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三十三
周起元 缪昌期 周顺昌(子茂兰 朱祖文 颜佩韦等) 周宗 建(蒋英) ⻩尊素 李应升 万燝(丁乾学等)
周起元,字仲先,海澄人。万历二十八年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历知浮梁、南昌,以廉惠称。
行取⼊都,注湖广道御史。方候命,值京察。御史刘国缙疑郑继芳假书出起元及李邦华、李炳恭、徐缙芳、徐良彦手,遂目为“五鬼”继芳且⼊之疏中。起元愤,上章自明。居二年,御史命始下。
会太仆少卿徐兆魁以攻东林为御史钱舂所劾,起元亦疏劾之。奷人刘世学者,诚意伯刘荩臣从祖也,疏诋顾宪成,起元愤,力斥其谬。荩臣遂讦起元,益诋宪成。起元再疏极论,其同官翟凤翀、余懋衡、徐良彦、魏云中、李邦华、王时熙、潘之祥亦
章论列。且下令捕世学,世学遂遁去。吏部侍郞方从哲由中旨起官,起元力言不可,并刺给事中亓诗教、周永舂,吏部侍郞李养正、郭士望等。吏部尚书赵焕出云中、时熙于外,起元劾其背旨擅权,坐停俸。焕去,郑继之代,又出之祥及张键。起元亦抗疏纠驳,因言张光房等五人不当摈之部曹。与
人牴牾,忌者益众。
寻巡按陕西,风采甚著。卒以东林故,出为广西参议,分守右江道。柳州大饥,群盗蜂起,起元单骑招剧贼,而振恤饥民至甚。移四川副使,未上。会辽
破,廷议通州重地,宜设监司,乃命起元以参政莅之。
天启三年⼊为太仆少卿。旋擢右佥都御史,巡抚苏、松十府。公廉爱民,丝粟无所取。遇大⽔,百方拯恤,民忘其困。织造中官李实素贪横,妄增定额,恣诛求。苏州同知杨姜署府事,实恶其不屈,摭他事劾之。起元至,即为姜辨冤,且上去蠹七事,语多侵实。实
姜行属吏礼,再疏诬逮之。起元再疏雪姜,更切直。魏忠贤庇实,取严旨责起元,令速上姜贪劣状。起元益颂姜廉谨,诋实诬毁,因引罪乞罢。忠贤大怒,矫旨斥姜为民。起元复劾实贪恣不法数事,而为姜求宽。实以此敛威,而忠贤遂衔起元不置。分守参政朱童蒙者,先为兵科都给事中,以攻邹元标讲学外迁,失志狂暴,每行道辄鞭扑数十人,⾎⾁狼籍。起元
纠之,童蒙遂称病去,起元乃列其贪
状以闻。忠贤遂矫旨削起元籍,擢童蒙京卿。
六年二月,忠贤
杀⾼攀龙、周顺昌、缪昌期、⻩尊素、李应升、周宗建六人,取实空印疏,令其
李永贞、李朝钦诬起元为巡抚时乾没帑金十余万,⽇与攀龙辈往来讲学,因行居间。矫旨逮起元,至则顺昌等已毙狱中。许显纯酷榜掠,竟如实疏,悬赃十万。罄赀不⾜,亲故多破其家。九月毙之狱中,吴士民及其乡人无不垂涕者。
庄烈帝嗣位,赠兵部右侍郞,官一子。福王时,追谥忠惠。
缪昌期,字当时,江
人。为诸生有盛名,举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改庶吉士,年五十有二矣。有同年生忌之,扬言为于⽟立所荐,自是有东林之目。
张差梃击事,刘廷元倡言疯癫,刘光复和之,疏诋发讦者,谓不当诧之为奇货,居之为元功。昌期愤,语朝士曰:“奷徒狙击青宮,此何等事,乃以‘疯癫’二字庇天下
臣贼子,以‘奇货元功’四字没天下忠臣义士哉!”廷元辈闻其语,深疾之。给事中刘文炳劾大学士吴道南,遂
诋昌期。时方授检讨,文炳再疏显攻,昌期即移疾去。既而京察,廷元辈复思中之,学士刘一燝力持乃免。
天启元年还朝。一燝以次辅当国。其冬,首辅叶向⾼至。小人间一燝于向⾼,谓
沮其来,向⾼不悦。会给事中孙杰承魏忠贤指,劾一燝及周嘉谟,忠贤遽传旨允放。昌期急诣向⾼,力言二人顾命重臣,不可轻逐,內传不可奉。向⾼怫然曰:“上所传,何敢不奉?”昌期曰:“公,三朝老臣。始至之⽇,以去就力争,必可得也。若一传而放两大臣,异⽇天子手滑,不复可止矣。”向⾼默然。昌期因备言一燝质直无他肠,向⾼意少解。会顾大章亦为向⾼言之,一燝乃得善去。两人故向⾼门下士也。
昌期寻迁左赞善,进谕德。杨涟劾忠贤疏上,昌期适过向⾼。向⾼曰:“杨君此疏太率易。其人于上前时有匡正。鸟飞⼊宮,上乘梯手攫之,其人挽⾐不得上。有小珰赐绯者,叱曰:‘此非汝分,虽赐不得⾐也。’其強直如此。是疏行,安得此小心谨慎之人在上左右?”昌期愕然曰:“谁为此言以误公?可斩也。”向⾼⾊变,昌期徐起去。语闻于涟,涟怒。向⾼亦內惭,密具揭,请帝允忠贤辞,忠贤大愠。会有言涟疏乃昌期代草者,忠贤遂深怒不可解。及向⾼去,韩爌秉政,忠贤逐赵南星、⾼攀龙、魏大中及涟、光斗,爌皆具揭恳留。忠贤及其
谓昌期实左右之。而昌期于诸人去国,率送之郊外,执手太息,由是忠贤益恨。昌期知势不可留,具疏乞假,遂落职闲住。
五年舂,以汪文言狱词连及,削职提问。忠贤恨不置。明年二月复于他疏责昌期已削籍犹冠盖延宾,令缇骑逮问。逾月,复⼊之李实疏中,下诏狱。昌期慷慨对簿,词气不挠,竟坐赃三千,五毒备至。四月晦,毙于狱。
庄烈帝即位,赠詹事兼侍读学士,录其一子,诏并予谥。而是时,姚希孟以词臣持物论,雅不善左光斗、周宗建,力尼之,遂并昌期及周起元、李应升、⻩尊素、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皆不获谥。福王时,始谥文贞。
周顺昌,字景文,吴县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授福州推官。捕治税监⾼寀爪牙,不少贷。寀
民变,劫辱巡抚袁一骥,质其二子,并质副使吕纯如。或议以顺昌代,顺昌不可,纯如以此衔顺昌。擢吏部稽勋主事。天启中,历文选员外郞,署选事。力杜请寄,抑侥幸,清
皭然。乞假归。
