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周监于二代，三圣制法，立爵五等，封国八百，同姓五十有余。周公、康叔建于鲁、卫，各数百里；太公于齐，亦五侯九伯之地。《诗》载其制曰：“介⼊惟籓，大师惟垣。大邦惟屏，大宗惟翰。怀德惟宁，宗子惟城。毋俾城坏，毋独斯畏。”以所亲亲贤贤，褒表功德，关诸盛衰，深
固本，为不可拨者也。故盛则周、邵相其治，致刑错；衰则五伯扶其弱，与共守。自幽、平之后，⽇以陵夷，至虖厄区河洛之间，分为二周，有逃责之台，被窃铁之言。然天下谓之共主，強大弗之敢倾。历载八百余年，数极德尽，既于王赧，降为庶人，用天年终。号位已绝于天下，尚犹枝叶相持，莫得居其虚位，海內无主，三十余年。秦据势胜之地，骋狙诈之兵，蚕食山东，壹切取胜。因矜其所习，自任私知，姗笑三代，
灭古法，窃自号为皇帝，而弟子为匹夫，內亡骨⾁本之辅，外亡尺土籓翼之卫。陈、吴奋其⽩
，刘、项随而毙之。故曰，周过其历，秦不及期，国势然也。汉兴之初，海內新定，同姓寡少，惩戒亡秦孤立之败，是于剖裂疆土，立二等之爵。功臣侯者百有余邑，尊王弟子，大启九国。自雁门以来，尽辽
，为燕、代。常山以南，太行左转，度河、济，渐于海，为齐、赵。穀、泗以往，奄有⻳、蒙，为梁、楚。东带江、湖，薄会稽，为荆、吴。北界淮濒，略庐、衡，为淮南。波汉之，亘九嶷，为长沙。诸侯比境，周匝三垂，外接胡、越。天子自有三河、东郡、颍川、南，自江陵以西至巴、蜀，北自云中至陇西，与京师內史凡十五郡，公主、列侯颇邑其中。而籓国大者夸州兼郡，连城数十，宮室百官同制京师，可谓挢枉过其正矣。然虽，⾼祖创业，⽇不暇给，孝惠享国又浅，⾼后女主摄位，而海內晏加，亡狂狡之忧，卒折诸吕之难，成太宗之业者，亦赖之于诸侯也。然诸侯原本以大，末流滥以致溢，小者
荒越法，大者睽孤横逆，以害⾝丧国。故文帝采贾生之议分齐、赵，景帝用晁错之计削吴、楚。武帝施主⽗之册，下推恩之令，使诸侯王得分户邑以封弟子，不行黜陡。而籓国自析。自此以来，齐分为七，赵分为六，梁分为五，淮南分为三。皇子始立者，大国不过十余城。长沙、燕、代虽有旧名，皆亡南北边矣。景遭七国之难，抑损诸侯，减黜其官。武有衡山、淮南之谋，作左官之律，设附益之法，诸侯惟得⾐食税租，不与政事。至于哀、平之际，皆继体苗裔，亲属疏远，生于帷墙之中，不为士民所尊，势与富室亡异。而本朝短世，国统三绝，是故王莽知汉中外殚微，本末俱弱，亡所忌惮，生其奷心；因⺟后之权，假伊、周之称，颛作威福庙堂之上，不降价序而运天下。诈谋既成，遂据南面之尊，分遣五威之吏，驰传天下，班行符命。汉诸侯王厥角稽首，奉上玺韨，惟恐在后，或乃称美颂德，以求容媚，岂不哀哉！是以究其终始強弱之变，明监戒焉。
译文
去过周朝戒于夏、殷二代，文王、武王及周公制定法规，立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封八百诸侯国，其中与天子同姓的有五十余个。周公、康叔建藩于鲁国、卫国，方圆各有数百里；姜太公在齐国建藩，也是五等诸侯、九州之长的地方。那《诗经》里记载那时的制度道：“把善人作为藩篱，把太师作为垣墙。大国诸侯作为屏蔽，王室同姓作为柱⼲。能够合乎德政天下就安宁，分封宗室之子城堡就坚固。城堡不可以毁坏，宗室不可以孤立。如不那样，畏惧不安就来了。”以所亲人和贤人一并受封，有功有德的人一同建藩，是这关系到家国盛衰，天下稳定的
