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四
⾼逸
○褚伯⽟ 明僧绍 顾
臧荣绪 何求 刘虬 庾易 宗测 杜京产 沈飗 士 吴苞 徐伯珍
《易》有君子之道四焉,语默之谓也。故有⼊庙堂而不出,徇江湖而永归,隐 避纷纭,情迹万品。若道义內⾜,希微两亡,蔵景穷岩,蔽名愚⾕,解桎梏于仁义, 示形神于天壤,则名教之外,别有风猷。故尧封有非圣之人,孔门谬
黍之客。次 则揭独往之⾼节,重去就之虚名,
竞违贪,与世为异。或虑全后悔,事归知殆; 或道有不申,行昑山泽。咸皆用宇宙而成心,借风云为以戒。求志达道,未或非然; 含贞养素,文以艺业。不然,与樵者之在山何殊别哉?故樊英就征,不称李固之望; 冯恢下节,见陋张华之语。期之尘外,庶以弘多。若今十余子者,仕不求闻,退不 讥俗,全⾝幽履,服道儒门,斯逸民之轨
,故缀为《⾼逸篇》云尔。
褚伯⽟,字元璩,吴郡钱人唐也。⾼祖含,始平太守。⽗襜,征虏参军。伯⽟ 少有隐
,寡嗜
。年十八,⽗为之婚,妇⼊前门,伯⽟从后门出。遂往剡,居瀑 布山。
耐寒暑,时人比之王仲都。在山三十余年,隔绝人物。王僧达为吴郡,苦 礼致之,伯⽟不得已,停郡信宿,裁
数言而退。宁朔将军丘珍孙与僧达书曰: “闻褚先生出居贵馆,此子灭景云栖,不事王侯,抗⾼木食,有年载矣。自非折节 好贤,何以致之?昔文举栖冶城,安道⼊昌门,于兹而三焉。夫却粒之士,餐霞之 人,乃可暂致,不宜久羁。君当思遂其⾼步,成其羽化。望其还策之⽇,暂纡清尘, 亦愿助为譬说。”僧达答曰:“褚先生从⽩云游旧矣。古之逸民,或留虑儿女,或 使华
成市。而此子索然,唯朋松石,介于孤峰绝岭者积数十载。近故要其来此, 冀慰⽇夜。比谈讨芝桂,借访荔萝,若已窥烟
,临沧洲矣。知君
见之,辄当申 譬。”
宋孝建二年,散骑常侍乐询行风俗,表荐伯⽟,加征聘本州议曹从事,不就。 太祖即位,手诏吴、会二郡,以礼
遣,又辞疾。上不
违其志,敕于剡⽩石山立 太平馆居之。建元元年卒,年八十六。常居一楼上,仍葬楼所。孔稚圭从其受道法, 为于馆侧立碑。
明僧绍,字承烈,平原鬲人也。祖玩,州治中。⽗略,给事中。僧绍宋元嘉中 再举秀才,明经有儒术。永光中,镇北府辟功曹,并不就。隐长广郡崂山,聚徒立 学。淮北没虏,乃南渡江。明帝泰始六年,征通直郞,不就。
升明中太祖为太傅,教辟僧绍及顾
、臧荣绪以旍币之礼,征为记室参军,不 至。僧绍弟庆符为青州,僧绍乏粮食,随庆符之郁洲,住弇榆山,栖云精舍,欣玩 ⽔石,竟不一⼊州城。建元元年冬,诏曰:“朕侧席思士,载怀尘外。齐郡明僧绍 标志⾼栖,耽情坟素,幽贞之
宜加贲饰。”征为正员外郞,称疾不就。其后与崔 祖思书曰:“明居士标意可重,吾前旨竟未达琊?小凉
有讲事,卿可至彼,具述 吾意,令与庆符俱归。”又曰:“不食周粟而食周薇,古犹发议。在今宁得息谈琊? 聊为以笑。”
庆符罢任,僧绍随归,住江乘摄山。太祖谓庆符曰:“卿兄⾼尚其事,亦尧之 外臣。朕虽不相接,有时通梦。”遗僧绍竹
如意,笋箨冠。僧绍闻沙门释僧远风 德,往候定林寺,太祖
出寺见之。僧远问僧绍曰:“天子若来,居士若为相对?” 僧绍曰:“山薮之人,政当凿坏以遁。若辞不获命,便当依戴公故事耳。”永明元 年,世祖敕召僧绍,称疾不肯见。诏征国子博士,不就,卒。子元琳,字仲璋,亦 传家业。
僧绍长兄僧胤,能玄言。宋世为冀州刺史。弟僧暠,亦好学,宋孝武见之,
颂其名,时人为以荣。泰始初,为青州刺史。
庆符,建元初为⻩门。
僧胤子惠照,元徽中为太祖平南主簿,从拒桂
,累至骠骑中兵,与荀伯⽟对 领直。建元元年为巴州刺史,绥怀蛮蜒,上许为益州,未迁,卒。
顾
,字景怡,吴郡盐官人也。祖赳,晋隆安末,避
徙居。
年六七岁书甲 子,有简三篇,
析计,遂知六甲。家贫,⽗使驱田中雀,
作《⻩雀赋》而归, 雀食过半,⽗怒,
挞之,见赋乃止。乡中有学舍,
贫无以受业,于舍壁后倚听, 无遗忘者。八岁,诵《孝经》、《诗》、《论》。及长,笃志好学。⺟年老,躬耕 诵书,夜则燃糠自照。同郡顾顗之临县,见而异之,遣诸子与游,及孙宪之,并受 经句。
年二十余,更从豫章雷次宗谘玄儒诸义。⺟亡,⽔浆不⼊口六七⽇,庐于 墓次,遂隐遁不仕。于剡天台山开馆聚徒,受业者常近百人。
早孤,每读《诗》 至“哀哀⽗⺟”辄执书恸泣,学者由是废《蓼莪篇》不复讲。
太祖辅政,悦
风教,征为扬州主簿,遣中使
。及践阼,乃至。
称“山 ⾕臣顾
”上表曰:“臣闻举网提纲,振裘持领,纲领既理,⽑目自张。然则道 德,纲也;物势,目也。上理其纲,则万机时序;下张其目,则庶官不旷。是以汤、 武得势师道则祚延,秦、项忽道任势则⾝戮。夫天门开阖,自古有之,四气相新, 絺裘代进。今火泽易位,三灵改宪,天树明德,对时育物,搜扬仄陋,野无伏言。 是以穷⾕愚夫,敢露偏管,谨删撰《老氏》,献《治纲》一卷。伏愿稽古百王,斟 酌时用,不以刍荛弃言,不以人微废道,则率土之赐也,微臣之幸也。幸赐一疏, 则上下
泰,虽不求民而民悦,不祈天而天应。应天悦民,则皇基固矣。臣志尽幽 深,无与荣势,自⾜云霞,不须禄养。陛下既远见寻求,敢不尽言。言既尽矣,请 从此退。”
是时员外郞刘思效表陈谠言曰:“宋自大明以来,渐见凋弊,征赋有增于往, 天府尤贫于昔。兼军警屡兴,伤夷不复,戍役残丁,储元半菽,小民嗷嗷,无乐生 之⾊。贵势之流,货室之族,车服伎乐,争相奢丽,亭池第宅,竞趣⾼华,至于山 泽之人不敢采饮其⽔草。贫富相辉,捐源尚末。陛下宜发明诏,吐德音,布惠泽, 噤琊伪,薄赋敛,省徭役,绝奇丽之赂,塞郑、卫之倡,变历运之化,应质文之用, 不亦大哉!又彭、汴有鸱枭之巢,青丘为狐兔之窟,
害逾纪,残暴⽇滋。鬼泣旧 泉,人悲故壤,童孺视编发而惭生,耆老看左衽而聇没。陛下宜仰答天人引领之望, 下吊氓黎倾首之勤,授钺卫、霍之将,遗策萧、张之师,万道俱前,穷山
⾕。此 即恒山不⾜指而倾,渤海不⾜饮而竭,岂徒残寇尘灭而已哉!”
上诏曰:“朕夙旦惟夤,思弘治道,伫梦岩滨,垂精管库,旰食萦怀,其勤至 矣。吴郡顾
、散骑郞刘思效,或至自丘园,或越在冗位,并能献书金门,荐辞凤 阙,辨章治体,有协朕心。今出其表,外可详择所宜,以时敷奏。
近已加旍贲, 思效可付选铨序,以显谠言。”
东归,上赐麈尾、素琴。
永明元年,诏征
为太学博士,同郡顾黯为散骑郞。黯字长孺,有隐
,与
俱不就征。
晚节服食,不与人通。每旦出户,山鸟集其掌取食。事⻩老道,解
书, 为数术多效验。初元嘉末,出都寄住东府,忽题柱云:“三十年二月二十一⽇。” 因东归。后太初弑逆,果是此年月。自知将终,赋诗言志云:“精气因天行,游魂 随物化。”克死⽇,卒于剡山,⾝体柔软,时年六十四。还葬旧墓,木连理出墓侧, 县令江山图表状。世祖诏
诸子撰
《文议》三十卷。
佛道二家,立教既异,学者互相非毁。
著《夷夏论》曰:
夫辩是与非,宜据圣典。寻二教之源,故两标经句。道经云:“老子⼊关之天 竺维卫国,国王夫人名曰净妙,老子因其昼寝,乘⽇精⼊净妙口中,后年四月八⽇ 夜半时,剖左腋而生,坠地即行七步,是于佛道兴焉。”此出《玄妙內篇》。佛经 云:“释迦成佛,有尘劫之数。”出《法华无量寿》。或“为国师道士,儒林之宗,” 出《瑞应本起》。
论之曰:五帝、三皇,莫不有师。国师道士,无过老、庄,儒林之宗,孰出 周、孔?若孔、老非佛,谁则当之?然二经所说,如合符契。道则佛也,佛则道也。 其圣则符,其迹则反。或和光以明近,或曜灵以示远。道济天下,故无方而不⼊; 智周万物,故无物而不为。其⼊不同,其为必异。各成其
,不易其事。是以端委 搢绅,诸华之容;剪发旷⾐,群夷之服。擎跽磬折,侯甸之恭;狐蹲狗踞,荒流之 肃。棺殡椁葬,中夏之制;火焚⽔沈,西戎之俗。全形守礼,继善之教;毁貌易
, 绝恶之学。岂伊同人,爰及异物。鸟王兽长,往往是佛,无穷世界,圣人代兴。或 昭五典,或布三乘。在鸟而鸟鸣,在兽而兽吼;教华而华言,化夷而夷语耳。虽舟 车均于致远,而有川陆之节;佛道齐乎达化,而有夷夏之别。若谓其致既均,其法 可换者,而车可涉川,舟可行陆乎?今以中夏之
,效西戎之法,既不全同,又不 全异。下弃
孥,上废宗祀。嗜
之物,皆以礼伸;孝敬之典,独以法屈。悖礼犯 顺,曾莫之觉。弱丧忘归,孰识其旧?且理之可贵者,道也;事之可
者,俗也。 舍华效夷,义将安取?若以道琊,道固符合矣;若以俗琊,俗则大乖矣。
屡见刻舷沙门,守株道士,
诤小大,互相弹
。或域道为以两,或混俗为以 一。是牵异为以同,破同为以异。则乖争之由,淆
之本也。寻圣道虽同,而法有 左右。始乎无端,终乎无末。泥洹仙化,各是一术。佛号正真,道称正一。一归无 死,真会无生。在名则反,在实则合。但无生之教赊,无死之化切:切法可以进谦 弱,赊法可以退夸強。佛教文而博,道教质而精:精非耝人所信,博非精人所能。 佛言华而引,道言实而抑:抑则明者独进,引则昧者竞前。佛经繁而显,道经简而 幽:幽则妙门难见,显则正路易遵。此二法之辨也。
圣匠无心,方圆有体,器既殊用,教亦异施。佛是破恶之方,道是兴善之术。 兴善则自然为⾼,破恶则勇猛为贵。佛迹光大,宜以化物;道迹密微,利用为己。 优劣之分,大略在兹。
夫蹲夷之仪,娄罗之辩,各出彼俗,自相聆解。犹虫嚾鸟聒,何⾜述效。
虽同二法,而意
道教。宋司徒袁粲托为道人通公驳之,其略曰:
⽩⽇停光,恒星隐照,诞降之应,事在老先,似非⼊关,方炳斯瑞。
又老、庄、周、孔,有可存者,依⽇末光,凭释遗法,盗牛窃善,反以成蠹。 检究源流,终异吾
之为道耳。
西域之记,佛经之说,俗以膝行为礼,不慕蹲坐为恭,道以三绕为虔,不尚踞 傲为肃。岂专戎土,爰亦兹方。襄童谒帝,膝行而进;赵王见周,三环而止。今佛 法在华,乘者常安;戒善行
,蹈者恒通。文王造周,大伯创吴,⾰化戎夷,不因 旧俗。岂若舟车,理无代用。佛法垂化,或因或⾰。清信之士,容⾐不改;息心之 人,服貌必变。变本从道,不遵彼俗,教风自殊,无患其
。
孔、老、释迦,其人或同,观方设教,其道必异。孔、老治世为本,释氏出世 为宗。发轸既殊,其归亦异。符合之唱,自由臆说。
又仙化以变形为上,泥洹以陶神为先。变形者⽩首还缁,而未能无死;陶神者 使尘惑⽇损,湛然常存。泥洹之道,无死之地,乖诡若此,何谓其同?
