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夜后,“鸣”乐团的成员在“下弦月”PUB里全员到齐了。只不过,今晚并没有乐团的现场演出,他们之所以会齐聚在这里,完全是为了要慰劳一下壮烈牺牲的诗禹。
“哈哈哈哈——”鼓手阿康的笑声惊天动地,“小周,你真的把味
看成是冰糖啊?你也太夸张了吧!哈哈哈——”
“我哪有那么笨?我当然分得出什么是味
、什么是冰糖啊!”诗禹白了他一眼。
她是故意要跟方祖涵作对的,谁叫他要抓住他们“鸣”乐团的弱点——乐团评比的参赛权,来威胁她。
哼!她不把方氏建设闹到天翻地覆、昏天暗地,那岂不是太便宜他、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那电脑呢?你就真的把他们公司的电脑给毁了啊?你也太狠了吧?说不定电脑里面有他们的重要资料耶!”
“啊…哈、哈、哈…”诗禹尴尬地笑笑,“这件事纯属意外啦,我怎么知道会变成那样…”
“天哪,小周,”邵允文忍俊不住地挖苦她,“你好歹也是堂堂大学商学院的毕业生耶,难道你们学校都没有教你们怎么用电脑吗?”
诗禹不好意思地涨红了一张俏脸:“我都说了是一场意外嘛!”
“咦?那你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还没有被人家扫地出门呀?”
唉,一说到这儿,诗禹又不免衷叹起从明天开始的酷刑:“甭提了,我以后还得跟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共处在同一间总经理办公室里呢,唉…”
“哦?”贝斯手小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嘴角含笑地说,“我就说嘛,他一定是垂涎你的美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一见到你恢复女装的俏模样,就看得两眼发直了,所以就千方百计想接近你,好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小伟说得口沫横飞,一副亲眼所见的模样。
诗禹没好气地瞪着小伟:“你是想象力过剩没地方发挥是不是?我和他相看两讨厌,没有大打出手就已经是奇迹了。”
“唉,现在你相信我,以后你就会相信他。”
看小伟说得一副铁口直断的样子,诗禹才正想反驳,却被一声惊呼给打断:“咦?你们不是‘鸣’乐团的人吗?”
经过眼尖歌
的一叫唤,“下弦月”的客人纷纷将视线投
过来。
“真的耶,真的是‘鸣’乐团。”
“太幸运了,那我们今天也能听到现场演唱喽!”
“对对对!‘鸣’乐团,赶快上场表演吧!”
“哇!太
了。今晚来这里真是值回票价。”
“鸣”乐团的成员们,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对于歌
的热切期待深感盛情难却。
“我看我们今天就来加演一场吧!”一提到最热爱的表演,主唱邵允文整个人就神采奕奕。
四个大男人摩拳擦掌,准备要上台献艺。对于热爱音乐的他们而言,他们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演出的酬劳,而是歌
的真心喜爱与肯定。
“可…可是…”诗禹别扭地指指自己一身的上班族装扮,“可是…我的穿着…不太合适吧?”
要知道,平常她总是一身宽松舒适的中
装扮,现在要她穿上一身全然女
化的套装已经让她十分不自在了,更何况是要她站上舞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弹琴。她一定会错误百出,把“鸣”乐团的招脾给砸了。
“不会呀,你很适合这种穿着。”邵允文笑咪咪地打量诗禹,“我真是很难把你跟那个半男不女的小周联想在一起。”
诗禹不悦地皱起眉:“什么半男不女?我又不是人妖!”真是的,害她又想到方祖涵那个跋扈自大的男人,满肚子的怨气又翻腾了起来。
“喂,别婆婆妈妈、忸忸怩怩的,真不像你的个性。”鼓手阿康赔皮笑脸地打趣,“你这身装扮才好,可以替我们吸引更多的男
歌
呀!”
虽然“鸣”乐团的水准相当高,歌
的层次也非常广,但是由于乐团的成员个个外形出色,因此把他们当成偶像来爱慕崇拜的死忠女歌
,更是多得数不清。
“要我出卖
相?我才不干。”她可是很有原则、很有志气的。
“牺牲
相也好,回馈拌
也罢,总之,看这情形今晚我们是非加演一场不可了。”
邵允文说得一点也没错,因为“下弦月”的顾客们,无一不向他们行注目礼,眼光
出来的殷切期盼,让人不忍狠下心来扫他们的兴。
所以呢,纵使诗禹有百般别扭,她还是硬着头皮,随着其他四位兴冲冲的伙伴们登台表演了。
果不其然,诗禹才站定在键盘前面,械听到台下掀起一阵窃窃私语的
动——
“咦?键盘手怎么换成一个女的?”
