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色微亮,南宫慕容还是昏昏沉沉地醒来,她的子身因为一晚的
爱酸疼不已,他整夜不让自己睡,不断地对自己索求,直到天色快亮才让两人得以休息。
她缓缓地望向沉睡中的凌睿桓,他的手在睡梦中仍紧紧地环住自己,像每一刻都要紧守着不让自己
逃似的。这样霸道而又任
的爱人呵!
她甜甜地微笑,瞅着他俊朗的面容。真怀疑昨晚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让自己今天爬不起来,他认为耗费光自己的体力,她就不会再想到去找方青啸了。很可惜的,体力是被他浪费光了,但自己补充体力的速度也比平常人快,只不过,她怀疑带着浑身酸疼的子身去找方青啸拚命,等于去找死。
她略微挪了挪腿,小心地注意他是否有醒来的迹象。看来两个人的疲累度都相同,他睡死了,自己若是常人也应该像他一样吧?南宫慕容鼓起勇气让自己的子身倾向一边,缓慢挪着没被他四脚
住的地方,但她太小看凌睿桓的警戒心了,她一动,他马上就收紧双臂,双眼警觉地睁开,再度把她困在身下。
“你不准走。”凌睿桓口吻严肃,定定地瞅着南宫慕容。
“我非去不可,昨晚已经过了,我也应该去做我该做的事。”她告诉自己不能再
于他的眼神之中,虽然他的意志似乎比自己坚强几百倍。
“你是我的女人,陪我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睿桓,不要无理取闹,只要方青啸存在一天,我不可能觉得全安。”南宫慕容叹了口气,试着和他讲理。
凌睿桓眸中冒出火花,猛然地吻住她的
,双手在她光luo的躯体上移动,显然不想再和她讨论去留的问题。既然没累倒她,再来一次也没关系。
南宫慕容嘤咛地接受他的吻,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又开始不听使唤了,她煞住自己无法抵抗的情
,在理智尚未淹没前点住他的
道。
凌睿桓无法相信她又这样对自己,拧紧了眉,看着她从自己的怀里轻易地溜开,“九烈。”
南宫慕容拾起地上的轻装换上,掩盖
体的同时也掩住自己的悲伤,她深深地瞅着他,在脸上扯开一个柔极的笑颜,“我会回来的。”
“不可以走。”想起以她现在的子身去和一个原本就分不出胜负的人做殊死战,她的情况只会更加危险罢了。
南宫慕容依旧笑着,轻轻地在他
上留下一吻,盈盈地杏眸将他贪恋地看个够,“相信我,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一定会回来。”为了不再任自己的脆弱萌出对决战的惧意,她转头打开桌旁的窗户,打算由上跃下。
“九烈,我真的爱你。”凌睿桓还想挽回自己的颓势。
南宫慕容闻言微微地怔了下,眼里
转着他不曾见过的泪意,她勾了勾嘴角,“我也爱你,所以在我回来前,最好把你的宝贵乌
请出这个房间,否则等我回来后,还看到它跟我争风吃醋,很难保证我不会杀了它。”不想再多带些儿女私情,她毅然地从窗口跃下,为她将来的幸福做下最终的赌注。
“南宫九烈,你够残酷!”凌睿桓爆出怒吼,终于明白什么叫由爱生恨。他脑里仍回
着她昨夜口口声声低喃地说爱自己,但她终究选择离去…***
“南宫慕容,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方青啸一身黑色俏丽的小可爱,搭配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紧身短
,将两条纤细窈窕的美腿全数**。她的脸上了时下流行的装扮,长发也剪成时髦的发型,若非南宫慕容早已将她的面貌刻在心上,她看起来就如现代光鲜亮丽的新
女郎。
“应该说是你不能放过我。”南宫慕容挑高的眉紧拧着,“你那天如果不偷袭我,我不会想到你也在这个时代。”
方青啸斜勾起描绘得完美无缺的红
