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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果如沉秀蓉所言,田遇的确在沉睡两天后,体温即回复正常。只是他老咳个小停,曾子姣几度在睡梦间,都被数墙之隔的剧咳声吵醒。担忧的她,便决定下看看,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哥,你忍耐点,我马上去采些草药回来。”拍背的响声,伴随沉秀蓉着急的语气,从窗棂传了出来。

 “我怎么放心让你半夜上山?”田遇咳出好大一口痰,说:“明天再去吧!而且我这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咳、咳、咳…”

 “山上的每条小路,我都得像自家厨房。不过采几株药草,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快盖上被子吧!你的‮体身‬不起一丝风寒的。”

 “除非你答应我明天再去,否则我就不躺下。”田遇十分坚持。

 “你…”沉秀蓉拗不过他,只好敷衍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我陪你睡觉就是了!”

 “原来舅妈那天晚上是出去采药草?”曾子姣不暗笑自己多疑,也更加佩服沉秀蓉对丈夫的用心。

 隔,她特别起了个大早,想随沉秀蓉到山上去,却见她人已在厨房忙了。

 “早呀!舅妈。”药罐里飘出来的味道,怪异得令人想吐,“这是…”

 “是哥的药!已经熬了一个小时。”她朝炉灶扇火,“味道是有点奇怪,不过有效的。”

 现在天才刚蒙蒙亮,药就熬了一个小时,可见沉秀蓉仍是趁丈夫睡后,偷偷溜到山上去了。

 “舅妈,你熬的是什么药草?下回让我跟小燕子帮你探吧!你也省得山上、家里两头跑。”真亏她忍受得了这嗯心的气味,就不知药草未熬前,是否也如此难闻了?

 “不必了!这药草见不得光,只在夜里才由土里冒出,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摸黑上去?而且我这回采集了不少,够哥喝一、两个星期了。”看她很想帮忙的样子,沉秀蓉挥挥手,“煎药的火候只有我清楚;你帮不上忙的。现在才五点多,你还是回去锤觉吧!”

 “秀蓉…”这时前头传来田遇的呼唤。

 沉秀蓉听了便匆匆丢下蒲扇,回房去了。由于担心无人看顾炉火,曾子姣迈开的脚步又跨了进来。果然没一会儿,直冒白烟的陶盖开始扑扑地上下颤动,她便将火炭拨散,并顺手掀开了盖子。只见沸腾的汤汁浮沉着醒目的“物体”她定睛一瞧…

 “蛆?”这…这就是田遇服用的“滋补草药”?

 陡然吓退了几步,手肘不意碰触到桌上的另一个陶罐。仿佛有预感似的,她鼓起勇气打开那个可能盛着秘密的容器…居然全是又白又肥、而且尚在活生生动的蛆蛆儿?!

 “恶!”一股腥臭味呛入鼻间,加上腹里空空,曾子姣再也忍不住一阵干呕。“天!这算哪门子的偏方?”

 而那一醒几乎满罐的“药引”沉秀蓉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

 倏然,熟悉的脚步声急促接近,曾子姣慌乱地放回陶盖、闪到门外去。透过窗棂,她瞥见沈秃蓉添加了两片木柴,然后走向桌子打开陶罐,以两指夹出,一条尚在作垂死挣扎的白蛆,往自个儿嘴里

 “晤…”若非手够快,恐怕她喉中的尖嚷已喊出来了。

 听到怪声的沉秀蓉,立即望向窗户。

 当然,曾子姣早机警地矮‮身下‬子,蹑手蹑脚“蹲走”回房。然而她却看不到,沉秀蓉回头后发现药壶未完全阖紧的异状时,那两道由鸷眸心所进出的冷洌.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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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恶心!好恐怖…”匆忙逃回房时,许美燕尚在睡梦中,均匀的鼻息和自子姣不稳的呼吸,形成强烈对比,“我…我究竟是怎么了?”

