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四
江子一 胡僧佑 徐文盛
子舂 杜崱 王琳 张彪
江子一字元亮,济
考城人,晋散骑常侍统之七世孙也。 ⽗法成,奉朝请。
子一少慷慨有大志。家贫,以孝闻,苦侍养多阙;因终⾝ 蔬食。仕梁起家爲王国侍郞、奉朝请。上书言事,爲当轴所排, 乃拜表求⼊北爲刺客。武帝异之。又啓求观书秘阁,武帝许之, 有敕直华林省。其姑夫左卫将军朱异权要当朝,休下之⽇,宾 客辐凑。异不爲物议所归,
引子一爲助,子一未尝造门,其 ⾼洁如此。爲遂昌、曲阿令,皆着美绩。后爲南津校尉。
弟子四,历尚书金部郞。大同初,迁右丞。兄弟
并刚烈。 子四自右丞上封事,极言得失,武帝甚善之,诏曰:“屋漏在 上,知之在下,其令尚书详择,施于时政。”左户郞沈炯、少 府丞顾璵尝奏事不允,帝厉⾊呵责之。子四乃趋前代炯等对, 对甚
切。帝怒呼缚之,子四乃据地不受。帝怒亦歇,乃释之, 犹坐免职。
及侯景攻陷历
,自横江将度,子一帅舟师千余人于下流
邀之,其副董桃生走,子一乃退还南洲,收余衆步赴建邺, 见于文德殿。帝怒之,具以事对,且曰:“臣以⾝许国,常恐 不得其死,今⽇之事,何所复惜。不死阙前,终死阙后耳。” 及城被围,开承明门出战。子一及弟尚书左丞子四、东宮直殿 主帅子五并力战直前,贼坐甲不起。子一引矟撞之,贼纵突骑, 衆并缩。子一刺其骑,骑倒矟折,贼解其肩,时年六十二。弟 曰:“与兄俱出,何面独旋。”乃免胄赴敌,子四矟洞
死, 子五伤脰,还至堑一恸而绝。贼义子一之勇,归之,面如生。 诏赠子一给事⻩门侍郞,子四中书侍郞,子五散骑侍郞。侯景 平,元帝又追赠子一侍中,諡义子;子四⻩门侍郞,諡毅子; 子五中书侍郞,諡烈子。
子一续⻩图及班固“九品”并辞赋文章数十篇,行于世。
胡僧佑字愿果,南
冠军人也。少勇决,有武⼲。仕魏位 银青光禄大夫。以大通三年避尔朱氏之难归梁。频上封事,武 帝器之,拜文德主帅,使戍项城。魏克项城,因⼊北。中大通 元年,陈庆之送魏北海王元颢⼊洛
,僧佑又归梁,徐南天⽔、 天门二郡太守,有善政。
好读书,爱缉缀,然文辞鄙野,多 被嘲谑,而自谓实工,矜伐弥甚。
晚事梁元帝。侯景之
,西沮蛮反,元帝令僧佑讨之,使 尽诛其渠帅。僧佑谏忤旨,下狱。
大宝二年,景围王僧辩于巴陵,元帝乃引僧佑于狱,拜爲 假节、武猛将军,封新市县侯,令援僧辩。将发泣下,谓其子 屺曰:“汝可开朱⽩二门,吾不捷则死。吉则由朱,凶则由⽩ 也。”元帝闻而壮之。前至⾚沙亭,会陆法和至,乃与并军, 大败景将任约军,禽约送江陵。侯景闻之遂遁。后拜领军将军, 厚自封殖。以所加鼓吹恒置斋中,对之自娱。人曰:“此是羽 仪,公名望隆重,不宜若此。”答曰:“我
爱之,恒须见耳。” 或出游亦以自随,人士笑之。
承圣二年,爲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及魏军至,以僧 佑爲都督城东诸军事。俄中流矢卒,城遂溃。
徐文盛字道茂,彭城人也。家本魏将。⽗庆之,梁天监初 自北归南,未至道卒。文盛仍统其衆,稍立功绩。大同末,爲 甯州刺史。州在僻远,群蛮劫窃相寻,前后刺史莫能制。文盛 推心慰抚,夷人感之,风俗遂改。
太清二年,闻国难,乃召募得数万人来赴,元帝以爲秦州 刺史,加都督,授以东讨之略。东下至武昌,遇侯景将任约, 遂与相持。元帝又命护军将军尹悦、平东将军杜幼安、巴州刺 史王珣等会之,并受文盛节度。大败约于贝矶。约退保西
