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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远远地便见到清瑛独坐亭中的魁梧身影,芷蓝催促着太监加快速度,奔向夏丹亭。

 “对不起,路上有事耽搁,所以来迟了。”下了轿子,她微红着脸道歉。

 “别急,慢慢来,先喝杯茶。”清瑛不疾不徐地递上一杯正冒着香气的香茗。

 “谢谢。”芷蓝腼腆地接过茶杯,小小地啜了一口,润了润喉。

 清瑛不急着问她迟到的原因,把茶端给她之后,便将注意力转回手中的书本。

 芷蓝将手中的茶杯放回石桌上,“你在看什么?”

 “坊间传的章回小说。”清瑛立起书,让她看见书背上的标题——封神演义。

 “封神演义?”芷蓝看了书名,轻声地笑起来,“头一次听说,是本什么样的书?”

 “是叙述商末,纣王yin,西岐姬昌顺应天命,其子姬发号召民意,灭商建周的小说。”清瑛没有仔细描述书中的‮实真‬情节,只是将故事的发展讲了个大概。

 “不是这样的吧?”她怀疑地看着他,“若仅是如此,你是不可能会这么有耐心地看着书。”

 “我看书向来都不挑的。”他无可无不可地替自己辩解。

 “你是不挑。”芷蓝轻点着螓首,“可是这感觉不一样,倘若这封神演义不值得一看,你的神色会显得很不耐烦,不可能这么有兴致地替我讲解故事概要。”

 才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相处,她居然就已经将他的阅读习惯摸得这么透彻。清瑛在心中不对她泛起深深的愧疚感。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当初会答应与她结识为朋友,明明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却怎么也无法拒绝她那充满企盼的眼神,等到自己胡里胡涂地答应之后,接下来的发展已经是他不能控制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对他投下更深的感情,而他非但不能也不愿阻止,还猛拨她的少女情怀。

 他不是故意的,而是他也是情不由衷。随着固定的相处,有时候,他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趁着夜半人静的时候,潜入皇宫,在微弱的烛火之下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偶尔,还会忍不住地轻吻她柔的面颊。

 这对芷蓝而言是一种不尊敬的侮辱,可他已经是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地忍住自己翻腾的情绪,尤其当面对心仪的姑娘时,要他内心如何能够平静?更何况,还得不让她发觉自己那份要满溢出来的深刻浓情。

 每当他听见她诉说着皇贵妃的‮子身‬状况不佳时,她那蹙起的峨眉让他的眉头也无法舒展;当听见她周围发生什么令她愉快的事情时,他的心也会跟着飞扬,伴随着她雀跃的身影,愈跳愈快。

 他想把一切的好全都送给她,让她笑颜常开;想从天上的星河捞起灿烂的星星,装扮在她那柔润如绸缎的如云秀发;不想让皇宫内、外的肮脏事物污染了她那灿烂的乌瞳;不想让世界上的悲离合染上她那精致无瑕的小脸,可…难啊!他只好在有限的时间之内,陪着她笑、陪着她难过、听着她的倾诉。

 芷蓝啊!请原谅他的隐瞒他的独断独行,为了不毁了她幸福的后半生,也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所以他才会舍不得离开她、舍不得挥剑斩断她那织得绵密的情网。

 今生今世,我布尔察清瑛注定要辜负你的一片情意。

 “有知己如你,我心愿已足。”不经大脑的话口而出,清瑛懊恼地看见自己将她一步步近绝望的深渊。

 听到他的回答,芷蓝霎时沉醉在他温柔的赞美中,而忽略掉他眼底的悔意。

 清瑛看着她酡红的双颊,浓密的睫半垂,却掩盖不了她蕴含欣喜的明眸;朱若樱的柔软瓣,似笑非笑的洒落万种风情。看得出来芷蓝今是特别装扮过,所以比平常时候更显得明灿亮丽,华丽的宫服勾勒出她姣好的‮体身‬曲线,淡淡的桂花香气随风飘入他的鼻端,不断地刺着他的自制力,让他备受考验。

