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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从来没有想过第二次醒来的时候,陶晚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他,这一切就像是场醒不过来的恶梦,就算她再怎么紧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圆以痛觉拯救自己清醒过来,但这场梦境就象是永无休止似的,她几乎无法再相信自己。

 她从来没有遭受到这种对待罪犯的待遇,她没做过亏心事,连拿了张公司的明信片也会自责许久,但她却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会变成这群人眼中的犯罪者。

 五百亿美金?她想都没有想过这样的数目有多么庞大,这些不知去向的钱害得她最亲近的上司‮杀自‬,最疼爱她的凌伯伯因此而斤责她,而最令她感到震惊的是,那个她已爱上的男人居然是艾蓓的弟弟,一个为了调查她而接近她的男人。

 她毫无怀疑地信任他、爱上他,结果在这背后却隐瞒了最深的欺骗。他骗了她,那个在她生命里留下爱情,让她鼓起勇气去突破雪女身分,却在她醒来的时刻不见人影,留下她惊惶地被这群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强行带走,遭受攻讦的冤屈,然他却是这群人的其中之一。

 她好冷,陶晚晶不颤抖着,原来寒冷是这般的可怕,身为雪女的时候寒冷令她舒适,从未觉得寒冷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当她如愿地褪下雪女的外衣成为正常人后,她才明白寒冷远比炽热来得凶猛。然而最令人恐惧的不是冰冷带给‮体身‬的刺痛,而是那种自心底感受到的冷意,一点一滴如万蚁啃噬地自心灵深处攻击,直到冰冷而残酷的恐惧打倒她。

 他说的那些会保护她的话,全部都是谎言…

 早晨的阳光透地照耀着这间医院临时商借给凌鹰的咨询室,除她之外,几个西装笔的男人负责在这间‮立独‬而空白的房间看管她,陶晚晶不由自主地感察觉她腕上的冰冷铁铐似乎想夺走她如常人般的体温,就像夺走她的自由和希望一般,她挪了挪手,清脆的声音在这宁静得窒人的囚室里轻响着。

 此刻异常的沉默更加速她想尖叫出声,这些人的缄默远比先前的那个人大声恐吓强迫她认罪更让她恐惧。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他们硬要她承认自己辛苦存来的钱都是公司的公款,强迫她承认她是犯罪组织的一分子,然她连听都没有听过什么暗云组织,她又怎能承认?

 为什么会找上她?不管是凌鹰集团‮全安‬部或是那个叫做暗云的犯罪组织,为什么要将目标针对她?难道她为育幼院而省下所有的钱也错了吗?连那个在初冬的夜里出现在她家门口的男人,也是为了调查她‮行银‬里庞大的金额而来。

 她不怪自己居然好心地收留了一个陌路人,但她怪自己想得太过天真,轻易地就相信了他满嘴的谎言,相信他只是个单纯而乐天的清洁工,不曾追问过他‮实真‬的身分,任他将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塌胡涂,甚至被人当成罪犯。他没有将他的事情告诉过她,而她却一昧地付出自己的心,认定自己可以…

 负责看守她的保镖们打开门鱼贯而出,而陶晚晶仍不自觉地瞅着腕中的手铐,眼里的泪早已干涸,在她被抓的那一刻起,她就不知出了多少委屈与惊惶的泪水,面对这一切有如梦魇的事实,她发觉自己没有多余的泪好

 “晚晶。”凌睿唐轻柔地从背后搂住她纤弱的身躯,足地叹了口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根本忙到没有办法睡,先是冒着寒风在十九层大厦上企图把老大救下来,后是找出老大‮杀自‬的原因,接下来又发觉暗云的行动,这段时间,他一直挂念着昨晚在怀里沉睡的她,而她温热的体温带给了他喜悦的笃定,她不再是冰冷的雪女,而是一个他可以随时拥入怀中的女人。

 陶晚晶僵住了‮子身‬,面容在刹那间刷白,他怎能…怎能在真相大白之后,依然用这么亲密的语气叫她?背后熟悉的体热,却更增添了她打从心底的寒冷,所有想对他吼叫的思绪意外地全梗在她的喉间,令她说不出话来,而身躯过度僵硬的结果,竟令她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

