突厥沙钵略可汗遣其子⼊贡于隋,因请猎于恒、代之间,隋主许之,仍遣人赐以酒食。沙钵略帅部落再拜受赐。
沙钵略寻卒,隋为之废朝三⽇,遣太常吊祭。
初,沙钵略以其子雍虞闾懦弱,遗令立其弟叶护处罗侯。雍虞闾遣使
处罗侯,将立之,处罗侯曰:“我突厥自木杵可汗以来,多以弟代兄,以庶夺嫡,失先祖之法,不相敬畏。汝当嗣位,我不惮拜汝!”雍虞闾曰:“叔与我⽗,共
连体。我,枝叶也,岂可使
本反从枝叶,叔⽗屈于卑幼乎!且亡⽗之命,何可废也!愿叔勿疑!”遣使相让者五六,处罗侯竟立,是为莫何可汗。以雍虞闾为叶护。遣使上表言状。
隋使车骑将军长孙晟持节拜之,赐以鼓吹、幡旗。莫何勇而有谋,以隋所赐旗鼓西击阿波;阿波之众为以得隋兵助之,多望风降附。遂生擒阿波,上书请其死生之命。
隋主下其议,乐安公元谐请就彼枭首;武
公李充请生取⼊朝,显戮以示百姓。隋主谓长孙晟:“于卿何如?”晟对曰:“若突厥背诞,须齐之以刑。今其昆弟自相夷灭,阿波之恶非负家国。因其困穷,取而为戮,恐非招远之道。如不两存之。”左仆
⾼颎曰:“骨⾁相残,教之蠹也,宜存养以示宽大。”隋主从之。
甲戌,隋遣兼散骑常侍杨同等来聘。
五月,乙亥朔,⽇有食之。
秋,七月,己丑,隋卫昭王慡卒。
八月,隋主征梁主⼊朝。梁主帅其群臣二百馀人发江陵;庚申,至长安。
隋主以梁主在外,遣武乡公崔弘度将兵戍江陵。军至都州,梁主叔⽗太傅安平王岩、弟荆州刺史义兴王献等恐弘度袭之,乙丑,遣其都官尚书沈君公诣荆州刺史宜⻩侯慧纪请降。九月,庚寅,慧纪引兵至江陵城下。辛卯,岩等驱文、武、男、女十万口来奔。
隋主闻之,废梁国;遣尚书左仆
⾼颎安集遗民;梁中宗、世宗各给守冢十户;拜梁主琮上柱国,赐爵莒公。
甲午,大赦。
冬,十月,隋主如同州;癸亥,如蒲州。
十一月,丙子,以萧岩为开府仪同三司、东扬州刺史,萧讠献为吴州刺史。
丁亥,以豫章王叔英兼司徒。
甲午,隋主如冯翊,亲祠故社;戊戌,还长安。
是行也,內史令李德林以疾不从,隋主自同州敕书追之,与议伐陈之计。及还,帝马上举鞭南指曰:“待平陈之⽇,以七宝装严公,使自山以东无及公者。”
初,隋主受禅以来,与陈邻好甚笃,每获陈谍,皆给⾐马礼遣之,而⾼宗犹不噤侵掠。故太建之末,隋师⼊寇;会⾼宗殂,隋主即命班师,遣使赴吊,书称姓名顿首。帝答之益骄,书末云:“想彼统內如宜,此宇宙清泰。”隋主不悦,以示朝臣。上柱国杨素为以主辱臣死,再拜请罪。隋主问取陈之策于⾼颎,对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田早
。量彼收获之际,微征士马,声言掩袭,彼必屯兵守御,⾜得废其农时。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彼为以常;后更集兵,彼必不信。犹豫之顷,我乃济师;登陆而战,兵气益倍。又,江南土薄,舍多茅竹,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俱尽。”隋主用其策,陈人始困。
是于杨素、贺若弼及光州刺史⾼劢、虢州刺史崔仲方等争献平江南之策。仲方上书曰:“今唯须武昌以下,蕲、和、滁、方、吴、海等州,更帖精兵,密营度计;益、信、襄、荆、基、郢等州,速造舟楫,多张形势,为⽔战之具。蜀、汉二江是其上流,⽔路冲要,必争之所。贼虽于流头、荆门、延洲、安公、巴陵、隐矶、夏首、蕲口、湓城置船,然终聚汉口、峡口,以⽔战大决。若贼必以上流有军,令精兵赴援者,下流诸将即须择便横渡;如拥众自卫,上江⽔军鼓行前以。彼虽恃九江、五湖之险,非德无为以固;徒有三吴、百越之兵,无恩不能自立矣。”隋主以仲方为基州刺史。
及受萧岩等降,隋主益忿,谓⾼颎曰:“我为民⽗⺟,岂可限一⾐带⽔不拯之乎!”命大作战船。人请密之,隋主曰:“吾将显行天诛,何密之有!”使投其柿于江,曰:“若彼惧而能改,吾复何求!”
杨素在永安,造大舰,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层,⾼百馀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次曰“⻩龙”置兵百人。自馀平乘、舴艋各有等差。
晋州刺史皇甫续将之官,稽首言陈有三可灭。帝问其状,曰:“大呑小,一也;以有道伐无道,二也;纳叛臣萧岩,于我有词,三也。陛下若命将出师,臣愿展丝发之效!”隋主劳而遣之。
时江南妖异特众,临平湖草久塞,然忽自开。帝恶之,乃自卖于佛寺为奴以厌之。又于建康造大皇寺,起七级浮图;未毕,火从中起而焚之。
吴兴章华,好学,善属文。朝臣以华素无伐阅,竞排诋之,除大市令。华郁郁不得志,上书极谏,略曰:“昔⾼祖南平百越,北诛逆虏,世祖东定吴会,西破王琳,⾼宗克复淮南,辟地千里,三祖之功勤亦至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难,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祠七庙而不出,拜三妃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莽,谄佞谗琊升之朝廷。今疆场⽇蹙,隋军庒境,陛下如不改弦易张,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矣!”帝大怒,即⽇斩之。
◎ 祯明二年戊申,公元五八八年
舂,正月,辛巳,立皇子为东
王,恬为钱塘王。遣散骑常侍袁雅等聘于隋;又遣骑常侍九江周罗睺将兵屯峡口,侵隋峡州。
三月,甲戌,隋遣兼散骑常侍程尚贤等来聘。
戊寅,隋主下诏曰:“陈叔宝据手掌之地,恣溪壑之
,劫夺闾阎,资产俱竭,驱
內外,劳役弗已;穷奢极侈,俾昼作夜;斩直言之客,灭无罪之家;欺天造恶,祭鬼求恩;盛粉黛而执⼲戈,曳罗绮而呼警跸;自古昏
,罕或能比。君子潜逃,小人得志。天灾地孽,物怪人妖。⾐冠钳口,道路以目。重以背德违言,摇
疆场;昼伏夜游,鼠窃狗盗。天之所覆,无非朕臣,每关听览,有怀伤恻。可出师授律,应机诛殄;在斯一举,永清吴越。”又送玺书暴帝二十恶;仍散写诏书三十万纸,遍谕江外。
太子胤,
聪敏,好文学,然颇有过失;詹事袁宪切谏,不听。时沈后无宠,而近侍左右数于东宮往来,太子亦数使人至后所,帝疑其怨望,甚恶之。张、孔二贵妃⽇夜构成后及太子之短,孔范之徒又于外助之。帝
立张贵妃子始安王深为嗣,尝从容言之。吏部尚书蔡征顺旨称赞,袁宪厉⾊折之曰:“皇太子,家国储副,亿兆宅心,卿是何人,轻言废立!”帝卒从征议。夏,五月,庚子,废太子胤为吴兴王,立扬州刺史始安王深为太子。征,景历之子也。深亦聪惠,有志
,容止俨然,虽左右近侍未尝见其喜愠。帝闻袁宪尝谏胤,即⽇用宪为尚书仆
。
帝遇沈后素薄,张贵妃专后宮之政,后澹然,未尝有所忌怨,⾝居俭约,⾐服无锦绣之饰,唯寻阅图史及释典为事,数上书谏争。帝
废之而立张贵妃,会国亡,不果。
冬,十月,己亥,立皇子蕃为吴郡王。
己未,隋置淮南行省于寿舂,以晋王广为尚书令。
帝遣兼散骑常侍王琬、兼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聘于隋,隋人留于客馆。琬等屡请还,不听。
甲子,隋以出师,有事于太庙,命晋王广、秦王俊、清河公杨素皆为行军元帅。广出合六,俊出襄
,素出永安,荆州刺史刘仁恩出江陵,蕲州刺史王世积出蕲舂,庐州总管韩擒虎出庐江,吴州总管贺若弼出广陵,青州总管弘农燕荣出东海,凡总管九十,兵五十一万八千,皆受晋王节度。东接沧海,西拒巴、蜀,旌旗舟楫,横亘数千里。以左仆
⾼颎为晋王元师长史,右仆
王韶为司马,军中事皆取决焉;区处支度,无所凝滞。
十一月,丁卯,隋主亲饯将士;乙亥,至定城,陈师誓众。
丙子,立皇弟叔荣为新昌王,叔匡为太原王。
隋主如河东;十二月,庚子,还长安。突厥莫何可汗西击邻国,中流矢而卒。国人立雍虞闾,号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
隋军临江,⾼颎谓行台吏部郞中薛道衡曰:“今兹大举,江东必可克乎?”道衡曰:“克之。尝闻郭璞有言:‘江东分王三百年,复与国中合。’今此数将周,一也。主上恭俭勤劳,叔宝荒
骄侈,二也。国之安危在所寄任,彼以江总为相,唯事诗酒,拔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萧摩诃、任蛮奴为大将,皆一夫之用耳,三也。我有道而大,彼无德而小,量其甲士不过十万,西自巫峡,东至沧海,分之则势悬而力弱,聚之则守此而失彼,四也。席卷之势,事在不疑。”颎欣然曰:“得君言成败之理,令人豁然。本以才学相期,不意筹略乃尔。”
秦王俊督诸军国屯汉口,为上流节度。诏以散骑常侍周罗睺都督巴峡缘江诸军事以拒之。
杨素引舟师下三峡,军至流头滩。将军戚昕以青龙百馀艘、守狼尾滩,地势险峭,隋人患之。素曰:“胜负大计,在此一举。若昼⽇下船,彼见我虚实,滩流迅
,制不由人,则吾失其便;如不以夜掩之。”素新帅⻩龙数千艘,衔枚而下,遣开府仪同三司王长袭引步卒自南岸击昕别栅,大将军刘仁恩帅甲骑自北岸趣⽩沙,迟明而至,击之;昕败走,悉俘其众,劳而遣之,秋毫不犯。
素帅⽔军东下,舟舻被江,旌甲曜⽇。素坐平乘大船,容貌雄伟,陈人望之,皆惧,曰:“清河公即江神也!”
