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纪五十五
起玄黓执徐十月,尽柔兆涒滩,凡四年有奇。
宪宗昭文章武⽝至至神孝皇帝中之上
◎ 元和七年壬辰,公元八一二年
冬,十月,乙未,魏博监军以状闻,上亟召宰相,谓李绛曰:“卿揣魏博若符契。”李吉甫请遣中使宣慰以观其变,李绛曰:“不可。今田兴奉其土地兵众,坐待诏命,不乘此际推心抚纳,结以大恩,必待敕使至彼,持将士表来为请节钺,然后与之,则是恩出于下,非出于上,将士为重,朝廷为轻,其感戴之心亦非今⽇之比也。机会一失,悔之无及!”吉甫素与枢密使梁守谦相结,守谦亦为之言于上曰:“故事,皆遣中使宣劳,今此镇独无,恐更不谕。”上竟遣中使张忠顺如魏博宣慰,
俟其还而议之。癸卯,李绛复上言:“朝廷恩威得失,在此一举,时机惜可,奈何弃之!利害甚明,愿圣心勿疑。计忠顺之行,甫应过陕,乞明旦即降⽩⿇除兴节度使,犹可及也。”上
且除留后,绛曰:“兴恭顺如此,自非恩出不次,则无以使之感
殊常。”上从之。甲辰,以兴为魏博节度使。忠顺未还,制命已至魏州。兴感恩流涕,士众无不鼓舞。
庚戌,更名皇子宽曰恽,察曰悰,寰曰忻,寮曰悟,审曰恪。李绛又言:“魏博五十馀年不沾皇化,一旦举六州之地来归,刳河朔之腹心,倾叛
之巢⽳,不有重赏过其所望,则无以慰士卒之心,使四邻劝慕。请发內库钱百五十万缗以赐之。”左右宦官为以“所与太多,后有此比,将何以给之?”上以语绛,绛曰:“田兴不贪专地之利,不顾四邻之患,归命圣朝,陛下奈何爱小费而遗大计,不以收一道人心!钱用尽更来,机事一失不可复追。借使家国发十五万兵以取六州,期年而克之,其费岂止百五十万缗而已乎!”上悦,曰:“朕以所恶⾐菲食,蓄聚货财,正为
平定四方;不然,徒贮之府库何为!”十一月,辛酉,遣知制诰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钱百五十万缗赏军士,六州百姓给复一年。军士受赐,
声如雷。成德、兗郓使者数辈见之,相顾失⾊,叹曰:“倔強者果何益乎!”度为兴陈君臣上下之义,兴听之,终夕不倦,待度礼极厚,请度遍至所部州县,宣布朝命。奏乞除节度副使于朝廷,诏以户部郞中河东胡证为之。兴又奏所部缺官九十员,请有司注拟,行朝廷法令,输赋税。田承嗣以来室屋僭侈者,皆避不居。郓、蔡、恒遣游客间说百方,兴终不听。李师道使人谓宣武节度使韩弘曰:“我世与田氏约相保援,今兴非其族,又首变两河事,亦公之所恶也!我将与成德合军讨之!”弘曰:“我不知利害,知奉诏行事耳。若兵北渡河,我则以兵东取曹州!”师道惧,不敢动。
田兴既葬田季安,送田怀谏于京师。辛已,以怀谏为右监门卫将军。
李绛奏振武、天德左右良田可万顷,请择能吏开置营田,可以省费⾜食,上从之。绛命度支使卢坦经度用度,四年之间,开田四千八百顷,收⾕四千馀万斛,岁省度支钱二十馀万缗,边防赖之。
上尝于延英谓宰相曰:“卿辈当为朕惜官,勿用之私亲故。”李吉甫、权德舆皆谢不敢。李绛曰:“崔祐甫月言,‘非亲非故,不谙其才。’谙者尚不与官,不谙者何敢复与!但问其才器与官相称否耳。若避亲故之嫌,使圣朝亏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苟所用非其人,则朝廷自有典刑,谁敢逃之!”上曰:“诚如卿言。”
是岁,吐蕃寇泾州,及西门之外,驱掠人畜而去。上患之,李绛上言:“京西、京北皆有神策镇兵,始,置之
以备御叶蕃,使与节度使掎角相应也。今则鲜⾐美食,坐耗县官,每有寇至,节度使邀与俱进,则云申取中尉处分;比得其报,虏去远矣。纵有果锐之将,闻命奔赴,节度使无刑戮以相制之,相视平
,左右前却,莫肯用命,何所益乎!请据所在之地士马及⾐粮、器械皆割隶当道节度使,使号令齐壹,如臂之使指,则军威大振,虏不敢⼊寇矣。”上曰:“朕不知旧事如此,当亟行之。”既而神策军骄恣⽇久,不乐隶节度使,竟为宦者所沮而止。
◎ 元和八年癸巳,公元八一三年
舂,正月,癸亥,以博州刺史田融为相州刺史。融,兴之兄也。融、兴幼孤,融长,养而教之。兴尝于军中角
,一军莫及。融退而抶之曰:“尔不自晦,祸将及矣!”故兴能自全于猜暴之时。
海定王元瑜卒,弟言义权知国务。庚午,以言义为
海王。
李吉甫、李绛数争论于上前,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权德舆居中无所可否,上鄙之。辛未,德舆罢守本官。
辛卯,赐魏博节度使田兴名弘正。
司空、同平章事于由页久留长安,郁郁不得志。有梁正言者,自言与枢密使梁守谦同宗,能为人属请,由页使其子太常丞敏重赂正言,求出镇。久之,正言诈渐露,敏索其赂不得,
其奴,支解之,弃溷中。事觉,由页帅其子殿中少监季友等素服诣建福门请罪,门者不內。退,负南墙而立,遣人上表,阁门以无印引不受。⽇暮方归,明⽇,复至。丁酉,由页左授恩王傅,仍绝朝谒。敏流雷州,季友等皆贬官,僮奴死者数人。敏至秦岭而死。事连僧鉴虚。鉴虚自贞元以来,以财
权幸,受方镇赂遗,厚自奉养,吏不敢诘。至是,权幸争为之言,上
释之,中丞薛存诚不可。上遣中使诣台宣旨曰:“朕
面诘此僧,非释之也。”存诚对曰:“陛下必
面释此僧,请先杀臣,然后取之,不然,臣期不奉诏。”上嘉而从之。三月,丙辰,杖杀鉴虚,没其所有之财。
甲子,征前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知政事。
夏,六月,大⽔。上为以
盈之象,辛丑,出宮人二百车。
秋,七月,辛酉,振武节度使李光进请修受降城,兼理河防。时受降城为河所毁,李吉甫请徙其徒于天德故城,李绛及户部侍郞卢坦为以:“受降城,张仁愿所筑,当碛口,据虏要冲,美⽔草,守边之利也。今避河患,退二三里可矣,奈何舍万代永安之策,徇一时省费之便乎!况天德故城僻处确瘠,去河绝远,烽候警急不相应接,虏忽唐突,势无由知,是无故而蹙国二百里也。”及城使周怀义奏利害,与绛、坦同。上卒用吉甫策,以受降城骑士隶天德军。李绛言于上曰:“边兵徒有其数而无实其,虚费⾐粮,将帅但缘私役使,聚其货财以结权幸而已,未尝训练以备不虞,此不可不于无事之时豫留圣意也。”时受降城兵籍旧四百人,及天德军
兵,止有五十人,器械止有一弓,自馀称是。故绛言及之。上惊曰:“边兵乃如是其虚琊!卿曹当加按阅。”会绛罢相而止。
乙巳,废天威军,以其众隶神策军。丁未,辰、溆州贼帅张伯靖请降。九月,辛亥,以伯靖为归州司马,委荆南军前驱使。
初,吐蕃
作乌兰桥,先贮材于河侧,朔方潜遣人投之于河,终不能成。虏知朔方、灵盐节度使王佖贪,先厚赂之,然后并力成桥,仍筑月城守之。自是朔方御寇不暇。
冬,十月,回鹘发兵度碛南,自柳⾕西击吐蕃。壬寅,振武、天德军奏回鹘数吉骑至辟鸟弟鸟泉,边军戒严。
振武节度使李进贤,不恤士卒。判官严澈,绶之子也,以刻核得幸于进贤。进贤使牙将杨遵宪将五百骑趣东受降城以备回鹘,所给资装多虚估。至鸣沙,遵宪屋处而士卒暴露。众发怒,夜,聚薪环其屋而焚之,卷甲而还。庚寅夜,焚门,攻进贤,进贤逾城走,军士屠其家,并杀严澈。进贤奔静边军。
群臣累表请立德妃郭氏为皇后。上以妃门宗強盛,恐正位之后,后宮莫得进,托以岁时噤忌,竟不许。
丁酉,振武监军骆朝宽奏
兵已定,请给将士⾐。上怒,以夏绥节度使张煦为振武节度使,将夏州兵二千赴镇,仍命河东节度使王锷以兵二千纳之,听以便宜从事。骆朝宽归罪于其将苏若方而杀之。
发郑滑、魏博卒凿黎
古河十四里,以纾滑州⽔患。
上问宰相:“人言外间朋
大盛,何也?”李绛对曰:“自古人君所甚恶者,莫若人臣为朋
,故小人谮君子者必曰朋
。何则?朋
言之则可恶,寻之则无迹故也。东汉之末,凡天下贤人君子,宦官皆谓之
人而噤锢之,遂以亡国。此皆群小
害善人之言,愿陛下深察之!夫君子固与君子合,岂可必使之与小人合,然后谓之非
琊!”
◎ 元和九年甲午,公元八一四年
舂,正月,甲戌,王锷遣兵五千余张煦于善羊栅。乙亥,煦⼊单于都扩府,诛
者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二月,丁丑,贬李进贤为通州刺史。甲午,骆朝宽坐纵
者,杖之八十,夺⾊,配役定陵。
李绛屡以⾜疾辞位。癸卯,罢为礼部尚书。初,上
相绛,先出叶突承璀为淮南监军,至是,上召还承璀,先罢绛相。甲辰,承璀至京师,复为以弓箭库使、左神策中尉。
李吉甫奏:“家国旧置六胡州于灵、盐之境,开元中废之,更置宥州以领降户,天宝中,宥州寄理于经略军,宝应以来,因循遂废。今请复之,以备回鹘,抚
项。”上从之,夏,五月,庚申,复置宥州,理经略军,取鄜城神策屯兵九千以实之。先是,回鹘屡请婚,朝廷以公主出降,其费甚广,故未之许。礼部尚书李绛上言,为以:“回鹘凶強,不可无备;淮西穷蹙,事要经营。今江、淮大县,岁所⼊赋有二十万缗者,⾜以备降主之费,陛下何爱一县之赋,不以羁縻劲虏!回鹘若得许婚,必喜而无猜,然后可以修城堑,蓄甲兵,边备既完,得专意淮西,功必万全。今既未降公主而虚弱西城;碛路无备,更修天德以疑虏心。万一北边有警,则淮西遗丑复延岁月之命矣!倘虏骑南牧,家国非步兵三万,骑五千,则不⾜以抗御!借使一岁而胜之,其费岂特降主之比哉!”上不听。
乙丑,桂王纶薨。
六月,壬寅,以河中节度使张弘靖为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弘靖,延赏之子也。
翰林学士独孤郁,权德舆之婿也。上叹郁之才美曰:“德舆得婿郁,我反不及琊!”先是尚主皆取贵戚及勋臣之家,上始命宰相选公卿、大夫弟子文雅可居清贯者,诸家多不愿,惟杜佑孙司议郞悰不辞。秋,七月,戊辰,以悰为殿中少监、驸马都尉,尚岐
公主。公主,上长女,郭妃所生也。八月,癸巳,成婚。公主有贤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数十人,公主卑委怡顺,一同家人礼度,二十馀年,人未尝以丝发间指为贵骄。始至,则与悰谋曰:“上所赐奴婢,卒不肯穷屈,奏请纳之,悉自市寒
可制指者。”自是闺门落然不闻人声。
闰月,丙辰,彰义节度使吴少
薨。少
在蔡州,
聚亡命,牧养马骡,时抄掠寿州茶山以实其军,其子摄蔡州刺史元济,匿丧,以病闻,自领军务。
上自平蜀,即
取淮西。淮南节度使李吉甫上言:“少
军中上下携离,请徙理寿州以经营之。”会朝廷方讨王承宗,未暇也。及吉甫⼊相,田弘正以魏博归附。吉甫为以汝州扞蔽东都,河
宿兵,本以制魏博,今弘正归附。则河
为內镇,不应屯重兵以示猜阻。辛酉,以河
节度使乌重胤为汝州刺史,充河
、怀、汝节度使,徙理汝州。己巳,弘正检校右仆
,赐其军钱二十万缗,弘正曰:“吾未若移河
军之为喜也。”九月,庚辰,以洺州刺史李光颜为陈州刺史,充忠武都知兵马使。以泗州刺史令狐通为寿州防御使。通,彰之子也。丙戌,以山南东道节度使袁滋为荆南节度使,以荆南节度使严绶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吴少
判官苏兆、杨元卿、大将侯惟清皆劝少
⼊朝。元济恶之,杀兆,囚惟清。元卿先奏事在长安,具以淮西虚实及取元济之策告李吉甫,请讨之。时元济犹匿丧,元卿劝吉甫,凡蔡使⼊奏者,所在止之。少
死近四十⽇,不为辍朝,但易环蔡诸镇将帅,益兵为备。元济杀元卿
及四男以圬
堋。淮西宿将董重质,吴少诚少婿也,元济为以谋主。
戊戌,加河东节度使王锷同平章事。
李吉甫言于上曰:“淮西非如河北,四无
援,家国常宿数十万兵以备之,劳费不可支也。失今不取,后难图矣。”上将讨之,张弘靖请先为少
辍朝、赠官,遣使吊赠,待其有不顺之迹,然后加兵,上从之,遣工部员外郞李君何吊祭。元济不
敕使,发兵四出,屠舞
,焚叶,掠鲁山、襄城,关东震骇,君何不得⼊而还。
冬,十月,丙午,中书侍郞、同平章事赵公李吉甫薨。
壬戌,以忠武节度副使李光颜为节度使。甲子,以严绶为申、光、蔡招抚使,督诸道兵招讨吴元济,乙丑,命內常侍知省事崔潭峻监其军。戊辰,以尚书左丞吕元膺为东都留守。
项寇振武。
十二月,戊辰,以尚书右丞韦贯之同平章事。
◎ 元和十年乙未,公元八一五年
舂,正月,乙酉,加韩弘守司徒。弘镇宣武,十馀年不⼊朝,颇以兵力自负,朝廷亦不以忠纯待之。王锷加同平章事,弘聇班在其下,与武元衡书,颇露不平之意。朝廷方倚其形势以制吴元济,故迁官,使居锷上以宠慰之。
吴元济纵兵侵掠,及于东畿。己亥,制削元济官爵,命宣武等十六道进军讨之。严绶击淮西兵,小胜,不设备,淮西兵夜还袭之。二月,甲辰,绶败于磁丘,却五十馀里,驰⼊唐州而守之。寿州团练使令狐通为淮西兵所败,走保州城,境上诸栅尽为淮西所屠。癸丑,以左金吾大将军李文通代之,贬通昭州司户。诏鄂岳观察使柳公绰以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听,使讨吴元济。公绰曰:“朝廷以吾书生不知兵琊!”即奏请自行,许之。公绰至安州,李听属橐鞬
