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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哎哟…”当岳翔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待命室时,所有人全都放声大笑。

 “你跑去跟熊打架吗?”邶南笑得最大声。岳翔走到椅子旁坐下,要求道:“给我冰块和布!拜托。”张国云立刻走向冰箱替他张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邶南敛起笑意,认真地察看他的伤势,“该不是上次围殴阿泽的那群小子又来惹事了吧?”

 岳翔苦笑的‮头摇‬,“不是,我只是向女人表达爱意…”

 “不会吧?”邶南吃惊的低叫,“你是跟哪一国的女人示爱呀?怎么会被打成这副德行?”

 “是阿泽啦!”岳翔低叹一声。

 “阿…阿泽…”说着,邶南爆出大笑,久久无法说话。

 “怎么?我不能喜欢她吗?”他没好气地问。

 “你根本是在找死,你忘了她会空手道和跆拳道吗?”邶南笑得眼泪直

 “我哪管得了这些?我只知道我喜欢上她,我就是要追她!”

 岳翔一向是直子。

 “可是她很难的,又很…男化,搞不好她根本不喜欢被人追,反而喜欢主动追求别人哩!”邶南勉强忍住笑,但一想到他们两人因为岳翔的追求而起冲突的画面,邶南又无法控制地笑了。

 “我不管,就算要把她敲昏,拖她回家才能让她喜欢我,我…拚死也会跟她力战到底!”岳翔透出无限决心。

 “很辛苦的哟!你难道不怕?”邶南见他认真的模样,也不敢再嘲笑他了。

 “怕?”岳翔的眼睛瞪得很大,随即肩膀却往下垮。“唉!

 我倒不曾想过要怕。““告诉我,岳翔,你是哪筋扭到了,怎么会看上她?阿泽虽然是女人,但是,她无论是装扮、气质或行为无一不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你…不觉得奇怪吗?”邶南好奇地问。

 这时,张国云将包着冰块的布交给岳翔,他边冰敷着红肿的伤处边解释。

 “其实她一点也不像男人。只要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她长得很漂亮、虽然有些…暴,嗯…还有男化,但是那些我并不在意,我喜欢的是她的强韧与不服输的性格。”

 “学长,我也不是说阿泽不好啦!可是,你这副尊容…我奉劝你还是死心吧?”

 张国云希望岳翔别执不悟。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岳翔咧开嘴,不在乎的一笑。

 “你真的这么恋她?”邶南觉得很不可思议。

 岳翔将冰巾覆在额头上,仰着头道:“事实上,我再理智也不过了。干咱们这行的,不是单身不娶,就是婚姻破碎,整个营区里找不到二十个家庭幸福美满的飞行官,归咎起来,全是因为另一半不够坚强。如今,我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理想伴侣,你们说,我不应该好好把握吗?”

 “阿泽是你的理想伴侣?怎么说?”邶南与张国云异口同声的问。

 岳翔得意的说:“正因为阿泽的男人性格令她‮立独‬、坚强而不依赖,她变得如此的强悍、坚强,所以,当一个飞行官的子再适合不过了。”

 闻言两人一起点头。

 “适合是适合,只是…她的别认知有误,她能接纳你吗?”邶南又问。

 岳翔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无踪,他愁苦道:“恐怕还有场硬仗要打咧!”

 “照这样看来…”邶南与张国云对看一眼,“我们只有祝福你了。”

 岳翔苦笑,“希望我的灾难很快就能过去。”

 岳翔用力一推门,并迅速蹲低‮子身‬,果然,他马上听见一只杯子击中门板而碎裂的声音。

 “滚!你这个大‮态变‬,竟然还有胆子来?”亦泽怒不可遏的声音由远而近地朝他袭来。

 “亦泽,你别这样,前天你已经把我打得跟猪头似的,今晚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几句话?”岳翔苦着一张脸,边说边站起‮子身‬。

 亦泽走到他身前。“心平气和?你这个‮态变‬!”一想到被他平白无故地偷了一个吻,她的火气再度冒了上来,抬起腿就想踹他。

 “我已经知道你是女人了。”岳翔的冷汗直冒,再不说实话,他早晚会被她打死啦!