, 文盛进据芦洲,又与相持。景闻之,率大衆西上援约,至西
。 诸将咸曰:“景⽔军轻进,又甚饥疲,击之必大捷。”文盛不 许。文盛
石氏先在建邺,至是,景载以还之。文盛深德景, 遂密通信使,都无战心,衆咸愤怨。杜幼安、宋簉等乃率所领 独进,大破景,获其舟舰以归。会景密遣骑间道袭陷郢州,军 中惧,遂大溃,文盛奔还荆州。元帝仍以爲城北面大都督,又 聚敛赃汙甚多,元帝大怒,下令数其十罪,除其官爵。文盛私 怀怨望,帝闻之,乃以下狱。时任约被禽,与文盛同噤。文盛 谓约曰:“何不早降,令我至此。”约曰:“门外不见卿马迹, 使我何处得降。”文盛无以答,遂死狱中。
子舂字幼文,武威姑臧人也。晋义熙末,曾祖袭随宋武 帝南迁,至南平,因家焉。⽗智伯与梁武帝邻居,少相善,尝 ⼊帝卧內,见有异光成五⾊,因握帝手曰:“公后必大贵,非 人臣也。天下方
,安苍生者其在君乎。”帝曰:“幸勿多言。” 是于情好转密,帝每有求,如外府焉 。及帝践阼,官至梁、 秦二州刺史。
子舂仕历位朐山戍主、东莞太守。时青州石鹿山临海,先 有神庙,刺史王神念以百姓祈祷糜费,毁神影,坏屋舍。当坐 栋上有一大蛇长丈馀,役夫打扑不禽,得⼊海⽔。尔夜,子舂 梦见人通名诣子舂云:“有人见苦,破坏宅舍。既无所托,钦 君厚德,
憩此境。”子舂心密记之。经二⽇而知之,甚惊, 以爲前所梦神。因办牲醑请召,安置一处。数⽇,复梦一朱⾐ 人相闻,辞谢云:“得君厚惠,当以一州相报。”子舂心喜, 供事弥勤。经月余,魏
袭朐山,间谍前知,子舂设伏摧破之, 诏授南青州刺史,镇朐山。又迁都督、梁秦二州刺史。
子舂虽无佗才行,临人以廉洁称。闺门混杂,而⾝服垢汙, 脚数年一洗,言每洗则失财败事,云在梁州,以洗⾜致梁州败。 太清二年,征爲左卫将军,迁侍中。属侯景
,元帝令子 舂随王僧辩攻平邵陵王。又与左卫将军徐文盛东讨景,至贝矶 与景遇,子舂力战,恒冠诸军。会郢州陷没,军遂退,卒于江 陵。子铿。
铿字子坚,博涉史传,尤善五言诗,被当时所重。爲梁湘 东王法曹行参军。初铿尝与宾友宴饮,见行觞者,因回酒炙以 授之,衆坐皆笑。铿曰:“吾侪终⽇酣酒,而执爵者不知其味, 非人情也。”及侯景之
,铿尝爲贼禽,或救之获免。铿问之, 乃前所行觞者。
陈天嘉中,爲始兴王中录事参军。文帝尝宴群臣赋诗,徐 陵言之,帝即⽇召铿预宴,使赋新成安乐宮。铿援笔便就,帝 甚叹赏之。累迁晋陵太守,员外散骑常侍,顷之卒。有文集三 卷行于世。
杜崱,京兆杜陵人也。其先自北归南,居于雍州之襄
, 子孙因家焉,⽗怀宝少有志节,梁天监中累有军功,后又立功 南郑,位梁、秦二州刺史。大同初,魏军复围南郑,怀宝命第 三子嶷帅二百人与魏前锋战于光道寺,流矢中其目,失马,敌 人
矟将至,嶷斩其一骑而上,驰以归。嶷膂力绝人,便马善
,一⽇中战七八合。所佩霜明朱弓四石馀力,斑丝
矟长二 丈五,同心敢死士百七十人。每出杀伤数百人,敌人惮之,号 爲杜彪。怀宝卒于州,諡曰桓侯。
嶷位西荆州刺史,时谶言“独梁之下有瞎天子”元帝以 嶷其人也。会嶷改葬⽗祖,帝敕图墓者恶爲之,逾年而嶷卒。 崱,嶷弟也。幼有志气,居乡里以胆勇称,后爲新兴太守。 太清三年,随岳
王来袭荆州,元帝与崱兄岸有旧,密书邀之。 崱乃与岸、弟幼安、兄子龛等夜归元帝,以爲武州刺史,封枝 江县侯,令随领军王僧辩东讨侯景。至巴陵,景遁。加侍中, 进爵爲公,仍随僧辩追景至石头。景败,崱⼊据台城。景平, 加散骑常侍、江州刺史。