 面对着娇可人的她,再大的自制力也会因此而烟消瓦解。

 清瑛终究还是沉在她的轻颦浅笑之下,伸手握住她放在石桌上的柔荑,将她拉入怀中,他的印上她的,品尝着她的甜蜜。

 芷蓝轻声低呼了一下,连抵抗的想法都还来不及产生,便被他那炽热的接触夺去了心思。

 扣住她部的厚掌透过丝绸的布料所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熨烫着她,从际传至她的心房、四肢百骸,融入她全身血管里,让她心情得不明所以。

 她将手贴在他宽广的膛上,从手心传来的是与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彷佛在诉说着什么。

 清瑛的舌窜入她的口里,滑过温热的天鹅绒,肆意地撷取她口中的津,开启她体中的热炉,让她全身燥热、虚无力,只能攀附在他身上,冀求着他的支持。

 这种经验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是由他带领她见识了崭新世界的魅力。

 “清瑛…”芷蓝气低喃,遏止不住来自本能的渴望,只知道浑身火热,好似在呐喊要求着什么一般,浑然不觉她的衣襟已经被解开,敞开的宫服里出雪白的肚兜,还有那如牛凝脂般的水肌肤。

 当清瑛看见那令他血脉贲张的旎画面时,残存的理智唤回了他。

 “不行!”他赶忙拉上她的衣裳,向来坦然的视线居然不敢面对她那张受挫的小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

 “冒犯?”芷蓝错愕地看着他,陷入混乱的思绪也渐渐理清一切,马上就明白刚刚差点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这不是冒犯,这是我心甘情愿…”

 “不!”清瑛慌忙地阻止她的话,“这是冒犯,是清瑛失礼了。”

 “为什么?”她眸中水光盈然,不管是言语或者是态度上都在向他提出无言的控诉,“是我不能使你心动,还是我配不上你?”

 “不是这样的!”他急着想辩解,想告诉她,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她,可是愈是心急,他那不擅言语的舌头愈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是…而是…”

 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清瑛无心成家,也无心与格格共结连理。”清瑛痛下决心地道。

 “无心”两字,将芷蓝从暖暖秋中打入冰天雪地,怎么从夏丹亭回到竹林小筑的,她完全没有印象。他最后的那句话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着,而她最承受不住的是他口而出的那两个字——无心。

 无心?呵呵…一句无心就可以打发掉所有仰慕他的女子了吗?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忍残‬地说出这两个字,让她掉入痛苦的深渊?她这么辛苦地追逐着他的脚步,想不到,最后竟然只是一场妄想?该笑自己自作多情,还是痴傻?

 好狠的心哪,清瑛,先是让我如沐甘霖,宛如登上西方极乐世界,到最后却反将我一军,将我推入阿鼻地狱里,枉你被称为最贤明的人,可你对我,却下了如此‮忍残‬的心…

 我恨你!但纵使如此,却还是依然忍不住爱着你…

 ***********

 “格格,看,下初雪了。”慈儿推开窗,希冀能引起主子的注意。

 可惜回答她的是一片的沉默。

 慈儿回头看着坐在桌前的芷蓝,纯净无瑕的脸蛋上只有漠然,往昔神采灵动的乌眸如今失去了神采,没有焦距,死气沉沉地。

 芷蓝穿着一身素白的宫服,绾着时下最为流行的发髻,上面簪着云钿和步摇,衬托她高贵的气质与绝美的脸蛋,可是整个人却失去了生气,不管慈儿替她打扮得多么美丽,都引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从那天自夏丹亭和清瑛公子相聚后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格格就好像失了心、掉了魂魄一般,像个雕工精致的木头娃娃,看了就教人难过。

 格格这副模样,众御医都束手无策,而她最担心的,还是那对格格别有企图的八阿哥。她好几次都看见八阿哥对格格脚,而格格竟没有任何反应,连对八阿哥都是如此,那还有谁能唤醒格格?

 清瑛公子,您若知道,可会心痛?