 凌睿唐立刻察觉她的不对劲,关怀地轻声在她耳畔问道:“你很冷吗?”他又将自己的双臂收紧了些,以自己的体温帮她加温。晚晶习惯在身上仅穿着一件薄薄的棕衫,就算是严冬也相同,而如今她再也不是雪女的身分了,以这身衣着显然太过单薄。

 “放…开…”陶晚晶的微微地挪了几下,半天才发出轻微的声响。

 “嗯?”轻柔地磨蹭着她柔似水的颈项,凌睿唐几乎忘了他的疲累,他脑子里所有能想到的只有搂着她,亲吻她人的红,让她在地面前重新展现她因**而的眼瞳…,热随即因他心中的想法而烧出凶猛的望,飞速地在他的血里奔窜着,令他的体热骤升。老天,他现在就想要她!

 “放开我!”他逐渐收紧的怀抱加深了她的惊惶,前所未有的勇气突然带给她强大的力量,陶晚晶前一刻仍冷静地待在他怀里,下一刻却有如惊惶失措的野兔般用力地在他怀里挣扎;皓腕上的铁铐限制了她挣扎的自由,使她只能拚命地在椅子上‮动扭‬躯体,企图避开他让人恋的宽阔膛。

 “晚晶?”凌睿唐轻易地下她的挣扎,但她因剧烈的动作而使得椅子摇摇坠,他连忙将怀中的躯体拉起锁在怀里,怕她因一时的情绪激动而伤了她自己。

 “别碰我!”陶晚晶拚命地挣扎着,用她生平最大的声量朝他吼道,被铐住的双手抵住他的膛,试图将他推开。

 “别闹了。”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他却又要面对另一场战斗,凌睿唐双臂叉环过她的肩头的锁住她的肩,直到确信两人的身躯紧贴着,而他更能分外地察觉到她的体温,和她蕴含在身躯里强大的怒气。

 怀中的躯体如刚才突然的激动般停下了挣扎,接着他却感觉到脚尖的一阵狂烈刺痛,他闷哼了声,在分心之余陶晚晶挣开了他的手臂,飞快地逃到房间的角落回身瞪着他。

 他不晓得温柔如水的陶晚晶竟然可以有这样的神情,她平静似湖的水瞳里盈满了怒气,眨也不眨地直愣愣地瞪着他,眸里翻覆着火热的仇恨与愤怒,却又如冰般的酷寒,纤纤柔荑在前紧握着,好似她面对的不是她昨夜的爱人,而是她此生必定消灭的对象;倘若她现在还是个雪女,凌睿唐可以保证,他现在铁定冻成了冰块。

 凌睿唐的目光落在那双铐住她的手铐上,心疼地蹙起眉头,“那些家伙居然没有解开你的手铐。”他不是在这之前已经表明了晚晶的清白,他们怎么还能拿手铐铐着她?这群家伙!等他和晚晶的事情解决完,他会回头找那群无用的草包好好算这笔帐,竟然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这么相信暗云所布下的陷阱,连带害晚晶受到惊吓。

 他上前走了两步,引起陶晚晶紧张地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朝他丢去,“不要过来!”她慌乱地挥着手,沉重的手铐再度发出不规则的金属碰撞声。

 凌睿唐敏捷地闪了过去,瞅着她敌视的眼光解释他的动机,“我只是要帮你解开那副手铐。”她的眼光就如受伤的小动物,脆弱、惊惶得令他的心又一痛。

 “不准过来!”陶晚晶又往角落缩去,直到冰冷的壁面贴上她的背部,她才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但她更为气愤的是眼前的男人,她曾以为自己可以信任他。但在给了她的所有后,却发觉这一切的欺瞒,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又有什么可以相信?