 “你——”亦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咬牙切齿的怒斥,“你胡说什么?”

 “我才没胡说。”说完,他竟双手一伸,覆在她前,“这是什么?”

 “你好大的胆子!”亦泽怒喝一声,将他的手拍开,手肘一拐就往他的前撞去。

 岳翔虽然被撞得很痛,却死命地抱住亦泽,让她没有出拳、出腿的空间。

 “放开我,你这个混帐!”任亦泽再凶悍也拿他没办法。

 “除非你保证不打我,我才要放开。”岳翔将手箍得死紧,深怕一松手又要被打得像猪头了。

 “我不——”亦泽只是拚命地挣扎。

 “这么多人在看,你还是快点答应吧!”

 经岳翔这么一提醒,亦泽才想起他们人在店里,除了新来的酒保、吴三禹与亦宝以外,尚有两桌客人正张口结舌地望着他们,似乎正在犹豫着该不该立即远离这个即将发生“凶案”的现场?

 “你——”亦泽不得不低头,“好,我不打你。”

 “谢谢!”岳翔这才敢放手,然后大摇大摆地往吧台走去。

 “可恶!”亦泽抬脚一踢,硬是将岳翔踹倒在地,随即愤似的先他一步走向吧台。

 “你说你不打我的。”岳翔不服气地指责。

 “对呀!可我没说过不踹你喔!”亦泽贼笑。

 “你好诈!”岳翔认栽地拍拍手站起来。

 “彼此、彼此。”

 “阿泽!”岳翔走到吧台,搭着亦泽的肩膀说:“我想找你去——”

 “你再动手动脚的,我就不客气了。”亦泽着烟,冷冷的道。

 岳翔立刻将手移开,改坐在她旁边,“阿泽,你别抽烟了好不好?女孩子一听到”

 女“字,亦泽立刻将烟一丢,握紧拳头在他眼前晃,威胁的道:”再提这个字,我立刻打得你满地找牙。““好歹我也是你的拜把大哥,你怎么比我还悍?”开玩笑!他岳翔岂是被唬大的?

 “我已经不承认你是我的大哥了。”亦泽怒吼道:“经过那天的事,你还有胆说你是我大哥?”

 岳翔无辜的笑着,“对不起,我…情不自嘛!”

 “还说!”亦泽“砰!”地捶着桌面,再次成功地引起众人的注意。

 “别动气、别动气嘛!”岳翔伸手拍拍她的背,为她顺气。

 亦泽忍无可忍的拍开他的魔爪。“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嫁给我。”

 “砰!”一声,岳翔被揍一拳,鼻血了出来。

 “不然,当我的女人也可以。”

 又是“砰!”一声,一张椅子砸向正在逃窜的岳翔身后。

 “再不然,只当女朋友就好了。”

 然后是杯子一一击向门板的碎裂声,已经成功遁逃出店外的岳翔只能合掌在门外不敢进来。

 “亦宝。”亦泽伸手一揪,抓着无辜的亦宝怒问:“他怎么会知道的?”

 “不关我的事呀!”亦宝拚命挥手。“是那天在医院里,医生无意间说出来的啦!”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寒着脸。

 “因为岳翔哥要大家装作不知道,我以为…应该不会有事,所以才没告诉你。”

 亦宝缩着‮体身‬,小小声的说着。

 “大家?”

 亦宝胆怯地点头,“那天去救你的人全…知道了。”

 ***

 天哪!

 亦泽大受刺,甩开他就冲出店门外。

 从此她该以何种面目示人?她难过的边跑边想,那些人又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她?

 “毁了、毁了,我的人生全毁了!”亦泽喃喃自语。

 每当一有不如意,亦泽就会去球练习场里埋头打击,而当她手握球拚命挥击时,一路跟着她跑来的岳翔就坐在场外的铁网旁看着她。

 两个小时过去了,岳翔认为她的气也该消了,这才隔着铁网喊道:“跟我交往有这么困难吗?”