 “八阿哥到——”

 正当慈儿独自感叹的时候,门口的太监传来报讯的声音。

 又是八阿哥!慈儿硬下心、壮起胆子,决定不再轻易让允祀闯入主子的香闺。

 关紧门板,她朝兴匆匆而来的允祀一福,“八阿哥吉祥。”

 “起喀。”允祀理也不理她,迳自想打开门进去探望他亲爱漂亮的十二皇妹。

 “八阿哥请止步。”慈儿赶忙横身阻止他,“格格前‮子身‬不适,不愿意见您。”

 “你这蠢奴才!”允祀怒骂,“十二皇妹怎么可能不见我?她心上人抛弃了她,我要去安慰、安慰她。”

 “请八阿哥息怒,这真的是格格的旨意,请八阿哥别为难奴婢。”慈儿硬是用‮体身‬挡着门,不让他进入。

 “来人!把这不识好歹的丫头抓起来,本阿哥要好好地『安慰』十二皇妹。”允祀一挥袖,立即有两名体态雄壮的卫军上前住她。

 “不可以!八阿哥!”慈儿慌得六神无主,“您怎么可以对格格下手?她是您的妹妹啊!”

 “那又如何?”允祀志得意满地推开门,“谁敢挡我,我便要他的命!绝对让他死得不清不楚!”

 “啊…”慈儿没听出他话中的含意,感到肩膀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看见允祀推门而入,芷蓝一脸的漠然看着别有企图的允祀。

 “哎呀,十二皇妹,别来无恙。”允祀笑开脸问。

 芷蓝没有反应。

 见她失魂若此,允祀便壮起胆子,声音更加地谄媚,“来,到八阿哥怀抱里来,让八阿哥好好地安慰你。”

 在这个时候,芷蓝依旧带着了无生气的视线看着他。

 这下子允祀更加肆无忌惮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十二皇妹进行了很多次的测试,都不曾见到她反抗,由此可见,十二皇妹真的是打击过大,丧失一般正常人的判断能力,这下子真的是天在助他。

 而且近来皇阿玛对她的关注也减少许多,他还听说,十二皇妹的亲生额娘这阵子‮子身‬也不太行了,大病、小病不断,失宠也是指可待的事情,到时候,看这刁钻的丫头片子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

 允祀将芷蓝从椅子上抱起,迫不及待地将她放在炕上,伸手探进她的裙底。

 等他占有了她,接下来,就是要消灭掉那个碍眼的男人——布尔察清瑛!

 感觉到‮子身‬底下的柔软‮躯娇‬轻轻地一震,允祀完全不将礼俗规范放在眼底,放肆意地对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伸出魔掌。

 芷蓝突然觉得有人对她做出了令她感觉厌恶的事情,这才从清瑛所带给她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当看清眼前是什么人时,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放肆!”她猛地抬起膝盖,正巧击中允祀的下颚。

 “哎哟!”允祀哀号一声,立刻掉下炕来。

 芷蓝急急忙忙地将被打开的衣襟重新扣好,在炕上坐起身。

 “八阿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出声怒斥。

 “我见十二皇妹如此难过,想过来安慰你一番,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允祀捧着下颚低着,言谈与神态之间还离不了被她勾起的**。

 “安慰?八阿哥真会说笑。”芷蓝冷眼睨视着他,“我不需要。”

 “可是你…”

 “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不必劳烦八阿哥费心。”她没等他将话说完,断然地打断他的解释,“此事皇妹我会禀告皇阿玛,请皇阿玛还我一个公道。还有,蓉桂的事情,也该有个完整的代了。”

 “不!不可以告诉皇阿玛!”允祀一听见她要将这事告诉康熙,慌乱得像是个人人喊打的耗子。

 “我早已给过八阿哥忠告,怨不得我,更何况,您的野心,也该给大阿哥一个心理准备了。”人不犯人,我不犯人,她忍耐八阿哥的劣行已经很久了,若不是亲身经历,她还不知道八阿哥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真的是让她寒透了心。

 “好…这都是你我的!我们到时候在御书房见,本阿哥就不相信你会有多大的能耐!”撂下重话,允祀狼狈地逃出芷蓝的香闺。

 她冷冷地嗤笑一声,静待他的人马都撤离了之后,这才走出屋外。

 着刺骨的冷风,芷蓝瑟缩了一下,打了个冷颤,眼前的景物逐渐地被白皑皑的细雪所覆盖,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渐渐冷去,也渐渐地筑起一面高墙,拒绝其他的人进驻她心房。

 她的心房向来都是为清瑛所开启,如今他人不在,她的心也跟随他而去。

 芷蓝走到昏不醒的慈儿身旁,蹲下来轻拍她的脸颊。

 “慈儿、慈儿,醒醒。”

 “格…格格?!”慈儿嘤咛一声,悠悠醒转。睁眼一看,发现主子的脸孔,马上跳了起来,小脸满是焦急地上下打量着她,“您…您没事吧?那八阿哥没对您做什么事情吧?”

