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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阵刺耳的煞车声在“百川医院”门口陡地响起!

 关鹏飞匆匆忙忙地下车,像一阵旋风似地奔进医院里。

 没多久,钟若晴也随后来到。停好车子后,她快速地跑进医院里,在柜台询问处追上关鹏飞,一得到正确讯息后,二人相偕赶往二楼手术房。

 手术房门前,钟若晴的母亲正着急惶恐地来回踱步着,一见到关鹏飞和钟若晴像是看到救星似地奔向他们。

 “对不起,鹏飞,我也不晓得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多嘴…我早该看出她脸色不对劲,当时我若拦着她,现在她就不会…”她早已了分寸,歇斯底里地哭。

 钟若晴见状,抓着母亲的双臂用力摇,“妈!你冷静下来,告诉我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稍微回神了些。“小远平安无事,只是轻微擦伤,受了点惊吓,可是…无她…为了保护小孩,额头被划破,了很多血,她的左臂也有骨折现象,现在医生正在为她止血并合伤口…”

 关鹏飞闻言倏地低下头,将脸埋进双掌里。

 钟若晴既同情又怜惜地望着他,“别担心,堂姐不会有事的!”

 “是…是呀!她会没事的,都是我的错,鹏飞,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钟若晴看着疲惫忧伤的关鹏飞,明白此刻不宜有人打扰他,于是迅速拉起母亲的手。“妈,没人怪你。小远在哪里,你先带我去找他,然后再告诉我你到底跟堂姐说了些什么?”不久,两人相偕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关鹏飞来说却像是无止尽的‮磨折‬,他这辈子从没这么恐慌过,坚强的意志力和冷静的自信全都崩溃了!只能坐在这里任由无边无际的恐惧啃噬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房的灯终于熄灭,门被打了开来,医生和护士们陆续走出来。

 “医生,她的伤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关鹏飞一看见医生便立即趋前询问。

 “你是…”医生看了他一眼问。

 “我是她的丈夫。”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的伤口已经合好了,里面的玻璃碎片也已全部取出,只是她失血过多,加上有轻微脑震,恐怕没那么快醒过来。不过,总算没有生命危险!至于她左手骨折的部分我们也一并处理好了,这几天千万不要动到她的左手。”医生详细地说明,还不忘叮咛他必须注意的事项。

 谢过医生之后,关鹏飞随着护士‮姐小‬推着钟无的病来到专属病房。

 一等护士离开,他立即坐到畔,深幽的双眸充满心痛与怜惜,直盯着她苍白的小脸。她的额头被层层包扎着,脸上几处割伤,原本红润可人的瓣此刻也毫无血

 关鹏飞只觉心痛裂,他缓缓举起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和双。此刻他的心中充着一股无法言喻、绵绵不尽的深沉爱意,他早该坦白告诉她──他爱她!谢天谢地!这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会守在边陪着她直到她醒过来,然后将一句迟来的“我爱你”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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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晨,钟无才缓缓醒过来。

 她的眼皮十分酸涩,头部沉重不已,伴随着一阵阵隐隐的痛。困难地睁开眼后,她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体身‬的不适让她忍不住呻

 原本半梦半醒的关鹏飞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过来一趟?”

 钟无勉强转动脖子,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当她终于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后,苍白的脸更加晦暗,双眸倏地燃起愤怒的火焰。“你…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别动气,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他安抚着她。

 “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会嫁给你的,我总算弄清楚事实的真相了!”她恨恨地说道。

 关鹏飞神情痛苦地瞅着她,“别这样说…我…我爱你呀!”他好不容易吐出心底的真话,这是自他懂事以来头一次吐出自己内心深刻的情感。

 钟无却只是嗤笑数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伯母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并不爱我,你只是想找个替代品,因为若晴不要你了,所以你才来找我的。”她偏过头去,不让他看见她悲伤绝望的眼。

 关鹏飞心慌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你好好听我说──”他着急地想辩白,却被她打断。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走开!”

