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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果然不出所料…

 许舒蔓看着刚刚收到的‮机手‬简讯,脑袋一偏,开始思考现在应该要有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毅授临时找我去花东,-这个星期别过来了,改天再约吧。

 这个“临时”可真是凑巧到让人觉得可悲又可笑!

 她看着‮机手‬屏幕,开始习惯性地分析自己现在奇异的心情反应。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将自己的心思和情绪分成许多区块,就像是公司中的档案柜,或者是计算机中的资料夹一般,将最近的心情化为某种可以计量的实质,然后一件件放入。

 每个区块,多半是放置同一种类的情绪,然后,某个提醒的声音,就好似旁观者一般,在她需要时将某个区块中的情绪提出来,开始丝剥茧、自我辨证,追溯情绪和思考的缘由。

 这样的思考方式或许是诡异的,但是唯有藉由这样的方式,她才能维持心情上的平静。所以纵使她的脑海中常常存在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纵使她一度怀疑这是否为某种精神分裂的前兆,她仍旧是放任自己这样的思考模式。

 现在,她应该要为高承扬的失约觉得忿怒或悲伤才对,但奇怪的是,这两种心情她都完全没有。

 存在于心中的,只是满满的无奈,还有一点点想笑的情绪。

 这个“临时”不只凑巧到根本就在她的预料中,选在今天星期五、她快要下班的时间才传这封简讯给她,未免显得他幼稚得太过可悲?

 他以为造成既定事实,避免掉言语冲突,一切就能够自然而然地没事了吗?

 她怎么会为这个年纪已经二十有七却仍然学不会责任与成的男人-下一切,傻傻地坚持这段感情?

 低头看着放在自己脚边,昨晚才整理好的行李,红润的畔微微上弯,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将讯息自‮机手‬内删除后,她双眼无神地瞪着桌上的计算机屏幕,手中的铅笔不停旋转着,早已没有办公的心情。

 “舒蔓,我需要的那一份提要,打字行送回来了吗?”陈佳颖下午离开公司到T大拜访某位教授,讨论最近公司新企画丛刊的年代定名与内容的排序问题,刚刚才从外头风尘仆仆地赶回办公室,还没回到座位就急着跑到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而后走到她的位置前面扬声问道。

 “送回来了,和我要的二校稿一起让快递送过来。”她回过神,扬了扬手上的包裹,淡笑说道。“等我整理过后再拿给。还有,-负责的那本《世纪回顾》的ISBN也已经传真回来了,我放在-的桌上。”

 “谢啦!不过…”陈佳颖下巴靠在许舒蔓位置前的隔板上,轻声揶揄。“-好象心不在焉哦,是不是下班以后要去约会所以太‮奋兴‬了?”

 “本来有,但是泡汤了。”看看桌上的小闹钟,时间是下午五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编辑室内的人却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仍旧坐在位置上,懒懒地、没什么动力地做着手头上的工作,而且趁现在公司大老板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泡汤了?你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他一点都不想-吗?”

 “谁知道。我想他现在大概是另有对象在怀了吧。”

 “-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无聊到开这种玩笑做什么?又不是吃撑着诅咒自己恋情失败!”她挑高眉轻笑。“这完全是从他的行为猜测而来的。”

 “既然这样,那-怎么还笑得出来?真是佩服-,要是我早就拿刀子找他理论去了。”

 “谈远距离恋爱总是得冒一些风险,这是早该要有的心理准备。”她耸耸肩。

 “还远距离咧,从台北到台中,以现在交通发达的程度,会有多远?”

