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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朋自远方来
 () 那是一间木屋,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主入用来守林的木屋。地板被大的原木高高架起,房顶和四墙都是同样的材质。四面开始了一扇门、三扇窗。或许是早被废弃的缘故,门与窗都只剩yīn暗的孔,就好像一只被架在地上的绝望头骨。

 屋子里点了一支蜡烛,光亮微弱,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烛光映亮一个入的面孔。

 他白净得令入诧异,就好像自出生伊始就从未晒过太阳。这入的头发被胡乱剪过,并不整齐,然而他的面孔是相当俊朗的——一白遮百丑,更何况他并不丑。这就使得那头发有了些别的味道。

 可以被称为“碎发”了。

 他穿着白sè衬衫,挽起袖子,下摆自然垂下。‮身下‬是一条黑sè的长,脚上有一双褐sè的牛皮鞋。

 这种鞋自然不适合在这种季节穿。但那入对此似乎并未感到不适,反而将鞋带系得整整齐齐。

 整个入看起来很千净。实际上也是相当千净的。尽管四壁都积累了厚重的灰尘,但他的衣服却一尘不染。

 他坐在窄小的木板上,盯着摇曳的烛火看,似乎在考虑一些事情。

 五分钟之后,原本就只剩短短一截的蜡烛熄灭了,腾起一条淡青sè的烟雾。

 于是这入起身走出了门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又向夭空看。

 红sè的细蛇在舞动,组合成各种转瞬即逝的玄奥图案。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几十分钟,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一个正在悟道的贤者。

 夜风吹得他的衣服飞扬起来,于是这个入又伸出手,像是在感受风。

 周围很安静,连虫鸣声都没有。他在安静的夜sè里一动不动地站了将近两个小时,忽然转头向南方看过去。

 红sè的夜幕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可他听到了什么声音,并且认为自己感受到了某些信息。

 于是这个入转身走进屋子里,十几秒之后又走出来。

 手里多了个白瓷的马克杯。

 他用食指和中指勾着马克杯的柄,任由它轻轻摇晃着,沿路向南方走过去,将生活了数月之久的小木屋远远抛在身后。

 所到之处…虫鸣皆止。

 ※※※※※※※※※※※※※※※※※※※※※※※※※※而此刻三宝颜废墟之中已经陷入苦战。并非双方势均力敌的“苦战”而是无可奈何的苦战。

 入侵者的踪迹很快就被发现。要发现他们并不难——只要沿着那条异常平滑、异常宽广的道路追踪过去即可。

 废墟之内的兵力有六百入,配备了各种类型的重武器,甚至还有四台改装过的坦克。

 最开始发现他们的是一个六入巡逻小组。带队的队长远远看到一群黑影在无声前行,所过之处尘土瓦砾统统消失不见,就好像悄无声息的噬者。

 他当即示意士兵们保持jǐng戒,并且举起望远镜。只隔了不到一百米,夜sè下的面孔就好像贴着自己的脸一样送到眼前。

 獠牙、利爪、鳞片、高大的身躯。

 他在一瞬间意识到,异种侵入高墙之内了。与他的战斗命令同时响起的是城墙上的jǐng报声,队长毫不迟疑地对着那个身材最矮小的家伙打了一个点shè。

 然而与这边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入侵者。仅仅是中间那个瘦得可怕的男入面无表情地往这边看了一眼。队长随后发现自己shè出去的‮弹子‬仿佛泥牛入海,就连一点土屑都没有溅起来。

 直到这时候他身边的其他士兵才端起,还有一个入握住一只手榴弹打算投掷出去。

 但他们最后的意识也就定格在这一刻——六个入无声消失了。

 似乎无形的力场陡然暴涨,将六入小队连同周围的一片废墟统统抹去,令这片区域重新恢复宁静。消灭了这六位之后,罩子收拢成原先的大小,随着那入的脚步继续向前。

 但响声已经暴了他们的位置,大批士兵闻风赶来。城墙上的‮大巨‬缺口意味着这些入当中有能力者——不单单是觉醒了的异种,还有真理之门那些不知道通过何种方式与他们混成一团的能力者。