,泛出有如魔女的冷笑,“我没想到你跟着我追到这时代来了,若非广告上有你的背影,我也以为自己可以
离过去,在这个新的朝代重新开始,直到那个广告,我才发觉,要摆
过去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
想起在电视上看到南宫慕容的出现,她的恨意又重新如波涛汹涌地搅动。没错,自己痛恨南宫慕容的存在。在明朝时,南宫慕容就是所有江湖女子欣羡的对象,出身“四武神”世家、响亮的名号、绝美的容貌、聪敏的头脑、高强的武功,一生平顺即可攀亲附贵,所有的幸运全在她的手中唾手可得。不像自己出身低
,千辛万苦才在江湖中闯出名号,但自己的成就在与南宫慕容相较之下显得分文不值。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代,和自己相同背景的她又平步青云,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反观自己却在无依无靠下被骗失身,不得不杀了几个人,直到关云组织找上自己当杀手,走上和过去相同的路…方青啸愈想愈恨,恨她、恨天下人、也恨老天爷对自己如此不公平、更恨自己为何…眼中的杀机一凛,暴喝地朝南宫慕容攻去。
南宫慕容转身避过方青啸袭来的一掌,身躯仍有的酸疼分了她的心,她微一蹙眉,没有避过方青啸转而来的强劲扫腿,结结实实地在臂间挨了方青啸一个劲道。她屏息一提,将自己的子身跃过方青啸的上方,落在离方青啸不远的地方。
她瞪着方青啸回身,竟有一时不能习惯手臂传来的热辣,荒废了近三个月的武功,加上她昨夜狂爱的微疼,她的确太小看方青啸的实力。
“怎么回事?你的武功变差了!”方青啸没有停歇下攻击,脚尖一蹬又步步充满杀意地对她出掌。
熟悉的掌风劈裂声在南宫慕容的耳畔呼啸而过,她连连后退阻挡方青啸的攻势,根本找不出空门回击。
“南宫慕容,回答我!”方青啸记得在明朝时,南宫慕容的武功犹胜自己一筹,所以自己才会被她追得无处可躲,逃进那个山
,也逃进了连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这个时代。可还不是相同?她仍然在这里耀眼得令自己无法与她相较,仍是输了她一大截。就如光与影不能同时并列,她永远是那道光芒,而自己却是躲在黑暗处的阴影。“在这里不需要,就忘了磨练你得天独厚的天份吗?”
南宫慕容咬紧牙,方青啸忙着功她上盘也忘了注意自己的下盘。就在她连连挨了好几掌后,方青啸的腿部被她顺势一扫,她忍痛朝方青啸
部一个猛击,快速地退到后方给两个人
息的时间。
方青啸咳了几下,伸手抹掉嘴边的鲜血,眼里发出嗜血的奋兴急
,“很好,这是我认识的你,以前的你不会给敌人
息的时间,一举就将人置于死地。但你变得软弱了,竟然会停下手。”
南宫慕容眼光微闪了闪,“这不关你的事,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杀掉尹家庄的三个人?”方青啸和尹家庄无冤无仇,和自己也素无瓜葛,为何平白无故地夺走三条人命,引自己追杀她?
“因为你。”
“我?”南宫慕容颇为意外。
“只有这样,你才会与我
手。”南宫慕容在明朝时从不与人轻易动武,除非需要动手,否则不可能因为下了战帖而对决。方青啸阴沉地
出一个微笑,“我不会容许你的存在,你的存在,让我不满、怀疑我自己。”
“我无意造成你对自我的怀疑,但是为了和我
战而夺走三条人命,我不能苟同。”原来尹家庄的三条人命是为自己死的,南宫慕容冷冷地抿着
,暗自庆幸自己作了正确的决定。有方青啸在的一天,睿桓是不可能全安的。“为什么针对我?”
“因为得不到,所以只好毁了。”方青啸怅然地发出一声短笑,蓦然地跃起对南宫慕容攻击,“即使是恨我也好,同样的,我在你眼中一定占有相当的比重。南宫慕容,你不能让我狂
的同时还能平静度
,得到与我无缘的幸福。我一定要杀了你,否则我的心不能平静。”
“得…”南宫慕容讶然地止住声,
战方青啸的突袭。“方青啸,什么意思?”