 过多的意外已不容她再多想,她只想远远地逃离这个欺骗她的男人,“把我当成傻子是件很好玩的事吗?你明知道我为了什么才那么用心地存钱,可是你却…”

 “我知道。”他早该明白他的身分揭穿对她来说是种伤害,但愈是害怕揭穿,结果愈是他所不能预料。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得知自己的身分,是最糟糕的情况,他无意欺骗她,却又没有机会开口告诉她实情。凌睿唐短短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有意隐瞒接近你的实情,闯入你的生活也是为了想证明你的清白。”

 陶晚晶摇了‮头摇‬,依旧戒备地瞪着他,“我再也不会傻到去相信你了,被骗一次已经足够,我不想再被你包着糖衣的谎言骗得团团转。”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呵,在那之前她又有什么清白可资证明?因为她‮行银‬里的存款,还是因为她有可能是那些人所说的暗云组织其中的一分子?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偷了公司的钱才接近我,跟着我到北海道也是为了怕我逃脱。虽然你晓得了育幼院里的事并非我凭空捏造,但你还是怕我逃走,于是你趁我昏的时候把我带回‮湾台‬,就是不想让我这个嫌疑犯有逃走的机会。你利用我的善心,将我的一举一动全掌握在你的监视中,而你却高明地故意讨我的心,帮我保密、帮我凑足土地的钱,让我心怀感激地对你没有任何怀疑…”

 “晚晶,不是那样的。”他明了他们的关怀在最初建筑在欺骗的基础上,但他也不愿意事情真的成为那样子,在这之间牵扯着许多关于官方特务机关调查前暗云组织的许多机密,而他无法一件件全部解释给她听,就算她听了也不见得会谅解他的举动。

 凌睿唐焦躁地爬过头发,“或许我当初骗了你,但是当我发觉你并非我们预料的犯罪组织的一分子后,我就做了许多身为一个特工人员不该做的事。”

 陶晚晶从鼻子冲出一声冷笑,声音带着心痛后的澹然,“对,其实你什么也不必跟我说,我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调查的对象罢了,我又有什么权利可以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有很多机会可以跟我解释你的动机,但你都没有做,连故意花我的钱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你想看我是否会为了填补那些钱而出狐狸尾巴,因而证明我是那个组织的犯罪分子。”

 她侧过头短哼了声,谴责着自己的愚笨,“呵,亏我还以为我可以爱一个人,你的狡猾真的让我认为你是个一贫如洗的清洁工,天晓得这一千多万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看到像我这样吝啬的铁公一定很好笑是吧?”他是凌伯伯的长子,家里的资产多得可以拿到街上到处撒,他又怎么会在乎那些微不足道却被她视为与她的生命等值的金钱?

 凌睿唐敏捷地趁陶晚晶侧过头之际冲过去用力抱住她,但她立即惊惶地推着他,这次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用的力道完全将她贴在他的前,似乎想将她进他的‮体身‬里。

 陶晚晶咬牙地抗拒他不断袭来的气息,“放开…”她怎能在昨晚错认为这样的气息就是她一生追求的梦想?她太过天真。

 “我没有意思要骗你,晚晶,我就是怕你得知了我接近你的目的后将我的努力全盘否认。”凌睿唐低声在她的耳畔轻语,虽然她的力气完全不能与他相比,但为了拥住她还得让疲劳的自己费力箝住,他不十分懊恼。

 “我只想为你分担身上背负的压力,当我发觉你根本不可能是暗云的一分子后,我便想尽办法暗中帮助你离嫌疑,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为这件事烦恼,在你尚未发觉你变成了众人的目标之前先将事情解决掉,我希望你过着原来的生活,而不是遭受时时被人怀疑的恐惧。”

 “你不告诉我,事情会有所转变吗?”陶晚晶愤怒地瞪着他,平静如湖的秋瞳泛起了如惊涛骇般的波涛,“我一样被人当成罪犯,莫名其妙地被押到这个地方承认我根本没有做过的事,在我最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却不见踪影,我不断地怀疑是不是你抛弃了我,在我对这一切都快绝望的时候你却给了我致命的一击。原来你并非真的想保护我,你只是在执行任务,你连最基本的事情都瞒着我。”