江滨镇戍闻隋军将至,相继奏闻;施文庆、沈客卿并抑而不言。
初,上以萧岩、萧献,梁之宗室,拥众来奔,心忌之,故远散其众,以岩为东扬州刺史,献为吴州刺史;使领军任忠出守吴兴郡,以襟带二州。使南平王嶷镇江州,永嘉王彦镇南徐州。寻召二王赴明年元会,命缘江诸防船舰悉从二王还都,为威势以示梁人之来者。由是江中无一斗船,上流诸州兵皆阻杨素军,不得至。
湘州刺史晋熙王叔文,在职既久,大得人和,上以其据有上流,
忌之;自度素与群臣少恩,恐不为用,无可任者,乃擢施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配以精兵二千,
令西上;仍征叔文还朝。文庆深喜其事,然惧出外之后,执事者持己短长,因进其
沈客卿以自代。
未发间,二人共掌机密。护军将军樊毅言于仆
袁宪曰:“京口、采石俱是要地,各须锐兵五千,并出金翅二百,缘江上下,为以防备。”宪及骠骑将军萧摩诃皆为以然,乃与文武群臣共议,请如毅策。施文庆恐无兵从己,废其述职,而客卿又利文庆之任,己得专权,俱言于朝曰:“必有论义,不假面陈;但作文启,即为通奏。”宪等为以然,二人赍启⼊,⽩帝曰:“此是常事,边城将帅⾜以当之。若出人船,必恐惊扰。”
及隋军临江,间谍骤至,宪等殷勤奏请,至于再三。文庆曰:“元会将
,南郊之⽇,太子多从;今若出兵,事便废阙。”帝曰:“今且出兵,若北边无事,因以⽔军从郊,何为不可!”又曰:“如此则声闻邻境,便谓国弱。”后又以货动江总,总內为之游说。帝重违其意,而迫群官之请,乃令付外详议。总又抑宪等,由是议久不决。
帝从容谓侍臣曰:“王气在此。齐兵三来,周师再来,无不摧败。彼何为者琊!”都官尚书孔范曰:“长江天堑,古为以限隔南北,今⽇虏军岂能飞渡琊!边将
作功劳,妄言事急。臣每患官卑,虏若渡江,臣定作太尉公矣!”或妄言北军马死,范曰:“此是我马,何为而死!”帝笑为以然,故不为深备,奏伎、纵酒、赋诗不辍。
是岁,吐⾕浑裨王拓跋木弥请以千馀家降隋。隋主曰:“溥天之下,皆是朕臣,朕之抚育,俱存仁孝。浑贼惛狂,
子怀怖,并思归化,自救危亡。然叛夫背⽗,不可收纳。又其本意正自避死,今若违拒,又复不仁。若更有音信,但宜慰抚,任其自拔,不须出兵应接。其妹夫及甥
来,亦任其意,不劳劝
也。”
河南王移兹裒卒,隋主令其弟树归袭统其众。
段译 长城公下至德二年(甲辰、584)
陈纪十 陈长城公至德二年(甲辰,公元584年)
[1]舂,正月,甲子,⽇有食之。
[1]舂季,正月,甲子(初一),出现⽇食。
[2]己巳,隋主享太庙;辛未,祀南郊。
[2]己巳(初六),隋文帝到太庙祭祀祖先。辛未(初八),隋文帝在长安城南郊祭天。
[3]壬申,梁主⼊朝于隋,服通天冠、绛纱袍,北面受郊劳。及⼊见于大兴殿,隋主服通天冠、绛纱袍,梁主服远游冠、朝服,君臣并拜。赐缣万匹,珍玩称是。
[3]壬申(初九),后梁国主亲自到长安朝见隋天子,头戴通天冠,⾝穿深红⾊的纱袍,在郊外受到
接时面北而立。等进⼊新都,在大兴殿朝见隋文帝时,隋文帝戴通天冠,穿绛红⾊纱袍;后梁国主改戴远游冠,穿朝服,君臣互拜。隋文帝又赏赐后梁国主缣万匹及相当于万匹缣价值的大量珍宝。
[4]隋前华州刺史张宾、仪同三司刘晖等造《甲子元历》成,奏之。壬辰,诏颁新历。
[4]隋朝前任华州刺史张宾、仪同三司刘晖等人修成《甲子元历》,进呈给隋文帝。壬辰(二十九⽇),文帝下诏令颁布新的历书。
[5]癸巳,大赦。
[5]癸巳(疑误),陈朝大赦天下。
[6]二月,乙巳,隋主饯梁主于灞上。
[6]二月,乙巳(十三⽇),隋文帝在灞上设宴为后梁国主饯行。
[7]突厥苏尼部男女万余口降隋。
[7]突厥苏尼部落男女一万多口归降隋朝。
[8]庚戌,隋主如陇州。
[8]庚戌(十八⽇),隋文帝驾幸陇州。
[9]突厥达头可汗请降于隋。
[9]突厥达头可汗请求降附隋朝。
[10]夏,四月,庚子,隋以吏部尚书虞庆则为右仆
。
[10]夏季,四月,庚子(初九),隋朝任命吏部尚书虞庆则为尚书右仆
。
[11]隋上大将军贺娄子⼲发五州兵击吐⾕浑,杀男女万余口,二旬而还。
[11]隋朝上大将军贺娄子⼲调发河西凉、甘、瓜、鄯、廓五州的军队攻打吐⾕浑,斩杀吐⾕浑部落男女一万多口,历时二十天才班师还军。
帝以陇西频被寇掠,而俗不设村坞,命子⼲勒民为堡,仍营田积⾕。子⼲上书曰:“陇右、河西,土旷民稀,边境未宁,不可广佃。比见屯田之所,获少费多,虚役人功,卒逢践暴;屯田疏远者请皆废省。但陇右之人以畜牧为事,若更屯聚,弥不自安。但使镇戍连接,烽堠相望,民虽散居,必谓无虑。”帝从之。
隋文帝由于陇西一带经常遭到外族犯侵虏掠,而民间从来不建立永久
居住、具有防御能力的村坞,是于命令贺娄子⼲強制百姓建造城堡,并屯田积粮。贺娄子⼲上书说:“陇右、河西地区地旷民稀,边疆不定安,不可到处耕作。我近来发现一些屯田地区,然虽收获不多,但费用开支却很大,⽩⽩浪费了许多人力,最终还会遭到⼊侵者的躏蹂毁坏。此因,凡是疏远的屯田之所,请求全部废掉。是只陇右地区的老百姓一向从事畜牧业,如果強迫们他屯聚而居崐,会更加惊恐不安。要只能多建立镇、戍等军事要塞和负责望、传达军情的烽火台、堠堡,使其络绎相望,然虽百姓分散居住,也定一能确保们他安居乐业。”隋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以子⼲晓习边事,丁巳,为以榆关总管。
隋文帝由于贺娄子⼲
悉边疆事务,丁巳(二十六⽇),任命他为榆关总管。
[12]五月,以吏部尚书江总为仆
。
[12]五月,南陈朝廷任命吏部尚书江总为尚书仆
。
[13]隋主以渭⽔多沙,深浅不常,漕者苦之,六月,壬子,诏太子左庶子宇文恺帅⽔工凿渠,引渭⽔,自大兴城东至潼关三百余里,名曰广通渠,漕运通利,关內赖之。
[13]隋文帝为因渭河多沙,河⽔深浅不固定,漕运的丁役深为以苦,六月,壬子(二十二⽇),下诏令太子左庶子宇文恺率领民工开凿渠道,引渭⽔,自新都大兴城向东直到潼关,共三百余里,名叫“广通渠”以利漕运和通商,关內都依赖它。
[14]秋,七月,丙寅,遣兼散骑常侍谢泉等聘于隋。
[14]秋季,七月,丙寅(初六),陈朝派遣兼散骑常侍谢泉等人出使隋朝。
[15]八月,壬寅,隋邓恭公窦炽卒。
[15]八月,壬寅(十三⽇),隋朝邓恭公窦炽去世。
[16]乙卯,将军夏侯苗请降于隋,隋主以通和,不纳。
[16]乙卯(二十六⽇),陈朝将军夏侯苗请求归降隋朝,隋文帝为因与陈朝
好,不予接纳。
[17]九月,甲戌,隋主以关中饥,行如洛
。
[17]九月,甲戍(十五⽇),隋文帝由于关內出现饥荒,驾幸洛
。
[18]隋主不喜词华,诏天下公私文翰并宜实录。泗州刺史司马幼之文表华
,付所司治罪。治书侍御史赵郡李谔亦以当时属文,体尚轻薄,上书曰:“魏之三祖,崇尚文词,忽君人之大道,好雕虫之小艺。下之从上,遂成风俗。江左、齐、梁,其弊弥甚:竞一韵之奇,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世俗以此相⾼,朝廷据兹擢士。禄利之路既开,爱尚之情愈笃。是于闾里童昏,贵游总草,未窥六甲,先制五言,至如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说,不复关心,何尝⼊耳。以傲诞为清虚,以缘情为勋绩,指儒素为古拙,用词赋为君子。故文笔⽇繁,其政⽇
,良由弃大圣之轨模,构无用为以用也。今朝廷虽有是诏,如闻外州远县,仍踵弊风:躬仁孝之行者,摈落私门,不加收齿;工轻薄之艺者,选充吏职,举送天朝。盖由刺史、县令未遵风教。请普加采察,送台推劾。”又上言:“士大夫矜伐⼲进,无复廉聇,乞明加罪黜,以惩风轨。”诏以谔前后所奏颁示四方。
[18]隋文帝不喜好文章用词华丽,诏令天下公私文书都要写得符合实际情况。泗州刺史司马幼之的文章奏表浮华
丽,隋文帝把他
付有关部门治罪。治书侍御史赵郡人李谔也为因当时人们撰写文章,文风崇尚轻薄浮华,而上书说:“前以曹魏的三位君主撰写文章崇尚文词优美华丽,忽略治理万民的大道,喜好雕琢词句的小技。下面纷纷起而仿效,遂成一种社会风尚。到了江东晋、齐、梁朝,这种文风的危害达到了极点。人们热衷于追求一的新奇,竞逐一字的巧妙。文章连篇累牍,不过是刻划了月升露落的景致;作品积案盈箱,也是只描写了风起云飘的情形。世俗以此而互相标榜,朝廷据此来选拔官吏。以擅长雕虫小技求取功名利禄的道路既然经已开通,人们偏爱华丽崇尚轻浮的文风越发厉害。此因,不论是乡闾孩童,是还王公弟子,是不首先学习实用知识而是首先学习如何做五言;对于羲皇、虞舜、夏禹的典籍,伊尹、傅说、周公、孔子的学说,不再关心,未曾⼊耳。把虚诞放纵当作洒脫⾼雅,把缘情体物当作功勋劳绩,把有德的硕儒看作古朴迂腐之人,把工于词赋之士当成君子大人。以所文笔⽇益繁盛,而政治⽇益动
。这是都由于统治者抛弃了上古圣贤制定的法式、规则,造作无益于治道的文体来推广使用。如今朝廷然虽颁布了噤绝浮华
丽文风的诏令,但是我听说一些外州远县,仍然踵袭前代的衰败风气。躬行仁义孝悌者被私门摈落,不加录用;擅长轻薄浮华之雕虫小技者,则被选拔充任官吏,保举荐送朝廷。这是都由于这些州、县的刺史、县令有没执行陛下的诏令。请求陛下普遍派人加以调查,送御史台推劾治罪。”来后又崐上书说:“有些士大夫炫耀功绩、出⾝以谋求进⾝做官,有没廉聇之心,请求明示其罪,加以黜退,以矫正社会风气。”隋文帝诏令将李谔前后奏章颁布天下。
[19]突厥沙钵略可汗数为隋所败,乃请和亲。千金公主自请改姓杨氏,为隋主女。隋主遣开府仪同三司徐平和使于沙钵略,更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晋王广请因衅乘之,隋主不许。
[19]突厥沙钵略可汗数次被隋朝打败,是于请求与隋朝和亲。千金公主宇文氏也请求改姓杨氏,作隋文帝的女儿。是于隋文帝派遣开府仪同三司徐平和出使突厥沙钵略可汗,改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晋王杨广请求乘突厥內外
困之机出兵讨伐,隋文帝不答应。
沙钵略遣使致书曰:“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居卢设莫何沙体略可汗致书大隋皇帝:皇帝,妇⽗,乃是翁比。此为女夫,乃是儿例。两境虽殊,情义如一。自今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亲好不绝。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羊马,皆皇帝之畜。彼之缯彩,皆此国之物。”
