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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虽然对外的争风吃醋她取得了决定的胜利,但对内的夫关系仍处于停滞状态。两个骄傲的人没谁肯主动往前踏一步。

 邝已竣依然我故地在外寻找女人,依然是周期地外宿,依然是清晨赶回为了与儿子互问早安。

 每到这样的夜晚,颂安仍照例地失眠或噩梦连连,她总是胡思想,他会不会有意外,车祸,遭劫。像极了那个“五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的弃妇。却没有一点“不是思君是恨君”的骨气,她气死自己了。

 还好这半个月他夜不归宿的频率降低了,让她得以好眠,但昨夜又是半睡半醒,持续至他凌晨归来。

 一早先打发走了儿子,夫妇二人对坐吃早智。

 “你昨晚睡得不好。”邝已竣看着她的黑眼圈,发现她总是在自己外出寻芳的日子睡眠不足,他就减少了次数,无论怎样,自己的风韵事给她带来了伤害与困扰,可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能坦诚以对,再打开门接他。自己不用再找别的花花草草,而她也不用这个样子,皆大欢喜多好。

 “还好。”颂安并不抬头。

 “都有黑眼圈了。”邝已竣不打算放过她。

 “这是最新流行的化妆术。”颂安继续埋头于她的早点。

 “原来如此。”邝已竣若有所悟,“最近见你心火蛮大的,要不要为夫的帮帮你。”

 “我在吃饭,请别讨论反胃的话题。”颂安终于抬起头。

 “没有男人的滋润,女人会老得很快的。”邝已竣继续暗示,笨女人,这可是我的底限了,机会要自己把握。

 “有外补即可,至于内补,就不必了,我哪里舍得夫君你出钱又出力呢。”颂安咧嘴笑了一下,又马上面无表情。

 邝已竣只得搁下这个话题,想要这个犟鸭子开口,千难万难。可他也不可能涎着脸去求她,他倒要看她犟到几时。

 “小同说圣诞节幼儿园联,希望父母同去参加,你有空吗?”颂安吃完早饭问着。

 “我一早已答应他会去的。”邝已竣点头,“你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珠宝、裘皮大衣,还是名车?”

 “我都自己买过了。”颂安本来还提起些兴致,一听他列的单子,又意兴索然,“前几天,我刚买了裘皮大衣,还让他顺赠了放大镜。”

 “为什么?”邝已竣莫名其妙。

 “数清有多少,之后算一下一折合多少银子。”

 邝已竣大笑,“数清了吗?”

 “还没,这是我的饭后功课,一下子就数完了多没意思。”语气有些落寞。

 不否认,这个婚姻的确足了她奢侈的望,她也曾疯狂购物过一阵子,刷卡不手软。但‮奋兴‬期过后,橱窗里美轮美奂的商品已勾不起她的望了。

 有时她也怀念从前。简单,清苦,忙碌,甚至是疲于奔命,被生活不过气来。

 那时,儿子的笑脸是最好的动力。和儿子去吃一顿好的,买儿子早就属意的玩具,或者自己去买件像样的衣服,那种足再也找不到了。悠闲,安逸,花钱如水的日子让她厌倦,她又再次渴望那种简单的幸福。其实说到底,她是厌倦这种只有物质却没有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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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的圣诞联过得很开心,邝家三口无异是众多三口之家中最抢眼的。

 小同真的很聪明,虽才学了几个月钢琴,却可以演奏简单的曲子了,看来儿子有这方面的天赋。父母骄傲地看着,拍红了手掌。

 在父母同乐的‮乐娱‬竞赛中,三口人的配合也出奇的默契。拿了不少项目的第一名,奖品堆满了车,小同‮奋兴‬得眼睛发亮,双颊通红,叽叽喳喳个不停,“妈妈,爸爸,这将是我一生中最最最最快乐的一天。”

 “这就是你一生中最最最最快乐的一天了?”颂安抱着儿子,“应该说是最最最最快乐的一天之一。”