 “我没事,你尽管安心。”芷蓝柔声安慰着她,“你还好吧?”

 慈儿摇‮头摇‬,“慈儿没事,慈儿很好!”

 “那就好,过来替我梳洗,我有事要面奏皇阿玛。”

 “是,格格。”

 看到她恢复正常,慈儿的心中比谁都还要快乐,只是心中不免感到困惑。格格找皇上是为了什么?

 ***********

 谢绝慈儿替她准备的朱红花缎宫服,芷蓝选择了清丽淡雅的素白牡丹高领外褂,并吩咐慈儿,以后她的衣服不必再准备其他的颜色,因她今后只穿——白色。

 没有清瑛在身旁的日子,她打扮得再多么花枝招展也没有用,女为悦己者容,她的美丽,只有清瑛能看;她的悲哀,只有清瑛能懂;失去了他,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空了,是个不完整的人。惟一能安慰自己的想法,就是即使是偶尔,她还有机会能见到清瑛一面,或者是在梦中相见。

 所以,她不能老是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必须振作,因为她的额娘需要她,她的皇阿玛也需要她。

 穿戴整齐之后,芷蓝便起身前往康熙的御书房。

 穿过重重的殿合,守候在门外的太监替她打开了门。

 “皇阿玛,您要相信我,十二皇妹目无尊长,欺上凌下,皇阿玛,您要相信儿臣是清白的啊!”

 还没走进内厅,就听见允祀在那先斩后奏的急切言语。

 “皇阿玛吉祥。”芷蓝迳自走入内室,向康熙请安。

 “芷蓝,你是怎么和八阿哥吵架的?”康熙示意她起身,和颜悦地看着她。

 “回皇阿玛,儿臣哪有能力和八阿哥吵架?儿臣不过是拒绝他对儿臣的『扰』而已。因为只有没有脑子的白痴,才会不分血缘关系,一发起情来,就姊妹、外人不分。”

 芷蓝骂得骨,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眼睛却是看着允祀的。允祀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气量的人,虽然城府极深,可是若被人用言语怒,常常被一时之间的怒火冲昏了理智,她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因而说出真相,当场成功地让他怒火冲天。

 “皇阿玛,您别听十二皇妹血口人!”允祀急急地为自己辩驳,“这全是十二皇妹想陷害我的啊!请皇阿玛不要信了这个妖女的话。”

 “妖女?我和硕格格乃是皇阿玛的亲身骨,正正当当地,何来妖女之说?”芷蓝困惑地对他挑起了眉。

 “你杏脸、桃腮,娇柔、柳,乖巧的脸孔下有着一张妖娆的嘴脸,处处眉目留情,活像是个狐狸,不是吗?”

 “八阿哥,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啊!”芷蓝不怒反笑,“比妖娆娇媚,我比不上八阿哥府内的众多妾;比玩心机,我更比不上八阿哥你的功力深厚。你恼羞成怒,骂我是妖女,那身为我皇兄的你,是什么?而皇阿玛,又是什么?”

 “还敢狡辩?”允祀狰狞地笑着,“那是谁放一个平民进宫,两个人在御花园内卿卿我我的啊?”

 芷蓝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何人,不过经他这么一提起,原本有些淡忘的伤痛又浮上心头。

 “卿卿我我?”她不动声地浅笑着,“八阿哥,你是用哪种心态去看待的啊?”

 “一男一女独处在一起,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呵…我不清白,那八阿哥就更不清不白了。”芷蓝掩而笑,巧妙地遮去那颗已经滑落脸颊的泪珠,毕竟,现在的清瑛已经成为她心中的痛。

 她突然厌恶起处处都是勾心斗角场面的宫廷生活,如果自己抛弃了格格的身分,清瑛是否会愿意接纳她?