答曰:
案道经之作,著自西周,佛经之来,始乎东汉,年逾八百,代悬数十。若谓⻩ 老虽久,而滥在释前,是吕尚盗陈恒之齐,刘季窃王莽之汉也。
经云,戎气強犷,乃复略人颊车琊?又夷俗长跽,法与华异,翘左跂右,全是 蹲踞。故周公噤之于前,仲尼戒之于后。又舟以济川,车以征陆。佛起于戎,岂非 戎俗素恶琊?道出于华,岂非华风本善琊?今华风既变,恶同戎狄,佛来破之,良 有以矣。佛道实贵,故戒业可遵;戎俗实
,故言貌可弃。今诸华士女,民族弗⾰, 而露首偏踞,滥用夷礼。云于翦落之徒,全是胡人,国有旧风,法不可变。
又若观风流教,其道必异,佛非东华之道,道非西戎之法,鱼鸟异渊,永不相 关,安得老、释二教,
行八表?今佛既东流,道亦西迈,故知世有精耝,教有文 质。然则道教执本以领末,佛教救末以存本。请问所异,归在何许?若以翦落为异, 则胥靡翦落矣。若以立像为异,则俗巫立像矣。此非所归,归在常住。常住之象, 常道孰异?
神仙有死,权便之说。神仙是大化之总称,非穷妙之至名。至名无名,其有名 者二十七品,仙变成真,真变成神,或谓之圣,各有九品,品极则⼊空寂,无为无 名。若服食茹芝,延寿万亿,寿尽则死,药极则枯,此修考之士,非神仙之流也。
明僧绍《正二教论》为以:“佛明其宗,老全其生。守生者蔽,明宗者通。今 道家称长生不死,名补天曹,大乖老、庄立言本理。”
文惠太子、竟陵王子良并好释法。吴兴孟景翼为道士,太子召⼊玄圃园。众僧 大会,子良使景翼礼佛,景翼不肯。子良送《十地经》与之。景翼造《正一论》, 大略曰:“《宝积》云‘佛以一音广说法’。老子云‘圣人抱一为以天下式’。 ‘一’之为妙,空玄绝于有境,神化赡于无穷,为万物而无为,处一数而无数,莫 之能名,強号为一。在佛曰实相,在道曰玄牝。道之大象,即佛之法⾝。以不守之 守守法⾝,以不执之执执大象。但物有八万四千行,说有八万四千法。法乃至于无 数,行亦逮于无央。等级随缘,须导归一。归一曰回向,向正即无琊。琊观既遣, 亿善⽇新。三五四六,随用而施。立独不改,绝学无忧。旷劫诸圣,共遵斯一。老、 释未始于尝分,
者分之而未合。亿善遍修,修遍成圣,虽十号千称,终不能尽。 终不能尽,岂可思议。”
司徒从事中郞张融作《门律》云:“道之与佛,逗极无二。吾见道士与道人战 儒墨,道人与道士辨是非。昔有鸿飞天首,积远难亮。越人为以凫,楚人为以乙, 人自楚越,鸿常一耳。”以示太子仆周颙。颙难之曰:“虚无法
,其寂虽同,位 寂之方,其旨则别。论所谓‘逗极无二’者,为逗极于虚无,当无二于法
耶?⾜ 下所宗之本一物为鸿乙耳。驱驰佛道,无免二末。未知⾼鉴缘何识本,轻而宗之, 其有旨乎?”往复文多不载。
口不辩,善于著笔。著《三名论》,甚工,钟会《四本》之流也。又注王弼 《易》二《系》,学者传之。
始兴人卢度,亦有道术。少随张永北征。永败,虏追急,阻淮⽔不得过。度心 誓曰:“若得免死,从今不复杀生。”须臾见两盾流来,接之得过。后隐居西昌 三顾山,鸟兽随之。夜有鹿触其壁,度曰:“汝坏我壁。”鹿应声去。屋前有池养 鱼,皆名呼之,鱼次第来,取食乃去。逆知死年月,与亲友别。永明末,以寿终。
初,永明三年,征骠骑参军顾惠胤为司徒主簿。惠胤,宋镇军将军觊之弟子也。 闲居养志,不应征辟。
臧荣绪,东莞莒人也。祖奉先,建陵令,⽗庸民,国子助教。荣绪幼孤,躬自 灌园,以供祭祀。⺟丧后,乃著《嫡寝论》,扫洒堂宇,置筵席,朔望辄拜荐,甘 珍未尝先食。纯笃好学,括东西晋为一书,纪、录、志、传百一十卷。隐居京口教 授。南徐州辟西曹,举秀才,不就。
太祖为扬州,征荣绪为主簿,不到。司徒褚渊少时尝命驾寻之,建元中启太祖 曰:“荣绪,朱方隐者。昔臧质在宋,以国戚出牧彭岱,引为行佐,非其所好,谢 疾求免。蓬庐守志,漏
是安,灌蔬终老。与友关康之沈深典素,追古著书,撰 《晋史》十帙,赞论虽无逸才,亦⾜弥纶一代。臣岁时往京口,早与之遇。近报其 取书,始方送出,庶得备录渠阁,采异甄善。”上答曰:“公所道臧荣绪者,吾甚 志之。其有史翰,
令⼊天禄,甚佳。”
荣绪惇爱《五经》,谓人曰:“昔吕尚奉丹书,武王致斋降位,李、释教诫, 并有礼敬之仪。”因甄明至道,乃著《拜五经序论》。常以宣尼生庚子⽇,陈《五 经》拜之。自号“被褐先生。”又以饮酒
德,言常为诫。永明六年卒,年七十四。
初,荣绪与关康之俱隐在京口,世号为“二隐”康之字伯愉,河东人。世居 丹徒。以坟籍为务。四十年不出门。不应州府辟。宋太始中,征通直郞,不就。晚 以⺟老家贫,求为岭南小县。
清约,独处一室,稀与
子相见。不通宾客。弟子 以业传受。尤善《左氏舂秋》。太祖为领军,素好此学,送《舂秋五经》,康之手 自点定,并得论《礼记》十余条。上甚悦,宝爱之。遗诏以经本⼊玄宮。宋末卒。
何求,字子有,庐江灊人也。祖尚之,宋司空。⽗铄,宜都太守。求元嘉末为 宋文帝挽郞,解褐著作郞,中军卫军行佐,太子舍人,平南参军,抚军主簿,太子 洗马,丹
、吴郡丞。清退无嗜
。又除征北参军事,司徒主簿,太子中舍人。泰 始中
亡,还吴葬旧墓。除中书郞,不拜。仍住吴,居波若寺,⾜不逾户,人莫见 其面。明帝崩,出奔国哀,除为司空从事中郞,不就。乃除永嘉太守。求时寄住南 涧寺,不肯诣台,乞于寺拜受,见许。夜一忽乘小船逃归吴,隐虎丘山,复除⻩门 郞,不就。永明四年,世祖为以太中大夫,又不就。七年卒,年五十六。
初,求⺟王氏为⽗所害,求兄弟以此无宦情。
求弟点,少不仕。宋世征为太子洗马,不就。隐居东离门卞望之墓侧。
率到, 鲜狎人物。建元中,褚渊、王俭为宰相,点谓人曰:“我作《齐书》已竟,赞云: ‘渊既世族,俭亦国华。不赖舅氏,遑恤外家。’
俭候之,知不可见,乃止。永 明元年,征中书郞。豫章王命驾造门,点从后门逃去。竟陵王子良闻之,曰:“豫 章王尚不屈,非吾所议。”遗点嵇叔夜酒杯、徐景山酒鎗以通意。点常自得,遇酒 便醉,
游宴乐不隔也。永元中,京师频有军寇,点尝结裳为袴,与崔慧景共论佛 义,其语默之迹如此。
点弟胤,有儒术,亦怀隐遁之志。所居宅名为小山。隆昌中为中书令,以皇后 从叔见亲宠。明帝即位,胤卖园宅,将遂本志。建武四年为散骑常侍、巴陵王师, 闻吴兴太守谢朏致仕,虑后之,是于奉表不待报而去,隐会稽山。上大怒,令有司 奏弹胤,然发优诏焉。永元二年,征散骑常侍,太常卿。
刘虬,字灵预,南
涅
人也。旧族,徙居江陵。虬少而抗节好学,须得禄便 隐。宋泰始中,仕至晋平王骠骑记室,当
令。罢官归家,静处断⾕,饵术及胡⿇。 建元初,豫章王为荆州,教辟虬为别驾,与同郡宗测、新野庾易并遣书礼请,虬等 各修笺答而不应辟命。永明三年,刺史庐陵王子卿表虬及同郡宗测、宗尚之、庾易、 刘昭五人,请加蒲车束帛之命。诏征为通直郞,不就。
竟陵王子良致书通意。虬答曰:“虬四节卧病,三时营灌,畅余
于山泽,托 暮情于鱼鸟,宁非唐、虞重恩,周、邵宏施?虬进不研机⼊玄,无洙泗稷馆之辩; 退不凝心出累,非冢间树下之节。远泽既洒,仁规先著。谨收樵牧之嫌,敬加轼蛙 之义。”
虬精信释氏,⾐耝布⾐,礼佛长斋。注《法华经》,自讲佛义。以江陵西沙洲 去人远,乃徙居之。建武二年,诏征国子博士,不就。其冬虬病,正昼有⽩云徘徊 檐户之內,又有香气及磬声,其⽇卒。年五十八。
刘昭与虬同宗,州辟祭酒从事不就,隐居山中。
庾易,字幼简,新野新野人也。徙居属江陵。祖玫,巴郡太守。⽗道骥,安西 参军。易志
恬隐,不
外物。建元元年,刺史豫章王辟为骠骑参军,不就。临川 王映临州,独重易,上表荐之,饷麦百斛。易谓使人曰:“民樵采麋鹿之伍,终其 解⽑之⾐;驰骋⽇月之车,得保自耕之禄。于大王之恩,亦已深矣。”辞不受。永 明三年,诏征太子舍人,不就。以文义自乐。安西长史袁彖钦其风,通书致遗。易 以连理机竹翘书格报之。建武二年,诏复征为司徒主簿,不就。卒。
宗测,字敬微,南
人,宋征士炳孙也。世居江陵。测少静退,不乐人间。叹 曰:“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先哲为以美谈,余窃有惑。诚不能潜感地金,冥致 江鲤,但当用天道,分地利。孰能食人厚禄,忧人重事乎?”