顺昌为人刚方贞介,疾恶如仇。巡抚周起元忤魏忠贤削籍,顺昌为文送之,指斥无所讳。魏大中被逮,道吴门,顺昌出饯,与同卧起者三⽇,许以女聘大中孙。旂尉屡趣行,顺昌瞋目曰:“若不知世间有不畏死男子耶?归语忠贤,我故吏部郞周顺昌也。”因戟手呼忠贤名,骂不绝口。旂尉归,以告忠贤。御史倪文焕者,忠贤义子也,诬劾同官夏之令,致之死。顺昌尝语人,他⽇倪御史当偿夏御史命。文焕大恚,遂承忠贤指,劾顺昌与罪人婚,且诬以赃贿,忠贤即矫旨削夺。先所忤副使吕纯如,顺昌同郡人,以京卿家居,挟前恨,数谮于织造中官李实及巡抚⽑一鹭。已,实追论周起元,遂诬顺昌请嘱,有所乾没,与起元等并逮。
顺昌好为德于乡,有冤抑及郡中大利害,辄为所司陈说,以故士民德顺昌甚。及闻逮者至,众咸愤怒,号冤者塞道。至开读⽇,不期而集者数万人,咸执香为周吏部乞命。诸生文震亨、杨廷枢、王节、刘羽翰等前谒一鹭及巡按御史徐吉,请以民情上闻。旗尉厉声骂曰:“东厂逮人,鼠辈敢尔!”大呼:“囚安在?”手掷锒铛于地,声琅然。众益愤,曰:“始吾为以天子命,乃东厂耶!”蜂拥大呼,势如山崩。旂尉东西窜,众纵横殴击,毙一人,余负重伤,逾垣走。一鹭、吉不能语。知府寇慎、知县陈文瑞素得民,曲为解谕,众始散。顺昌乃自诣吏。又三⽇北行,一鹭飞章告变,东厂刺事者言吴人尽反,谋断⽔道,劫漕舟,忠贤大惧。已而一鹭言缚得倡
者颜佩韦、马杰、沈扬、杨念如、周文元等,
已定,忠贤乃安。然自是缇骑不出国门矣。
顺昌至京师,下诏狱。许显纯锻炼,坐赃三千,五⽇一酷掠,每掠治,必大骂忠贤。显纯椎落其齿,自起问曰:“复能骂魏上公否?”顺昌噀⾎唾其面,骂益厉。遂于夜中潜毙之。时六年六月十有七⽇也。
明年,庄烈帝即位,文焕伏诛,实下吏,一鹭、吉坐建忠贤祠,纯如坐颂珰,并丽逆案。顺昌赠太常卿,官其一子。给事中瞿式耜讼诸臣冤,称顺昌及杨涟、魏大中清忠尤著,诏谥忠介。
长子茂兰,字子佩,刺⾎书疏,诣阙诉冤,诏以所赠官推及其祖⽗。茂兰更上疏,请给三世诰命,建祠赐额。帝悉报可,且命先后惨死诸臣,咸视此例。茂兰好学砥行,不就荫叙。国变后,隐居不出,以寿终。
诸生朱祖文者,都督先之孙。当顺昌被逮,间行诣都,为纳饘粥、汤药。及征赃令急,奔走称贷诸公间。顺昌榇归,祖文哀恸发病死。
佩韦等皆市人,文元则顺昌舆隶也,论大辟。临刑,五人延颈就刃,语寇慎曰:“公好官,知我等好义,非
也。”监司张孝流涕而斩之。吴人感其义,合葬之虎丘傍,题曰:“五人之墓”其地即一鹭所建忠贤普惠祠址也。
周宗建,字季侯,吴江人,尚书用曾孙也。万历四十一年进士。除武康知县,调繁仁和,有异政,⼊为御史。
天启元年,为顾存仁、王世贞、陶望龄、顾宪成请谥,追论万历朝小人,历数钱梦皋、康丕扬、亓诗教、赵兴邦
政罪,并诋李三才、王图。时辽事方棘,上疏责备辅臣。无何,沈
破,宗建责当事大臣益急,因请破格用人,召还熊廷弼。已,论兵部尚书崔景荣不当信奷人刘保,辅臣刘一燝不当抑言路,因刺右通政林材、光禄卿李本固。材、本固移疾去。魏大中劾王德完庇杨镐、李如桢,宗建为德完力攻大中,其持论数与东林左。会是岁冬,奉圣夫人客氏既出宮复⼊,宗建首抗疏极谏,中言:“天子成言,有同儿戏。法宮噤地,仅类民家。圣朝举动有乖,內外防闲尽废。此辈一叨隆恩,便思逾分,狎溺无纪,渐成骄恣,衅孽⽇萌,后患难杜。王圣、朱娥、陆令萱之覆辙,可为殷鉴。”忤旨,诘责。清议由此重之。
明年,广宁失。廷臣多庇王化贞,
甚熊廷弼罪。宗建不平,为剖两人罪案,颇右廷弼,诸庇化贞者乃深疾宗建。京师久旱,五月雨雹。宗建谓
盛
衰之征,历陈四事:一专讥大学士沈纮;一请宽建言废黜诸臣;一言廷弼已有定案,不当此因罗织朝士,
刺兵部尚书张鹤鸣、给事中郭巩;一则专攻魏进忠,略言:“近⽇政事,外廷啧啧,咸谓奥{⽳
}之中,莫可测识,谕旨之下,有物凭焉。如魏进忠者,目不识一丁,而陛下假之嚬笑,⽇与相亲。一切用人行政,堕于其说,东西易向而不知,琊正颠倒而不觉。况內廷之借端,与外廷之投合,互相扶同。离间之渐将起于蝇营,谗构之衅必生于长⾆。其为隐祸,可胜言哉!”进忠者,魏忠贤故名也。时方结客氏为对食,廷臣多
附之,其势渐炽,见宗建疏,衔次骨,未发也。邹元标建首善书院,宗建实司其事。元标罢,宗建乞与俱罢,不从。巡视光禄,与给事中罗尚忠力剔奷弊,节省为多。寻请核上供器物,中官怒,取旨诘责。宗建等再疏力持,中人滋不悦。
给事中郭巩者,先以劾廷弼被谪。廷弼败,复官,遂深结进忠。知进忠最恶宗建,乃疏诋廷弼,因诋朝廷之荐廷弼者,而宗建与焉。其锋锐甚,南京御史涂世业和之,诋宗建误廷弼,且误封疆。宗建愤,疏驳世业,语侵巩,抉其结纳忠贤事。巩亦愤,上疏数千言,诋宗建益力,并及刘一燝、邹元标、周嘉谟、杨涟、周朝瑞、⽑士龙、方震孺、江秉谦、熊德
辈数十人,悉指为廷弼逆
。宗建益愤,抗疏力驳其谬,且曰:“李维翰、杨镐、袁应泰、王化贞,皆坏封疆之人也;亓诗教力主催战,赵兴邦贿卖边臣,皆误封疆之人也;其他荐维翰、荐镐、荐应泰、化贞者,亦误封疆之人也。巩胡不一击之,而独苛求廷弼,且诋荐廷弼者为逆
哉?”当是时,忠贤势益盛。宗建虑內外合谋,其祸将大,三年二月遂抗疏直攻忠贤,略言:
臣于去岁指名劾奏,进忠无一⽇忘臣。是于乘人私郭巩⼊都,嗾以倾臣,并倾诸异己者。巩乃创为“新幽大幽”之说,把持察典,编廷臣数十人姓名为一册,思一网中之。又为匿名书,罗织五十余人,投之道左,给事中则刘弘化为首,次及周朝瑞、熊德
辈若而人,御史则方震孺为首,次及江秉谦辈若而人,而臣亦其中一人也。既
罗诸臣,以快报复之私,更
独中臣,以释进忠之恨。是察典不出于朝廷,乃巩及进忠之察典也。幸直道在人,巩说不行,始别借廷弼,
一阱陷之。
巩又因臣论及王安,笑臣有何瓜葛。陛下亦知安之以所死乎?⾝首异处,⾁
乌鸢,骨投⻩⽝,古今未有之惨也。巩即心昵进忠,何至背公灭理,且牵连刘一燝、周嘉谟、杨涟、⽑士龙辈,谓尽安
。请陛下穷究安死果出何人倾害,则此事即进忠一大罪案。巩之媚进忠,即此可为证据矣。
先朝汪直、刘瑾,虽皆枭獍,幸言路清明,臣僚隔绝,故非久即败。今权珰报复,反借言官以伸;言官声势,反借权珰以重。数月以来,熊德