 亦泽愣了一下,差点被机械投来的球击中,她转头见是岳翔,立刻回头并打算忽视他的存在。

 “喂!你没听见吗?我说,跟我交往有这么困难吗?”岳翔豁出去了,扯开喉咙不顾面子的大声喊着。

 亦泽脸皮薄,终于回他一句话,“我不是女人,你找错对象了。”

 “不要蒙蔽你自己的心。亦泽,你可以尝试着来接受我,我不求你做任何改变,我喜欢现在的你,喜欢你的男化,喜欢你的一切!”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连,我拒绝你的要求,我…我讨厌你!”她吼回去。

 “我们都一起睡过觉了,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岳翔大声嚷道。

 “你胡说!我何时跟你——”她气得涨红了脸。

 “就是你宿醉的那一晚呀!”岳翔厚着脸皮,硬要将白的说成黑的。

 “那晚我们根本没怎么样!”她气得握紧球,冲到他眼前,与他隔着铁网对喊。

 “哇!你竟然想对我始终弃?”岳翔夸张地掩着脸。

 “神经病,你不要说!”亦泽又气又烦,拿着球轻敲铁网。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任!”岳翔背向她,故作娇嗲地跺着脚。

 “负你妈的头!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事。”亦泽又好气又好笑。

 “你将我全身上下都看光光了,还说没做什么事?”他指责道。

 “我…”仔细一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你反驳不了吧?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岳翔得逞似的笑着。

 “鬼才对你负责!”

 亦泽扔下球,不想再跟他隔网对喊,她走出练习场,理也不理的走她的路。

 “亦泽,等等我,你要去哪里?”岳翔厚脸皮地大步跟上。

 “哼!”亦泽将头抬高,试图漠视他的存在。

 岳翔再接再厉的说:“去吃饭好不好?我肚子饿了。”

 “哼!”亦泽依旧不理他。

 走了一段距离,岳翔见不远处有间餐馆,二话不说的就拖着她进餐馆。

 “喂!你干什么?”亦泽好不容易甩开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拖到餐馆内。她不感到有些气馁,为什么总让他牵着鼻子走呢?

 “吃饭吧!把肚子填才有力气骂我。”岳翔笑着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我不——”亦泽直觉地就想反抗。

 “这里人多,你总不希望再度出丑吧?”岳翔低声威胁。

 “你!”她环视周遭,确实,她丢不起这个脸。

 无可奈何地,亦泽只好抽烟愤,但是——“先生,本店全面烟。”服务生好意的提醒她。

 她怒瞪岳翔一眼,这才悻悻然的将烟放回口袋里。

 “给我来两碗牛面和几盘小菜。”岳翔可高兴了。

 “好。”服务生填了单子,摆在桌上后就走开了。

 亦泽板着脸,驼着背,有些坐立不安,尤其…岳翔又那样虎视眈眈地直盯着她看。

 “你想死是不是?”终于,亦泽再也无法忍受他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的行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岳翔笑咪咪的回应。

 “啧!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油嘴滑舌呀?”真是气人!

 “只有在追女人的时候,我才会表现出来。”岳翔将她的话当成赞美。

 “对我,你大可省了这些花样。”亦泽泼了他一桶冷水。

 “啊?莫非你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岳翔‮奋兴‬得两眼发亮。

 “除非我死。”亦泽‮头摇‬,异常冷静的说。

 “你…是说真的?”岳翔也收敛起不正经的神色。

 “打从我懂事以来,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注定要一个人生活,因为我太清楚自己的个性、想法和习惯永远不可能改变,也相信没有人能忍受我这种不男不女的伴侣——”

 “我就可以。”岳翔打断她的话。

 亦泽白了他一眼,又继续说:“既然我无法肯定自己真正的别,我又如何能弄清楚我喜欢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但你肯定会喜欢我。”岳翔自信满满地笑着。

 亦泽掩脸低叹,“我拜托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我很正经呀!”说完,他为了表示不诚意,甚至直地端坐着,双手平摆在桌面上。

 “你如果正经的话,就不会老想逗我了。”她的双眉皱得很紧,一只手轻敲着桌面,另一手则支着下巴。

 “我是在追你,不是在逗你。”他纠正她。

 “一样啦!”