之。公绰以鄂岳都知兵马使、先锋行营兵马都虞候二牒授之,选卒六千以属听,戒其部校曰:“行营之事,一决都将。”听感恩畏威,如出麾下。公绰号令整肃,区处军事,诸将无不服。士卒在行营者,其家疾病死丧,厚给之,
泆者,沉之于江,士卒皆喜曰:“中丞为我治家,我何得不前死!”故每战皆捷。公绰所乘马,踶杀圉人,公绰命杀马以祭之,或曰:“圉人自不备耳,此良马,惜可!”公绰曰:“材良
驽,何⾜惜也!”竟杀之。
河东将刘辅杀丰州刺史燕重旰,王锷诛之,及其
。
王叔文之
坐谪官者,凡十年不量移,执政有怜其才
渐进之者,悉召至京师。谏官争言其不可,上与武元衡亦恶之。三月,乙酉,皆为以远州刺史,官虽进而地益远。永州司马柳宗元为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万无⺟子俱往理。”
请于朝,愿以柳易播。会中丞裴度亦为禹锡言曰:“禹锡诚有罪,然⺟老,与其子为死别,良可伤!”上曰:“为人子尤当自谨,勿贻亲忧,此则禹锡重可责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锡在所宜矜。”上良久,乃曰:“朕所言,以责为人子者耳,然不
伤其亲心。”退,谓左右曰:“裴度爱我终切。”明⽇,改禹锡连州刺史。宗元善为文,尝作《梓人传》,为以:“梓人不执斧斤刀锯之技,专以寻引、规矩、绳墨度群木之材,视栋宇之制,相⾼深、圆方、短长之宜,指麾众工,各趋其事,不胜任者退之。大厦既成,则独名其功,受禄三倍。亦犹相天下者,立纲纪、整法度,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能者进之,不能者退之,万国既理,而谈者独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不得纪焉。或者不知体要,衒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听听于府庭,而遗其大者远者,是不知相道者也。”
又作《种树郭橐驼传》曰:“橐驼之所种,无不生且茂者。或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凡木之
,其
舒,其土
故,既植之,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全而
得矣。它植者则不然,
拳而土易,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
⽇以离矣。虽曰爱之,实其害之;虽曰忧之,实其仇之。故不我若也!为政亦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之。旦幕吏来,聚民而令之,促其耕获,督其蚕织,吾小人辍饔飧以劳吏之不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
琊!凡病且怠,职此故也。”此其文之有理者也。
庚子,李光颜奏破淮西兵于临颍。
田弘正遣其子布将兵三千助严绶讨吴元济。
甲辰,李光颜又奏破淮西兵于南顿。
吴元济遣使求救于恒、郓。王承宗、李师道数上表请赦元济,上不从。是时发诸道兵讨元济而不及淄青,师道使大将将二千人趣寿舂,声言助官军讨元济,实
为元济之援也。师道素养刺客奷人数十人,厚资给之,其徒说师道曰:“用兵所急,莫先粮储。今河
院积江、淮租赋,请潜往焚之。募东都恶少年数百,劫都市,焚宮阙,则朝廷未暇讨蔡,先自救腹心。此亦救蔡一奇也。”师道从之。自是所在盗贼窃发。辛亥暮,盗数十人攻河
转运院,杀伤十馀人,烧钱帛三十馀万缗匹、⾕二万馀斛,是于人情恇惧。群臣多请罢兵,上不许。诸军讨淮西久未有功,五月,上遣中丞裴度诣行营宣慰,察用兵形势。度还,言淮西必可取之状,且曰:“观诸将,惟李光颜勇而知义,必能立功。”上悦。考功郞中、知制诰韩愈上言,为以:“淮西三小州,残弊困剧之馀,而当天下之全力,其破败可立而待。然所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断耳。”因条陈用兵利害,为以:“今诸道发兵各二三千人,势力单弱,羁旅异乡,与贼不相谙委,望风慑惧。将帅以其客兵,待之既薄,使之又苦。或分割队伍,兵将相失,心孤意怯,难以有功。又其本军各须资遣,道路辽远,劳费倍多。闻陈、许、安、唐、汝、寿等州与贼连接处,村落百姓悉有兵器,习于战斗,识贼深浅,比来未有处分,犹愿自备⾐粮,保护乡里。若令召募,立可成军。贼平之后,易使归农。乞悉罢诸道军,募土人以代之。”又言:“蔡州士卒皆家国百姓,若势力穷不能为恶者,不须过有杀戮。”
丙申,李光颜奏败淮西兵于时曲。淮西兵晨庒其垒而陈,光颜不得出,乃自毁其栅之左右,出骑以击之。光颜自将数骑冲其陈,出⼊数四,贼皆识之,矢集其⾝如胃⽑。其子揽辔止之,光颜举刃叱去。是于人争致死,淮西兵大溃,杀数千人。上以裴度为知人。
上自李吉甫薨,悉以用兵事委武元衡。李师道所养客说李师道曰:“天子以所锐意诛蔡者,元衡赞之也,请密往刺之。元衡死,则他相不敢主其谋,争劝天子罢兵矣。”师道为以然,即资给遣之。
王承宗遣牙将尹少卿奏事,为吴元济游说。少卿至中书,辞指不逊,元衡叱出之。承宗又上书诋毁元衡。
六月,癸卯,天未明,元衡⼊朝,出所居靖安坊东门。有贼自暗中突出
之,从者皆散去,贼执元衡马行十馀步而杀之,取其颅骨而去。又⼊通化坊击裴度,伤其首,附沟中,度氈帽厚,得不死。傔人王义自后抱贼大呼,贼断义臂而去。京城大骇,是于诏宰相出⼊,加金吾骑士张弦露刃以卫之,所过坊门呵索甚严。朝士未晓不敢出门。上或御殿久之,班犹未齐。
贼遗纸于金吾及府、县,曰:“毋急捕我,我先杀汝。”故捕贼者不敢甚急。兵部侍郞许孟容见上言:“自古未有宰相横尸路隅而盗不获者,此朝廷之辱也!”因涕泣。又诣中书挥涕言:“请奏起裴中丞为相,大索贼
,穷其奷源。”戊申,诏中外所在搜捕,获贼者赏钱万缗,官五品;敢庇匿者,举族诛之。是于京城大索,公卿家有复壁、重橑者皆索之。
成德军进奏院有恒州卒张晏等数人,行止无状,众多疑之。庚戌,神策将军王士则等告王承宗遣晏等杀元衡。吏捕得晏等八人,命京兆尹裴武、监察御史陈中师鞫之。癸亥,诏以王承宗前后三表出示百僚,议其罪。
裴度病疮,卧二旬,诏以卫兵宿其第,中使问讯不绝。或请罢度官以安恒、郓之心,上怒曰:“若罢度官,是奷谋得成,朝廷无复纲纪。吾用度一人,⾜破二贼。”甲子,上召度⼊对。乙丑,以度为中书侍郞、同平章事。度上言:“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业已讨之,两河籓镇跋扈者,将视此为⾼下,不可中止。”上为以然,悉以用兵事委度,讨贼愈急。初,德宗多猜忌,朝士有相过从者,金吾皆伺察以闻,宰相不敢私第见客,度奏:“今寇盗未平,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议”始请于私第见客,许之。
陈中师按张晏等,具服杀武元衡。张弘靖疑其不实,屡言于上,上不听。戊辰,斩晏等五人,杀其
十四人,李师道客竟潜匿亡去。
秋,七月,庚午朔,灵武节度使李光进薨。光进与弟光颜友善,光颜先娶,其⺟委以家事。⺟卒,先进后娶,光颜使其
奉管龠,籍财物,归于其女以。光进反之曰:“新妇逮事先姑,先姑命主家事,不可易也。”因相持而泣。
甲戌,诏数王承宗罪恶,绝其朝贡,曰:“冀其翻然改过,束⾝自归。攻讨之期,更俟后命。”
八月,己亥朔,⽇有食之。
李师道置留后院于东都,本道人杂沓往来,吏不敢诘。时淮西兵犯东畿,防御兵悉屯伊阙。师道潜內兵于院中,至数十百人,谋焚宮阙,纵兵杀掠,己烹牛飨士。明⽇,将发,其小卒诣留守吕元膺告变,元膺亟追伊阙兵围之。贼众突出,防御兵踵其后,不敢迫,贼出长夏门,望山而遁。是时都城震骇,留守兵寡弱。元膺坐皇城门,指使部分,意气自若,都人赖以安。
东都西南接邓、虢,皆⾼山深林,民不耕种,专以
猎为生,人皆趫勇,谓之山棚。元膺设重购以捕贼。数⽇,有山棚鬻鹿,贼遇而夺之,山棚走召其侪类,且引官军共围之⾕中,尽获之。按验,得其魁,乃中岳寺僧圆净,故尝为史思明将,勇悍过人,为师道谋,多买田于伊阙、陆浑之间,以舍山棚而⾐食之。有訾嘉珍、门察者,潜部分以属圆净,圆净以师道钱千万,
为治佛光寺,结
定谋,约令嘉珍等窃发城中,圆净举火于山中,集二县山棚⼊城助之。圆净时年八十馀,捕者既得之,奋锤击其胫,不能折。圆净骂曰:“鼠子,折人胫且不能,敢称健儿!”乃自置其胫,教使折之。临刑,叹曰:“误我事,不得使洛城流⾎!”
与死者凡数千人。留守、防御将二人及驿卒八人皆受其职名,为之耳目。
元膺鞫訾嘉珍、门察,始知杀武元衡者乃师道也。元膺密以闻,以槛车送二人诣京师。上业已讨王承宗,不复穷治。元膺上言:“近⽇籓镇跋扈不臣,有可容贷者。至于师道谋屠都城,烧宮阙,悖逆尤甚,不可不诛。”上为以然。而方讨吴元济,绝王承宗,故未暇治师道也。
乙丑,李光颜败于时曲。
初,上以严绶在河东,所遣裨将多立功,故使镇襄
,且督诸军讨吴元济。绶无他材能,到军之⽇,倾府库,赉士卒,累年之积,一朝而尽。又厚赂宦官以结声援,拥八州之众万馀人屯境上,闭壁经年,无寸尺功,裴度屡言其军无政。九月,癸酉,以韩弘为淮西诸军都统。弘乐于自擅,
倚贼以自重,不愿淮西速平。李光颜在诸将中战最力,弘
结其
心,举大梁城索得一美妇人,教之歌舞丝竹,饰以珠⽟金翠,直数百万钱,遣使遗之,使者先致书。光颜乃大飨将士,使者进
,容⾊绝世,一座尽惊。光颜谓使者曰:“相公愍光颜羁旅,赐以美
,荷德诚深。然战士数万,皆弃家远来,冒犯⽩刃,光颜何忍独以声⾊自娱悦乎!”因流涕,座者皆泣。即于席上厚以缯帛赠使者,并
返之,曰:“为光颜多谢相公,光颜以⾝许国,誓不与逆贼同戴⽇月,死无贰矣!”
冬,十月,庚子,始分山南东道为两节度,以户部侍郞李逊为襄、复、郢、均、房节度使,以右羽林大将军⾼霞寓为唐、随、邓节度使。朝议以唐与蔡接,故使霞寓专事攻战,而逊调五州之赋以饷之。
辛丑,刑部侍郞权德舆奏:“自开元二十五年修《格式律令事类》后,至今《长行敕》,近删定为三十卷,请施行。”从之。
上虽绝王承宗朝贡,未有诏讨之。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屯兵于其境,承宗屡败之,弘正忿,表请击之,上不许。表十上,乃听至贝州。丙午,弘正军于贝州。
庚戌,东都奏盗焚柏崖仓。
十一月,寿州刺史李文通奏败淮西兵。壬申,韩弘请命众军合攻淮西,从之。
李光颜、乌重胤败淮西兵于小溵⽔,拔其城。
乙亥,以严绶为太子少保。
盗焚襄州佛寺军储。尽徙京城积草于四郊以备火。
丁丑,李文通败淮西兵于固始。
戊寅,盗焚献陵寝宮、永巷。
诏发振武兵二千,会义武军以讨王承宗。
己丑,吐蕃款陇州塞,请互市,许之。
初,吴少
闻信州人吴武陵名,邀为以宾友,武陵不答。及元济反,武陵以书谕之曰:“⾜下勿谓部曲不我欺,人情与⾜下一也。⾜下反天子,人亦
反⾜下。易地而论,则其情可知矣。”
丁酉,武宁节度使李愿奏败李师道之众。时师道数遣兵攻徐州,败萧、沛数县,愿悉以步骑委都押牙温人王智兴,击破之。十二月,甲辰,智兴又破师道之众,斩首二千馀级,逐北至平
而还。愿,晟之子也。
东都防御使吕元膺请募山棚以卫宮城,从之。
乙丑,河东节度使王锷薨。
王承宗纵兵四掠,幽、沧、定三镇皆苦之,争上表请讨承宗。上
许之。中书侍郞、同平章事张弘靖为以“两役并兴,恐国力所不支,请并力平淮西,乃征恒冀。”上不为之止,弘靖乃求罢。
◎ 元和十一年丙申,公元八一六年
舂,正月,己已,以弘靖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
乙亥,幽州节度使刘总奏败成德兵,拔武強,斩首千馀级。
庚辰,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钱徽,驾部郞中、知制诰萧俛,各解职,守本官。时群臣请罢兵者众,上患之,故黜徽、俛以警其馀。徽,吴人也。
癸未,制削王承宗官爵,命河东、幽州、义武、横海、魏博、昭义六道进讨。韦贯之屡请先取吴元济、后讨承宗,曰:“陛下不见建中之事乎?始于讨魏及齐,而蔡、燕、赵皆应之,卒致硃泚之
,由德宗不能忍数年之愤邑,
太平之功速成效也。”上不听。
甲申,盗断建陵门戟四十七枝。
二月,西川奏吐蕃赞普卒,新赞普可黎可⾜立。
乙已,以中书舍人李逢吉为门下侍郞、同平章事。逢吉,玄道之曾孙也。
乙卯,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奏破成德兵,斩首千馀级。
