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岳翔获救那一天开始,亦泽就失眠了,她很累、很累,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一直守在岳翔身边,执意不肯离去,也不肯休息,整整三天三夜,她只是张着眼睛企盼着,希望他会突然醒来,突然开口跟她说话…“你怎么了?为何如此哀伤?”
亦泽眨着干涩的眼睛,还以为太过疲累而出现幻听。
“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那声音十分微弱,却如针般刺进她的心里,她跳了起来,全身颤抖得厉害,几乎无法站稳。
“你…你…你终于醒了。”她再也没有力气撑下去,缓缓地滑坐在
畔,却仍不敢碰他,怕这一碰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来。”岳翔虚弱地笑着,眼里净是宠溺和心疼,“我想抱你。”
“不要。”她怕,怕这真是一场梦。
“乖,就顺了我这一次好吗?”他柔情地哄骗。
亦泽慢慢靠近他,近到能够看清他笑容里的脆弱和眼里密布的歉意时,她才“哇!”一声,抱着他嚎啕大哭。
“别哭,乖,别哭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抛下我不管了。”她哭叫着。
“我还没尝到你的滋味,我怎么舍得走?”他依旧爱以不正经的话来逗她。
她涨红的脸蛋在他身上磨蹭着,梗声哀求,“答应我,别再吓唬我了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只要身为军人一天,他就无法答应她。
“为什么?”她吼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出事的这几天,我像是活在地狱般痛苦吗?”
“我知道。”他叹息,“我知道,我可以想象。”
“你既然知道,怎么忍心要我受这种煎熬?”她想瞪他,眼泪却不争气地直
。
“我没得选择,飞行是我的生命,而你是我的最爱,面对你和飞行,我…真的没得选择。”他头摇。“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无法再面对他充满歉意的脸庞,亦泽背对他站着。
她能怪谁呢?是她一头栽进他的世界,她有权利要求他改变他的人生吗?
“我累了。”她轻扶额头,脚步蹒跚地往外走去。她心中其实有些生气,气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仍然不如飞行。
“亦泽,你要走了吗?再多陪陪我好吗?”岳翔不知她已心力
瘁,本能地想留住她,想再多看她一眼。
“我真的累了。”她低叹一声,回头勉强对他笑着,“更何况,你的家人和朋友若得知你已清醒,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来看你,我在场…不太方便,所以我要回去休息了。”
“亦泽…”见她的笑容苦涩,岳翔更心慌,无奈他实在太脆弱。对任何事都使不上力。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打电话通知岳玲和你的父母。”
明白亦泽的固执,他也只好无奈的答应。
“答应我,别胡思
想。”
“嗯!”她刻意回避他的眼神,双手
在口袋内,低着头走出去。
亦泽一踏出病房,第一件事就是请医生为岳翔作检查,再则就是联络他的家人,告知他已清醒的好消息。
亦泽一直待在病房外没走,直到岳玲匆忙奔来,才向她告别,打算离开。
“阿泽姐,我哥真的醒了?”岳玲拉着她的手就往病房走去。
亦泽坚定地
回手,歉然的说:“我要回去睡觉,他就麻烦你照顾了。”
“阿泽姐,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你多久没睡了?”岳玲这才突然发现亦泽深陷的眼窝隐隐泛黑。
“他不醒来,我就无法入睡。”亦泽耸耸肩说。
“你一直都没睡?”岳玲惊呼。
亦泽甩甩手没回答,故作轻松地跨步离开。
“唉!为了我哥,她真是吃了不少苦头。”岳玲喃喃自语,同情地目送她走了一段
路,这才匆忙地跑进病房。
她一进病房便大惊小敝地喊着,“你总算醒了。”
岳翔的脸色依旧苍白,可笑容却很真诚,“真高兴还能再看到你,我亲爱的小妹。”
“我就知道,你这个千年祸害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岳玲笑着奔向病
,眼角泛着泪光。
岳翔笑着摸她的头,“唉!能够活着真好。”
“哥…”岳玲握住他的手又哭又笑。“睡了这么多天,你还好吧?”
“嗯!医生刚才替我作了检查,没有什么大碍。”
“还好你平安无事,否则,我真不知道阿泽姐会怎么样?”岳玲边拉来一把椅子边说。
“怎么说?”岳翔十分诧异。
“从飞机失事的那晚开始,阿泽姐就发了疯似的跑到山上,跟救难队的人一起找你,要不是你被寻获了,我猜她搞不好会继续
夜不分地找你,一直到死哟!”岳玲
出又钦佩又不舍的表情。
岳翔沉默地听着,苍白的脸色十分凝重。
“刚才我遇见她,见她一副累惨的模样,经我追问,才知道在你昏睡的这几天,她竟然都没合眼…实在太伟大了!”