 先是蛇神显灵,然后别墅的蛇影幢幢,现在连沉秀蓉吃蛆的幻觉都出来了,身旁的人、事、物,无一不染上诡异的色彩。那下一次呢?不可思议的异象,将会发生在谁身上?

 “你不会在转瞬间,变成另一种会‘爬’的东西吧?”她朝小燕子低声问后,又自答:“也许问题不在神龙村…而是出在我。”

 躺在上了无困意,看着薄薄的光逐渐强化为刺眼的金丝线,曾子姣在枕边人睡眼的时候,下了决定。

 “小燕子,我想回家一趟。”在医学上,视觉错往往是脑子长瘤的征兆,成许她该到大医院去做检查了。

 “哦!”曾子姣要打退堂鼓了?抑住‮奋兴‬的欢呼,许美燕故意说:“也好,让你留在这儿陪着忙里忙外,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陪着”忙里忙外?曾子姣不免对她的“谦词”感到好笑。严格来说,小燕子算是三个女人中最闲的一位了。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否则以她胆小的子,恐怕捱不了几天,就会赖进田遇房里打地铺呢!

 “你还要回来?”察觉自己“不怎么”的口气,许美燕忙改口,“我是说…如果我也回台北去了,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我会先打电话向林村长确认,你还在不在神龙村。”曹子姣说着起身整理行李,“今天刚好有车次,我就坐中午那一班。”

 “那…吃饭时,我跟舅舅说一声。”呀呼!她的劲敌要走罗!

 田遇只以为这孩子想家了,除了她有空来玩,并要子送她去村口。虽然曾子姣再三推辞,说不想麻烦任何人,但她终究还是坐上了沉秀蓉的货车。

 狭小的前座里,气氛在两个无话的女人间,凝结了五分钟。

 “好漂亮!”曾子姣这时注意到她头上别着一朵小白花,便以此打破僵局。“我好像没见过,野生的吗?”

 “是哥未培育完成的花种。”沉秀蓉弯起一抹奇异的笑,“很香的,你闻闻看。”

 她接过来凑近鼻端。“原来是这朵花的缘故。我隐约闻到一股淡香,还以为舅妈擦了香水呢!”

 “喜欢的话就留着吧!可惜你要回家了,否则这季节正好是它的花期。”沉秀蓉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

 也许是这条山路太过崎岖,曾子姣突然一阵头晕自眩,口更是闷得夫窒息了!

 “舅妈!”一开口,她才发现连说话都变得艰困。“我有点不舒服…可不可暂停一下车子?”

 “是不是晕车了?”沉秀蓉关切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不晓得,我觉得好难受!”空气!她迫切需要新鲜的空气。然而那只摇下车窗的手,竟如此软弱无力。

 “这里路窄,不方便临时停车。”不仅声音,‘连说话者也晃成了两团模糊的影像。“你忍耐点!前面不远就有空地了…”

 曾子姣眨贬眼,试图确定映现在瞳心中的冷然笑容不是幻觉。然而黑暗迅速取代了周围的光源,在她意识尽失前,仿佛听见沉秀蓉恻恻的冷哼!

 “你不该来神龙村的…”

 ‮坐静‬冥思了个把时辰,白朗依然无法定下神来。

 古蟠龙得了他的人,却不了他的心,这阵子,他的脑海盘据满曾子姣巧笑情兮的模样。他现在终于体会,当年白素贞不惜遭天谴的严重后果,也要与许仙一圆夫恩情的决心了!

 如果…如果能和姣姣在一起,哪怕无法一生厮守,哪怕只有几年、几个月亦无妨,他都愿意以数百年的修为,换得凡人短暂却弥足珍贵的爱情。唉!偏偏情路注定曲折,白素贞的命运受法海左右,而他则碍于大王的恩威…

 “白将军!”沉秀蓉的突然出现,打断他的遐想,“瞧我为你送来什么礼物了!”

