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回到家,左婿娩的比较心益发地拓展开来。
比,她什么都来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放过,比完了所有她可以想得到的言行举止,结果是——楼宇寰大获全胜!
这会儿,她不只心慌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慌了。怎么会这样?宇寰是朋友,乾国是男朋友,怎么可能是乾国输得一塌糊涂引
怎么办?她的心静不下来。宇寰,打电话给宇寰!宇寰会安抚她的!思及此,左婧娩立刻拿起话筒拨电话给楼宇寰。
“喂?”
“宇寰!”一听见他的声音,她的泪就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婧娩,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我?想我啊?”他离开不过三天。
“宇寰…”
“怎么啦?你在哭啊?”
“嗯,这是思念的泪水。”左婧娩为所
下的泪命名。
“好感动哦,婧娩为我
下思念的泪水耶!”
“你回来好不?”她央求。
“说这什么傻话,我哪能回去啊?”其实他也很想回湾台,可现实不由人啊。
“但是人家好想你嘛,你不回来,我觉得好孤单哦。”
“乾国没有陪你吗?”“不一样!”她哽咽着道。
“婧娩,别任
,我很快就回去了。”
“快?还有九十天耶!”她大嚷着。
“是八十九天。”
“好久哦,人家等不及了。你回来啦!”她放弃啜泣,索
来个嚎陶大哭,试图用眼泪
迫他回台。
“婧娩,你别哭了,我听得心都疼了。”
“那你回不回来?”
“唉,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不管啦,若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好,怕了你了,给我点时间想想法子可以吗?”楼宇寰投降道。
“多久?”
“
节过后。”
“那么久?”她非常不满意。
“婧娩…”他严声。
“好嘛!我就等你到
节结束,若到时你没回来,我就飞去找你。”
“是,我的女皇!”
她这才破涕为笑,“我要去睡了,宇寰晚安。”
“婧娩晚安。”
收线的左婧娩无烦恼一身轻地跳上
,临睡前她很快乐地对自己说:在她的生命中友情比爱情重要,所以她有宇寰就好,乾国就送给别人吧,省得“麻烦”!
而海那一端的楼宇寰就没有她这种好心情了,因他得为了他的女皇想法子
身。谁——谁能代替他?老天!婧娩这回的要求可真是难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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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昨,游乾国准时出现在左婧娩居住的大楼下等着她。
左婧娩一见到他即劈口道:“乾国,我们可不可以不做女男朋友?”
“为什么?”游乾国惊讶不已,他俩昨夜才接过吻,她今夜就提出分手?
“我的家人不喜欢!”左婧娩瞎掰道。反正他也不会知道是真。是假,若他想求证,她大不了跟家人串通唬他。
“理由呢?”
“我没问。”
“你觉得呢?”无缘无故被三振出局,他可不依。
“那你觉得呢?”她反问。
婧娩是不是在诓他呀?游乾国疑心地退而求其次:“我还可以上你家拜年吗?”不探个虚实他怎么甘心?他是真的爱她耶!
“随你!”若他真的来了,可能会自取其辱。左婧娩思及家人对楼宇寰的偏爱,当下推翻先前的串通之说。
“我们走吧。”
“谢谢你陪我温了三天的书,今后我自己看就行了。”
小不忍则
大谋,一切等年后再作打算。
“有问题记得找我。”
“我会的。”说毕,她旋身上楼。
进了家门,左婧娩自省着:她会不会太恶劣了?说分手就分手,好歹他也陪了自己好些日子,她觉得烦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太绝情了点?还有,甩掉他,她的心情竟然好到最高点,好像很不应该耶!
“啧…左婧娩啊左婧娩,你终也成了个美丽坏女人!”她摇着头骂着自己,可心中却一点愧意也没有。
完了,情绪太亢奋看不下书怎么办?呃…找谁发
好呢?嘿嘿…还须多想吗?非她莫属喽!
“珍妮!”