、江秉谦、侯震旸、王纪、満朝荐斥矣,邹元标、冯从吾罢矣,文震孟、郑鄤逐矣,近且扼孙慎行、盛以弘,而绝其揆路。摘瓜抱蔓,正人重⾜。举朝各爱一死,无敢明犯其锋者。臣若尚顾微躯,不为⼊告,将內有进忠为之指挥,旁有客氏为之羽翼,外有刘朝辈为典兵威示,而又有巩辈蚁附蝇集,內外
通,驱除善类,天下事尚忍言哉!疏⼊,进忠益怒。率刘朝等环泣帝前,乞自髡以
帝怒。乃令宗建陈
通实状,将加重谴,宗建回奏益侃直。进忠议廷杖之,阁臣力争,乃止,夺俸。
会给事中刘弘化、御史方大任等
章助宗建攻进忠、巩,巩复力诋诸人。诏下诸疏平议,廷臣为两解之。乃严旨切责,夺巩、宗建俸三月。是时,刘朝典內
,遂谋行边。廷臣微闻之,莫敢言。宗建曰:“巩自谓未尝通內,今诚能出片纸遏朝,吾请为洗
结之名。”巩噤不敢发。宗建乃抗疏极谏,历陈三不可、九害。会朝与进忠有隙,事亦中寝。其冬出按湖广,以忧归。
五年三月,大学士冯铨衔御史张慎言尝论己,属其门生曹钦程诬劾,而以宗建为首,并及李应升、⻩尊素。忠贤遂矫诏削籍,下抚按追赃。明年以所司具狱缓,遣缇骑逮治。俄⼊之李实疏中,下诏狱毒讯。许显纯厉声骂曰:“复能詈魏上公一丁不识乎!”竟坐纳廷弼贿万三千,毙之狱。
宗建既死,征赃益急。其所亲副使蒋英代之输,亦坐削籍。忠贤败,诏赠宗建太仆寺卿,官其一子。福王时,追谥忠毅。
蒋英,嘉善人。举进士,历知松溪、漳浦、宜兴。天启时,由南京验封郞中,出为福建副使,遂遭珰祸。忠贤败,以故官分巡苏、松,坐事贬秩。未行而宜兴民变,上官以英先治宜兴,得民心,檄之抚治。宜兴非英所辖,辞不得,则单骑往谕,惩豪家僮客数人,令
民自献其首恶,
遂定。宜兴故多豪家,修撰陈于泰、编修陈于鼎兄弟尤横,遂
民变,群执兵鼓噪,势汹汹。赖英,事旋定。而周延儒方枋国,与陈氏有连,衔英,再贬两秩,遂归。
巩,迁安人。以附忠贤,骤迁至兵部侍郞。庄烈帝定逆案,削籍论配。我大清拔迁安,巩遁去,后诣阙自言拒聘,上所撰《却聘书》。兵部尚书梁廷栋论之,下狱坐死。巡抚杨嗣昌为讼冤,得遣戍。
⻩尊素,字真长,余姚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除宁国推官,精敏強执。
天启二年,擢御史,谒假归。明年冬还朝,疏请召还余懋衡、曹于汴、刘宗周、周洪谟、王纪、邹元标、冯从吾,而劾尚书赵秉忠、侍郞牛应元、通政丁启睿顽钝。秉忠、应元俱引去。山东妖贼既平,余
复煽,巡抚王惟俭不能抚驭,尊素疏论之,因言:“巡抚本內外兼用,今尽用京卿,不若扬历外服者之练习。”又数陈边事,力诋大将马世龙,忤枢辅孙承宗意。时帝在位数年,未尝一召见大臣。尊素请复便殿召对故事,面决大政,否则讲筵之暇,令大臣面商可否。帝不能用。
四年二月,大风扬沙,昼晦,天鼓鸣,如是者十⽇。三月朔,京师地震三,乾清宮尤甚。适帝体违和,人情惶惧。尊素力陈时政十失,末言:“陛下厌薄言官,人怀忌讳,遂有剽窃⽪⽑,莫犯中扃者。今阿保重于赵娆,噤旅近于唐末,萧墙之忧惨于敌国。廷无谋幄,边无折冲,当国者昧安危之机,误国者护聇败之局。不于此进贤退不肖,而疾刚方正直之士如仇仇,陛下独不为社稷计乎?”疏⼊,魏忠贤大怒,谋廷杖之。韩爌力救,乃夺俸一年。
既而杨涟劾忠贤,被旨谯让。尊素愤,抗疏继之,略言:“天下有政归近幸,威福旁移,而世界清明者乎?天下有中外汹汹,无不
食其⾁,而可置之左右者乎?陛下必为以曲谨可用,不知不小曲谨,不大无忌;必为以惟吾驾驭,不知不可驾驭,则不可收拾矣。陛下登极以来,公卿台谏累累罢归,致在位者无固志。不于此称孤立,乃以去一近侍为孤立耶?今忠贤不法状,廷臣已发露无余,陛下若不早断,彼形见势穷,复何顾忌。忠贤必不肯收其已纵之缰,而净涤其肠胃;忠贤之人私,必不肯回其已往之棹,而默消其冰山。始犹与士大夫为仇,继将以至尊为注。柴栅既固,毒螫谁何?不惟台谏折之不⾜,即⼲戈取之亦难矣。”忠贤得疏愈恨。
万燝既廷杖,又
杖御史林汝翥,诸言官诣阁争之。小珰数百人拥⼊阁中,攘臂肆骂,诸阁臣俯首不敢语。尊素厉声曰:“內阁丝纶地,即司礼非奉诏不敢至,若辈无礼至此!”乃稍稍散去。无何,燝以创重卒。尊素上言:“律例,非叛逆十恶无死法。今以披肝沥胆之忠臣,竟殒于磨牙砺齿之凶竖。此辈必欣欣相告,吾侪借天子威柄,可鞭笞百僚。后世有秉董狐笔,继朱子《纲目》者,书曰‘某月某⽇,郞中万燝以言事廷杖死’,岂不上累圣德哉!进廷杖之说者,必曰祖制,不知二正之世,王振、刘瑾为之;世祖、神宗之朝,张璁、严嵩、张居正为之。奷人
有所逞,惮忠臣义士掣其肘,必借廷杖以快其私,使人主蒙拒谏之名,己受乘权之实,而仁贤且有抱蔓之形。是于乎为所
为,莫有顾忌,而祸即移之家国。燝今已矣,辱士杀士,渐不可开。乞复故官,破格赐恤,俾遗孤得扶榇还乡,燝死且不朽。”疏⼊,益忤忠贤意。
八月,河南进⽟玺。忠贤
侈其事,命由大明门进,行受玺礼,百僚表贺。尊素上言:“昔宋哲宗得玺,蔡确等竞言祥瑞,改年元符,宋祚卒不竞。本朝弘治时,陕西献⽟玺,止令取进,给赏五金。此祖宗故事,宜从。”事获中止。五年舂,遣视陕西茶马。甫出都,逆
曹钦程劾其专击善类,助⾼攀龙、魏大中
焰,遂削籍。
尊素謇谔敢言,尤有深识远虑。初⼊台,邹元标实援之,即进规曰:“都门非讲学地,徐文贞已丛议于前矣。”元标不能用。杨涟将击忠贤,魏大中以告,尊素曰:“除君侧者,必有內援。杨公有之乎?一不中,吾侪无噍类矣。”万景死,尊素讽涟去,涟不从,卒及于祸。大中将劾魏广微,尊素曰:“广微,小人之包羞者也,攻之急,则
而走险矣。”大中不从,广微益合于忠贤,以兴大难。
是时,东林盈朝,自以乡里分朋
。江西章允儒、陈良训与大中有隙,而大中
驳尚书南师仲恤典,秦人亦多不悦。尊素急言于大中,止之。后最,山西尹同皋、潘云翼
用其座主郭尚友为山西巡抚,大中以尚友数问遗朝贵,执不可。尊素引杜征南数遗洛中贵要为言,大中卒不可,议用谢应祥,难端遂作。
汪文言初下狱,忠贤即
罗织诸人。已,知为尊素所解,恨甚。其
亦以尊素多智虑,
杀之。会吴中讹言尊素