 “平白无故送礼物?你又有事相求了?”瞥了眼她身后的布袋,白朗闻到一股人气。

 “将军智慧过人,奴婢就明说了。”她匍匐到他面前,“蓉姑恳请您再赐三朵百年棺茹,因为哥的‮体身‬,光靠新鲜尸虫滋补,是不够的。”

 “沉秀蓉…不!方雨蓉,当初若非大王垂怜,你漂泊的元神哪能借投水的沉秀蓉还魂人间?况且田遇的短寿乃命中注定,你强以之道让他苟活,不仅夭理不容,也会连累我和大王的。”

 “求求你白将军!”猛磕头的沉秀蓉,眼眶蓄满泪水,“小女子白知命薄,原是无福与哥天长地久的。然而情关难过生死关,这点…白将军应能体会我的苦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悦地拢聚了两眉。

 “奴婢知道白将军对曾子姣颇有好感,只要您肯惠赐棺茹,那么…‘’她摊开布袋,“她就是您的人了!”

 “姣姣?”相思得偿,乍喜的他立即质问:“你把她怎样了?”

 “她闻了‘魂花’,暂时昏过去罢了。”沉秀蓉讨好地说:“不过我还添加了‘怂散’,待会儿她一醒来,便会忘情地与将军翻云覆雨了。”

 “这样的一个弱女子,你居然下得了手?”他应该暴怒的,但面对这令人怦然心动的易,他竟难以拒绝。

 “奴婢也是不得已。”她的脸上只撂过短暂的良心难安,“曾子姣可能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急着逃下山去。奴婢干脆将她掳来,一来可了却将军的心愿,二来让您定夺她的生死。”

 依稀记得乍遇方雨蓉时,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即使含恨而终、即使难以和刻骨的爱侣在冥府相聚,她的芳魂亦不曾化为复仇的厉鬼。正因如此,大王才善心大发,暂且将之收容于身边服侍他。

 也许真是孽缘未了,她遇到了重新投胎的林沐。经过几番苦求,古蟠龙以移花接木之术,让她还与情郎结为夫妇。但“沉秀蓉”毕竟只是一具勉强维持恒温的躯壳,长期下来终会损及田遇气。说来都怪他心肠太软,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秘授她魔歪道,眼前的人,已不复当年那个认命的方雨蓉,而成了一个为守住丈夫、不惜与天道抗衡的自私女子了。

 “看来曾子姣的事,我不处理也不行了。”白朗拿出一只黑色木盒。“这是我仅有的‘最后’三朵棺菇了。”

 成

 “谢将军恩德!”沉秀蓉再三叩谢,便喜孜孜地回去了。

 “呵!姣姣…”我的可人儿呀!凝睇着那张沉睡的容颜,白朗的心翻腾了起来。“你说,我该如何拿你是好?”

 犹豫了半晌,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望,将大手伸向…

 “白朗!”一声突如其来的斥喝,吓得他从上滚下来,“你好大的胆子!”

 “大…大王?”真是要命!怎么每次在好事将成时,总会无端杀出第三者?难道蛇王真是他命中的那个“法海和尚”?

 “我不过出去巡逻了一下,你居然把人弄来这里?”由曾子姣颊上雨片异常的红晕研判,她应该是中了什么药。

 “大王明鉴!”白朝跪地求饶道:“属下再有天大的本事,也走不出您设下的结界呀!”他赶紧将沉秀蓉掳人的原由向主上禀明…当然,他隐瞒了“怂草”以及“私赠棺菇”的小细节。“我刚刚正打算施法,将她今早的记忆抹去呢!”

 “蓉姑行事也太不小心了!”他设下的结界只针对白朗,沉秀蓉才能来去自如。“你把人送去月神,我来为她施法!”

 “施法?”那怎么成?耸草的药力就快发作了,要是被大王发现的话…“这等刁虫小技,就不劳王您亲自动手了。”

 “刁虫小技?你别忘了!上回若非我及时出手,恐怕别墅住了一窝蛇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白朗虽有令人失去部分记忆的能耐,只不过…让她留在这杂念太多的家伙身边,他就是放心不下。

 “不会再有类似的疏忽了,还是把她交给属下…”

 “嗯?”他的眉心拧出一道不耐烦的浅沟,“由别墅到月神的地道,不过短短几分钟路程,这点小小的任务,你罗哩叭唆个什么劲儿?”