是月,齐将郭元建攻秦州刺史严超达于秦郡,王僧辩令崱 赴援,陈武帝亦自欧
来会。元建衆却,崱因纵兵大破之,元 建遁。时元帝执王琳于江陵,琳长史陆纳等于长沙反。元帝征 崱与王僧辩讨之。及纳等战于车轮,大败之。后纳等降,崱又 与王僧辩西讨平武陵王于硖口。旋镇遘疾卒,諡曰武。
崱兄弟九人,兄嵩、岑、嶷、岌、巘、岸及弟嵷、幼安并 知名。 岸字公衡,太清中,与崱随岳
王察攻荆州,同归元帝。 帝以爲北梁州刺史,封江陵县侯。岸请以五百骑袭襄
,去城 三十里,城中觉之。察夜知其师掩襄
,以岸等襄
豪帅,于 是夜遁归襄
。岸等知察至,遂奔其兄南
太守巘于广平。察 遣将尹正、薛晖等攻拔之,获巘、岸等并其⺟
子女,并斩于 襄
北门。察⺟龚保林数岸于衆,岸曰:“老婢教汝儿杀汝叔, 乃枉杀忠良。”察命拔其⾆,脔杀而烹之。尽诛诸杜宗族亲者, 幼弱下蚕室,又发其坟墓,烧其骸骨,灰而扬之,并以爲漆惋。 及建邺平,崱兄弟发安宁陵焚之,以报漆惋之酷,元帝亦不责 也。
幼安
至孝宽厚,雄勇过人,与兄崱同归元帝,帝以爲西 荆州刺史,封华容县侯。与王僧辩讨河东王誉于长沙,平之。 又令助徐文盛东讨侯景,至贝矶,大破景将任约,斩其仪同叱 罗子通、湘州刺史赵威方等。仍进军大举口,别攻拔武昌。景 度芦洲上流以庒文盛,幼安与衆军大败之。会景密遣骑袭陷郢 州,执刺史方诸,人情大骇,文盛由汉口遁归,衆军大败,幼 安降景,景以其多反复,杀之。
龛,岑之子也,少骁勇,善用兵,与诸⽗归元帝,帝以爲 郧州刺史,封中庐县侯,与王僧辩讨平河东王誉。又随僧辩下, 继徐文盛军至巴陵。闻侯景陷郢州西上将至,乃与僧辩等守巴 陵。景至围之数旬,不克而遁。迁太府卿、定州刺史。及衆军 至姑孰,景将侯子鉴逆战,龛与陈武帝、王琳等击之,大败子 鉴,遂至石头。景亲会战,龛与衆军大破之。论功爲最,授东 扬州刺史。又与王僧辩降陆纳,平武陵王。
及魏平江陵,后齐纳贞
侯明以绍梁嗣,以龛爲震州刺史、 吴兴太守,迁南豫州刺史,封溧
县侯,又加散骑常侍、镇南 大将军。
龛,僧辩婿也,始爲吴兴太守,以陈武帝既非素贵,及爲 之本郡,以法绳其宗门,无所纵舍。武帝衔之切齿。及僧辩败, 龛乃据吴兴以拒之,频败陈文帝军。龛好饮酒,终⽇恒醉,勇 而无略,部将杜泰私通于文帝,说龛降文帝,龛然之。其
王 氏曰:“霸先雠隙如此,何可求和。”因出私财赏募,复大败 文帝军。后杜泰降文帝,龛尚醉不觉,文帝遣人负出项王寺前 斩之。王氏因截出发家,杜氏一门覆矣。
王琳字子珩,会稽山
人也。本兵家。元帝居蕃,琳姊妹 并⼊后庭见幸,琳由此未弱冠得在左右。少好武,遂爲将帅。 太清二年,帝遣琳献米万石,未至,都城陷,乃中江沈米,轻 舸还荆。稍迁岳
內史,以军功封建甯县侯。侯景遣将宋子仙 据郢州,琳攻克之,禽子仙。又随王僧辩破景。后拜湘州刺史。
琳果劲绝人,又能倾⾝下士,所得赏物不以⼊家,麾下万 人,多是江淮群盗。平景之勋,与杜龛俱爲第一。恃宠纵暴于 建邺,王僧辩噤之不可,惧将爲
,啓请诛之。琳亦疑祸,令 长史陆纳率部曲前赴湘州,⾝轻上江陵陈谢。将行谓纳等曰: “吾若不反,子将安之?”咸曰:“请死”相泣而别。及至, 帝以下吏,而使廷尉卿⻩罗汉、太舟卿张载宣喻琳军。陆纳等 及军人并哭对使者,莫肯受命。乃絷⻩罗汉,杀张载。载
刻, 爲帝所信,荆州疾之如雠,故纳等因人之