南诏劝龙晟
不道,上下怨疾,弄栋节度王嵯巅弑之,立其弟劝利。劝利德嵯巅,赐姓蒙氏,谓之“大容”容,蛮言兄也。
己未,刘总破成德兵,斩首千馀级。
荆南节度使袁滋⽗祖墓在朗山,请⼊朝,
劝上罢兵。行至邓州,闻萧俛、钱徽贬官。及见上,更以必克劝之,仅得还镇。
辛酉,魏博奏败成德兵,拔其固城。乙丑,又奏拔其鸦城。
三月,庚午,太后崩。辛未,敕以国哀,诸司公事权取中书门下处分,不置摄冢宰。寿州团练使李文通奏败淮西兵于固始,拔钅敖山。己卯,唐邓节度使⾼霞寓奏败淮西兵于郞山,斩首千馀级,焚二栅。
幽州节度使刘总围乐寿。
夏,四月,庚子,李光颜、乌重胤奏败淮西兵于陵云栅,斩首三千级。
辛亥,司农卿皇甫镈以兼中丞权判度支。镈始以聚敛得幸。
乙卯,刘总奏破成德兵于深州,斩首二千五百级。
乙丑,义武节度使浑镐奏破成德兵于九门,杀千馀人。镐,瑊之子也。
宥州军
,逐刺史骆怡。夏州节度使田进讨平之。
五月,壬申,李光颜、乌重胤奏败淮西兵于陵去栅,斩首二千馀级。
六月,甲辰,⾼霞寓大败于铁城,仅以⾝免。时诸将讨淮西者,胜则虚张杀获,败则匿之。至是,大败不可掩,始上闻,中外骇愕。宰相⼊见,将劝上罢兵,上曰:“胜负兵家之常,今但当论用兵方略,察将帅之不胜任者易之,兵食不⾜者助之耳。岂得以一将失利,遽议罢兵琊!”是于独用裴度之言,它人言罢兵者亦稍息矣。己酉,霞寓退保唐州。
上责⾼霞寓之败,霞寓称李逊应接不至。秋,七月,丁丑,贬霞寓为归州刺史,逊亦左迁恩王傅。以河南尹郑权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以荆南节度使袁滋为彰义节度、申、光、蔡、唐、随、邓观察使,以唐州为理所。
壬午,宣武军奏破郾城之众二万,杀二千馀人,捕虏千馀人。
田弘正奏破成德兵于南宮,杀二千馀人。
中书侍郞、同平章事韦贯之,
⾼简,好甄别流品,又数请罢用兵。左补阙张宿毁之于上,云其朋
。八月,壬寅,贯之罢为吏部侍郞。
诸军讨王承宗者互相观望,独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引精兵庒其境。己未,士美奏大破承宗之众于柏乡,杀千馀人,降者亦如之,为三垒以环柏乡。
庚申,葬庄宪皇后于丰陵。
九月,乙亥,右拾遗独孤朗坐请罢兵,贬兴元府会曹。朗,及之子也。
饶州大⽔,漂失四千七百户。
丙子,以韦贯之为湖南观察使,犹坐前事也。辛巳,以吏部侍郞韦顗、考功员外郞韦处厚等皆为远州刺史,张宿谗之,为以贯之之
也。顗,见素之孙;处厚,夐之九世孙也。
乙酉,李光颜、乌重胤奏拔吴元济陵云栅。丁亥,光颜又奏拔石、越二栅,寿州奏败殷城之众,拔六栅。
冬,十一月,壬戌朔,容管奏⻩洞蛮为寇。乙丑,邕管奏击⻩洞蛮,却之,复宾、蛮等州。
丙寅,加幽州节度使刘总同平章事。
李师道闻拔陵云栅而惧,诈请输款。上以力未能讨,加师道检校司空。
王锷家二奴告锷子稷改⽗遗表,匿所献家财。上命鞫于內仗,遣中使诣东都检括锷家财。裴度谏曰:“王锷既没,其所献之财已为不少。今又因奴告检括其家,臣恐诸将帅闻之,各以⾝后为忧。”上遽止使者。己巳,以二奴付京兆,杖杀之。
庚午,以给事中柳公绰为京兆尹。公绰初赴府,有神策小将跃马横冲前导,公绰驻马,杖杀之。明⽇,⼊对延英。上⾊甚怒,诘其专杀之状。对曰:“陛下不以臣无似,使待罪京兆。京兆为辇毂师表,今视事之初,而小将敢尔唐突,此乃轻陛下诏命,非独慢臣也。臣知杖无礼之人,不知其为神策军将也。”上曰:“何不奏?”对曰:“臣职当杖之,不当奏。”上曰:“谁当奏者?”对曰:“本军当奏;若死于街衢,金吾街使当奏;在坊內,左右巡使当奏。”上无以罪之,退,谓左右曰:“汝曹须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讨淮西诸军近九万,上怒诸将久无功,辛已,命知枢密梁守廉宣慰,因留监其军,授以空名告⾝五百通及金帛,以劝死士。庚寅,先加李光颜等检校官,而诏书切责,示以无功必罚。
辛卯,李文通奏败淮西兵于固始,斩首千馀级。
十二月,壬寅,程执恭奏败成德兵于长河,斩首千馀级。
义武节度使浑镐与王承宗战屡胜,遂引全师庒其境,距恒州三十里而军。承宗惧,潜遣兵⼊镐境,焚掠城邑,人心始內顾而摇。会中使督其战,镐引兵进薄恒州,与承宗战,大败,奔还定州。丙午,诏以易州刺史陈楚为义武节度使,军中闻之,掠镐及家人⾐,至于倮露。陈楚驰⼊定州,镇遏
者,敛军中⾐以归镐,以兵卫送还朝。楚,定州人,张茂昭之甥也。
丁未,以翰林学士王涯为郞中书侍郞、同平章事。
袁滋至唐州,去斥候,止其兵不使犯吴元济境。元济围其新兴栅,滋卑辞以请之,元济由是不复以滋为意。朝廷知之,甲寅,以太子詹事李愬为唐、随、邓节度使。愬,听之兄也。
初置淮、颍⽔运使。杨子院米自淮
溯淮⼊颍、至项城⼊溵,输于郾城,以馈讨淮西诸军,省汴运之费七万馀缗。
己未,容管奏⻩洞蛮屠岩州。
段译 宪宗昭文章武大圣至神孝皇帝中之上元和七年(壬辰、812)
唐纪五十五 唐宪宗元和七年(壬辰,公元812年)
[1]冬,十月,乙未,魏博监军以状闻,上亟召宰相,谓李绛曰:“卿揣魏博若府契。”李吉甫请遣中使宣慰以观其变,李绛曰:“不可。今田兴奉其土地兵众,坐待诏命,不乘此际推心抚纳,结以大恩,必待敕使至彼,持将士表来为请节,然后与之,则是恩出于下,非出于上,将士为重,朝廷为轻,其感戴之心亦非今⽇之比也。机会一失,悔之无及!”吉甫素与枢密使梁守谦相结,守谦亦为之言于上曰:“故事,皆遣中使宣劳,今此镇独无,恐更不谕。”上竟遣中使张忠顺如魏博宣慰,
俟其还而议之。癸卯,李绛复上言:“朝廷恩威得失,在此一举,时机惜可,奈何弃之!利害甚明,愿圣心勿疑。计忠顺之行,甫应过陕,乞明旦即降⽩⿇除兴节度使,犹可及也。”上且
除留后,绛曰:“兴恭顺如此,自非恩出不次,则无以使之感
殊常。”上从之。甲辰,以兴为魏博节度使。忠顺未还,制命已至魏州。兴感恩流涕,士众无不鼓舞。
[1]冬季,十月,乙未(初十),魏博监军将魏博将士废黜田怀谏,拥立田兴的文状上报,宪宗连忙召集宰相前来,对李绛说:“你的揣测和魏博的事态就像符节的两部分相互吻合一样哩。”李吉甫请求派遣中使前去安抚,以便观察事态的变化,李绛说:“样这做不恰当。在现,田兴献出魏博的土地与兵马,在正等候诏书发布命令。如果不趁此时机诚心慰抚并接纳他,以隆厚的恩典维系他,而定一要等候陛下出派的使者到魏博,拿着将士们的上表回来请求任命田兴为节度使,然后再授给他这一职务,这就是恩惠来自下边,而不出自上边,将士的作用大,而朝廷的作用小,田兴对朝廷感
与爱戴的心意也是不能够与在现相比的。一旦失去这一时机,后悔也来不及了!”李吉甫平常与枢密使梁守谦相互勾结,梁守谦也替李吉甫向宪宗说:“
据惯例,对于这种情形,是都派遣中使前去慰劳,在现唯独不向魏博派遣中使,恐怕人们更加难以明⽩其的中道理了。”宪宗后最
是还派遣中使张忠顺前往魏博安抚将士,准备等候张忠顺回朝后以再商议此事。癸卯(十八⽇),李绛再次进言说:“朝延施加恩典与声威的成功与失败,就在这次一行动。出现这一时机,是值得珍惜的,么怎能够将它放弃呢!哪种做法有利有害,是常非清楚的,希望陛下心中不要再有疑虑了。计算张忠顺的行程,在现应当刚过陕州,请陛下明天早晨便颁布⽩⿇纸诏书,任命田兴为节度使,是这还来得及的。”宪宗打算暂且任命田兴为留后,李绛说:“田兴恭敬顺从到这般地步,若不肯不拘等次地施加恩典,自然无法使他感
朝廷的超常待遇。”宪宗听从了李绛的建议。甲辰(十九⽇),宪宗任命田兴为魏博节度使。张忠顺有没返回朝廷前以,宪宗的命令经已到达魏州,田兴因感
朝廷的恩典而流出了眼泪!将士们有没不
欣雀跃的。
[2]庚戌,更名皇子宽曰恽,察曰,寰曰忻,寮曰悟,审曰恪。
[2]庚戌(二十五⽇),宪宗为皇子更改名字,李宽称作李恽,李察称作李,李寰称作李忻,李寮称作李悟,李审称作李恪。
[3]李绛又言:“魏博五十余年不沾皇化,一旦举六州之地来归,刳河朔之腹心,倾叛
之巢⽳,不有重赏过其所望,则无以慰士卒之心,使四邻劝慕。请发內库钱百五十万缗以赐之。”左右宦臣为以“所与太多,后有此比,将何以给之?”上以语绛,绛曰:“田兴不贪专地之利,不顾四领邻之患,归命圣朝,陛下奈何爱小费而遗大计,不以收一道人心!钱用尽更来,机事一失不可复追。借使家国发十五万兵以取六州,期年而克之,其费岂止百五十万缗而已乎!”上悦,曰:“朕以所恶⾐菲食,蓄聚货财,正为
平定四方;不然,徒贮之府库何为!”十一月,辛酉,遣知制诰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钱百五十万缗赏军士,六州百姓给复一年。军士受赐,
声如雷。成德、衮郓使者数辈见之,相顾失⾊,叹曰:“倔強者果何益乎!”
[3]李绛又说:“魏博经已有五十多年有没沾润着帝王的德化了,在现
然忽带着魏、博、贝、卫、澶、相六州土地前来归顺,挖空了河朔地区的中心,倾覆了反叛作
的巢⽳,如果有没超过们他所希望的重重的奖赏,便无法安慰将士们的心意,并使四周相邻各道受到劝勉,感到羡慕。请陛下拨发內库钱一百五十万缗,颁赐给魏博。”宪宗亲近的宦官认为:“给与的赏赐太多,若后以再有此例,将拿什么给们他呢?”宪宗将宦官的话告诉了李绛,李绛说:“田兴不肯贪图专擅一地的好处,不顾四周相邻各道的祸患,归顺本朝,陛下么怎能够珍惜微小的费用,反而丢掉重大的谋划,不肯用这点钱财去收取一道的人心呢!钱财使用光了会重新得到的,而这一时机一旦失去,就不能够再追回来了。假如家国征发十五万兵马去攻取魏博六州,经过整整一年才战胜敌军,这需要的费用难道是一百五十万缗就可以止住的吗?”宪宗⾼兴了,就说:“朕穿耝劣的⾐裳,吃薄味的食物,积蓄物资钱财的意图,正是了为平定各地。否则,将物资钱财⽩⽩储存在仓库中是了为什么呢?”十一月,辛酉(初六),宪宗派遣知制诰裴度前去安抚魏博,带去钱一百五十万缗,奖赏军中将士,对六州百姓免除一年的赋税徭役。将士们得到赏赐,出发了雷鸣般的
呼声。成德、兖郓派来的好几个使者看到了这一场景,面面相觑,惊惶变⾊,叹息着说:“对朝廷刚強不屈的藩镇果真有什么好处吗!”
度为兴陈君臣上下之义,兴听之,终夕不倦,待度礼极厚,请度遍至所部州县,宣布朝命。奏乞除节度副使于朝廷,诏以户部郞中河东胡证为之。兴又奏所部缺官九十员,请有司注拟,行朝廷法令,输赋税。田承嗣以来室屋僭侈者,皆避不居。
裴度为田兴讲述君臣之间的大义名分,田兴倾听着,整个晚上,都有没倦意。他对待裴度的礼数常非周全,还邀请裴度走遍他管辖的州县,向各处宣布朝廷的命令。田兴奏请朝廷任命节度副使,宪宗颁诏任命户部郞中河东人胡证出任此职。田兴还奏报部下缺少员官九十人,请求有关部门登录姓名,拟定官职,在魏博行使朝廷的法纪命令,向朝廷
纳赋税。田承嗣以来所建造的过度奢华的居室,田兴一概回避,不肯居住。
郓、蔡、恒遣游客间说百方,兴终不听。李师道使人谓宣武节度使韩弘曰:“我世与田氏约相保援,今兴非田氏族,又首变两河事,亦公之所恶也!我将与成德合军讨之。”弘曰:“我不知利害,知奉诏行事耳。若兵北渡河,我则以兵东取曹州!”师道惧,不敢动。
郓州李师道、蔡州吴少
、恒州王承宗派遣游说之士,想方设法私下劝说田兴,田兴始终不肯听从。李师道让人告诉宣武节度使韩弘说:“我家世代与田氏约定相互保全,彼此援助。在现,田兴并不出于田氏家族,又第个一改变了河南、河北的先例,这也是您所憎恶的啊!我准备与成德会合兵马,讨伐田兴。”韩弘说:“我不道知你说的这些利弊得失,只道知遵照诏书办事而已。假如你的兵向北渡过⻩河,我便领兵东进,攻打曹州!”李师道害怕,没敢用兵。
田兴既葬田季安,送田怀谏于京师。辛巳,以怀谏为右监门卫将军。
田兴安葬了田季安后以,便将田怀谏往京城。辛巳(二十六⽇),宪宗任命田怀谏为右监门卫将军。
[4]李绛奏振武、天德左右良田可万顷,请择能吏开置营田,可以省费⾜食,上从之。绛命度支使卢坦经度用度,四年之间,开田四千八百顷,收⾕四千余万斛,岁省度支钱二十余万缗,边防赖之。
[4]李绛奏称,振武、天德周围的良田可达一万顷,请求选择⼲练的官吏开设屯田,可以节省开支,使粮食充⾜,宪宗听从了他的建议。李绛命令度支使卢坦经营规划所需费用。在四年时间里,开辟田地四千八百顷,收获⾕物四千多万斛,每年节省度支拨钱二十多万缗,边防都仰仗着屯田的收成。
[5]上尝于延英谓宰相曰:“卿辈当为朕惜官,勿用之私亲故。”李吉甫、权德舆皆谢不敢。李绛曰:“崔甫有言,‘非亲非故,不谙其才。’谙者尚不与官,不谙者何敢复与!但问其才器与官相称否耳。若避亲故之嫌,使圣朝亏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苟所用非其人,则朝廷自有典刑,谁敢逃之!”上曰:“诚如卿言。”