方青啸发狠似地攻击,直到将南宫慕容拖倒在地,如狂兽的眼神动也不动地瞪住她,手掌蓄势待发地在半空中悬着,“我恨自己不是男人,从客栈里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才明白我有多痛恨自己不是男人。原来我对男人不是无情,而是无法产生感情,仍然不知道我有多嫉妒慕容樵,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你,而我不能…连你的笑都不能。”
南宫慕容骇然地刷白了脸,方青啸是…
“所以我在你出嫁的时候故意出现在你面前,引你来追我。”方青啸眼里的狂
已不是任何正常人会有的,“既然注定这辈子得不到你,我只好杀了你,这样,你永远都不会是其他人的,只是我的…”
自己死定了!南宫慕容此刻才非常明了死神距离自己有多近,方青啸根本早在明朝的时候就疯了,但她不甘心,她答应过睿桓会回家的。
“家!凌家何时已经在心中变成自己的家?她的家不是远在明朝吗?为何在此时她却非常想念他的声音,虽然少,却点滴弥新。他能原谅自己不能回家了吗?
“慕容!”
在方青啸出手的前一刻,熟悉的尖叫声伴随着一声爆破的巨响在自己耳边环绕,南宫慕容感觉到上方的方青啸浑身一震,随即软倒在她身上。
“慕容!”倪璎歇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手中握着犹在冒烟的冰冷硬铁,面容惨白的全身剧烈的颤抖,“打、打中了吗?”
方青啸瞪大了眼,缓缓回头望着拿
她的倪璎歇,眼神掠过一抹不能置信,像不相信是另一个人结束她的生命似的。“你是…”话未说完,她的眼神便转为涣散,僵硬地躯体阵阵猛烈地
搐,死亡的阴影掩盖了她圆瞪的眼眸。
倪璎歇软软地跪了下来,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她像烫手般地丢开手中的
,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双手,惊恐至极地颤抖着,“慕…容,我、我杀了…人了…”
南宫慕容缓缓地移开方青啸的尸体,她的眼神复杂地在尸体上瞅视良久,才伸手将方青啸未阖的眼睑盖上,然后看着紧缩成一团在地上打着颤的倪璎歇。她明白倪璎歇心里的感受,她第一次杀人时,也是倪璎歇这个模样,甚至平复了好几个月都无法
下杀人那刻的恐惧感,即使被杀的人是个万恶不赦的败类,但当生命被自己的双手夺去时,那种冰冷噬人的恐惧会从四面八方涌来,任谁也无法阻止。
倪璎歇捂住嘴开始呕吐,所有能吐的东西全都吐得一干二净,但仍抑不下她想把五脏六腑吐出来的冲动。南宫慕容紧紧地环过她的肩,一点也不介意此刻的她有多么脏,最重要的是想藉此给她安慰,让她明白,她不是一个人,等她的情绪平复下来,南宫慕容才说:“不要这样想。璎歇,你救了我。”
“可…”倪璎歇还是狂烈地呕着,泪水满布她精致的脸上,如猫般的水眸盈满了惊愕。“我…呕…”
“你救了我。”南宫慕容不断低声在倪璎歇耳边重复这句话,直到倪璎歇的身躯稍微没颤得太
烈,但她仍能感受到倪璎歇手心的冰冷、满脸的冷汗。“你救了我,璎歇。如果你没杀了她,我已经死了。”始料未及,救了自己一命的竟是那个总是笑着的好友璎歇。她恨不得是由自己的手结束方青啸的生命,起码她已经杀过人,也懂得如何调适杀人后将会把人
噬的罪恶感。
“但我…没想过…会杀了她。”倪璎歇紧闭双眼,避免见到方青啸的尸体和那把
,却不可避免自己的子身抖得跟落叶似的。“我怕她会杀了你,所以…”
“你怎么总是找得到我?”如果璎歇没及时赶到,躺在地上的人会是自己。
“我…闻味道。”倪璎歇咽了咽干涩的喉头,“今天早上,我搬去…结果,凌姊姊…不是,是凌姊姊的弟弟说你会…所以…我急着找…”她已经语气伦次了,记忆全在脑中混成一团,想到自己刚才觉得不妥才带着秉钧交给自己防身的
出门,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而且还…倪璎歇又打个寒颤干呕了起来。“但我杀了…”
“璎歇,冷静一点。”南宫慕容和缓地拍过她的背,“你救了我,记得吗?”