岳玲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炙热的阳光驱走一室的冷意。
“她…”岳翔无法想象,亦泽竟会为他做了这么多!
“我看,你欠她的情债,这辈子怎么还也还不清了。”岳玲打趣地笑着。
“胡说!没人拜托她做这些事,所以岳翔根本不用内疚,更不欠她任何债!”
“妈!”岳翔不明白,母亲的口气怎么这么冲!是谁惹恼她了?
“你不用多说,我跟你爸都反对你跟她交往。”岳母走向他,态度坚决的说,连站在她身侧的岳父也是一脸严肃。
没想到自己才刚死里逃生,却要面对这样棘手的状况,让他既困惑又愤怒。
“为什么?亦泽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反对她?”
“她为你做的事,我们是心存感激,但我们无法认同她不男不女的份身。”岳母的话简单明了、一针见血。
“她已经在改变了。”岳翔急着替亦泽辩解。
“就算她真变得无法挑剔,仍改变不了我对她的印象。”
岳母头摇。
“妈,这么好的媳妇人选,你竟然…”
“是呀!妈,阿泽姐真的很好,你也看过她待哥哥真的是好得没话说…”岳玲跟着帮腔。
“我就是无法接纳她。”岳母口气一转又道:“岳翔啊!娶这样男
化的女人,你以后不知要受多少气、吃多少苦头,她太强悍了,根本不适合你。”
“如果她不适合我,天底下就没有女人适合我了。”岳翔嗤笑道。
“胡说!”岳母低斥,她自皮包里拿出一迭照片,“这几天,我在眷村里放出你要相亲的消息,瞧,就有这么多户人家想将他们的女儿嫁给你哩!”
“我没兴趣。”岳翔板着脸。
岳母见他不配合也不生气,径自
出几张她比较满意的照片。
“你瞧,这些女人各个都像花似娇媚,这才叫做真正的女人。”
“丑死了。”岳翔连看也不想看,索
闭上眼假寐。
“你…”岳母有些恼怒。
“妈!”岳玲赶紧打圆场,“哥才刚醒,我们就别烦他了。”
“我——”
“你就别说了,让他休息吧!”岳父阻止岳母发飙,拖着她往病房外走去。
“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女人可以跟那个男人婆比。”岳母仍兀自叨念。
“这种事由哥自己决定不是很好吗?”岳玲捺着
子劝道。
“由他自己决定?我可不想他娶了一个会让左邻右舍说闲话的老婆…”
岳母的声音渐行渐远,岳翔张开眼,烦闷地吁了一口气,心情不
沉重起来…回家倒头就睡的亦泽,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待她清醒后,看见时间才火烧**似的跳下
,匆匆地进浴室洗把脸,又随意套了一件衬衫便往外跑。
“该死!怎么会一睡就睡了三天呢?”亦泽边跑边喃喃自语,“这三天他该不会有变化吧?”
她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还没踏进病房,就听见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她探头进去看,见里头有男有女,大概是岳翔的军中同袍。她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她背抵着墙,坐在楼梯间抽烟。
看样子,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亦泽终于放下心来,想想也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便捻熄了烟,她拍拍**,轻快地走下楼,不巧,她在出医院门口时,遇见
面而来的岳母。
亦泽对她含笑点头,态度谦恭。
岳母却只是瞄了她一眼,勉强地点头响应,随即快步与她擦身而过。
岳母脸上明显的嫌恶令亦泽有些错愕。
她…该是讨厌我吧?亦泽的眉头深锁,表情显得落寞。是了,有哪位母亲会喜欢自己的儿子
个不男不女的女友?