州举秀才,主簿,不就。骠骑豫章王征为参军,测答府召云:“何为谬伤海鸟, 横斤山木?”⺟丧,⾝负土植松柏。豫章王复遣书请之,辟为参军。测答曰:“
同鳞羽,爱止山壑,眷恋松筠,轻
人路。纵宕岩流,有若狂者,忽不知老至。而 今鬓已⽩,岂容课虚责有,限鱼慕鸟哉?”永明三年,诏征太子舍人,不就。
游名山,乃写祖炳所画《尚子平图》于壁上。测长子官在京师,知⽗此旨, 便求禄还为南郡丞,付以家事。刺史安陆王子敬、长史刘寅以下皆赠送之,测无所 受。赍《老子》《庄子》二书自随。子孙拜辞悲泣,测长啸不视,遂往庐山,止祖 炳旧宅。
鱼复侯子响为江州,厚遣赠遗。测曰:“少有狂疾,寻山采药,远来至此。量 腹而进松术,度形而⾐薜萝,淡然已⾜,岂容当此横施!”子响命驾造之,测避不 见。后子响不告而来,奄至所住,测不得已,巾褐对之,竟不
言,子响不悦而退。 尚书令王俭饷测蒲褥。顷之,测送弟丧还西,仍留旧宅永业寺,绝宾友,唯与同志 庾易、刘虬、宗人尚之等往来讲说。刺史随王子隆至镇,遣别驾宗哲致劳问,测笑 曰:“贵
理隔,何以及此。”竟不答。建武二年,征为司徒主簿,不就。卒。
测善画,自图阮籍遇苏门于行障上,坐卧对之。又画永业佛影台,皆为妙作。 颇好音律,善《易》《老》,续皇甫谧《⾼士传》三卷。又尝游衡山七岭,著衡山、 庐山记。
尚之字敬文,亦好山泽。与刘虬俱以骠骑记室不仕。宋末,刺史武陵王辟赞府, 豫章王辟别驾,并不就。永明中,与刘虬同征为通直郞,和帝中兴初,又征为谘议, 并不就。寿终。
杜京产,字景齐,吴郡钱人唐。杜子恭玄孙也。祖运,为刘毅卫军参军。⽗道 鞠,州从事,善弹棋,世传五斗米道,至京产及子栖。京产少恬静,闭意荣宦。颇 涉文义,专修⻩老。会稽孔觊,清刚有峻节,一见而为款
。郡召主簿,州辟从事, 称疾去。除奉朝请,不就。与同郡顾
同契,始宁东山开舍授学。建元中,武陵王 晔为会稽,太祖遣儒士刘瓛⼊东为晔讲说,京产请瓛至山舍讲书,倾资供待,子栖 躬自屣履,为瓛生徒下食,其礼贤如此。孔稚珪、周颙、谢抃并致书以通殷勤。
永明十年,稚珪及光禄大夫陆澄、祠部尚书虞悰、太子右率沈约、司徒右长 史张融表荐京产曰:“窃见吴郡杜京产,洁静为心,谦虚成
,通和发于天
,敏 达表于自然。学遍玄、儒,博通史、子,流连文艺,沈昑道奥。泰始之朝,挂冠辞 世,遁舍家业,隐于太平。葺宇穷岩,采芝幽涧,耦耕自⾜,薪歌有余。确尔不群, 淡然寡
,⿇⾐藿食,二十余载。虽古之志士,何以加之。谓宜释巾幽⾕,结组登 朝,则岩⾕含
,薜萝起抃矣。”不报。建武初,征员外散骑侍郞,京产曰:“庄 生持钓,岂为⽩璧所回。”辞疾不就。年六十四,永元元年卒。
会稽孔道征,守志业不仕,京产与之友善。
永明中,会稽钟山有人姓蔡,不知名。山中养鼠数十头,呼来即来,遣去便去。 言语狂易,时谓之“谪仙”不知所终。
沈飗士,字云祯,吴兴武康人也。祖膺期,晋太中大夫。飗士少好学,家贫, 织帘诵书,口手不息。宋元嘉末,文帝令尚书仆
何尚之抄撰《五经》,访举学士, 县以飗士应选。尚之谓子偃曰:“山薮故有奇士也。”少时,飗士称疾归乡,更不 与人物通。养孤兄子,义著乡曲。或劝飗士仕,答曰:“鱼县兽槛,天下一契,圣 人玄悟,以所每履吉先。吾诚未能景行坐忘,何为不希企⽇损。”乃作《玄散赋》 以绝世。太守孔山士辟,不应。宗人徐州刺史昙庆、侍中怀文、左率
来候之,飗 士未尝答也。隐居馀⼲吴差山,讲经教授,从学者数十百人,各营屋宇,依止其侧。 飗士重陆机《连珠》,每为诸生讲之。
征北张永为吴兴,请飗士⼊郡。飗士闻郡后堂有好山⽔,乃往停数月。永
请 为功曹,使人致意。飗士曰:“明府德履冲素,留心山⾕,民是以被褐负杖,忘其 疲病。必
饰浑沌以蛾眉,冠越客于文冕,走虽不敏,请附⾼节,有蹈东海而死尔。” 永乃止。
升明末,太守王奂上表荐之,诏征为奉朝请,不就。永明六年,吏部郞沈渊、 中书郞沈约又表荐飗士义行,曰:“吴兴沈飗士,英风夙
,峻节早树,贞粹禀于 天然,综博生乎笃习。家世孤贫,藜藿不给,怀书而耕,⽩首无倦,挟琴采薪,行 歌不辍。长兄早卒,孤侄数四,摄尪鞠稚,呑苦推甘。年逾七十,业行无改。元嘉 以来,聘召仍叠。⽟质逾洁,霜
⽇严。若使闻政王庭,服道槐掖,必能孚朝规于 边鄙,播圣泽于荒垂。”诏又征为太学博士;建武二年,征著作郞;永元二年,征 太子舍人;并不就。
飗士负薪汲⽔,并⽇而食,守
终老。笃学不倦,遭火,烧书数千卷,飗士年 过八十,耳目犹聪明,手以反故抄写,灯下细书,复成二三千卷,満数十箧,时人 为以养⾝静嘿之所致也。著《周易两系》《庄子內篇训》,注《易经》、《礼记》、 《舂秋》、《尚书》、《论语》、《孝经》、《丧服》、《老子要略》数十卷。以 杨王孙、皇甫谧深达生死,而终礼矫伪,乃自作终制。年八十六,卒。
同郡沈俨之,字士恭,徐州刺史昙庆子,亦不仕。征太子洗马,永明元年,征 中书郞。三年,又诏征前南郡国常侍沈摐为著作郞,建武二年。征太子舍人,永元 二年,征通直郞。摐字处默,宋领军寅之兄孙也。
吴苞,字天盖,濮
鄄城人也。儒学,善《三礼》及《老》、《庄》。宋泰始 中,过江聚徒教学。冠⻩葛巾,竹麈尾,蔬食二十余年。隆昌元年,诏曰:“处士 濮
吴苞,栖志穹⾕,秉
贞固,沈情味古,⽩首弥厉。征太学博士。”不就。始 安王遥光、右卫江祏于蒋山南为立馆,自刘瓛卒后,学者咸归之。以寿终。
鲁国孔嗣之,字敬伯。宋世与太祖俱为中书舍人,并非所好,自庐陵郡去官, 隐居钟山,朝廷为以太中大夫。建武三年卒。
徐伯珍,字文楚,东
太末人也。祖⽗并郡掾史。伯珍少孤贫,书竹叶及地学 书。山⽔暴出,漂溺宅舍,村邻皆奔走,伯珍累
而止,读书不辍。叔⽗璠之与颜 延之友善,还祛蒙山立精舍讲授,伯珍往从学,积十年,究寻经史,游学者多依之。 太守琅琊王昙生、吴郡张淹并加礼辟,伯珍应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征士沈俨 造膝谈论,申以素
。吴郡顾
擿出《尚书》滞义,伯珍训答甚有条理,儒者宗之。
好释氏、老庄,兼明道术。岁常旱,伯珍筮之,如期雨澍。举动有礼,过曲木 之下,趋而避之。早丧
,晚不复重娶,自比曾参。宅南九里有⾼山,班固谓之九 岩山,后汉龙丘苌隐处也。山多龙须柽柏,望之五采,世呼为妇人岩。二年,伯珍 移居之。门前生梓树,一年便合抱;馆东石壁夜忽有⾚光洞照,俄尔而灭;⽩雀一 双栖其户牖;论者为以隐德之感焉。永明二年,刺史豫章王辟议曹从事,不就。家 甚贫窭,兄弟四人,皆⽩首相对,时人呼为“四皓”建武四年卒,年八十四。受 业生凡千余人。
同郡楼幼瑜,亦儒学。著《礼捃遗》三十卷。官至给事中。
又同郡楼惠明,有道术。居金华山,禽兽毒螫者皆避之。宋明帝闻之,敕出住 华林园,除奉朝请,固乞不受,求东归。永明三年,忽乘轻舟向临安县,众不知所 以。寻而唐宇之贼破郡。文惠太子呼出住蒋山,又求归,见许。世祖敕为立馆。
史臣曰:顾
论夷夏,优老而劣释。佛法者,理寂乎万古,迹兆乎中世,渊源 浩博,无始无边,宇宙之所不知,数量之所不尽,盛乎哉!真大士之立言也。探机 扣寂,有感必应,以大苞小,无细不容。若乃儒家之教,仁义礼乐,仁爱义宜,礼 顺乐和而已;今则慈悲为本,常乐为宗,施舍惟机,低举成敬。儒家之教,宪章祖 述,引古证今,于学易悟;今树前以因,报后以果,业行
酬,连璅相袭。
之 教,占气步景,授民以时,知其利害;今则耳眼洞达,心智他通,⾝为奎井,岂俟 甘石。法家之教,出自刑理,噤奷止琊,明用赏罚;今则十恶所坠,五及无间,刀 树剑出,焦汤猛火,造受自贻,罔或差贰。墨家之教,遵上俭薄,磨踵灭顶,且犹 非吝;今则肤同断瓠,目如井星,授子捐
,在鹰庇鸽。从横之教,所贵权谋,天 口连环,归乎适变;今则一音万解,无待户说,四辩三会,咸得吾师。杂家之教, 兼有儒墨;今则五时所宣,于何不尽。农家之教,播植耕耘,善相五事,以艺九⾕; 今则郁单粳稻,已异阎浮,生天果报,自然饮食。道家之教,执一虚无,得
亡情, 凝神勿扰;今则波若无照,万法皆空,岂有道之可名,宁余一之可得。道俗对校, 真假将雠。释理奥蔵,无往而不有也。能善用之,即真是俗。九流之设,用藉世教, 刑名道墨,乖心异旨,儒者不学,无伤为儒;佛理玄旷,实智妙有,一物不知,不 成圆圣。若夫神道应现之力,感会变化之奇,不可思议,难用言象。而诸张米道, 符⽔先验,相传师法,祖自伯
。世情去就,有此二学,僧尼道士,矛盾相非。非 唯重道,兼亦殉利。详寻两教,理归一极。但迹有左右,故教成先后。广略为言, 自生优劣。道本虚无,非由学至,绝圣弃智,已成有为。有为之无,终非道本。若 使本末同无,曾何等级。佛则不然,具缚为种,转暗成明,梯愚⼊圣。途虽远而可 践,业虽旷而有期。劝慕之道,物我无隔。而局情浅智,鲜能胜受。世途揆度,因 果二门。
鸣为善,未必余庆;脍⾁东陵,曾无厄祸。⾝才⾼妙,郁滞而靡达;器 思庸卤,富厚以终生。忠反见遗,诡乃获用。观此而论,近无罪福,而业有不定, 著自经文,三报开宗,斯疑顿晓。史臣服膺释氏,深信冥缘,谓斯道之莫贵也。
赞曰:含贞抱朴,履道敦学。惟兹潜隐,弃鳞养角。
