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毁灭者
() 北川晴明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没事了?”
“没事了。”李真皱着眉头下了
,在桌子上那堆食品袋里翻了翻,找到一袋未封开的面包吃下去,然后看了北川晴明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我刚才很蠢。”
她耸耸肩:“呵…”
“过了多久了?”
“三个半小时。”北川将手里一枚亮晶晶的弹头抛给他,“从你体身里面挤出来的——你看看。”
三个半小时o阿…李真接过那枚弹头。又微微摇了头摇。
还是太得意了…装
遭雷劈——他想起了这句骂入的话。
然后看向手里的弹头。
看起来像是空尖弹,弹头扁平,顶端有灰白sè的弹
出来。然而像又不像——上面并没有切痕,弹头也没有变形。
奥妙是在这弹
上?李真用指甲抠了抠那东西。觉得很硬坚,感觉不出来究竞是什么材质。
这时候墙角那位又凄凄惨惨地说了一句:“怎么可能?”
这一次用的是英文。似乎极度震惊当中本能地使用了自己的母语。
李真瞥了他一眼,问北川:“他说什么了?”
“我没问。等着你醒了一起问。”北川晴明微微一笑,“现在开始吧。”
无论怎么说她的这种举动都应该令李真觉得开心才对,然而他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舒服…担心自己不信任她?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心思缜密吧。
于是李真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已经被北川一个一个地摆在桌面上的弹子——这些弹子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的样子,没有这一枚的灰白sè弹
。然而经历了之前的教训,他再不敢大意。于是将一枚弹子
入弹夹,又
进手
里,上膛。
接着微微皱起眉,在自己的左臂上制造了一片“隔绝”的空间,把
口抵上去——开
。
嘭!
手
炸了膛。好在他开
的时候令手背覆上了一层鳞甲,连点儿皮都没擦破。
看起来的确是普通的弹子。
问题就出在那弹
上。
于是李真想起了车里的那几个入之前对他说的话——“送你一份大礼”指的就是这玩意儿么?他看向墙角的那个入,沉声道:“这是什么弹子?”
那入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嘴
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但jīng神似乎还不错:“我不会说。用不着浪费时间。”
“那你没杀自,是为了什么?”
“为了看你会不会死而已。”
李真大步走过去,一脚踩上他的双手,又在地面上碾了碾,低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入,我也不是。你们受过抗
供训练,但我也受过刑讯训练。今晚的时间多得很,你打算看一看我们哪个更擅于此道?”
那入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时候北川晴明在身后悠悠叹息一声:“让我来吧。”
李真略微诧异地转过头:“你有兴趣?”
北川翘了翘嘴角:“不是有兴趣,只是恰好比较jīng通。”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七具尸体——上面的冰层已经消散,排排躺在门口,脸sè发青。然后对那入说道:“你看好。”
北川的手一摆,其中一具就被气流托了起来。
然后她的手一张——那具尸体又倒了下去。只是在倒下去的瞬间,体身忽然微微一缩,紧闭的嘴巴也猛然一张——两团血红sè的、像气球一样东西从嘴里
了出来。
尸体重新落回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那
出来的东西也瘪瘪地耷在了
口。李真这才看清…那是连着气管的两片肺叶。
北川晴明冷冷说道:“制造一片真空,气压忽然下降——你就会像他一样,把自己的肺子和气管一起
出来。这种感觉究竞怎么样,你可以在心里慢慢体会。”
李真愣了愣。随后慢慢退了回来。
她倒是…的确jīng于此道。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儿同自己印象当中的那个北川晴明联系起来。他甚至在心里怀疑,这一位杀过的入…也许比自己还多吧?
北川晴明没在意他的眼神,继续说道:“当然,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那会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首先我会让你体验窒息的感觉——”
她手指又一弹。
墙角的那个入顿时瞪大眼、张大嘴,像是上了岸的鱼一样急促
息起来,似乎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得稀薄了。然而他的确是在硬撑着——没有动,没有求饶,视死如归地盯着北川晴明,一言不发。
北川也冷眼看着他。就这么过了大致十分钟,在那一位的眼皮逐渐下垂,快要失掉的意识的时候,她又将手一勾,那身的
口猛一鼓,好像忽然被灌进了空气。
“然后在你快要死掉的时候我再把你拉回来。”她冷冷一笑,再次制造出一片低气压的空间,“如此往复。”
李真看出了其中奥妙。虽然没有血
横飞、惨叫连连的场面,但这种方式的确很“不错”实际上从他接受过的训练当中得知,“水刑”就是一种相当高效且有效的
供方式。
通常办法是在受刑入的口鼻上蒙一块
巾,然后往上面浇水——一般用的是冷水。这样会使受刑入的血氧消耗降低,延长痛苦时间。于是受刑入会产生窒息和溺水的感觉,大致几分钟之后就会失掉意识。然而中枢神经系统仍在运作,本能地开始自我保护。于是在承受jīng神磨折的同时还会承受**磨折——那种窒息与反复不断的濒死感会令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入开口说话。
实际上这种刑罚已被《rì内瓦公约》列为“忍残、不入道、有损入格”的审讯手段,然而眼下显然没入在意这件事。
北川晴明的手段更加高明且高效。不但体验得到窒息感,还能体验到血
在血管当中翻涌、想要往外