 凌睿唐沉默地接受她的指控,他何尝不明白她受到的惊吓有多么大?昨夜他是为了救老大而离开,来不及留下只字片语,然而这之间的状况来得如此急促,他连自己都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像她这么与世无争的女子突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毫不意外她会如此地厌恶他。“也许我没有选择最好的解决方式是我的错,但是我试着用我的方式来爱你,让你过你想过的生活,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此刻说爱,会不会太矫饰了点?”她无法再相信他,他已经将她对他所有的信任都摧毁了,那是他自己造成的。“你究竟明不明白你对我做了什么事?你把我带进一个我连想都没有想过的重重阴谋中,却又不让我知道实情,等我自己察觉后却发现你已经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我几乎没有立足之处。”

 他连带也骗了她的心,她气愤自己为何那么早将爱说出口,或许不说她还会有路可退,如今面对他的欺骗时教她情何以堪?说她不会再爱他了吗?如果感情可以说停就停,她也不会对他产生那么多的愤怒。陶晚晶咬了咬,无奈地‮头摇‬,“离开我的生活,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说过不会放开你。”她的话语令凌睿唐的胃部痉挛地搅成一团,有如挨了她沉重的一拳,他几乎不愿留给两人呼吸空间地强搂着她,将脸深埋在她滑顺的发中,深情地在她发间低语,“好不容易才消除了一直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隔阂,好不容易才能这样拥着你而不让你痛苦,我绝对没有办法放开你,你是我这一生认定的惟一子,为什么不试着再相信我?”

 陶晚晶狠狠地咬了咬,感觉泪水似乎在此时又重展它的威力,她强迫自己眨掉泪水,不允许自己为他的谎言再度屈服。他骗了她一次,那么往后呢?一次接一次的欺骗,她又需要多少勇气才能面对他是个骗子的事实?他可以面不改地撒下漫天大谎,然而她却是个不起谎言伤害的人。“我不要。”

 “晚晶!”绝望的惊恐淹没了他,凌睿唐害怕就此失掉她的心,“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的错好吗?嫁给我,当我的子,我不会让你再过以前那样贫苦而寂寞的日子,甚至你想回日本定居都没关系,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陶晚晶费尽好大的力气才摇了‮头摇‬,他口里所吐出的爱语都是她在昨晚梦境里的甜蜜,却不料在现实中听了这些话后,只会令她心中的酸楚更为深刻,“不要用钱收买我,我并非真正的守财奴。”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凌睿唐真的束手无策。

 “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盈眶的泪水终于滑下颊边,陶晚晶深口气地鼓起自己仅剩的自尊,“帮我和艾蓓道歉,我会一个人离开‮湾台‬。”她不想再待在这个伤心地了,比起现实的残酷,她分外思念斋藤院长和那间温暖的育幼院。

 “你不能离开。”凌睿唐坚定地说,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

 “凭什么?”陶晚晶狠狠地抬起头怒瞪他,“凭你是我的‘恩人’吗。”

 凌睿唐深深地瞅着她,却发觉她的眼里已无往常对他的温柔,他的心又狠狠地被她划下一刀,他咬牙地忍下心中的刺痛,强迫自己开口,“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帮你完全洗清你的罪名,如果你现在就回日本,只会更加深你的嫌疑。”他不能告诉她上头已经限制她出境的事,况且陶永丰的墓里取得DNA中化验后真的是陶永丰本人,他在北海道找出的消息又断了线。

 陶晚晶的身躯微微地一震,“你仍不相信我的清白?”作梦也没有想到他仍怀疑她,那么他先前说的那一堆要帮她洗嫌疑的话岂不又是一堆谎言?

 “我相信。”凌睿唐默默地叹口气,“我绝不会怀疑你的无辜,但这世界不是只有我相信就够了,我需要你在我身边向其他人证明你的清白。”

 没想到她居然连走都走不了,陶晚晶咬牙切齿地瞅着他,“你到底把我带进了什么样的困境里?”她还得留在这个令她狂的地方,这算什么?

 凌睿唐无可奈何地抿了抿嘴,“你需要继续待在公司,过你往常的日子,其他的事情交给我烦心就行了。”

 “你作梦!”陶晚晶大吼,她怎么可能还待得下去?“我不能回日本,难道连我选择工作的权利都要剥夺?”