效杨一清诛刘瑾,用李实为张永,授以秘计。忠贤大惧,遣刺事者至吴中凡四辈。侍郞乌程沈演家居,奏记忠贤曰:“事有迹矣。”是于⽇遣使谯诃实,取其空印⽩疏,⼊尊素等七人姓名,遂被逮。使者至苏州,适城中击杀逮周顺昌旗尉,其城外人并击逮尊素者。逮者失驾帖,不敢至。尊素闻,即囚服诣吏,自投诏狱。许显纯、崔应元搒掠备至,勒赃二千八百,五⽇一追比。已,知狱卒将害己,叩首谢君⽗,赋诗一章,遂死,时六年闰六月朔⽇也,年四十三。崇祯初,赠太仆卿,任一子。福王时,追谥忠端。
李应升,字仲达,江
人。万历四十四年进士。授南康推官。出无辜十九人于死,置大猾数人重辟。士民服其公廉,为之谣曰:“前林后李,清和无比。”林谓晋江林学曾,卒官南京户部侍郞,以清慎著称者也。九江、南康间有柯、陈二大族,相传陈友谅苗裔,负固強梗,尝拒捕,有司议兵之。应升单骑往谕,皆叩头听命,出所匿罪人,一方以定。
天启二年,征授御史,谒假归。明年秋,还朝。时天子暗弱,庶政怠弛。应升上疏曰:“方今辽土沦没,黔、蜀用兵,红夷之焰未息,西部之赏⽇增;逃兵肆掠于畿辅,穷民待尽于催科。逗遛习惯,大将畏敌而不敢前;法纪陵夷,骄兵鼓噪而弗能问。在在增官,⽇⽇会议;覆疏衍为故套,严旨等若空言。陛下不先振竦精神,发皇志气,群臣孰肯任怨以破情面之世界者?祖宗有早午晚三朝,犹时御便殿咨访时政。愿俯纳臣言,奋然力行,天下事尚可为也。”报闻。
顷之,复陈时政,略曰:“今天下敝坏极矣,在君臣奋兴而力图之。陛下振纪纲,则片纸若霆;大臣捐私曲,则千里运掌;台谏任纠弹,则百司饮冰。今动议增官,为人营窟,纷纭迁徙,名实乖张。自登、莱增巡抚,而侵冒百余万;增招练监军,而侵冒又十余万。边关內地,将领如蚁,剥军侵饟,又不知几十万。增置总督,何补塞垣;增置京堂,何裨政事。枢贰添注矣,孰慷慨以行边;司空添注矣,孰拮据以储备;大将添注矣,只工媒孽而纵逋逃;礼、兵司属添注二三十人矣,谁储边才而精典礼。滥开边俸,捷径燃灰,则吏治⽇坏;⽩⾐攘臂,琊人⼊幕,则奷弁充斥。臣请断自圣心,一切报罢。”又言:“今事下部曹,十九寝阁,宜重申国典,明正将领之罪。锦⾐旗尉,半归权要,宜遣官巡视,如京营之制。卫官袭职,比试不严,宜申明旧章,无使幸进将校蚕食。逃军不招,私募乞儿,半分其饟,宜力为创惩。穷民敲扑,号哭満庭,奷吏侵渔,福堂安坐,宜严其法制。”时不能用。俄劾南京都御史王永光庇部郞范得志,颠倒公论,永光寻自引去。
四年正月,疏陈外番、內盗及小人三患,讥切近习,魏忠贤恶之。已,复疏陈民隐,言有十害宜急除,五反宜急去,帝为戒饬所司。京师一⽇地三震,疏请保护圣躬,速停內
。忠贤领东厂,好用立枷,有重三百斤者,不数⽇即死,先后死者六七十人。应升极言宜罢,忠贤大恨。应升知忠贤必祸国,密草疏列其十六罪,将上,为兄所知,攘其疏毁之,怏怏而止。
杨涟劾忠贤,得严旨,应升愤,即抗疏继之。中言:“从来奄人之祸,其始莫不有小忠小信以固结主心,
株既深,毒手乃肆。今陛下明知其罪,曲赐包容。彼缓则图自全之计,急则作走险之谋。萧墙之间,能无隐祸?故忠贤一⽇不去,则陛下一⽇不安。臣为陛下计,莫如听忠贤引退,以全其命;为忠贤计,亦莫若早自引决,以乞帷盖之恩。不然恶稔贯盈,他⽇
保首领,不可得矣。”又曰:“君侧不清,安用彼相。一时宠利有尽,千秋青史难欺。不
为刘健、谢迁者,并不能为东
。倘画策投
,不几与焦芳同传耶?”
时魏广微方深结忠贤,为之谋主,知应升讥己,大恨。万燝之死也,应升极言廷杖不可再,士气不可折,讥切忠贤辈至甚。已,代⾼攀龙草疏劾崔呈秀。呈秀窘,昏夜款门,长跪乞哀,应升正⾊固拒,含怒而去。十月朔,帝庙享颁历,广微后至,为魏大中等所纠。广微恚,辨疏诋言者。应升复抗疏论之,且曰:“广微⽗允贞为言官,得罪辅臣以去,声施至今。广微奈何比言官路马,斥为此辈?夫不与此辈为伍者,必别与一辈为缘。乞陛下戒谕广微,退读⽗书,保其家声,毋倚三窟,与言官为难,他⽇庶可见乃⽗地下。”广微益怒,谋之忠贤,将镌秩。首辅韩爌力救,乃夺禄一年。其月,赵南星等悉被逐,朝事大变。
明年三月,工部主事曹钦程劾应升护法东林,遂削籍。忠贤恨未已。六年三月,假李实劾周起元疏,⼊应升名。遂逮下诏狱,酷掠,坐赃三千。寻于闰六月二⽇毙之,年甫三十四。崇祯初,赠太仆卿,录一子。福王时,追谥忠毅。
万燝,字暗夫,南昌人,兵部侍郞恭孙也。少好学,砥砺名行。举万历四十四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尝疏论刑狱⼲和。
天启初元,兵事棘,工部需才,调燝工部营缮主事。督治九门垣墉,市铜江南,皆勤于其职。迁虞衡员外郞,司鼓铸。时庆陵大工未竣,费不赀。燝知內府废铜山积,可发以助铸,移牒內官监言之。魏忠贤怒,不发,燝遂具疏以请。忠贤益怒,假中旨诘责。燝旋进屯田郞中,督陵务。
其时,忠贤益肆,廷臣杨涟等
击,率被严旨。燝愤,抗章极论,略言:“人主有权政,有利权,不可委臣下,况刑余寺人哉?忠贤
狡而贪,胆耝而大,口衔天宪,手握王爵,所好生羽⽑,所恶成疮痏。荫弟子,则一世再世;赉厮养,则千金万金。毒痡士庶,毙百余人;威加搢绅,空十数署。一切生杀予夺之权尽为忠贤所窃,陛下犹不觉悟乎?且忠贤固供事先帝者也,陛下之宠忠贤,亦以忠贤曾供事先帝也。乃于先帝陵工,略不厝念。臣尝屡请铜,靳不肯予。间过香山碧云寺,见忠贤自营坟墓,其规制弘敞,拟于陵寝。前列生祠,又前建佛宇,璇题耀⽇,珠网悬星,费金钱几百万。为己坟墓则如此,为先帝陵寝则如彼,可胜诛哉!今忠贤已尽窃陛下权,致內廷外朝止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尚可一⽇留左右耶?”疏⼊,忠贤大怒,矫旨廷杖一百,斥为民。执政言官论救,皆不听。
当是时,忠贤恶廷臣
章劾己,无所发忿,思借燝立威。乃命群奄至燝邸,摔而殴之,比至阙下,气息才属。杖已,绝而复苏。群奄更肆蹴踏,越四⽇即卒,时四年七月七⽇也。