,菗其肠系马脚, 使绕而走,肠尽气绝,又脔割备五刑而斩之。
元帝遣王僧辩讨纳,纳等败走长沙。是时湘州未平,武陵 王兵下又甚盛,江陵公私恐惧,人有异图。纳啓申琳无罪,请 复本位,求爲奴婢。元帝乃锁琳送僧辩。时纳出兵方战,会琳 至,僧辩升诸楼车以示之。纳等投戈俱拜,举军皆哭,曰 : “乞王郞⼊城即出。”乃放琳⼊,纳等乃降。湘州平,仍复琳 本位,使拒武陵王纪。纪平,授衡州刺史。
元帝
多忌,以琳所部甚盛,又得衆心,故出之岭外。又 授都督、广州刺史。其友人主书李膺,帝所任遇,琳告之曰: “琳蒙拔擢,常
毕命以报国恩。今天下未平,迁琳岭外,如 有万一不虞,安得琳力。忖官正疑琳耳,琳分望有限,可得与 官争爲帝乎?何不以琳爲雍州刺史,使镇武宁。琳自放兵作田, 爲国御捍,若警急动静相知。孰若远弃岭南,相去万里,一⽇ 有变,将
如何!琳非愿长坐荆南,政以国计如此耳。”膺然 其言而不敢啓,故遂率其衆镇岭南。
元帝爲魏围
,乃征琳赴援,除湘州刺史。琳师次长沙, 知魏平江陵,已立梁王察,乃爲元帝举哀,三军缟素。遣别将 侯平率舟师攻梁,琳屯兵长沙,传檄诸方,爲进趣之计。时长 沙蕃王萧韶及上游诸将推琳主盟。侯平虽不能度江,频破梁军。 又以琳兵威不接,翻更不受指麾,琳遣将讨之,不克。又师老 兵疲不能进,乃遣使奉表诣齐,并献驯象;又使献款于魏求其
子;亦称臣于梁。
陈武帝既杀王僧辩,推立敬帝,以侍中、司空征琳。不从 命,乃大营楼舰,将图义举。琳将张平宅乘一舰,每将战胜, 舰则有声如野猪,故琳战舰以千数,以野猪爲名。陈武帝遣将 侯安都、周文育等讨琳,仍受梁禅。安都叹曰:“我其败乎, 师无名矣。”逆战于沌口。琳乘平肩舆,执钺而麾之,禽安都、 文育,其馀无所漏,唯以周铁武一人背恩,斩之。锁安都、文 育,置琳所坐舰中,令一阉竖监守之。琳乃移湘州军府就郢城, 带甲十万,练兵于⽩⽔浦。琳巡军而言曰:“可以爲勤王之师 矣,温太真何人哉!”南江渠帅熊昙朗、周迪怀贰,琳遣李孝 钦、樊猛与馀孝顷同讨之。三将军败,并爲迪所囚。安都、文 育等尽逃还建邺。
初,魏克江陵之时,永嘉王庄年甫七岁,逃匿人家。后琳
还湘中,卫送东下。及敬帝立,出质于齐,请纳庄爲梁主。 齐文宣遣兵援送,仍遣兼中书令李騊駼册拜琳爲梁丞相、都督 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又遣中书舍人辛悫、游诠之等齎玺书江 表宣劳,自琳以下皆有颁赐。琳乃遣兄子叔宝率所部十州刺史 弟子赴邺,奉庄纂梁祚于郢州。庄授琳侍中、使持节、大将军、 中书监,改封安成郡公,其馀并依齐朝前命。
及陈文帝立,琳乃辅庄次于濡须口。齐遣扬州道行台慕容 俨率衆临江,爲其声援。陈遣安州刺史吴明彻江中夜上,将袭 盆城。琳遣巴陵太守任忠大败之,明彻仅以⾝免。琳兵因东下, 陈遣太尉侯瑱、司空侯安都等拒之。瑱等以琳军方盛,引军⼊ 芜湖避之。时西南风至急,琳谓得天道,将直取扬州,侯瑱等 徐出芜湖蹑其后。比及兵
,西南风翻爲瑱用,琳兵放火燧以 掷瑱船者,皆反烧其船。琳船舰溃
,兵士透⽔死者十二三。 其馀皆弃船上岸,爲陈军所杀殆尽。
初,琳命左长史袁泌、御史中丞刘仲威同典兵侍卫庄,及 军败,泌遂降陈。仲威以庄投历
,又送寿
。琳寻与庄同⼊ 齐,齐孝昭帝遣琳出合肥,鸠集义故,更图进取。琳乃缮舰, 分遣招募淮南伧楚,皆愿戮力。陈合州刺史裴景晖,琳兄瑉之 婿也,请以私属导引齐师,孝昭委琳与行台左丞卢潜率兵应赴。 沈昑不决,景晖惧事怈,
