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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九月天里,户外是难得的高照,可是在应晓生的单身公寓里,却有着迥然不同的雨气氛。

 “我不懂,”手指烦躁的敲着桌面,应晓生的眉揪得死紧,“不过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的球员”

 “我也希望你是个『普通』的球员,”李晔打断他的话,“可是你不是,你是应晓生,是职篮连续三年的MVP,是公认最受的体育人,”他拿起桌上的报纸,“就因为如此,这东西才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以为…”坐在晓生身侧的若若小声的开口,“这只是寻常的八卦…”

 “这一点也不寻常,若若,”李晔尽量放缓语气,“我们都知道晓生不是同恋,我们也都知道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娃儿,可他们不知道,”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老板以为你是晓生的表弟,那天参加庆功宴的几个篮协理事也都认为你是男的,这让我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件事!”

 李晔抹抹脸,继续说道:“今天,球团后援会也打了电话过来,后援会会长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他们会发动所有的球迷,从此不再支持我们,甚至拒绝到球场臂赛,篮协则考虑开除晓生,他们认为健康的体育活动不能有这样负面的消息出现——”

 “开除?!”一直安‮坐静‬在一旁的孟书恒猛地跳起,“有这么严重吗?如果同恋都要开除,那头一个该走的应该是穆尚青啊!”

 “穆尚育可不是替职篮协会工作。”李晔烦不甚烦的回了一句。

 “教练,开会的结果如何?”罗明问出关键的问题。

 “首先,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晓生都要赛三个月,”他举起手,示意大家让他说完,“再来要招开记者会,坚绝否认报上说的一切,然后回避一切媒体,直到这个八卦新闻退烧为止。”

 “若若呢?”晓生只在意这个。

 “…老板说不管她是表弟还是情人,在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别接触,这是为若若好!”李哗阻止发难的应晓生,“我不想若若被那些记者啃得连骨都不剩!”

 应晓生沉默了。

 “我们不能跟老板解释吗?”筱若不安的问,“告诉他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有——”

 “没有用的,若若,”李哗将手放在她肩上,“他根本就不在乎事情的真假,他只要这件事过去。”而且不要影响到他的利益。

 一想到此,李晔又觉肝火上升。

 “这是说,我要和晓生分开吗?”筱若强作镇定的说。

 “这只是暂时的,若若,”李晔蹲在她跟前,极力说服她,“只要几个月的时间,只要等这件事过了,你们又可以甜甜蜜的在一起。”

 “我明白,只是…”筱若近乎自语的低喃。

 只是她怕!

 她从未和晓生以这种形式分离,虽然从前总是相隔两地,可那是出自自己的意愿,不像现在…

 “够了!”应晓生突地站起身,“我是个打篮球的人,不是什么偶像明星,为什么同恋就不能打篮球?为什为我非得和若若分开?我受够了!”他拉起身旁的若若,“既然什么都不许,那我不打职篮总可以了吧!避他们要赛还是开除,都与我无关!”说完便拉着若若回房,再不搭理客厅里闻言变的三人。

 一阵沉默。

 “我了解他的感受,”孟书恒突然开口道,“篮协的处理方式就像在处理明星的绯闻似的,何况若若才刚答应他的求婚,这时要他们分开,难怪他火大。”

 “我只希望他能冷静下来,”李晔语重心长的说,“对晓生而言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晓生真的不打了吗?”罗明喃哺道。

 李晔叹口气,“希望若若可以说服他。”

 ◎◎◎◎◎◎◎◎

 夜里,筱若蜷在晓生的怀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虽然晓生想要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可是她早看出他内心的烦躁与不耐。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关于不打职篮的说法。

 他是不可能让她受委屈的,可是她呢?难道她就可以看着晓生放弃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

 应晓生是不能不打篮球的,筱若很明白这一点。

 不过是几个月,不是吗?分别一段时间,说不定他们的感情会更好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是控制不了潸然而落的泪珠呢?

 她不喜欢哭,更不喜欢不告而别。如果可以,她会选择留下来和晓生一起战斗,一起面对一切,但李叔说的没错,只要她还待在晓生身边,流言就不可能会有消失的一天。

 就算公布自己的别也没有用,送李叔出门时,他说赵‮姐小‬要是知道自己被欺骗,报复的手段只会更重,不会更轻。

 想了一晚,好像只有离开了。

 悄悄将晓生抱着她的手臂移开,她裹着被子下,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她擤擤鼻,直到可以控制自己后,她才拿起话筒。

 “喂?小孟吗?”闭上眼,她强言欢笑道,“想不想跟晓生度个浪漫的早晨?”