“对呀,小周今天怎么没来?难不成‘他’不干了?”
“会不会是他们要拆伙了?”
“那怎么行?我是‘鸣’乐团的忠实歌
,他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解散,弃我们于不顾?”
“我倒觉得这种组合还不错,以前的‘鸣’乐团清一
都是男人,
刚味太重了。”
“对呀,而且新来的键盘手还是个大美人耶!”
窭时之间,所有的目光焦点全部凝聚在诗禹身上,那种被仔细审视打量的
迫感差点令她招架不住。诗禹深
一口气,索
拿起麦克风,对台下的听众坦白招认——
“呃…大家好,事实上呢…我就是小周。”
“什么?小周是女的?”这个消息像颗巨型炸弹,震撼了台下每一个人,大家都张口结舌、震惊不已。
有些小女生的心碎了——
“呜…我最心爱的小周竟然是个女的…”
有些男人的眼睛为之一亮——
“原来小周竟是这么美的女人,真是太令人惊
了。”
不过,大部分的歌
都能欣然接受达个巨变——
“不论如何,‘鸣’乐团还是最
的,我们都是最忠实的歌
。”
就这样,诗禹第一次以女
的模样站在舞台上表演。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她显得有点别扭紧张,好在善解人意的邵允文察觉了她的些微不安,不时用眼神安抚她,并频频对她
出鼓励的微笑。所以她很快地便像往常一般融入音乐歌声之中,在黑键与白键之间尽情挥洒演出。
一曲终结,听众们报以热烈的学声,诗禹也一反以往的淡淡一笑,
出了一个非常自信耀眼、明亮动人的微笑。
早晨的阳光多么温暖宜人,正是跷班的好天气。诗禹哼着歌儿,踏着轻松愉快的脚步走出家门。
呵呵呵——今天原本是她开始和方祖涵共处同一间办公宝的第一天,但是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乖乖地坐以待毙,让这种惨绝人灾的厄运降临在她的身上呢?
嘿嘿,她只消动动她聪明的小脑袋,打个电话给昨天被她整得
飞狗跳的企划部许主任,他马上就同意让她请假一天。嘻嘻嘻,她还真想亲眼看看方祖涵发现她今天缺席时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吧!
不过,想归想,她可不愿意将她宝贵的生命浪费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乐团评比的大日子即将来临,他们“鸣”乐团可得加紧练习,好在评比当天一举夺冠,顺利取得跨年晚会的表演资格。因此他们约好了今天要到邵允文家去练习,身为键盘手的她,怎么可以缺席呢?
带着诡计得逞的得意笑容,诗禹心情悦愉地迈开步伐。
“小周,你要去哪里?”一个女子冷淡且不友善的声音突然从诗禹背后冒出。
一回头,诗禹发现有四五个面目狰狞的女孩子,正用恨恨的眼神瞪着她。
“对不起…”诗禹心里起了个大问号,细致的眉毛也困惑地纠结在一起,“请问,我认识你们吗?”
“哟!昨天我们才见过面的,”一个高大魁梧的女孩夸张地叫唤,“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昨天?”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看你的眼里只有允文。”另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矮胖女孩嫉妒地瞪着诗禹。
“允文?这又干他什么事?”诗禹更是一头雾水了,“可不可以请你们行行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那魁梧的女孩又开口,“哼,我们今天只是想给你个小小的警告。”
“警告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诗禹的耐
逐渐丧失,“如果你们没事的话,我还要赶去朋友家呢!”
“朋友家?该不会是允文家吧?”
“没错。”
“可恶!”胖女孩生气地指着诗禹的鼻子开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竞然敢男扮女装地赖在允文身边。我警告你,最好离允文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诗禹微愣了一下,终于搞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她们是允文的“亲卫队”
“你们误会了,我根本对你们的允文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少装了,”胖女孩气冲冲地握紧拳头,“我们昨天亲眼看见你和允文在舞台上眉目传情、眉来眼去的,你会对他没有兴趣?想骗谁啊!”
