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南方之行
韩桃子向丁竹黄打探着,关于郑独行和唐门的一些事情。整个谈话过程之中,韩桃子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默默地思索。
丁竹黄知道郑独行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也知道韩桃子南下游说唐门事关重大,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韩桃子。从大厅走到书房,最后又从书房走到了存放档案的府衙,丁竹黄把唐门的一切情况,都展示给了韩桃子。
当韩桃子从德嘉卫所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怀里抱着几卷重要文献,韩桃子就要休息去了。
只是刚刚出了德嘉卫所,在府衙外昏暗的灯火之下,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韩桃子的面前。
“爸爸,你怎么来了?你等了多久呀?我本该在第一时间就回家看你的,只是身怀合约不敢拖延,便先来了这里。让你等了这么久,实在是女儿的不是。”韩桃子连忙上前扶住老父,只感觉到老父的衣袖已经
润,秋深
重不知老父受了多久的寒意,韩桃子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的。
“没什么,没什么。我知道你回来了,便想来看看你,能够看到你平安归来,我也就放心了。你知道吗?德嘉城现在都在传着你的事迹,没想到你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你已经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韩与之挥挥手示意无恙,然后便满目欣慰地说道。
“我确实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现在就是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其他人的时候了。首先必须要实现瑶东的定安,只有人心思定,其他方面的事情,才能一步一步地做下去。”韩桃子说道。
“我本来还替你担心呢,担心你面对那些滑如油,狠如狼的当权者,会遇到麻烦。不过如今看来,你真的学到了大本领。青帮和落锋社都在你的游说这下同意罢兵,看来要实现瑶东定安,也不是什么遥远的事情了。你比我强,你比我做得好。”韩与之拍着韩桃子的手,满目欣慰道。
“爸爸,这里冷,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我过几天就要到唐门的总坛去了,这几
就让女儿好好的孝敬你。”韩桃子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在冷风中有些颤抖的老父,心中也是酸酸的,说着话,便搀扶着韩与之上了马车,一路回家去了。
没有什么比家更温暖的,因为在那里没人要你付出更多的责任,只需要一点温馨,一切就都没有什么不完美的了。
韩桃子和老父相处了几
,便又要向南而去了。不像以前分别一样,韩与之这次对自己的女儿充满了信心,他相信以前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的女儿一定能做的比他好。
韩桃子没有和韩与之谈论自己遭遇到的麻烦,也没有说出曾经遇到的,和将来会遇到的各种危险。只是说一些高兴的事情,只是在最后嘱托丁竹黄,让他替自己好好照顾父亲。
送走了韩桃子,丁竹黄便回到了府衙之中。他当然知道韩桃子此行的危险,心中也对韩桃子充满了感激,如今错综复杂的局势,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了,能够有一个有智慧的人分担一切,丁竹黄自然也是很乐意的。虽然这个有智慧的人,只是一个女人。
丁竹黄回到府衙,三转两转便来到了丁竹青的房前。
丁竹青被郑独行一气,当时就从马上跌落不省人事。接下来的日子里,丁竹青愤怒的情绪不得开解,背上因为大巨火气,长出了脓疮,体身中的生机也在怒火之中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大哥你还没有休息吗?”丁竹黄走进门,就见丁竹青躺在
上,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顶看,他心中担忧便上前问道。
“我怎么能睡得着?郑独行一
不死,我一天也睡不安稳。二弟你既然回来了,就发兵征讨唐门去,把郑独行的人头带回来,替为兄好好出了这口恶气。”丁竹青说着,便攥起拳头砸向了
头,
中的愤怒是极大的。
“气大伤身,大哥不要再动气了,你现在体身已经这么差了,再这样下去你是支撑不了几
的。”丁竹黄劝道。
“只要郑独行一死,我自然就能安然无恙,他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咳咳…”丁竹青说着说着,便剧烈地咳涩起来,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大哥一定要冷静,郑独行就是故意在气你,他要是看到大哥被他气成这个样子,心里一定在得意呀。大哥想要报仇,也不必急于一
,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大哥先冷静下来,只要大哥把体身养好,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丁竹黄劝道。
“二弟的说的对,我要找他报仇,我不能被他气死。我以后杀了他,就把他的头挂在门前,我每天都要拿鞭子打他的头,我看他还能不能得意起来。”丁竹青强忍着愤怒,想要让心情平复下来,但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大骂起来。
“大哥想要出气是吗?其实让郑独行活着,比让他死更能让大哥出气的。”丁竹黄见到丁竹青的心情一直不能开解,便打算把和韩桃子商议的一些计谋告诉他,也许想到郑独行将来会遇到的麻烦,丁竹青的心情就可以平复一下。只要丁竹青的心情平复了,以后再慢慢开解便是了。
“二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二弟还打算和郑独行议和不成,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丁竹青怒道。
“当然不会放过他,只是让他生不如死。郑独行已经选定了继承人,这件事大哥已经知道了吧。”丁竹黄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有什么什么关系呢?”