 §§§§§§§

 “…若若?”

 怀里没有熟悉的暖馥女体,应晓生喃喃念着,双手本能的摸索着身侧的褥。

 “醒啦?”

 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男声清楚的传进耳里,应晓生的眉缓缓皱起,不愿的眼睁开。

 “你在这干嘛?”看着孟书恒一睑神清气的倚在墙边,应晓生便觉一股不祥冒上心头。

 “若若呢?”他掀被下

 “走了。”孟书但回答的乾脆。

 听见他的话,应晓生的‮子身‬僵了半晌,“妈的!”嘴里哺哺咒骂着,他加快穿衣服的动作。

 “你要去哪?”孟书恒依旧1派优闲。

 “追她回来。”他回应的简洁。

 “你觉得若若如果要你去追她,你还会看到我在这吗?”慢慢的站直‮子身‬,孟书恒一边卷着衣袖,一边闲散的问。

 “别阻止我。”停下穿外套的举动,应晓生极具威胁的说。

 “抱歉,”随着俐落而快速的左拳击中应晓生的腹部,孟书恒开口,“现在的我只听若若的话。”

 应晓生满肚子怨气正好藉此发挥,咬牙忍过那股痛后,一拳击向孟书恒最引以为傲的俊秀脸庞。

 等到两人躺在地上再无力攻击对方时,两人的脸早已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妈的!我要好几个礼拜不能钓妹妹了。”孟书恒小心的触着自己的睑道。

 “总比我吓坏若若的好。”应晓生勉强站起身。

 “别去。”孟书桓开口,“你知道若若不要你去。”

 像是被这句话空了力气,应晓生颓然跌坐在地。

 他知道的,不是吗?他早知道若若会离开,他的理智也认为若若的离开对目前的情势是最好的,可他的心不愿承认,他更不想看到若若像个见不得人的情人。

 “他妈的!”为什么他连守护她都做不到呢?

 “若若留了封信给你。”撇过脸不看他自责的模样,孟书恒将信递到他眼前。

 他伸手接过。

 晓生:我回家了。

 不要挂念我,好好解决眼前的问题,做你真正想做的,不管如何,我都会在这里。

 筱若

 信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短短的字句中,连个爱都没有,正如她信中所言,她不要他挂念,她要他专心应付接下来的一切。

 他站起身,将那一小方信纸贴身收好,抬起头,开口问一旁的孟书恒,“现在我该怎么做?”

 “先去找教练吧!”揽着他的肩,孟书恒说。

 ◎◎◎◎◎

 一个礼拜过了,老实说,应晓生过得并不好。

 若若走的那天晚上,球团对外招开记者会,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只是坐在那,任由合下的记者对他炮轰,任由身旁的公关人员替他辩解——他被命令不准说话。

 事实上,他也不想说话。

 发生这件事之前,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很单纯,每天只要打球和谈恋爱就好,而今球赛已经开打了,可是他不能上场,然后不管走到哪都得承受众人臆测的眼光,更糟糕的是,他已经一整个礼拜没有若若的消息了。

 他一直没有和她联络,因为,不知该跟她说什么。

 说天天黏的他死紧的小报记者?说以不信任的眼光看他的同友人?还是要谈谈不断对他施以责备态度的球迷?

 他真不懂自己为何要忍受这些?

 每天,恍恍惚惚的在球场里做着反反覆覆的练习;夜里,呆坐在沙发上‮渴饥‬的追寻着若若的影子。

 再这样下去,他非疯不可!

 应晓生的队友也有同样的感觉。

 虽然球团已对外声明照片中的人不是应晓生,可相信的人并不多,仍然有许多记者努力的想要挖掘真相,关于应晓生到底是不是同恋?还有照片中的年轻男子究竟是谁?

 既然从应晓生的嘴里挖不出答案,那么这群扒粪者的目标当然只有他的同队队友了。

 可怜这些队员们在历经记者群的纠后,还得在练习场上与情绪一比一不稳的应晓生厮杀,这样每的‮磨折‬下来,豹队今年头一周的战绩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全败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针对这样的情形,球队的几个主要球员聚集在孟书恒家中,而现在发言的,是元老级的鲁风。

 “这不是废话吗?”孟书恒情绪不佳的接道。

 “说来都是你的错!”被请来当智囊团的孟大姊突然指着孟书恒的鼻子骂道,“要是那天你没嘴说若若是晓生的表弟,今天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被拍到照片又怎么样,两个人开个记者会说是论及婚嫁的‮女男‬朋友不就结了,哪来现在那么多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那时是一时冲动嘛!”开始后悔将来龙去脉都告诉大姊,孟书恒嘟嚷道,“那时觉得这主意好的——”

 “好?!”孟大姊不客气的给了他那颗大头一巴掌,气呼呼的说:“都快玩出人命了还说好?!”