 懒得和允祀在那边舌剑,芷蓝决定速战速决,所以她转过‮子身‬面对康熙,静静地道:“皇阿玛,儿臣有件事禀告。”

 “说。”康熙看着前方这个有些瘦弱的女儿,微蹙着眉头道。

 难道他做错了吗?怎么这些日子都没看见清瑛的影子,就连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也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光彩?

 “在八阿哥宫里,曾有一名宫女投井自尽,但经过儿臣的明查暗访,发现这名宫女是皇阿玛的亲生女儿,而她的死,却是因为拒绝八阿哥的扰不成,所以才投井自尽。”芷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命中话题中心。

 “胡扯!她才不是皇阿玛的女儿,她是大阿哥派到我这里来的间谍,专门监视我的一举一行。”允祀马上提出抗议。

 “大阿哥为什么要派间谍来监视你?”芷蓝知道事情已经要接近尾声了。

 “那是因为我暗中招集人马要对付大阿哥的事情被大阿哥发觉,所以才会有此举动。”允祀儿都没有想到这是她设下的陷阱,等话说出口之后,才知道他犯下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皇阿玛…”

 他胆战心惊地看向康熙,只见康熙一脸铁青,似是一头发怒的雄狮。

 “允祀。”康熙严厉的注视让他忍不住全身发颤,“从今天起,我收回你旗下的兵马,等到你彻底悔过之后,我再将兵马还与你,现在,给我出去!”

 “谢皇阿玛不杀之恩,儿臣告退。”允祀诚惶诚恐地退出门外,在心中将自己这次的错误全归到芷蓝身上。

 爱新觉罗芷蓝!今之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走出御书房的允祀并未立即离开,反而被门内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着,想窥得更多的机密。

 “皇阿玛,请原谅儿臣不肖。”芷蓝如此说着。

 “朕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放心。”康熙的声音听起来不似刚才那般严厉,反而是极为宠溺的。

 “儿臣今生今世,非布尔察清瑛不嫁。他若打算单身一辈子,儿臣也打算跟随着他,请皇阿玛原谅。”她说出了后的打算。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康熙不明白地看着她坚决的神情。

 “他拒绝了我。”芷蓝抿抿,俏丽的小脸出现了红晕,“可是儿臣不甘心,儿臣想要弄清楚,他为什么原因拒绝儿臣。”

 “你打算如何处理?”康熙在心中叹着气,明白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将要离他远去。

 可是,他舍不得,明知道不能阻断爱女的感情之路,但一想到以后不能常常听见她的玲珑笑语,他的心便觉得往后的日子一片黯然…

 “请皇阿玛准许儿臣出宫,等儿臣确定他的心意之后,自会回宫。”

 “不准!”康熙马上拒绝了她,“朕宁可派人去找清瑛,也不要朕的女儿在外,受危险。”

 “皇阿玛!”

 “现在政局并不稳定,若让你出宫,万一出了事,谁承受得住?你额娘又该怎么办?”他知道要阻止她出宫的念头,惟有搬出她会挂心的人。“再说,你额娘最近‮子身‬欠佳,你忍心让她因为牵挂着你的安危而加重病情吗?”

 “可是,这样的话,儿臣永远都找不到他了。”芷蓝极力争取着这惟一的希望,“儿臣相信,只要有皇阿玛在,额娘的病情,只会好转不会变重。”

 是的,即使她备受皇阿玛和额娘的宠爱,可是,她清楚得很,在额娘心中,她和皇阿玛,额娘还是爱皇阿玛多些。

 “朕说了,不准就是不准!回你宫里去。”

 “皇阿玛。”芷蓝跺脚。

 “从清瑛拒绝你开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要追寻他,早在一开始就该去了,等到现在,你不觉得已经太慢了吗?”康熙看着她问。

 芷蓝咬紧了,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原本稍显红润的脸颊又再度恢复苍白。

 “别妄想逃出皇宫,芷蓝。”康熙又再度开口,“关于这件事情,朕自会给你一个代,回去吧。”

 “儿臣告退。”

 听到这句话,允祀便急急忙忙地离开御书房。

 真是重大的收获啊!想不到这美丽天真的十二皇妹居然心仪一个汉人,而且还是那个他最为痛恨的男人!呵呵,十二皇妹啊十二皇妹,别怪八阿哥心狠手辣,因为这个布尔察清瑛,是个不能活着的男人。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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