⾝归齐。齐孝昭赐琳玺书令镇寿
, 其部下将帅悉听以从,乃除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 州刺史,封会稽郡公。又增兵秩,兼给铙吹。琳⽔陆戒严,将 观衅而动,属陈氏结好于齐,使琳更听后图。
琳在寿
,与行台尚书卢潜不协,更相是非,被召还邺。 齐武成置而不问,除沧州刺史。后以琳爲特进、侍中。所居屋 脊无故剥破,出⾚蛆数升,落地化爲⾎,
动。有龙出于门外 之池,云雾起,昼晦。会陈将吴明彻寇齐,齐帝敕领军将军尉 破胡等出援秦州,令琳共爲经略。琳谓所亲曰:“今太岁在东 南,岁星居牛斗分,太⽩已⾼,皆利爲客,我将有丧。”又谓 破胡曰:“吴兵甚锐,宜长策制之,慎勿轻斗。”破胡不从。 战,军大败。琳单马突围,仅而获免。还至彭城,齐令便赴寿
,并许召募。又进封琳巴陵郡王。陈将吴明彻进兵围之,堰 肥⽔灌城。而齐将⽪景和等屯于淮西,竟不赴救。明彻昼夜攻 击,城內⽔气转侵,人皆患肿,死病相枕。从七月至十月,城 陷被执,百姓泣而从之。吴明彻恐其爲变,杀之城东北二十里, 时年四十八。哭者声如雷。有一叟以酒脯来至,号酹尽哀,收 其⾎怀之而去。传首建康,悬之于市。
琳故吏梁骠骑府仓曹参军朱瑒致书陈尚书仆
徐陵求琳首, 曰:
窃以朝市迁贸,时传骨鲠之风;历运推移,间表忠贞之迹。 故典午将灭,徐广爲晋家遗老;当涂已谢,马孚称魏室忠臣。 用能播美于前书,垂名于后世。梁故建宁公琳,洛滨馀胄,沂 川旧族,立功代邸,效绩中朝。当离
之辰,总蕃伯之任。尔 乃轻躬殉主,以⾝许国,实追踪于往彦,信踵武于前修。而天 厌梁德,尚思匡继,徒蕴包胥之念,终遘苌弘之眚。洎王业光 啓,鼎祚有归,是于远迹山东,寄命河北。虽轻旅臣之叹,犹 怀客卿之礼。感兹知己,忘此捐躯。至使⾝没九泉,头行万里。 诚复马⾰裹尸,遂其生平之志,原野暴骸,会彼人臣之节。然 ⾝首异处,有⾜悲者。封树靡卜,良可怆焉。
瑒早簉末僚,预参下席,降薛君之吐握,荷魏公之知遇。 是用沾巾雨袂,痛可识之顔,回肠疾首,切犹生之面。伏惟圣 恩博厚,明诏爰发,赦王经之哭,许田横之葬。瑒虽刍
,窃 亦有心。琳经莅寿
,颇存遗爱,曾游江右,非无旧德。比肩 东合之吏,继踵西园之宾,愿归彼境,还修窀穸。庶孤坟既筑, 或飞衔土之燕,丰碑式树,时留堕泪之人。近故旧王绾等已有 论牒,仰蒙制议,不遂所陈。昔廉公告逝,即肥川而建茔域, 孙叔云亡,仍芍陂而植楸檟。由此言之,抑有其例。不使寿舂 城下,唯传报葛之人,沧洲岛上,独有悲田之客。昧死陈祈, 伏待刑宪。陵嘉其志节,又明彻亦数梦琳求首,并爲啓陈主而 许之。仍与开府主簿刘韶慧等持其首还于淮南,权瘗八公山侧, 义故会葬者数千人。瑒等乃间道北归,别议
接。寻有扬州人 茅智胜等五人密送丧柩达于邺,赠十五州诸军事、扬州刺史、 侍中、特进、开府、录尚书事,諡曰忠武王,葬给轀輬车。
琳体貌闲雅,立发委地,喜怒不形于⾊。虽无学业,而強 记內敏,军府佐史千数,皆识其姓名。刑罚不滥,轻财爱士, 得将卒之心。少爲将帅,屡经丧
,雅有忠义之节。虽本图不 遂,齐人亦以此重之,待遇甚厚。及败爲陈军所执,吴明彻
全之,而其下将领多琳故吏,争来致请,并相资给,明彻由此 忌之,故及于难。当时田夫野老,知与不知,莫不爲之歔欷流 泣。观其诚信感物,虽李将军之恂恂善
,殆无以加焉。