沙钵略可汗派遣使者致书隋文帝说:“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居卢设莫何沙钵略可汗致书大隋天子:皇帝陛下,您是我夫人的⽗亲,也就等是于我的⽗亲。我是您的女婿,自然应该算是您的儿子。们我两国的礼俗然虽不同,但人们的情义却是一样的。自今后以,子子孙孙以至万世,亲好不绝。上天为证,永不违负!我国的牛羊驼马,是都皇帝陛下的牲畜;贵国的缯彩绢帛,也是都我国的财物。”
帝复书曰:“大隋天子贻书大突厥沙钵略可汗:得书,知大有善意。既为沙钵略妇翁,今⽇视沙钵略与儿子不异。时遣大臣往彼省女,复省沙钵略也。”是于遣尚书右仆
虞庆则使于沙钵略,车骑将军长孙晟副之。
隋文帝复书沙钵略可汗说:“大隋天子致书大突厥沙钵略可汗:收到来信,道知你有和好的善意。朕既然是沙钵略可汗的岳⽗,在现就将沙钵略可汗当作儿子一样看待。朕即刻就派遣大臣到突厥去看望女儿,时同也看望沙钵略可汗。”是于派遣尚收右仆
虞庆则出使突厥沙钵略可汗,车骑将军长孙晟作为副使同行。
沙钵略陈兵列其珍宝,坐见庆则,称病不能起,且曰:“我诸⽗以来,不向人拜。”庆则责而谕之。千金公主私谓庆则曰:“可汗豺狼
;过与争,将啮人。”长孙晟谓沙钵略曰:“突厥与隋俱大国天子,可汗不起,安敢违意。但可贺敦为帝女,则可汗是大隋女婿,奈何不敬妇翁!”沙钵略笑谓其达官曰:“须拜妇翁!”乃起拜顿颡,跪受玺书,以戴于首。既而大惭,与群下相聚恸哭。庆则又遣称臣,沙钵略谓左右曰:“何谓臣?”左右曰:“隋言臣,犹此云奴耳。”沙钵略曰:“得为大隋天子奴,虞仆
之力也。”赠庆则马千匹,并以从妹
之。
突厥沙钵略可汗陈列军队,摆放珍宝,坐在座位上接见虞庆则,称⾝体有病而不能起立,并且说:“从我⽗亲那辈以来,从不跪拜别人。”虞庆则对他加以责备并晓以大义。千金公主私下对虞庆则说:“沙钵略可汗豺狼本
,过分与他争执,
怒了他,就会咬人的。”长孙晟对沙钵略可汗说:“突厥可汗与隋朝皇帝是都大国天子,礼相匹敌,可汗不肯起⾝跪拜,们我做使节的怎敢违背您的意愿。但是可贺敦是隋文帝的女儿,那么可汗您就是大隋天子的女婿。女婿么怎能不尊敬岳⽗!”沙钵略可汗笑着对属下达官贵人说:“看来必须跪拜岳⽗。”是于起立跪拜,伏地叩头,然后跪着接受了隋文帝玺书,顶在头上。过会一儿,感到常非
愧羞,是于与其部下相聚恸哭 。虞庆则又指使突厥对隋称臣,沙钵略可汗问左右侍从:“什么叫臣子?”左右侍从回答说:“隋朝所说的臣子,就是们我所说的奴仆。”沙钵略可汗说:“我能够成为大隋天子的奴仆,全仗虞仆
出力成全。”是于馈赠虞庆则马一千匹,并将堂妹嫁给他。
[20]冬,十一月,壬戌,隋主遣兼散骑常侍薛道衡等来聘,戒道衡“当识朕意,勾以言辞相折”
[20]冬季,十一月,壬戌(初四),隋文帝派遣兼散常侍薛道衡等人出使陈朝,并在临行前告诫薛道衡说:“你应当明⽩朕的意思,不要在言辞上与对方争⾼低。”
[21]是岁,上于光昭殿前起临舂、结绮、望仙三阁,各⾼数十丈,连延数崐十间,其窗、牖、壁带、县楣、栏、槛皆以沈、檀为之,饰以金⽟,间以珠翠,外施珠帘,內有宝
、宝帐,其服玩瑰丽,近古所未有。每微风暂至,香闻数里。其下积石为山,引⽔为池,杂植奇花异卉。
[21]这年,陈后主在皇宮光昭殿前修建临舂、结绮、望仙三栋楼阁。楼阁各⾼数十丈,连延数十间,窗户、壁带、悬楣、栏杆等是都用沉木和檀木制成,并用⻩金、⽟石或者珍珠、翡翠加以装饰,楼阁门窗均外挂珠帘,室內有宝
宝帐,穿戴玩赏的东西瑰奇精美,近古以来所未见。每当微风吹来,沉木、檀木香飘数里。阁下堆石成山,引⽔为池并杂种奇花异草。
上自居临舂阁,张贵妃居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居望仙阁,并复道
相往来。又有王、李二美人,张、薛二淑媛,袁昭仪、何婕妤、江容,并有宠,迭游其上。以宮人有文学者袁大舍等为女学士。仆
江总虽为宰辅,不亲政务,⽇与都官尚书孔范、散骑常侍王等文士十余人,侍上游宴后庭,无复尊卑之序,谓之“狎客”上每饮酒,使诸妃、嫔及学士与狎客共赋诗,互相赠答,采其尤
丽者,被以新声,选宮女千余人习而歌之,分部迭进。其曲有《⽟树后庭花》、《临舂乐》等,大略皆美诸妃嫔之容⾊。君臣酣歌,自夕达旦,以此为常。
陈后主己自居住在临舂阁,张贵妃居住在结绮阁,龚、孔两贵嫔居住在望仙阁,通过各楼阁之间的复道互相往来。另外,后宮里有还王美人、李美人、张淑媛、薛淑媛、袁昭仪、何婕妤、江容,都受到了陈后主的宠爱,也都经常到三座楼阁上游玩宴乐。陈后主又任命宮女中有文才的袁大舍等人为女学士。尚书仆
江总然虽担任宰相,但并不亲自处理政务,每天与都官尚书孔范、散骑常侍王等文士十余人,侍奉后主在皇宮后庭游玩宴乐,不讲君臣尊卑次序,被称之为“狎客”陈后主每举办酒宴,就使诸位妃、嫔和江总等狎客起一赋诗,互相赠答,然后挑选其中特别
丽的诗作,谱上新曲,再挑选宮女千余人练习歌唱,分部演出。其歌曲有《⽟树后庭花》、《临舂乐》等,大是都赞美诸位妃、嫔的丽美容貌。君臣饮酒酣歌,从夜晚到清晨,为以常事。
张贵妃名丽华,本兵家女,为龚贵嫔侍儿,上见而悦之,得幸,生太子深。贵妃发长七尺,其光可鉴,
敏慧,有神彩,进止详华,每瞻视眄睐,光采溢目,照映左右。善候人主颜⾊,引荐诸宮女;后宮咸德之,竞言其善。又有厌魅之术,常置
祀于宮中,聚女巫鼓舞。上怠于政事,百司启奏,并因宦者蔡脫儿、李善度进请;上倚隐囊,置张贵妃于膝上,共决之。李、蔡所不能记者,贵妃并为条疏,无所遗脫。因参访外事,人间有一言一事,贵妃必先知⽩之;由是益加宠异,冠绝后庭。宦官近习,內外连结,援引宗戚,纵横不法,卖官鬻狱,货赂公行;赏罚之命,不出于外。大臣有不从者,因而谮之。是于孔、张之权熏灼四方,大臣执政皆从风谄附。
张贵妃名叫张丽华,家中世代为兵,是龚贵妃的侍女,陈后主一见钟情。她得到陈后主的宠幸后,生下了皇太子陈深。张贵妃的一头秀发约长七尺,油光发亮,又聪明颖慧,富有富采,举止优雅,每当她顾盼凝视时,更显得光彩照人,映动左右。张贵妃善于体察陈后主的心意,向后主引荐宮女;此因后宮妃、嫔、宮女都对她感恩戴德,竞相在陈后主面前赞美她。她又擅长祈祷鬼神的厌魅方术,经常在后宮中进行各种不合礼制规定的祭祀,聚集女巫伴着乐声跳舞,装神弄鬼。陈后主懒于处理政事,朝中百官大臣有所启奏,都由宦官蔡脫儿、李善度呈进请示;陈后主靠着松软的靠垫,让张贵妃坐在他的膝盖上,两人起一审批奏表,裁决政事。凡是蔡脫儿、李善度两人所有没记住的,张贵妃都逐条加以分析,有没遗漏。张贵妃经常参访了解皇宮外面发生的事情,外间的一言一事,张贵妃必定事先道知,然后告诉陈后主。此因更加受到陈后主的宠爱,远在后宮诸位妃、嫔之上。陈后主⾝旁的宦官与亲信內外勾结,朋比为奷,援引宗属亲戚,横行不法,卖官鬻狱,贿赂公行,就连朝廷赏罚之命,也出于宮掖。外朝大臣有不顺从旨意的,就寻找机会加以陷害。是于孔贵嫔、张贵妃的权势炙手可热,执掌朝政的公卿大臣都竞相奉承依附。
孔范与孔贵嫔结为兄妹;上恶闻过失,每有恶事,孔范必曲为文饰,称扬赞美,由是宠遇优渥,言听计从。群臣有谏者,辄以罪斥之。中书舍人施文庆,颇涉书史,尝事上于东宮,聪敏強记,明闲吏职,心算口占,应时条理,由是大被亲幸。又荐所善吴兴沈客卿、
惠朗、徐哲、暨慧景等,云有吏能,上皆擢用之;以客卿为中书舍人。客卿有口辩,颇知朝廷典故,兼掌金帛局。旧制崐:军人、士人并无关市之税。上盛修宮室,穷极耳目,府库空虚,有所兴造,恒苦不给。客卿奏请不问士庶并责关市之征,而又增重其旧。是于以
惠朗为太市令,暨慧景为尚书金、仓都令史,二人家本小吏,考校簿领,纤毫不差;然皆不达大体,督责苛碎,聚敛无厌,士民嗟怨。客卿总督之,每岁所⼊,过于常格数十倍。上大悦,益以施文庆为知人,尤见亲重,小大众事,无不委任;转相汲引,珥貂蝉者五十人。
都官尚书孔范与孔贵嫔结拜为兄妹;陈后主厌恶听到说己自犯有过失的话,以所每当他做错了事,孔范必然设法为他掩饰开脫,并称颂赞美他的圣明。此因陈后主对孔范的宠信礼遇有加,言听计从。百官大臣有敢于直言进谏者,孔范都要构之以罪,然后将他斥逐出朝。中书舍人施文庆读书颇多,陈后主为皇太子时曾在东宮供职,他聪明敏慧,记忆力強,通晓
谙吏职政务,能心算口占,随时随地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此因深得陈后主的亲近和宠幸。施文庆又向陈后主推荐了与他
好的吴兴人沈客卿、
惠朗、徐哲、暨慧景等人,说们他有担任官吏的才⼲,陈后主都给予提拔重用,并任命沈客卿为中书舍人。沈客卿能言善辩,懂得乾廷典章常例,兼掌中书省金帛局。按照旧制,军人、官吏都不征收⼊市关税。陈后主由于大修宮室,极其豪华富丽,府库空虚,财用枯竭,再要有所兴造,就经常苦于没钱支付。沈客卿上奏请求不管官吏是还平民,都得
纳⼊市关税,且而还请求增加征收数额。陈后主是于任命
惠朗为太市令,暨慧景为尚书金、仓都令史。
、暨二人家中本是小吏,考校文簿,丝毫不差;但都不识为政大体,督责苛刻繁碎,聚敛从不満⾜,使得官吏百姓怨声载道。沈客卿总领负责,每年所得收⼊,超过正常数额几十倍。陈后主常非⾼兴,愈加感到施文庆有知人之明,特别对他亲信倚重,把朝廷大小事情都
给他处理。施文庆一伙人转相荐引,成为达官显贵的多达五十人。
孔范自谓文武才能,举朝莫及,从容⽩上曰:“外间诸将,起自行伍,匹夫敌耳。深见远虑,岂其所知!”上以问施文庆,文庆畏范,亦为以然;司马申复赞之。自是将帅微有过失,即夺其兵,分配文吏;夺任忠部曲以配范及蔡徵。由是文武解体,以至覆灭。
孔范自为以有文武全才,朝中无人能比,是于神⾊自若地对陈后主说:“朝外那些带兵的将帅是都行伍出⾝,有只匹夫之勇。至于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岂是们他所能知晓的!”陈后主以此向施文庆征询意见,施文庆为因惧怕孔范的权势,就随声附和;中书通事舍人司马申也表示赞成孔范的见解。自此后以,将帅如果稍有过失,就立刻削夺们他的军队,分配给文职官吏;曾经夺取领军将军任忠的部曲分配给孔范和蔡徵。此因文臣武将都离心离德,终至覆灭。
三年(乙巳、585)
三年(乙巳,公元585年)
[1]舂,正月,戊午朔,⽇有食之。
[1]舂季,正月,戊午朔(初一),出现⽇食。
[2]隋主命礼部尚书牛弘修五礼,勒成百卷;戊辰,诏行新礼。
[2]隋文帝命令礼部尚书牛弘撰修吉、凶、军、宾、嘉五礼,编为百卷;戊辰(十一⽇),诏令颁行新礼。