 “无,别这样,你这么激动会伤了自己的!”他心疼地看着她因疼痛而拧紧的眉。

 他的话让她骤然轻转过头来,漆黑的瞳眸里盛满深深的恨意。“不,你才是伤我最深的人,我恨你!如果可能我但愿永远都不要再看见你!”伤害他的同时,她的心也在滴血。

 她眼里的恨意和决绝的语气让关鹏飞黝黑的脸瞬间刷白。“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他喑哑地说道,眉眼痛苦地紧拧着,心更是揪痛得厉害。

 看了她最后一眼,他黯然地转过身开门离去,临走前,他低声说道:“儿子平安无事,只是受了惊吓。若晴正在照顾他…他是你的了,我不会再跟你争了。”语毕,他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病房。

 钟无听着他走远的足音,一颗心也随之扭紧揪痛不已,她缓缓地闭上眼,任泪水滑落她的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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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无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星期。

 这期间,她的伯母和若晴常常来看她,李灿也来了好几次,但她总是静默无语,并不与人交谈。

 即将出院时,她才开口请若晴到关鹏飞的公寓里帮她收拾她和小远的东西,她打算先暂住李灿租来的公寓里,等一切打点妥当,她要带小远回‮湾台‬,远离这块伤心地。

 出院的那天,钟若晴带着小远来接她。

 “你和孩子的东西我已经都整理打包好了,你真的要回‮湾台‬吗?”钟若晴试着和她交谈。

 钟无点点头,“我会先暂住李灿的公寓几天,将手边的事情打理完毕,等到额头的伤口拆线后,就回‮湾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鹏飞怎么办?小远总需要父亲,你难道…”

 “别再说了!”她坚定地打断钟若晴的话,“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的,等孩子大一点,他自然会明白。至于鹏飞,我认为他并不需要我。”

 这十几天以来,他果真如她所愿不曾出现在她眼前,没再来探望过她,这虽然是她所要的,却也让她感到黯然神伤。也许他终于明白,她是无法代替若晴的,她自嘲地想着。

 整理完毕之后,钟若晴替她提起行李。“我送你们。”

 “不用了!”钟无客气地拒绝,“李灿会过来接我们,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拿到医院门口,谢谢。”

 钟若晴望着她那冷凝、生疏而客气的脸,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满肚子的话要说,但一看到她那漠然的神情,她根本说不出口。

 来到医院门口,李灿早已等在那儿,一看见他们,便急忙过去搬行李,钟无和小远迅速坐进车子后座,即将关上车门时,钟若晴蓦地拉住车门…

 “难道你已经不爱他了吗?”她急急问道,期盼能动摇她离去的决心。

 有好一会儿,钟无怔怔地望着她,然后别过头看着前方,“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语毕,她关上车门。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留下一脸着急的钟若晴愣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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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钟无的伤口拆了线,留下一道细细淡淡的疤痕。

 她照着镜子看着这道疤痕,不苦笑地想着,这伤疤就像她的情伤,留下永难磨灭的痕迹。

 李灿已经帮她订好明天回‮湾台‬的机票,对于她的决定,他并未表示任何意见,只是默默地帮着她。

 正当她整理行李时,李灿探进头来。“你的堂妹找你。”

 钟无停下手边的动作,她心里很清楚若晴找她是为了何事。“请她到里面来吧!我正在整理东西。”

 一会儿之后,钟若晴进来了。李灿朝她们二人微笑道:“你们好好聊一聊,我会照顾小远的。”语毕,他随即关上房门离去。

 有好半晌,她们二人只是沉默,空气沉凝不已。

 不久,钟若晴先开口:“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早上。”钟无简洁地回答。

 停顿了好一会儿,钟若晴无奈地问:“真的不给鹏飞一次机会?”