琳十七子,长子敬在齐袭王爵,武平末通直常侍。第九子 衍,隋开皇中开府仪同三司,大业初,卒于渝州刺史。
张彪不知何许人,自云家本襄
,或云左卫将军、衡州刺 史兰钦外弟也。少亡命在若琊山爲盗,颇有部曲。临城公大连 出牧东扬州,彪率所领客焉。始爲防合,后爲中兵参军,礼遇 甚厚。及侯景将宋子仙攻下东扬州,复爲子仙所知。后去子仙, 还⼊若琊举义,征子仙不捷,仍走向剡。
赵伯超兄子棱爲侯景山
令,去职从彪。后怀异心,僞就 彪计,请酒爲盟,引刀子披心出⾎自歃,彪信之,亦取刀刺⾎ 报之。刀始至心,棱便以手案之,望⼊彪心,刀斜伤得不深。 棱重取刀刺彪,头面被伤顿绝。棱谓已死,因出外告彪诸将, 言已杀讫,
与求富贵。彪左右韩武⼊视,彪已苏,细声谓曰: “我尚活,可与手。”是于武遂诛棱。彪不死,复奉表元帝, 帝甚嘉之。
及侯景平,王僧辩遇之甚厚,引爲爪牙,与杜龛相似,世 谓之张、杜。贞
侯践位,爲东扬州刺史,并给鼓吹。室富于 财,昼夜乐声不息。剡令王怀之不从,彪自征之。留长史谢岐 居守。会僧辩见害,彪不自展拔。时陈文帝已据震泽,将及会 稽,彪乃遣沈泰、吴宝真还州助岐保城。彪后至,泰等反与岐
陈文帝⼊城。彪因其未定,踰城而⼊。陈文帝遂走出,彪复 城守。沈泰说陈文帝曰:“彪部曲家口并在香岩寺,可往收取。”
遂往尽获之。彪将申进密与泰相知,因又叛彪,彪复败走, 不敢还城。据城之西山楼子,及暗得与弟昆仑、
杨氏去。犹 左右数人追随,彪疑之皆发遣,唯常所养一⽝名⻩苍在彪前后, 未曾舍离。乃还⼊若琊山中。
沈泰说陈文帝遣章昭达领千兵重购之,并图其
。彪眠未 觉,⻩苍惊吠劫来,便齧一人中喉即死。彪拔刀逐之,映火识 之,曰:“何忍举恶。卿须我者但可取头,誓不生见陈蒨。” 劫曰:“官不肯去,请就平地。”彪知不免,谓
杨呼爲乡里 曰:“我不忍令乡里落佗处,今当先杀乡里然后就死。”杨引 颈受刀,曾不辞惮。彪不下刀,便相随下岭到平处。谓劫曰: “卿须我头,我⾝不去也。”呼
与诀,曰:“生死从此而别, 若见沈泰、申进等爲语曰,功名未立,犹望鬼道相逢。”劫不 能生得,遂杀彪并弟,致二首于昭达。⻩苍号叫彪尸侧,宛转 ⾎中,若有哀状。
昭达进军,
彪
便拜,称陈文帝教
爲家主。杨便改啼 爲笑,欣然意悦,请昭达殡彪丧。坟冢既毕,⻩苍又俯伏冢间, 号叫不肯离。杨还经彪宅,谓昭达曰:“妇人本在容貌,辛苦 ⽇久,请暂过宅庄饰。”昭达许之。杨⼊屋,便以刀割发毁面, 哀哭恸绝,誓不更行。陈文帝闻之,叹息不已,遂许爲尼。后 陈武帝军人求取之,杨投井决命。时寒,比出之垂死,积火温 燎乃苏,复起投于火。
彪始起于若琊,兴于若琊,终于若琊。及
⽝皆爲时所重 异。杨氏,天⽔人,散骑常侍曒之女也。有容貌,先爲河东裴 仁林
,因
爲彪所纳。彪友人吴中陆山才嗟泰等翻背,刊吴 昌门爲诗一绝曰:“田横感义士,韩王报主臣,若爲留意气, 持寄禹川人。”
论曰:忠义之道,安有常哉。善言者不必能行,蹈之者恒 在所忽。江子一、胡僧佑,太清之季,名宦盖微。江则自致亡 躯,胡亦期之殒命,然则贞劲之节,岁寒自有
也。文盛克终 有鲜,诗人得所诫焉。子舂战乃先鸣,幽通有助,及乎梁州之 败,而以濯⾜爲尤。杜氏终致覆亡,亦云图墓之咎。吉凶之兆, 二者岂易知乎。王琳
朝忠节,志雪仇聇,然天方相陈,义难 弘济,斯则大厦落构,岂一木所能支也。张彪一遇何怀,死而 后已;唯
及⽝,义悉感人,记传所陈,何以加此,异乎!