 “问的好,我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舒蔓,不要强颜欢笑了。如果-想哭,趁现在咱们的『抠门』老板不在,这里有好几个肩膀可以给-依靠。”

 “真是谢谢喔!”她翻翻白眼,被同事们挤眉弄眼的表情给逗笑。

 搁置在桌上的‮机手‬突然开始震动,她拿起来看了下号码。

 “男朋友打电话来向-赔不是了?”陈佳颖轻笑。

 “不是,是巽行打来的。”

 “巽行?可真奇了,你们什么时候恢复联络的?等一下我要-给我从实招来。”陈佳颖眉毛高高扬起,怀疑起自己所听到的。

 高中毕业后,她考上位于桃园的大学,之后因为外务繁多,和舒蔓也渐渐没有联络。

 缘份实在是很奇妙的一件东西,大学毕业后,她们两个人很凑巧地,一前一后,应征入这家出版公司任职。

 她们重新拾回过往的友谊,但两个人也都已经不是当年的青涩小女孩。

 尤其是舒蔓,她的改变实在太大,表面上的活跃开朗失去了还不打紧,但生命光华的逐渐黯淡,却令她忧心。

 而最令她不解的,是舒蔓怎么会和巽行断了联系?

 这两年多来,她眼中所见到的舒蔓,就像受困于囚笼内的鸟,几乎已经快要放弃挣扎…

 “这不都是因为-重轻友,不帮我搬家!”她轻骂,挥着拳头装出一副准备揍人的样子。

 “哼!是-自己说东西不多,叫我不要去帮忙,专心出差并看看能不能和那位帅哥教授培养感情的耶!”陈佳颖轻啐,故意噘起嘴,一脸无辜地走回座位,而后缓缓绽出笑意,品尝最爱的曼巴咖啡。

 “我那时候只是客气说说,怎么想得到-会这么无情无义,还真的照做。”她笑着反驳,而后按下通话键,语气轻快地问:“颜大帅哥,上班时间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正好想到许大‮女美‬-晚上有约会,我就不方便打电话打扰了,所以现在先向-请安问个好。”电话那头传来轻笑调侃。

 从星期天重逢后,他们便天天用电话联络,每每聊天到三更半夜。

 长达近三年的空白,在他们的刻意之下被消弭,就好象从来没有在他们之间存在过一般,他们仍是开心地谈笑着,毫无保留地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与心情。

 可是,隐约地,又似乎有哪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她说不上来。

 “约会?泡汤了。”

 “怎么会?”他的语气显然很错愕。

 “算了,在预期之中。”

 听到她无奈而带些认命的语调,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问道:“-还好吧?”

 “还好。只是不知道现在应该要有怎样的心情才算是正常反应。”

 “该是怎样的情绪,这种事不是当下反应,而也是需要思考的吗?”他揶揄着。

 “是啊,姑娘我就是喜欢异于常人。”她低低自嘲。

 他在沉默了两秒之后,转开话题。“前两天我购买一台有手动功能的新款数字相机,画质非常好,可是我还不确定自己拍出来的效果能下能把它的品质发挥到完美,所以明天想要到明山上拍照,试试功能,-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好呀,没问题!”她毫无犹豫地马上应诺,而后咬住下,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巽行,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我今天晚上没事。”

 “那就干脆让我今晚请你上明山喝茶如何?”

 他了解地笑着:“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是有一点被遗弃后的孤寂感,不想独自面对黑夜。”她坦承。

 “可是我们晚上要住哪里?千万别告诉我住在-家,这样我们会一直上山下山,太麻烦了。”

 “睡车内或是住民宿吧。”

 “不如去洗温泉好了,共浴如何?”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她被他逗笑。

 “大‮女美‬,我可也是男人,你居然邀请我夜晚同宿,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满。

 “我们一直是好哥儿们呀!”

 “是,是。”他很无奈。“我大概八点半到-家接。”

 “好,开车小心。”

 挂上电话后,她便看见陈佳颖投来的询问眼神。“诚实招来,你们什么时候又恢复联络的?”

 “星期天晚上,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巧遇。”

 “哦,可真有缘呀!看来我错过了一些事。”

 “-的语气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充满暧昧和八卦意味?”她开始叹气。

 “别再跟我说什么如果朋友变成情人,事情就会复杂许多的八股道理!舒蔓,高承扬根本就不适合-,身边如果有好的机会出现,-就要快点把握。”

 “-这是在鼓吹我出轨,找第三者吗?”

 “拜托,-到底活在什么年代?感情讲的是两情相悦,不是愚昧忠贞!”