“信不信随便你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有事,失陪了。”
“想去允文家,门都没有。”那群女孩凶狠狠地围住诗禹,一副想动手的模样。为首的魁梧女孩
里
气地说道:“今天遇到我们,算你倒霉;不过…只要你肯对天发誓,再也不碰允文一
寒
!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遇到太妹了?诗禹真是诅咒起她的坏运气,不过…要她对天发誓?哈,她周诗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要她向这群不良少女低头?下辈子吧!
“你到底发不发誓?”魁梧的女孩不耐烦地催促,其他几个人则幸灾乐祸地瞅着她。
“发誓…当然好啊,但是我不会发誓耶,你要不要示范一下给我看看?”
“好吧,看在你这么笨的分上,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教教你了。”胖女孩得意极了。
“首先,你要把手举起来,”胖女孩举起她肥肥的右手,“然后说,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纠
邵允文,否则我不得好死、出门被雷劈、被车撞、被狗咬…”
“嘻…”诗禹美丽的眸子闪着恶作剧的光芒,促狭地说,“你真的舍得不去纠
允文吗?”
“什么我?我说的是你!”胖女孩吼道,“喂,我都已经示范完了,现在该你正式来一次。”
“可是…”诗禹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我觉得这样子发誓还是不够有诚意耶!”
“哦?那你想怎么样?”
“我觉得还要下跪、磕头,这才显得出你的诚意。”诗禹对着胖女孩说,“来,你再来表演一次。”
“你…”胖女孩恍然大悟,气得脸红脖子祖,“你竟敢耍我,我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知道我们的厉害。”
女孩们将诗禹围起来,手指头折得咯咯作晌,-副要诉诸武力的模样。
诗禹的心里其实害怕极了,只不过她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她握紧拳头,全身处于紧绷状态。
“现在讨饶还来得及,”魁梧的女孩骄傲地说,“或许姑娘我心情好,会考虑放你一马。”
“你、们、休、想。”诗禹一字一字地说。
“可恶!”胖女孩早就气得咬牙切齿,此刻正伸出她的肥手,一把抓住诗禹飘逸的秀发。
忍着剧痛,诗禹奋力地要将那只肥手拉开。结果大家手来脚往地推扯拖拉,呈现一片混乱的场面。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男
暴怒的吼叫声突然冒出来,在大家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之前,方祖涵早已大臂一伸,将诗禹从魔掌中救出来,一把搂在他的怀中。
“你是谁?”胖女孩
声
气地吼叫,但在看清楚祖涵那张棱角分明、俊朗帅气的脸孔之后,又突然装出一副滑稽至极的腼腆模样,要不是诗禹还在盛怒之下,她恐怕会忍俊不住地捧腹大笑。
“我警告你们,以后不准再找她的麻烦,听清楚了没有?”
“听…听清楚了。”震慑于祖涵的怒气,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魁梧女孩也不由自主地结巴了起来。
“听清楚了还不快走?”祖涵又是一阵咆哮。
那群不良少女惊吓得快速逃逸,好像深怕慢了一步就会被祖涵的怒气给
噬。
“嘻…恶人没胆。”诗禹轻笑出声。
“你还笑得出来?我看你是脑子被敲坏啦。”祖涵执起她的下巴,对若她脸颊上的一小块淤青大皱其眉。
“你…你做什么?”诗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被他搂在怀中,脸红地挣扎着,“快点放开我。”
“放开你?好让你再去挑衅那些不良少女?”祖涵的语气充满愤怒,搂着她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
“你干什么这么生气?我爱去找谁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才是多管闲事!”诗禹毫不领情地瞪着他。
祖涵气极了,气她一点儿也不感恩图报,更气自己莫名其妙地爱管闲事。
他干什么开车不专心地开,偏要瞥见这一幕?他干什么要-这趟浑水,非要来个英雄救美?
他要是该死的知道为什么就好了。
“放开我。”诗禹在他怀中挣扎,“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去上班?”
“说到上班,现在都已经快九点了,你以为你用走路可以在十五分钟之内到公司吗?”