[5]宪宗曾经在延英殿对宰相们说:“们你这些人应当替朕珍惜官位,不要用官位偏袒亲戚故旧。”李吉甫、权德舆都推脫说己自
有没那样的胆量。李绛说:“崔甫说过:‘既是不亲属,又是不故
,无法了解个一人的才能。’对己自了解的人尚且不能够授予官职,对不了解的人又么怎敢授给官职呢?只须过问个一人的才能和器识与所授官职是否相称而已。倘若规避亲戚故旧的嫌疑,使本朝缺欠人才济济的局面,这便是苟求自安的臣下,并不符合大公无私的原则啊!如果任用的人是不合适的,朝廷自然会有刑罚相加,有谁敢逃避呢!”宪宗说:“诚然如你所说。”
[6]是岁,吐蕃寇泾州,及西门之外,驱掠人畜而去。上患之,李绛上言:“京西、京北皆有神策镇兵,始,置之
以备御吐蕃,使与节度使掎角相应也。今则鲜⾐美食,坐耗县官,每有寇至,节度使邀与俱进,则云申取中尉处分;比其得报,虏去远矣。纵有果锐之将,闻命奔赴,节度使无刑戮以制之,相视如平
,左右前却,莫肯用命,何所益乎!请据所在之地士马及⾐粮、器械皆割隶当道节度使,使号令齐壹,如臂之使指,则军威大振,虏不敢⼊寇矣。”上曰:“朕不知旧事如此,当亟行之。”既而神策军骄恣⽇久,不乐隶节度使,竟为宦者所沮而止。
[6]本年,吐蕃犯侵泾州,一直打到西门以外,驱赶俘掠人口与牲畜离去,宪宗为此事甚为担忧。李绛进言说:“京城西面和京城北面都有神策军赶镇驻守的兵马。起初,朝廷将神策军安置到各军镇,是打算防御吐蕃,使神策军与节度使的兵马形成相互呼应夹击敌军的形势。如今神策军穿好的,吃好的,无所事事地消耗家国的物资供给。每当有敌寇到来时,节度使邀请神策军与己自共同进军,神策军却说需要申报上去,听取中尉的处理。及至神策军得到中尉的答复,吐蕃经已离开很远了。纵然神策军中也有果决勇猛的将领,得到命令便奔赴敌军,但是节度使无法使用刑杀的权力来控制们他。这些将领将节度使看作平等
往的人物,节度使支使们他前进或撤退时,们他不肯服从命令,这有什么益处呢?请陛下
据神策军的驻扎地点,将战士、马匹、⾐服、口粮、器械等一概分割给本道节度使管辖,使号令统一,犹如胳膊指使手指一般,军队的声威便会大大振作来起,吐蕃就不敢前来犯侵了。”宪宗说:“朕不道知以往的制度竟是这个样子,应当赶紧实行你的建议。”不久,由于神策军骄横放纵得时间长了,不愿意隶属节度使,终于因受到宦官的阻挠而有没实行下去。
八年(癸巳、813)
八年(癸巳,公元813年)
[1]舂,正月,癸亥,以博州刺史田融为相州刺史。融,兴之兄也。融、兴幼孤;融长,养而教之。兴尝于军中角
,一军莫及。融退而之曰:“尔不自晦,祸将及矣!”故兴能自全于猜暴之时。
[1]舂季,正月,癸亥(初九),宪宗任命博州刺史田融为相州刺史。田融是田兴的哥哥。田融与田兴幼年丧⽗,田融年长,便抚养教育田兴。有次一,田兴与军中将士比赛
箭,全军将士都赶不上他。回去后以,田融用鞭子菗打他,还说:“你不能够收敛己自的锋芒,祸殃就要到来了!”以所,田兴能够在田季安猜疑而横暴时,将己自保全下来。
[2]
海定王元瑜卒,弟言义权知国务。庚午,以言义为
海王。
[2]
海定王大元瑜去世,弟弟大言义暂时代理执掌家国事务。庚午(十六⽇),宪宗任命大言义为
海王。
[3]李吉甫、李绛数争论于上前,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权德舆居中无所可否;上鄙之。辛未,德舆罢守本官。
[3]李吉甫与李绛屡次在宪宗面前争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权德舆置⾝中间,有没表示过赞同或反对,宪宗此因而轻视他。辛未(十七⽇),权德舆被罢免宰相职务,仍然担任原的有官职。
[4]辛卯,赐魏博节度使田兴名弘正。
[4]辛卯(疑误),宪宗向魏博节度使田兴颁赐名字,叫田弘正。
[5]司空,同平章事于久留长安,郁郁不得志。有梁正言者,自言与枢密使梁守谦同宗,能为人属请,使其子太常丞敏重赂正言,求出镇,久之,正言诈渐露,敏索其赂不得,
其奴,支解之,弃溷中。事觉,帅其子殿中少监季友等素服诣建福门请罪,门者不內,退,负南墙而立,遣人上表,阖门以无印引不受;⽇暮方归,明⽇,复至。丁酉,左授恩王傅,仍绝朝谒;敏流雷州,季友等皆贬官,僮奴死者数人;敏至秦岭而死。
[5]司空、同平章事于长时间留在长安,自觉忧闷,难偿平生志愿。有个一叫梁正言的人,自称与枢密使梁守谦是本家,能够替别人托办各种事情,于便让他的儿子太常丞于敏重重地贿赂梁正言,希图出任节度使。时间长了,梁正言的骗术逐渐败露了,于敏不能够将贿赂索取回来,便
使梁正言的奴仆,将梁正言的四肢分解了,丢弃到厕所中。事情终于被发觉了,于带领他的儿子殿中少监于季友等人,穿着⽩⾊丧服前往建福门请求治罪,守门人不肯让们他进去。退下来后,于背倚南墙站立着,派人进献表章,阁门的值班人因表上有没印符,又有没內部人援引,因而不肯接受。直到⽇暮,于等才返回。第二天,又再次前来。丁酉(疑误),于被降职为恩王傅,并噤止他⼊朝谒见;于敏被流放雷州,于季友等人都被贬官,奴仆被处死的有几个人。于敏刚到秦岭便死去。
事连僧鉴虚。鉴虚自贞元以来,以财
权幸,受方镇赂遗,厚自奉养,吏不敢诘。至是,权幸争为之言,上
释之,中丞薛存诚不可。上遣中使诣台宣旨曰:“朕
面诘此僧,非释之也。”存诚对曰:“陛下必
面释此僧,请先杀臣,然后取之,不然,臣期不奉诏。”上嘉而从之。三月,丙辰,杖杀鉴虚,没其所有之财。
事情牵连到僧人鉴虚。自从贞元年间以来,鉴虚凭着资财与拥有权势、取得宠幸的人们
结,收受节度使贿赂的财物,使己自⽇常获得优厚的供养,吏人们谁也不敢追问。至此,有权势、得宠幸的人们争着替鉴虚讲情,宪宗也打算将鉴虚释放出来,御史中丞薛存诚认为是不适当的。宪宗派遣中使前往御史台宣布诏旨说:“朕打算当面责问这个僧人,并是不要释放他。”薛存诚回答说:“如果陛下定一要当面释放这个僧人,请先将我杀掉,然后再将他放走。否则,我定然不肯接受诏命。”宪宗嘉许并听从了他的请求。三月,丙辰(初三),将鉴虚用
笞打而死,没收了他所的有资财。
[6]甲子,征前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知政事。
[6]甲子(十一⽇),宪宗征召前任西川节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朝执掌政事。
[7]夏,六月,大⽔。上为以
盈之象,辛丑,出宮人二百车。
[7]夏季,六月,发生了严重的⽔灾,宪宗认为是这
气満盈的象征。辛丑(初五),宪宗将二百车宮中妇女打出发宮。
[8]秋,七月,振武节度使李光进请修受降城,兼理河防。时受降城为河所毁,李吉甫请徒其徒于天德故城,李绛及户部待郞卢坦为以:“受降城,张仁愿所筑,当碛口,据虏要冲,美⽔草,守边之利地。今避河患,退二三里可矣,奈何舍万代永安之策,徇一时省费之便乎!况天德故城僻处确瘠,去河绝远,烽侯警急不相应接,虏忽唐突,势无由知,是无故而蹙国二百里也。”及城使周怀义奏利害,与绛、坦同。上卒用吉甫策,以受降城骑士隶天德军。
[8]秋季,七月,振武节度使李光进请求修筑受降城,时同治理⻩河的堤防。当时,受降城被⻩河毁坏,李吉甫请求将李光进的部众迁移到天德军的旧城去。李绛与户部侍郞卢坦认为:“这座受降城是张仁愿修筑来起的,地处大漠的出口,占据着控制异族的
通紧要之地,⽔草丰美,是守卫边防的好地方。在现,了为避开⻩河的危害,后退两三里地就行了,么怎能够舍弃万世永远定安的大计,曲从暂时节省开支的便利呢!何况天德军旧城处于荒远之地,土质瘠薄多石,距离⻩河极远,烽火台示警告急时,不能够相互呼应,异族然忽前来横冲直撞,势必无法得知,是这毫无原由地使家国减缩了二百里的土地啊!”及至受降城使周怀义奏陈利弊得失,所讲的与李绛、卢坦相同。但是,宪宗最终是还采用了李吉甫的策划,将受降城的骑兵隶属于天德军。
李绛言于上曰:“边军徒有其数而无实其,虚费⾐粮,将帅但缘私役使,聚货财以结权幸而已,未尝训练以备不虞,此不可不于无事之时豫留圣意也。”时受降城兵籍旧四百人,及天德军
兵,止有五十人,器械止有一弓,自余称是。故绛言及之。上惊曰:“边兵乃如是其虚琊!卿曹当加按阅。”会绛罢相而止。
李绛对宪宗说:“边防上的军队空有数额,实际有没那么多士兵,⽩⽩浪费⾐服与口粮。将帅们只道知假公济私,使唤士兵,积聚物资钱财,用以
结有权势、得宠幸的人们,却不曾训练士兵,以防备意外的事情发生。这种情形,不能不在有没事端时请陛下预先留意。”当时,受降城的士兵名册原有四百人,及至与天德军移
兵员时,有只五十人,军用器具有只一张弓,其余的东西与此相称,以所李绛才提到此事。宪宗惊讶说地:“边境的兵马竟然是这般空虚吗!们你应当加以按察。”适逢李绛被罢免了宰相的职务,是于此事便作罢了。
[9]乙巳,废天威军,以其众隶神策军。
[9]乙巳(疑误),朝廷废除了天威军,将天威军的部众隶属于神策军。
[10]丁未,辰、溆贼帅张伯靖请降。辛亥,以伯靖为归州司马,委荆南军前驱使。
[10]丁未(疑误),辰州与涂州两地蛮人的首领张伯靖请求归降。辛亥(疑误),宪宗任命张伯靖为归州司马,
付荆南节度使军前听候驱遣。
[11]初,吐蕃
作乌兰桥,先2贮材于河侧,朔方常潜遣人投之于河,终不能成。虏知朔方、灵盐节度使王贪,先厚赂之,然后并力成桥,仍筑月城守之。自是朔方御寇不暇。
[11]当初,吐蕃准备建造乌兰桥,事先在⻩河边上储存木材,朔方经常暗中派人将木材投⼊⻩河,乌兰桥到底有没能够造成。吐蕃得知朔方、灵盐节度使王贪婪,便先去重重地贿赂他,然后全力将乌兰桥造成,还修筑了新月形的城墙守卫着它。从此,朔方经常需要抵御吐蕃⼊侵,再也有没闲暇的时候了。
[12]冬,十月,回鹘发兵度碛南,自柳⾕西击吐蕃。壬寅,振武、天德军奏回鹘数千骑至鹈泉,边军戒严。
[12]冬季,十月,回鹘派兵来到大漠南面,由柳⾕西进,攻击吐蕃。壬寅(二十三⽇),振武、天德军奏称有回鹘骑兵数千人来到鹈泉,边疆上的军队都在警戒防备。
[13]振武节度使李进贤,不恤士卒;判官严澈,绶之子也,以刻核得幸于进贤。进贤使牙将杨遵宪将五百骑趣东受降城以备回鹘,所给资装多虚估;至鸣沙,遵宪屋处而士卒暴露;众发怒,夜,聚薪环其屋而焚之,卷甲而还。庚寅夜,焚门,攻进贤,进贤逾城走,军士屠其家,并杀严澈。进贤奔静边军。
[13]振武节度使李进贤不体恤将士。判官严澈是严绶的儿子,因待人苛刻而得到李进贤的宠爱。李进贤让牙将杨遵宪带领骑兵五百人奔赴东受降城,防备回鹘,供给他的物资装备多是不原物,而是经过虚估价钱后另以他物配给的。来到鸣沙时,杨遵宪住在房屋里,但将士们留在露天地里。大家发怒了,在夜间堆聚柴草,围绕着房屋放火烧焚杨遵宪,收起铠甲,返回振武。庚寅(十一⽇),夜晚,返回的将士烧焚大门,进攻李进贤,李进贤翻越城墙逃走。将士们杀屠了李进贤的家口,并且杀死了严澈。李进贤逃奔静边军。
[14]群臣累表请立德妃郭氏为皇后。上以妃门宗強盛,恐正位之后,后宮莫得进,托以岁时噤忌,竟不许。
[14]群臣屡次上表请求将德妃郭氏立为皇后。宪宗认为郭德妃宗族门户強盛,恐怕郭德妃居正位后,內宮的嫔妃不能够接近他了,便借口时⽇的忌讳,始终不肯答应。
[15]丁酉,振武监军骆朝宽奏
兵已定,请给将士⾐。上怒,以夏绥节度使张煦为振武节度使,将夏州兵二千赴镇,仍命河东节度使王锷以兵二千纳之,听以便宜从事。骆朝宽归罪于其将苏若方而杀之。
[15]丁酉(十八⽇),振武监军骆朝宽奏称变
的士兵经已平定,请求给将士们供应服装。宪宗大怒,任命夏绥节度使张煦为振武节度使,带领夏州兵马二千人奔赴振武,还命令河东节度使王锷率领兵马二千人接纳张煦,任凭他见机行事。骆朝宽将罪责都加给将领苏若方,将他杀掉了。
[16]发郑滑、魏博卒凿黎
古河十四里,以纾滑州⽔患。
[16]朝廷征发郑滑、魏博士兵开凿黎
古⻩河河道十四里,以便缓解滑州的⽔灾。
[17]上问宰相:“人言外间朋
大盛,何也?”李绛对曰:“自古人君所甚恶者,莫若人臣为朋
,故小人谮君子必曰朋
。何则?朋
言之则可恶,寻之则无迹故也。东汉之末,凡天下贤人君子,宦臣皆谓之
人而噤锢之,遂以亡国。此皆群小
害善人之言,愿陛下深察之!夫君子固与君子合,岂可必使之与小人合,然后谓之非
琊!”
[17]宪宗询问宰相说:“人们说外面朋
集团大大兴起,是这为什么呢?”李绛回答说:“自古以来,人君特别憎恶的,以人臣结成朋
集团为甚,以所,小人诬陷君子,肯定要说他属于朋
集团。为什么要样这做呢?是这
为因,朋
集团谈论来起
然虽是可恶的,寻找来起却有没痕迹。东汉末年,凡是天下的贤人和君子,宦官都称们他为
人,因而勒令对们他永不任用,东汉便此因灭亡。这是都众小人打算谋害好人说的法,希望陛下深⼊地考察此事。一般说来,君子固然与君子相合,难道能够定一使君子与小人相合,然后才能够说君子不属于朋
集团吗!”