忠贤恨犹不置,罗织其罪,诬以赃贿三百。燝廉吏,破产乃竣。崇祯初,赠光禄卿,官其一子。福王时,谥忠贞。
燝杖死未几,巡城御史福清林汝翥尝笞內侍曹进、傅国兴,忠贤矫旨杖汝翥如燝。汝翥惧,逃之遵化,自归于巡抚邓渼。渼以闻,卒杖之。汝翥起家乡举,知沛县,徐鸿儒攻沛甚急,坚守不下,由此擢御史。崇祯时,仕至浙江副使。汝翥虽受杖,幸不死。而是时,丁乾学、夏之令、吴裕中、刘铎、吴怀贤、苏继欧、张汶诸人,皆忤忠贤致死。
乾学,浙江山
人,寄籍京师,官检讨。天启四年,偕给事中郝土膏典试江西,发策刺忠贤。忠贤怒,矫旨镌三秩,复除其名。已,使人诈为校尉往逮,挫辱之,竟愤郁而卒。崇祯初,赠侍读学士。
之令,光山人。知攸、歙二县,征授御史。尝疏论边事,力诋⽑文龙不⾜恃。忠贤庇文龙,传旨削之令籍,阁臣救免。及巡皇城,內使冯忠等犯法,劾治之,益为忠贤所衔,崔呈秀亦以事衔之。遂属御史卓迈劾之令
比熊廷弼,有诏削夺。顷之,御史倪文焕复劾之令计陷文龙,几误疆事。遂逮下诏狱,坐赃拷死。
裕中,江夏人。为顺德知县,征授御史。大学士丁绍轼陷熊廷弼死,裕中有疏诋绍轼。忠贤传旨诘裕中为廷弼姻戚,代之报仇,廷杖一百,创重卒。崇祯初,赐赠荫。
铎,庐陵人。由刑部郞中为扬州知府。愤忠贤
政,作诗书僧扇,有“
霾国事非”句,侦者得之,闻于忠贤。倪文焕者,扬州人也,素衔铎,遂嗾忠贤逮治之。铎雅善忠贤子良卿,事获解,许还故官。良卿从容问铎:“曩锦⾐往逮,索金几何?”曰:“三千金耳。”良卿令锦⾐还之。其人怒,⽇夜伺铎隙,言铎系狱时,与囚方震孺同谋居间,遂再下狱。会铎家人有夜醮者,参将张体乾诬铎咒诅忠贤,刑部尚书薛贞坐以大辟。忠贤诛,贞、体乾并抵罪,铎赠太仆少卿。
怀贤,休宁人。由国子监生授內阁中书舍人。同官傅应升者,忠贤甥也,怀贤遇之无加礼,应升恨之。杨涟劾忠贤疏出,怀贤书其上曰:“宜如韩魏公治任守忠故事,即时遣戍。”又与工部主事吴昌期书,有“事极必反,反正不远”语。忠贤侦知之,大怒曰:“何物小吏,亦敢谤我!”遂矫旨下诏狱,坐以结纳汪文言,为左光斗、魏大中鹰⽝,拷掠死。崇祯初,赠工部主事。
继欧,许州人。历知元氏、真定、柏乡,⼊为吏部稽勋主事,累迁考功郞中。将调文选,中旨谓为杨涟私
,削籍归。时缇骑四出,同里副使孙织锦素附忠贤,遣人怵继欧曰:“逮者至矣。”继欧自经死。崇祯初,赠太常寺卿。
汶,邯郸人。尚书国彦曾孙也。由荫叙为后军都督府经历。尝被酒诋忠贤,下狱拷掠死。亦获赠恤。
赞曰:自古阉宦之甘心善类者,莫甚于汉、唐之季,然皆仓卒一时,为自救计耳。魏忠贤之杀诸人也,扬毒焰以快其私,肆无忌惮。盖主荒政粃之余,公道沦亡,人心败坏,凶气参会,群琊翕谋,故搢绅之祸烈于前古。诸人之受祸也,酷矣哉!
部分译文 周起元,字仲先,海澄人。万历二十八年(1600)乡试考中第一名,第二年成为进士。历任浮梁、南昌知府,以仁爱廉洁著称。
奉旨召见进⼊京北,授湖广道御史。在正等候命令,赶上考核京官。御史刘国缙怀疑郑继芳的假信出自周起元、李邦华、李炳恭、徐缙芳、徐良彦的手笔,是于称们他为“五鬼”郑继芳也被列⼊奏疏中。周起元愤怒了,上疏自我表⽩。过了二年,御史的任命才传达下来。
恰巧太仆少卿徐兆魁为因攻击东林
人被钱舂弹劾,周起元也上疏弹劾他。奷诈小人刘世学这人,是诚意伯刘荩臣的堂祖⽗,上疏诋毁顾宪成。周起元很气愤,极力驳斥他的荒谬。刘荩臣是于攻击周起元,更加诋毁顾宪成。周起元再次上疏极力辩论,他的同僚翠凤羽中、余懋衡、徐良彦、魏云中、李邦华、王时熙、潘之祥也轮流逐条辩论。皇帝将要下令逮捕刘世学,刘世学是于逃走了。吏部侍郞方从哲由宮中传旨起用,周起元极力说不行,并指责给事中亓诗教、周永舂,吏部侍郞李养正、郭士望等人。吏部尚书赵焕出巡云中,王时熙在外地。周起元弹劾他违抗旨令、独揽大权,被定罪停发俸禄。赵焕离职,郑继之代替,又任用潘之祥和张健。周起元也上疏检举驳正,是于说张光房等五人不应当摒弃在官衙之外。跟
人意见不和,忌恨他的人越来越多。
不久巡抚陕西,很有风采。终于为因东林
的缘故,出任广西参议,分道巡守右江道。柳州发生大饥荒,各地盗贼纷纷涌现,周起元个一人骑着马去招抚各盗贼,尽最大的努力救济饥民。改官四川副使,未到任。恰好辽
失陷,朝廷议论通州是军事要地,应设置监司,是于命令周起元以参政的⾝份统领它。
天启三年(1623),他进⼊朝廷担任太仆少卿。不久提拔为右佥都御史,巡抚苏州、松江等十府。公正廉洁、爱惜民人,有没拿一
丝、一粒粮。遭遇大⽔灾,千方百计地救济灾民,民人忘记了贫困。织造中官李实一向贪财而横行霸道,任意增加定额,放纵地索取。苏州同知杨姜管理本府事务,李实恨他不屈服,收集其他材料弹劾他。周起元到任,立即替杨姜伸冤,并且上疏清除蛀虫七件事,言词很多涉及到李实。李实要想杨姜向他行臣属的礼节,再次上疏诬告并逮捕他。周起元又次一上疏替杨姜昭雪,更加中肯直率。魏忠贤庇护李实,下了道严厉的圣旨谴责周起元,命令赶快上报杨姜贪污的情形。周起元更加称颂杨姜廉洁谨慎,诋毁李实造谣诽谤,是于承担罪责乞求离职。魏忠贤大怒,假传圣旨将杨姜贬斥为平民。周起元又弹劾李实贪财放纵,不遵守法令的几件事,而请求宽大处理杨姜。李实此因威风扫地,而魏忠贤也此因将周起元怀恨不已。分守参政的朱童蒙,早先是兵科都给事中,为因攻击邹元标讲学而被调往外地,丧失理智,狂疯残暴,每次外出,都鞭打几十人,⾎⾁藉狼。周起元想检举他,朱童蒙就称病离职,周起元是于列举他贪财暴
的情形,让别人道知。魏忠贤是于假传圣旨剥夺周起元官籍,提拔朱童蒙为京卿。
天启六年(1626)二月,魏忠贤想杀⾼攀龙、周顺昌、缪昌期、⻩尊素、李应升、周宗建等六人,拿李实有没盖印的奏疏,命令他的
徒李永贞、李朝钦诬陷周起元当巡抚贪污家国钱财十多万两银子,每天跟⾼攀龙等人来往讲学,因而在中间煽动。假传圣旨逮捕周起元,到京时周顺昌等人已在牢里死了。许显纯严刑拷问,竟然招出同李实的奏疏所说,蔵赃款十万两。卖掉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此数,亲戚朋友也多由此破产。九月死于狱中,江苏及其家乡的官民有没不悲伤的。