“谁说我要去公司的?”诗禹冷哼一声。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不去上班,你想去哪?”祖涵锐利的黑眸
视着她,有力的手臂拉着她往他的车子走去。
“喂,你!”诗禹急急大叫,“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跟乐团的人约好了要练习…”
祖涵不搭理她,径自板着脸孔拉着诗禹上了他的车。
“你真是蛮不讲理。许主任都答应了让我请假一天。”诗禹生气地对他大叫。
祖涵的浓眉挑起:“他准你请假?”许主任在员工出勤的要求上可是很严格的,怎么可能让她说请假就请假?
“他就是准了呀!不信的话,你大可打电话回公司去问他。”
“你耍了什么诡计?给我从实招来。”他才不相信这个满肚子花样的鬼灵
没有在搞鬼。
瞧他一副横眉竖眼的模样,诗禹只好讷讷地招认:“我只是告诉他,我今天一早就煮了一大锅的美味料理,想带去给公司里的同事尝尝,但是因为今天本来我要去乐团练习,所以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带者美味料理到公司去请他品尝,还是到朋友家去练习…”
祖涵在心中苦笑,难怪许主任会这么轻易就同意让诗禹请假一天,毕竟谁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吃她周大姐小特别精心烹制的料理?
祖涵沉默地望了诗禹一眼,便启动汽车引擎。
“喂,我可是请了假的,你要载我去哪里!”
“去你们乐团主唱的家啊,你不是要去练习吗?”
“啊?”这个答案完全出乎诗禹的预料,她的小嘴惊讶地微张,“你要载我去允文家?”
盯着她小巧的
瓣,祖涵的心里突然起了一阵
动。他甩甩头,努力地把这种奇异的感觉驱出心中:“我就是要载你去他家,否则等一会儿你又碰到那群太妹,我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再来拯救你。”
“拯救?”诗禹不服气地昂昂下巴,“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是吗?”祖涵用手指
她颊上的淤青,“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诗禹倒
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伤处的疼痛,而是来自于祖涵轻柔的触碰。她有种麻麻
的感觉,心里更是泛起一阵异样的涟漪。
祖涵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悸动,他忘情出轻抚诗禹的脸颊,那种光滑柔
的触感,令他的手指
连忘返。
一阵不耐烦的咐叭声晌起,原来绿灯早已亮起,他们却还迟迟不开动呢!
祖涵最先从短暂的魔咒中清醒,连忙打档前进。
诗禹愣了半天,这才想起他们刚才的举动未免太过亲密。老天!她甚至忘了他们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
想至此,刚刚短暂的异样情愫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满肚子的气恼。
“天啊,诗禹。”贝斯手小伟活见鬼似的大呼小叫,“你是跟人家干架了是不是?怎么脸上淤青一大块?”
“什么干架?”诗禹瞪了小伟一眼,“讲话这么不文雅。”
“哇!真是经典。”鼓手阿康走近一瞧,也忍不住大叫,“你是到哪里去跟人家结仇啦?先讲好,这种倒霉的事可别把我们也拖下水啊!”
“有完没完啊?你们别再耍宝了好不好?”诗禹几乎要翻起白眼来了,“我们今天是来练习的吧?你们还想不想参加年底的跨年晚会?”
“想!当然想了。”小伟和阿康异口同声地喊。
“那还不快点开始。”诗禹喃咕着走向电子琴,在看见一张可爱娇俏的脸庞后,愣了半晌。
“诗禹,你好。”方幼梅笑嘻嘻地向诗禹打招呼。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诗禹震惊地问。
怎么方家这对兄妹这么
魂不散啊?她才刚在外头碰见方祖涵,没想到一进到邵允文家里,又迢着了方幼梅。
“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说是你的‘女’朋友,”邵允文噙着笑意,刻意强调那个“女”字,“我只好让她进来了。”
“我好想看你们练习嘛,”幼梅期期艾艾地望着诗禹,“你说我们是朋友的,你不会那么狠心把我赶出去吧?”
唉,她还能怎么说呢?诗禹
不住想叹口气。
“如果其他人不反对的话,我个人是没有什么意见啦!”