 钟无看她一眼,苦笑着说:“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了,对他来说,我只不过是你的替代品,这不是我要的。”

 她的回答让钟若晴神情恍惚起来,仿佛陷入回忆之中,“不,你弄错了,自始至终,在他心里我才是你的替代品。”

 钟无轻笑道:“你别安慰我了,我…很有自知之明,五年前他选择了你就代表了一切。”

 “不!你根本不明白。”钟若晴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喊,晶莹的双眸牢牢盯住钟无,里面蕴含复杂的情绪──有着痛苦、悲伤和嫉妒。

 钟无被她的眼神和语气震愣住,一向温驯柔顺的堂妹从未有如此激动的模样,此刻的她只能怔怔地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若晴愣愣地坐在沿喃喃说道:“刚结婚时,他真的对我很好,也很喜欢我、疼我,起初,我觉得很幸福很足,并未留意其他。”她停顿了一下,“过了几个月后,我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依然疼我、宠我,但他看我的眼光好似透过我看着某人似的,他变得沉默寡言,目光也常常落在遥远的地方,甚至常常失魂落魄。”

 话说至此,她的声音已有些哽咽,钟无只能静静地聆听,不知该作何反应。

 钟若晴鼻子,继续说:“我将这一切全归咎于自己想像力在作祟!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自己无法打入他内心的世界,他对待我好像对待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而他望着你的眼神则完全不同。”她抬头看了钟无一眼,那神情显得又羡慕又嫉妒。

 “就这样,我心中虽有疑虑但仍爱着他,虽然他并不常碰我,我们几乎就像朋友似的,不若夫般亲密。”沉寂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猛盯着钟无,“后来我总算明白,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你!虽然我不懂他为什么选择了我,但他确实只爱你。”

 她的话让钟无震惊不已,她愕然地望着若晴笃定的小脸,心里虽抗拒着不相信她的话,却又不自地想相信她的话;矛盾的情绪令她猛‮头摇‬。“别说了!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罢了。”

 钟若晴凄凉地笑了笑,“如果只是猜测的话,我又何必坚持离婚?也许他对你的爱已无法再压抑了吧!夜里,他开始在梦中喊你的名字,声音里浓重的感情是无法掩饰的。”

 钟无瞠大双眼,简直无法相信她的话,但心里的某一部分却开始燃烧了起来。

 “当我向他追问时,他只是痛苦地沉默,然后说他对不起我…至此,我完全明白,也完全了悟…我才是那个介入者,他爱的人始终只有你。”钟若晴痛苦地闭上眼沉痛地说。

 钟无茫然无措地跌坐沿,她很想相信若晴的话,但心中仍在挣扎着。“不…不可能的,伯母说的和你完全不一样。”

 钟若晴睁开眼,朝她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母亲是个爱面子的人,我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她,对她来说,除非我有很好的理由,或者是找到一个不输给鹏飞的好男人,否则她绝不会让我和鹏飞离婚的。”

 “所以…你们才会分居了三年多仍未离婚?”钟无喃喃自语。

 钟若晴点点头,“没错,鹏飞是个体贴又细腻的男人,他不想让我和母亲承受更大的伤害。”

 钟无茫然地看她一眼,仓皇地站起身,不断地在房内来回踱步,此刻的她完全没了主意,脑子里一片紊乱,一颗心也怦怦跳。

 “去找他吧!他需要你,而你也需要他,你们二人彼此相爱的。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你,他变得消瘦而颓废,成天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公司也不去,可见你对他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我…”钟无犹豫着。

 “别再犹豫了,你知道吗?他整个人憔悴得不成人样,只是一迳地喝闷酒,再这样下去他的‮体身‬会弄垮的。”钟若晴情急地低喊。

 “我…我去!”她颤抖着声音说,走到房门口时,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那…小远──”

 “别担心,有我和李灿在,他会被照顾得很好。”

 钟无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她朝她点头致意,然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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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关鹏飞的住所,钟无着急地猛按门钤,足足等了好半晌仍没有人回应。

 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窜上她心头,他该不会出了事吧?情急之下,她用力推动镂花铁门,谁知铁门竟咿呀一声移动了,原来大门并没有上锁。