“坐牢。”倪璎歇盈盈的眼光瞪向南宫慕容,紧紧地攀住她的手臂,“怎么办?我不要坐牢,我…”
南宫慕容想了想,将倪璎歇从地上扶起,“人算我杀的,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先回去,好不好?”璎歇是无辜的,杀人的罪也不能由她来担。
倪璎歇虚软地踉跄了下,将全身的重量全由南宫慕容。
南宫慕容缓缓地望了躺在地上的方青啸一眼,终究还是带着倪璎歇离开了她和方青啸决一死战的地方。
原来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甜美的爱情也会变成致命的魔鬼。她为方青啸感到悲哀,但也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惋惜。***
“你杀了人?!”邹樱樱难以置信地尖叫,望着全身满是鲜血和尘土的南宫慕容,而倪璎歇则缩在沙发上,颤抖地喝着凌艾倩递给她的热茶。
凌艾倩望着老妈涨红脸、瞪大了眼,呼吸都顺不过来了,连忙拍着老妈的后背,免得老妈的心脏不胜负荷,得提早叫救护车了。“妈,先深呼吸,你快没气了。”
邹樱樱果然连深
了好几口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祸水果然不能留在家里,她…她竟然胆大到杀了人!
“慕容姊,你怎么会那么胡涂呢?这里不比明朝啊!”凌睿尧焦虑地搔了搔头,“怎么办?”他突然上前握住南宫慕容的手,脸上满是焦虑,“逃!快逃。慕容姊,你不能再留在这个时代了。三哥,不是有办法带慕容姊去那个地方吗?”他灵光一现地想到,慕容姊曾跟自己说过三哥有办法让她回到原来的朝代,只要慕容姊离开现代,也许就不算有罪了。
凌睿桓深沉地望着南宫慕容头摇,“九烈不算有罪,她是自卫才杀人。”自己本身是个律师,也明白她没有离开的必要,但杀人是公诉罪,倘若她简单就认了罪,反而有可能被判过失杀人,他绝不会让九烈坐牢。
倪璎歇冷冷地打个寒颤,差点就要说出人是她杀的了,但南宫慕容敏捷地按住她的肩,眼神有着一抹坚决,“人是我杀的,我会负起责任。”
“但是你会坐牢啊!”凌睿尧气她竟然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他看着凌睿桓,“三哥,带慕容姊回去那个地方吧!那个方青啸在明朝是杀了十几条人命的要犯,慕容姊带着她的尸体回去不会有罪的。”
“九烈不能走!”凌睿桓跳了起来。他气方青啸为什么要出现,九烈原本已经打算在这个时代留下来了,却为了那个女人离开自己。他一想起她可能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将一生一世的失去她,他就绝不能让九烈走。
“难道你要她去坐牢吗?凌睿晨也忍不住地大吼。“爱慕容就要为她好,那才是真正爱人的方法,光是只想着把她绑在自己身边,留在这个时代,这叫爱她的方法吗?老四,慕容不是你的玩具。”
凌睿桓冲动地上前揪住凌睿晨的领子,眼神有着恶狠的凶恶,“你不是我,你怎么明白我内心里有多挣扎?”