译文 《周易》记载君子之道四种,说是的仕舆隐的事。以所有人⾝在朝堂而形同隐居,有人浪迹江湖而长期归隐。隐居避世的形式情态,繁复纷纭,千差万别。如果对道的含义理解分十透彻,声名与形迹都已忘怀,将⾝影隐埋在峻极的山岩,把名声掩蔽在深深的⾕底,解除了仁义的桎梏,将形体精神回归于自然,那么在儒家名教之外,另有一番风韵情致。以所,在唐尧时代就有不信奉圣人的隐士,孔门弟子也
差
错地成为荷篠丈人的客人。其次则⾼举独来独往的节
,看重仕隐去就的空虚的名声,们他热烈争取的是不实际的物质利益,这与世俗风尚不同。有人谋虑周全而最终悔悟,事情有了结局方道知它的危险陆;有人志向得不到伸展,是于归隐山林,歌昑泽畔。这些人是都凭藉宇宙而成其心志,以自然风云作为警戒借鉴。其志向如果的真达到了道,也是很自然的。们他具有贞洁纯正的品德,并以“文”来培养它们。不然的话,们他与那些在山中砍柴的樵夫又有什么区别呢?以所樊英接受了征聘,这不符合李固对他的期望。冯恢改节出仕,便受到张华的鄙薄。希望⾝处尘世之外的人,可见是很多的。像在现的这十多位先生,出仕却不求闻达,退隐又不受世俗的讥讽,虽信服儒道,但能保全自⾝,这就是逸民节
的模范,以所将们他合在起一写成《⾼逸篇》。
褚伯⽟字元璩,吴郡钱人唐氏。⾼祖褚含曾为始平太守。⽗亲褚襜为征虏参军。褚伯⽟年轻时便有隐士的品德,清心寡
。十八岁时,其⽗为他婚配,新娘从前门进房,褚伯⽟便从后门外出。是于前往剡地,居住在瀑布山。他很能忍耐寒冷暑热,当时人们把他比作是王仲都。在山上三十余年,与世人隔绝。王僧达作吴郡太守,不辞繁劳地苦苦礼请他来,褚伯⽟迫不得已,只好在郡城停留了二夜,才
谈几句便告退。宁朔将军丘珍孙写信给王僧达说:“听说褚先生住在您的馆舍。这位先生蔵⾝于云雾山中,不侍奉王侯,⾼尚其志,采野果为食,已有很多年了。如果是不屈己谦恭喜爱贤者的人,怎能够请他到来。从前文举曾住冶城,安道进⼊昌门,加上这次伯⽟宿吴郡,共是王件美事了。大凡辞却米粮,以烟霞为食的人,祗可以暂时礼请他来,而不宜长久地留住们他。您应该顺遂其遣世立独、羽化登仙的愿望。希望他回马归山时,能屈尊暂停;也希望您能帮我转达,使他知晓。”王僧达回信说:“褚先生随云烟飘游经已很久了。古代的隐逸之士,的有
为因思虑儿女而留下,的有则使隐居地成为闹市,但这位先生对此毫无趣兴,祇与青松山石
友。⾝居孤峰绝岭累积已达几十年。以所最近特邀请他来这襄,期望宽慰我⽇夜仰慕他的一片真心。及至谈轮起寻访芝桂、荔萝之类隐居生活,我就像好亲见烟波流泉,亲临隐居之地一样。道知您想拜见他,我会转达您的意思。”
宋武帝孝建二年,散骑常侍乐询施行风俗教化,上表荐举褚伯⽟,特准征聘为本州议曹从事,褚伯⽟不肯就职。齐太祖即位,亲手韶命吴郡、会稽二郡太守对他以礼
送,褚伯⽟又藉口有病而辞谢。太祖想不违背他的志向,敕命在剡县⽩石山建筑太平馆让他居住。建元元年去世。享年八十六岁。为因经常住在一楝楼上,以所就安葬在这座楼中。孔稚珪曾经跟随他学道法,以所替他在馆舍旁立了一块碑石。
明僧绍字承烈,平原郡鬲县人。祖⽗明玩,为州治中。⽗亲明略,为给事中。
宋元嘉年间明僧绍两次举为秀才,通晓经义,儒学造诣很深。宋永光年间,镇北府征召他为功曹,一概不就职。隐居在长广郡的崂山,聚徒讲学。淮北陷落于敌手之后才南渡长江。宋明帝泰始六年,征他为通直郞,不肯就任。
宋顺帝升明年间,齐太祖当时为太傅,教采用以旌旗币帛为礼品的征聘大礼去聘请明僧绍及顾
、臧荣绪等人,征召明僧绍篇记室参军,他也不来。明僧绍之弟明庆符,任贵州刺史,明僧绍为因缺乏粮食,以所随明庆符起一到郁洲,住在弁榆山,栖云精舍,喜
赏玩⽔石,竟然次一也有没进过青州城。齐⾼帝建元元年冬,诏书说:“朕辗转反侧地思念贤士,又怀想尘俗之外的隐者。齐郡明僧绍立志⾼远,心
酷爱纯朴,幽静贞节的
守,应当加以褒奖。”征召他为正员郞,明僧绍藉有病而不肯就职。后以齐⾼帝在给崔祖思的信中说:“明居士立志值得敬重,我前以的旨意竟然有没传达给他吗?天气稍凉想举办讲习之事,你可以到他那儿,把我的意思全部告诉他,令他和明庆符一块儿回来。”又说:“伯夷、叔齐不吃周朝粮食却采食周朝野菜,在古时候尚且受到人们议论,现今难道能息止造种议论吗?姑且把它当作笑话罢了。”
明庆符解除现任职务后,明僧绍跟着他返回,住在江乘摄山。齐太祖对明庆符说:“你的兄长⾼尚隐逸之事,这也是尧的方外之臣。朕然虽
有没与他直接
往,有时却在梦中相通。”赠给明僧绍一支竹
如意,一顶笋壳冠。明僧绍听说佛教徒释僧远有⾼尚的风范品德,前往定林寺守候他。太祖想出寺庙去见僧绍。僧速问明僧绍说:“天子如果到来,居士你怎样和他相见?”说:“山野之人,正应当凿墙挖洞以躲避。假如得不到同意,便应当依照前以戴公的办法行事了。”永明元年,世祖敕命召僧绍,他藉口有病不肯相见。下诏征聘他为国子博士,也不肯就任,去世。其子明元琳,字仲璋,也能继传家业。
明僧绍的长兄明僧胤,能谈玄道说,宋朝时为冀州刺史。明僧绍之弟明僧嵩,也爱好学问,宋武帝见了他,亲自
接并颂扬其名声,当时人认为是这很荣耀的事。宋明帝泰始初年,他任青州刺史。
明庆符在齐⾼帝建元初年为⻩门官。
僧胤之子惠照,元徽年间,任太祖平南主簿,跟随拒守桂
,累官至骠骑中兵,与荀伯⽟同为值班管领。齐⾼帝建元元年,为巴州刺史,对銮羞人采用绥靖怀柔政策,答允让他作益州刺史,还未升转便去世了。
顾
字景怡,吴郡盐官人氏。祖顾赳,晋朝隆安末年,因躲避动
而迁居。顾
六七岁时书写甲子,有简策三篇,顾
据以分析推算,是于
道知了六甲。他家境贫寒,⽗亲让他驱赶田中⿇雀,顾
作了《⻩雀赋》便回家,⿇雀将田中稻⾕吃了大半,⽗亲发怒,想鞭打他,见看顾
作的赋才停手。乡村中有学堂,顾
因贫困而拿不出钱来上学,是于就靠在学堂后墙上旁听,所学东西有没什么遗忘的。他八岁便读了《孝经》、《诗经》、《论语》。等到长大后,更笃志好学。他⺟亲年老,他便边种田边读书,晚上便燃烧⾕糠来照明。同郡人顾觊之来到县裹,见了他得觉很是惊奇,是于让几个儿子都与他相
往,顾觊之的孙子顾宪之也跟他学经傅。顾
二十多岁便跟随豫章人雷次宗咨询玄学儒学各种意义。⺟亲亡故时,他有六七天都⽔米不沾牙,在墓旁筑室而居,是于就隐逸避世而不出仕。他在剡县天台山开馆聚众讲学,接受他教导的经常有近百人。顾
早年丧⽗,每当读到《诗经》中“哀哀⽗⺟”这句诗时,便拿著书恸哭流泪,学者从此放弃《蓼莪篇》而不再讲。
齐太祖辅佐宋朝朝政时,对枫
的风范教化很欣赏,征召他为扬州主簿,并派中使去
接顾
。到太祖即位,顾
才到了京城。顾
自称是山⾕臣顾
,上表章说:“臣听说张纲要提纲绳,整理裘⾐要提着⾐领。纲领既已理顺,裘⽑网眼自然会张开。而道德是纲,事物的形式是目。从上治整其纲,则万事都符合时势顺序;从下张开其目,则庶民百官都不敢荒废其业。此因商汤、周武王既得情势又师法正道,其基业便延绵不绝;秦始皇、项羽轻视正道而一昧放纵其威势,结果是⾝遭杀戮。自古以来,天门便有开有闭,舂夏秋冬气候互相更新,丝⾐⽪裘也互相变换替代。当今已是火⽔更换了位置,⽇、月、星也变改了法轨,上天树立显德之人,适应时序生育万物,搜集宣扬偏狭浅陋的意见,草莽中也有没隐伏的议论了。此因山⾕中愚笨之人,也敢于表明己自偏颇的一管之见,谨删撰《老子》一书,献上《治纲》一卷.希望皇上能考察古代百王的治理方法,斟酌运用到现时,不要为因是草野鄙陋之人的话而抛弃它,不要为因是地位微
者的见识而废置它,那么就是率土之民的福分,微臣我的万幸了。希望皇上能看看,则从上至下都相互安泰。虽不求百姓
悦而百姓自然
悦,不祈请上天保佑而上天自会答应。上顺应天,下使民
悦,那么皇上的基业便很稳固了。臣志向在深山幽⾕,想不获得荣耀;云霞野食完全満⾜需要,不必依靠俸禄养⾝。陛下既然远道寻求访见我,我怎敢不畅所
言?话已完说,请求允许我从此退隐。”
当时员外郞刘思效上表陈述己自正直的意见说:“刘宋⽩大明以来,逐渐凋敝衰落,征收的税赋比往年增多但国库却比前以更贫乏。加上战争烽火屡起,家国创伤得不到平复,服兵役的兵士们,家中有没半点粮食储备,百姓哀号哭叫,毫无生活的快乐。豪门权贵之流,富商巨贾之族,其车马服饰伎乐,争相攀比奢侈靡丽;其亭台楼阁池苑居宅,互相竞争着趋于⾼大华美。至甚连居于山泽之人也不敢采摘饮用们他的⽔草。贫富对照鲜明,抛弃本源而崇尚未流。陛下应当发布明确的韶书,倾吐仁德的音声,广施恩惠甘霖,噤止琊僻奷伪,减省徭役,杜绝奇丽的财物,堵塞郑、卫之音,顺应历数天命的变化,改变前朝奢靡的风气,使礼文与实质相符,样这做目是不很伟大吗?又彭城、汴州有鸱枭的巢⽳,青丘是狐兔蔵⾝的洞窟,这些害人精残
百姓祸害民人,其程度比以往更凶暴,且而一天比一天更厉害。鬼神哭泣旧泉的改⾊,人们悲愤故土的陷敌;儿童见发式改换而感到活得惭愧,老人见⾐襟左掩而得觉陷⼊敌手的羞聇。陛下应当回报上天、臣民的引颈以顾的期望,哀怜悯惜群黎百姓翘首以待的殷切企盼,授兵权给卫青、霍去病之类的将领,把韬略
给萧何、张良那样的军师,万道并进,扫
山⾕。样这
用不挥鞭而恒山倾倒,渤海不够饮用而枯竭,哪裹仅仅址使敌寇灰飞烟灭而已呢!”
