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灯
韩光禄大千之仆夜宿厦间,见楼上有灯如明星,未几,荧荧飘落,及地化为⽝。睨之,转舍后去,急起潜尾之,⼊院中化为女子。心知其狐,还卧故所。俄女子自来后,仆佯寐以观其变。女俯而撼之,仆伪作醒状,问其为谁,女不答。仆曰:“楼上灯光非子也耶?”女曰:“既知之,何问焉?”遂共宿之。昼别宵会为以常。
主人知之,使二人夹仆卧,二人既醒,则⾝卧
下,亦不觉堕自何时。主人益怒,谓仆曰:“来时,当捉之来;不然则有鞭楚!”仆不敢言,诺而退,因念捉之难,不捉惧罪,展转无策。忽忆女子一小红衫密着其体,未肯暂脫,必其要害,执此可以胁之。夜来女至,问:“主人嘱汝捉我乎?”曰:“良有之。但我两人情好,何肯此为?”及寝,
掬其衫,女急啼,力脫而去。从此遂绝。后仆自他方归,遥见女子坐道周,至前则举袖障面。仆下骑呼曰:“何作此态?”女乃起握手曰:“我谓子已忘旧好矣。既恋恋有故人意。情尚可原。前事出于主命,亦不汝怪也。但缘分已尽,今设小酌,请⼊为别。”时秋初,⾼梁正茂。女携与俱⼊,则中有巨第。系马而⼊,厅堂中酒肴已列。甫坐,群婢行炙。⽇将暮,仆有事
覆主命,遂别,既出,则依然田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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