 “这么一个小人,尽用大字眼,还一生呢。”父亲也在取笑儿子。

 “那我就说是我有生以来最最快乐的一天之一。”小同可是有错必改的。

 “有生,天哪!”邝已竣亲亲儿子的小脸。

 “爸爸,圣诞节去哪里玩,尹明骏说他要去澳洲,古以萱说她的爸爸、妈妈打算带她去日本,还有胡家勇会去‮国美‬。”

 “去瑞士滑雪。”邝已竣早订下一家四口去欧洲的机票了。

 “哦!太好了!妈妈,去滑雪喽!”小同快乐地拍着手。

 “只怕我去不了。”颂安真不想泼冷水。

 “为什么?”邝已竣不晓得她有什么计划。

 “每到旅游旺季,酒店都会非常忙碌,从圣诞到节向来都是最离不开的时候,我前阵子结婚已占用了不少休假,所以不能再请那么长时间的假了。”

 “妈妈!”小同很沮丧。

 “那就把工作辞了。”邝已竣替她拿主意,“回家当少。”

 “不可以,我要工作。”颂安忙‮头摇‬,再没有工作,她会呆疯的。

 “那就来坤鹏好了,分担一下秘书的工作,我正想再调一名秘书来替章‮姐小‬救火。”

 项安有些动心,去坤鹏可以天天与他形影不离,而且他主动提出是否也意味着他要自己全面介入他的生活,这也是他鲜有的主动要缓和二人的关系,她不该放过这个机会不是吗?

 “嗯?”邝已竣一脸的希冀。

 “妈妈?”小同也摇她的胳膊。

 “好吧!”颂安顺应了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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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颂安没能成功地炒掉老板,金帆想扩大业务,香港当然是先锋,而作为沃克的秘书,颂安管理出身,普通话标准,兼通粤语、英语、法语,还会一些韩语。又对香港十分熟悉,是个不可或缺的好助手。正值用人之际,沃克自是不愿放手,而颂安也不可能不讲义气地撒手而去。

 最后沃克放她大假,让她养足精神后全身心投入战斗。

 最先应知会夫君,本拟电话联络,但想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出外办事,恰好路过坤鹏大厦,她还未到过丈夫的公司,不妨上去坐坐,解释清楚,还可以一道午餐。想到此,心情也随之雀跃。

 在接待处,颂安首先自报家门。

 接待员‮姐小‬马上躬身,略显惊讶,“邝太太好!”

 “请问总裁在几楼办公?”

 “十九层。”

 “谢谢。”

 颂安并未搭乘专用电梯,而是乘员工电梯到了十九层。

 “请问您找谁?”女秘书打量她,“有预约吗?”

 “你一定是章‮姐小‬!”颂安笑着上前,先伸出手,“我是邝太大。”

 “邝太太?”章‮姐小‬有惊讶,还有一丝慌乱,忙起身握了握示好之手。

 “总裁在吗?”颂安指指紧关着的门。

 “不、不在!”章‮姐小‬仍有些慌张,“大约很晚才能回来,有什么事需要转告吗?”

 “不在哦。”颂安有些失望,“也没什么事,只是路过,上来坐坐。”

 “啊,不巧的。”章‮姐小‬笑得千千巴巴,都没有请颂安坐一会儿的意思,也没赶去冲咖啡来巴结老板娘。

 颂安只剩下一句话了,“那我走了!”

 “您慢走,我会转告总裁的。”章‮姐小‬立刻送客。

 这就是夫君口中那位能干的秘书吗?颂安心下暗自揣测,她凭什么坐上这位子?但已竣是从不碰公司职员的。

 有声音,像从那紧关的门后传来的,似乎是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颂安一愣,秘书也一呆,“什么声?”颂安指着声源处。

 “没什么声。”章‮姐小‬
‮头摇‬,神色更慌张。而那扇门后又传来声响,似乎与她作对。

 “他在是吗?”颂安指着办公室。

 “邝总,他、他…”章‮姐小‬不知所措。

 颂安越过章秘书。

 “邝太大!”声音很急也很怕。

 “出了事,我会负责。”颂安已推开了大门。

 真够活生香的,邝已竣正和一个女人纠在一起,而且地点是办公桌上,一对正在偷的鸳鸯就被她这个闯入者打散了,那女人又羞又愤地尖叫着:“你是谁?”