 亦泽换了一个姿势,见不远处的冰箱内有饮料,就上前拿了两瓶啤酒回来。

 她“噬!”一声打开拉环,喝了一口才说:“我不相信你能接受你的另一半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

 “我是不能接受,但这些习惯可以改变。”他诚实的道。

 “改变?那接下来你是不是会要求我留长发、穿裙子呢?”她讥讽的笑。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当然不反对。”岳翔打开另一瓶啤酒。

 “所以说,根本没有人可以完全接纳现在的我。”亦泽早已经看开了,所以,语气里完全不带悲伤或其它情绪。

 “难道你连尝试一下都不肯?”岳翔有些失望。

 “我不想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她‮头摇‬。

 “你真的不想做回女人?”

 “我做不来女人的事,我只会调酒、抽烟、打架,甚至是赌…我也会,所有男人会做的事我都学全了,只除了…『那档子事』以外,我几乎就是一个男人,你看不出来吗?”亦泽往后靠,摊着手,很认命的说。

 “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伪装成男人的小女人。”岳翔‮头摇‬。

 “哦!真要命。”亦泽烦躁地着脸。“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

 “除非你给我机会跟你在一起,让事实说服我,你真的不适合我…否则,我永不放弃!”岳翔固执地说。

 “你!”可恶!怎么会有这种完全不懂拒绝为何物的人呢?

 可反过来想,接受他的追求,再以实际行动证明两人根本合不来,不仅是治标还能治本哩!包准会断了他的幻想,让他再也不敢来纠她。

 “好吧!”这办法还不错。

 “咦?”岳翔差点跌下椅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答应你的追求。”亦泽说得不情不愿。

 “真的?”岳翔简直高兴得想跳起来大吼大叫。

 “先别高兴,我有几个条件。”亦泽摇着食指。

 “只要你肯当我的女朋友,再多条件我都答应。”岳翔拚命点着头,并伸出手强握住她的。

 亦泽冷眼望着两人的双手。“第一,不能有肌肤之亲。”

 “你是指上?”

 “不只,只要是有碰到都算。”她用下巴点了点两人握的手。

 岳翔张大嘴,“你是说,就连牵手、搭肩都不行?”

 “没错。”呵!要追她?比登天还难哩!

 “就这个条件?”岳翔为难地皱着眉头,并且放开她的手。

 “当然还有。”

 “还有啊?”岳翔哀叫。

 “受不了了吗?”亦泽笑道,一点也不为岳翔的苦瓜脸而动摇。

 “当然不是。”岳翔逞强地道:“放马过来吧!”

 亦泽沉了一会儿,才说:“举凡我的一切,不管外表或内在,你都不能要求我做任何改变。”

 “也就是说,我不能要你打扮得像个女人?”见亦泽点头,岳翔立即爽快地应允,“这点我同意。”

 “包括抽烟、喝酒,你也得接受喔!”亦泽提醒道。

 “这个…好吧!”他有些迟疑,“还有没有?”

 “没有了。”亦泽想了一会儿才摇‮头摇‬,“至于第一个条件…你答应吗?”

 “能不能将条件放宽一些?譬如只限定在上这件事?”岳翔一心替自己多争取一些“福利”

 “不行。”亦泽的态度丝毫没有转圜余地。

 “也许你可以加上一句话——除非你首肯,否则我们不能有任何的肌肤之亲?”岳翔尝试着再次说服她。

 “这个嘛…”

 她侧头低思。应该没有问题吧?她应该不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才是。

 “可以。”她说。

 哇哈!她上当了。

 “那好,三击为定喔!”他飞快地勾起小指,并拉着她一起盖手印。“你绝不能反悔。”

 望着岳翔阳光般耀眼的笑容,亦泽突然感到有些情绪低落,但她勉强地回他一笑,“我绝不会反悔。”

 岳翔笑容灿烂,伸长手臂说:“我好想抱你喔!”

 亦泽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要求而显得有些狼狈和羞赧,“不行。”

 “那…握你的手呢?”岳翔退而求其次。

 “也不行。”亦泽还是拒绝,突然,她发现他的企图,不觉暗骂自己笨。“原来这就是你加那句话的目的?”试图不断地以言语来‮逗挑‬她?