 这下子古蟠龙更怀疑,他的推三阻四是“存心不良”了。

 “是!”噤声的白朗,心中不免着急,“说完了!到手的鸭子飞了!”

 若追查起怂草怎会蒋在沉秀蓉手里,那棺菇的秘密肯定也守不住,说不定大王一怒之下。马上将三个月的足期延长为三年呢!

 但无论何等严厉的处罚,他都能承受,就不知面对投怀送抱的‮女美‬惑,古蟠龙能否不致意呢?不!不会的!大王的修为早超越了人定的老僧,他绝不会随意去“碰触”凡间女子的!

 但,惶惶的不安仍在白朗心中逐渐扩大。因为隐约间,古蟠龙对曾子姣的“特别”似乎正透着某种讯息?…

 ⊙⊙⊙

 五在渺渺微风的舞弄下,熊燃的瑰丽光彩映入纱帐内,投洒在娇酣的容颜上,衬得那两朵桃红更加魅动人。而空气中则隐约飘着一抹纯然处子的清洌气息,幽幽地在古蟠龙的鼻间转…

 “为什么?”几度自问,阅过无数天上人间的绝,何以独独对这女子动了不该起的七情六

 他伸手抚向她细如丝缎的青丝,沿着滑如凝脂的脸庞抚划而下,然后在她秀气的下巴停顿。忍不住再三摩挲两片红里透红的玫瑰花瓣,想像它的柔度…呵!呵!呵!冷洌的空气一口口,却晕仍难抑制他臆间的腾腾热火。

 “嗯…”霍地翻转,两对轻如蝶翅的眼睫,乍然朝他翩然眨动,“古蟠龙…是你吗?我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好陌生的地方!

 古蟠龙缩回贪恋的大掌,该是施法的时候了。将手一抄,他将掺了“失心花粉”的烛台挪近,似催眠的音量说:“你、中、暑、了,是沉秀蓉送你来找我刮痧的。”

 “我中暑了?”沉甸甸的晕眩感,让跟前的物体晃成叠影。“原来如此,难怪我的头一直…我好像发烧了!”

 “发烧?”抵向她发烫的额,古蟠龙猛然一惊…不对!这骤升的体温,不该是“魂花”会产生的现象呀!

 “好渴!可不可以请你拿杯水给我?”曾子姣一副息困难的模样。

 “你等等!”暂且放下烛台,他先弄了杯清水来。

 “真甜…”曾子姣一仰而尽,“能否再给我一杯?”

 看她大有喝下整罐水的能耐,古蟠龙干脆起身去拿茶壶。不料一转身,却见她兀自解起前扣来了。

 “你干什么?”他吓了一跳。

 “这里好热…”曾子姣仿佛忘记该保有的矜持,喃喃自语地宽起衣来。

 “子姣!”未曾直呼过她的名,古蟠龙为自己的顺口即出而诧讶,“沉秀蓉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问完后,他不暗骂自己白痴…她哪会知道自己中了何种暗算?

 “好热、真的好热…”直喊热的曾子姣,只是一迳想卸‮身下‬上的衣物。白衬衫、及膝短,甚至贴身的衣。

 “别再了!你中了吗?”这现象令古蟠龙幡然醒悟…难道是怂草?

 可惜他知觉得太晚了!两团雪白的浑圆映入瞳心,就像挟带着千斤似的铁槌,砰然重击向他毫无防备的口。纵然屏住了鼻息,却制止不了心脏以猛烈的频率狂跃…扑通、扑通、扑通!

 蝴蝶…好多的蝴蝶!她蒙眼瞳前的小羽扇、张张合合的柔、花蓓似的粉晕,无不带着如幻化为七色彩蝶般的魔力,收尽他惊不已的注意力…猛一晃头,古蟠龙警告自己,那对茫然的眸子分明为药使然,而他怎能跟着陷溺?