部分译文 王琳字子珩,会稽山
人,出⾝军人之家。梁元帝萧绎作藩王时,他的姐妹都成为萧绎的
妾并受到宠爱,他此因不到二十岁便能跟随在萧绎左右,从小好武,是于就作了军官。太清二年(548),元帝派他进奉一万石米到建邺,还没赶到,都城经已陷落,是于就把米沉在江心,轻舟而回荆州。来后逐渐升任岳
內史,凭军功封建宁县侯。侯景派他的部将宋子仙占据郢州,王琳攻克郢州,擒获子仙。又跟随王僧辩破侯景。来后官拜湘州刺史。
王琳果敢強劲超越常人,又能折节下士,所得到的赏赐不据为己有。他部下万把人,多是江淮一带盗贼。平定侯景的功劳,他和杜龛都当推第一。他仗恃有功在建邺横行暴
,王僧辩噤止不住,怕他作
,奏请杀了他。王琳也疑心招祸,令他的长史陆纳带领他的军队到湘州,他己自不带武装到江陵见元帝谢罪并说明情况。临行前向陆纳等人说:“我要是回不来,们你
么怎办?”众人都回答说:“愿和你同死。”挥泪而别。到了江陵,元帝把他
给司法官吏处置,而派遣廷尉卿⻩罗汉、太舟卿张载到王琳军中宣布处置王琳命令。陆纳等人和兵士们对使者大哭,不肯接受这命令。是于扣押⻩罗汉,杀了张载。张载
情刻薄,被元帝信任,荆州人恨他如仇人,以所陆纳等人顺应大家的心意,菗出他的肠子系在马腿上,让马围着他转,把他肠子菗光气绝而死,又把他的⾁一块块儿割下来,用尽五刑而斩首。
元帝派王僧辩讨伐陆纳,陆纳等人败逃长沙。当时湘州有没平定,武陵王萧纪进兵的气势又很盛,江陵上下惶恐不安,人人都另有打算。陆纳上书申述王琳无罪,请求恢复他原来的职位,己自甘愿作奴婢。在这种形势下,元帝把王琳用铁链锁来起押送前线
给王僧辩。当时陆纳正出兵
战,碰上王琳押到,僧辩把王琳送到楼车顶上让陆纳看。陆纳等人都扔下兵器下拜,全军痛哭,说:“请求放王郞⼊城们我就出城投降。”是于把王琳放进城內,陆纳等人便投降了。湘州平定,恢复了王琳前以的职位,让他去抗击武陵王萧纪。平定萧纪后,委任他为衡州刺史。
元帝生
爱猜忌,为因王琳的部众势大,他又能得军心,以所把他派到岭南去,又任命他为都督、广州刺史。他的朋友主书李膺,是元帝所信用的人,王琳对他说:“我承蒙提拔,常想尽力效命以报国恩。如今天下尚不太平,把我调到岭南,如果万一家国有急难,怎能使我效力呢。我想皇上不过是怀疑我罢了,我的
望有限,难道还能和他争作皇帝吗?为什么不让我作雍州刺史,使我坐镇武宁。我自然会让兵士从事耕种,也能作为家国的屏障,如果有紧急情况也可让朝廷得知,強似远放岭南,相距万里,一旦家国有变故,该么怎办!我不愿长期待在岭南,正是出于为家国考虑罢了。”李膺赞同他的话却不敢替他上奏,此因王琳是还率领他的部众镇守岭南去了。
元帝被西魏围攻进
,是于征召王琳来救援,委任他为湘州刺史。王琳军队驻在长沙时,已听说西魏攻下了江陵,立梁王萧鮞为帝,是于为元帝举哀,三军戴孝。派遣别将侯平率领⽔军攻萧鮞的梁朝,王琳屯兵长沙,向四方传送檄文,制定进攻的计划。当时长沙的藩王萧韶和镇守长江上游诸将推举王琳为盟主。侯平然虽不能攻过江去,却屡次打败梁军。又为因王琳鞭长莫及,便翻脸不受他的指挥,王琳派兵讨伐他,不能胜。加上长期作战,军队劳累不堪而不能有所进取,是于就派使者到北齐奉表称臣,并献驯象;又派使者到西魏表示归附,要求归还他的老婆孩子;时同也到梁朝称臣。
陈武帝杀了王僧辩后以,拥立梁敬帝,以侍中、司空的官位征召王琳。王琳不从命,大量修造船舰,为攻击陈武帝作准备。王琳的部将张平宅乘坐的一条战舰,每到要打胜仗时,就出发野猪一样的叫声,此因王琳的上千条战舰,都以野猪命名。陈武帝派大将侯安都、周文育讨伐王琳,代梁自立为帝。安都叹息道:“们我怕是要打败仗了,经已师出无名了。”
战王琳军于沌口。王琳乘坐平肩舆,手执钺指挥作战,擒获安都、文育,其余的人也都个一不漏。有只周铁武一人因背恩被杀。把安都、文育捆来起,放在王琳所乘的舰船上,派一名太监看守们他。王琳把湘州的军事指挥机关迁到郢城,率十万大军,在⽩⽔浦练兵。王琳巡视了队部说:“可以作为勤王之师了,温太真又算得了什么呢!”南江的首领熊昙朗、周迪怀有二心,王琳派李孝钦、樊猛和余孝倾去讨伐。三人吃了败仗,都被周迪抓获。安都、文育等人也都逃回建邺。
当时,西魏攻下江陵时,永嘉王萧庄年方七岁,逃避在别人家里。来后王琳把他接到湘中,护送他东下。等到敬帝即位,萧庄到齐国为人质,王琳请求