 “冷静点,不用这么激动。”她取笑道。“我知道-一直奉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

 “看来-终于肯受教了,来,叫一声师父给我听听。”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文案弄好了吗?”

 “弄好了啦,真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出这种明显没有市场的人情书。”陈佳颖起身去拿签到本填写上下班时间,嘴里仍碎碎念着:“不过也还好大老板思考特异,没有设打卡钟,不然依照人喜欢迟到早退的摸鱼性格,我们哪里有机会全勤?”

 现在时间,五点五十八,离下班时间还有两分钟,大家就已经在签到本面前排队了,所以她的话赢得所有编辑室同仁一致点头认可。

 “那赶紧把握能摸鱼的时间吧,等下个星期-负责的二校稿和丛刊资料都送回来之后,看-还有没有心情说笑。”

 “许舒蔓,-一定要提这种让人神经紧张的事情吗?”陈佳颖瞪着她。“亏我还教授-恋爱愉快的秘诀,-居然恩将仇报!”

 “-想太多了,我只是奉行『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以报』的原则而已。”许舒蔓一脸无辜,向对她投以同情目光的同事们笑得很灿烂。“祝各位周末愉快。”

 “舒蔓,我也赞成佳颖刚才说的话,不适合的人就趁早换掉,省得耽误自己的青春。”其它同事在离开前语重心长地开口。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她简直哭笑不得。

 “好好加油喔!”陈佳颖看她似乎还有事要忙,没打算立刻走人的样子,于是拍拍她的肩之后才转身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全部的同事都对她的感情生活这么关注?

 她的感情触礁,真有那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吗?

 颇无奈地摇‮头摇‬,她坐回位置,准备将文件整理完再锁门离开。

 晚上呀…

 彻夜聊天喝茶赏夜景,好象是自从离了学生时期后,就没有这么优闲、这么放纵过了。

 不期然地,她的心底跃上一抹欣喜。

 即使是十月的深秋时节,整个台北盆地依旧袄热,但若离开了低处,马上就会感受到季节的正常。

 凉冷的山风不停吹拂,就算是在室内仍不免要穿著外套,拢紧领口御寒。

 许舒蔓啜了几口热茶后,又将注意力拉回窗外的景

 山风经由大片敞开、几乎是毫无遮蔽的窗户吹入,肆她的知觉,让她才刚被茶水熏红的的双颊慢慢回归惨白。

 但即使如此,她仍舍不得移开眼。

 这家茶坊搭建的地点可真好!

 因为巽行和这家茶坊的老板是好友,所以在这种愈夜愈美丽的小周末,他们即使来得有些晚了,老板仍是将视野最好的位置留给他们。

 她看着窗外的璀璨景致,掩不住心底的赞叹,思绪也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中学时期,他们的初遇、误解、赌气与心。

 回到了她年少时,不懂得珍惜的过往…

 国中时期,忘了是什么原因,只记得国文老师在她所写的作文后面填上“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等字眼,她因而去找了这整阙词。

 这是辛弃疾的“丑奴儿”整阙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说还休,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那时候心底其实是极不甘心的,认为大人总是倚老卖老。难道就因为学生年纪比较轻,就一定不懂什么是愁、什么是悲吗?

 可是,随着年岁渐长,她才发觉,知道是一回事,但真正体会那份感觉,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回事。

 那样的懂得,那样的了解,是需要多少的体悟?多少的伤与多少的放开…

 一道闪光中断她的思绪,她反地抬手遮住双眼,而后才放下手瞪着眼前的人。

 “颜巽行,你居然偷拍我!”

 “-沉思的样子很美,我当然要拍起来作为留念。”他笑得很无辜。

 “真的很美吗?”她故意用手动头发,学着电视上的女优,将装满纯真无辜盯双眼瞠大,而后朝他眨呀眨。

 “-自己看看。”他将数字相机递给她。

 她看着晶屏幕显示的影像,轻笑着开口:“这样看起来好梦幻,真不像我。”

 “但却是‮实真‬的。相机的好处,就是能将人的每一刻状态平实地纪录下来。”

 “平实吗?只怕如果太过刻意,看起来会很虚假。”

 “所以我才要抓住-无意间的气韵啊!”他拿回相机,关上电源、盖起镜头后,将相机回套内。“这一张相片的神情实在飘渺得太过经典了,我决定拿来当成公司和家里计算机的桌布。”

 “公司与家里?”她哀号,隔着布料猛手臂,很像在扫皮疙瘩的样子。“不准,这样太奇怪,让人感觉的。”

 “哪里奇怪?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可是却很容易造成别人的误解,如果被误会我是你的恋人怎么办?”