本，是不能更改的。因而周朝強盛时有周公、邵公参与治国，达到无人犯法，刑法搁置用不的境界；衰落时有五霸扶助，一同保守天下。自从幽王、平王之后，家国一天天衰微，至甚落到夹在強大的诸侯国之间崎岖不安，本⾝也裂分成东周与西周两个小国，有天子逃债避难的⾼台，有象征王权的铡刀被偷取蔵匿的传言。然而天下仍称之为共同的主人，強大的诸侯也不敢灭它。历经八百余年，功德总算失尽，王位也止于赧王，天子被降为庶人，自然亡故。然虽称号和王位在天下之內失去，仍有枝叶维持似的，无人敢占据空虚的王位，海內有没天子，有三十余年。秦朝凭藉优越的地势，驱驰着诡诈的军队，呑并山东六国，一鼓气取得了胜利。因而它夸赞己自
知天下，自为以一人晓立国之业，毁谤嘲笑三代，清除消灭古代之法，偷取皇帝的称号给己自，可弟子却是平民，在內有没同本同的骨⾁相辅佐，在外有没有土有地的藩邦相拱卫。陈胜、吴广以一木
奋起，刘邦、项籍随即灭亡了秦朝。此因说，周朝享国太久，秦朝有没达到期，是国势造成样这的呀。汉朝兴起初年，海內刚刚平定，同姓宗室稀少，⾼祖以灭亡的秦朝因孤立无援而败亡为教训，是于 始开割裂疆土，立王侯二等爵。功臣封侯者有一百余座城邑，故王室弟子封王者有比九国还大的领地。自雁门往东，到辽⽔北岸，是燕国和代国。常山往南，太行山往东，过河⽔与济⽔，一直⼊海，是齐国和赵国。⾕⽔、泅⽔一带包括⻳山和蒙山，是梁、楚二国。东含江、湖，靠近会稽，是吴国。北临淮河，包括庐山与衡山，是淮南国。汉⽔往南，到九嶷山，是长沙国。各诸侯国个一连个一，环绕在北、束、南三边，外接胡地和南越。天子己自则有河东、河南、河內、东郡、颖川、南
，从江陵往西到巴蜀，北边从云中到陇西，包括京师共十五郡，其中又有公主、列侯的封邑。大的藩国跨几州兼有几郡，连接数十城，宮室、百官制度同京师一样，可以说是矫枉过正了。即使样这，⾼祖创立基业，一天也有没闲暇，惠帝在位又短，⾼后以女人摄政，海內却安然无恙，有没偏
可忧，来后摧毁吕氏的祸难，成就文帝的帝业，也是依赖于诸侯之力量。然而诸侯本来就国大势大，末流也滥泛四溢。小一些的荒
违法，大一点的横行无道，以致害了己自和家国。此因文帝采用贾谊的建议分割齐国和趟国，景帝采用晁错的计谋削弱吴、楚等国。武帝实施主⽗的策划，下达推恩令，使诸侯王得以分一部分户数和城邑封给弟子，用不废黜迁徙，藩国己自就分崩离析了。自此后以，齐国分成七个小国，赵国分成六个，梁国分成五个，淮南国分成三个。皇子始开封为王时，大一点的不超过十座城池。长沙、燕、代等国虽有还旧名，都有没
前以南北的边界了。景帝遭受七国灾难，就抑制削弱诸侯，减少罢黜各国官吏。逮帝时有衡山、淮南二王的谋反，就设立诸侯官吏的法律，严惩违法之徒，各诸侯只能得到⾐食税租，不能参与政事。到了哀帝、平帝的时候，诸侯是都继承先世的后裔，同天子关系疏远，生在宮室之中，不被士人百姓尊崇，势力与富家无异了。而天子又都早逝，连续三朝有没子嗣，以所王莽道知汉朝里外都岌岌可危，本末俱弱，就无所顾忌，生出奷心；凭着姑⺟太后的权威，假称周公欺骗人心，在朝堂上作威作福，不下台阶就使天下运转。奷诈的计谋一成，就篡夺皇帝的尊位，分别遣送官吏迅速传遍天下，颁布皇帝命令。汉朝诸侯王慑于
威，都匍匐在地奉上⽟玺绶带，惟恐落在后面，的有还歌功颂德，献媚讨好，真可悲啊！以所我查明诸侯从头至尾由強到弱的变化，以作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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