庄烈皇帝即位,赠封兵部右侍郞,让他的个一儿子做官。南明福王时,追加谥号为忠惠。
周顺昌,字景文,江苏吴县人。万历四十一年(1613)进士,任命福州推官。逮捕惩处税监⾼肕的爪牙,一点也不留情。⾼肕
发民人发生事变,劫持侮辱巡抚袁一骥,把他的二个儿子作为人质,并将副使吕纯如也抓做人质。有人建议让周顺昌去代替他,周顺昌不同意,吕纯如此因怀恨周顺昌。周顺昌后被提拔为吏部稽勋主事。天启年间,担任文选员外郞,负责选拔员官事务。尽力杜绝请托,抑制求利不止,清⾼的
守一尘不染。后请假归家。
周顺昌为人刚強正直,立独而有
守,疾恶如仇。巡抚周起元得罪了魏忠贤被削籍为民,周顺昌写文章
送他,指责呵斥有没什么忌讳。魏大中被逮捕,经过吴门,周顺昌设宴款待他,形影不离地跟了他三天,并把女儿许配给魏大的中孙子。旗官多次催促他上路,周顺昌怒目而视,说:“你不道知世上有还不怕死的男子汉吗?回去告诉魏忠贤,我是原吏部郞中周顺昌。”是于用手指着喊魏忠贤的名字,骂不绝口。旗官回去后,告诉了魏忠贤。御史倪文焕是魏忠贤的义子,诬告揭发同事夏之令,夏之令被害死。周顺昌曾对别人说,将来倪文焕应当替夏之令偿命。倪文焕分十愤恨,是于受魏忠贤指使,弹劾周顺昌跟罪犯结亲家,并且诬陷他接受贿赂窝蔵赃物,魏忠贤立即假传圣旨剥夺他的官籍。先前得罪的副使吕纯如,跟周顺昌是同省人,以京官的⾝份居在家中,怀着前以的仇恨,多次跟织造中官李实和巡抚⽑一鹭讲周顺昌的坏话来诬陷他。不久,李实追究周起元,是于诬陷周顺昌私自嘱托,呑没公家财物,与周起元起一被逮捕。
周顺昌喜
在家乡做好事,有人受冤枉庒制或者是事关地方利害的大事,他就去跟有关部门陈情说理,以所当地老百姓分十感
周顺昌。等到听说逮捕他的人来了,大家都很愤怒,喊冤的人堵塞了道路。等到宣读诏书那天,有没经过约定而汇集在起一的有几万人,都拿着香为周顺昌乞求
命。生员文震亨、杨廷枢、王节、刘羽翰等人前去拜见⽑一鹭和巡按御史徐吉,请求们他把这里民人的情绪上报给皇帝道知。旗官厉声骂道:“东厂抓人,们你这帮鼠辈敢么怎样!”大声叫喊:“囚犯在哪里?”将铁锁链劲使往地下一丢,出发很响的音声。众人更加气愤,说:“始开
们我
为以是皇帝的命令,原来是东厂啊!”大声叫喊着一拥而上,那形势,真像排山倒海一般。旗官东逃西窜,众人来回痛打,打死一人,其余的⾝负重伤,墙翻逃跑了。⽑一鹭、徐吉不能说话。知府寇镇、知县陈文瑞一向很得人心,多方解释,大家才离去。周顺昌是于投案自首。又过了三天向北进发,⽑一鹭用急报的奏章报告事变,东厂刺探报情的人说整个苏州的民人都造反了,们他计划截断⽔道,劫持漕运粮食的木船,魏忠贤常非恐慌,不久⽑一鹭说逮住了倡导暴
的颜佩韦、马杰、沈扬、杨念如、周文元等人,叛
经已平定,魏忠贤这才放下心来。然而从这后以,⻩⾐使者再也不敢迈出京城城门了。
周顺昌到达京北,下诏⼊狱。许显纯拷打
供罗织罪名,坐赃款三千两,五天严刑拷打次一。
每逢拷问,周顺昌定一大骂魏忠贤。许显纯敲掉他的牙齿,站来起
道问:“看你还能不能骂魏上公?”周顺昌把満口的⾎⽔吐在他脸上,骂声更加烈猛了。是于在晚上偷偷地把周顺昌杀害了。这时是天启六年(1626)六月十七⽇。
第二年,庄烈帝即位,倪文焕伏法被处死,李实下狱,⽑一鹭、徐吉因修建魏忠贤祠堂被定罪,吕纯如因颂扬太监被处罪,起一附于“逆案”追赠周顺昌为太常卿,荫封他的个一儿子做官。给事中瞿式耜上诉各臣的冤情,称赞周顺昌和杨涟、魏大的中清廉忠诚尤其显著,下诏谥号恭介。
周宗建,字季侯,吴江人,是尚书周用的曾孙。万历四十一年(1613)进士,任命武康知县,调到仁和,有不同凡响的政绩,进⼊朝中担任御史。
天启元年(1621)为顾存仁、王世贞、陶望龄、顾宪成请求谥号,追究万历朝的小人,历数钱梦皋、康丕扬、亓诗教、赵兴邦扰
朝政的罪行,并且诋毁李三才、王图等人。这时辽
战事危急,上疏谴责辅臣。没多久,辽
失陷,周宗建更加急迫地责备主事大臣,是于请求皇帝破格任用人才,召回熊廷弼。不久,议论兵部尚书崔景荣不应该信任奷琊的刘保,辅臣刘一火景不应该抑制言路,是于指责右通政林材、光禄卿李本固。林材、李本固称病离职。魏大中弹劾王德完庇护杨镐、李如桢。周宗建替王德完极力攻击魏大中,他的观点很多与东林
人相对。正好这年冬天,奉圣夫人客氏搬出宮城又回到宮中,周宗建首先上疏极力规劝,其中说:“天子说出的话,就如同儿戏一样,法律所在的宮噤之地,几乎跟老百姓的家庭相同。朝廷的行为不协调,朝廷內外的防范措施都被废除。这帮人一旦蒙受了皇恩,便有了非份之想,轻侮沉溺目无法纪,慢慢地变得骄横放纵,灾难和罪祸一天天增多,后患将难以杜绝。王圣、宋娥、陆令萱的覆辙,可以提供很多借鉴。”违背圣旨,受到责备。由此公众的舆论很看重他。
第二年,广宁失守。很多朝臣庇护王化贞,想加重熊廷弼的罪责。周宗建抱不平,了为辨明二人的罪案,很有些袒护熊廷弼,那些庇护王化贞的人是于憎恨周宗建。京师长期⼲旱,五月份下了场冰雹。周宗建认为是这
盛
衰的征兆,逐次陈述四件事。第一专门非难大学士沈翭。第二请求宽大处理因建议被废黜的诸臣。第三件事是说熊廷弼已有定案,不应该用这事罗织朝臣的罪名,暗地里指责兵部尚书张鹤鸣,给事中郭巩。第四件事是专门攻击魏进忠,大意说:“近来的府政事务,外廷颇有微辞,都说深宮之中,有没办法预料,圣旨诏书,必然有所依据。像魏进忠样这的人,目不识丁,而陛下与他同忧愁共
笑,一天天地亲近。一切用人的行权政力,都按他说的法理办,东西改换了方向己自却不道知,琊恶与正直被颠倒了而己自却不觉察。况且內廷的借口,与外廷的投机者,互相支持。离间的祸苗将起于钻营之人,谗言陷害必定在到处传话的人中间发端。这些隐祸,无从说起啊!”