 “大姊,你别生气,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啊!”鲁风开口道,“何况当时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知道的,可以解决晓生的问题,又可以…”他愈说愈小声。

 “又可以什么?又可以让你们看热闹!”不说还好,愈说孟大姊的肝火愈旺,“什么好主意?现在扯出这些事来,看要怎么解决才好!”

 “不解决也不行哪!”孟书恒苦着脸道,“我怕晓生再这么下去,要不是受不了疯了,就是跟那些死着他不放的记者同归于尽。”

 “晓生和若若还是没联络吗?”罗明静静的开口。

 “我打电话给若若,若若说她不想打扰晓生,她想让他专心的应付一切;我问晓生,晓生说他不想若若替他担心,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波及到她,两个人都一付只要对方好的样,偏偏两个人都惨得要死,”孟书恒烦躁的踢着地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他们那样,我就觉得气的心里一把火猛烧…”

 “那么,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罗明的问题让大夥儿都沉默了。

 “我觉得,”思索良久,鲁风开口了,“要解决媒体的死烂打,最好的方法还是让若若面,一旦他们发现极具新闻价值的同恋人,其实只是一对寻常的‮女男‬朋友,那么再热的八卦都会退烧的,只是——”

 “只是外面的问题解决了,里面的呢?”孟大姊接着说,“欺骗球团老板的事就算了,顶多他气不过罚你们吐点儿钱出来,问题是那位赵‮姐小‬…”

 一说到这儿,众人的眉又烦恼的纠起。

 “或许,让晓生转队?”孟大姊建议。

 “好方法!”孟书恒猛地跳起,“现今六个球团每个都想要应晓生,只要应晓生表明有转队的意愿,多少违约金他们都会愿意付的,只要转了队,我想赵樱也就动不了晓生他们了。”

 “可是…”鲁风有些迟疑。

 “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吧!”孟书恒一改方才的‮奋兴‬样,“我们一起打了七、八年的球耶!现在要他转队…”

 “我觉得无所谓,”罗明开口,“就算不在同一个球队,大家还是好朋友,只是…”他微现思索的神色,“晓生不会答应吧!”

 “嗯…”沉良久,鲁风开口道:“我也这么觉得,晓生曾说过只要教练在豹队一天,他就不会考虑转队,何况他要转了,教练可能又得挨刮了。”

 “大概会被降职吧!”孟书恒想了想后说。

 “怎么这么麻烦啊!”一直坐在一旁努力要听懂一切的洋将雷克突地大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把老板换掉好了!”

 “说不定这是最好的方法。”罗明闭上眼往沙发椅上一靠,叹息似的低喃。

 “不可能的啦!”鲁风挥挥手站起身,走向厨房倒水。

 各行其事的三人都没有注意到雷克话一出口时,孟书恒‮子身‬一僵的短暂反应。

 和孟大姊的目光换,孟书恒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

 沐浴在自帘门透人的暖里,筱若觉得自己像只提不起劲儿的癞皮狗。

 在凉爽的木廊上翻着,筱若忍不住回想起这个礼拜来自己怪异的行径。

 回乡后,她很努力的要表现得像个正常的杨筱若,可不知怎么搞的,她总会莫名其妙的陷入恍惚状态,也许是在画底稿时,也许是在应家小陛跑堂时,她总是没有任何预兆的,便突然像愣在一旁。

 所以应妈才会把她从馆子里踢回来,母亲又把她从厨房里踢上来,她的助手们再把她从工作室里踹出来,害她现在只能像只无所事事的笨狗,在这暖暖的长廊上翻来翻去。

 “嘿!””出房门便差点踩到这最近像个游魂的小妹,杨家的大哥杨晴忙缩回脚,“若若,别在走廊上滚来滚去,很危险的。”语气是呵责的,可盾上却带着一贯的浅笑。

 “大哥…”筱若小小声的、没精神的哄道。

 “怎么了?”抚着她的发,他轻声问。

 “没有,”枕着木板的头左右晃了晃,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她说不出。

 “没关系的,”杨晴低下头亲亲她的额,“别勉强自己,想说的时候再来找我,嗯?”他疼爱的捏捏她的鼻。

 告别了大哥,她翻着翻着翻到了二哥的道场前,像没了力气,她整个人呈大字型的瘫在那,一动也不动。

 耳里听着道场里整齐画一的呼喝声,蒙蒙的,她又觉得爱困起来。

 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木门刷的一声被打开,又好像听到二哥的弟子慌乱的喊:“师父、师父,若姊又死在这儿了!”