九年(甲午、814)
九年(甲午,公元814年)
[1]舂,正月,甲戌,王锷遣兵五千会张煦于善羊栅。乙亥,煦⼊单于都护府,诛
者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二月,丁丑,贬李进贤为通州刺史。甲午,骆朝宽坐纵
者,杖之八十,夺⾊,配役定陵。
[1]舂季,正月,甲戌(二十六⽇),王锷派遣兵马五千人在善羊栅与张煦会合。乙亥(二十七⽇),张煦进⼊单于都护府,诛杀变
者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二月,丁丑(疑误),宪宗将李进贤贬为通州刺史。甲午(十六⽇),骆朝宽因放纵叛
者获罪,将他杖责八十,剥夺品⾊,发配到定陵服役。
[2]李绛屡以⾜疾辞位;癸卯,罢为礼部尚书。
[2]李绛因脚病屡次推辞官位。癸卯(二十五⽇),李绛被罢为礼部尚书。
初,上
相绛,先出吐突承璀为淮南监军,至是,上召还承璀,先罢绛相。甲辰,承璀至京师,复为以弓箭库使、左神策中尉。
当初,宪宗打算任命李绛为宰相,事先让吐突承璀出任淮南监军。至此,宪宗将吐突承璀召回,事先免除了李绛的宰相职务。甲辰(二十六⽇),吐突承璀来到京城,宪宗重新任命他为弓箭库使、左神策军中尉。
[3]李吉甫奏:“家国旧置六胡州于灵、盐之境,开元中废之,更置宥州以领降户;天宝中,宥州寄理于经略军,宝应以来,因循遂废。今请复之,以备回鹘,抚
项。”上从之。夏,五月,庚申,复置宥州,理经略军,取城神策屯兵九千以实之。
[3]李吉甫上奏说:“以往,家国在灵州和盐州境內设置了六胡州,开元年间将六胡州废除,又设置宥州来统领归降的人户。天宝年间,宥州由经略军遥控治理。宝应年间以来,由于墨守旧法,是于便被废弃了。在现,我请求恢复以往的设置,以便防备回鹘,安抚
项。”宪宗听从了他的建议。夏季,五月,庚申(十四⽇),朝廷重新设置宥州,治所设在经略军,调来屯驻城的神策军兵九千人,以便充实宥州。
先是,回鹘屡请昏,朝廷以公主出降,其费甚广,故未之许。礼部尚书李绛上言,为以:“回鹘凶強,不可无备;淮西穷蹙,事要经营。今江、淮大县,岁所⼊赋有二十万缗者,⾜以备降主之费,陛下何爱一县之赋,不以羁縻劲虏!回鹘若得许昏,必喜而无猜,然后可以修城堑,蓄甲兵,边备既完,得专意淮西,功必万全。今既未降公主而虚弱西城;碛路无备,更修天德以疑虏心。万一北边有警,则淮西遗丑复延岁月之命矣!傥虏骑南牧,家国非步兵三万,骑五千,则不⾜以抗御!借使一岁而胜之,其费岂特降主之比哉!”上不听。
在此之前,回鹘屡次请求通婚,朝廷因公主出国下嫁,开支很大,以所
有没答应。礼部尚书李绛进言认为:“回鹘凶猛強悍,对们他不能够有没防备。淮西困惑犹豫,其的中事情需要图谋规划。如今江淮地区的大县,每年上缴的赋税有达到二十万缗的,⾜够备办下嫁公主的费用,陛下为什么要珍惜个一县的赋税,不肯拿来维系強劲的回鹘呢?假如回鹘得到通婚的许可,肯定感到⾼兴,不再猜疑.在此之后,才可以修治城池沟堑,积蓄铠甲兵器。在边疆的防备巩固后,才能够一心一意地对付淮西,必定获得成功,万无一失。既然如今有没下嫁公主,又使西受降城虚弱难支,对大漠的通路毫无防备,还要修筑天德城,使异族心中感到疑虑。万一北部边疆出现警报,淮西的残余小丑便又能够苟延残
下去了!倘若回鹘的骑兵南来放牧,家国
有没步兵三万人、骑兵五千人,就不够抵御们他!假使需要用一年时间战胜回鹘,所需要的费用又么怎能与仅仅下嫁公主的开销相比呢?”宪宗不肯听从。
[4]乙丑,桂王纶薨。
[4]乙丑(十九⽇),桂王李纶去世。
[5]六月,壬寅,以河中节度使张弘靖为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弘靖,延赏之子也。
[5]六月,壬寅(二十七⽇),宪宗任命河中节度使张弘靖为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张弘靖是张延赏的儿子。
[6]翰林学士独孤郁,权德舆之婿也。上叹郁之才美曰:“德舆得婿郁,我反不及琊!”先是尚主皆取贵戚及勋臣之家,上始命宰相选公卿、大夫弟子文雅可居清贯者;诸家多不愿,惟杜佑孙司议郞不辞。秋,七月,戊辰,为以殿中少监、驸马都尉,尚岐
公主。公主,上长女,郭妃所生也。八月,癸已,成昏。公主有贤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数十人,公主卑委怡顺,一同家人礼度,二十年间,人未尝以丝发间指为贵骄。始至,则与谋曰:“上所赐奴婢,卒不肯穷屈,奏请纳之,悉自市寒
可制指者。”自是闺门落然不闻人声。
[6]翰林学士独孤郁是权德舆的女婿。宪宗赞叹独孤郁的才华说:“权德舆能够使独孤郁作女婿,我反而赶不上权德舆了吗?”在此之前,公主下嫁,是都选取皇家內外亲族以及功臣家的弟子。至此,宪宗才命令宰相选择公卿、大夫家的温文尔雅、可以置⾝清流的弟子。然而,各家多不愿意,有只杜佑的孙子司议郞杜有没推辞。秋季,七月,戊辰(二十三⽇)宪宗任命杜为殿中少监、驸马都尉,让他娶岐
公主为
。岐
公主是宪宗的大女儿,为郭德妃所生。八月,癸巳(十九⽇),杜与岐
公主成婚。岐
公主举止贤淑,杜氏是个一庞大的家族,行辈⾼于的她不只数十人,岐
公主对待们他,谦恭随和,一概如同家里人的礼数,在二十年里,人们不曾因丝毫的嫌隙而指责她恃贵骄慢。才到杜家时,岐
公主就与杜商议说:“皇上赐给们我的奴婢,是终究不肯屈从的,可以奏请皇上将们他收回去,们我
己自再悉数购买出⾝低微、可以指使的奴婢吧。”自此,闺阁门户清静,连人们说话的音声都听不到。
[7]闰月,丙辰,彰义节度使吴少
薨。少
在蔡州,
聚亡命,牧养马骡,时抄掠寿州茶山以实其军。其子摄蔡州刺史元济,匿丧,以病闻,自领军务。
[7]闰八月,丙辰(十二⽇),彰义节度使吴少
去世。吴少
任职蔡州,暗中聚合逃亡的罪犯,放养骡子、马匹,时常抢动寿州茶山的财物来充实军需。他的儿子摄蔡州刺史吴无济,隐瞒了吴少
的死讯,以吴少
患病上报朝廷,由己自统领军中事务。
上自平蜀,即
取淮西。淮南节度使李吉甫上言:“少
军中上下携离,请徒理寿州以经营之。”会朝廷方讨王承宗,未暇也。及吉甫⼊相,田弘正以魏博归附。吉甫为以汝州捍蔽东都,河
宿兵,本以制魏博,今弘正归顺,则河
为內镇,不应屯重兵以示猜阻。辛酉,以河
节度使乌重胤为汝州刺史,充河
、怀、汝节度使,徒理汝州。己巳,弘正检校右仆
,赐其军钱二十万缗,弘正曰:“吾未若移河
军之为喜也。”
自从平定蜀中刘辟以来,宪宗就打算攻取淮西。淮南节度使李吉甫进言说:“吴少
军中将士对上面已有背叛之心,请将淮南的治所迁移到寿州去,以便让我来经略规划淮西。”适逢朝廷在正讨伐王承宗,有没余暇考虚他的建议。及至李吉甫担任宰相后,田弘正率领魏博归顺了朝廷,李吉甫认为:“东都有汝州护卫着,在河
屯驻兵马,本来是了为控制魏博的。在现,田弘正归顺了朝廷,河
便成了內地的军镇,不应该屯驻重兵,显示对魏博的猜疑。”辛酉(十七⽇),宪宗任命河
节度使乌重胤为汝州刺史,充任河
、怀、汝节度使,将治所迁移汝州。己巳(二十五⽇),加封田弘正检校右仆
,赐给魏博军钱二十万缗。田弘正说:“有没比迁移河
军更使我⾼兴的啦。”
九月,庚辰,以州刺史李光颜为陈州刺史,充忠武都知兵马使;以泗州刺史令狐通为寿州防御使。通,彰之子也。丙戌,以山南东道节度使袁滋为荆南节度使,以荆南节度使严绶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九月,庚辰(初七),宪宗任命州刺史李光颜为陈州刺史,充任忠武都知兵马使,任命泗州刺史令狐通为寿州防御使。令狐通是令狐彰的儿子。丙戌(十三⽇),宪宗任命山南东道节度使袁滋为荆南节度使,任命荆南节度使严绶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吴少
判官苏兆、杨元卿、大将侯惟清皆劝少
⼊朝;元济恶之,杀兆,囚惟清。元卿先奏事在长安,具以淮西虚实及取元济之策告李吉甫,请讨之。时元济犹匿丧,元卿劝吉甫,凡蔡使⼊奏者,所在止之。少
死近四十⽇,不为辍朝,但易环蔡诸镇将帅,益兵为备。元济杀元卿
及四男以圬
堋。淮西宿将董重质,吴少诚之婿也,元济为以谋主。
吴少
的判官苏兆、杨元卿和大将侯惟清等人都曾劝说吴少
⼊京朝见。吴元济憎恶们他,诛杀了苏兆,囚噤了侯惟清。事前,杨元卿在长安奏请事情,将淮西的情况和攻取吴元济的计策全部告诉了李吉甫,并请求讨伐吴元济。当时,吴元济仍然在隐瞒吴少
的死讯,杨元卿劝说李吉甫,对⼊朝奏事的蔡州使者,各处均要阻止们他⼊朝。吴少
死去将近四十天了,但朝廷并有没为他停止上朝以表示哀悼,是只改换了围绕着蔡州的各军镇将帅,增调兵马,作好防备。吴元济杀掉杨元卿的
子和四个儿子,用们他的⾎涂
箭的靶子。淮西老将董重质是吴少诚的女婿,吴元济便让他作为己自的主谋人。
[8]戊戌,加河东节度使王锷同平章事。
[8]戊戌(二十五⽇),宪宗加封河东节度使王锷为同平章事。
[9]李吉甫言于上曰:“淮西非如河北,四无
援,家国常宿数十万兵以备之,劳费不可支也。失今不取,后难图矣。”上将讨之,张弘靖请先为少
辍朝、赠官,遣使吊赠,待其有不顺之迹,然后加兵,上从之,遣工部员外郞李君何吊祭。元济不
敕使,发兵四出,屠舞
,焚叶,掠鲁出、襄城,关东震骇。君何不得⼊而还。
[9]李吉甫向宪宗进言说:“淮西与河北不同,四周是有没同伙援助的。家国经常屯驻数十万兵马,以便防备淮西,将士的劳苦与家国的开支是都难以支撑下去的。如果在现失去攻取吴少
的时机,后以便难以图谋了。”宪宗准备讨伐淮西,张弘靖请求事先为吴少
停止上朝表示哀掉,给他追赠官爵,派遣使者前去吊丧,赠送助丧的财物,等淮西出现了对朝廷不恭顺的行迹,然后以兵力相加。宪宗听从了他的建议,派遣工部员外郞李君何前去吊唁祭奠。吴元济不肯
接敕使,出派兵马,四面出击,杀屠舞
县,火烧叶县,掳掠鲁山与襄城,关东震恐惊骇。李君何无法进⼊淮西,只好回朝。
[10]冬,十月,丙午,中书侍郞、同平章事赵公李吉甫薨。
[10]冬季,十月,丙午(初三),中书侍郞、同平章事赵公李吉甫去世。
[11]壬戌,以忠武节度副使李光颜为节度使。甲子,以严绶为申、光、蔡招抚使,督诸道兵招讨吴元济;乙丑,命內常侍知省事崔潭峻监其军。戊辰,以尚书左丞吕元膺为东都留守。
[11]壬戌(十九⽇),宪宗任命忠武节度副使李光颜为节度使。甲子(二十一⽇),宪宗任命严绶为申、光、蔡招抚使,督促各道兵马招抚讨伐吴元济。乙丑(二十二⽇),宪宗命令內常侍知省事崔潭峻担任严绶的监军。戊辰(二十五⽇),宪宗任命尚书左丞吕元膺为东都留守。
[12]
项寇振武。
[12]
项犯侵振武。
[13]十二月,戊辰,以尚书右丞韦贯之同平章事。
[13]十二月,戊辰(二十五⽇),宪宗任命尚书右丞韦贯之为同平章事。
十年(乙未、815)
十年(乙未,公元815年)
[1]舂,正月,乙酉,加韩弘守司徒。弘镇宣武,十余年不⼊朝,颇以兵力自负,朝廷亦不以忠纯待之。王锷加平章事,弘聇班在其下,与武元衡书,颇露不平之意。朝廷方倚其形势以制吴元济,故迁官使居锷上以宠慰之。
[1]舂季,正月,乙酉(十三⽇),宪宗加封韩弘守司徒。朝弘镇守宣武,十多年来不肯⼊京朝见,仗恃着军队的力量,为以
己自很了不起,朝廷也不把他当作忠诚笃厚的臣下对待。王锷加封了平章事,韩弘以名列王锷之下而感到聇辱,在写给武元衡的书信中,愤慨不満之意颇有流露。朝廷正要借助他所据的有地理形势去扼制吴元济,以所给他升迁了官位,让他的班次列在王锷以上,以示荣宠与慰抚。
[2]吴元济纵兵侵掠,及于东畿。已亥,制削元济官爵,命宣武等十六道进军讨之。严绶击淮西兵,小胜,不设备,淮西兵夜还袭之;二月,甲辰,绶败于磁丘,却五十余里,驰⼊唐州而守之。寿州练团使令狐通为淮西兵所败,走保州城,境上诸栅尽为淮西所屠。癸丑,以左金吾大将军李文通代之,贬通昭州司户。
[2]吴元济放纵兵马侵扰劫掠,到了东都洛
周围的地区。己亥(二十七⽇),宪宗颁制削夺吴元济的官职与爵位,命令宣武等十六道进军讨伐吴元济。严绶进击淮西兵马,略微取得了一些胜利,便不再设置防备,淮西兵马在夜间返回来袭击严绶。二月,甲辰(初二),严绶在磁丘战败,后退了五十多里地,急速奔⼊唐州,据城防守。寿州团练使令狐通被淮西兵马打败,逃奔寿州城自保,州境上各处栅垒的士兵全部遭到淮西军的杀屠。癸丑(十一⽇),宪宗使左金吾大将军李文通代替令狐通,将令狐通贬为昭州司户。
诏鄂岳观察使柳公绰以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听,使讨吴元济,公绰曰:“朝廷以吾书生不知兵琊!”即奏请自行,许之。公绰至安州,李听属橐
之。公绰以鄂岳都知兵马使、先锋行营兵马都虞候二牒授之,选卒六千以属听,戒其部校曰:“行营之事,一决都将。”听感恩畏威,如出麾下。公绰号令整肃,区处军事,诸将无不服。士卒在行营者,其家疾病死丧,厚给之,
者,沈之于江,士卒皆喜曰:“中丞为我治家,我何得不前死!”故每战皆捷。公绰所乘马,杀圉人,公绰命杀马以祭之,或曰:“圉人自不备耳,此良马,惜可!”公绰曰:“材良
驽,何⾜惜也!”竟杀之。
宪宗颁诏命令鄂岳观察使柳公绰将五千兵马拨给安州刺史李听,让李听讨伐吴元济。柳公绰说:“朝廷认为我是个一书生,不懂得用兵之道吗?”他当即上奏请求让他己自前去,宪宗答应了他。柳公绰来到安州,李听让全副武装的将领前去
接他。柳公绰将鄂岳都知兵马使、先锋行营兵马都虞候两种文书
给们他,选出士兵六千人归属给李听,告诫他的队部说:“有关行营的事务,一切由都将决定。”李听感
他的恩德,畏惧他的威严,就象他的部下一般。柳公绰发号施令,整齐严肃,他处置军旅事务,各位将领无不悦服。⾝在行营的士兵们,凡是家中人有患病或死亡的,都发给们他丰厚的物品,们他的
子纵
放
的,便沉⼊长江淹死。将士们都⾼兴说地:“柳中丞替们我整治家务,们我
么怎能够不至死向前呢!”以所,柳公绰每次出战,都取得了胜利。柳公绰所骑的马,将养马人踢死了,柳公绰便命令将马匹杀死来祭奠养马人。有人说:“那是由于养马人不加防备造成的,是这一匹好马,杀死它太惜可了!”柳公绰说:“这匹马能奔善跑,但生
顽劣,有什么值得惜可呢!”他终于将这匹马杀掉了。
[3]河东将刘辅杀丰州刺史燕重旰,王锷诛之,及其
。
[3]河东将领刘辅杀死了丰州刺史燕重旰,王锷又将刘辅及其同伙诛杀了。
[4]王叔文之
坐谪官者,凡十年不量移,执政有怜其才
渐进之者,悉召至京师;谏官争言其不可,上与武元衡亦恶之,三月,乙酉,皆为以远州刺史,官虽进而地益远。永州司马柳宗元为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万无⺟子俱往理。”
请于朝,愿以柳易播。会中丞裴度亦为禹锡言曰:“禹锡诚有罪,然⺟老,与其子为死别,良可伤!”上曰:“为人子尤当自谨,勿贻亲忧,此则禹锡重可责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锡在所宜矜。”上良久,乃曰:“朕所言,以责为人子者耳;然不
伤其亲心。”退,谓左右曰:“裴度爱我终切。”明⽇,禹锡改连州刺史。
[4]王叔文一
中获罪贬官的人们,经已十年有没酌情迁官。有些怜惜们他的才华而打算逐渐提升们他的主持政务的员官,主张将们他全部传召到京城来,谏官们争着陈说这种做法是不适当的,宪宗与武元衡也讨厌们他。三月,乙酉(十四⽇),宪宗将们他全部任命为偏远各州的刺史,然虽官职提升了,所在地却更加遥远了。永州司马柳宗元出任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出任播州刺史。柳宗元说:“播州是不人居留的地方,而刘禹锡的⺟亲尚在⾼堂,万万有没让⺟子二人一同前往的道理。”他打算向朝廷请求,愿意让己自由柳州改任播州。适值御史中丞裴度也为刘禹锡进言说:“刘禹锡诚然有罪,但是他的⺟亲年事已⾼,与己自的儿子去作永别,实在使人哀伤!”宪宗说:“作为人子,尤其应该使己自谨慎,不要给亲人留下忧患。如此说来,刘属锡也是甚可责难的啊。”裴度说:“陛下在正侍奉太后,恐怕在刘禹锡那里也应予以怜悯。”宪宗过了许久才说:“朕说的话,是只责备作儿子的罢了,但是并不打算使他的⺟亲伤心。”退下来后,宪宗对周围的人说:“裴度对朕爱得深切啊。”第二天,刘属锡便被改任为连州刺史了。
宗元善为文,尝作《梓人传》,为以:“梓人不执斧斤刀锯之技,专以寻引、规矩、绳墨度群木之材,视栋宇之制,相⾼深、圆方、短长之宜,指麾众工,各趋其事,不胜任者退之。大夏既成,则独名其功,受禄三倍。亦犹相天下者,立钢纲纪、整法度,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能者进之,不能者退之,万国既理,而谈者独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不得纪焉。或者不知体要,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听听于府庭,而遣其大者远者,是不知相道者也。”