 “什么目的?”岳翔装傻。

 “你真诈。”亦泽有些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亦泽,你想太多了啦!”岳翔左右张望,顾左右而言他,“奇怪了,这面怎么还不来呢?”说着,便跑去问服务生。

 “唉!”亦泽望着他的背影,只能摇‮头摇‬。

 谁教她遇人不淑呢?看来,将来还有段艰苦的道路要走哩!

 “你什么?”亦宝张口结舌地望着亦泽。

 “我接受了岳翔的追求。”亦泽希望由自己亲口告诉亦宝,以免他的打击太大。

 “真的?”亦宝边掐着自己的脸颊边问。他是在作梦吗?

 “我会骗你吗?”亦泽显得很不耐烦,事实上,她根本不想谈论这事,只是不得不说。

 “姐夫!”亦宝突然转头大声喊着,并朝坐在不远处等待的岳翔飞奔而去。

 “你要死了啊?”

 亦泽羞愧得直想钻进地里,她气呼呼地追在亦宝身后,扬手就打了他的后脑勺一掌。

 亦宝边着痛处,边绕到岳翔身后,辩道:“我只是太感动了嘛!”

 “感动个鬼!”亦泽呸道。

 “再叫一次。”岳翔笑咪咪地回头对亦宝说。

 “姐夫!”亦宝两眼的,感动的再次唤道。终于有人肯追亦泽了。

 “小舅子!”岳翔也感的响应他的呼唤。

 “见鬼了!”亦泽恼羞成怒地低吼着,“你们恶不恶心啊?”

 他们两人口一致的回答,“当然不恶心。”

 “我不准你们这样叫!”亦泽暴跳不己。

 “你的条件里又没包含这一项。”岳翔可不依哩!

 “…你们…”亦泽气归气,还算颇识时务,知道寡不敌众。她别开头道:“没关系,你们爱怎么叫,我都不管了,我…走开就听不到了。”说完,她真的走得远远的,不想再听见任何难以接受的字眼。

 “姐夫!”

 “小舅子!”

 但是,看见两人‮悦愉‬抱在一起的情景,亦泽除了头大,还是头大呀!

 从那天之后,岳翔天天准时出现在店里,手里握着一枝玫瑰花,单膝跪在亦泽跟前,向她求婚——嫁给我吧!

 为此,亦泽几乎快疯了。

 “他XX的!你到底有没有毛病?”亦泽伸出穿着球鞋的脚往岳翔洁白的衬衫一踩,上头立刻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土黄鞋印。

 岳翔一点也不气馁,他低头看了看已经脏掉的衬衫,竟然不以为意地站起来,决意要将亦泽的鞋印收藏着。

 “我想抱你,可以吗?”岳翔贴近她,却又完全不触碰到她。

 亦泽一手摇着调酒杯,一手大力地推开他贴近的脸,没好气地低吼,“你烦不烦哪?”

 “不烦、不烦。”岳翔换个位置,却依旧靠她很近,“那…吻你行吗?”

 亦泽挑着眉,转头怒瞪他,却差点跟他亲个正着,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拜托你正经一点,行吗?我都快被你烦得神经错了。”

 “我没办法啊!”岳翔哀叹一声,乖乖地坐在一旁。“后天我就要去‮国美‬受训三个月了。”

 “去‮国美‬三个月?”乍闻这个消息,亦泽的心里却没有预期中的雀跃,她转过身去。怎么回事?她应该乐见他的离去才是呀!

 “是呀!你会想我吗?”说着,岳翔竟又贴近她,并从她身后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亦泽头也没回地伸手一把推开他,无情地说:“讨厌死了!”