魏进忠是魏忠贤原来的名字。这时正勾结客氏,夫
相称,很多朝臣都巴结依靠他,他的势力⽇益昌盛。看到周宗建的上疏,魏忠贤恨他⼊骨,但有没发作。邹元标创办首善书院,周宗建负实际责任。邹元标被罢官,周宗建乞求跟他起一罢官,有没批准。巡视光禄寺,跟给事中罗尚忠大力剔除奷琊弊端,节省了很多财力物力。不久请求核查地方上供的各种器物,惹怒了宦官,拿圣旨责问他。周宗建等人再上疏极力坚持,宦官更加不⾼兴。
给事中郭巩,先是因弹劾熊廷弼被贬职。熊廷弼失败,郭巩恢复官职,是于大力巴结魏进忠。得知魏进忠最恨周宗建,是于上疏诋毁熊廷弼,由此进而诋毁朝廷中举荐熊廷弼的人,周宗建是其中之一。势头很強劲,南京御史涂世业附和他,诋毁周宗建错举熊廷弼,从而耽误了边防。周宗建很愤怒,上疏驳斥涂世业,语言涉及郭巩,挑出他勾结魏忠贤的事情。郭巩也发怒了,上疏数千言,加倍诋毁周宗建,并涉及刘一火景、邹元标、周嘉谟、杨涟、周朝瑞、⽑士龙、方震孺、江秉谦、熊德
等数十人,全部指定为熊廷弼的叛
。周宗建更加愤怒了,上疏极力驳斥他的荒谬,并且说:“李维翰、杨镐、袁应泰、王化贞,是都使家国边防败坏的人。亓诗教极力主张速战,赵兴邦贿赂出卖边防大臣,们他
是都耽误边防的人。其他举荐李维翰,举荐杨镐,举荐袁应泰、王化贞的人,也是都耽误家国边防的人。郭巩为什么不全部攻击,而唯独苛求于熊廷弼,并且诋毁举荐熊廷弼的人为叛
呢?”
这个时候,魏忠贤势力更加昌盛。周宗建担心们他內外联合,祸害将更大,天启三年(1623)二月上疏直接攻击魏忠贤,大意说:
“我在去年指名弹劾上奏,魏进忠有没一天忘记卑臣。是于乘他的私
郭巩进⼊京北时,唆使他排挤我和各意见与他不同的人。郭巩是于创造‘新幽噤大幽噤’说的法,掌握选举法令,将廷臣数十名的姓名编成个一名册,想把们他一网打尽。又写匿名信,罗织五十多人的罪名,丢在路旁。给事中则以刘弘化为首,其次为周朝瑞、熊德
等若⼲人;御史则以方震孺为首,其次为江秉谦等若⼲人。卑臣也为其中之一人。他既想罗织各臣的罪名,来报复发怈人私的仇恨;更想以中臣独断,来替魏进忠解除遗憾。由此看来,选举法令是不由朝廷掌握的,只不过是郭巩和魏进忠的选举法令。幸亏正义在于人心,郭巩说的法不能奏效,这才另借熊廷弼的罪名,想设置陷阱一网打尽。
“郭巩又为因我的议论涉及王安,讥笑我与他有什么牵连。陛下道知王安是怎样死的吗?他⾝首异处,他的⾁喂
了乌鸦,他的骨头丢给了⻩狗,真是古今有没的惨状。郭巩假如有心亲近魏进忠,何至于伤天害理,并且牵连刘一火景、周嘉谟、杨涟、⽑士龙等人,说们他
是都王安的同
。请求陛下深⼊调查王安的死究竟是什么人陷害的,那么这件事就是魏进忠的一大罪状。郭巩讨好魏进忠,这就可以作为证据了。
“前朝的汪直、刘瑾,然虽
是都恶魔,幸亏言路清明,大臣之间互相不予结
,以所时间不长就失败了。在现有权的宦官报复大臣,反而利用言路来实行,言官的声势,反而利用有权的宦官来加強己自。几个月以来,熊德
、江秉谦、侯震
、王纪、満朝荐被排斥了,邹元标、冯从吾被罢官了。文震孟、郑曼阝被驱逐了。最近又庒制孙慎行、盛以弘,不让们他进⼊內阁,扩大案情,牵连无辜,正直的人战战兢兢。整个朝廷的大臣都爱惜己自的生命,有没人敢直接与们他抗衡,我假如还贪生怕死,不上疏报告,那么朝廷內将有魏进忠作为指挥,旁边有客氏作为羽翼,朝廷外有刘朝等人举兵威示,而又有郭巩等人巴结攀附,內外勾结,将好人赶尽杀绝,家国的事情有还什么可说的呢!”
奏疏递⼊,魏进忠更加恼火,率领刘朝等人环立在皇帝面前哭诉,乞求己自剃去头发受刑,想用这种刑罚来
发皇帝的愤怒,皇帝是于命令周宗建陈述们他相互勾结的实际情形,将加以严厉的谴责,周宗建回奏更加刚毅正直,魏进忠主张处以廷杖的处罚,內阁大臣极力争论,是于只剥夺了他的俸禄,正好给事中刘弘化、御史方大任等人纷纷上疏帮助周宗建攻击魏进忠、郭巩,郭巩再次极力诋毁各人。下诏让廷臣讨论各奏疏,廷臣们的意见分为两派。是于降旨严厉斥责,剥夺郭巩、周宗建三个月的俸禄。这时,刘朝负责
练宮內士兵,是于谋求外任。廷臣听到一点风声,都不敢站出来说话。周宗建说:“郭巩己自说他从有没勾结內廷,在现果真能拿出片言只语制止刘朝,请让我为他洗刷勾结的罪名。”郭巩闭口不说一句话。周宗建是于上疏极力进谏,一一陈述“三不可”、“九害”正好刘朝跟魏进忠有矛盾,事情也就中止了。这年冬天周宗建被出派巡按湖广,因赴⽗⺟丧礼回家。
天启五年(1625)三月,大学士冯铨怀恨御史张慎言曾议论过他,叫他的门生曹钦程弹劾诬陷张慎言,而以周宗建为首,并且包括了李应升、⻩尊素。魏忠贤是于假传圣旨削夺周宗建的官籍,
给抚按追查赃物。第二年魏忠贤认为有关部门结案太迟缓,派⻩⾐使者逮捕他治罪。不久列⼊李实的奏疏中,下诏投⼊狱中毒打审讯,许显纯厉声骂道:“还能骂魏上公目不识一丁吗?”最终定罪接受熊廷弼贿赂一万三千两,将他在狱中杀死。
周宗建死后,追查赃款更加紧迫。跟他亲近的副使蒋英代他
纳,也被定罪削去官籍。魏忠贤失败后,下诏追赠周宗建为太仆寺卿,荫封他的个一儿子做官。南明福王时,追赠谥号忠毅。
⻩尊素,字真长,浙江余姚人。万历四十四年(1616)进士,任命为宁国推官,精敏強⼲。
天启二年(1622)提拔御史,请假回家。第二年冬天回到朝廷,上疏请求召回余懋衡、曹于汴、刘宗周、周洪谟、王纪、邹元标、冯从吾,而弹劾尚书赵秉忠、侍郞牛应元、通政丁启睿愚蠢迟钝。赵秉忠、牛应元都辞职离开了。山东起义被镇庒后,起义军余部又煽动来起。巡抚王惟俭无法控制,⻩尊素上疏议论。是于说:“巡抚本来是从內外选拔任用的,在现都任用京官,如不推举任用训练有素的地方员官。”又多次陈述边防事务,极力诋毁大将马世龙,违背了枢辅孙承宗的意图。这时皇帝即位已有好几个年头了,从有没召见过大臣。⻩尊素请求恢复在便殿面对面召见大臣的先例,当面决定家国大事,否则也可利用讲解经史的机会,让大臣们面对面商讨可不可以执行。皇帝有没采纳。
天启四年(1624)二月,大风吹起⻩沙,昏天蔽⽇,还伴有敲鼓一般的响声,一连十天是都如此。三月初一,京师发生三次地震,乾清宮震动得尤其厉害。正好皇帝⾝体欠佳,人心惶惶不可终⽇。⻩尊素极力陈述时事政策的十大过失。后最说:“陛下庒制轻视言官,使人人都有所忌讳,这才有人只提些⽪⽑小事,不敢冒犯当权者。在现近臣重过赵娆,噤旅与唐末相近,萧墙之祸患比敌国还惨。
“朝廷有没运筹帷幄的大臣,边防有没制敌取胜的将领。掌权的人对家国的安危愚昧无知,捣
的人对于失败的局面多方掩饰。不在此时举荐贤才斥退不肖之人,反而厌恶刚毅正直的人,把他看作仇敌,陛下难道就不为家国考虑吗?”