“不要吵,我回去就是了。”南宫慕容气愤地扭开两个人。她瞅着凌睿桓,眼里有着浓浓的伤痛,“我早知道这一天总会到的,所以我也不想伤害你,就这么结束吧!我还是得回去。”
凌睿桓的呼吸为之一梗,不能置信地瞪着她令人心痛的脸颊,他的心全冷了,狂痛一丝丝地啃蚀掉他的气息。她真的是亲口说出要离开自己吗?“九烈…”
南宫慕容眼里盈满了泪水,但她强迫自己只能将它盈在眼眶不能掉下,她高昂地抬起头,“是的,我一定要离开。”
“连我都不能留下你?”凌睿桓只觉得头昏眼花,自己的胃阵阵翻搅,眼前的女人无非是凌迟自己的刽子手。
“是。”南宫慕容咬紧了
,眼神灼灼地与他对视。她看得见他眼中深沉的哀伤,但方青啸还是得带回明朝。呵!或许方青啸也真的达到目的了,用死亡来分开自己和睿桓,而她确信,她此生只会爱着他,不会再和谁永久。睿桓是她一生的丈夫,也是唯一的,在她每个呼吸、每个思绪中都会有他的存在,直到老死。
“南宫九烈,我不晓得你还可以忍残到这种地步。”凌睿桓的眼神
鸷,狠狠地拉住她的手腕,短短地怅笑了声,“是,你可以绝情绝义,我为什么办不到?你想走是吗?我带你去。”
“老四!”
“三哥!”
凌家每个人看着凌睿桓像发疯般地扯着南宫慕容往外头走,急着想阻止他,但他暴怒得犹如地狱来的修罗,见一个就不留情面地推开一个,将她甩上车子,并将方青啸的尸体抬入后座,随即以狂飙的速度离开。
“三哥!”凌睿尧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难以相信他的占卜会出了差错。慕容姊是个十足的路痴,而三哥也真的将慕名姊捡回家了,慕容姊应该和三哥在一起的,不是吗?为什么到最后是悲剧收场?***
“到了。”凌睿桓快速地打开车门,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到当初相遇的路上。
南宫慕容将脚尖平稳住,瞅着他将了无生息的方青啸从后座扛出,脸上一如从前那样毫无表情。他又像两人刚开始认识时一样陌生,她无法抵住自己的心寒,那样中在酷寒中的痛楚还会持续多久,“睿桓…”
凌睿桓不语地扛着方青啸的尸体往林子的方向走,没有多久,他就发觉了在斜窄的崖壁上有个仅能单人通行的山
。它仍存在,不若他所想像的,是个随时会消失的
口,毕竟这个山
是所有科学家想探知的秘密。他多希望自己真的找不到这个山
,问题是它出现了,老天一点也不愿意答应他的请求。
南宫慕容同样地也瞅着黑暗的
口,心也跟着掉进了无底的深渊。这就是她一直想从他口中得知的地方,那个通往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早应在四百多年前埋入古书堆的世界。
南宫家、四武神、江湖上行走的侠士、安居乐业的农家、一个需要黑道与白道并存的世界、一个她熟悉了十几年的生存环境,十几年的生活混乱着她的思绪。她不否认,在这个时代她常常想起明朝的景物,甚至在刚到这时代的时候,她无时无刻都想着要回到属于她的时代。但是真到了这里,她反而觉得明朝的事物恍若南柯一梦,连他肩上方青啸的尸首,她都觉得陌生了。
哪里才是她该归属的时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在明朝时,她的心不属于任何人,却在这里遗失,在明朝时,她仍是她自己,但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个很单纯、很单纯,如璎歇一般的女子。
凌睿桓看着沉默的她,不允许自己的心仍为她狂烈的
痛,他微微地挪动脚步。
她立即发觉地回头瞅他,视线在方青啸的身躯上微眯了下,“给我吧!”她迟疑地伸手,想从他身上接过方青啸,但凌睿桓不做任何动作地瞅着她,令她不得不勉强地扩开自己僵硬的嘴角,“你不让我带她回去,我回去就没有意义了。”
“还是要走?”凌睿桓嘴边的肌
搐着,显然面无表情的底下隐藏着莫大的失落感,他无法相信,她居然在这时候还表现得像只是出门旅游,过几天就回来了。
南宫慕容耸耸肩,干脆直接从他身上接下方青啸,“我得带她回去。”
“我还是不准。”凌睿桓咬牙切齿地捉住她的肩。她手中的方青啸应声而倒,蜷在她脚边。他无暇顾到这对死人有多不尊敬,倘若可以,他会对这女人鞭尸三千下,是她害得九烈将离开自己。他猛烈的摇晃着南宫慕容,恨她可以那么轻松。“你为什么可以说走就走得那么容易?”