 岳翔的眼神黯了黯,故作落寞状,“我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亦泽本想奚落他,但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反而于心不忍。

 她耸耸肩说:“也不是『很』讨人厌啦!只是『普通』讨人厌罢了。”

 岳翔在心里暗自窃笑,却故意哭丧着脸,“算了,我懂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解释了。”

 见他真的很难过,亦泽更不安了。

 她急着解释,“我只是嘴巴说说,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别安慰我了,你就让我带着受损的自尊心,一个人离乡背井地在‮国美‬的空军基地伤心落泪,也许悲伤过度会让我在受训时分了心,以至于——”他危言耸听地一直说。

 “够了、够了,你别再说了,我向你道歉总行了吧?”亦泽越听越内疚。

 “一点诚意也没有。唉!我还是走人吧!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他低垂着头,垮着肩走出吧台。

 “喂!你别耍孩子脾气了。”亦泽追了出去。

 “我没有。”岳翔依旧低垂着头,一直往外走。

 “你——唉!”亦泽无力地低叹一声,终于豁出去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啦?”

 “陪我喝酒。”岳翔突然热切的抓着她的手。

 “就这么简单?”她狐疑地望着他,忘了回被握住的手。

 “要不然,你认为我想怎么样?”岳翔笑着反问。

 “我…”亦泽哪敢多讲,只能摇‮头摇‬说:“好吧!陪你喝酒就陪你喝酒。走!到店里去。”

 亦泽转身走,但岳翔却抓住她,“咱们去海边喝,怎么样?”

 “也好。”亦泽不反对。“回店里提几罐啤酒再去吧!”

 “酒让你提供,下酒菜则由我负责。”岳翔朝她眨眨眼,又说:“在店里等我,别跑哟!

 我马上回来。“然后他就跑得不见人影。

 “啧!他到底以为我几岁呀!不要跑?啧!”亦泽不以为然地笑着,但一思及他即将远行,笑意不由得淡了几分。

 “来,干杯。”

 “喂!你少喝一点啦!”

 在昏暗的河堤上,隐约可见两个人盘坐在地上痛快地畅饮着。

 “不行,我就要去‮国美‬了,整整三个月不能见到你,我越想心越烦,不痛快一点,多喝两杯怎么行?”岳翔将手搭在亦泽的肩上,仰着头猛灌啤酒。

 “无聊,这也值得你烦?”

 亦泽翻着白眼,拍掉他的手,但没两秒钟,他的手又爬回原处。

 “当然烦,万一有人趁我不在把你追走了怎么办?”岳翔借酒装疯,无非是在刺探她的心意。

 亦泽闻言不大笑,“别搞笑了好不好?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瞎了眼吗?

 别人躲我都来不及了,还追我哩!炳!”

 “亦泽!”岳翔柔情的唤道,并趁她不备将她的眼镜摘下。“看过你的真面目的人,都会情不自地爱上你。”

 亦泽暗自庆幸,幸好天色很暗,否则岳翔肯定会看见她满脸通红的窘状。

 “不要胡说八道了,我看来既不像男人,更不像女人,除了你这个白痴,谁会喜欢我?”

 亦泽自嘲地偏着头,望向一望无际的漆黑海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岳翔贴近她,嗅着她身上干净的气味。

 亦泽本想回他一句——我又不是白痴,当然感觉得出来啦!但转念一想,她如果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了她在观察他吗?不成、不成,他听了肯定会自我膨地对她做出更过分的要求。

 “你不是吗?”她反问。

 “你猜呀!”岳翔调皮笑着。

 “我才没那种闲工夫咧!”说着,亦泽双手枕在脑后,往地上躺下去。

 “你想知道答案吗?”岳翔也依样画葫芦的躺在她身边。

 “不想。”她望着星光稀疏的夜空。

 “可是我想告诉你。”岳翔支起‮子身‬,侧头看她。

 “没有用的。”亦泽苦笑地转头想说服他,但他满是柔情意的脸却突然放大的出现在她上方。

 他…几乎要吻到她了。

 “你…你想干嘛?”她屏着气不敢动。

 “我喜欢你。”他怕她跑开,索翻身将她困于身下,却又依约没有碰触到她。

 “别来,我会动手修理你的。”她威胁着。

 “就算被你打死我也不怕。”岳翔柔情的低语,“亦泽,我喜欢你,在我离开前,我只想听你说一句话。”

 “什…什么话?”她的手已经反的抵着他的,唯恐他会突然“兽大发”

 “你会等我吗?”