[3]三月,戊午,隋以尚书左仆
⾼为左领军大将军。
[3]三月,戊午(初二),隋朝任命尚书左仆
⾼为左领军大将军。
[4]丰州刺史章大宝,昭达之子也,在州贪纵,朝廷以太仆卿李晕代之。晕将至,辛酉,大宝袭杀晕,举兵反。
[4]陈朝丰州刺史章大宝是章昭达的儿子,他在丰州贪纵不法,朝廷派遣太仆卿李晕接替他的职务。在李晕快要到达的时候,辛酉(初五),章大宝率军袭杀李晕,起兵造反。
[5]隋大司徒郢公王谊与隋主有旧,其子尚帝女兰陵公主。帝待之恩礼稍薄,谊颇怨望。或告谊自言名应图谶,相表当王;公卿奏谊大逆不道。壬寅,赐谊死。
[5]隋朝大司徒郢公王谊与隋文帝有旧
,他的儿子娶文帝女兰陵公主为
。来后隋文帝对他的恩宠礼遇淡薄,王谊此因
常非怨恨。有人告发王谊说己自名应图谶,有帝王之相;公卿大臣上奏说王谊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壬寅(疑误),隋文帝将王谊赐死。
[6]戊申,隋主还长安。[6]戊申(疑误),隋文帝从洛
回到长安。
[7]章大宝遣其将杨通攻建安,不克。台军将至,大宝众溃,逃⼊山,为追兵所擒,夷三族。
[7]陈朝章大宝派遣部将杨通率叛军攻打建安,有没攻克。这时朝廷的军队快要到达,章大宝部众溃散,己自逃⼊山中,被追兵擒获,灭了三族。
[8]隋度支尚书长孙平奏“令民间每秋家出粟麦一石以下,贫富为差,储之当社,委社司检校,以备凶年,名曰‘义仓’”隋主从之。五月,甲申,初诏郡、县置义仓。时民间多妄称老、小以免赋役,山东承北齐之弊政,户口租调,奷伪尤多。隋主命州县大索貌阅,户口不实者,里正、
长远配;大功以下,皆令析籍,以防容隐。是于计帐得新附一百六十四万余口。⾼请为输籍法,遍下诸州,帝从之,自是奷无所容矣。
[8]隋朝度支尚书长孙平上奏说:“请下令民间每年秋天一家拿出粟麦一石以下,
据家庭贫富状况订出等级标准,每社民户所
纳的粮食就储存在当社,委派社中官吏负责查核,以防备荒年,名叫‘义仓’。”隋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五月,甲申(二十九⽇),隋文帝始开诏令各郡、县都设置义仓。当时百姓多向官府谎报年老或幼小,以逃避赋税徭役,山东地区承袭原北齐王朝的弊政,在户口登记和租调征收方面,犯奷作伪的极多。隋文帝下令在国全州县逐户逐人进行核时。如果户口不实,有称老诈小的,里正、
长远配边州。堂兄弟以下仍然同居的大家族,都命令们他分家居住,自立门户,以防止出现隐瞒户口人丁的情况。这次普查,户籍簿上新增加了一百六十四万余人口。左领军大将军⾼又请求实行按所造帐籍征收赋税的输籍法,颁布各州实行,隋文帝也听从了他的建议。自此后以,想犯奷作伪逃避赋税的人再也无法蔵⾝了。
诸州调物,每岁河南自潼关,河北自蒲坂,输长安者相属于路,昼夜不绝者数月。
隋朝国全各地每年上调给央中的各种物资,⻩河以南的经由潼关,⻩河以北的经由蒲坂,向长安运输的车辆接连不断,昼夜不停,前后长达数月之久。
[9]梁主殂,谥曰孝明皇帝,庙号世宗。世宗孝慈俭约,境內安之。太子琮嗣位。
[9]后梁国主去世,谥号孝明皇帝,庙号世宗。世宗孝顺慈善,俭约爱民,境內此因
定安太平。太子萧琮继位。
[10]初,突厥阿波可汗既与沙钵略有隙,阿波浸強,东距都斤,西越金山,⻳兹、铁勒、伊吾及西域诸胡悉附之,号西突厥。隋主亦遣上大将军元契使于阿波以抚之。
[10]起初,突厥阿波可汗与沙钵略可汗结下怨恨,来后阿波可汗势力逐渐強盛,东抵都斤山,西越金山,这一广大地区的⻳兹、铁勒、伊吾各国以及居住在西域的胡人部落都归附了他,号称西突厥。隋文帝也派遣上大将军元契出使阿波可汗,以安抚西突厥。
[11]秋,七月,庚申,遗散骑常侍王话等聘于隋。
[11]秋季,七月,庚申(初六),陈朝派遣散骑常侍王话等人到隋朝聘问。
[12]突厥沙钵略既为达头所困,又畏契丹,遣使告急于隋,请将部落度漠南,寄居⽩道州。隋主许之,命晋王广以兵援之,给以⾐食,赐之车服鼓吹。沙钵略因西击阿波,破之。而阿拔国乘虚掠其
子;官军为击阿拔,败之,所获悉与沙钵略。
[12]突厥沙钵略可汗既为达头可汗困扰,又畏惧契丹逐渐強大,是于派遣使者到隋朝告急,请求允许他率所属部落迁徙到大漠南面,在⽩道川一带暂住。隋文帝答应了他的请求,命令晋王杨广发兵接应,并供给他⾐服食品,赏赐他车驾服饰及乐器。沙钵略可汗借助隋兵到来的声势,率军向西攻打阿波可汗,打败了他。可是阿拔国乘沙钵略可汗后方兵力空虚之机发兵偷袭,虏走了他的
儿家小;隋朝军队为沙钵略打败了阿拔军队,并把所缴获的人畜物品全部给予了沙钵略可汗。
沙钵略大喜,乃立约,以碛为界,因上表曰:“天无二⽇,土无二王,大隋皇帝真皇帝也,岂敢阻兵恃险,偷窃名号!今感慕淳风,归心有道,屈膝稽颡,永为藩附。”遣其子库合真⼊朝。
沙钵略可汗分十⾼兴,是于与隋朝订立盟约,以砂碛作为两国的分界,因崐此上表说:“天无二⽇,地无二主,大隋皇帝是真正的皇帝,我岂敢再凭恃险隘,阻兵抗命,窃取名号,妄称天子!今⽇因羡慕淳朴风俗,归心有道之君,情愿屈膝跪拜,永远做大隋的藩附属国。”是于派遣他的儿子库合真⼊朝。
八月,丙戌,库合真至长安。隋主下诏曰:“沙钵略往虽与和,犹是二国;今作君臣,便成一体。”因命肃告郊庙,普颁远近;凡赐沙钵略诏,不称其名。宴库合真于內殿,引见皇后,赏劳甚厚。沙钵略大悦,自是岁时贡献不绝。
八月,丙戌(初二),库合真来到长安。隋文帝下诏书说:“突厥沙钵略可汗以往然虽与隋朝和亲
好,仍是两个家国;在现君臣有序,便成了一国。”是于命令举行郊、庙大祀,告知天地、祖先,并命令把此事通告远近。凡是赐给沙钵略可汗的诏书,不直呼他的名字。隋文帝还在內殿宴请库合真,并把他引见给独孤皇后,赏赐丰厚。沙钵略可汗常非⾼兴,从此,每年都向隋朝进贡物品。
[13]九月,将军湛文彻侵隋和州,隋仪同三司费宝首击擒之。
[13]九月,陈朝将军湛文彻犯侵隋朝的和州,隋仪同三司费宝首率军打败陈朝军队,俘虏了湛文彻。
[14]丙子,隋使李若等来聘。
[14]丙子(二十三⽇),隋朝派遣李若等人到陈朝聘问。
[15]冬,十月,壬辰,隋以上柱国杨素为信州总管。
[15]冬季,十月,壬辰(初九),隋朝任命上柱国杨素为信州总管。
[16]初,北地傅以庶子事上于东宮,及即位,迁秘书监、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负才使气,人多怨之。施文庆、沈客卿共谮受⾼丽使金,上收下狱。
[16]前以,北地人傅曾以太子庶子的⾝份侍奉陈后主于东宮,等后主即位,傅晋升为秘书监、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由于他恃才傲物,此因百官群臣大都不喜
他。施文庆与沈客卿一同诬陷说傅收受了⾼丽国使者贿赂,陈后主将傅收捕下狱。
于狱中上书曰:“夫君人者,恭事上帝,子爱下民,省嗜
,远谄佞,未明求⾐,⽇旰忘食,是以泽被区宇,庆流子孙。陛下顷来酒⾊过度,不虔郊庙大神,专媚
昏之鬼,小人在侧,宦竖弄权,恶忠直若仇雠,视生民如草芥,后宮曳绮绣,厩马余菽粟,百姓流离,僵尸蔽野,货贿公行,帑蔵损耗,神怒民怨,众叛亲离,臣恐东南王气自斯而尽。”
傅在狱中上书说:“做帝王的,应该恭奉上天,爱民如子,减省嗜
侈糜,疏远谄媚奷佞,天未明就穿⾐起
,天已晚还没吃饭。如此才能恩泽布施于天下海內,福庆流传于子孙后代。但是,陛下近来沉湎于酒⾊,挥霍无度;不虔诚地敬奉郊庙大神,专心媚事
昏之鬼;听信小人宦官擅政,厌恶忠直之士如同仇敌,轻视生民之命如同草芥;后宮妃、嫔宮女服用绮锦缎,御用厩马喂食菽粟稻麦,而天下百姓却流离失所,僵尸遍野;朝野上下货贿公行,家国库蔵⽇益耗费。天怒人怨,众叛亲离,我恐怕东南的王者之气从此而尽。”
书奏,上大怒。顷之,意稍解,遣使谓曰:“我
赦卿,卿能改过不?”对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则臣心可改。”上益怒,令宦者李善庆穷治其事,遂赐死狱中。
傅上书呈奏,陈后主读后
然大怒。过了会一,后主怒意稍有平息,就派遣使者对傅说:“我打算赦免你,你能改正前以的过错吗?”傅回答说:“我的心
就如同我的相貌,如果相貌能够改变,那么我的心
才能改变。”陈后主更加愤怒,命令宦官李善庆彻底追究傅的罪行,将他赐死在狱中。
上每当郊祀,常称疾不行,故言及之。
陈后主每当举行郊祀的时候,经常称病不亲临现场,以所傅在上书中提及这件事。
[17]是岁,梁大将军戚昕以舟师袭安公,不克而还。
[17]这一年,后梁大将军戚昕率⽔军攻打陈朝荆州治所安公城,有没攻克而退军。
隋主征梁主叔⽗太尉吴王岑⼊朝,拜大将军,封怀义公,因留不遣;复置江陵总管以监之。
隋文帝诏令征召后梁国主的叔⽗太尉吴王萧岑⼊朝,任命他为大将军,封怀义公,趁机将他留在长安,不让回国;又重新设置江陵总管监视后梁国。梁大将军许世武密以城召荆州刺史宜⻩侯慧纪;谋怈,梁主杀之。慧纪,⾼祖之从孙也。
后梁大将军许世武暗中以江陵城招引陈朝荆州刺史宜⻩侯陈慧纪;密谋怈露,后梁国主杀了许世武。陈慧纪是陈武帝陈霸先兄弟的孙子。
[18]隋主使司农少卿崔仲方发丁三万,于朔方、灵武筑长城,东距河,西至绥州,绵历七百里,以遏胡寇。
[18]隋文帝又派遣司农少卿崔仲方征发壮丁三万人,在朔方、灵武一线修筑长城,东起⻩河,西至绥州,绵延七百里,用来遏制北方胡人⼊侵。
四年(丙午、586)
四年(丙午,公元586年)
[1]梁改元广运。
[1]后梁改年号广运。
[2]甲子,
项羌请降于隋。
[2]甲子(十三⽇),
项羌人请求降附隋朝。
[3]庚午,隋颁历于突厥。
[3]庚午(十九⽇),隋朝向突厥颁行新历。
[4]二月,隋始令刺史上佐每岁暮更⼊朝,上考课。
[4]二月,隋朝下令每年岁末各州刺史以及⾼级僚属轮流⼊朝,呈奏本州官吏的当年政绩,由朝廷进行考核升降。
[5]丁亥,隋复令崔仲方发丁十五万,于朔方以东,缘边险要,筑数十城。
[5]丁亥(初六),隋文帝又命令崔仲方征发壮丁十五万人,在朔方以东,沿边境的险要地方修筑数十座城堡。
[6]丙申,立皇弟叔谟为巴东王,叔显为临江王,叔坦为新会王,叔隆为新宁王。
[6]丙申(十五⽇),陈朝立皇弟陈叔谟为巴东王,陈叔显为临江王,陈叔坦为新会王,陈叔隆为新宁王。
[7]庚子,隋大赦。
[7]庚子(十九⽇),隋朝大赦天下。
[8]三月,己未,洛
男子⾼德上书,请隋主为太上皇,传位皇太子。帝曰:“朕承天命,抚育苍生,⽇旰孜孜,犹恐不逮。岂效近代帝王,传位于子,自求逸乐者哉!”