 感觉庞大的黑影罩着自己,筱若的眼睫扇了扇,“嗨!二哥。”她半举起手,无力的招了两下。

 眉习惯的皱起,杨磊那张本就十分凶恶的脸,如今看来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轻柔地抱起她,杨磊打算送她回房。

 “不要!”筱若的腿反抗的踢着,“我不要回房间,二哥,”她软软的撒娇,“我要到前廊晒太阳。”

 那轻柔如丝的暖意,总让她想起晓生的怀抱。

 回头对弟子代几句后,杨磊一言不发的抱着小妹往前廊去。

 “二哥,”坐在廊下,筱若伸手拉住起身的杨磊,“你要对伊君温柔点。”

 突然听到自己心爱女人的名字,杨磊黝黑的脸闪过一抹暗红,叹口气在筱若身旁坐下,他开口道:“若若,我不懂她。”

 他偏过头看着筱若,“我太直接、太躁进了吗?伊君有这么对你抱怨吗?”

 “她根本不想谈你。”筱若轻笑。

 线条分明的脸上浮起明显的怒气,却又无奈的消逝,“她不喜欢我。”双手叠在脑后,他往后一躺。

 “她爱你。”被他孩子气的反应勾起笑意,筱若拍拍他的头道。

 “嗯,”脸上扬起足的笑,他的声音如醇酒似的说着,“你也这么认为吗?”

 眼闭着,杨磊自语似的低喃:“要怎么让她承认呢?要更强势的对她吗?”

 眼眸瞄到前院缓缓移动的蓝色影子,筱若留下二哥,独自走上前去。

 阳光下,高大劲瘦的男子半俯着‮子身‬,小心的在树丛中挪移。

 “小扮。”筱若慢慢的走到他身后,特意放低声音唤道。

 饶是如此,杨础仍像受了惊吓般的猛然转身。

 “若若。”一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杨础明显的松了口气,那俊芙的不似凡人的脸上,也泛起纯真的笑。

 “小扮,你在干嘛?”替他将一头长至际的黑发拢好,筱若轻声开口问。

 “我想送礼物给你。”杨础招招手要她蹲下,那双美丽的凤眼里闪着掩不住的‮奋兴‬。

 “什么东西啊?”筱若配合的蹲低‮子身‬。

 “这里有一只很漂亮的蝴蝶——咦?”他秀气的眉疑惑的皱起,“怎么不见了?”

 看着他小男孩似的神情,筱若叹息了。上天是何其‮忍残‬,给了小扮俊美脱俗的外表,却又给了他不甚健全的脑子,让她每次看到小扮,心里便忍不住泛起酸楚的疼。

 “小扮,”拉起他还沾着泥的手,她问:“为什么要送礼物给我?”

 “因为你不开心,”杨础很严肃的说,“我不喜欢你不开心。”

 “小扮,”投入他的怀抱,筱若闷闷的、苦苦的说:“你不要送礼物给我了,再好的礼物也没办法让我的心情变好。”

 “为什么?”抚着他最喜欢的小妹妹轻柔的短发,“是不是谁欺负你、惹你生气?”

 “不是的,”将不小心渗泪的眼在小扮的衬衫上抹了抹,她很诚实的说:“我只是很想念一个人、很担心一个人。”

 “不要难过,若若,”杨础拍拍她,“你想谁?小扮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我不能,”她抬起头,装作坚强的说:“我只能等他来见我。”

 虽然不了解,扬础仍然慎重的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等。”

 拉着她坐在树荫下,杨础将妹妹半抱在怀里,“若若别怕,小扮在这陪你一起等,等你见到那个人,你就不会不开心了…”语气是浓浓的、稚气的呵怜。

 温驯的蜷在哥哥怀里,筱若想着晓生。

 担心他的处境,心疼他得一个人面对一切,责怪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唉!将头更钻进小扮怀里,她觉得心愈慌愈、愈苦愈疼、愈…不知所措!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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