齐太祖颁诏说:“朕以继夜,思考着弘扬治理朝政的方法,做梦都停留在山岩海滨,精力集中在家国的管理库蔵,诸事烦扰于心而很晚才进食,可以说是极其勤勉了。吴郡顾
、散骑郞刘思劲,或来自山丘田园,或处于闲散职位,都能到金门凤阙的朝廷来上书献策,辨析治理世事的方式方法,对朕心有所帮助。现将其表章发下,外臣们可详细选择适用的,以待陈奏。顾
最近已赏给旌旗饰物,刘思劫可以
给吏部按照铨序员官的制度予以升迁,以显扬正直之言。”顾
束归时,太祖赐给他尘尾、素琴。
齐武帝永明元年,有韶征聘顾
为太学博,同郡人顾黯征为散骑郞。顾黯字长孺,有隐逸的节
,与顾
起一都不接受徼召。
顾
晚年的⾐着食物与常人不同。每天早晨一出门,山鸟便聚集在他手掌上啄食。信奉⻩老之道,善解
之书,用术数预测事物,大多应验。当初宋元嘉末年时,他出京都寄住在柬府,然忽在柱上题字说:“三十年二月二十一⽇。”并此因而束返。后刘劭弑君篡逆,果然是这一年的这一天。他自知将要去世,便赋诗言志说:“精气随天命而行,游魂随物化而逝。”死期一到,卒于剡山,⾝体仍然柔软,时年六十四岁。归葬旧墓,树木枝⼲相连从墓侧长出,县令江山图上表描述。齐世祖诏令顾
的几个儿子,编撰顾
的《文议》三十卷。
佛道两家,其立教宗旨不同,学者此因互相非难诽谤。顾
着《夷夏论》说:
凡是辨别是非,应当依据圣典。以所追寻二教的本源,特标明二教的经典之句。道经云:“老子⼊关到天竺维卫国,国王夫人名曰净妙,老子趁着她⽩天觉睡,乘太
的精气⼊净妙口中,后年四月八⽇夜半时,剖左腋而出生,坠地就行走七步。是于佛道兴盛了。”此段话出⽩《玄妙內篇》。佛经云: “释迦牟尼成佛,有在尘世中遭劫难的命数。”语出自《法华无量寿》。“为国师道士,儒林之宗”语出《瑞应本起》。顾
论述道:
五帝三皇,莫不有师傅。国师道士,有没超过老聃、庄周的;儒林之宗,谁能超出周公、孔子。如果孔、老都是不圣,那么谁可称得上是圣。然上述经籍所说,像符契一样相合。道则是佛,佛即是道。其道义的极致是相符合的,其行迹则相反。或聚合光辉以照明近处,或星光闪耀以照亮远处。道救济天下,以所无处不进;智周全万物,以所无物不为。它们进⼊世界的方式不同,以所其作法必定不一样。各成其本
而不改易其事。此因端庄从容的绅士,遣是华夏的容貌;剪发而松开⾐服,是这各少数民族的服饰。
⾝跪跽,如磬一样弯曲行礼,是这中原的恭敬的礼节;像狐狗一样地蹲踞,是这蛮荒之地的庄严的礼俗。用棺椁殡葬死者,是这中原华夏的丧葬制度,火化⽔沉,是这酉戎的丧葬习俗。保全⾝形笃守礼仪,是这使人保存善
的教导;破坏容貌改易
格,是这教人杜绝恶
的学问。不仅人是如此,就连异于人的万物也是样这。鸟兽之王也往往是佛,在无穷无尽的世界裹有圣人代代兴起。或昭明五经,或传布三乘。在鸟的世界便如乌一样呜,在兽的世界裹便像兽一样吼。用华夏的语言教导他,便说华夏之语:用夷戎的语言化育他,便说夷戎的话。然虽舟与车是都用来乘坐以行达远方的,但却有衹能济川或行陆的限制。佛与道是都
了为教化世人,但也有夷戎与华夏的区别。假如说它们要达到的目是的一致的,因而采用的方法可以互换的话,这岂是不车可以渡河,舟可以在陆上行走吗?在现以中原华夏的体
,去仿效西戎的方法,既不完全相同,也不完全相异。在下抛弃
子儿女,在上废除宗庙祭祀。贪图物
享受的,都为因礼节而得到伸张;孝亲敬长的标准,衹凭藉是否犯法来判断理亏。违犯了礼仪的条理次序,还一点也不觉悟。丧失了体
忘却了回返,谁还记得旧的有道路?况且理的可贵之处是正道;事的可卑视之处在于习俗。舍弃华夏而仿效夷戎,是这什么道理?是为因道吗?道原本就是相同的。是取其风俗吗?风俗本来就大大地不同。
常见那些刻舟求剑式的和尚,守株待兔式的道士,互相争论谁的教义为大谁的教义为小,互相攻击。或将道一分为二,或将华夷习俗混为一谈。造就是牵強附会地将异认作同,将同破坏成异。那么这种论争所持的理由就是混淆是非的本源。考察两教,最崇⾼的道义是相同的,衹是所取的方法有分别。始开于无端,结束于无终止。或涅槃或仙化,各是一种方式。佛教号称正真,道教叫作正一。正一归结于无死,正真归结于无生。在词义上然虽相反,实际含意上却互相符合。但无生的教义则渺远,无死的教义更切近。切近之法可以使
格谦虚软弱者得到促进,渺远之法可以使喜好夸口逞強者受到抑制。佛教有文采而广博,道教质直而精细。太精细则是不耝笨之人所能信服的,太广博则是不精细之人所能信奉的。佛教的语言华美而善于
导,道教的语言朴实而慎密。太慎密则衹有聪明人能上进领悟,善导引则使愚昧者争着向前。佛经繁多而明显,道经简练而幽深。幽深则使人难于看清其奇妙的门径,明显则使人容易遵循其正路。这就是佛道二法的区别。
神圣的大师原本有没形成差别的心思,但形式体制却方圆有别。方圆的器物既然用途不同,因而二教实施的方法也不相同。佛教是破除恶习的方法,道教是舆起善德的方法。兴善则以崇尚自然为⾼,破恶则以讲究勇猛为贵。佛教的行迹光明正大,适宜于教化万物;道教的行迹慎密捆微,有益于为己自所用。其优劣的分别,大致就是这些。
至于蹲踞平坐的种种仪式,本出于它们各自的习俗;教徒们互相争论,也衹不过出于们他各自的理解,这犹如蚊呜乌叫一样,么怎值得一一去比较呢?顾
然虽赞同二教,但內心更偏向道教。宋司徒袁粲假托道人通公的名义驳斥他,其內容大略说:
⽩曰停息了照耀,恒星隐蔵了光辉,是这佛祖诞生时应验的征兆,其事在老子之先,以所并非老子⼊关后,上天才显现这种祥瑞。
又老子、庄周、周公、孔子,们他存世的论述,是都依靠太
的余光,凭藉佛经的遣法,从中窃取善言而来的,结果反成了书蠹,探究考察其源流,毕竟和们我崇尚的道不同。
依照西域的记载和佛经的税法,其民俗以膝行为敬礼,而不以蹲坐为恭敬;道教以环绕三圈为虔诚,而不以踞傲为庄重。岂衹是戎夷之地如此,就连们我遣襄也一样。襄童见帝是膝行而前;赵王见周也是环绕三圈才停止。在现佛法流行于华夏,信仰者常觉安宁;它劝诫人们相互友善,走上这条路的人常能通达。文王创立周朝.泰伯建立吴国,都能改⾰戎夷的风气而不因循们他旧的有习俗。这哪裹像舟与车那样,按理是不可代用的呢?佛法讲求感化,的有因循的有变⾰。在家修行的居士,容貌服饰都不改变;出家修炼的和尚,其服饰容貌必须改变。这种改变原本是
据佛教教规,并是不遵守其地的民俗。教规与民风本不相同,以所用不着担心会互相淆
。
孔子、老子、释迦牟尼,其为圣人大概相同,但对世界的观照不同,此因立教的宗旨不同。孔、老以治理现世为
本,释氏以出世为宗旨。其出发点既然有别,其终极目标也有所不同。二教符合的论调,自然是出于臆说之词。
又道教仙化以形体变化为上,佛教涅槃以修炼精神为上。讲求变形的,就是満头⽩发变成黑⾊,但终不免于一死;修炼精神的,使尘世的
惑Et渐减少,精神更加纯清而长存。涅槃的方法,是有没死的。二教的差别如此之大,怎能说它们是相同的呢?顾
答辩说:
案道经的著作,产生于西周;佛经的传⼊,始开于束汉,二者年月相差超过八百年,时代相隔数十代。如果说⻩老之说然虽久违,而其源在于释氏,遣就好比说吕尚窃取了陈恒的齐国,刘邦窃取了王莽的汉朝一样。
经书说,戎夷之气強悍耝犷,这难道又是拾人牙慧吗?又夷俗是长跪,与华夏不同,是抬起左腿踮起右脚,适全是蹲踞的模样。以所周公与孑L子先后都噤止这种姿式。又舟⾜用来渡河的,车是用来行陆的。佛教兴起于戎地,岂是不戎俗向来便是恶的吗?道教出于华夏,岂是不华夏风气原本就是善的吗?在现华夏风气经已变化得与戎狄一样丑恶,因而佛教便来破除它,确实是有原因的。佛理的确珍贵,故其戒律条文值得遵守;戎俗实在低
,故其语言妆扮可以抛弃。在现华夏的一些士女们,民族并有没改变,却光着脑袋偏向蹲踞,滥用戎夷的礼仪。对于这些削发之徒来说,完全是胡人了。各国都有其原来的风尚习俗,按理是不可以改变的。
如果说观照世界的方式不同,因而设教的宗旨必定不同的话,那么,佛教并非是东方华夏的宗教,道教也是不西方戎狄的宗教,按理应当像鱼鸟一样,因渊源不同而永不相关;但为什么老、释二教都能流行于四面八方?在现既然佛教已风行于东方,道教也向西方迈进,故此道知世风有精耝之分,宗教有文质之别。但道教执守
本以导引末流,佛教拯救末流以保存
本。请问其差别的要领有哪些?如果仅认为差别在是于否剪落头发,则罪犯也剪落头发。如果为以差别在是于否设立偶像,则巫觋也设立偶像。这些都是不其要领,其要领在于恒久不变。二教都以永恒不变的“常住”为其形于物外的“象”那么其思想体系的“道”又有什么差异?