亦泽神色黯然的低着头,缓缓地往停车场去。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抬头望了望,却没看见附近有认识的人,她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那声音加倍宏亮地传来,她仰起头,看见医院的其中一个窗口伸出好几双手朝她挥着,并夹杂着口哨与吐喝声。
“岳翔叫你不要走,他要过去找你,你别
跑。”一群人的声音整齐划一地传来。
亦泽笑了,因为岳翔稚气而又单纯的行为。她笑着挥挥手,站在原地不动。
几分钟后,张国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岳翔出现。
亦泽见状,心惊地飞奔过去。
“你…你的腿受伤了吗?怎么…”
“别慌。”岳翔温柔地拉着她的手。
“我也该走了。学长、嫂子,再见。”张国云微一躬身便离开了。
“你既然来了,为何不来见我?”岳翔责难地问。
“我…”亦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转而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不碍事,只是施不上力来追你,又怕你跑走,才请学弟找来轮椅。”
亦泽自动推着轮椅往前走,“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与朋友的交谈。”
“我好想你。”他轻轻地说。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思及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亦泽就深感挫折。
“你想放弃我?”岳翔愤怒地仰头与她对视。
他眼中的执着让她差点想不顾一切地投向他的怀抱,但她终究忍下冲动,别过脸不看他。
“不被祝福的恋情,还是早早结束的好。”
“你敢放弃?!”岳翔用力拉着她握着轮椅推把的手,将她拉到跟前。
“岳翔,你何苦如此?是你将我扯人这片混乱中,为何不放了我?我不像你想象中的坚强,我根本承受不起你扔给我的重担啊!”原以为这番话可以放在心中不说的,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骗人,你是如此强悍、如此倔强,我不会看走眼的…”
“但我终究只是…只是一个女人啊!我有我的脆弱、有我无法承担的事。对不起,你高估我了。”经过他坠机一事,她才领悟到,原来自己再强悍,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她无法达到他的期望。
“也许是…遇见我让你变软弱了?”他的眼底有着疼惜、失望和不甘心。
“也许吧!”她不愿承认。
“放弃你,我不甘心啊!”他咬着牙。
“有些事是早已注定了。”她将他的手拉开,绕到他身后,继续推着他走。
“对,这辈子我注定要与你相遇,错过你,我将终生不娶。”他仍想挽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导着两人之间的恋情,他相信只要他坚持,这段感情就能继续下去。
她沉默不语。他的承诺虽然很令她感动,但将来呢?
他真的忍得了孤寡过一生的承诺而不碰其它女人吗?
“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希望你自己多保重。”她忍残地
斩断一切。
“我不会放弃的。”岳翔双手
握,背脊
得笔直,态度强硬而果决。
她将他推回病房,看见早已等在里头的岳母,她只能别开脸,逃避似的低语,“你不放弃也不行,因为我早已…放弃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岳翔没有叫她,只是拧着一颗心,任由她离去。
“你们在说什么放弃不放弃的?”岳母狐疑的问。
“她说要和我分手。”岳翔依旧望着她离去的门口,突然冷笑道:“妈,你猜得到我的回答是什么吗?”
岳母头摇,因为他诡异的笑容而有些不安。
“我告诉她…”岳翔转头直视着母亲,眼里的坦然与不顾一切教人心惊。“这辈子非她不娶。”
“你疯了!”岳母尖叫。
“疯了也罢,你反对也罢,这就是我的答案,永远也不会改变。”岳翔一口气说完,顿时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他不再愤怒、困惑,因为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不答应、不答应!”岳母仍在一旁大声嚷嚷。
岳翔没有理她,他双手扶着
沿离开轮椅,吃力的爬上
,一翻身,闭眼睡觉去了。
这一次,任谁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不论是生养他的父母,抑或是他深爱的亦泽。
一切彷佛又回到从前,却明显地有些不同,亦泽依旧沉默寡言,但她却不再戴眼镜,也不再只穿衬衫,反而开始穿起合身的T恤,并蓄留起长发。
即使她的改变是如此微小,但看在其它人眼里却非常欣慰。
在门倏地被人开启,一个笑脸
人的男子走了进来。
亦宝抬起头,轻唤了一声,“岳翔哥。”
“今天好吗?”他朝亦泽努努嘴,向亦宝探问她的心情。
“不错、不错。”
岳翔瞧他笑嘻嘻的,肯定是所言不假。
他走向吧台,照例坐在亦泽面前,照例向她点了一杯酒,也照例得不到任何回应或注视。
她只是将酒倒给他,随即埋头忙别的事;而他则是不管她有没有在听,一径地低声倾诉今
周遭发生的各种事。
他们这种相处方式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不论岳翔如何努力想改变都是枉然,到最后只好消极地配合亦泽的态度,期盼她能回心转意。
“唉!今天又有人坠机了…”岳翔垂首,沉重地低语。
亦泽握住杯子的手震动了一下,却依旧淡然无语,但这只是表象,事实上,心情紧张的她是伸长耳朵在用心听的。
“是很年轻的学弟,老婆才娶了几年就…唉!真是天妒英才!”他仰头喝光烈酒,又向她要了一杯。
“这种事经常发生,久了我们也都麻痹了。”他转而以手撑着左颊,
出很寡情的笑容,又说:“我妈又要我去相亲,就在这个星期
。听说对方年轻又漂亮,学历也很高。我看过照片,的确漂亮…可惜没你出色。”
一杯酒送至他面前,他单手接过,并以另一只手攫住她准备
回的小手。
岳翔深情的眼底透着一丝哀求。
“回到我的身边好吗?我不在乎别人会不会祝福我们,我只知道我爱你,我只要你。”
亦泽悲哀地回望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扳开他的掌握,继续低头做她的事。
岳翔仰头又喝完一杯酒,苦闷地又向她要了第三杯酒。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我只好天天借酒浇愁,最好早早让死神召唤去,免得活着痛苦。”
闻言,亦泽不肯再倒酒给他,她手叉
站着。
“我要酒,给我酒!”岳翔开始吵着。
“不行。”亦泽终于开口。
“为什么?既然你不肯给我爱,又为何阻止我喝酒?”