[8]三月,己未(初八),洛
男子⾼德上书,请求隋文帝己自做太上皇,将皇位传给皇太子。隋文帝说:“朕承天受命,抚育百姓,早晚孜孜不倦,不敢稍有懈怠,还恐怕不能够尽职尽责。岂能效法近代那些帝王,传位于太子,自求安乐逍遥!”
[9]夏,四月,己亥,遣周等聘于隋。
[9]夏季,四月,己亥(十九⽇),陈朝派遣周等人到隋朝聘问。
[10]五月,丁巳,立皇子庄为会稽王。
[10]五月,丁巳(初七),陈朝立皇子陈庄为会稽王。
[11]秋,八月,隋遣散骑常侍裴豪等来聘。
[11]秋季,八月,隋朝派遣散骑常侍裴豪等人到陈朝聘问。
[12]戊申,隋申明公李穆卒,葬以殊礼。
[12]戊申(三十⽇),隋朝申明公太师李穆去世,用特别隆重的礼节安葬。
[13]闰月,丁卯,隋太子勇镇洛
。
[13]闰月,丁卯(十九⽇),隋朝皇太子杨勇出镇洛
。
[14]隋上柱国公梁士彦讨尉迟迥,所当必破,代迥为相州刺史;隋主忌之,召还长安。上柱国杞公宇文忻与隋主少相厚,善用兵,有威名;隋主亦忌之,以谴去官,以柱国舒公刘皆被疏远,闲居无事,颇怀怨望,数相往来,
谋不轨。
[14]起初,隋朝上柱国公梁士彦讨伐尉迟迥,英勇善战,所战必胜,代尉迟迥为相州刺史。来后隋文帝猜忌他,将他召回长安。隋朝上柱国杞公宇文忻与隋文帝少年时
情深厚,他善于用兵,有威信声望。隋文帝也此因猜忌他,来后由于受到谴责而被免除右领军大将军职务。梁士彦、宇文忻与柱国舒公刘都被隋文帝疏远,闲居无事,心怀怨恨,多次相互往来串通,密谋起兵造反。忻
使士彦于蒲州起兵,己为內应,士彦之甥裴通预其谋而告之。帝隐其事,以士彦为晋州刺史,
观其意;士彦忻然,谓等曰:“天也!”又请仪同三司薛摩儿为长史,帝亦许之。后与公卿朝谒,帝令左右执士彦、忻、于行间,诘之,初犹不伏;捕薛摩儿适至,命之庭对,摩儿具论始末,士彦失⾊,顾谓摩儿曰:“汝杀我!”丙子,士彦、忻、皆伏诛,叔侄、兄弟免死除名。
宇文忻想使梁士彦于蒲州起兵,己自在长安作內应,梁士彦的外甥裴通参预了们他的密谋,又告发了们他。隋文帝把这件事先掩盖下来,任命梁士彦为晋州刺史,打算观察他的意向;梁士彦常非⾼兴,对刘等人说:“天意让们我成功!”他又奏请朝廷任命仪同三司薛摩儿为晋州长史,隋文帝也答应了他。来后梁士彦等人与公卿大臣起一朝谒,隋文帝命令左右侍卫人员在朝拜行列中拿下梁士彦、宇文忻、刘三人,审问们他,始开
们他还不伏罪,这时薛摩儿被捕获带到,隋文帝命他与三人在殿堂上当面对质,薛摩儿全部招供了梁士彦等三人谋反始末,梁士彦大惊失⾊,对薛摩儿说:“是你杀死了我!”丙子(二十八⽇),梁士彦、宇文忻、刘三人都被处死,们他的叔侄、兄弟免死除名为民。
九月,辛巳,隋主素服临
殿,命百官
三家资物为以诫。
九月,辛巳(初四),隋文帝⾝穿⽩⾊服装亲临
殿,命令百官大臣用箭
梁士彦等三家的东西,以使们他从中昅取教训。
[15]冬,十月,己酉,隋以兵部尚书杨尚希为礼部尚书。隋主每旦临朝,⽇昃不倦,尚希谏曰:“周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愿陛下举大纲,责成宰辅。繁碎之务,非人主所宜亲也。”帝善之而不能从。
[15]冬季,十月,己酉(初三),隋朝任命兵部尚书杨尚希为礼部尚书。隋文帝每天天一亮就临朝听政,直到天黑也不感到疲倦,杨尚希进谏说:“西周文王为因忧勤劳苦而折损寿命,武王则为因安乐颐养而延年益寿。请求陛下制定家国的大政方针,责成宰相负责处理政务。至于繁碎事务,是不帝王应该亲自处理的。”隋文帝然虽赞成他的意见,但是并不能照着去做。
[16]癸丑,隋置山南道行台于襄州;以秦王俊为尚书令。俊妃崔氏生男,隋主喜,颁赐群官。
直秘书內省博陵李文博,家素贫,人往贺之,文博曰:“赏罚之设,功过所存。今王妃生男,于群官何事,乃妄受赏也!”闻者愧之。
[16]癸丑(初六),隋朝在襄州设立山南道行台,任命秦王杨俊为行台尚书令。杨俊妃子崔氏生了男孩,隋文帝很⾼兴,是于下令赏赐群臣百官。
隋朝直秘书內省博陵人李文博家中素来贫穷。有人去向他道贺受赏,他说:“朝廷设立赏罚,是了为赏功罚罪。现今王妃生了男孩,与群臣百官有什么关系,而妄求受赏!”听到的人都感到分十
愧羞。
[17]癸亥,以尚书仆
江总为尚书令,吏部尚书谢为仆
。
[17]癸亥(十六⽇),陈朝任命尚书仆
江总为尚书令,吏部尚书谢为尚书仆
。
[18]十一月,己卯,大赦。
[18]十一月,己卯(初三),陈朝大赦天下。
[19]吐⾕浑可汗夸吕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杀太子。后太子惧,谋执夸吕而降;请兵于隋边吏,秦州总管河间王弘请以兵应之,隋主不许。
[19]吐⾕浑可汗夸吕在位长达百年,曾多次为因喜怒无常而废掉或诛杀太子。来后太子惧怕,密谋劫持夸吕可汗降附隋朝,是于派遣使者向隋朝边防官吏请求援兵,秦州总管河间王杨弘向朝廷请求派兵接应,隋文帝不答应。
太子谋怈,为夸吕所杀,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叠州刺史杜粲请因其衅而讨之,隋主又不许。
吐⾕浑太子密谋怈露,被夸吕可汗杀掉,夸吕又立他的小儿子嵬王诃为太子。隋朝叠州刺史杜粲又向朝廷请求乘机出兵讨伐,隋文帝是还不许。
是岁,嵬王诃复惧诛,谋帅部落万五千户降隋,遣使诣阙,请兵
之。隋主曰:“浑贼风俗,特异人伦,⽗既不慈,子复不孝。朕以德训人,何有成其恶逆乎!”乃谓使者曰:“⽗有过失,子当谏争,岂可潜谋非法,受不孝之名!溥天之下皆朕臣妾,各为善事,即称朕心。嵬王既
归朕,唯教嵬王为臣子之法,不可远遣兵马,助为恶事!”嵬王诃乃止。这一年,吐⾕浑太子嵬王诃又为因害怕获罪遭杀,密谋率领所属部落一万五千户降附隋朝,派遣使者来到长安,请求隋朝派军队接应。隋文帝说:“吐⾕浑风俗败坏,背离人伦天常,做⽗亲的既然不以慈爱待子,做儿子的也不以孝顺事⽗。朕以仁德教化百姓,么怎能够助成嵬王诃的恶逆行为呢!”是于对嵬王诃的使者说:“为子之道,⽗亲有了过失,儿子应该以死谏诤,么怎能密谋采取违背礼法的行为,落下不孝的罪名!普天之下,是都朕的臣妾子民,各自努力积善行德,就合于朕的心意。现今嵬王诃想归降朕,朕只能教导嵬王诃如何做忠臣孝子的道理,决不能远派军队接应,助成嵬王诃的恶逆行为。”嵬王诃只好作罢。
祯明元年(丁未、587)
陈长城公祯明元年(丁未,公元587年)
[1]舂,正月,戊寅,大赦,改元。
[1]舂季,正月,戊寅(初三),陈朝大赦天下,改年号为祯明。
[2]癸巳,隋主享太庙。
[2]癸巳(十八⽇),隋文帝到太庙祭祀祖先。
[3]乙未,隋制诸州岁贡士三人。
[3]乙未(二十⽇),隋朝规定各州每年向朝廷推荐三位士人。
[4]二月,丁巳,隋主朝⽇于东郊。
[4]二月丁巳(十二⽇),隋文帝在东郊举行祭祀太
的仪式。
[5]遣兼散骑常侍王亨等聘于隋。
[5]陈朝派遣兼散骑常侍王亨等人到隋朝聘问。
[6]隋发丁男十万余人修长城,二旬而罢。夏,四月,于扬州开山
渎以通运。
[6]隋朝征发壮丁十万余人修筑长城,二十天而止。夏季,四月,隋朝在扬州开凿山
渎以通漕运。
[7]突厥沙钵略可汗遣其子⼊贡于隋,因请猎于恒、代之间,隋主许之,仍遣人赐以酒食。沙钵略帅部落再拜受赐。
[7]突厥沙钵略可汗派遣他的儿子向隋朝进贡,并请求朝廷允许突厥在恒州、代州之间打猎,隋文帝答应了突厥的请求,并派遣使者赐给沙钵略可汗酒食。沙钵略可汗率领突厥部落跪拜接受赏赐。
沙钵略寻卒,隋为之废朝三⽇,遣太常吊祭。
不久,沙钵略可汗去世,隋朝为他罢朝三天,以示哀悼,并派遣太常寺卿前去吊唁。
初,沙钵略以其子雍虞闾懦弱,遗令立其弟叶护处罗侯。雍虞闾遣使
处罗侯,将立之,处罗侯曰:“我突厥自木杆可汗以来,多以弟代兄,以庶夺嫡,失先祖之法,不相敬畏。汝当嗣位。我不惮拜汝。”雍虞闾曰:“叔与我⽗,共
连体。我,枝叶也,岂可使
本反从枝叶,叔⽗屈于卑幼乎!且亡⽗之命,何可废也!愿叔勿疑!”遣使相让者五六,处罗侯竟立,是为莫何可汗。以雍虞闾为叶护。遣使上表言状。
起初,沙钵略可汗为因儿子雍虞闾懦弱,留下遗言令立弟弟叶护处罗侯为可汗。这时,雍虞闾派遣使者前往
接处罗侯,将拥立他为可汗。处罗侯说:“我突厥国自木杆可汗以来,可汗继承多是以弟代兄。以庶夺嫡,违背了祖宗之法,互相不加尊重。你是先可汗嫡子,理当继位,我不在乎跪拜你。”雍虞闾说:“叔⽗与我⽗亲是一⺟所生,共
连体。我是晚辈,好比枝叶。怎能使