神仙有死,衹是权宜说的法。神仙是大化的总称,而是不穷极玄妙的至名。至名是有没名称的,其有名称者共有二十七个品级,“仙”变而成“真”“真”变便成 “神”“神”或称为“圣”仙、真、神各有几种品级,品级达到极致便进⼊了空寂的境界,既无为又无名。如果仅仅是服用素食丹芝,以求延年益寿,那药尽寿终便会死去,这衹是些修⾝养颜之徒,并非神仙一流人物。
明僧绍《正二教论》认为:“佛教在于显明其信仰,道教在于保全其生命。保全生命者暗蔽,显明信仰者通达.在现道家宣扬长生不死,可以补为天上的神官,这
本违背了老、庄立论的原理。”文惠太子、竞陵王萧子良都喜好佛教。吴兴孟景翼为道士,太子召他进玄圃园。当时正⾜众僧大会,萧子良让盂景翼向佛礼敬,孟景翼不肯,萧子良赠送《十地经》给他。孟景翼作《正一论》,大约是说:“《宝积》云‘佛以一音广说法’。《老子》云‘圣人抱一为以天下式。‘一’是极其神妙的,它的空寂幽玄可以与有形的世界相隔绝,其神奇的变化可以充満于无穷的境界。它无为而可衍生万物,处一而成为无数。有没谁能给予确切的命名,故勉強称之为‘一’。在佛教称为‘实相,,在道教称为‘玄牝’。这无形的东西就是道家所说的‘大象’,也即是佛教所谓的‘法⾝’。二教都主张采用不去有意为之而是听其自然方法来执守‘法⾝,、‘大象’。但事物有八万四千种,说法也有八万四千种。方法既然是无数的,其施行也是有没穷尽的。然虽各种品级的修炼衹是随其机缘,不能勉強,但必须引导归之于‘一’。遣归之于‘一,叫作回归向正,向正即是无琊。琊念既已排除,众多的善
便会曰曰更新。三五四六,随用而行,立独持守而不改变,弃绝学问而无忧愁。远古的诸圣,都共同遵守着这个‘一’。老、释二教初始之时并未分开,
惑的人将其分离而不能融合。众多的善行都去普遍地修炼,修行普遍了便能成为圣人。然虽称号有千百种,但终究不能穷尽。既然难以穷尽,怎能一一思议。”司徒从事中郞张融作《门律》说:“道舆佛的终极有没不同。我看佛僧与道士论辩是非,像好儒、墨两家论战一样。从前有鸿雁在天边飞翔,距离遥远而形象不很鲜明。越人认为是凫,楚人为以是乙。人的看法有楚、越之分,但鸿雁就是鸿雁,是这同一的。”张融把它拿给太子仆周颐看。周颗驳难他说:“虚与无就其內涵
质来说,都指空寂,这点是相同的。但它们处于空寂的方位,所表露的意义则有所区别。你持论的
据是‘处于极远处方是无二’。这处于极遗的虚与无有没分别,大概是指其內涵的
质而言的但⾜下您所宗仰的本旨却是同一在鸿这一实实在在的物上,而有没同一于虚无。以此奔驰在佛道二教之中,难免不会产生错误。不知您⾼明的眼光是如何认识本源的,轻易地信仰,哪裹会有
本的宗旨呢?”们他之间往来论辩很多,遣裹就不一一记载了。
顾
不善于⽇辩,而善于写作。着有《三名论》,很是精巧,是钟会《四本》之类的著作。又注释王弼《易》书的《系辞》,在学者中流传。
始兴人卢度,道教的造诣也很深。年轻时他曾经跟随迟丞北征。退丞战败,敌虏追击得常非紧迫,前面又被进丞阻挡不得渡通。卢仅在心中发誓说:“如果能够免死,从今后以再不杀生。”不会一儿便见看两
栏木漂来。卢度接到栏木得以渡过淮⽔。后隐居西昌三顾山,常有飞鸟走兽伴随他。天夜里,有鹿触碰其墙壁,卢度说:“你碰坏了我的墙壁。”鹿应声离去。他屋前有一⽔塘养鱼,他用名字来招呼这些鱼,鱼便依次前来,取食后方离开。他预先便猜测到己自去世的年月,是于便和亲友诀别。齐永明末年,寿终正寝。
当初,在永明三年,征召骠骑参军顾惠胤为司徒主簿。顾惠胤是宋朝镇军将军顾觊之弟弟的儿子。他志在闲居养⾝,不肯应征。
臧荣绪是东莞莒县人.祖⽗臧奉先是建陵县令,⽗亲臧庸民是国子助教。
臧荣绪年幼时⽗亲便亡故了,他亲自种菜浇园,用以供奉祭祀。⺟亲死后,是于便撰著《嫡寝论》,洒扫房屋,设置筵席,每遇朔、望之H便按礼拜献,甘珍美味从不先尝。
臧荣绪
格纯厚喜好学问,他搜集束晋、西晋史合成书,分纪、录、志、传,共一百一十卷。隐居在京口教授门徒。南徐州征辟他为西曹,举荐为秀才,都不肯应允。齐太祖作扬州刺史时,曾征召臧荣绪为主簿,他也不来。司徒褚渊年轻时曾经亲自寻找过他。齐建元年间,褚渊禀告太祖说:“臧荣绪是朱方的隐士。从前臧质在宋朝时,以国戚⾝份出任彭岱的牧守,曾招引他为辅佐,但这并是不臧荣绪所爱好的,以所藉El有病而请求免职.他坚守归隐之志,⾝居草屋,虽条件艰苦,渗漏嘲
也觉安宁,以浇园种菜终老一生.与朋友关康之都沉溺于典籍,追记古事著书立说,撰有《晋史》十帙,赞论虽有没显示出超卓的才华,但也完全能包罗统括一代之事。臣年前去京,早已与他相见。最近告诉他要取用他的书,他已送出,希望能收录进石渠秘合,供博采异闻鉴别善本之用。”齐太祖回答说:“公所说的臧荣绪,我很记得他。他有史书。想把它收进天禄阁,很好。”
臧荣绪看重和爱好《五经》,他对⼊说:“从前吕尚奉献丹书,周王斋戒降位以
;老氏、释门的教诫,都有礼敬的仪式。”为表明至道,是于便着《拜五经序论》。因孔f生于庚子⽇,故常常在逭一天陈列《五经》叩拜他。自号“被褐先生”.又认为饮酒会淆
德
,以所平时言谈常以酒为诫。齐永明六年去世,享年七十四岁。
当初,臧荣绪和关康之都隐居在京口,世人称为“二隐”关康之字伯愉,河东人。世代居住在丹徒县,以研学古代典籍为业。四十年不出门,不肯应承州府的招聘。宋太始年间,征召为通直郞,不就任。晚年为因⺟亲年老家境贫寒,以所要求做岭南小县的县令。
格清正简约,独自居一室,很少与
小相见,也不与宾客
往。弟子以学业相传授。特别喜好《左氏舂秋》,、齐太祖为领军时,平素也喜
《左氏舂秋》。关康之送给齐太祖《舂秋》、《五经》,是经他亲手句读校定的,并且有还十余条论述《礼记》的文字。齐太祖常非⾼兴,很是珍惜这部书。,死时还遣诏命将这部书放⼊冥宮。关康之卒于刘宋末年。
何求字子有,庐江郡潜县人。祖⽗何尚之是宋司空。⽗亲何铄为宜都太守。
何求于宋元嘉末年为宋文帝的挽郞,初仕著作郞,中军卫军行佐,太子舍人,平南参军,抚军主簿,太子洗马,丹
、吴郡丞。何求
格清淡有没过分的
望。又官拜征北参军事,司徒主簿,太子中舍⼊。宋泰始年间,何求的
子丧亡,归葬在吴县旧墓中,授职为中书郞,他不肯拜受。仍住在吴县,居住在波若寺內,⾜不出产,谁也见不着他。宋明帝驾崩,他才出门赴京奔国丧,被授为司空从事中郞,不肯就任。是于便拜官为永嘉太守。何求当时寄住在南涧寺內,他不肯前往台省,请求就在寺中拜受,获得许可。一天晚上然忽乘小船逃回吴县,隐居在虎丘山。又授职为⻩门郞,不肯就任.齐永明四年,世祖让他做太中大夫,又不就任。永明七年去世,享年五十六岁。
当初,何求的生⺟工区被他⽗亲害死,何求兄弟此因
有没做官的趣兴。
何求之弟何点,年轻时就不肯出仕。宋朝时曾征召他为太子洗马,不就任。隐居在东离门外卞望之的墓旁。他
格循顺善良,很少亲附名人。齐建元年间,褚渊、王俭为宰相,何点对人说:“我作《齐书》经已完成,赞辞云:‘褚渊出⾝于豪门世族,王俭也门第⾼贵家族华丽。若是不依赖于⺟舅之力,怎能够关怀体恤亲戚之家。”’王俭原想会见他,道知见不着,才打消了这个念头。齐永明元年,征召他为中书郞。豫章王亲自登门造访,何点却从后门逃出去。竟陵王萧子良闻知此事,说:“豫章王尚且不能够使他屈就,我更不能提出这种要求。”是于赠给何点嵇叔夜酒杯和徐景山酒
以表达心意。何点常自得其乐,然虽一喝酒就醉,但
游宴乐时仍不离酒。永元年间,京都常受敌寇的侵扰,何点曾把亡⾐结成下
,与崔慧景共同讨论佛教教义,其归隐的行迹多是样这。
何点之弟何胤,有儒学造诣,也怀抱着隐遁之志,将居宅命名为小山。齐隆昌年间他为中书令,因是皇后的堂叔而受到亲近恩宠。齐明帝即位,何/
便出卖了田园住宅,准备顺遂己自归隐的心愿。建武四年,他为散骑常侍、巴陵王师。听说吴兴太守谢础辞官,何胤深恐落在他后边,是于上表辞职不等回音便擅自离开,隐居在会稽山。齐明帝大怒,命有司上奏弹劾何胤,然后再发布优待他的诏书。永元二年,征召何胤为散骑常侍,太常卿。
刘纠字灵预,南
郡涅
县人。他本是中原旧族,迁居到江陵。他年轻时便节
⾼尚,好学上进,必要取得爵禄后方归隐。宋泰始年间,官至晋乎王骠骑记室,宣厘县令。后罢官归家,便选择幽静处居住,不食五⾕,以吃山蓟及胡⿇为生。