 而邝已竣却有着从未有过的窘迫和狼狈。

 “对不起、打扰了!”颂安‮头摇‬摊手,“我不明情况,请继续,别因为我的闯入而中断。”

 居然是面带笑容的退出来,又关上门。

 章秘书的精明全部消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绞着手指,又着急又羞愧,似乎是她被捉一样。

 “邝太太!”

 “叫我安妮。”

 “我,我…”她不知该说什么,

 颂安反而领她坐下,“你们总裁有这爱好?”

 “邝总,他、他…”

 “你给他做几年秘书了?”

 “四年。”

 “不短嘛。”颂安东扯西扯着,倒好像章秘书需要安抚一样。

 门开了,那女人走出来,穿着入时,美动人,却十分地灰溜溜,不敢正眼看颂安。

 “章‮姐小‬,代为送客好吗?”

 “是,是!”章‮姐小‬也趁机离开战场。

 颂安走进办公室,又关上门。

 邝已竣的领带仍松垮着,“安妮!”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用解释,我不是来查勤的。”颂安制止他,“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没有辞职。”

 “你别、别因为…”邝已竣却说不下去了。

 “你误会了,我本也没辞职,老板准假了。当然,刚才那一幕只是更加说明我的决定正确,因为我可不想成为你的秘书,坐在那里当皮条客兼把风。”耸了一下肩,“拜拜!”

 “安妮!”邝已竣追上来抓住她的胳膊,“你别这样,如果你生气、妒嫉、吃醋,你就坦言,你这算什么,表示你有风度吗?”

 “我也只剩下了风度,不是吗?”颂安眼底满是受伤的痛苦。

 邝已竣低头猛地吻上她的,只是这次颂安没有醉,因为他身上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香水和脂粉味。她挣扎着,邝已竣却不放手,还把她扑进沙发中。

 颂安快窒息了,感觉到他的双手在她的衣服,心里益发愤怒,张嘴便咬他的,邝已竣吃痛地松开她。

 颂安一下跳开,“你倒是不知疲倦,但可惜找错了人。”

 邝已竣埋头于沙发间,“是她自己找来的,着我,‮逗挑‬我。”

 “你干吗不说她‮暴强‬你?”颂安冷笑,“在你眼中,你交往过的女人哪一个不差劲?我是为了嫁你无所不用其极;若芊是肤浅和贪财的;刚才那位又加上一条**是不是?海伦她们也好不到哪去,做作虚伪。没有一个女人不是满身缺点,邝已竣,你也太歹命了,长这么大居然没遇见一个好女人,看来你命中注定只能任选一个坏女人当老婆了。”——

 //——

 瑞士之行,邝已竣竭力改善二人的关系,甚至是讨好的,但颂安却如心死般的无动于衷,连平尖刻的话也懒得说了,总是避开与他独处的时间,不要说迈前一步,在邝已竣看来她似乎退得更后了。

 圣诞以后便是节,颂安一直忙于酒店工作,连陪他应酬也减少了。

 节过后的几个月里,她更是忙得团团转,不停地出差,二人难得见面。几个月下来,邝已竣受不了这种冷落,又故态复萌了。

 终于告一段落,颂安不用再忙前忙后,才恍然冷落了儿子,也发觉小同的变化越来越大,她这个做妈妈的真不称职。

 还是上班时间,就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希望她能时间来一趟,谈谈孩子的事情。

 颂安忙请了假,开着白色的法拉利到了幼儿园。小同的老师林‮姐小‬正在等她。

 “小同是不是不乖?”颂安忙问,又解释着,“这段时间我很忙,但也觉得这孩子变化蛮大的,本想忙过这段好好注意一下。”

 林‮姐小‬叹气皱眉,“您也发现小同变了,今天找您来,也是我最后的法子了。”

 “有这么严重吗?”颂安十分惊讶。

 “小同在这里就读了两年,记得您和邝先生结婚前,他一直是班上最乖、最善解人意,也最聪明的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他。”

 “我知道,真的很感谢你们。”颂安点头,当年园里的老师都极疼小同,甚至于偏爱。

 “自从你和邝先生结婚后,小同就开始变化了。从前你们‮子母‬生活拮据,而现在他成了全园,甚至于全港最富有的孩子,接送是名车,吃穿用玩也是最好的。”

 “我婆婆和先生太娇惯他了,可能也是认为亏欠他六年,想补回来。”

 “但这些滋养了他骄纵的脾气,他已俨然成了园里的小霸王。”

 “啊!”颂安难以置信,“小同他怎么变成这样,老师没与我婆婆谈过吗?”