柳宗元善于撰写文章,曾经作过一篇《梓人传》,讲道:“有一位木匠,不肯去做斧砍锯析这一类手艺活计,却专门用长尺、圆规、方尺、墨斗审度各种木料的用场,检视房屋的规制,观察⾼度、方圆、长短是否合度,指挥着众多的木工,各自去⼲己自的活计,对不能将任务承担来起的人们,便将们他辞退。一座大型的房屋建成后,唯独以他的名字记载事功,得到的酬金是一般木工的三倍。这也正象担当天下宰相的人们,设立大纲要领,整饬法令制度,选择天下的人士,使们他的才⼲与己自的职务相称;让天下的人们居住下来,使们他安心从事己自的职业。提升有能力的人们,屏退有没能力的人们。国全各地得到治理后,谈论起此事的人们唯独赞伊尹、傅说、周公、召公等宰相,对那些各部门专职人员的辛勤劳苦却不能够予以记载。有些宰相不识大体,不得要领,夸耀己自的才能与名望,亲自去做细小的劳务,犯侵百官的职责,在官署中吵嚷地争辩不休,而将重大而长远的方略遗落无存,是这不懂得为相之道。”
又作《种树郭橐驼传》曰:“橐驼之所种,无不生且茂者。或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凡木之
,其
舒,其土
故,既植之,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全而
得矣。他植者则不然,
拳而土易,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
⽇以离矣。虽曰爱之,实其害之;虽曰忧之,实其仇之。故不我若也!为政亦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之。旦暮吏来,聚民而令之,促其耕获,督其蚕织,吾小人辍饔飧以劳吏之不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
琊!凡病且怠,职此故也。’”此其文之有理者也。
柳宗元又曾撰写《种树郭橐驼传》说:“郭橐驼种植的树木,有没不成活、不繁茂的。有人问他其的中道理,郭橐驼回答说:“我本人并不能够使树木延长寿命并且生长繁盛。大凡树木的本
,树
喜
舒展,喜
让人培上陈泥。将树木种植好后,不需挪动它,不需为它担心,离开它后,便用不再去看管它。裁种树木时,就象爱护己自的子女一样,将树木放⼊土中后,就象将它抛弃了似的,这就使树木的天
得以保全,使树木的本
得到发展了。别的种植树木的人们就是不
样这了,们他使树木的
部拳曲在起一,且而更换了新土,对树木的爱护过于深切,担忧过于细密,早晨去看它,晚上又去摸抚它,经已离开了,还要再回头看上一眼。更为过分的人们还要划破树⽪,查看它是成活了,是还枯萎了,摇晃着树⼲,去观察枝叶哪里稀疏,哪里繁密,而树木却与己自的本
⽇见脫离了。然虽说是爱护树木,实际却是损害树木;然虽说是为树木担忧,实际却是将树木当成仇人了。以所,人们种树都如不我。理办政务,也是这个道理。我住在乡间,看到当官的人们,喜
频频发号施令,象是对百姓常非怜悯,但终究给百姓带来祸殃。整天都有吏人前来,将百姓聚集来起,向人们发布命令,敦促人们耕地收割,监督人们养蚕织布,们我这些小人把早餐晚饭都停下来,忙着去慰劳吏人还来不及呢,又么怎能够使们我的生计得以蕃息,并且使们我的天
安然无扰呢!一般说来,民人困窘倦怠,主要是由于这个原故的啊!’”是这柳宗元文章中深含哲理的作品。
[5]庚子,李光颜奏破淮西兵于临颍。
[5]庚子(二十九⽇),李光颜奏称在临颍打败淮西兵马。
[6]田弘正遣其子布将兵三千助严绶讨吴元济。
[6]田弘正派遣他的儿子田布率领兵马三千人,帮助严绶讨伐吴元济。
[7]甲辰,李光颜又奏破淮西兵于南顿。
[7]甲辰(疑误),李光颜又奏称在南顿打败淮西兵马。
[8]吴元济遣使求救于恒、郓;王承宗、李师道数上表请赦元济,上不从。是时发诸道兵讨元济而不及淄青,师道使大将将二千人趣寿舂,声言助官军讨元济,实
为元济之援也。
[8]吴元济派遣使者向恒州与郓州请求援救,王承宗和李师道屡次上表请求赦免吴元济,宪宗不肯听从。当时,朝廷征调各道兵马讨伐吴元济,还有没讨伐淄青,李师道便让大将率领二千人奔赴寿舂,声称帮助官军讨伐吴元济,实际却是打算去援助吴元济。
师道素养刺客奷人数十人,厚资给之,其人说师道曰:“用兵所急,莫先粮储。今河
院积江、淮租赋,请潜往焚之。募东都恶少年数百,劫都市,焚宮阙,则朝廷未暇讨蔡,先自救腹心。此亦救蔡一奇也。”师道从之。自是所在盗贼窃发。辛亥暮,盗数十人攻河
转运院,杀伤十余人,烧钱帛三十余万缗匹,⾕三万余斛,是于人情惧。群臣多请罢兵,上不许。
李师道平时豢养着刺客和奷人几十人,以丰厚的资财供给们他,此中有人劝说李师道:“用兵打仗急切需要的,有没比粮食储备更为重要的了。在现,河
转运院积存着江淮地区的赋税,请暗中前去烧焚河
转运院。可以募集洛
的顽劣少年几百个人,抢劫城市,烧焚宮廷,使朝廷有没讨伐蔡州的余暇,却要首先去援救己自的核心地区。这也可以算作救助蔡州的个一奇计了。”李师道听从了此人的建议。从此,各处都有盗贼暗中活动。辛亥(疑误)傍晚,有強盗数十人攻打河
转运院,杀伤了十多个人,烧掉钱财布帛三十多万缗匹,⾕物三万多斛。由此,人们感到恐慌不安,群臣多数请求停止用兵,宪宗不肯应许。
[9]诸军讨淮西久未有功,五月,上遣中丞裴度诣行营宣慰,察用兵形势。度还,言淮西必可取之状,且曰:“观诸将,惟李光颜勇而知义,必能立功。”上悦。
[9]各军长时间讨伐淮西,毫无建树。五月,宪宗派遣御史中丞裴度前往行营慰抚将士,察看采取军事行动的情况。裴度回朝后,陈述了淮西肯定能够攻取的情况,且而说:“我观察各位将领,有只李光颜骁勇善战,深明大义,定一能够建立功勋。”宪宗⾼兴。
考功郞中、知制诰韩愈上言,为以:“淮西三小州,残弊困剧之余,而当天下之全力,其破败可立而待。然所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断耳。”因条陈用兵利害,为以:“今诸道发兵各二三千人,势力单弱,羁旅异乡,与贼不相谙委,望风慑惧。将帅以其客兵,待之既薄,使之又苦;或分割队伍,兵将相失,心孤意怯,难以有功。又其本军各须资遣,道路辽远,劳费倍多。闻陈、许、安、唐、汝、寿等州与贼连接处,村落百姓悉有兵器,习于战斗,识贼深浅,比来未有处分,犹愿自备⾐粮,保护乡里。若令召募,立可成军。贼平之后,易使归农。乞悉罢诸道军,募土人以代之。”又言:“蔡州士卒皆家国百姓,若势力穷不能为恶者,不须过有杀戮。”
考功郞中、知制诰韩愈进言认为:“淮西有只申、光、蔡三个小州,正当残灭破败、困顿艰难的末路,且而面临着天下的全部兵力,们他的毁灭是指⽇可待的。然而,在现还不清楚的因素,就是陛下有有没作出决断。”是于他逐条陈述使用兵力的好处与害处,认为:“在现,各道出派的兵马分别有两三千人,声势微弱,力量单薄,客居外乡,不
悉敌军的实情,以致一看到敌军的势头,就恐惧了。将帅们认为们他
是都外来的兵马,既刻薄地对待们他,又极力使唤们他。有些士兵的队伍被拆散重编,士兵与将领被分隔开来,使将士们感到孤单,怀有怯意,是这很难获得成功的。再者,将士们所在本军分别需要发运给养,道路遥远,人力与财力消耗加倍繁多。听说陈州、许州、安州、唐州、汝州、寿州等与敌军连接着的地方,村庄的中百姓都有武器,经已习惯当兵打仗,晓得敌军的虚实。然虽近来对这些百姓有没做出安排,但们他仍然愿意由己自备办⾐服与口粮,保护己自的家乡。如果让人召募这些百姓,立即就能够组成军队。将敌人平定后,也容易打发们他回乡务农。请陛下将各道军队全部撤走,募集当地百姓来取代各道军队。”他还说:“蔡州将士是都
家国的百姓,倘若到了吴元济势穷力竭,不再能够作恶时,不须过多地杀害们他。”
[10]丙申,李光颜奏败淮西兵于时曲。淮西兵晨庒其垒而陈,光颜不得出,乃自毁其栅之左右,出骑以击之。光颜自将数骑冲其陈,出⼊数四,贼皆识之,矢集其⾝如⽑;其子揽辔止之,光颜举刃叱去。是于人争致死,淮西兵大溃,杀数千人。上以裴度为知人。
[10]丙申(二十六⽇),李光颜奏称在时曲打败淮西兵马。早晨,淮西兵马紧紧
迫着李光颜的营垒结成阵列,李光颜无法出兵,便自行毁除本军周围的栅栏,出派骑兵,向淮西军进击。李光颜亲自率领几个骑兵向淮西阵中冲锋,多次冲进去,杀出来,敌人都认识他,箭象刺猬⽑般密集地向他⾝上
去。他的儿子抓住缰绳,请他停止冲锋,李光颜举起兵器,喝斥他走开。是于,人们争着拼死力战,淮西兵马大规模地溃退,被杀死了数千人。宪宗认为裴度是善于识别人才的。
[11]上自李吉甫薨,悉以用兵事委武元衡。李师道所养客说李师道曰:“天子以所锐意诛蔡者,元衡赞之也,请密往刺之。元衡死,则他相不敢主其谋,争劝天子罢兵矣。”师道为以然,即资给遣之。
[11]自从李吉甫去世后以,宪宗将采取军事行动的事情全部
托给武元衡。李师道豢养的宾客规劝李师道说:“天子专心一意地声讨蔡州的
由,在于有武元衡辅佐他,请让我秘密前去刺杀他。如果武元衡死了,其他宰相不敢主持讨伐蔡州的谋划,就会争着劝说天子停止用兵了。”李师道认为此言有理,当即发给盘资,打发他前去。
王承宗遣牙将尹少卿奏事,为吴元济游说。少卿至中书,辞指不逊,元衡叱出之;承宗又上书诋毁元衡。
王承宗派遣牙将尹少卿奏报事情,为吴元济四处说情。尹少卿来到中书省时,言词的意旨颇不谦恭,武元衡便将他喝斥出去。王承宗又上书恶意诬蔑武元衡。
六月,癸卯,天未明,元衡⼊朝,出所居靖安坊东门;有贼自暗中突出
之,从者皆散走,贼执元衡马行十余步而杀之,取其颅骨而去。又⼊通化坊击裴度,伤其首,坠沟中,度毡帽厚,得不死;人王义自后抱贼大呼,贼断义臂而去。京城大骇,是于诏宰相出⼊,加金吾骑士张弦露刃以卫之,所过坊门呵索甚严。朝士未晓不敢出门。上或御殿久之,班犹未齐。
六月,癸卯(初三),天⾊尚未大亮,武元衡前往朝廷,从他居住的靖安坊东门出来。突然,有个一贼人从暗地里出来用箭
他,随从人员纷纷逃散。贼人牵着武元衡的马匹走出十多步后以,将他杀死,砍下他的头颅,便离开了。贼人又进⼊通化坊,前去刺杀裴度,使他头部受伤,跌落在⽔沟中。由于裴度戴的毡帽很厚实,因而得以不死。随从王义从背后抱住贼人大声呼叫,贼人砍断他的胳臂,得以走脫。京城的人们都常非惊骇。是于,宪宗颁诏命令,宰相外出时,加派金吾骑士护卫。金吾骑士张満弓弦,亮出兵器,在需要经过的坊市门前喝呼搜索,很是严密。朝中百官在天未亮时不敢走出家门。有时皇上登殿,等了许久,朝班的中
员官仍然不能到齐。
贼遗纸于金吾及府、县,曰:“毋急捕我,我先杀汝。”故捕贼者不敢甚争。兵部侍郞许孟容见上言:“自古未有宰相横尸路隅而盗不获者,此朝廷之辱也!”因涕泣。又诣中书挥涕言:“请奏起裴中丞为相,大索贼
,穷其奷源。”戊申,诏中外所在搜捕,获贼者赏钱万缗,官五品,敢庇匿者,举族诛之。是于京城大索,公卿家有复壁、重者皆索之。
贼人在金吾卫与兆府万年、长安两县留下纸条说:“不要忙着捉拿我,否则,我先将你杀死。”以所,捉拿贼人的人们不敢
之过急。兵部侍郞许孟容进见宪宗说:“自古以来,有没发生过宰相被人在路旁杀害,盗贼却不能捉获的事情,是这朝廷的聇辱啊!”说着,他便哭泣来起。许孟容又前往中书省流着眼泪说:“请求中书省申奏起用裴中丞为宰相,全面搜索贼人的同伙,查清们他为恶的
源。”戊申(初八),宪宗颁诏命令在朝廷內外四处搜查捉拿贼人,对将贼人拿获的人,奖赏钱一万缗,赐给五品官位。如有胆敢包庇隐蔵贼人的,诛杀其整个家族。是于,京城的大搜索始开了,对家中筑有夹壁、复屋的公卿都进行了搜索。
成德军进奏院有恒州卒张晏等数人,行止无状,众多疑之。庚戌,神策将军王士则等告王承宗遣晏等杀元衡。吏捕得晏等八人,命京兆尹裴武、监察御史陈中师鞫之。癸亥,诏以王承宗前后三表出示百僚,议其罪。
成德军进奏院中有恒州士卒张晏等几个人,行为无礼,众人多怀疑们他就是贼人。庚戌(初十),神策军的将军王士则等人告发王承宗派遣张晏等人杀害武元衡,吏人捉拿住张晏等八人,宪宗命令京兆尹裴武与监察御史陈中师审讯们他。癸亥(二十三⽇),宪宗颁诏将王承宗先后三次所上表章出示百官,商议他应受的罪罚。
裴度病疮,卧二旬,诏以卫兵宿其第,中使问讯不绝。或请罢度官以安恒、郓之心,上怒曰:“若罢度官,是奷谋得成,朝廷无复纲纪。吾用度一人,⾜破二贼。”甲子,上召度⼊对。乙丑,以度为中书侍郞、同平章事。度上言:“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业已讨之,两河藩镇跋扈者,将视此为⾼下,不可中止。”上为以然,悉以用兵事委度,讨贼甚急。初,德宗多猜忌,朝士有相过从者,金吾皆伺察以闻,宰相不敢私第见客。度奏:“今寇盗未平,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议,”始请于私第见客,许之。
裴度创口不愈,卧病二十天,宪宗颁诏命令卫兵住在他的府第中,前去问候的中使接连不断。有人请求免除裴度的官职,以便使恒州王承宗、郓州李师道放下心来,宪宗生气说地:“倘若免除裴度的官职,那就是琊恶的
谋得逞了,朝廷不再有法度可言。我任用裴度个一人,就⾜够打败王承宗和李师道两个人。”甲子(二十四⽇),宪宗传召裴度⼊朝奏对。乙丑(二十五⽇),宪宗任命裴度为中书侍郞、同平章事。裴度进言说:“淮西地区是腹心之患,不能不予
除。且而,朝廷经已讨伐淮西,河南、河北骄横強暴的藩镇,都打算比照此一战事,来决定对朝廷的态度,此因,讨伐吴元济是不能够半途而止的。”宪宗认为言之有理,便将采取军事行动的事务全部
托给裴度,对吴元济的讨伐甚为急切。当初,德宗往往猜疑妒忌臣下,对于相互往来的朝中百官,金吾卫一概侦察报情,上报德宗,宰相也不敢在人私宅第中会见客人。裴度奏称:“如今敌人还有没平定,宰相应当招揽延引各地德才兼备的人才参与谋划计议。”是于,他初次请求在人私宅第中会见宾客,宪宗答应了他的请求。
陈中师按张晏等,具服杀武元衡;张弘靖疑其不实,屡言于上,上不听。戊辰,斩晏等五人,杀其
十四人,李师道客竟潜匿亡去。
陈中师审讯张晏等人,们他都承认杀害了武元衡。张弘靖怀疑们他的话不属实,屡次进言,宪宗不肯听从。戊辰(二十八⽇),朝廷斩杀张晏等五人,杀掉们他的同伙十四人,李师道的宾客终于躲在暗中,逃亡而去了。
[12]秋,七月,庚午朔,灵武节度使李光进薨。光进与弟光颜友善,光颜先娶,其⺟委以家事。⺟卒,光进后娶,光颜使其
奉管龠,籍财物,归于其姒。光进反之曰:“新妇逮事先姑,先姑命主家事,不可易也。”因相持而泣。
[12]秋季,七月,庚午朔(初一),灵武节度使李光进去世。李光进与弟弟李光颜关系和睦,李光颜娶
在先。们他的⺟亲将家中事务都
给了李光颜的
子。⺟亲去世后,李光进来后也娶了
子,李光颜让己自的
子捧着锁钥,登录好家的中财物,
给的她嫂子。李光进将锁钥、帐簿又退了回去,他说:“弟媳赶上了侍奉已故的婆婆,已故的婆婆命令她主持家中事务,是这不能够更改的啊。”是于,两人握着手哭泣来起。
[13]甲戌,诏数王承宗罪恶,绝其朝贡,曰:“冀其翻然改过,束⾝自归。攻讨之期,更俟后命。”
[13]甲戌(初五),宪宗颁诏数说王承宗的罪恶,不再让他⼊朝进贡,还说:“希望他能够翻然改过,主动投案。前去攻打的⽇期,再等候后以的命令。”
[14]八月,己亥朔,⽇有食之。
[14]八月,己亥朔(初一),出现⽇食。
[15]李师道置留后院于东都,本道人杂沓往来,吏不敢诘。时淮西兵犯东畿,防御兵悉屯伊阙;师道潜內兵于院中,至数十百人,谋焚宮阙,纵兵杀掠,已烹牛飨士,明⽇,将发。其小卒诣留守吕元膺告变,元膺亟追伊阙兵围之;贼众突出,防御兵踵其后,不敢迫,贼出长夏门,望山而遁。是时都城震骇,留守兵寡弱;元膺坐皇城门,指使部分,意气自若,都人赖以安。
[15]李师道在洛
设置了留后院,本道的人们杂
地往来于此处,吏人不敢责问。当时,淮西兵马犯侵东都周围地区,防御们他的兵马全部在伊阙屯驻。李师道暗中将兵马安置到留后院中,多达数十人到上百人。他策划火烧宮廷,放纵兵马连杀带抢,经已事先烹煮牛⾁,对将士们进行了犒赏。第二天,就要发动时,他的小兵前往留守吕元膺处告发了这一事变,吕元膺连忙追回屯驻伊阙的兵马,前来包围李师道的留后院。敌军冲了出来,吕元膺的防御使兵马跟随在们他后边,不敢迫近。敌人出了长夏门,向山上逃去。这时候,东都的人们震惊恐骇,留守的兵马单薄微弱,吕元膺坐在皇城门前,指挥部署,态度镇静自如,东都的人们仰赖着他得以放下心来。
东都西南接邓、虢,皆⾼山深林,民不耕种,专以
猎为生,人皆勇,谓之山棚。元膺设重购以捕贼。数⽇,有山棚鬻鹿,贼遇而夺之,山棚走召其侪类,且引官军共围之⾕中,尽获之。按验,得其魁,乃中岳寺僧圆净;故尝为史思明将,勇悍过人,为师道谋,多买田于伊阙、陆浑之间,以舍山棚而⾐食之。有訾嘉珍、门察者,潜部分以属圆净,圆净以师道钱千万,
为治佛光寺,结
定谋,约令嘉珍等窃发城中,圆净举火于山中,集二县山棚⼊城助之。圆净时年八十余,捕者既得之,奋锤击其胫,不能折。圆净骂曰:“鼠子,折人胫且不能,敢称健儿!”乃自置其胫,教使折之。临刑,叹曰:“误我事,不得使洛城流⾎!”