“想喝酒到别处去喝,我这里就是不供酒给你!”
她的无情惹恼了他,他生气地扔下酒钱,气呼呼地走掉。
“唉!”见他如此,亦泽不知有多难过,可她不能说、不能表现出在乎的表情,深怕一心软,他就有
隙可钻,再度将她的决心瓦解,她就再也无力抵抗这一切了。
当晚,岳翔并未再出现,直到凌晨三点,当她准备打烊时,他才跌跌撞撞地走来,醉倒在店门口。
“岳翔?”亦泽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他醉眼
蒙,只会傻气地低喃,“亦泽、亦泽…”
“唉!”
亦泽苦笑地架住他,吩咐亦宝与三禹锁好店门,这才搀扶着他上车。
除了将他带回家,亦泽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方法?
她将他安置在客房里,耐心地替他褪去衬衫与长
,而他早已醉得一塌糊涂,任由她摆布。
亦泽留恋地抚着熟悉的睡脸,一滴泪无预警地滴落…呵!她竟是如此思念他呵!
她微倾着脸,细细端详着他的每一寸,由浓密的剑眉、紧闭的双眼、高
的鼻梁,一直到那微抿的
,心念一动,她不由自主地倾身下,吻住他那带着甜甜酒气的
。
这柔软的触觉使她想哭,她轻轻刷过他的
,回忆两人之间曾有的亲密。
突然,一双强健的手臂用力地搂抱住她,一个旋身,她已被压制于下,她惊讶地张口
叫,却因此让他趁虚而入,他
的舌尖纠
住她,
瓣也紧紧地贴着她,不住地逗挑着她的反应。
初时她还想抗拒他、抗拒这份亲密,但随着他更强硬的侵入,她…弃械投降了。
“亦泽、亦泽…”
耳际不断传来他催魂似的低喃,他的声音膜拜着她的灵魂,让她无端地感动起来。
“我爱你。”她用力抱住他,泪如雨下。
“我知道。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他哽咽地道,昏
得只想将她
进心坎里。
“爱我、爱我。”即使只有这一晚。
“岳翔。”一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唉!不说了,今晚我们谁也不说这些话,好不好?”
“嗯!”
“我…可以留下来吗?经过这一战,我的腿双已经没有力气了。”他死皮赖脸的想找借口留下来。
“就算你的腿双有力气,我也希望你留下来。”她的脸红透了。
“真的?”他喜形于
。
“只有今夜。”她强调。
“够了、够了。”岳翔不贪求,决定一步一步慢慢来,反正,赖久了就是他的。
不一会儿,他动了动,表情有点怪,“你…休息够了吗?”
“嗯?不是要睡了吗?”
“睡?”岳翔又动了动,低声轻笑,“今晚我才不打算浪费时间在睡觉上哩!”
“那你想做什么?”他每动一下,她就失魂一分,没尝过这种滋味的人根本无从想像。
岳翔调皮地又动了动,逃逗地笑着,“你猜。”
“你该不会…”她有些诧异,但在她体内温热而
大的实体早已说明一切。
他低头含住她的小嘴,阻止她发出无意义的言词,酝酿己久的
望随着
的体身逐步高涨,-喊着要获得解放…“喂!你该回去了。”亦泽的头发散
,疲累地伸手推了推沉睡的岳翔。
他已经赖在她
上不只夜一,而是这个月来的每夜一。
早知道有第一次,就会没完没了的有接下来的无数次,但她根本无法抗拒他的魅力和他求爱的方式。
原以为两人只有夜一的缘分,谁知道,翌
她关了店回家,就见岳翔靠坐在她家门口睡着了。
她摇醒他,打算要他离开,没料到他
着睡眼,竟然就这样自动自发地跟着她进屋里,什么话也没讲,径自搂着她又吻又亲的,害她一失了魂,就又让他爬上了她的
。
从此以后,他就老用这一招,后来甚至自作主张的拿了她的钥匙,另外去配了一副,光明正大的睡在她的
上等她回家。
“喂!快起
啦!再晚会被抓去关
闭了。”她贴在他耳边,提高声音大喊,果真惊醒了不情愿的他。
“我还想睡。”他嘟囔地翻身抱住她。
亦泽无奈的头摇,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像个小孩子般的一再赖
。
“不行,已经七点了。”她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皮。
“不管啦!”他将头整个窝在她
前。
亦泽溺爱地笑了,“再不起
,迟到了我就不管你罗!”