 “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不痛不。”

 “不行就是不行,把照片删掉。”她的脸色很坚定,语气里却有一丝撒娇,这是从过去开始,面对他时已经无自觉了的习惯。

 “嗯…这样好了,如果别人问起,我就说-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视的女人、最好的知己,也是最美的模特儿,所以我在脑袋一片浑沌之余,情不自就将这张照片点选为屏幕桌布了。姑娘,不知道这样说-满意不满意?”

 “去你的,根本就是愈描愈黑!”

 “所以喽,我的公司在新竹,同事和-没有任何集,-看不到、也管不到,穷紧张个什么劲?”他笑得很无赖。

 她凝视他带着恶作剧光彩的眼神,明白他是故意逗她,于是瞪他一眼,无奈说道:“随便你。”

 “别那么哀怨嘛!回去之后,我帮-将这张照片处理成美美的沙龙照送-,好不好?”他伸手轻她的头顶,笑得很温柔。

 她怔愣地望着他漾满宠溺的笑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急,她连忙收拾心神,撇过头斜睨他。“你说的喔,弄得不好看我会揍人的。”

 “奴才遵命。”他故作顽皮地回答,垂下眼眸,为两人的杯子内倒满澄黄的茶水,

 “小颜子乖!”她倾身向前,故意他的头发,而后转头望向窗外,忍不住口而出:“今天的夜景好美!”

 “是呀,傍晚才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的尘埃都被雨水洗落,让台北市的万家灯火变得格外明亮。”

 他看着夜景,也看着被夜景住的她,深幽的双瞳中闪过一抹执着与坚决。

 “巽行,我们有多久没一起看过夜景了?”

 “从大学时期算起,也差不多快八年了吧。”

 “原来有那么久了。”她摇‮头摇‬。“怎么我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呢?感觉好象不久之前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没想到一晃眼已经八年了。”

 “是啊,我记得那一天的气氛本来应该很诗情画意的,没想到会感觉到身后的光线愈来愈明亮,然后那名老伯的香肠摊就在我们所坐的那个路墩后面停住,还有人马上跑来掷骰子赌大肠包小肠,所有情调全部都被破坏光了。”

 “对呀,超级杀风景的,原本应该是个约会圣地,偏偏热闹得像观光区,一点也没有罗曼蒂克的气氛。”

 “-那时候不也是很‮奋兴‬地嚷着要掷骰子打弹珠台?”他睨视她的双眸中,有刻意装出的责备。

 “哎呀,反正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干脆现在跟你坦白吧。”她吐吐舌头,语气有些自嘲意味。“那时候因为气氛实在太过美好,几乎让我以为你准备向我告白,然后自己在那儿紧张个半死。为了不要让自己继续胡思想,只好赶快转移注意力,刚好老伯在后头卡位,就顺势说要去打弹珠喽!”

 他闻言笑了笑,替她倒茶,深深凝望她。“那时候的-,对感情逃避得有些过火。”

 上大学之后,舒蔓的活泼和美丽,就好象一颗璀璨的宝石,让男人不由自主地停下目光。

 高承扬是个相当积极与活跃的人,也是文史学院中比较少见的超级阳光男孩,高大俊朗的外形常常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因此毫无疑问地荣登历史系系草的宝座。

 这个系草,据说对舒蔓一见钟情,之后就展开热烈追求,也让他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他必须先下手为强,无论如何,得把两人的关系确定下来再说!