 钟无推开门走进客厅,屋里一片黑暗。她迅速打开电灯,这才看清楚屋内凌乱一片,家具都换了位置,许多东西摔坏在地上,满地的玻璃碎片、盆栽,以及断了腿的椅子。

 钟无咬住即将啜泣出声的嘴,瞠大一双泪光晶莹的明眸,颤巍巍地挪动着步伐往里头走去,她的‮腿双‬发软得几乎撑不住她抖颤的身躯。

 来到她和关鹏飞共寝的卧室,门半掩着没有一丁点光线,她推开门轻喊:“鹏飞?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像沉入深幽的井里,没有任何回应,她举起手打开卧室的灯光,整个人蓦地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窗帘全被扯下来,头灯也给打烂了,房间里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里面的物品、衣服、凌凌乱洒了满地。

 梳妆台尤其可怕,瓶瓶罐罐都被扫在地上,五颜六的保养品和化妆品把长地毯浸染得七八糟,像一幅画坏了的图画!

 钟无的手心直冒冷汗,房里唯一安好的是那张她和关鹏飞绵过的大,他会到哪里去了呢?会不会喝醉了摔倒而弄伤自己?

 突然,关鹏飞从卧房里的浴室闪了出来。如若晴所说,他确实憔悴落魄得吓人!她几乎不认识他了,他幽邃的双眼凹陷,两眼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双颊明显地消瘦,刚棱有型的下颚早已冒出许多胡髭!

 关鹏飞看到钟无也吃了一惊,但是他的惊讶中包含着怒火!她可以感觉到他眼中出愤怒的火花,感的嘴此刻正痛苦地抿紧。

 “滚出去!”他突地大吼一声,愤怒而痛苦的声音划破宁谧的空间。

 “别这样…鹏飞!”钟无哑着声轻唤,并向前一步。

 “别过来!”关鹏飞又是一声大吼,此刻的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你…你还好吗?”

 关鹏飞像喝醉了酒,指着衣橱说:“你还有东西没拿走吗?”他踉踉舱舱地跌撞到衣橱前,把衣服全扫出来,甚至拿了一些扔到钟无身上,弄疼了她额头尚未痊愈的伤口,使她忍不住发出呻声。

 她痛苦的呻仿佛震醒他,他踉舱地奔至她身边,满脸着急关切的神色,黯淡的黑眸慌张地检视着她的伤口,一确定她无碍后,他又急着转身掉头而去…

 “别、别走!”钟无猛地一把拉住他,闻着他身上刺鼻的酒味,两行热泪便忍不住下。

 “哭什么?”关鹏飞虽然微醺,但仍清清楚楚地看见她那泪痕斑斑的小脸。

 “我…我…”她哽咽不已,热泪模糊了视线,“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磨折‬自己?”

 “为什么…”他喃喃地重复:“我既离不开这里,又不能忍受看着这间充满你身影的屋子。”仿-想起了什么似的,失焦的瞳眸倏地凝聚在她脸上,“你走呀!你不是要走吗?”

 “不,我不走!”钟无抱住他的哭喊:“若晴告诉我…她告诉我…你爱我的是不是?”

 关鹏飞整个人彷若被雷劈中了似的,身形顿地一僵,好半晌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来,“你…你真的肯相信我爱你了?”他哑着声问,憔悴的脸闪过一抹希冀的光辉。

 钟无盯着他沉重的黑眸,“我…我不知道…经过了五年,我心里好怕…”

 关鹏飞蓦地将她搂进怀里,仿-想要将她进自己体内似地,紧密地抱着她。“相信我…我真的爱你!虽然我曾对你撂下狠话、伤害你,但我确实爱你。”

 钟无微微推开他的膛,“但你选择了若晴…”

 他轻抚她的秀发,“因为她可爱、漂亮,兼具情人和我幻想中子的特点。”他不顾她变了脸色,继续说道:“我无法抗拒那种幻想,因为童年的不愉快使我认定将来的子必须放弃一切事业,全心奉献给家庭,特别是给孩子。当时你已表明无意如此,于是若晴才成为我折衷的选择,我以为她具有你的感和你所缺乏的温柔。”

 钟无微微直‮子身‬。“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回来找我?”她开始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关鹏飞迅速收紧双臂,将她更加牢固地锁在怀里,他的脸紧抵住她的秀发,痛苦地喃喃道:“别离开我…请你听我说!”