“婧娩?”珍妮吓了一跳,因左婧娩鲜少打电话给她的。
“我告诉你哦,我把乾国甩了!”
“真的?”她不断地怂恿婧娩,终于…
“珍妮,我这么做会不会太…”
“不会、不会!”左婧娩话都还没说完,珍妮就忙不迭地说,“这是明智的抉择,听我的,准没错!”
“嗯,不提这个了。你放年假时有没有空?”
“问这干啥?”珍妮立时严阵以待。别以为她不知婧娩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打什么主意,自从“提亲”那夜后,她可是无时无刻不善尽红娘之职呢。
“我想你最爱看戏了,所以要报你来看。”左婧娩就着珍妮的喜好道,真正的目的为何,天地皆知。
“什么好戏?”
“乾国说他要来我家拜年。”
“他是白痴呀?”珍妮嗤笑道。
“他可能是想印证我说的话吧。”
“什么话?”
“我告诉他,我家人不喜欢我
男朋友。”
这就难怪了,这么拙的理由,谁会信哪?珍妮心想着,没搭腔。
“去不去?”
这么好看的戏不去看多可惜啊?珍妮自愿上当道:“去!”
“机票包在我身上,你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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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左家大厅上,上演着一出“定亲记”
“媳妇儿,能见到你本人真好!”左文鼎乐开怀地
向珍妮。他这个媳妇儿可有名的咧,时常上电视呢。
原本笑盈盈的珍妮,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自己是媳妇儿?咚!她惊愕地手一松,皮箱无意外地砸在她“老公”的脚上。
“你和庆恩商量好没?”左文鼎径自再问。
“商量?商量什么?”珍妮呐呐地回应。
“什么时候上你家提亲啊?”
“左伯…”她的情况和楼宇寰完全相同,“左爸爸,您听我说
“还没是吧?要快哦,左爸爸等不及了!”左文鼎拍着珍妮的手自答道。
“不是我…”
“婧娩!”
代完毕,左文鼎全付的心思飞快地转到女儿身上,“老爹一年没看见你了,快!快来给老爹看看…”
见状,珍妮顿感哭笑不得。左爸爸怎么…唉,都不晓得该如何形容了!
这时,左庆恩悄悄地走近她,“我先带你去房间吧。”
珍妮尾随着左庆恩上楼,一进房门她即问:“左…你干嘛锁门?”
“习惯。”他耸肩道,顺手放下她的皮箱。一随便啦,问正事要紧。
“左…你干什么…”他正朝她步步
近。
“没干什么。”
“你…”她步步往后退去,当她退到了
沿时,即一**跌坐上
。
“珍妮。”他柔柔地喊着她的名,狡黠的眼底
转着戏谑。
她被迫慢慢地仰躺下
。别看!别看他的眼睛!左家人的眼睛都是特
人的,很容易让人沉
其中。
天,都说别看的,她为什么做不到?惨!愈来愈大了,完了!她的心智快被他眼神
走了。珍妮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珍妮!”他再一次呼唤,“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闻言,她吓然瞠眼。她有没有听错啊?他竟然开口说要自己做他的女人?
“我要你做我今生的新娘。”左庆恩正式表态。
新娘?尽管她的芳心已被红娘说得蠢蠢
动,但…某大姐?!还是算了吧。她脸皮薄,
不起让人再笑话一次。
“下辈子再做好不好?”今生无缘、来生再续嘛。
“不好。”他贴近她的
,“给我一个放弃这辈子的好理由。”
“年纪。”
“还有没有?”
“没了。”她深信自己的年纪绝对比他大,所以…
“你几岁?”
“二十八!”她顾不得“年龄是女人的秘密”这句名言。
“我三十二。”
“你三十二?”不信、不信!“证据拿来!”她抬手置于两人的
口间。
而他早已备妥。“喏。”
核对!珍妮来来回回地核对着本人和照片长达三分钟之久,“这绝对是伪造的!”她如是说服自己道。
“要不要看户口名簿?”