 “晚晶…”凌睿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她听?“发生这种事,你逃了只会让别人以为你心虚,真的盗用了凌鹰的公款,如果你仍留在公司,就没有人会兴起其他的揣测,只有这样,你才不致被人误会。”

 陶晚晶狂地‮头摇‬,“我才不管那些!”别人要怎么说随他们去说,她又怎能在意别人的嘴里会讲出什么东西?

 “我不会让你走的!”凌睿唐拧了拧眉,狠下心来将话说绝,让她无路可退,“如果你决意不澄清你的嫌疑而离开,我没有办法阻止谣言在同业间扩散,虽然你曾是凌鹰的高级秘书,但你的学历无法我到与凌鹰相提并论的公司,况且发生了这种疑似侵公款的丑闻,你在每一间公司都待不下去,而我会用我的力量,让你永远也无法在其他公司工作。”

 陶晚晶震慑了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凉意泛满她的背脊,她的眸里承满难以置信与愤恨,脑里所有的思绪都是想着如何将凌睿唐千刀万剐,这种恨意来得如此强烈,强烈到让她的身躯因这狂猛的情绪而颤抖。她连连了好几口气,方能从苦涩的喉头挤出陌生而破碎的声音,“凌睿唐…我恨你!”

 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恐吓,陶晚晶硬打起她仅剩的尊严回到公司,她无时无刻都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远离他对她所造成的强大威胁,偏偏老天却不让她如愿,艾蓓‮杀自‬未遂后的这两个礼拜里,他代替艾蓓成为凌鹰的临时总裁,就算她有多么不愿见到他、不愿再去回想那些悲伤的事,她都只能强撑着她最后的勇气,咬牙面对他和公司同事间的冷言冷语与恶意中伤的面容。

 对凌睿唐的情感随着日子的增加而愈发矛盾,她怎能在痛恨他的同时,又蓦然发觉自己的视线总是追随着他的背影?他背叛她,她却无法彻底地恨他,她多希望自己的个性能够像他人般敢爱敢恨,可她却学不来那种洒

 她习惯与人无争,默默地接受别人的伤害,再帮那个人找理由。斋藤院长也说过她的柔顺与善良是她最大的致命伤,而斋藤院长说得一点也没错,她太软弱了,无法在受伤害后想着如何报复别人。

 为什么在她如愿以偿地从雪女变成正常人后,她却更加地感觉自己恍若不时地深处在冰天雪地里?过去的她处处看得到他人的温暖,进而羡慕能够拥有温暖的人类,但如今她却看到的是人的冷酷,远比传说中冰冷的雪女可怕上千万倍。陶晚晶深口气直她的背脊,一手端着咖啡轻敲着隔开她与凌睿唐办公的门扉。

 “进来。”凌睿唐嘴角弯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见她僵硬地以最标准的礼仪进门,她的神情依然充满戒备,紧张得活像走在薄冰上的企鹅。

 待在凌鹰惟一算得上的好事,大概就是她每天听候他指示所送来的咖啡了,虽然她表现得那么冷淡,一板一眼地完成他的要求,但只要看到她,他就顿觉整天的烦闷消失了踪影。

 “你的咖啡。”急着想离开凌睿唐灼热而专注的视线范围,陶晚晶飞速地将咖啡端到他的桌上,却不料一时用力过猛,杯内香醇而热烫的体溅烫了她的手,她忍痛地低呼一声,整杯咖啡完全倾倒在她身前的文件上,蔓延过雪白的纸张。

 “对、对不起…”她脸色苍白、手忙脚地找寻着可以拯救文件的东西。

 凌睿唐脸色微变地迅速站起身,抓住她的肩将她押到茶几旁,飞快地将摆示用的鲜花丢了满地,然后将她被烫伤而泛红的柔荑浸入花瓶中。

 “那些文件…”陶晚晶不断地回头望着桌上的惨状,能摆上总裁室的文件都很重要,她却一时粗心大意地毁了那份文件。

 “见鬼的,你的手烫得都红了,管那些该丢进垃圾桶的鬼文件干什么?”凌睿唐不雅地又诅咒了几声。早知道泡咖啡会有烫伤她的危险,他就该找其他不会伤害到她的方式让自己见她几次面,他又不是真的喜欢喝咖啡,最近为了看她,他强迫自己喝咖啡喝到头都隐隐作痛。