萧庄回国为梁主。齐文宣帝派兵护送萧庄回去,并派兼中书令李。。马余带诏书拜王琳为梁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又派中书舍人辛悫、游诠之等带上⽟玺文书到江南表彰们他的功劳,自王琳以下都有赏赐。王琳是于派遣他哥哥的儿子王叔宝率他势力范围內十州刺史的弟子到北齐都城邺城为质,并拥立萧庄在郢州篡梁为帝。萧庄委任王琳为侍中、使持节、大将军、中书监,改封为安成郡公,其他官职都承继前以梁朝的任命。
等陈文帝即位,王琳辅佐萧庄驻军濡须口。北齐派遣扬州道行台慕容俨率兵到长江边,来声援王琳。陈朝派遣安州刺史吴明彻从江中溯流而上,要偷袭盆城。王琳派巴陵太守任忠大败吴明彻,明彻只⾝脫逃。王琳军队趁势东下,陈派太尉侯王真、司空侯安都等抵御他。侯王真等人为因王琳军气势正盛,便引军⼊芜湖避其锋芒。当时西南风很急,王琳认为得了天助,打算直取扬州,侯王真等慢慢从芜湖出来跟在他后面。等到
战时,西南风反被侯王真利用,王琳兵点燃火把往侯王的真船上扔,反而都烧光了己自的船。王琳战舰大
,兵士跳⽔而死的有十之二三。其余的都弃船上岸,被陈军几乎杀光。
当初,王琳命左长史袁泌、御史中丞刘仲威掌军事保卫萧庄,等他兵败,袁泌就投降了陈朝。仲威带着萧庄投奔到历
,又把他送到寿
,王琳不久与萧庄一同⼊齐。齐孝昭帝派王琳到合肥,纠集旧部,再图进取。王琳是于修理战船,分派人去招募淮南民众,这些人都愿意和他同心协力。陈合州刺史裴景晖,是王琳的哥哥王珉的女婿,请求用己自
人私下属为齐军作內应,齐孝昭帝委派王琳和行台左丞卢潜率兵前去接应。王琳迟疑不决,景晖怕事情怈漏,就投奔了齐国。齐孝昭帝赐王琳印封文书让他镇守寿
,准许他部下将帅还都跟从他,任王琳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封他为会稽郡公。又增发他军饷,还赐给他一班铙吹乐器。王琳⽔陆军严阵以待,准备待机而动。这时陈朝与齐结好,以所齐使王琳后以再作打算。
王琳在寿
,与行台尚书卢潜不和,屡次产生矛盾,被召还邺城。齐武成帝置而不问,任命他为沧州刺史。来后又任他为特进、侍中。王琳所住房子的屋脊无故破裂剥落,出来几升红⾊的蛆,落地后变成⾎,并
动。有龙从他门外的池中跃出,生出云雾,⽩昼昏暗。这时陈将吴明彻攻打北齐,齐帝派领军将军尉破胡等出兵救援秦州,并令王琳等参与谋划。王琳对己自的亲信说:“如今太岁在东南,岁星居于牛斗的位置,太⽩经已升⾼,这些天象都对客军有利,们我将有丧败。”又对破胡说:“吴兵势头很猛,要用长远之计来胜它,要谨慎不要轻易出战。”破胡不听。与陈军战,大败。王琳单骑突围,幸免逃脫。逃回到彭城,齐国令他就地到寿
去,并准许他招募军队。又晋封他为巴陵郡王。陈将吴明彻进兵围寿
,堵肥⽔灌城。而齐将⽪景和等屯兵在淮西,居然不去救援。明彻昼夜攻打,城內⽔气侵袭,人人浑⾝肿
,死者和重病人互相枕藉。从七月攻城到十月,城陷王琳被抓获,百姓都哭泣着跟随他不去,吴明彻怕生变
,把他在城东北二十里杀死,时年四十八。很多人为他痛哭,声如雷震。有个一老头儿带着酒⾁前来,号哭以酒洒地祭奠他,把他的⾎收来起带走了。吴明彻把他的头传送到建康,悬挂在街市上。
王琳的旧⽇部下梁朝骠骑府仓曹参军朱蠩写信给陈尚书仆
徐陵求王琳的首级。徐陵赞许他的义气,又加上吴明彻也屡次梦见王琳向他讨还己自的头,以所二人都向陈主上书而获准。是于朱蠩就和开府主簿刘韶慧等带着王琳的首级到淮南,暂时埋在八公山旁,受过他好处的故旧来参加葬礼的有几千人。朱蠩等人从小道偷偷跑到北齐,与北齐商议把他的首级接过来。不久有扬州人茅智胜等五人秘密护送他的灵柩到邺城。北齐追赠他统领十五州诸军事、扬州刺史、侍中、特进、开府、录尚书事,谥为忠武王,用鍂车京车给他送葬。
王琳体态容貌闲静文雅,站来起头发能垂到地下,喜怒不形于⾊。然虽没什么学问,但聪敏強记,他军府中佐史上千人,他都记得们他的姓名。他不滥用刑罚,轻财爱士,在将士中很得人心。他年轻时就为将帅,屡经丧
,常怀有忠义气节,虽本来的意图有没达到,齐人却也此因而看重他,对待他很优厚。等他兵败被陈军抓获,吴明彻本想保全他,而他部下将领多是王琳的旧将,争相来表示问候,并送给他财物用品,明彻此因对他畏忌,以所遇难。当时的山野百姓,不管是认识是还不认识他的,有没不为他虚欠欷下泪的。从他的诚信感人来看,即使是循循善
的李广,恐怕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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