 “谈过两次,但邝老夫人不以为然,没有起到效果,前天,小同仗着学过拳脚,把班上一个小男生打得口鼻血,邝老夫人没一句道歉的话,也没让小同去道歉,只用钱了事。我想这绝不是一种好的教育方法。”

 “我明白了,给老师添麻烦了。”

 “这倒不会,可我真的不愿见到小同长大后变成个只会使用‮力暴‬的富家子。”

 颂安点头,“我现在接小同回家,和他好好读一谈。”

 见到妈妈,小同开心地扑到她怀中,“妈妈好久不来接我了,我今天好高兴哦。”

 颂安却没有敞开怀抱,“妈妈!”小同发现妈妈脸色阴沉,这通常是暴风雨的前兆。

 “跟我回家!”

 一路上颂安也不和儿子讲话,小同自然也不敢废话一篓筐——

 //——

 进了家门,“少,小少爷!”泉叔上来。

 “呢?”小同忙问,只盼来护驾,否则他会被修理得很惨。

 答案令他绝望,“老夫人出去了。”

 “很好!”颂安已挟起儿子进了他的房间。

 “少。”泉叔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不要管。”颂安扔下话。

 听见锁上门,小同吓得缩起来,“妈妈!”

 颂安坐在上,“小同,记不记得你初上幼儿园时,一次被人欺负,推倒在地的事?”

 小同点头。

 “摔得痛吗?”

 “痛!”

 “妈妈怎样?”

 “妈妈伤心得哭了。”

 “还好你记得,那我问你,你打小朋友,打到血,他会不会痛?他妈妈哭没哭?”

 “妈妈,可他…”小同想辩解是他欠揍。

 “回答问题。”口气异常严厉。

 “会痛,他妈妈也哭了。”小同哭丧着脸,“可他…”

 “闭嘴!”颇有张飞喝断长坂桥之势,小同自然吓得如秋风中的树叶。

 “我看是时间太久,你忘记了!”颂安拎过他,巨灵掌已拍向他的小**。

 “妈妈!妈妈!”小同开始嚎啕。

 “长出息了,学会打人了。”

 “称王称霸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生你、养你,更不该带你回来。”

 巴掌未曾停歇,用雨点形容决不为过。

 小同只剩下哀号:“哎哟!妈妈,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错哪里了?”巴掌停了一下。

 “呃,呃…”又不知错在何处。

 本以为可以结束皮之苦,却又被重创,“!”救命稻草,你人在何方?

 “有护着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了。”不提此人还好,一提此人,颂安的无名火又蹿起万丈高,小**的灾情更加严重。

 “爸爸,爸爸!”虽如此的凄风苦雨,小同的神志还很清醒,马上转移注意力,“妈妈,别打了。”

 “你也知挨打会痛,打别的小朋友时,你怎么不知道人家也会疼,人家的爸爸,妈妈、也会心疼。”

 “我、我知、知道了。”小同哭不成调,不断地噎。

 有人拍门,“开门,开门!”是邝老太太在大叫,“你在干什么?”

 “,快、快救、救我!”

 “妈妈在、在打我!”小同总算盼到了救星。

 “快开门,不许打我孙子。”邝老太太急得在砸门。

 钥匙声响,门开了,邝老太太冲进来,从颂安的手掌下解救出惨遭严刑拷打得孙子。

 “!”小同仍在哭,“妈妈打我!”

 扒开子,**已打的红肿。邝太太又气又疼,一挥手给了儿媳一个耳光,“你凭什么打小同?”