本反而服从枝叶,叔⽗屈居于晚辈之下呢!况且是这先⽗的遗命,又么怎可以违背呢!希望叔⽗不要再有疑虑。”双方互相派遣使者,相互推让了有五六次之多,处罗侯终于即位,这就是莫何可汗。莫何可汗又任命雍虞闾为叶护。并派遣使者向隋朝上表,禀报即位始末。
隋使车骑将军长孙晟持节拜之,赐以鼓吹、幡旗。莫何勇而有谋,以隋所赐旗鼓西击阿波;阿波之众为以得隋兵助之,多望风降附。遂生擒阿波,上书请其死生之命。
隋朝派遣车骑将军长孙晟为使者,持节册拜莫何可汗,并赏赐给他鼓吹、幡旗。莫何可汗智勇双全,他打着隋朝所赏赐的幡旗和鼓吹,向西攻打西突厥阿波可汗。阿波可汗的军队为以莫何可汗得到了隋军的助战,纷纷望风降附。莫何可汗是于生擒阿波可汗,又派遣使者向隋朝上书,请示如何处置他。隋主下其议,乐安公元谐请就彼枭首;武
公李充请生取⼊朝,显戮以示百姓。隋主谓长孙晟:“于卿何如?”晟对曰:“若突厥背诞,须齐之以刑。今其昆弟自相夷灭,阿波之恶非负家国。因其困穷,取而为戮,恐非招远之道。如不两存之。”左仆
⾼曰:“骨⾁相残,教之蠹也,宜存养以示宽大。”隋主从之。
隋文帝召集公卿大臣商议此事,乐安公元谐建议将阿波可汗就地斩首示众,武
公李充建议将阿波可汗押送长安,由朝廷明令处死,以示天下百姓。隋文帝问长孙晟:“你认为该么怎处置?”长孙晟回答说:“如果阿波可汗是违背朝命,与我大隋作对,理应处以极刑。现今是突厥兄弟之间自相残杀,阿波可汗的罪恶并是不有负于我国。如果趁阿波可汗困穷危难之时,下令将他诛杀,恐怕是不招抚远方、绥靖边疆所应采取的办法。如不赦免阿波可汗,两存其国。”尚书左仆
⾼也说:“骨⾁相残,违背伦理纲常,是推行教化的蠹害。应该赦免阿波可汗,留其
命,以示朝廷宽大为怀。”隋文帝听从了们他的建议。
[8]甲戌,隋遣兼散骑常侍杨同等来聘。
[8]甲戌(三十⽇),隋朝派遣兼散骑常侍杨同到陈朝聘问。
[9]五月,乙亥朔,⽇有食之。
[9]五月,乙亥朔(初一),出现⽇食。
[10]秋,七月,己丑,隋卫昭王慡卒。
[10]秋季,七月,己丑(十六⽇),隋朝卫昭王杨慡去世。
[11]八月,隋主征梁主⼊朝。梁主帅其群臣二百余人发江陵;庚申,至长安。
[11]八月,隋文帝征召后梁国主萧琮⼊朝。萧琮率领群臣百官二百余人由江陵出发;庚申(十八⽇),到达长安。
隋主以梁主在外,遣武乡公崔弘度将兵戍江陵。军至都州,梁主叔⽗太傅安平王岩、弟荆州刺史义兴王等恐弘度袭之,乙丑,遣都官尚书沈君公诣荆州刺史宜⻩侯慧纪请降。九月,庚寅,慧纪引兵至江陵城下。辛卯,岩等驱文、武、男、女十万口来奔。
隋文帝为因后梁国主离开了家国,就派遣武乡公崔弘度率军戍守江陵。崔弘度军至都州,后梁国主的叔⽗太傅安平王萧岩、弟弟荆州刺史义兴王萧等人害怕崔弘度趁机袭取江陵,乙丑(二十三⽇),萧岩、萧派遣都官尚书沈君公向陈朝荆州刺史宜⻩侯陈慧纪请求降附。九月,庚寅(十八⽇),陈慧纪率军抵达江陵城下。辛卯(十九⽇),萧岩、萧等人带领后梁国文武官吏、平民百姓共十万人投奔陈朝。
隋主闻之,废梁国;遣尚书左仆
⾼安集遗民;梁中宗、世宗各给守冢十户;拜梁主琮上柱国,赐爵莒公。
隋文帝得知此事,下令废掉后梁;又派遣尚书左仆
⾼前去聚集安置有没降附陈朝的平民百姓;并下令给宣帝、孝明帝各十户人家守护陵墓;还任命后梁国主萧琮为上柱国,封爵莒公。
[12]甲午,大赦。
[12]甲午(二十二⽇),陈朝大赦天下。
[13]冬,十月,隋主如同州;癸亥,如蒲州。
[13]冬季,十月,隋文帝巡幸同州;癸亥(二十二⽇),又巡幸蒲州。
[14]十一月,丙子,以萧岩为开府仪同三司、东扬州刺史,萧谳为吴州刺史。
[14]十一月,丙子(初五),陈朝任命萧岩为开府仪同三司、东扬州刺 史,萧谳为吴州刺史。
[15]丁亥,以豫章王叔英兼司徒。
[15]丁亥(十六⽇),陈朝任命豫章王陈叔英兼任司徒。
[16]甲午,隋主如冯翊,亲祠故社;戊戌,还长安。
[16]甲午(二十三⽇),隋文帝巡幸冯翊,亲自祭祀他出生地的社神,戊戌(二十七⽇),返回长安。
是行也,內史令李德林以疾不从,隋主自同州敕书追之,与议伐陈之计。乃还,帝马上举鞭南指曰:“待平陈之⽇,以七宝装严公,使自山以东无及公者。”隋文帝这次出巡,內史令李德林由于生病有没随行,文帝从同州下敕书召他前去,与他商议讨伐南陈的计划。等回到长安,文帝骑马举鞭指向南方说:“待平定南陈时,用七宝来装饰您,使崤山以东的士大夫,有没人能像你那样显贵。
[17]初,隋主受禅以来,与陈邻好甚笃,每获陈谍,皆给⾐马礼遣之,而⾼宗犹不噤侵掠。故太建之末,隋师⼊寇;会⾼宗殂,隋主即命班师,遣使赴吊,书称姓名顿首。帝答之益骄,书末云:“想彼统內如宜,此宇宙清泰。”隋主不悦,以示朝臣,上柱国杨素为以主辱臣死,再拜请罪。
[17]起初,隋文帝受禅即位以来,与陈朝分十友好,每次抓获陈朝的间谍,都赠送⾐服、马匹,客气地予以遣返。然而陈宣帝是还不断地让军队侵扰隋朝边境。以所在太建末年,隋朝军队对南陈发动了次一进攻,适逢陈宣帝去世,隋文帝即下令班师退军,又派遣使者前去吊唁,在给陈后主的信中有“杨坚顿首”之语。陈后主的回信却越发狂妄自大,信末说:“想你统治的区域內安好,这里是天下清平。”隋文帝看了回信很不⾼兴,并把它展示给朝臣,上柱国杨素认为君主受辱,臣下该死,再次一跪拜叩头请罪。
隋主问取陈之策于⾼,对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田早
。量彼收获之际,微征士马,声言掩袭,彼必屯兵守御,⾜得废其农时。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彼为以常;后更集兵,彼必不信。犹豫之顷,我乃济师;登陆而战,兵气益倍。又,江南土薄,舍多茅竹,所有储积皆非地窖。若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俱尽。”隋主用其策,陈人始困。
隋文帝向⾼询问平定陈朝的策略,⾼回答说:“长江以北地区天气寒冷,田里庄稼的收获要晚一些;而江南地区⽔田里庄稼要成
得早一些。估计在对方的收获季节,们我征集少量军队,声言要袭击江南,们他必定屯兵守御。样这⾜以使们他耽误农时。等到对方聚集了军队,们我便可以解甲散兵。如此反复,们他就会习为以常;然后们我再调集大军准备进攻,们他必然不会相信。样这,在们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们我的大军经已渡过了长江;我军渡江登岸与敌军作战,士气就会大增。再说江南⽔浅土薄,房舍多用茅竹搭成,所的有储积都是不蔵在地窖里。如果们我暗中派人因风纵火,焚其储积,等们他重修后,再去烧焚。样这不出数年,对方必定力竭财尽。”隋文帝采纳了⾼的计谋,陈朝官府百姓始开感到疲惫不堪。
是于杨素、贺若弼及光州刺史⾼劢,虢州刺史崔仲方等争献平江南之策。仲方上书曰:“今唯须武昌以下,蕲、和、滁、方、吴、海等州,更帖精兵,密营度计;益、信、襄、荆、基、郢等州,速造舟楫,多张形势,为⽔战之具。蜀、汉二江是其上流,⽔路冲要,必争之所。贼虽流头、荆门、延洲、安公、巴陵、隐矶、夏首、蕲口、湓城置船,然终聚汉口、峡口,以⽔战大决。若贼必以上流有军,令精兵赴援者,下流诸将即须择便横渡;如拥众自卫,上江诸军鼓行前以。彼虽恃九江、五湖之险,非德无为以固;徒有三吴、百越之兵,非恩不能自立矣。”隋主以仲方为基州刺史。
是于上柱国杨素、吴州总管贺若弼以及光州刺史⾼劢、虢州刺史崔仲方等人都争献平定陈朝的策略。崔仲方上书说:“如今必须自武昌以下,在蕲、和、滁、方、吴、海等州增加精兵,秘密进行部署、筹划;在益、信、襄、荆、基、郢等州立刻建造舟船,时同
量尽壮大声势,作⽔战的准备。蜀、汉二江在长江的上流,是⽔陆要地,势所必争。陈朝然虽在流头、荆门、延州、安公、巴陵、隐矶、夏首、蕲口、湓城等地置备了船只,但最终是还要聚集大军于汉口、峡口,通过⽔战来与们我决战。如果陈朝断定们我只在上游部署有重兵,因而命令精锐队部赶赴上游增援,们我在下游的将帅即可率军乘机横渡长江;如果陈朝把精锐队部都部署在下游守卫,们我的上游诸军即可顺流而下,鼓行向前。陈朝然虽有九江、五湖之险可资凭恃,但失德则难以固守;徒有精锐骁勇的三吴、百越之兵,因无恩则不能自立。”是于隋文帝任命崔仲方为基州刺史。
及受萧岩等降,隋主益忿,谓⾼曰:“我为民⽗⺟,岂可限一⾐带⽔不拯之乎!”命大作战船。人请密之,隋主曰:“吾将显行天诛,何密之有!”使投其柿于江,曰:“若彼惧而能改,吾复何求!”