“郑独行正值年富力壮,却早早把继承人选出来了。试问哪个人愿意当上一辈子的继承人呢?郑独行这个人一向孤僻,唐门的人对他也是敬畏有加,但也正因为如此,唐门的新选的那个继承人,就能没半点担心吗?”丁竹黄说道。
“二弟这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脑子不好使,我好想明白了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呀。”丁竹青用手拍着自己的头说道,但最后还是不清不楚。
“继承人这个位子可是不好坐的。表现的太突出,被人猜忌,恐怕祸患很快就会到来;但没有任何表示,又会被人认作是无能,长此以往,终究难以树立自己的权威,谁又愿意让你一个没有权威的人,做自己的继承人呢?我想唐门那个继承人,现在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想摆
这一切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早即位。大哥想想是直接杀了郑独行好呢?还是看着他和他的继承人狗咬狗好呢?”丁竹黄说道。
“哈哈,当然是看他们狗咬狗好了。不过能被郑独行选为继承人,必然是他的亲信,想要挑拨他们的关系可是不容易呀。”丁竹黄先是大笑一声,然后有些担忧道。
“利害二字可以破坏一切看似坚不可摧的关系,只有真正有智慧的人可以避免这一切。郑独行的野心很大,被他选中的继承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想让他们争斗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丁竹黄说道。
“好,说得好,郑独行呀郑独行,我看你以后怎么过这一关,我要看着你抓狂,我要看着你众叛亲离,哈哈…咳咳。”丁竹青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但是牵动了虚弱的体身,又是一阵咳涩。
“大哥好好修养便是,我们就静静看着郑独行一步一步走上绝路,到时候大哥这口恶气一定可以消解的。”丁竹黄见丁竹青的怒气,不像刚才一样强烈,也松了一口气,劝着他让他安睡了。
出了门丁竹黄摇头摇,忍不住发笑道;“我这样把韩姐小的谋划说给大哥,也不知道韩姐小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应该会觉得好笑吧。不过大哥的心结总算是稍微解了,只要修养一些日子,应该可以康复的。只要大哥可以康复,以后慢慢开解他便是了。”
就在韩桃子向着唐门的总坛而去的时候,几名河洛城的来客,已经到达了安云北部的三卢镇之上。
时间已经是深秋了,小镇之上所有的树木全都枯黄了,一切都显得冷冷清清。但是小镇边上的一间屋子里,两杯热茶冒着暖气,不时间传出的谈笑之声,也显示着和外界全然不同的情景。
“请问蓝琪先生在吗?我们是宪谷中宪大人派来的使者,特意来接蓝琪先生回京的。马车已经备好了,就停在屋子外面。宪大人正值用人之际,还请蓝琪先生能够早
回到河洛城,替宪大人分忧解难。”一个声音从屋外传了过来,话语之中透
着恭敬。
“使者请进屋一叙,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谈谈吧。至于回河洛城的事情,我们最后再说也不迟。”蓝琪回道。
其他几人没有进屋,只是守在屋门两侧,只有一名手持节令的官长进了屋子,和蓝琪恭恭敬敬地说着一些事情。
原来徐淮之地的胜利,让宪谷中信心大增,强行推广改革,如今内阁已经初步形成。这一次宪谷中就是要邀请蓝琪回到河洛城,参与组阁之事,从使者口中可知,宪谷中是打算大举重用蓝琪的。
但是使者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宪谷中打算讨伐江南,想要蓝琪回到河洛城中好好出谋划策。
“我们现在和江南还维持着和平局面,为什么要进攻江南呢?依我看,攻打由瑶东人控制的关北,才是上策呀。”蓝琪问道。
使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沈德清一眼。
“德清是自己人,他是信得过的,使者可以直接说出来。”蓝琪说道。
“蓝琪先生有所不知,宪帅临终之前曾经告诫宪大人,在江南的范拘义没被击败之前,是不能称帝的。如今宪大人坐拥中原之地,正是霸业之资,只要江南一平,天下自然能归顺。”使者说道。
“宪大人想要称帝?嗯…如今中原已经是宪大人的了,称帝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称帝之前,还是要做好一些准备的。”蓝琪眼睛一转,然后回道。
“还请蓝琪先生能够说明一下,这些准备又是什么呢?”使者不解道。
“国富兵强,自然无人可挡;内外一致,自然无人可敌。这两点准备是一定要做好的。”蓝琪说道。
“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安云难道做不到这两点吗?”使者不解道。
“我安云铁骑从来都是独步天下的,可是自从王朝灭亡之后,安云久经战
,如今还能凑齐三万铁骑吗?没有安云铁骑,铁血军还能说恢复了当
雄风吗?至于第二点,宪大人刚刚强行推广改革,很多权贵可是很不乐意的,不能把他们摆平,就出兵江南,将来河洛城出了
子,又该怎么收场呢?”蓝琪说道。
“先生所言确是真知灼见,不过这些事我做不了主。还请蓝琪先生随我回到河洛城,只要先生能当着宪大人的面说出来,宪大人一定会对先生言听计从的。”使者说道。
“朝议汹汹,我也想回到河洛城,好好辅佐宪大人,但是恐怕我回去,也会惹上众怒的。还请使者能够回报给宪大人,告诉蓝琪的难处呀。”蓝琪一叹说道。
“可是宪大人正值用人之际,没有几个亲信,又该怎样面对那些权贵呀。”使者听蓝琪不愿回去,一时也急了。
“我知道宪大人的难处,也准备给宪大人举荐一位贤才。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叫做沈德清,也曾经在河洛城为官,就是因为不为权贵所容,才被罢官还乡。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只要宪大人能重用他,今后他也能成为宪大人的一大助力的。”蓝琪说道。
使者又劝了几句,但蓝琪还是婉拒了,没有办法只得选择带沈德清回去了,能带回一个人,总比空着手回去要好。
“还请使者先到外面等候片刻,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叮嘱德清,只是一些密私话而已。”蓝琪说道。
使者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听了蓝琪的话,便退出了门去,给蓝琪和沈德清说话的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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