于是幼梅用她那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其他的人,那副无辜可爱的模样,让她如愿地成为“鸣”乐团的惟一听众。
“好吧,开始练习了。”邵允文一声令下,众人各就各位,一首首悦耳动听的歌曲接连不断。
演奏中,诗禹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注意到幼梅的存在。并不是幼梅坐在一旁会令她全身不对劲,而是…瞧,她那黑白分明的眼、浓黑的眉毛、轮廓分明的五官…和她哥哥颇有几分神似之处,这就足以令她浑身不自在,甚至频频出错了。
“诗禹,你又走音了。”邵允文皱起眉,“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诗禹简直是无言以对。
“是不是因为我?”幼梅愧疚地望着一脸懊丧的诗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
“不关你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怪就怪你那个该死的哥哥,诗禹在心里补充。
“可是…”幼梅仍是耿耿于怀。
“真的跟你无关,你不要再自责了。”诗禹柔声地安慰幼梅,随即转向乐团的其他人,“对不起,我们再继续吧!”
诗禹强迫自己将心神从方祖涵那张俊朗却帝点霸气的脸上拉回,极力专注于琴上的黑键、白键。
诗禹真好,幼梅感动地想,她竟不怪自己不请自来,还体贴地安慰她。
幼梅静静地望着诗禹专注的脸,第一次发现诗禹竞是一个活
的大美人。天啊,亏她以前还那么
恋小周,要被别人知道了,就算不会笑掉大牙,也大概会以为她是个同
恋吧?
唉!幼梅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那就是撮合诗禹和哥哥。
嗯!没错。他们男的帅来女的美、郎有才且妹有貌,真是彻头彻尾的登对;而且事成之后,看哥哥还怎么
止她往PUB里跑。
对!就这么办。等回到家之后,她可得好好计划一下红娘要怎么当。
“幼梅,你在想什么?想到一个人在傻笑?”乐团的练习告一段落,邵允文一边喝着水、一边好奇地打量幼梅。
‘啊…没…没什么。”开玩笑!这件事要是
漏出去,那可就见光死了。
最爱开玩笑的鼓手阿康笑着逗幼梅:“你还不能接受诗禹是女人的事实吗?没关系,阿康哥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诗禹有一个更高更帅的哥哥哦!他叫做周诗尧,比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周要英俊出色一百倍哟!”
咦?原来诗禹有哥哥呀?幼梅在脑海里想象着周诗尧的长相——从诗禹扮男装的俊俏模样来看,那么诗禹的哥哥应该也有着一双漂亮深速的眼睛、高
的鼻梁,以及一张俊美无瑕的脸…
想着想着,幼梅竟不自觉地脸红心跳,惹得阿康一阵轻笑:“怎么样?想象中的周诗尧还不赖吧?但是阿康哥哥跟你保证,真正的周诗尧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出色多了。”
说得幼梅心
的,有股想要跑去偷看的冲动。
“你在替我哥做广告呀?”诗禹笑着摇头摇,调侃地道,“你是不是恨不得身为女人,好跟我哥双宿双飞?”
众人笑成一团,只有邵允文仅是微微一笑,他对幼梅说:“别介意,太家平常开玩笑惯了。对了,过几天我们乐团在体育馆有预演,如果你有空也可以一起来,顺便帮我们造势。”
“造势?那是对外开放的预演吗?会有很多人去吗?”
“嗯,”邵允文点点头,“而且各个乐团都有自己的歌
,谁也不想在气势上先输人一截,所以那天除了参加预演的乐团之外,应该会有很多的歌
。”
“真的?”幼梅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奋兴地说,“那我也一定会去的。”
“你们要来当然
,”允文半开玩笑地提醒,“只不过可别到时候阵前倒戈,反而跑去支持其他的乐团了。”
“才不会呢,我是你们最忠实的歌
。”
就着夜晚亮起的街边路灯,诗禹取出一面小镜子,仔细地检视颊上的淤青。
“可恶!那些小太妹出手也未免太狠了一点吧!”诗禹对着镜中的自己大皱眉头。
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要是被爸妈看到了,难保他们不会又大惊小敝地借题发挥,限制她不得再踏人PUB一步。
怎么办呢?家又不得不回,回了又得冒着被
足的危险。唉,真不知道她这阵子的运气怎么会这么背?
“哼!这笔账也要算在方祖涵头上!”咦?谁说不合理的?想想看,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要她到方氏建设去上班,她也不用穿上那一身上班族的套装,那么就根本不可能会有让那群“邵允文亲卫队”误会的机会,她也就不会连出个门都还会被围堵了。
虽说那场混战最后是方祖涵来制止的,但还是不能弥补他的罪过,毕竞这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
哼,她非要方祖涵好看不可!