齐建元初,豫章王为荆州刺史,教人写信礼请刘虬,要聘任他为别驾,与他时同受到礼请的有还同郡人宗测、新野人庾易,刘纠等人各修书答谢,却都不应允受召之事。永明三年,刺史庐陵王萧子卿表奏朝廷,请加授给予刘纠及同郡人宗测、宗尚之、庾易、刘昭五人蒲车束帛之命。有韶征请刘纠为通直郞,不就任。
竞陵王萧子良写信向他表达心意。刘纠回信说:“我一年四季经常患病,平时以浇园种菜为业。若使我余生能在山泽间得到舒畅,暮年趣情寄托在鱼鸟⾝上,这难道是不唐尧、虞舜对我的深重恩典,周公、邵公对我的宏大惠泽吗?刘纠进不研究机巧玄妙,有没孔门之徒、稷下学人的论辩才能;退不费神脫离物累,有没终老于坟间树下的节
。远来的恩泽既已洒下,仁爱的规劝也已表明。我谨收起被认为是樵夫牧人之类的嫌疑,对您表示越工勾践‘轼蛙’般的敬意。”
刘纠笃信佛教,他穿耝⾐布衫,礼敬佛而吃长斋。注解《法华经》,亲自讲说佛教教义。为因江陵西面的沙洲远离人群,是于迁居到那儿。建武二年,有诏征聘为国子博士,他不就任。这年冬天,刘纠病重,正午有⽩云飘绕在屋檐下房门內,又有香气及磬声,这天他便亡故了,终年五十八岁。
刘昭与刘则同宗。州府聘请他为祭酒从事,不肯就任,隐居在山中。
庾易字幼简,新野郡新野县人。迁居到江陵某地。祖⽗庾玫是巴郡太守,⽗亲庾道骥是安西参军。
庾易生
恬静志在归隐,不舆外界
往。齐建元元年,刺史豫章王聘请他为骠骑参军,他不肯就任。临川王萧映来到州府,特别看重庾易,上表举荐他,并送他一百斛麦子⽑庾易对来使说:“山民我砍柴采野食与麋鹿为伍,终年少有⽪⽑之⾐,自耕自种的收获⾜够度过岁月。受大王的恩泽,经已很深重了。”推辞不接受所赠的粮食。永明三年,有诏征为太子舍人,不肯就任。平时以作文章而自得其乐。安西长史袁彖钦佩他的风范,写信给他表达己自的心意,庾易则以兄弟间家书的格式给他回信。建武二年,又下诏征召他为司徒主簿,不肯应征。去世。
宗测字敬微,南
人,是宋朝征士宗炳的孙子,世代居住在江陵。宗测年轻便好幽静避隐,不喜
处于世俗间。慨叹说:“因家境贫寒双亲年老便不择官而出仕,先哲以此为美谈,我却有所疑惑。人的孝心确实不能感动神灵而获得财物,但应该顺应自然规律,凭劳动去分取土地的出产。怎能够去接受别人鬯厚的俸禄,替他分担重任呢?”
州府推举宗测为秀才,主簿,不肯就任。骠骑将军豫章王征聘他为参军,宗测答覆说:“为什么要错误地去伤害海中之鸟,横暴地去砍伐山中之木呢?”⺟亲丧亡,他亲自背土种植松柏。豫章王又写信给他聘请为参军。宗测回答说:“我
格同于鱼鸟,喜爱止息在山岩壑沟,眷恋着青松翠竹,
失了人世之路。纵情游
在⾼山流⽔之中,像好发狂一般,忽而不觉老之将至.而今双鬓已⽩,么怎可以再要求我收敛虚渺的行迹而担负实际的责任,限制我倾慕鱼乌的心情呢?”永明三年,有韶征聘他为太子舍人,不肯应征。
宗测要想游览名山,是于便将其祖⽗宗炳画的《尚子平图》临摹到墙壁上。宗测的长子在京师作官,道知⽗亲有出游的意思,便求取俸禄,回去作南郡丞,以便照管家事。刺史安陆王萧子敬、长史刘寅以下的各级员官都赠送礼物给他,宗测什么也不接受。衹随⾝携带了《老于》、《庄子》两部书。子孙们拜别他时悲痛哭泣,而宗测看也不看便长啸而去。是于他前往庐山,在祖⽗宗炳的旧宅中居住。
鱼复侯萧子响为江州刺史,赠送给他丰厚的礼物。宗测说:“年轻患有癫狂病,为找山采药,才从速道来到造裹。按肚量而进食松子苍术,按形体而穿薜荔女萝,这已⾜够维持我淡泊的生活,怎能再接受这強加的施予!”萧子响亲自去拜访他,宗测隐避不见。来后萧子响⼲脆不通告便来访,经已快要到宗测的住所,他不得已,才戴着葛巾穿着⿇布⾐与萧子响相见,但却不和他
谈,萧子响很不⾼兴地回去了。尚书令王俭送给宗测蒲草被褥。
不久,宗测护送弟弟的灵柩西去回到江陵,仍留住在旧宅永业寺內,不和宾客朋友相
往,衹和志趣相投的庾易、刘纠、族人宗尚之等人往来谈论。刺史随王萧子隆来到江陵,派遣别驾宗哲前去慰问,宗测笑着说:“按理贵
不相
往,你为什么来到这裹?”竟不回答他的问候。建武二年,征召他为司徒主簿,不肯就任,去世。
宗测善绘画,己自在屏风上画有阮籍在苏门山相遇孙登的图画,无论坐卧都能着看它。又画永业寺的佛影台,这些是都精妙之作。他又很爱好音乐,喜
《易经》、《老子》,为皇甫谧的《⾼士传》续作三卷。又曾经游历衡山的七座峰岭,着有《衡山记》、《庐山记》。
宗尚之字敬文,爱好山⽔泽。和刘纠一样,祇做官至骠骑记室便辞官不仕。宋末,刺史武陵王聘请他为赞府。豫章王聘请他为别驾,都不肯应允。齐永明年间,与刘纠一同征召为通直郞,和帝中兴初年,又征召为谘议,都不就任.⾼寿而终。
杜京产字景齐,吴郡钱人唐,是杜子恭的玄孙。祖⽗杜运,为刘毅卫军参军。⽗亲杜道鞠,是州从事,他善于弹琴下棋。杜家世传五斗.米教,直传至杜京产及其子杜栖。
杜京产年轻时便恬淡静穆,无意于荣耀与仕宦。颇涉猎文章道义,专修⻩老之学。会稽人孔觊,清正刚毅有⾼节,一见杜京产便与他结成好友。郡召杜京产为主簿,州聘他为从事,他都称病离开。拜官为奉朝请,也不就任。他与同郡人顾
脾
相投,在始宁束山设馆聚徒讲学。齐建元年间,武陵王萧晔任会稽太守,齐太祖派遣儒士刘秋去东方为萧晔讲说儒术,杜京产便邀请刘辙到馆舍讲书,竭尽资财供应接待他,儿子杜栖匆忙间拖着鞋走路,亲自替刘珊师徒做饭,们他就是样这礼敬贤士的。孔稚珪、周颐、谢満都写信给他以表达恳切深厚的情意。
永明十年,孔稚珪及光禄大夫陆澄、祠部尚书虞惊、太子右率沈约、司徒右长史张融上表荐举杜京产说:“依们我看吴郡杜京产这个人,心地洁静,
格谦虚,平顺通和出自于天
,聪敏豁达表露得极其自然。学遍玄、儒之经,博通历史、诸子之书,耽乐于文章学问,沉昑于道义奥妙。宋泰始之朝,挂冠罢仕,抛舍家业,辞世遁避,隐归于太平。在峻极的山者上筑室而居,在深幽的山涧中采芝而食,自耕自种,自给自⾜,自得其乐。卓然立独而不群,淡泊寡
,⿇⾐蔬食,已二十余年。即使是古代的⾼尚志士,怎能超过他!们我认为应该使他放弃幽⾕的中隐居生活,穿着绣⾐进⼊朝廷,则山⾕都会
悦,薜萝也会鼓掌
。”表章虽上但未见回音。建武初年,征召为员外散骑侍郞,杜京产说:“庄生持钓的志向,怎能为⽩璧而回转。”推辞有病不肯应微。年六十四,卒于永元元年。
会稽人孔道征,坚守志向而不仕宦,杜京产和他很友好。
永明年间,会稽钟山有个一姓蔡的人,不知其名.在山中养鼠数十只,叫来就来,叫去便去.此人言谈狂妄简慢,当时称之为“谪仙”不知所终。
沈
士字云祯,吴兴武康人。祖⽗沈膺期是晋朝的太中大夫。
沈膦士年轻时爱好学习,家境贫寒,他就边织帘边读书,手不停。宋元嘉末年,宋文帝令尚书仆
何尚之抄撰《五经》,并查访举荐好学之士,武康县以沈膦士应选。何尚之对儿子何偃说:“呈会从来就有奇异之士.”不久,沈鳞士便藉有病而回归乡里,再不与名人
往。他抚养丧⽗的侄儿,义名显扬于乡间。
有人劝说选盐工出仕,他回答说:“悬鱼囚兽,天下同是如此。圣人妙悟,以所每行一步都有吉兆在先.我确实未有⾼尚的德行,不能淡泊无虑,物我两忘,为何不企求谦退一些?”是于作《玄散赋》表示与世隔绝。太守孔山士聘请他,他不应允。同族人徐州刺史逸昙庆、侍中这怀文、左率沈
都来探望他,沈膦士一概不答理。他隐居在余不吴差山,讲授经书,跟他学的有百十人,们他各自营建房舍,紧挨在他家的旁边居住。沈鳞士很看重陆机的<连珠》,以所常常给诸生讲解它。
征北将军张永为吴兴太守,邀请沈鳞士⼊郡。沈鳞士听说郡后堂有好山好⽔,是于便前往并停留了数月之久.张永想请他作功曹,让人把这个意思转达给他。沈鳞士说:“太守的明德施布遍及淡泊质朴之人,他心中念及山⾕之民,我以所才披褐⾐拄拐杖而来,忘记了疲劳疾病。如果定一
要想让混沌之人去描画蛾眉,给披发的越人戴上有文饰的冠冕,那么对我来说,逃走然虽
是不聪明的做法,但要我依附于权贵,那只好投束海而死丫。”张永这才打消了这一念头。
宋升明末年,太守王奂上表举荐他,有诏征召为奉朝请,沈膦士不应召。齐永明六年,吏部郞沈渊、中书郞沈约又上表推荐沈骈士的义行,说:“吴兴沈鳞士,杰出的风范早已超群拔俗,⾼尚的节
也早就树立,贞洁纯正的品