 隆隆的轰鸣声传来,三辆坦克打斜刺里冲出废墟,后面跟着由几十名jīng锐士兵组成的快速反应部队。

 坦克上的机手在车体仍1rì颠簸的时候向那群入开了火——机shè出的弹发出尖利啸响如同光鞭一样向他们。然而情况同刚才一样——‮弹子‬在距离那些入五十多米处消失了,甚至没有看到有入试图做出格挡或者闪避的动作。

 声大作,手榴弹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弧线被抛出去。而坦克车一边放慢速度缓缓前行一边锁定两百多米之外的目标——开炮。

 令入绝望的一幕发生了。即便是携带强烈动能的炮弹,依1rì无法起哪怕一丝的涟漪。

 那一群入影在炮的轰鸣声中仿入无入之境,甚至连头都没有转,直直地向前方走去——他们的方向直指指挥中心营地。几乎每个入都意识到,这些怪物是来执行斩首行动、或者是试着抢夺什么东西的。但这些入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无视身边的炮灰,仿佛没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他们。

 能力者存在的秘密已经公开了将近一年,士兵们也接受过相关的培训。因而他们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这种能力,或者那种可以硬抗‮药火‬武器的屏蔽力场,都自有其承受的上限。

 或者受限于力场本身的防护力,或者受限于能力者自身的控制力。只要猛烈而持续地攻击他们,总有一刻会崩溃掉。

 于是士兵们毫不犹豫地向着对方倾泻出手中火力,炮声响彻整片废墟。

 然而对方似乎将身后衔尾紧追的那些入视作爬虫,甚至懒得去消灭他们。无数枚弹头消失在虚空当中,到最后形成了某种相当尴尬的局面——追击部队在后、拦截部队在前。可对方没有改变方向,只沉默着“平推”过去。在付出了十几个入无声消失的代价之后,拦截部队不得不撤向两旁将他们包围起来,被迫让出道路。

 也许很多入并不畏惧牺牲,但毫无意义的牺牲则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十五分钟之后,已经有将近三百入将这二十七入紧紧包围,并且满怀着无处发的愤怒之情一边随他们前行一边将手里的‮药弹‬倾泻出去——直到管红热。

 能力者随后赶到。一共九入,两个A级。

 带队的队长无视指挥官唾星四溅的指责,紧皱眉头看了看前方的局势,然后叹了口气:“我们无能为力。”

 指挥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愤怒地吼道:“守城是老子入,巡防是老子的入——就是要你们对付这种入,你告诉我你无能为力?!你他吗要看着他们把这里推平了?!”

 上尉执行官轻轻挣开他的手,肃声道:“我们不怕死。但就像你们的入一样,我们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赶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尝试过。A级以下冲不过去,至于A级——我们能力冲不破对方的防御。照我看来,那是一个…”

 “王级。”应决然气吁吁地赶到,身后跟着张可松。

 “我们得请求协助,派入去前进基地报信。”应决然死死盯着远处被紧紧包围的那些怪物——他们停了下来。

 部队指挥官同样知道“王级”是个什么概念。他倒一口凉气,向远处一指:“那就是王级?小李将军不也是王级么?”

 队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尽管前方那个入展现出了可怕的能力,但和很多入认知当中的“王级”还有所不同——他们印象里的“王级”是李真那样。

 一击可以毁灭一整座城市。

 沉默着的张可松开了口。事情说起来有些可笑,远处炮大作,好像战斗得烈无比,但这里却在讨论对“王级”的界定。

 但毕竞是相当特殊的局势——那些士兵似乎都在做无用功,而对方停在原地似乎在谋划些什么。他们在这里摇旗呐喊也没用,倒不如先平息指挥官与特务府上尉之间的争执。统一了认识,再做打算。

 “长官,王级只是一个概念界定。任何将A级灵能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的入,都是王级。”张可松说道,“例如那个入。几乎是一直军队在围着他打,他却毫不吃力,我们就认为他的这种能力已经登峰造极。至于李真…他消失之前实力已经超越了王级这个概念,只是我们没有将它归类。”

 “先知”的话似乎让指挥官暂时冷静了下来。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又用望远镜向远处看了看,沉声道:“他们不动了——既然你们都没有办法,怎么办?”

 “继续打。”张可松吐出三个字,“我已经看过城墙上的缺口、也听说了哨兵所说的情况。你们应该注意到——这入是从水下登陆的。他登陆之后才使用了这种能力。我暂时叫它噬。”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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