 “把衣服穿上!”斥责地拿起衣物为她遮蔽,岂知一碰触那如火般烫的肩胛,曾子姣即反握住他的大手。

 “好冰喔!”像是沙漠里快晒干的人,寻到比赛藏更珍贵的冰块似的,她急忙将这透心凉的手掌,捂向热得快炸掉的口,“嗯…真舒服!”

 “你…”超乎想像的弹和柔软,将他制止的声音狠狠回,只剩干涩不已的喉咙猛着馋涎。

 “冰!快给我更多的冰…”倾身向那道模糊的影子,曾子姣因探摸到“面积”更广的清凉物而笑靥大扬。浑然不觉引火自焚的她,还‮渴饥‬不已地扯开古蟠龙的唐装,然后‮奋兴‬地把整张脸贴上去磨蹭。

 “呼…”倒了口锐气,明知不该贪恋两极温度碰触时的快,但他的自制力硬是该死地薄弱了不少。“子姣,快…快住手!”

 古蟠龙不敢出手推拒,只因深恐更多的肌肤相触,会令他转而将她拥人怀里。然而人人自,这贪凉的小妖呀!不仅将赤luo惹火的‮子身‬往他的雄之躯黏靠,还猛他僵愣的嘴…当然,那吱喳的声音就像在尝冰淇淋似的。

 再高的修为、再冷静的把持,怎得起这比“蓄意勾引”更具惑效果的“无心‮逗挑‬”?

 两手一环,古蟠龙圈住她纤细的,冷然的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反应。贪婪的舌品啜那股比甘泉更甜美的津,并窜入芳气四溘的喉间,直到她发出人的呻,他又继续往下攻城掠地。

 凹凸有致的曲线,仿佛探不尽的景,古蟠龙在雪峰之间连忘返、在平滑的脐眼平原来回兜圈。而益发紧绷的下腹,则犹如蛰伏千年的火山,蠢动着蓄积已久的能量…天!他多想释放出所有滚滚的热度呀!

 “热…好热…”几度的翻身,两人已褪尽一切屏障。

 索求更多的曾子姣,本能地将圆往他两一挤。这举动轻易地就击溃了古蟠龙所有的理智,忍不住奋力一,他向那片‮女处‬进。而在火热与的包围下,终于,他领悟了什么叫做“‮魂销‬”…

 ◆◆◆

 曾子姣醒来的时候,已经上三竿了,赶忙要起来做饭,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居然多了一只翠玉环。

 “这是…”好漂亮的玉镯呀!

 “你总算醒了。”端了盆水进来的许美燕,将她按回上,“别急着起来。舅妈说,你中暑得厉害,最好多休息几天、别太劳累。”

 “中暑?”脑海浮出模糊的记忆。曾子姣想起,

 “我好像是在坐车时,突然觉得一阵晕眩…”

 “你这副病慨慨的样子,也别想回家了。”许美燕的口气,似乎不太高兴。

 “回家?”对喔!她记得坐沉秀蓉的车,是为了赶下山的巴士。可是…她怎会突然想回家了呢?

 “瞧你一脸失神,你不会连昨天是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吧?”许美燕拧了把巾递过去,“真没想到,白朗他还会刮痧呢!”

 “白朗为我刮麻?”依然没印象!反倒是古蟠龙温柔的眼眸,在她脑里一闪而逝。

 “黑得发紫呢!”为她翻开了衣领,许美燕想进一步检查的是,白朗有无乘机在姣姣身上刮出“别的”东西。“大概这阵子太阳晒得太凶了!”

 “姣姣醒啦?”这时沉秀蓉探身进来,摸摸她的额头,“嗯!应该没啥大碍了。”

 “不好意思,给舅妈添麻烦了。”曾子姣歉然的说。

 “哪儿的话?原本要来度假的,结果让你分摊了那么多的家事,还为我到别墅帮了两天工,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们。”沉秀蓉对外甥女说:“姣姣昏睡了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你去厨房盛碗稀饭来,那可是依白少爷的秘方,所熬的‘提神退火粥’呢!”