 “不会。”她断然地说。

 “胡说!”岳翔的脸缓缓地靠近她,要挟的说:“再不说实话…我就要亲你了!”

 “不公平!”她叫嚷着,“你根本是在威胁我说出你想听的话。”

 岳翔‮头摇‬。“由你的眼中,我看见你刻意隐藏的感情,你是在乎我的。”

 “没错,我是在乎你,但那是出于英雄惜英雄的心态。”她辩道。

 “不,你看我的眼光分明就是女人看男人的样子。”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令她的头皮发麻。

 “我没有。”她死都不肯承认。

 “亦泽,坦诚一点,难道你从没想过爱人与被爱吗?”他依旧柔情万千的望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爱人与被爱?她从未奢想过啊!

 “我不需要被爱,更没资格去爱人。”

 “你又说谎了。”岳翔的脸更靠近她几分,贼兮兮笑着,“再说一次谎我就能亲到你了,所以,我非常乐意再听你说一次谎。”

 “你——”可恶,她竟然被他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好吧!我不说话总行了吧!”她自以为聪明的说。

 “你喜欢我吗?小女人?”

 “不要叫我小女人!”她怒斥。

 “那…小亲亲呢?”

 “也不可以。”该死,他总是有办法惹她!

 “honey呢?宝贝呢?小甜心呢…都不可以吗?”

 他拚命的问,她则拚命的‮头摇‬。

 “叫我阿泽,其余免谈。”

 “OK,阿泽小亲亲,你喜欢我吗?”

 她挑着眉,有怒却不敢言,只能紧闭着双

 “快说呀!我的手很酸喔!万一撑不住了,那…我可不负责哟!”他咧嘴直笑。

 “可恶、可恶、可恶!”

 亦泽手脚并用的想推开他,不料,她才一动,他便松了支撑,整个人往下,结果当然是——被他亲个正着!

 “你…唔…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他便抱得越紧;她越是开口想说话,他越是吻得她不过气来。

 “王…八…蛋…”她再怎么挣扎都没用,她毕竟是女人,力气先天就不如男人。

 突然,一股强烈的挫折感涌向她,二十年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她竟然嘤嘤低泣起来。

 岳翔一惊,赶紧放开她,但她却破天荒地主动抱住他,靠在他的口,尽情地放声大哭。

 她的表现完全像是一个无助的女人,让岳翔看了既欣慰又心疼,是他得太紧了,所以才会让她崩溃吗?

 “乖…我的宝贝,别哭了…”良久,他才出言安抚她。

 也许是太久没哭,所以,亦泽哭起来简直跟山洪爆发一样,她揪紧他的衣服,放声大哭,根本不理会他的安抚。

 后来,还是她哭到声音哑了,眼睛又干涩得厉害,这才渐渐停止哭泣。

 “喝酒解渴吧!”岳翔递给她一罐刚开的啤酒。

 “变苦了。”亦泽喝了一口,皱着脸说。

 “那…我再去帮你买…”

 “不用了,我想回家。”她拒绝,并且开始收拾东西。

 “这么早?你不陪我到天亮吗?我这一去要整整三个月才会回来哪!”岳翔哇哇叫。

 “反正等你回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垂头低语。

 “可…”突然,他恍然大悟的抓住她的手问:“你是说你愿意等我罗?”

 “对啦、对啦!”她气地说。

 “万岁、万岁!”岳翔‮奋兴‬地捧着她的脸猛亲。

 可是得意不到两分钟,他的耳朵便被她用力地拧转,他吃痛地放开她,大叫着,“亦泽,放开啦!好痛、好痛哪!”

 “这就是你犯规所该受的惩罚。”她方-的软弱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她又是一副凶巴巴的大男人样。

 “痛…”唉!这就是爱情的滋味——苦甜掺半。

 反正横竖都要受她处罚,岳翔干脆犯规犯个过瘾,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

 “就让我多抱你一会儿,就算耳朵被你拧断了,我也甘心。”

 唉!面对他无人能敌的人功夫,亦泽也只能弃械投降了。她松了手,任由他抱着,并且闭上双眼,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享受从来未有的浪漫滋味…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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