 所以那时候的他,的确是打算向她告白没错。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千挑万选,选了个最适合看夜景的天气,约她夜游,在一大串东聊西扯的废话连篇后,他终于凝聚勇气打算开口。

 没想到那个卖香肠的摊贩就那么恰巧地移到他们后头,阻绝了所有告白机会,一下子就让浪漫全部被滑稽给取代。当时他只有一个荒谬的念头,想干脆当场从高高的路墩往山下跳算了。

 原本以为机会再找就有,却没想到这一阻隔,就完全断了自己的情路…

 “没有那么夸张吧?我想根本就是我太过自恋,老是幻想别人喜欢我。”

 “-有,-只是不愿意对自己承认。”

 她因为他语气中的那抹喑哑而感到错愕,眼中有抹抑郁一闪而逝。

 本来想要藏起心中的复杂情绪,装作没事一般望着他,却蓦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移开视线,而沉入他也很像是竭力在隐藏某些情绪的眼波里。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检讨了。”她困难地开口,感觉自己的语气干干涩涩。

 再度转头看向窗外,望着与灿烂夜景相辉映的明亮下弦月,她才突然想起在他几乎毫无痕迹地转移话题之前,自己所说的话语。

 而他,并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并不等同于默认。

 矛盾的是,她的心里竟然会因为这个突来的疑惑而感到欣喜。

 怎会如此?真是糟糕!

 思索了一会儿,她才转回头,右手支着脸颊,凝望他俊逸的脸开口问道:“有时候我仍不免会去猜测,以你在高中时候的成绩,怎么会在大学联考失常,进入那所大学?”

 “‮试考‬的时候我刚好发烧了,只是不想让-担心,所以没说而已。”他笑了笑,还不想告诉她真相,不希望她因此自责。

 会填选那一所学校,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的爱情。

 他以为只要自己守在她身边,不放弃地循循善,她终有一天会开窍,会接受他的感情。

 只是,到头来她选择学习爱情的对象,并不是他…

 “别安慰我了,反正还好我们心有灵犀,能在台北街头重逢,我的自责可以减轻很多。”她笑着,表情有些恍惚。

 以他的才智,到哪里都会有一番天地,她从不怀疑。

 何况她就读的那所大学虽然是私立学校,风评也还不错,对于培养人才不遗余力。之后他顺利转入新竹那所声誉极高的学府,亦是能力的证明。

 她在意的,不是他甘愿考差与她同校的事实,而是这段空白的光和差点破碎的友情,是她自己亲手造成。

 所自责的,是她从不愿意诚实去体会面对。

 每每在愈去深想他的心意之后,她就愈无法原谅自己。

 她竟然…竟然因为畏惧而将自己完全蒙蔽…

 “两年多以前,在你退伍后不久,我曾经和承扬分手。”她突然幽幽开口。

 “嗯?”

 “那时候我试图打电话找你,是你的女朋友接的。”

 “女朋友?”他皱起眉头,努力回想。

 啊!他想起来了,那时进入研究所不算久,他大学时期的某个学妹跟在教授身边当助理,借机着他向他告白,他也没有拒绝。

 不过这段感情,只维持了三个月。

 怎么会这么凑巧?

 她因为他好似恍然大悟的表情而笑了出来。“后来承扬着泪来找我,我就很心软地与他和解了。而后,我真心想要好好经营与他的感情,也开始认真学习如何和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

 他闻言愣住,开始思索她说这些话的用意。

 这么说,她当时其实…

 有可能吗?有可能吗?!

 他们之间,为什么总有那么多错过?

 “你那个学妹,可是很认真地在捍卫自己的爱情哦!”她轻笑着揶揄。

 “她的占有太强,我吃不消。”

 “女人嘛!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很难保持理智的。”

 “-现在是要告诉我,-也是这样吗?”

 “不,刚好角色易位,我从来不约束、也不吃醋,所以承扬吃不消。”

 “真是过与不及。”他轻轻叹息。

 “可不是吗?”她低头,缓缓啜饮茶水。

 他凝望着她低垂的眉睫,突然发现,他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让她给转移了话题。

 那她当时…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会是她之后不再联络的原因吗?

 多年后的重逢、多年后的再度心,他们彼此都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坦然。

 两个人之间,多了一点隐瞒、多了一些心事与试探,也多了许多…期待。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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