 “是!”许美燕不情愿地转身出去。

 又是刮痧、又提供秘方的,白朗对姣姣可真不是普通的好嘛!

 “舅妈,请问这玉镯…”曾子姣想起腕上的物品。

 “这是古家的家传宝物,据说可驱避毒虫猛兽的侵害。古老爷说,你羸弱的‮子身‬要再让带菌的蚊虫咬到,那可就糟了。”沉秀蓉解释的同时,眼底撂过一抹复杂的异光。

 家传宝物?这只雕着风纹图腾的翠玉,不仅光泽晶莹剔透,其羽翅与爪部全渗着墨绿色点,一看即知是件上等好货。古蟠龙怎会随便送给外人?

 “这么贵重的物品,我不能收。”她说着便要拿下。“麻烦舅妈代我退还…”

 “傻孩子,这可是你难得的福气呀!”沉秀蓉口后,随即补充。“古老爷平时不轻易送人东西的,可见他对你的印象很好。况且他的脾气之古怪,你应该也很清楚,这玉镯若是退回的话,说不定只会落得摔个粉碎的命运呢!”

 昨天她才高高兴兴地拿了棺菇回来,还未进家门,即被小青唤去月神。抵达时,白朗也在外候着,她才晓得送上的“礼物”已被大王截去。而从古蟠龙出后的“容光焕发”判断,他应是“临幸”过曹子姣了吧!

 “王…您打算如何处置曾子姣?”小青大胆的代众人问道。

 “她的部分记忆已被冻结,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古蟠龙睨了大家一眼,示意不必追问,然后代,“沉秀蓉,本王暂且不治你的罪。但如果曾子姣的安危再有任何差池,我要的…就不只你的一条命了!”言下之意,是要她的丈夫一起陪葬。

 “是…”抖着声音的沉秀蓉,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送她回田家去吧!”深深看了眼这个与自己有‮夜一‬水的女子,古蟠龙将一只玉镯套人她腕中。“无论如何,说服她留下这只护身镯子。”

 那玉镯乃蛇界宝物之一…龙凤翠玉!众人面面相觑,当下明白此女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

 “算是舅妈拜托你收下吧!迸老爷一不高兴,可能连我的工作机会都一并收回了。”这可是大王亲自付的任务,沉秀蓉岂敢失手?

 左一句老爷、右一声老爷,足见舅妈多畏惧那位年纪不大、却威严十足的雇主,曾子姣口头虽不再嚷着退回,心下却仍嘀咕,“无功不受禄!澳天见着他,一定要亲自奉还!”

 “谁?”忽听得许美燕在外头大喊:“小偷…”

 “发生什么事了?”沉秀蓉正要冲往门口,她已捧着半碗不到的粥跑了进来。

 “我从厨房出来时,看见这边的窗口有道鬼祟的影子,可惜让他给跑了!”许美燕气呼呼将碗搁在桌上,“害我一急,粥都洒了一地。”

 “认出是谁来着没?”沉秀蓉脸色一沉。

 “我刚好没戴隐形眼镜,否则哪逃得出我的利眼?”她突然担心了,“舅妈,这村子有‮窥偷‬狂吗?”

 “大白天的,谁敢这么明张胆?”曾子姣调侃,“我看八成是你眼花了,你不会跟我一样中暑了吧!要不要也来点‘提神退火粥’?”

 “我才不希罕白朗的粥!”不过开开玩笑罢了,心直。口快的许美燕,却顺嘴溜出一肚子的妒怨。

 “这村子并没有‮态变‬狂,不过还是注意点好。”沉秀蓉连忙转移话题,来化解她们之间莫名的‮药火‬味。“小燕子,往后睡觉前,记得要巡一下门窗。”

 “知道了,舅妈!”许美燕看了好友一下,便别开尴尬的眼眸,“粥洒了,我再去盛一碗!”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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