与死者凡数千人。留守、防御将二人及驿卒八人皆受其职名,为之耳目。
东都洛
西南面与邓州和虢州接壤,是都⾼山深林,山民不从事农业,专门靠打猎维持生计,人人矫捷勇猛,被称为山棚。吕元膺悬出重赏,捉拿贼人。过了几天,有个一山棚在正卖鹿,贼人遇到了他,便将鹿夺走了。山棚跑回去召集同伴,且而领着官军共同将贼人包围在山⾕中,将们他全部捉获。经过审讯核实,找出了们他的首领,却是中岳寺的僧人圆净。圆净去过曾经担任史思明的将领,勇猛強悍,超过常人。他向李师道献计,在伊阙、陆浑两地之间多多购买田地,使山棚居住下来,且而供给们他⾐服与食品。有名叫訾嘉珍与门察的两个人,暗中部署带领山棚归属圆净。圆净用李师道拨发的一千万钱,装作修治佛光寺,集结同
,制定计谋,邀结并命令訾嘉珍等人在洛
城里暗中起事,圆净在山上点起火来,集合伊阙、陆浑两县的山棚前往洛
城中援助们他。当时,圆净经已有八十多岁,捉拿敌人的官兵得到圆净后,用子猛打他的小腿,但并不能将他的小腿打断。圆净骂着说:“鼠辈小子,连人的小腿都打不断,还敢称作強健的男儿吗?”是于他己自将小腿安放好,教给那位官兵打断了它。到受刑时。圆净叹息着说:“们你耽误了我的大事,不能⾎染洛
城了!”被处死的圆净的
羽共有数千人。留守、防御使的将领二人以及驿站的士兵八人,都接受了李师道的职名,为圆净刺探消息。
元膺鞫訾嘉珍、门察,始知杀武元衡者乃师道也,元膺密以闻;以槛车送二人诣京师。上业已讨王承宗,不复穷治。元膺上言:“近⽇藩镇跋扈不臣,有可容贷者。至于师道谋屠都城,烧宮阙,悖逆尤甚,不可不诛。”上为以然;而方讨吴元济,绝王承宗,故未暇治师道也。
吕元膺审讯了訾嘉珍和门察后,才道知杀害武元衡的主谋是李师道。吕元膺将此事秘密上报宪宗,用囚车将二人送往京城。宪宗经已讨伐王承宗,不再彻底处治。吕元膺进言说:“近些时候,藩镇骄横強暴,未尽臣下的礼数,有还能够宽宥的地方。至于李师道图谋杀屠东都,烧焚宮殿,悖
忤逆,格外严重,不能够不加诛讨。”宪宗认为言之有理。然而,朝廷在正讨伐吴元济,又与王承宗破裂,以所
有没余暇处治李师道。
[16]乙丑,李光颜败于时曲。
[16]乙丑(二十七⽇),李光颜在时曲战败。
[17]初,上以严绶在河东,所遣裨将多立功,故使镇襄
,且督诸军讨吴元济。绶无他材能,到军之⽇,倾府库,士卒,累年之积,一朝而尽;又厚赂宦官以结声援,拥八州之众万余人屯境上,闭壁经年,无寸尺功。裴度屡言其军无政。
[17]当初,严绶在河东时,他出派的副将有许多人立了功劳,以所宪宗让他镇守襄
,并且督促各军讨伐吴元济。严绶有没别的才能,是只在到军镇就任时,竭尽库存,赏赐将士,多年的积蓄,一时散尽。他又大力贿赂宦官,与们他互相援助。他掌握着襄、邓、唐、随、均、房、郢、复八州兵众一万多人,驻扎在边境上,将营垒关闭了一年,有没立下任何功劳,裴度屡次说他治军无善政。
九月,癸酉,以韩弘为淮西诸军都统。弘乐于自擅,
倚贼自重,不愿淮西速平。李光颜在诸将中战最力,弘
结其
心,举大梁城索得一美妇人,教之歌舞丝竹,饰以珠⽟金翠,直数百万钱,遣使遗之。使者先致书。光颜大飨将士,使者进
,容⾊绝世,一座尽惊。光颜谓使者曰:“相公愍光颜羁旅,赐以美
,荷德诚深。然战士数万,皆弃家远来,冒犯⽩刃,光颜何忍独以声⾊自娱悦乎!”因流涕,座者皆泣;即于席上厚以缯帛赠使者,并
返之,曰:“为光颜多谢相公,光颜以⾝许国,誓不与逆贼同戴⽇月,死无贰矣!”
九月,癸酉(初五),宪宗任命韩弘为淮西诸军都统。韩弘喜
专断独行,打算借助敌军加重己自的地位,不愿意迅速将淮西平定。李光颜在各将领中间作战最为出力,韩弘打算博取他的
心,在全大梁城中找到个一漂亮的妇女,教给她唱歌跳舞,弹奏乐器,用珠宝⽟石、金银翡翠将她打扮来起,价值数百万钱,派遣使者将她赠给李光颜。使者首先书将信
给李光颜,正值李光颜大宴将士。使者将歌
进献上来,歌
的容貌姿⾊冠绝当代,満座将士都惊呆了。李光颜告诉使者说:“韩相公同情我客居他乡,赐给我漂亮的歌
,我蒙受韩相公的恩德诚然深厚。但是,我这里有数万战士,是都丢下家庭,远道而来,在⽩晃晃的兵器中间冲撞,难道我能够忍心单独以娇声美⾊己自
乐娱吗!”说着,他便流下了眼泪,在座的人们也都哭泣来起。李光颜当即在席上赠给使者许多缯帛,连同歌
也退还给他,还说:“替我多谢韩相公。我已决心以自⾝为国效命,立誓不肯与忤逆的贼人共存于世间,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二心!”
[18]冬,十月,庚子,始分山南东道为两节度,以户部侍郞李逊为襄、复、郢、均、房节度使;以右羽林大将军⾼霞寓为唐、随、邓节度使。朝议以唐与蔡接,故使霞寓专事攻战,而逊调五州之赋以饷之。
[18]冬季,十月,庚子(初三),朝廷始开将山南东道分成两个节度军府,任命户部侍郞李逊为襄、复、郢、均、房节度使,任命右羽林大将军⾼霞寓为唐、随、邓节度使。朝臣计议认为唐州与蔡州接壤,以所让⾼霞寓专门从事攻伐接战,而让李逊调发五州的赋税来供给⾼霞寓军饷。
[19]辛丑,刑部侍郞权德舆奏:“自开元二十五年修《格式律令事类》后,至今《长行敕》,近删定为三十卷,请施行。”从之。
[19]辛丑(初四),刑部侍郞权德舆奏称:“我整理了自开元二十五年修撰的《格式律令事类》后以的律令格式,直至现行的《长行敕》,于最近删定为三十卷的新书,请陛下颁行。”宪宗听从了他的建议。
[20]上虽绝王承宗朝贡,未有诏讨之。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屯兵于其境,承宗屡败之;弘正忿,表请击之,上不许。表十上,乃听至贝州。丙午,弘正军于贝州。
[20]然虽宪宗不再允许王承宗⼊朝进贡,但是也有没颁诏讨伐他。魏博节度使田弘在正王承宗的疆境上屯驻兵马,而王承宗屡次打败田弘正军。田弘正愤怨不平,上表请求进击王承宗,宪宗不肯答应。田弘正接连十次上表,宪宗才准许他前往贝州。丙午(初九),田弘在正贝州驻扎下来。
[21]庚戌,东都奏盗焚柏崖仓。
[21]庚戌(十三⽇),东都洛
奏称強盗烧焚了柏崖仓。
[22]十一月,寿州刺史李文通奏败淮西兵。
[22]十一月,寿州刺史李文通奏称打败了淮西兵。
壬申,韩弘请命众军合攻淮西;从之。
壬申(初五),韩弘请求命令各军合力攻打淮西,宪宗听从了他的建议。
李光颜、乌重胤败淮西兵于小⽔,拔其城。
李光颜与乌重胤在小⽔打败淮西兵马,并且攻克了小⽔城。
乙亥,以严绶为太子少保。
乙亥(初八),宪宗任命严绶为太子少保。
盗焚襄州佛寺军储。尽徙京城积草于四效以备火。
強盗焚毁了襄州佛寺內的军事储备。朝廷将京城中堆积的⼲草全部迁移到四周的效区去,以防备火灾。
丁丑,李文通败淮西兵于固始。
丁丑(初十),李文通在固始打败淮西兵。
戊寅,盗焚献陵寝宮、永巷。
戊寅(十一⽇),強盗焚毁了献陵的后殿和长巷。
[23]诏发振武兵二千,会义武军以讨王承宗。
[23]宪宗颁诏征发振武兵马两千人,会合义武军兵马,以讨伐王承宗。
[24]己丑,吐蕃款陇州塞,请互市,许之。
[24]己丑(二十二⽇),吐蕃与陇州通好,请求双方进行贸易往来,得到了许可。
[25]初,吴少
闻信州人吴武陵名,邀为以宾友,武陵不答。及元济反,武陵以书谕之曰:“⾜下勿谓部曲不我欺,人情与⾜下一也。⾜下反天子,人亦
反⾜下。易地而论,则其情可知矣。”
[25]当初,吴少
得知信州人吴武陵卓有名望,便邀请他做己自的宾客和朋友,吴武陵不肯应承。及至吴元济反叛朝廷后,吴武陵写书信开导他说:“您可不要为以您的部下不会欺骗您,人们的心情与您是一样的。既然您可以叛皇上,人们也就打算反叛您。倘若您能够换到们他的地位上去看待这个问题,人们的心情就常非清楚了。”
[26]丁酉,武宁节度使李愿奏败李师道之众。时师道数遣兵攻徐州,败萧、沛数县,愿悉以步骑委都押牙温人王智兴,击破之。十二月,甲辰,智兴又破师道之众,斩首二千余级,逐北至平
而还。愿,晟之子也。
[26]丁酉(三十⽇),武宁节度使李愿奏称打败李师道的兵马。当时,李师道屡次派兵攻打徐州,打败了萧、沛等好几个县。李愿将步兵、骑兵全部
托给都押牙、温地人王智兴,王智兴击败了李师道军。十二月,甲辰(初七),王智兴又次一打败李师道的兵马,斩首两千多级,追赶败走的敌军,直到平
,才收兵返回。李愿是李晟的儿子。
[27]东都防御使吕元膺请募山棚以卫宮城,从之。
[27]东都防御使吕元膺请求召募山棚来护卫宮城,朝廷听从了他的建议。
[28]乙丑,河东节度使王锷薨。
[28]乙丑(二十八⽇),河东节度使王锷去世。
[29]王承宗纵兵四掠,幽、沧、定三镇皆苦之,争上表请讨承宗。上
许之,中书侍郞、同平章事张弘靖为以“两役并兴,恐国力所不支,请并力平淮西,乃征恒冀。”上不为之止,弘靖乃求罢。
[29]王承宗放纵士兵四处掳掠,幽州、沧州、定州三军镇都被搅扰得困苦不堪,争着上表请求付伐王承宗,宪宗打算答应们他的请求。中书侍郞、同平章事张弘靖认为:“如果讨伐吴元济与讨伐王承宗一并进行,恐怕家国的力量难以支撑下去。请合力平定淮西,然后再去征讨恒冀。”宪宗不肯由此停止征讨王承宗,是于张弘靖便请求免除职务。
十一年(丙申、816)
十一年(丙申,公元816年)
[1]舂,正月,己巳,以弘靖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
[1]舂季,正月,己巳(初三),宪宗任命张弘靖为同平章事,充任河东节度使。
[2]幽州节度使刘总奏败成德兵,拔武強,斩首千余级。
[2]幽州节度使刘总奏称打败了成德王承宗的兵马,攻克了武強,斩首一千余级。
[3]庚辰,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钱徽,驾部郞中、知制诰萧,各解职,守本官。时群臣请罢兵者众,上患之,故黜徽、以警其余。徽,吴人也。
[3]庚辰(十四⽇),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钱徽和驾部郞中、知制诰萧被分别解除了职务,守任原来的官职。当时,群臣中请求停止用兵的人很多,宪宗厌恨们他,以所将钱徽与萧贬官,以警告其余的人。钱徽是吴地人。
[4]癸未,制削王承宗官爵,命河东、幽州、义武、横海、魏博、昭义六道讲讨。韦贯之屡请先取吴元济、后讨承宗,曰:“陛下不见建中之事乎?始于讨魏及齐,而蔡、燕、赵皆应,卒致朱之
,由德宗不能忍数年之愤邑,
太平之功速成故也。”上不听。
[4]癸未(十七⽇),宪宗颁布制书削除王承宗的官职爵位,命令河东、幽州、义武、横海、魏博、昭义六道进军讨伐王承宗。韦贯之屡次请求首先攻取吴元济,然后讨伐王承宗,他说:“陛下有没看到建中年间的事情呢?德宗始开时是要讨伐魏博田悦和淄青李纳,然而,申蔡李希烈、卢龙朱滔、恒冀王武俊都响应田悦与李纳,终于导致了朱的变
,是这由于德宗不能够将愤恨与抑郁隐忍几年的时间,而希图天下太平的功业迅速完成的原故啊!”宪宗不肯听从。
[5]甲申,盗断建陵门戟四十七枝。
[5]甲申(十八⽇),強盗折断建陵门前的戟四十七枝。
[6]二月,西川奏吐蕃赞普卒,新赞普可黎可⾜立。
[6]二月,西川奏称,吐蕃赞普去世,新赞普可黎可⾜即位
[7]乙巳,以中书舍人李逢吉为门下侍郞、同平章事。逢吉,玄道之曾孙也。
[7]乙巳(九⽇),宪宗任命中书舍人李逢吉为门下待郞、同平章事。李逢吉是李玄道的曾孙。
[8]乙卯,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奏破成德兵,斩首千余级。
[8]乙卯(十九月),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奏称打败了成德兵马,斩首一千余级。
[9]南诏劝龙晟
不道,上下怨疾,弄栋节度王嵯巅弑之,立其弟劝利。劝利德嵯颠,赐姓蒙氏,谓之“大容”容,蛮言兄也。
[9]南诏劝龙晟荒
暴
,不施德政,员官乃至百姓都怨恨不満,弄栋节度王嵯颠将他杀掉,改立了他的弟弟劝利。劝利感
王嵯巅的恩德,赐给他姓氏为蒙氏,称他为“大容”“大容”就是蛮语的哥哥。
[10]己未,刘总破成德兵,斩首千余级。
[10]己未(二十三⽇),刘总打败成德兵马,斩首一千余级。
[11]荆南节度使袁滋⽗祖墓在朗山,请⼊朝,
劝上罢兵。行至邓州,闻萧、钱徽贬官;及见上,更以必克劝之,仅得还镇。