 颂安捂着脸,瞪着眼,有些发蒙。

 而小同也被吓得停了哭声,张大了嘴。

 “他,再不管教就来不及了。”颂安回过神。

 “我孙子很好,用不着你管。”

 “他还好,好到飞扬跋扈!”

 “一定是他老师嚼舌,明天转园。”

 “那他打人怎么讲?”

 “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在所难免的,也赔了一大笔医药费,足够他全身都治一次了。”果然财大气

 “妈,这样是不对的。”

 “对与不对,不用你来教我。”本就看她不顺眼,碍着孙子不与她一般见识。可今儿个她居然敢对宝贝孙子下手,这还了得,幸亏阿泉机灵迅速通风报信,再迟些,不被她打死,“难道打孩子就对了?”

 “是为了让他知道打别人也会疼!”

 “那一定是别人理亏,可你没权教训我孙子。”

 “我没权?”颂安快气疯了,“我是他妈妈,”

 “你也配做小同的妈妈,你怀他,生他的目的,全出自于母爱吗?明明可以让他富足,却让他过得很穷困;明明他有显赫的家世,却让他被人笑,只为争得我们的怜惜,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我没有。”颂安忘了那个“照单全收”的吵架必胜法门。

 “有没有你心知肚明,你这个狠毒、贪财、工于心计、放又下的女人。”

 每一个字都如利刃在割颂安的心,她退了一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下来。

 “妈妈!”小同最怕妈妈流泪了,“妈妈,小同错了!小同再也不打人了。妈妈,你别哭,你要还生气,你就再打我吧,,你别骂妈妈,别打妈妈。”

 “你听听,你都不如个孩子。”

 接了电话匆匆赶回来的邝已竣一进屋正看见这一幕,“发生什么事?”

 “问问你的好老婆。”又多了一个盟友,邝老太太的气势更加旺,“居然把小同的**打得又红又肿,哪有这么狠心的妈妈?”

 邝已竣抱过儿子验伤,果然不差,心里自是又疼又气,“他一个小孩子,你怎下得了手!天大的错也不是这样的纠正方法,东尼对你的畏惧,多半源于你的‮力暴‬吧,看不出你是这样的母亲。”

 颂安无言以对,这个家果然没有她的位置,可以进入,完全因为她生育了小同,仅此而已。擦了一下泪,出了房间,回到她的空间伤口——

 //——

 晚饭没有下楼吃,也没有人叫她,她好比一个无人理睬的小狈。

 一直躺在上默默流泪,很晚了,房门被推开,一个小人溜了进来,“妈妈!”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颂安扭亮灯,擦了泪,才坐起来。

 “**疼,想妈妈,睡不着。”

 “妈妈看看。”小**已变青了,“擦药了没?”

 “给擦了。”

 “对不起。”颂安抱过小同,“妈妈其实不该打你!爸爸说得对,天大的错,也该和你讲道理,不该打你。”

 “妈妈不生小同的气了?”小同问。

 颂安‮头摇‬,“小同也不怪妈妈了吗?”

 “当然不怪,我知道因为我犯错,妈妈才会打我,我乖,妈妈才不会打呢。”小同一本正经地说着从前妈妈灌输他的理论。

 “对不起。”颂安有些愧对孩子。

 “不过妈妈打我也好。”小同又冒出一个怪谈。

 “为什么?”

 “这样好像以前哦,我以为妈妈有了爸爸就不管我了呢。”竟在吃爸爸的醋。

 “小傻瓜,妈妈还是最疼小同。”

 “哦!”小同安心地偎进妈妈怀中。

 “为什么打小朋友?”颂安还是要搞清儿子施暴的动机。

 小同想了一下,才抬头,“爸爸是不是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理妈妈?”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前几天邬家齐说爸爸不爱妈妈,爱别的女人,他说报纸杂志上都有写。他笑我,我气了,就打了他。”

 颂安看着儿子求证的小脸,心情沉重,这就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所带给孩子的负面影响,“爸爸和妈妈都很忙,所以没时间在一起,但并不是不相爱,那些报纸上的东西信不得。”

 “我就说嘛。”小同放心地点点头。

 自己辜负了儿子的信任,等到他再大些,必然会发现这全是谎言,那时他该情何以堪?颂安不敢想象,但现在还不得不欺骗他。

 “但既然报上写了,他也不过是复述了一遍,所以你打人是不对的!明天,妈妈陪你去向人家道歉。”

 小同皱起眉,有些不情愿。

 “做错事就要道歉,就像妈妈打你不对,妈妈要向你道歉一样,而且妈妈还会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小同点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以后也不许欺负别的小朋友,当年咱们很穷时,你也没去学跆拳道时,别的小朋友欺负你了吗?”