“唉!”他顽皮地轻咬一下她柔软的酥
,这才跃起子身,走到柜子前更衣。
自从他配了一把钥匙,拥有自由出入她家的权利后,她家里的物品就越来越多,今天一件、明天两件,慢慢地侵占了她的私人空间。而那些当然不会是他送她的礼物,而是他的个人衣物。
在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疏忽”下,岳翔早已堂而皇之地住了下来。
“晚上别上班了,陪我去看电影好吗?”在套POLO衫的同时,岳翔央求道。
“我已经三天没到店里了。”虽然嘴巴这么说着,亦泽知道自己终究会拗不过他的耍赖。
“有三禹跟亦宝在,你担心什么?”
“我毕竟仍要靠店里的盈收过活,不多看着一点,难不成要喝西北风啊?”她
恋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将长
一抖,抬起修长的腿跨入。“要不,我们可以先去店里晃一晃,再去看电影。”
“你多久没回家了?又有多久不曾跟朋友出门了?岳翔,你不能再这样一直守着我,我们都该有各自的时间去做各自的事啊!”她总是比他多出一分理智。
“你厌烦我了?”他突然
出哀怨的神情。
他逗趣的表情惹得她哈哈大笑。“怎么会呢?我只是希望你立独一点,别老黏着我。”
“还说不是厌倦我。瞧,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赶我回家?”
他一副泫然
泣的模样。
“你这家伙就是不正经。”她笑着头摇。
“看你笑,我就很快乐。”他突然语重心长地说。
“岳翔…”
“唉!算了,今晚放你一天假,你说得对,我是该回家一趟。”
他照了照镜子,确定穿戴整齐后,他才走进浴室盥洗。
“你妈知道你住到我这儿吗?”她本来不想问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知道。”
“她一定很气吧?”
“我无暇顾及她的感受。天知道,要和我携手走完下辈子的人是你又不是她,真不知她来凑什么热闹!”他语气不悦的说。
“别这样,她也是为了你好啊!”
“为我好就该体恤我的心情,而不是一味地反对我。
我也三十几岁了,难道会不清楚什么样的女人比较适合我吗?
我的眼光就一定会输她吗?“他不以为然地反驳。
“岳翔!”
“别劝我了。”他抹着一脸泡沫出现在浴室门边,“亦泽,我求你自私一点,多为我俩想一想好不好?别人怎么想,我们管不着,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就够了。”
“但如果她一直反对我们呢?”她怕啊!怕他有一天受不了压力而扔下她,那她一定会恨死他的!
“嫁给我,亦泽。”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又来了,你又开始不正经了。”她不满地指责。
“谁不正经了?我只想告诉你,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会不顾家人的反对跟你私奔。”他边刮着胡子边说。
悄悄地,她来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
“谢谢你肯这样用心待我,如果我的勇气足够,我会毫不考虑地答应你,只是…唉!”
“我懂,没关系。”他拍拍她的手。
“只要能这样抱着你,我们结不结婚其实都无所谓,不是吗?”她望着镜中的他。
“怕只怕你的家人会上门拿刀
我负责任。”他笑嘻嘻地回答。
“不正经!”她娇斥一声,松开双手,回
上睡觉去了。
其实她担忧的并不只这一点,岳翔的职业所隐藏的危险,更像一块巨石般
得她天天
不过气来,但她拒绝去想,怕这一想,又没勇气跟他在一起了。
“我要回基地去了。”他走出浴室,神清气
地来到
前。
她慵懒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了一口属于他的男
气息。
“你要平安回来。”
“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会的。”
这两句话早已取代了“再见”成为两人天天上演的道别戏码。
“早点回来,我会在家里等你。”她在他的颊畔留下一吻,随即松开手望着他。
“嗯!我会早去早回。”他习惯性地
她逐渐留长的头发,将她
回被窝里,才转身走出卧室。
可当他以为她应该是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她却张着眼无法再度入睡。这段日子以来,只要他不在身边,她就会不安的难以成眠,一直到再看见他,她的心才彷佛靠了岸,不再旁皇无依。
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忍多久?她真的很担心。
总有一天她会受不了而爆发,届时,情况又会变得如何?
她真的、真的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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