 他沉痛喑哑的声音触动钟无脆弱的心,令她停止挣扎。

 “若晴的确温柔、体贴、可爱,但她并不了解我,她无法了解世人还有烈的情感存在。她唯一要求我的只是做一个标准丈夫,能给她沉静而温柔的感情。婚后没多久,我便发现自己铸下了大错!你所给我的足感是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即使是若晴也不能!”他的语气充满浓稠的情感以及沉重的自责。

 钟无下意识地轻抚他宽阔的背脊,他的痛苦和自责使她不忍,但她仍静静地聆听着。

 “但这却令我害怕,从小我就学到感情的付出和要求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所以能控制感情对我来说是无比重要的。我娶若晴是因为她对我的要求不多,让我感觉自己是‮全安‬的、仍能掌握一切,不至被情感所牵制而了心序。”

 他深深叹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而你…无论我用尽多少力气抗拒你,你始终能轻而易举攻破我的心防,让我无所遁逃。我既愤怒又惊慌,长久以来的自制和冷静在你面前全不管用…因此,我才会采取那么烈的方式伤害你。”

 他的告白令钟无深深动容,她曾经也同他一样以距离和冷漠的姿态推开任何尝试想要进驻她内心世界的人,只是面对关鹏飞她失败了。

 “但是你到‮湾台‬来找我难道不是只为了儿子吗?”她虽然已经原谅他,但仍想了解他是否是因为儿子才想要接纳她。

 “那只是我的借口,我是要孩子,却更想要你…”他充满柔情地紧紧圈住她娇柔的‮体身‬,将她搂到上。

 他的表情是如此缱绻深情,钟无可以清楚看见他眼中跃动的炙热光芒,她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深深悸动着。

 “就是你。只消看你一眼,我就了解了在过去五年来,对你的渴望无时无刻不啃啮我的心,当我那晚看见你和你的前夫在一起时,我被嫉妒煎熬得几乎透不过气来!这一切你能体会吗?”

 他兀自低哑地说着,然后俯‮身下‬子,静静把头埋在钟无柔软的部中。他的眼如此火热,透过衣服灼烫着她的肌肤,而他跃动的心跳更挑起她狂野的情愫。

 “我好渴望你,这五年来我经常失眠,在睡梦中见到你,但伸出手去碰到的却是若晴!她那样甜美、可人、善体人意,却不是我所钟爱的…”他的声音有如梦呓,“她一直认为我们的婚姻十分美满,常对我说我是一个体贴的丈夫,但我却不时忆起你狂野的眼神和笑靥,你的咬啮和呻,还有你的慧黠,我知道我永远不能离弃她,不能拥有你,因为我的责任感不容许我这样做。”话说至此,他的嗓音竟哽咽了起来。

 “别…别再自责了。”钟无伸出双手捧起他沉重的俊颜。“你这样做并没有错,若晴是无辜的,毕竟我们欠她太多。”

 关鹏飞发红的双眸直视她的眼睛,“你还爱我吗?在我让你过了如此孤寂痛苦的五年之后。”他神情紧张,声音急促地问道。

 钟无圈住他的颈项,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浓浓爱意,她将自己的嘴挪近他耳朵。“我当然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直至今,我依然爱你。五年来,对你的爱虽然‮磨折‬了我却也让我的心有所依恃!我想…当我死时,我会呼唤着你的名字,如果到天堂时我找不着你,那么我会直奔地狱去找你。”

 她爱的誓言使他沉凝紧绷的刚毅脸孔蓦地绽出一朵充满光辉的灿烂笑容。他轻轻地将她放倒在上,脸上散发出炽烈而深猛的热情,火烫的身躯随即覆盖她柔软的‮子身‬,双极其绵地吻住她。

 钟无息着接受他火热的吻,并感到体内蛰伏的情感已经被点燃了,就要迅速被大火没。

 他的吻绵而悱恻,温热的气息包围着她,在她的间呢喃地低语着:“你和我永远会在一起,如果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那么…地狱也会变成天堂…”

 什么话都已多余,爱让他们紧紧相偎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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