 “没有,可其实,我、我也没欺负他们。”

 “欺负了别人还不自觉呢,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在别的小朋友不顺着你时,威胁人家,或者推人家,把人家弄哭?”

 “有。”小同低下头。

 “你以前有做过这种事吗?”

 “没有。”小同终于明白什么叫欺负人了。

 “你明白了,那也得记得向被你欺负过的小朋友道歉,保证不再犯了,”

 “嗯!”

 颂安训话完毕,拍拍儿子,“那今晚和妈妈一起睡吧,不过你不要趴着睡了。”——

 //——

 一大早,泉叔就告诉老夫人,少已领小少爷出门了,说是去道歉了。

 邝老太太气鼓鼓地坐在餐桌前,邝已竣下来吃早餐没看见子和儿子,遂问:“安妮和东尼呢?”难道他的子还赌气不吃饭吗?晚饭可以不吃,但早餐可不能不吃,看来真的要他去请了。

 “你老婆非领着你儿子去赔礼道歉。”

 “哦!”邝已竣放下心,不理会母亲大人愤愤的口气,拿起财经报纸,喝着咖啡。

 “你哦什么!”邝太太见儿子无动于衷,更加生气。

 “打了人家,就该致歉,哪有只赔医药费就了事的。妈也不能让东尼小小年纪就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毕竟钱不是万能的。”

 “小同一向很乖,一定是那孩子惹到了他。”

 “那也不可以使用武力。”邝已竣放下报纸。

 “那她用武力来教训小同就对了?”

 “当然也不对,所以说你们两个的方式都有问题,但她带儿子去道歉却是对的。”看见妈仍是气愤难平,邝已竣叹气道:“妈,我知你气在哪,你对孙子可是宠上了天,可他妈妈非但不宠,还拳脚相向,但儿子仍是向着妈妈。这也难怪,‮子母‬连心,又相依为命了五年,昨晚他就是溜到安妮房里睡的。”

 “闭嘴!”

 “收到!”闭上嘴巴。

 “所以才更该让小同远离她。”邝老太太一会又冒出一句。

 “妈妈是不能取代的。”否则他用得着牺牲婚姻吗?牺牲?邝已竣在暗问自己,有吗?工作以外,他越来越喜欢往家跑,和儿子嬉戏,和老婆斗嘴,不再空虚,不再需要无聊的女人来填补,上一次夜不归宿已是半个月前的事了,现在他快变成新好男人了。

 “小同全是照样学样。”邝母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不是她每一次都用体罚来纠正孩子的错误,那小同也不会把打犯了错的小朋友当成理所当然。”

 “有理!”邝已竣马上点头。

 “该反省的是她自己,小同秋季就念小学了,我想送他去瑞士。”

 “啊!”邝已竣吓了一跳,“去瑞士?”

 “对,像你一样。”

 “可我那时已十岁了,东尼才六岁。”

 “那是因为你的英语不够灵光。”

 “不好,不好。”邝已竣大摇其头,“他太小了,况且安妮一定舍不得,以为你要让她骨分离。”

 “再说了。”邝老太太在心里谋划着,儿子越来越向媳妇靠拢,处处在意她的感受,不是说是一场易,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吗?为了哄那个趾高气扬的老婆开心,儿子不再花天酒地,转而回归家庭,这她倒没有异议,可她真觉得丢脸,儿子不是号称万人吗?什么时候行情跌到看女人的脸色了,而且还是看那种女人的脸色,“我陪孙子去瑞士念书,让你们过二人世界!眼不见,心不烦。”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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