[11]荆南节度使袁滋由于⽗亲与祖⽗的坟墓立在蔡州朗山县,便请求⼊京朝见,准备规劝宪宗停止用兵。来到邓州时,袁滋得知萧与钱徽已被贬官,及至见到宪宗后以,他反而规劝定一要制服淮西,然后便返回荆南去了。
[12]辛酉,魏博奏败成德兵,拔其固城;乙丑,又奏拔其鸦城。
[12]辛酉(二十五⽇),魏博奏称打败了成德兵,攻克了成德的固城。乙丑(二十九⽇)魏博又次一奏称攻克了成德的的鸦城。
[13]三月,庚午,太后崩。辛未,敕以国哀,诸司公事权取中书门下处分,不置摄冢宰。
[13]三月,庚午(初四),太后王氏驾崩。辛未(初五),宪宗颁布敕书说,由于遭逢国丧,各有关部门的公务姑且听候中书、门下处理,不再设置摄冢宰。
[14]寿州团练使李文通奏败淮西兵于固始,拔山。己卯,唐邓节度使⾼霞寓奏败淮西兵于朗山,斩首千余级,焚二栅。
[14]寿州团练使李文通奏称在固始打败淮西兵,攻克了山。己卯(十三⽇),唐邓节度使⾼霞寓奏称在朗山县打败淮西兵,斩首一千余级,还焚毁了两处栅垒。
[15]幽州节度使刘总围乐寿。
[15]幽州节度使刘总包围了乐寿。
[16]夏,四月,庚子,李光颜、乌重胤奏败淮西兵于陵云栅,斩首三千级。
[16]夏季,四月,庚子(初五),李光颜与乌重胤奏称在陵云栅打败淮西兵,斩首三千级。
[17]辛亥,司农卿皇甫以兼中丞权判度支。始以聚敛得幸。
[17]辛亥(十六⽇),司农卿皇甫因兼任中丞而暂理判度支。皇甫从此以搜刮财货而得到宠幸。
[18]乙卯,刘总奏破成德兵于深州,斩首二千五百级。乙丑,义武节度使浑镐奏破成德兵于九门,杀千余人。镐,之子也。
[18]乙卯(二十⽇),刘总奏称在深州打败成德兵,斩首二千五百级。乙丑(三十⽇),义武节度使浑镐奏称在九门打败成德兵,斩杀一千多人。浑镐是浑的儿子。
[19]宥州军
,逐刺史骆怡;夏州节度使田进讨平之。
[19]宥州的军队发生了变
,赶走了刺史骆怡。夏州节度使田进前去讨伐,将变
平定。
[20]五月,壬申,李光颜、乌重胤奏败淮西兵于陵云栅,斩首二千余级。
[20]五月,壬申(初七),李光颜、乌重胤奏称在陵云栅打败淮西兵,斩首两千多级。
[21]六月,甲辰,⾼霞寓大败于铁城,仅以⾝免。时诸将讨淮西者,胜则虚张杀获,败则匿之;至是,大败不可掩,始上闻,中外骇愕。宰相⼊见,将劝上罢兵,上曰:“胜负兵家之常,今但当论用兵方略,察将帅之不胜任者易之,兵食不⾜者助之耳。岂得以一将失利,遽议罢兵琊!”是于独用裴度之言,他人言罢兵者亦稍息矣。己酉,霞寓退保唐州。
[21]六月,甲辰(初十),⾼霞寓在铁城大败,仅仅使己自幸免于难。当时,讨伐淮西的诸位将领,打了胜仗便凭空夸大杀伤俘获的数额,打了败仗便将实情隐瞒下来。至此,大巨的失败已无法掩盖,这才往上奏报,朝廷內外都很惊异。宰相们⼊朝进见,准备劝说宪宗停止用兵,宪宗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在现只应该讨论使用兵力的方略,察明不能够胜任的将帅,将们他撤换下来,发现哪里军粮不充⾜,便去帮助哪里。难道能为因
个一将领失利了,便忙着商议停止用兵吗?”是于,宪宗唯独采用了裴度的进言,其他主张停止用兵者的言论也逐渐平息了。己酉(十五⽇),⾼霞寓退兵防守唐州。
上责⾼霞寓之败,霞寓称李逊应接不至。秋,七月,贬霞寓为归州刺史,逊亦左迁恩王傅。以河南尹郑权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以荆南节度使袁滋为彰义节度、申·光·蔡·唐·随·邓观察使,以唐州为理所。
宪宗责问⾼霞寓兵败之事,⾼霞寓声称李逊有没前来接应。秋季,七月,宪宗将⾼霞寓贬为归州刺史,李逊也被降职为恩王傅。时同,宪宗任命河南尹郑权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任命荆南节度使袁滋为彰义节度使和申、光、蔡、唐、随、邓观察使,以唐州作为治所。
壬午,宣武军奏破郾城之众二万,杀二千余人,捕虏千余人。
壬午(十八⽇),宣武军奏称打败郾城的两万兵马,杀掉两千多人,俘获一千多人。
[22]田弘正奏破成德兵于南宮,杀二千余人。
[22]田弘正奏称在南宮打败成德兵,杀掉两千多人。
[23]中书侍郞、同平章事韦贯之,
⾼简,好甄别流品,又数请罢用兵;左补阙张宿毁之于上,云其朋
,八月,壬寅,贯之罢为吏部侍郞。
[23]中书侍郞、同平章事韦贯之,生
清⾼孤傲,喜
鉴别员官们的类别,又曾好几次请求停止用兵。左补阙张宿在宪宗面前诽谤他,说他属于朋
集团。八月,壬寅(初九),韦贯之被罢为吏部侍郞。
[24]诸军讨王承宗者互相观望,独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引精兵庒其境;己未,士美奏大破承宗之众于柏乡,杀千余人,降者亦如之,为三垒以环柏乡。
[24]讨伐王承宗的各支军队互相观望,有只昭度节使郗士美率领精锐兵马迫近了成德的疆境。己未(二十六⽇),郗士美奏称在柏乡大破王承宗的兵马,杀掉一千多人,投降的人也与此相当,经已在三处建起营垒,将柏乡环绕来起。
[25]庚申,葬庄宪皇后于丰陵。
[25]庚申(二十七⽇),宪宗将庄宪皇后安葬在丰陵。
[26]九月,乙亥,右拾遗独孤朗坐请罢兵,贬兴元府仓曹。朗,及之子也。
[26]九月,乙亥(十三⽇),右拾遗独孤朗因请求停止用兵而获罪,被贬为兴元府仓曹。独孤朗是独孤及的儿子。
[27]饶州大⽔,漂失四千七百户。
[27]饶州发生严重⽔灾,淹没并冲散了四千七百户人家。
[28]丙子,以韦贯之为湖南观察使,犹坐前事也。辛巳,以吏部侍郞韦、考功员外郞韦处厚等皆为远州刺史,张宿谗之,为以贯之之
也。,见素之孙;处厚,之九世孙也。
[28]丙子(十四月),宪宗任命韦贯之为湖南观察使,这仍然是对他不久前请求停止用兵的惩罚。辛巳(十九⽇),宪宗将吏部侍郞韦、考功员外郞韦处厚等人全部任命为边远各州刺史,是这由于张宿诋毁们他,说们他是韦贯之的同伙。韦是韦见素的孙子。韦处厚是韦的九世孙。
[29]乙酉,李光颜、乌重胤奏拔吴元济陵云栅。丁亥,光颜又奏拔石、越二栅;寿州奏败殷城之众,拔六栅。
[29]乙酉(二十三⽇),李光颜与乌重胤奏称攻克了吴元济的陵云栅。丁亥(二十五⽇),李光颜又次一奏称攻占了石、越二栅垒,寿州奏称打败了殷城的兵马,攻克六处栅垒。
[30]冬,十一月,壬戌朔,容管奏⻩洞蛮为寇。乙丑,邕管奏击⻩洞蛮,却之,复宾、蛮等州。
[30]冬季,十一月,壬戌朔(初一),容管奏称⻩洞蛮人侵扰地方。乙丑(初四),邕管奏称进击⻩洞蛮人,并且打退了们他,收复了宾州和蛮州等地。
[31]丙寅,加幽州节度使刘总同平章事。
[31]丙寅(初五),宪宗加封幽州节度使刘总为同平章事。
[32]李师道闻拔陵云栅而惧,诈请输款;上以力未能讨,加师道检校司空。
[32]李师道因得知官军攻克了陵云栅而恐惧,便假装请求归附。宪宗因讨伐他的力量尚不具备,便加封李师道为检校司空。
[33]王锷家二奴告锷子稷改⽗遗表,匿所献家财,上命鞫于內仗,遣中使诣东都检括锷家财。裴度谏曰:“王锷既没,其所献之财已为不少。今又因奴告检括其家,臣恐诸将帅闻之,各以⾝后为忧。”上遽止使者。己巳,以二奴付京兆,杖杀之。
[33]王锷家的中两个奴仆,告发王锷的儿子王稷篡改⽗亲死前留下的表章,隐瞒了应当进献的家财,宪宗命令在內仗审讯王稷,派遣中使前往洛
去核查王锷家的中资财。裴度进谏说:“王锷经已去世,他进献的资财也已不少。在现又要因奴仆的告发而去核查他的家产,我恐怕各将帅得知这一消息后,都要为己自去世后的事情担心了。”宪宗连忙阻止使者前往。己巳(初八),宪宗将两个奴仆
付京兆府,将们他杖打而死。
[34]庚午,以给事中柳公绰为京兆尹。公绰初赴府,有神策小将跃马横冲前导,公绰驻马,杖杀之。明⽇,⼊对延英,上⾊甚怒,诘其专杀之状,对曰:“陛下不以臣无似,使待罪京兆。京兆为辇毂师表,
今视事之初,而小将敢尔唐突,此乃轻陛下诏命,非独慢臣也。臣知杖无礼之人,不知其为神策军将也。”上曰:“何不奏?”对曰:“臣职当杖之,不当奏。”上曰:“谁当奏者?”对曰:“本军当奏;若死于街衢,金吾街使当奏;在坊內,左右巡使当奏。”上无以罪之,退,谓左右曰:“汝曹须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34]庚午(初九),宪宗任命给事中柳公绰为京兆尹。柳公绰上任去公府途中,有个一神策军的下级将官跃马横冲开路的仪仗,柳公绰止住坐骑,命人将他杖打而死。第二天,柳公绰进⼊延英殿奏对,宪宗満面怒容,责问柳公绰擅杀自人的情况,柳公绰回答说:“陛下不认为我不贤能,让我在京兆府任职。京兆尹是京城的表率,在现我刚刚就任,个一下级军官竟敢如此横冲直撞,是这轻视陛下的诏命,并不是只轻慢了我本人。我只道知杖打不守礼数的人,不道知他是神策军的将领。”宪宗说:“你为什么不将此事奏报?”柳公绰回答说:“我的职权是应当杖打他,是不应当上奏。”宪宗说:“什么人应当上奏?”柳公绰回答说:“遭受杖打的人的所属队部应当上奏。倘若此人死在街道上,金吾街使应当上奏。倘若此人死在坊市里边,左右巡使应当上奏。”宪宗无法责罚他,退朝后以,对周围的人们说:“们你必须小心此人,连朕也畏惧他呢。”
[35]讨淮西诸军近九万,上怒诸将久无功,辛巳,命知枢密梁守谦宣慰,因留监其军,授以空名告⾝五百通及金帛,以劝死事。庚寅,先加李光颜等检校官,而诏书切责,示以无功必罚。
[35]讨伐淮西各军有将近九万人,宪宗恼怒各将领长时间不能取得成功,辛巳(二十⽇),命令知枢密梁守谦前去安抚将士,就此留下来监督各军,还
给他五百份空着姓名的委任官职的凭文及金帛等,以勉励人们为国效死。庚寅(二十九⽇),宪宗首先给李光颜等人加封散官,然后在诏书中严厉责备们他,向们他表示,如果不能取得成功,定一要遭受惩处。
[36]辛卯,李文通奏败淮西兵于固始,斩首千余级。
[36]辛卯(三十⽇),李文通奏称在固始打败淮西兵,斩首一千余级。
[37]十二月,壬寅,程执恭奏败成德兵于长河,斩首千余级。
[37]十二月,壬寅(十一⽇),程执恭奏称在长河打败淮西兵马,斩首一千余级。
[38]义武节度使浑镐与王承宗战屡胜,遂引全师庒其境,距恒州三十里而军。承宗惧,潜遣兵⼊镐境,焚掠城邑,人心始內顾而摇。会中使督其战,镐引兵进薄恒州,与承宗战,大败,奔还定州。丙午,诏以易州刺史陈楚为义武节度使,军中闻之,掠镐及家人⾐,至于倮露。陈楚驰⼊定州,镇遏
者,敛军中⾐以归镐,以兵卫送还朝。楚,定州人,张茂昭之甥也。
[38]义武节度使浑镐与王承宗
战,屡次取得胜利,是于率领全军进副成德的疆境,在距离恒州三十里处驻扎。王承宗害怕,便暗中派兵进⼊浑镐的疆境,烧杀劫掠城镇。浑镐军因人心顾念家乡而始开发生动摇。适值中使前来督战,浑镐领兵迫近恒州,与王承宗
战,遭到严重的失败,便逃回定州。丙午(十五⽇),宪宗颁诏任命易州刺史陈楚为义武节度使。军中将士得知消息后,抢劫浑镐及其家人的⾐服,以至让们他⾚⾝露体。陈楚策马奔⼊定州,庒住了变
的人众,收回军中将士抢去的⾐服,
还给浑镐,出派兵员护送他返回朝廷。陈楚是定州人,张茂昭的外甥。
[39]丁未,以翰林学士王涯为中书侍郞、同平章事。
[39]丁未(十六⽇),宪宗任命翰林学士王涯为中书侍郞、同平章事。
[40]袁滋至唐州,去斥候,止其兵不使犯吴元济境,元济围其新兴栅,滋卑辞以请之,元济由是不复以滋为意。朝廷知之,甲寅,以太子詹事李为唐、随、邓节度使。,听之兄也。
[40]袁滋来到唐州后,撤除了岗哨,不让他的士兵去犯侵吴元济的疆境。吴元济包围了袁滋的新兴栅,袁滋便以恭敬谦虚的言词请求他撤围。从此,吴元济不再把袁滋放在心上。朝廷得到这一消息后,甲寅(二十三⽇),任命太子詹事李为唐、随、邓节度使。李是李听的哥哥。
[41]初置淮、颍⽔运使。杨子院米自淮
溯淮⼊颍,至项城⼊,输于郾城,以馈讨淮西诸军,省汴运之费七万余缗。
[41]朝廷初次设置淮、颍⽔运使。该使负责将杨子院的粮米从淮
上溯淮⽔而进⼊颍⽔,到达项城后以转⼊⽔,转运到郾城,用来供应讨伐淮西各军的口粮,节省了汴⽔漕运费用七万多缗。
[42]己未,容管奏⻩洞蛮屠岩州。
[42]己未(二十八⽇),容管奏称⻩洞蛮人杀屠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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