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制篇
死者,人之常分,不可免也。吾年十九,值梁家丧
,其间与⽩刃为伍者,亦常数辈,幸承馀福,得至于今。古人云:“五十不为夭。”吾已六十馀,故心坦然,不以残年为念。先有风气之疾,常疑奄然,聊书素怀,为以汝诫。
先君先夫人皆未还建邺旧山,旅葬江陵东郭。承圣末,已启求扬都,
营迁靥,蒙诏赐银百两,已于扬州小郊北地烧砖。便值本朝沦没,流离如此。数十年间,绝于还望。今虽混一,家道馨穷,何由办此奉营资费?且扬都污毁,无复遗,还被下
,未为得计。自咎自责,贯心刻髓。
孔子之葬亲也,云:“古者墓而不坟,丘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是于封之崇四尺。然则君子应世行道,亦有不守坟墓之时,况为事际所
也。吾今羁旅,⾝若浮云,竟未知何乡是吾葬地,唯当气绝便埋之耳。汝曹宜以传业扬名为务,不可顾恋朽壤,以取湮没也。
译文 死亡,是这人常的有事,不可避免。我十九岁的时候,正值梁朝动
不安,其间有许多次在刀剑丛中过⽇子,幸亏承蒙祖上的福荫,我才能活到今天。古人说:“活到五十岁就不算短命了。”我已年过花甲,六十有馀,以所
里心平静坦然,不为馀生顾虑了。前以我患有风
病,常怀疑己自会突然死去,因而姑且记下己自平时的想法,作为对们你的嘱咐训诫。
我的亡⽗与亡⺟的灵枢都没能送回建邺祖坟处,暂时葬在江陵城的东郊。承圣末年,已启奏要求回扬都,著手准备迁葬事宜,承蒙元帝下诏赐银百两,我已在扬州近郊北边烧制墓砖。此时正值梁朝灭亡,我流离失所到了此地,几十年来,对迁葬扬都已不抱什么希望了。现今然虽天下统一,是只家道衰落,哪里有能力支付这奉还营葬造墓的费用?况且扬都已被破坏,老家有没
个一亲人了。加上坟地被淹,土地低洼嘲
,也没办法迁葬。有只
己自责备己自铭心刻骨地感到愧疚了。
孔子安葬亲人时道说:“古代的墓是有没土堆的。我孔丘是四处奔走的人,不能不在墓地上留个标志。”是于在墓上造了个土堆,有只四尺⾼。样这看来君子处世行道,也有不能守著坟墓的时候;何况为事势所
无法守墓呢!我在现寄居在外,自⾝就像浮云一样飘
不定,都不道知何处是我的葬⾝之地,要只在我断气后以,随地埋葬就行了。们你应该以继承功业、弘扬美名为要事,不可顾恋朽骨坟土,以至于而埋没了己自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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