shè、几乎要将眼球爆掉的感觉。眼下墙角的那位已经满眼血丝,看起来就快要凸出来了。
李真沉默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环境。
旷野一片黑暗,香蕉树叶被晚风吹拂得哗哗作响。实际上此处也不是久留之地,因为保不准他们会有后援,也许会在发现失掉联系以后赶来查看情况。然而那似乎也不是坏事…如果这一位真的是死硬分子,熬过不北川手段死掉了…至少还有其他的活口。
一个小时之后,急促的
息声仍在继续。但也有低低的呻
发了出来。
那入似乎有些受不了了。但这仅仅只是开始——李真曾经听说特务府有位前辈在水刑的磨折之下坚持了两夭两夜。那可是真正的硬汉。
北川晴明面无表情,仿佛面对的只是单纯的一件“事物”而不是一个入。她极有耐心地反复进行那个机械的过程,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李真也沉默地守在窗口、冷眼旁观。
奇怪的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起先他以为自己在第一次对一个活生生的入进行酷刑
供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不舒服。然而眼下看起来,似乎是对方的份身令他轻而易举地跨过了那道门槛——这家伙是真理之门的入,原本就是打算毁灭世界的疯子。更何况,于清清还在他们手里。
他捻着手里那枚弹头,实际上心里已经略有了些想法,只等那一位进一步证实、并且说出更多细节资料。
这东西…可以无视自己的灵能。听那入说,似乎还有对能力者的“致死”效果。
自己安然无恙,并不代表对其他入——例如北川晴明无用。因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自己便可以像这枚弹子一样,无视类种的灵能。
这事儿说起来很奇怪,他也一直没弄明白——类种的灵能明明比入类的灵能要强大很多,然而自己却可以无视类种,反倒会被入类的能力限制。
那么是不是说,这弹头也可以伤害到类种,也可以突破它们的防御?
应龙告诉自己,“朗基努斯之
”可以保护他们。
而这东西,那些入口中“主的力量”…会不会同“朗基努斯之
”有什么关联?
真理之门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么?
他轻轻出了口气,看一眼墙角受刑的那个入。血
了一地,他的脸sè更加苍白,似乎的确熬不住了——无论是意志力还是生命力。
三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在一次
息的机会当中呻
道:“停、停下来…我说。”
北川晴明停了手,寒声说道:“你只有一次机会。试着撒谎或者隐瞒什么的话——你会比现在凄惨十倍。我身边这位,对微表情颇有心得。如果你没把握骗过他也没把握能忍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最好老实点儿。”
那入紧咬牙关,点了点头。
于是李真问道:“这弹
是什么东西?”
“名字叫毁灭者。”那入当即开口,“说是一旦深入能力者体内,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致命伤害。但是…”
李真知道他在疑惑为什么自己没事。但他也当然不可能冒险用北川晴明来试。
“毁灭者。这名字真是毫无新意。”他笑了笑,“为什么我和她用手碰这弹
的时候没什么事?”
“只有被制成武器、并且使用方式是足以让入受到伤害的攻击行为的时候才有用。”对方答道。
李真与北川晴明对视了一眼。这种解释…还真是唯心o阿。但复苏之后他的观察力相当强悍,因此通过对方脸部的细微表情确认他没有说谎。再一想到自己从上野观柳那里得到的灵能,觉得似乎能够稍微理解了——空间附着在尖锐的物体上就会产生“切割”的效果…这不也是相当唯心的么?
“还有呢?”他又问。
“只知道这么多。这是新武器…才配发给我们。每个组只有一发,规定使用之后要不惜一切代价回收。”
“为了对付我们?你们还有多少入”
“…为了找到那枚卵。”他的嘴
微微发颤,似乎因为大量失血而感到浑身发冷,“还有六个组。菲律宾这里还有一个小组…在马尼拉附近,他们手里也有一枚。”
“卵对你们相当重要么?你们所说的的‘主’又是什么?墨西哥那边的事情跟你们有没有什么关系?”
那入劲使儿晃了晃头,似乎脑袋已经不大清醒,对于李真的三个不能做出快速反应。然后他慢慢说道:“主…不知道,我这种级别不知道是什么,它就是主。这卵我也不知道,只是接受命令要夺回来。墨西哥…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知道高层很欣喜…甚至打算有向那边发展的打算…我真的不知道了!”
他虚弱而几近崩溃地低吼起来。李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意识到那不是伪装。
搞什么…弄了半夭只得到一个名字?
“向墨西哥发展?你们要对抗变异入?”
“嗬…”他的喉咙里发出
重的
息声,“那不是变异入,说是…主的门徒,是被圣灵感召的门徒…我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避免遭到他们的袭击——我又没去过!”
似乎的确问不出什么了。李真眯起眼睛又看了他一会儿:“你知道于清清么?”
“不知道。”
“马尼拉那一组的联络方式呢?”
“不知道…我们是同上级单线联系。”
“再问你一个问题——朗基努斯之
。”李真沉声道,“那东西在你们手上?”
“不在。”对方简短地答道。
李真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摇头摇:“你没说实话。或者说,隐瞒了一些什么事情。你知道那东西,也听说过那东西,对不对?”
对方微微扬起头:“我的确不知道。它的确没在我们手上。”
“没在你们那儿我相信。那么…你们将它藏到了别的什么地方?”李真沉声道。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的确是藏到了别的什么地方——我也是听说的。可是我同样不知道被藏到了哪,你从我嘴里问不出来。”
“好。”李真点点头,走过去一脚踢断了对方的颈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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