不过…在她要他好看之前,她必须先求自保,以免被她爸妈发现了她脸上的淤青,那么最先“好看”的人是她自己。
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诗禹像个贼儿般偷偷摸摸地回到家中,待她轻手轻脚地踏进客厅,发现酷爱看八点档连续剧的妈妈竟然没有出现在电视机前,真是令她忍不住想大声欢呼。
本来诗禹想一溜烟地逃回房间,但是想想脸上的淤青非想办法让它淡掉不可,否则明天一早起
,还是会被爸妈逮个正着。
嗯…淤青要怎么处理呢?诗禹在脑中努力搜寻她少得可怜的护理常识,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对了,冰敷!
诗禹想起以前有一次在学校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被同学送到保健室后,护士第一件事就是替她冰敷。她现在依样画葫芦,应该也不会有错才是。
对,就这么办。
诗禹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空塑胶袋,将冰箱冷冻库里的冰块一股脑儿全倒进去,正当她想要把那袋冰块敷在她淤青的颊上时,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
喝!诗禹一惊,差点把冰块倒进衣服里面。
一回头,原来是她那只比她大四岁、却已是本地首屈一指的服装设计师的哥哥周诗尧。“哥,你想吓死我呀?”
诗尧优雅俊逸的脸上挂着微笑:“你要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又怎么会吓成这样?”
“啊?哈、哈哈…什么亏心事…我哪有…”诗禹尴尬地笑笑。
“还说没有?”诗尧锐利的眼瞥见她脸上的一块青紫,“怎么受伤的?”
“我…我不小心…”诗禹飞快地想着借口。
“别告诉我你不小心跌倒,我不会相信的。”诗尧对妹妹的个性可了解得很,只消看她那副结结巴巴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鬼,“跟乐团有关系?”
啊,完蛋了,哥哥跟爸妈在反对她往PUB跑这件事情,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这下子她毁了。呜…她的跨年晚会美梦…
“唉,你干嘛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诗尧好笑地盯着她,“我又没打算去打小报告。”
“真的?”诗禹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果然哥哥还是有手足之情的。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如果你想要脸上的伤赶快好起来的话,最好放弃你手上的那袋冰块。”
“为什么?”诗禹不懂,“可是我以前跌倒,护士就是帮我冰敷的呀!”
诗尧无可奈何地摇头摇:“那是刚受伤时才要冰效,你现在需要的是热敷。”
“热效?怎么敷?”诗禹一副痴呆样地望着诗尧。
诗尧忍不住对护理白痴的妹妹叹口气:“去洗个热水澡,用温热的
巾敷在你脸上,这样就可以了。”
“哦?这么简单?那我马上去热敷。”诗禹连忙跑进浴室,在关上门之前,她不放心地问诗尧,“你真的会帮我保密?”
“下不为例。”他也知道诗禹对跨年晚会的期待,所以基于同胞爱,他是不会去扯她后腿的。
泡了一个很热、很热的热水澡之后,诗禹全身软绵绵的,昏昏
睡,于是尽管十点不到,她还是爬上
呼呼大睡了。
但是,老天爷好像故意要惩罚她太贪睡似的,竟然让她做丁一整晚
七八糟的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早上被一群爱慕邵允文的女生们围起来的情景。
她和那群蛮不讲理的女人们一言不和地打了起来,就在她双拳不敌众手、被那群凶狠的女人推倒在地时,方祖涵出现了。他英勇地击退了众魔女,将纤弱的她一把扶起,拥在他宽阔温暖的
膛里,正当她仰起头来想向他说声谢谢时,他、他竟俯下头来,吻住她的
…
是接吻、接吻耶!
诗禹震惊地醒过来,心脏怦怦地不停跳着。
这…这真是太过分了。想她活了二十三岁,顶多只是被人家吻过脸颊而已,而现在却是…却是嘴对嘴耶!
一股热
直冲脑门,诗禹觉得她此时脸热得都可以烤地瓜了。
可恶!可恶的方祖涵!他怎么可以吻她?即使是在梦中也不行。
她的吻可是要留给她最心爱的男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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