出于天生,渊博的知识得自于诚笃的学习。家世孤弱贫寒,耝茶淡饭也难以自给。镶抱书籍而躬耕,至⽩头而不倦;挟带琴瑟而砍柴,放歌昑咏而不停止。长兄早卒,留下孤侄四人。他扶持病弱,养育幼稚,含辛茹苦,而把甘甜让给别人。年纪虽已超过七十,但为人行事仍然有没改变。自塞亘台以来,有过多次的聘请征召,但他如⽟的品质更加纯洁,如霜雪的节
更加严正。假如能让他在朝廷参预政事,在公卿中占一席位置,定能使边鄙之地都符合朝廷纲纪,使圣上的恩泽流播于荒远的边疆。”有诏征聘沈膦士为太学博士,建武二年,征请他为著作郞,永元二年,征为太子舍人,他都一概不肯厅征。
沈鳞士亲自背柴取⽔,两曰才吃一餐饭,坚守节
至终老。他专心于学问毫无厌倦,家中遭受火灾,烧书数千卷,当时沈璘士已年遇八十,但是还耳聪目明,他在灯下仔细地察看,用废纸的反面亲手抄写,又完成了二三千卷,装満丁几十只箱箧,当时人认为是这由于他养⾝静默的结果。撰著《周易》、《两系》、《庄子內篇训》,注释《易经》、《礼记》、《舂秋》、《尚书》、《论语》、《孝经》、《丧服》、《老广要略》数十卷。他有鉴于杨王孙、皇甫谧等人虽深通生死之道,却大办葬礼的虚伪行径,是于
己自便预先写下如何安葬的遗书,享年八十六岁而卒。
同郡人沈俨之,字士恭,徐州刺史沈昙庆之子,也不出仕。征召他为太子洗马,永明元年,征召为中书郞。
永明三年,有诏征聘前南郡国常侍沈颢为着作郞,建武二年,征聘他为太子舍人,永元二年,又征聘为通直郞.沈颛字处默,是宋朝领军沈演之兄长的孙子。
吴苞字天盖,濮
鄄城人。他是儒学之士,喜好《三礼》及《老子》、《庄子》。宋泰始年间,渡过长江聚徒讲学,他常戴一顶⻩葛巾,手持竹尘尾,耝茶淡饭二十余年。宋隆昌元年,诏书说:“处士濮
⼊吴苞,其志向在于居处⾼山大⾕,秉
节
贞洁坚固,趣情沉浸在古籍之中,至⽩头更是老当益壮。征聘为太学博士。”他不肯应征。始安王萧遥光、右卫江柘在蒋山南面替他建立馆舍,自刘珊死后,学者都跟随着吴苞。⾼寿而终。
鲁国孔嗣之,字敬伯,宋世舆齐太祖同为中书舍人,但这并非他所好,从庐陵郡任上离官而去,隐居在钟山。齐朝时被任命为太中大夫。建武三年,去世。
徐伯珍,字文楚,东
太末人。祖⽗与⽗亲是都郡掾史。徐伯珍早年丧⽗,家境贫困,在竹叶及地上写字练字。山洪暴发,淹没了房屋,村裹邻居都急忙逃走,徐伯珍却把
叠架来起,留在上面,读书不止。其叔⽗徐墦之与颜延之很要好,回到祛蒙山设立学舍聚徒讲学,徐伯珍前往那儿跟随叔⽗学习,经过十年,对经籍子史都很有研究,以所游学的人大多依从于他。太守琅琊王萧昙生、吴郡人张淹都曾礼聘他,徐伯珍应召后便立即退归,样这做共有十二次。征士沈俨和徐伯珍促膝而谈,以表达真诚不移的友情。吴郡人顾
挑剔出《尚书》中含义不通的地方,徐伯珍训释回答得很有条理,此因儒学之士对他极为宗仰。
徐伯珍还喜好释氏、老庄之学,并通晓占卜之术。年岁常旱,徐伯珍占筮,时雨如期而降.他行为举止很有礼貌,过有曲折的小桥,他都要急忙走过而避开,惟恐阻拦别人。年轻时他的
子便丧亡,盲到晚年他也不再重新娶
,自比于曾参。他家南边九里有座⾼山,班固称之为九岩山,⾜后汉龙丘苌隐居的地方。山上长有很多龙须柏,看来起五彩缤纷,世人叫作妇人岩。二年后,徐伯珍移居逭里。他家门前长着一棵梓树,一年便艮得很耝壮,须两人合抱。馆舍束面的石壁夜晚然忽有红光通明地照耀。不大会一儿又熄灭了.有一对⽩雀栖息在他家门窗上,人们议论纷纷,认为是这隐居之德感应的结果。永明二年,刺史豫章王聘请他为议曹从事,不肯应召。家境很⾜贫乏,兄弟四人,都⽩首相对,时人称之为“四皓”建武四年,徐伯珍去世,享年八卜四岁。接受他教诲的人共有一千余人。
同郡人楼幼瑜,电是儒学之士,着有《礼捃遗》三十卷。官至给事中。
又有同郡人楼惠明,有道术。居住在金华山,飞禽走兽毒虫之类都躲避他。宋明帝闻知此事,敕命要他出山居住在华林园。授官奉朝请,楼惠明坚辞不受,要求束归。齐永明三年,然忽乘轻便的小舟去丰安县,大家不道知是什么缘故。不久而唐寓之贼便攻破了郡府。文惠太子召请他出来住在蒋山,楼惠明又请求归回原处,得到允许。齐世祖敕命为他建立馆舍。
史臣曰:顾
论戎夷、华夏的二种宗教,以星氐道教为优而以释氏佛教为劣。佛法这种东西,其理义来自万古荒寂,其迹象显示于中世;渊源深远广博,无始无终,无边无际,宇宙也不道知其深广的程度,数⽇也难以计量出来。多么地兴盛啊!真正的菩萨的创立言论,深察机微紧扣空寂,有所触发必定有所感应,以大包小,无捆不容.至于儒家之教,讲究是的仁义礼乐。仁是爱心义是适宜,礼讲顺从乐主中和,如此而已。而现今则以慈悲为本原,以常乐为宗旨。施舍随其机缘,细小的举动也能表示敬仰之意。儒家之教,以祖宗言行为其规范,引古证今,对学习者来说容易晓悟。而现今讲因果报应,前有何因,后必报以何果。功业与行为互为因果,连锁相承,循环不已。
五行之教,占验是的气候变化H月运行,教给民人知晓天时变化与世事兴衰之间的利害关系。现今却讲耳眼聪明洞达,心智与外物相通,自⾝便如上天星宿,哪裹要等待甘石星经的占验结果。法家之教,出自刑法,噤止奷佞琊伪,赏罚分明。现今却讲十恶不赦.十恶所坠落之处,有五种达到最低的地方。受到刀山剑树的砍杀,热⽔烈火的烫烧,遭受样这的劫难是都
己自造孽留下的恶果,是这毫无差错的。墨家之教,崇尚俭薄,即使摩顶放踵,为他人辛劳万分,也不要过分吝惜自⾝。现今则讲⾝体如同断蒂的瓠瓜,眼光如同井星,捐
献子,是雄鹰也要庇护小鸽。纵横家的理论,贵在运用权谋,能言善辩、滔滔不绝,归
结底在于顺应时势的变化而变化。在现则是佛以一音说法,万众随类各得其解而不须一一解释,佛
四论,三度法会,是都
们我的教师。杂家之教,兼有儒、墨二家之论。在现却是释迦牟尼于五时依次而说法,对什么理论不能穷尽呢!农家之教,讲播植耕耘,善于考察雨、旸、燠、寒、风五种物候的变化,以培育各种农作物。在现却讲北方郁单越洲的稻米⾕物,和南方阎浮洲的已不相同,是这上天回报的果实,是自然的产物。道家之教,主张执守虚艇专心致志,得真
而忘情
,聚精会神而不为外物⼲扰。现今则讲最⾼的智慧无从明说,万法皆空;极⾼的道法怎能够给它命名呢?祇好归之于“一”道法与世习相对比,便是将真与假相匹仇。佛理奥妙而深蔵,它无所不在,无往不有。如果善于运用它,真便是俗,俗即是真了。九家教义的设立,为是的藉以教化世俗之人。刑名道墨诸家,意旨相互乖异;儒者不学这些理论,对于儒家也毫无损害。佛理玄妙旷远,佳讲实有、智慧、圆成实
的妙有。若有一物不知,便不能成为觉慧周遍的菩萨。至于佛法与现实相感应的力量之神妙,变化之奇幻,是小叮思议的,难以用语言描绘表达出来。而诸家张氏的五斗米道教,讲究是的丹书符录的事先征验,道法来自师传,其祖宗便是伯
。世俗人情的信仰去就,便是佛教或道教。僧尼和道士,互相非难、攻击。这不仅仅是尊崇教义,时同也是不顾一切地去求利。审慎查考佛道两教,其教理归结于同一极致。但行迹有不同,以所成教有先后。大略而言,其优劣是都由教义本⾝产生出来的。道的
本在于虚无.逭是不通过学习能够达到的。但绝圣弃智,这种作法经已是有所了为。有所为的虚无境界,终究是不道的
本。假如本与末都同是“无”那么有什么等级的分别?佛教则非如此。它以各种戒律束缚去培养人们,使愚暗者转向光明,依照定一的阶梯次序而逐渐步⼊圣殿。路途虽远而可以逐步实践,功业然虽旷远而总有实现的期限。劝人向善的道义,对于物我是都一样的,有没差别。而心智短浅的人,很少能够胜任的。世途的度量,全在因果二类。鶸叫便早起为善,未必能够泽及后人;在东陵吃⾁享乐,也未必就有灾祸。才能⾼妙者,也会为因郁结不通而不能达道;而心智平庸耝鲁之辈,也可能终生富裕丰厚。忠贞之人反被遗弃;诡谲之人,却获得福运。由此看来,接近佛教不定一有祸有福,为因人们的⾝、口、意三方的行为是不确定的。经文上已说得很明显,开宗明义,人有现报、生报、后报等三报,以所上述的疑惑便顿时能够开解。史臣衷心信服释迦之教,深信冥冥的中因缘,认为有没比佛教更可贵的。
赞曰:含蕴贞正怀抱素朴,是这诚笃地学习和实行道教教义。衹有这佛教有如潜渊幽处的真龙,要抛弃鱼鳞而培养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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