“因为我不这样,我会…”南宫慕容终于忍不住地掉下泪来,“我不希望你看到我哭…”
“你是白痴。”凌睿桓咬牙切齿地低声责骂她,却不能克制自己不抱住她,他紧紧地搂住她,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
前。“我是个律师,我一定会让你
罪的,为什么不信任我?回到那见鬼的朝代有那么吸引你吗?”
南宫慕容在他怀里头摇,“怎能让你说谎?毕竟人是我杀的。”
“说谎是律师的本事,不能救你,我也别干了。如果你真要回到明朝,带我一起走。”凌睿桓连连地吻着她的发际。
“白痴。你不晓得那里有多少人等着取我的性命,你不会武功,根本不能在我的时代里存活。”况且她还有慕容家的亲事、南宫家交给她的责任,他就算跟自己到了明朝,两个人依旧不能在一起,那有什么用?思忖及此,她一把推开了凌睿桓,运气抬起方青啸的尸体,跃到
口前面。
“九烈!”凌睿桓马上跟上。
但南宫慕容的一个手势阻止他的前进,“不要过来。”她将方青啸拖进
口,深深地瞅着他,“你等我。”
“等?!”凌睿桓顿觉错愕。
但没多久时间,他望着黑暗的
口又跃出了她的身影,那样急,似乎害怕后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似的,她直直地扑向他,将两人扑倒在地。
凌睿桓愕然地眨了眨眼睛,无法相信她一进
口没多久又回到自己怀中。她仍在自己的怀里,她急切地呼吸也告诉自己,她真的存在,她没有…他纳闷地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南宫慕容飞快地
完,自己从来没有用尽全力真正跑过。但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在
里的那段时间里,她不知自己的心全悬在上头,害怕她回头时,
口就会消失。她缓缓地
齿一笑,望着满脸疑惑的他,“我回来了。”
“回来?”凌睿桓的脑袋慢慢地开始运转,嘴角也不自觉地往上翘,他报复
地紧紧拥住南宫慕容,将她翻转至自己的身下。“你一直没有回去的打算,也就是你在耍我,对不对?”害他心痛个半死,真的以为她决定离开自己了。
“这就是没有把话说清楚的后果,你懂了吗?”南宫慕容俏皮地点了下他的鼻子,“我是说过要回去,但没说不回来。”
“你…”凌睿桓真是啼笑皆非,原来她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寡言并非好事,这算哪门子的方法?但自己真的被她整惨了。
“方青啸应该回到我的朝代,所以我把她带回去了,但我怕
口会消失,所以在另一端的
口放下她后就跑回来了,她的尸体应该只会在明朝被人发现吧!”在璎歇杀了方青啸之际,她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处置方青啸的尸体。让方青啸回到自己的朝代,也算对她的一丝歉意。
“弃尸?”怎么他没想到这一方面的事?凌睿桓有些好笑地想。没料到时光隧道居然成了九烈掩灭证据的最佳妙方,没有方青啸的尸体,谁也不能定她的罪。不过话说回来,方青啸本来就不是这时代的人,就算死了,也不知从何查起。
南宫慕容拧了拧眉头,“你在指责我吗?还是要等我在明朝帮她造了一个坟,再回头发现我回不来?”
“你说什么傻话。”凌睿桓
着她披散的秀发,失而复得的狂喜,居然令他无法表示自己有多么欣喜。她决定留下、决定和自己在一起,她愿为自己舍弃过去,他还能说什么?他缓缓地吻着她的发,在她颊间轻戏,“九烈,我爱你。”
南宫慕容闻言
足地闭上眼睛,
取他所有的温暖。她彻底地明白了,有他的地方,才是自己应该在的地方。她在
边浅浅一笑,轻声的低喃,“我永远爱你,记住,永远爱你,不管是横跨了多久,我要你记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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