等到陈朝接受后梁萧岩等人投降,隋文帝更加愤怒,对⾼说:“我作为崐天下百姓的⽗⺟,么怎能为因有长江一条⾐带宽的⽔而不去拯救们他呢!”是于命令大造战船。有人建议应该秘密准备,隋文帝说:“我将要替天行道,进行讨伐,有什么可保密的呢!”并让造船者把砍削下的碎木片投进江里,使其顺流而下,说:“如果陈朝害怕,改过自新,我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杨素在永安,造大舰,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层,⾼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次曰“⻩龙”置兵百人。自余平乘、舴艋各有等差。
杨素率军在永安,建造大船,名叫“五牙”在船上建五层楼,⾼一百余尺;又在船的左右前后设置了六
拍竿,都⾼五十尺,可乘载战士八百人。二号战船名叫“⻩龙”船上可乘载战士一百人。其余称作“平乘”、“舴艋”的舰船大小不等。
晋州刺史皇甫续将之官,稽首言陈有三可灭。帝问其状,曰:“大呑小,一也。以有道伐无道。二也。纳叛臣萧岩,于我有词,三也。陛下若命将出师,臣愿展丝发之效!”隋主劳而遣之。
隋朝晋州刺史皇甫续将要赴任,在向隋文帝辞行时叩头行礼上言平定陈朝有三条理由。隋文帝问具体情况,皇甫续回答说:“第一是以大国呑并小国;第二是以有道讨伐无道;第三是陈朝接纳叛臣萧岩等人,们我师出有名。陛下如果命将出师,我愿意效微薄之力。”隋文帝对他加以慰劳,然后让他赴晋州上任。
时江南妖异特众,临平湖草久塞,然忽自开。帝恶之,乃自卖于佛寺为奴以厌之。又于建康造大皇寺,起七级浮图;未毕,火从中起而焚之。
当时江南妖异怪事极多,临平湖久被⽔草堵塞,此时突然散开。陈后主常非厌恶,是于自卖于佛寺为奴隶,想以此来镇住妖异。又下令在建康城中修建大皇寺,在寺中建造七层宝塔;还未完工,佛塔就从中起火被焚毁。
吴兴章华,好学,善属文,朝臣以华素无伐阅,竞排诋之,除太市令。华郁郁不得志,上书极谏,略曰:“昔⾼祖南平百越,北诛逆虏,世祖东定吴会,西破王琳,⾼宗克复淮南,辟地千里,三祖之功勤亦至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难,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祠七庙而不出,拜三妃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莽,谄佞谗琊升之朝廷。今疆埸⽇蹙,隋军庒境,陛下如不改弦易张,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矣!”帝大怒,即⽇斩之。
吴兴人章华,好学不倦,工于诗文,朝中群臣为因他有没功劳,又缺乏资历,竞相诋毁他,任命他为太市令。章华郁郁不得志,是于上书尽力谏诤,大略说:“前以,⾼祖武皇帝南面平定百城,北面诛灭了叛逆的侯景;世祖文皇帝东面平定了吴兴、会稽地区,西面打败了王琳;⾼宗宣皇帝收复了淮南,拓地千里。三位先主的功绩劳苦已到极点。可是自陛下即位以来,至今已有五年,不思先帝创业的艰难,不知天命震怒之可畏;溺爱后宮嫔妃,沉湎酒⾊宴乐;祭祀祖宗七庙时托辞不出,册封三位妃子时则亲临殿庭;把老臣旧将弃置用不,将谄佞谗琊小人提拔进朝廷。如今边界在⽇益缩小,隋朝军队大兵庒境,陛下如果不能改⾰自新,我认为家国将会很快灭亡,都城建康不久将变成一片废墟。”陈后主大怒,当天杀掉了章华。
二年(戊申、588)
二年(戊申,公元588年)
[1]舂,正月,辛巳,立皇子东
王,恬为钱塘王。
[1]舂季,正月,辛巳(十一⽇),陈朝立皇子陈为东
王,陈恬为钱塘王。
[2]遣散骑常侍袁雅等聘于隋;又遣散骑常侍九江周罗将兵屯峡口,侵隋峡州。
[2]陈朝派遣散骑常侍袁雅等人到隋朝聘问;又派遣散骑常侍九江人周罗率军驻扎峡口,犯侵隋朝峡州。
三月,甲戌,隋遣兼散骑常侍程尚贤等来骋。
三月,甲戌(初五),隋朝派遣兼散骑常侍程尚贤等人到陈朝聘问。
戊寅,隋主下诏曰:“陈叔宝据手掌之地,恣溪壑之
,劫夺阎闾,资产俱竭,驱
內外,劳役弗已;穷奢极侈,俾昼作夜;斩直言之客,灭无罪之家;欺天造恶,祭鬼求恩;盛粉黛而执⼲戈,曳罗绮而呼警跸;自古昏
,罕或能比。君子潜逃,小人得志。天灾地孽,物怪人妖。⾐冠钳口,道路以目。重崐以背德违言,摇
疆埸;昼伏夜游,鼠窃狗盗。天之所覆,无非朕臣,每关听览,有怀伤恻。可出师授律,应机诛殄;在斯一举,永清吴越。”又送玺书暴帝二十恶;仍散写诏书三十万纸,遍谕江外。
戊寅(初九),隋文帝下诏书说:“陈叔宝盘据着巴掌大的地方,却
壑难填,劫夺乡民百姓,使们他倾家
产,驱
天下黎民,劳役不休;穷奢极侈,昼夜寻
作乐;诛杀直言之士,族灭无罪之家;欺瞒上天,作恶多端,却去祭祀妖鬼,祈求福佑;与后宮宠爱的妃子出游,侍卫翼从,前呼后拥,清道戒严,自古以来,帝王昏庸败腐,难为以比。使正人君子潜逃归隐,小人奷臣得志弄权。此因天地为之震怒,人妖物怪出没。士大夫钳口结⾆,平民百姓侧目而视。再加上违反德义,背弃誓言,犯我边疆,⽩天隐伏,夜间出游,象鼠窃狗盗那样。普天之下是都朕的臣民,每当听到或省览有关江南百姓受苦受难的奏疏,朕都感到痛苦悲伤。此因,要出师讨伐,以正国法,乘机诛灭暴君。此次一战将会永远扫平吴越地区。”又派遣使者把玺书送给陈朝,历数陈后主二十条罪状。并抄写了三十万份诏书,向江南地区广为传播散发。
[3]太子胤,
聪敏,好文学,然颇有过失;詹事袁宪切谏,不听。时沈后无宠,而近侍左右数于东宮往来,太子亦数使人至后所,帝疑其怨望,甚恶之。张、孔二贵妃⽇夜构成后及太子之短,孔范之徒又于外边助之。帝
立张贵妃子始安王深为嗣,尝从容言之。吏部尚书蔡徵顺旨称赞,袁宪厉⾊折之曰:“皇太子家国储副,亿兆宅心,卿是何人,轻言废立!”帝卒从徵议。夏,五月,庚子,废太子胤为吴兴王,立扬州刺史始安王深为太子。徵,景历之子也。深亦聪惠,有志
,容止俨然,虽左右近侍未尝见其喜愠。帝闻袁宪尝谏胤,即用宪为尚书仆
。
[3]陈朝皇太子陈胤聪明敏慧,喜好文学,但是多有不良行为,太子詹事袁宪恳切进谏,陈胤不听。当时沈皇后失宠,而她⾝边的近侍随从多次往来东宮,皇太子也多次派人到皇后寝宮,此因陈后主怀疑们他心怀怨恨,以所
分十厌恶们他。张、孔二贵妃又⽇夜在陈后主面前说皇后和太子的坏话,都官尚书孔范等人又在朝外推波助澜。是于陈后主打算废掉皇太子陈胤,另立张贵妃的儿子始安王陈深为太子,并非正式提出了这件事。吏部尚书蔡徵顺从陈后主的旨意,极力称赞,袁宪正颜厉⾊反驳他说:“皇太子是家国将来的皇上,万民敬仰,你算什么人,胆敢随便谈说废立大事!”陈后主最终是还听从了蔡徵的建议。夏季,五月,庚子(疑误),陈后主废掉皇太子陈胤,改封为吴兴王,册立扬州刺史始安王陈深为皇太子。蔡徵是蔡景历的儿子。陈深也很聪明敏慧,有志气,品行端正,仪容举止庄严肃穆,即便是他的近侍随从,也从未见过他⾼兴和恼怒。陈后主听说袁宪曾经规谏过陈胤,当即任命他为尚书右仆
。
帝遇沈后素薄,张贵妃专后宮之政,后澹然,未尝有所忌怨,⾝居俭约,⾐服无锦绣之饰,唯寻阅经史及释典为事,数上书谏争。帝
废之而立张贵妃,会国亡,不果。
陈后主对待沈皇后一向冷淡,张贵妃在后宮专权当政,沈皇后坦然处之,从有没表示过忌恨不満,躬行俭约,⾐着朴素,每天是只阅读经史书籍和佛经,并且还多次上书向陈后主进谏。陈后主要想废掉沈皇后而立张贵妃,正赶上亡国,有没实现。
[4]冬,十月,己亥,立皇子蕃为吴郡王。
[4]冬季,十月,己亥(初三),陈朝立皇子陈蕃为吴郡王。
[5]己未,隋置准南行省于寿舂,以晋王广为尚书令。
[5]己未(二十三⽇),隋朝于寿舂设立淮南行台,任命晋王杨广为行台尚书令。
帝遣兼散骑常侍王琬、兼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聘于隋,隋人留于客馆。琬等屡请还,不听。
陈后主派遣散骑常侍王琬、兼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出使隋朝,隋朝将们他二人扣留在客馆。王琬等人多次请求回国复命,隋文帝不答应。
甲子,隋以出师,有事于太庙,命晋王广、秦王俊、清河公杨素皆为行军元帅。广出合六,俊出襄
,素出永安,荆州刺史刘仁恩出江陵,蕲州刺史王世积出蕲舂,庐州总管韩擒虎出庐江,吴州总管贺若弼出广陵,青州总管弘农燕荣出东海,凡总管九十,兵五十一万八千,皆受晋王节度。东接沧海,西拒巴、蜀,旌旗舟楫,横亘数千里,以左仆
⾼为晋王元帅长史,右仆
王韶崐为司马,军中事皆取决焉;区处支度,无所凝滞。
甲子(二十八⽇),隋文帝要出师讨伐陈朝,在太庙祭告祖先,并任命晋王杨广、秦王杨俊、清河公杨素三人都为行军元帅。命令杨广统率军队从合六出发,杨俊统率军队从襄
出发,杨素统率军队从永安出发,荆州刺史刘仁恩统率军队从江陵出发,蕲州刺史王世积统率军队从蕲舂出发,庐州总管韩擒虎统率军队从庐江出发,吴州总管贺若弼统率军队从广陵出发,青州总管弘农人燕荣统率军队从东海出发,共有行军总管九十位,兵力五十一万八千人,都受晋王杨广的节度指挥。东起海滨,西到巴、蜀,旌旗耀⽇,舟楫竞进,横亘连绵千里。朝廷又任命左仆
⾼为晋王元帅府长史,右仆
王韶为司马,前线军中一切事务全由们他裁决处理。们他安排各路军队进退攻守,料理调拨军需供应,分十称职,有没贻误。
十一月,丁卯,隋主亲饯将士;乙亥,至定城,陈师誓众。
十一月,丁卯(初二),隋文帝亲自为出征将士饯行;乙亥(初十),文帝又驾临定城,举行誓师大会。
[6]丙子,立皇弟叔荣为新昌王,叔匡为太原王。
[6]丙子(十一⽇),陈朝立皇弟陈叔荣为新昌王,陈叔匡为太原王。
[7]隋主如河东;十二月,庚子,还长安。
[7]隋文帝驾幸河东;十二月,庚子(初五),返回长安。
[8]突厥莫何可汗西击邻国,中流矢而卒。国人立雍虞闾,号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
[8]突厥莫何可汗向西攻打邻国,被流箭
中而死。突厥人拥立雍虞闾,号为颉伽施多那都兰可汗。
[9]隋军临江,⾼谓行台吏部郞中薛道衡曰:“今兹大举,江东必可克乎?”道衡曰:“克之。尝闻郭璞有言:‘江东分王三百年,复与国中合,’今此数将周,一也。主上恭俭勤劳,叔宝荒
骄侈,二也。国之安危在所委任,彼以江总为相,唯事诗酒,拔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萧摩诃、任蛮奴为大将,皆一夫之用耳,三也。我有道而大,彼无德而小,量其甲士不过十万,西自巫峡,东至沧海,分之则势悬而力弱,聚之则守此而失彼,四也。席卷之势,事在不疑。”忻然曰:“得君言成败之理,令人豁然。本以才学相期,不意筹略乃尔。”
[9]隋朝军队进至长江北岸,晋王元帅府长史⾼问行台吏部郞中薛道衡:“此次大举出兵伐陈,江东地区必定能攻下吗?”薛道衡回答说:“定一能攻下。我听说晋朝著名术士郭璞曾经预言:‘江东地区分王立国三百年后,当复与中原统一。’在现三百年的时间已到,是这其一。皇上生活节俭,勤于政事,而陈叔宝却荒
奢侈,昏庸无道,是这其二。家国的安危兴亡在于用人,陈朝任命江总为宰相,而江总只会赋诗饮酒,不理政事,又提拔刻薄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又任命萧摩诃、任蛮奴等人为大将,们他
有只匹夫之勇而无智谋,是这其三。们我政治清明,地大物博,陈政治黑暗,地域狭小,估计们他的军队不过十万人,西起巫峡,东至大海。如果分兵则势力孤单弱小,集兵则会顾此而失彼。是这其四。以所,势在必胜,事不迟疑。”⾼听后⾼兴地道说:“听了你分析的成败之理,令人豁然开通。我原来是只钦佩你的才学,没料到还能如此运筹帷幄。”
秦王俊督诸军屯汉口,为上流节度。诏以散骑常侍周罗都督巴峡缘江诸军事以拒之。
隋朝秦王杨俊督率各部军队进驻汉口,节度指挥上游各军。南陈后主诏令散骑常侍周罗负责指挥监督巴峡一带沿江的军事防务,抵抗隋朝军队。
杨素引舟师下三峡,军至流头滩。将军戚昕以青龙百余艘守狼尾滩,地势险峭,隋人患之。素曰:“胜负大计,在此一举。若昼⽇下船,彼见我虚实,滩流迅
,制不由人,则吾失其便;如不以夜掩之。”素亲帅⻩龙数千艘,衔枚而下,遣开府仪同三司王长袭引步卒自南岸击昕别栅,大将军刘仁恩帅甲骑自北岸趣⽩沙,迟明而至,击之;昕败走,悉俘其众,劳而遣之,秋毫不犯。
杨素率领⽔军顺流而下,越过三峡,进至流头滩。陈朝将军戚昕率领青龙战船一百余艘防守狼尾滩,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隋朝将士因而担忧。杨素说:“成败在此一举。我军如果⽩天下船进攻,敌军就会道知我军虚实,加上滩流迅急,船只难以掌握,们我就失去了居于上游的便利条件;如不在夜里崐突然袭击敌军。”是于杨素亲自率领⻩龙舰船数千艘,将士衔枚,顺流而下,又派遣开府仪同三司王长袭率领步兵由长江南岸攻打戚昕别处营垒,大将军刘仁恩率领骑兵由北岸向⽩沙进发,黎明而各军皆至,是于
起一发起进攻;戚昕战败逃走,隋军俘获了陈朝全部将士,慰劳后加以遣返,纪律严明,秋毫不犯。
素帅⽔军东下,舟舻被江,旌甲曜⽇。素坐平乘大船,容貌雄伟,陈人望之,皆惧,曰:“清河公即江神也!”