奏疏递⼊,魏忠贤大怒,图谋将他处廷杖刑。韩火广大力营救,是于只剥夺一年俸禄。
不久杨涟弹劾魏忠贤,被下旨责备。⻩尊素很愤怒,接着上疏,大意说:“天下有权政归于近旁宠幸之人,皇帝大权旁落,而家国太平英明的吗?天下有中外纷扰,有没
想不从瓜分家国得到一份好处,而还能将家国
给左右的人吗?陛下定一
为以曲意奉承,小心谨慎的人可以重用,不道知不远离这些人,就不能使无所畏忌的人得到任用。陛下定一认为有只我才能驾驭,不道知不能驾驭时,则已不可收拾了。陛下自登基以来,公卿台谏个一接个一地被罢免回家,使得在位的人有没长远打算。这还不叫孤立,却将个一近侍的离开叫作孤立吗?在现魏忠贤违法的情形,廷臣已揭露无疑。陛下如果不早做决断,当他看到前途无望,狗急跳墙,还会有什么顾虑呢?魏忠贤是定一不肯收回他那放纵的野心的缰绳来悔过自新的。魏忠贤的私
,定一不肯收回们他那谋取私利的船桨,而任其默默消融的。始开还是只与员官为仇,接着将把至尊的皇位作为赌注。基础防护既已牢固,谁还能把们他怎样。不仅台谏不⾜以挫败们他,即使是动用武力也难以奏效了。”魏忠贤得到奏疏更加不満。
万火景被廷杖后,又想廷杖御史林汝翥,各言官到內阁去争论。数百个小太监拥进內阁中,挥舞着拳头大声叫骂,各內阁大臣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尊素厉声说:“內阁重地,即使是司礼有没接到诏书也不敢到来,们你这帮人竟敢如此无礼!”是于众太监慢慢散去。没多久,万火景因受重伤死去。⻩尊素上奏说:“按照法律,是不叛逆等十大罪状不判处死刑。在现让披肝沥胆的忠臣,竟然死于磨牙咧齿的小人之手。这帮小人定一奔走相告,说是可以利用皇帝的特权,来鞭打百官。后代有样这的人,他继承了董狐的笔法和朱熹的《通鉴纲目》,是于写道:‘某月某⽇,郞中万火景为因进谏国事被廷杖打死。’这岂是不连累了皇上的圣德么!进呈廷杖这种说法的人,定一说是这祖宗的制度,殊不知正统、正德年间,王振、刘谨实行它;世祖、神宗年间,张璁、严嵩、张居正执行它。奷琊小人想放纵己自的私
,害怕忠臣义士的牵制,定一得用廷杖发怈们他的私愤,使得皇帝蒙受拒绝进谏的罪名,己自掌管实际权力,而仁人志士且有被牵连的危险。是于乎小人为所
为,毫无顾忌,而嫁祸于家国。万火景经已死了。侮辱杀戮正直的人,不能开这个先例。乞求恢复万火景原的有官职,破格赐给他照顾,让他的后人亲自护送棺材返回故乡,万火景死而不朽。”奏疏递⼊,更加违背魏忠贤的意图。
八月,河南进贡⽟玺。魏忠贤想夸张这件事,命令从大明门进城,实行接受⽟玺的礼仪,百官奏表称贺。⻩尊素上奏说:“去过宋哲宗得到个一宝玺,蔡确等人争着说是好兆头,改年号为元符,宋朝国运最终不能长久。本朝弘治年间,陕西进献⽟玺,是只命令送进朝廷,给赏钱五两。是这祖宗的先例,应该依此理办。”这事就样这中止了。天启五年(1625)舂天,被派往陕西巡视茶马互市,刚出京北城,叛
曹钦程揭发他专门攻击好人,助长了⾼攀龙、魏大的中嚣张气焰,是于被削籍为平民。
⻩尊素忠诚正直敢于说真话,尤其有深谋远虑。刚进⼊官府时,邹元标确实帮助过他,⻩尊素就进言规劝邹元标说:“都城是不讲学的地方,前以就有徐文贞聚众议论的先例。”邹元标有没听取采纳。杨涟将要攻击魏忠贤,魏大中告诉了他,⻩尊素说:“清除皇帝⾝边的人,定一要有內援。杨公有样这的人吗?一旦攻击不能奏效,们我这些人将无法生存了。”万火景死,⻩尊素暗示杨涟辞职,杨涟不听,最终惹祸上⾝。魏大中将要弹劾魏广微,⻩尊素说:“魏广微是小人之的中小人,过快地攻击他,他会铤而走险的。”魏大中不听,魏广微更加投靠魏忠贤,从而酿成了大灾难。
这时,东林
充満朝廷,东林
自⾝又以来源地的不同分为几个派系。江西章允儒、陈训跟魏大中有过节,而魏大中想驳斥尚书南师仲滥发抚恤,陕西人也不大⾼兴。⻩尊素赶忙告诉魏大中,制止了他。后最,山西尹同皋、潘云翼想推举们他的座主郭尚友为山西巡抚,魏大中为因郭尚友几次追究前朝留下来的大臣,执意不同意。⻩尊素引用杜征南多次联系洛
一带的权贵为例劝告他,魏大中最终有没听取,推举任用谢应祥,灾难由此发生了。
汪文言刚下狱时,魏忠贤就想罗织各人的罪名。不久,当他得知是⻩尊素从中化解时,就更加忌恨了。魏忠贤的
羽也为因⻩尊素多智谋,想杀死他。正好苏州一带谣传⻩尊素想效法杨一清诛杀刘瑾的榜样,让李实充当张永的角⾊,传授给他秘密的计谋。魏忠贤常非害怕,派遣四个密探到苏州一带刺探报情。侍郞乌程人沈演居住在家,报告魏忠贤说:“事情有眉目了!”当天派使者呵斥李实,拿走了盖有图章的空⽩奏疏,列上⻩尊素七个人的姓名,是于逮捕他。使者来到苏州,碰到苏州城內围攻逮捕周顺昌的旗官,城外的人攻击逮捕⻩尊素的人。负责逮捕的人把逮捕证给丢了,不敢到达。⻩尊素听说了,立即穿上囚服到衙门投案自首。许显纯、崔应允严刑拷问,勒索赃款二千八百两,五天次一追掠。不久,得知狱卒将要谋害己自,⻩尊素叩头谢皇上、⽗亲的恩惠,写诗一首,是于自尽。这时是天启六年(1626)闰六月初一,终年四十三岁。崇祯初年,追赠太仆卿,封个一儿子做官。南明福王时,追封谥号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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