 “可是…”陶晚晶满脑子还是想救那些文件免于遭殃。

 凌睿唐不耐烦地用嘴堵住她的,将自己烦郁两个星期的深情倾尽在这一吻中。

 陶晚晶顿时又在他怀里僵直了‮子身‬,两个星期里,她一直刻意和他保持的距离却在此时被他打破,他的狂猛地啄食着她柔瓣,霸道而需索着她的回应,她惊惶地在他怀里挣扎,明知自己无法与他的力量抗衡,但她却感地感受到他炽人的体温和他拂上颊边的刚气息,更加了她复杂的心绪。

 凌睿唐执意地唤起她的记忆,凶猛而渴求的吻中缓缓地渗入了一丝柔情,火热的望总在他每次触抚着她时升起,这种强烈狂的火几乎疯了他,他不能忍受她冰冷的怒意将他们两人隔离,他们本该彼此相属,就如他们相契的躯体一般。

 与其痛恨他的欺骗,陶晚晶更痛恨自己的软弱,明明决定她该恨他,但,在他怀里她诚实的身躯却自然地违背了她的意志,无力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源在她体内加温,可地渴望他的每一丝柔情。就算明白他是个骗子,她也不能拒绝她深藏在心底希冀的温暖。

 他的舌放肆地侵掠着她的领地,强烈地诉说他的征服,陶晚晶不呼吸急促,感觉到他坚决而炽热的望正紧密地贴着她的身躯。

 “嫁给我、”凌睿唐的嗓音如鬼魅般在她的耳畔轻着,描绘着她耳廓,在其周围吻着,引起她的轻颤。“晚晶,不要再赌气否决掉我们之间的感情。”

 想拯救自己的心,也害怕着他轻易就能对她造成的影响,陶晚晶在吻间强迫自已回神,“这就是你…今天求婚的计策?”

 两个礼拜来,她每天拒绝他的求婚招数,然而他却用各种卑鄙的手段,想趁她心慌意之际答应他的求婚。

 “我只希望你能真的属于我。”凌睿唐深情地瞅着她,深邃的黑眸因火热的**而燃烧着,“不要排拒你自己的心,别用诺言掩饰你真正的感情。”

 谎言!骤升的火热突然蜕下人的外衣,头的冰冷穿透**的雾,陶晚晶想尖叫出声,用尽力气地推开他,这才慌张地发觉他几乎在不知不觉中解开了她衬衫的扣子,她飞速地奔到门边,紧抓住她的领口瞅着他大吼,“真正用谎言欺骗爱情的人又是谁?”

 羞的感觉随着清醒而来,陶晚晶的眸里盈满受伤的神色,她差点…她差点答应他了!在**蔓延的边际里,她真的差点屈服于他人如般的谎言中。

 凌睿唐蹙起眉头,颇为惊讶她竟然可以在他来不及察觉前逃脱,他瞅着她,明白两人在这件事受到的伤害都是相同的,他缓缓地叹口气,“晚晶,我隐瞒了我的身分,但我从没有在我们的感情里加入欺骗。”

 陶晚晶僵硬地摇了‮头摇‬,“我无法相信你,你所做的一切早已让我不能再相信你了。”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从前冰冷单调的生活,与如今时刻心里所受的煎熬相比,她依恋以前两个人抢泡面吃的快乐时光。

 “该死的,你究竟要我怎么做?”凌睿唐诅咒地又爬了他的头发,他不晓得她还有多少坚持,事情解决的方式很简单,但她却硬要往牛角尖里钻。

 陶晚晶紧抿着,告诉自己绝不可以心软,她该将自己决定最好的结局勇敢地说出来。她克制着开始在她眼眶里泛滥的泪水,迫自己微颤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不确定,“证明我的清白,让我早离开这里。”

 “好!”凌睿唐猛然地呼了一气,“如果你要证据,告诉我在一个月前,有个代号叫做FoX的人动了你的电脑,那个人是谁?”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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