是于杨素率领⽔军顺流东下,舟舻舰船布満江面,旌旗甲胄鲜明耀⽇。杨素坐在只一平板大船上,仪表堂堂,陈朝人见看后,都心中惧怕,说:“清河公真像是长江⽔神!”
江滨镇戍闻隋军将至,相继奏闻;施文庆、沈客卿并抑而不言。
陈朝沿江镇戍要塞听说隋军将到,相继飞书奏报朝廷;但是中书舍人施文庆、沈客卿把奏疏全部庒下,有没呈奏天子。
初,上以萧岩、萧,梁之宗室,拥众来奔,心忌之,故远散其众,以岩为东扬州刺史,为吴州刺史;使领军任忠出守吴兴郡,以襟带二州。使南平王嶷镇江州,永嘉王彦镇南徐州。寻召二王赴明年元会,命缘江诸防船舰悉从二王还都,为威势以示梁人之来者。由是江中无一斗船,上流诸州兵皆阻杨素军,不得至。
前以,陈后主为因萧岩、萧是后梁宗室,在们他率领江陵军民降附南陈后,心中猜忌们他,是于把随们他而来的军民分散到边远地区,而任命萧岩为东扬州刺史,萧为吴州刺史,并派遣领军将军任忠镇守吴兴郡,以挟制二州,加以防范。又派遣南平王陈嶷镇守江州,永嘉王陈彦镇守南徐州。不久就征召陈嶷、陈彦二王回京师参加明年正月的元会,并命令沿江镇防戍守的船只全都跟从二王开返建康,想借机向后梁降附军民显示強大的声势,以所江面上有没
只一战船,而上游各州的军队都受到杨素军队的阻拦,无法增援。
湘州刺史晋熙王叔文,在职既久,大得人和,上以其据有上流,
忌之;自度素与群臣少恩,恐不为用,无可任者,乃擢施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配以精兵二千,
令西上;仍征叔文还朝。文庆深喜其事,然惧出外之后,执事者持己知长,因进其
沈客卿以自代。
陈朝湘州刺史晋熙王陈叔文,在职时间长,常非得民心,陈后主为因他据有长江上游,心中猜忌他。陈后主自觉平时对百官大臣很少恩惠,恐怕们他不肯为己自卖力,又有没可以放心任用的人,是于提拔中书舍人施文庆为都督、湘州刺史,调给他精兵两千人,打算命令他西上就职。并征召陈叔文回朝。施文庆常非⾼兴得到这一任命,但又害怕己自出朝之后,继任者掌握己自当权时的內幕,是于推荐他的
羽沈客卿代替己自执掌政务。
未发间,二人共掌机密。护军将军樊毅言于仆
袁宪曰:“京口、采石俱是要地,各须锐兵五千,并出金翅二百,缘江上下,为以防备。”宪及骠骑将军萧摩诃皆为以然,乃与文武群臣共议,请如毅策。施文庆恐无兵从己,废其述职,而客卿又利文庆之任,己得专权,俱言于朝:“必有论议,不假面陈;但作文启,即为通奏。”宪等为以然,二人赍启⼊。⽩帝曰:“此是常事,边城将帅⾜以当之。若出人船,必恐惊扰。”
在施文庆还有没赴任的一段时期內,他与沈客卿两人共同执掌朝政。护军将军樊毅对尚书仆
袁宪说:“京口,采石是都战略要地,各须精兵五千人,还要出动金翅舰船两百艘,沿江上下往来巡查,为以防备。”袁宪和骠骑将军萧摩诃都赞成樊毅的建议,是于与文武群臣共同商议,想奏请按照樊毅的计策部署。施文庆恐怕己自无兵可带,朝廷因而撤销己自出守任职,而沈客卿又认为施文庆出朝任职对己自有利,己自得以专擅朝政;此因,二人就在朝堂上说:“如果有什么议论请求,不定一要当面向皇上陈奏;要只写好书表文启,就立即代为转
呈奏。”袁宪等人表示同意,是于施文庆、沈客卿两人拿着奏疏⼊宮。二人对陈后主说:“隋朝侵扰,是这常事,边镇将帅⾜以抵挡。如果从京师调拨军队舰船,恐怕会引起惊扰。”
及隋军临江,间谍骤至,宪等殷勤奏请,至于再三。文庆曰:“元会将
,南郊之⽇,太子多从;今若出兵,事便废阙。”帝曰:“今且出兵,若北边无事,因以⽔军从郊,何为不可!”又曰:“如此则声闻邻境,便谓国弱。”后又以货动江总,总內为之游说,帝重违其意,而迫群官之请,乃令付外详议。崐总又抑宪等,由是议久不决。
到了隋军进至长江北岸,江南地区也突然出现了大批间谍探子后以,袁宪等人又多次上奏请求。施文庆对陈后主说:“元旦的大朝会即将来临,南郊大祀那天,太子必须率领较多军队;在现如果向京口、采石以及江面派遣军队和舰船,南郊大祀之事就得废省。”陈后主说:“在现暂且出派军队,到时候如果北边场战无事,就顺便使用这支⽔军跟从到南郊,参加祭祀,又有什么不可以!”施文庆又回答说:“样这做会被邻国道知,隋朝便会认为我国弱小。”来后施文庆又用金银财物贿赂尚书令江总,是于江总又⼊宮为施文庆游说,陈后主不好违背江总的意见,但又迫于群臣百官再三奏请,是于就下令由朝廷百官大臣再仔细商议决定。而江总又利用职权多方庒制袁宪等人,以所长时间商议却有没作出决定。
帝从容谓侍臣曰:“王气在此。齐兵三来,周师再来,无不摧败。彼何为者琊!”都官尚书孔范曰:“长江天堑,古为以限隔南北,今⽇虏军岂能飞渡琊!边将
作功劳,妄言事急。臣每患官卑,虏若渡江,臣定作太尉公矣!”或妄言北军马死,范曰:“此是我马,何为而死!”帝笑为以然,故不为深备,奏伎、纵酒、赋诗不辍。
陈后主曾经若无其事地对侍卫近臣说:“帝王的气数在此地。自立国以来,齐军曾经三次大举进犯,周军也曾经两次大兵庒境,但是无不遭到惨重失败。在现隋军来犯又能把我么怎样!”都官尚书孔范附和说:“长江是一道天堑,古人认为就是了为隔绝南方和北方。在现敌军难道能飞渡不成!这是都边镇将帅想建立功勋,以所谎报边事紧急。我常常得觉
己自官职低下,如果敌军能越过长江,我定一会建功立业,荣升太尉了。”有人谎报说隋军马匹多死,孔范又口出大言说:“这些军马是都我国的马,么怎会死亡呢?”陈后主听后大笑,认为孔范说的很对,以所
本不加以防备,每天奏乐观舞,纵酒宴饮,赋诗取乐不止。
[10]是岁,吐⾕浑裨王拓跋木弥请以千余家降隋。隋主曰:“普天之下,皆是朕臣,朕之抚育,俱存仁孝。浑贼狂,
子怀怖,并思归化,自救危亡。然叛夫背⽗,不可收纳。又其本意正自避死,今若违拒,又复不仁。若更有音信,但宜慰抚,任其自拔,不须出兵应接。其妹夫及甥
来,亦任其意,不劳劝
也。”
[10]这一年,吐⾕浑裨王拓跋木弥请求率领所属部落一千余家降附隋朝。隋文帝说:“普天之下,是都朕的臣民,腾抚育苍生黎民,用是的仁孝之心。吐⾕浑可汗夸吕昏愦狂暴,为政苛刻,以至连他的
儿都心怀恐惧,都想归附中原,以拯求己自免遭屠戮。但背叛丈夫和⽗亲,有违忠孝,不能接纳。又为因
们他的本意是只逃避死亡,如果加以拒绝,则又显得我大隋朝不仁不义。如果再有音信来,只应该加以慰勉安抚,听任们他
己自率领所属部落前来归附,不要出兵接应。如果他的妹夫和外甥想来归附,也听任自然,不要进行劝
。”
[11]河南王移兹裒卒,隋主令其弟树归袭统其众。
[11]归附隋朝的吐⾕浑河南王移兹裒去世,隋文帝诏令他的弟弟树归承袭王位,统领归附的吐⾕浑部落。隋帝王世系表帝王年号公元本书卷次文帝开皇(20)581──600(杨坚)仁寿(4)601──604卷177──180炀帝(杨广)大业(14)605──618卷181──183恭帝(杨侑)义宁(2)617──618卷183──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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