“这…怎么可能!婧娩二十出头,你…三十二?”珍妮难以置信。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改天再禀。”
这下可怎么好?她真的得嫁他吗?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她倍觉惶然地推开了他,“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指着电视上的你,告诉我爸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昨夜,他弟带了个女子回来,说是他的未婚
,而她正巧出现在电视荧光幕上,自己就触景生情地
口而出了。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他被他爸
婚
得头都昏了,今年若再没个结果,他的脑袋准开花。再者他已过三十,哪来闲时陪她爱情长跑?
“呃…你知道的嘛!”她含羞地垂下了头,说自己对他没感觉是骗人的,她会不肯正视,都怪他说的那句话——我不在乎年纪。
“在猫空时,我就表现得很明白了啊。”
“那样叫明白?”
“当然,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复耶。”
“一直在等?”她听得心窝一甜!
“嗯。难不成我送的花是假的啊?”他哼道,白跑了好多趟他还没说呢。
“那花是你送的?”不知从何时起,她每逢星期一就会收到一束没署名的花束,而夹于其中的情签,让她从无心到期待,但,万万没想到会是他。
“真没良心,亏我对你这么有心。”花很贵、写情签很费时伤脑耶。
局势瞬间倒转,珍妮已完全败倒在他的西装
下,“别生气嘛,人家怎么猜得到那束花是你送的,情签我都有留着哦…”
幽幽幽
大年夜,是一家人围着一张圆桌吃年夜饭的好日子。
这夜,左婧娩吃得好开心也好落寞。正对面坐着她的父母;左手边坐着她大哥与未来大嫂;右手边坐着她的小扮及未来小嫂,三对佳偶甜甜蜜
恩爱至极,就只有她一个人落单,没“郎”帮她夹菜。
“婧娩,宇寰什么时候回来?”左文鼎适时地打开“楼宇寰话匣子”
“过完年。”左婧娩答毕,大伙儿便轮着问她问题。
“你想不想他?”
左婧娩一点头。
“觉得自己好孤单?”
左婧娩二点头。
“真希望他就在身旁?”
左婧娩三点头、四点头、五点头、六点头…点得她脑子都晕了。
“你爱死他了?”
左婧娩的头又再一垂,这时她突地恍然——“珍妮!”
终于醒了,珍妮心想。“我在听。”
“我没有爱死宇寰!”
“是吗?你确定?”
“我…宇寰是我的好朋友,我…你说过,我不是个重
轻友的人,所以我…”左婧娩处在惶惑中,以至有些语无伦次。
“那是我拐你的。”珍妮认罪道。
“拐我的?”
“嗯,你仔细想想。”珍妮给她时间思考、整理。
左婧娩沉思了好一会儿,“珍妮,我还是想不通耶。”
珍妮笑了笑,“一个人是可以尽可能地要求自己做到不重
轻友,但友情终究无法凌驾爱情之上的,小傻瓜!”
左婧娩意会过来,“你是说,宇寰在我心中的分量会比乾国重,是因为我爱宇寰更甚乾国?”
“答对了!”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左庆恩
口。
“我和宇寰一直是好朋友,我们…”左婧娩语
了。
“你们…然后呢?”
“我们…”左婧娩放下碗筷,“我再去想想。”说毕,她飞身上楼。
“婧娩为什么跑走?”
“因为她在怀疑。”左庆泽出言为未婚
纪菲棠解答。
“怀疑什么?”婧娩点了那么多次头,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怀疑她给宇寰的爱是友情还是爱情。”
“这哪须怀疑?都有不就得了!”纪菲棠爽快道。
闻言,众人频频点头称是。说得好,都有不就得了,省得白伤脑筋…
幽幽幽
说要来拜年的人,年初一一早就来报到了。然而,夜一无眠的左婧娩却才刚合眼,以致游国乾一人枯坐在客厅里
尝冷落。左家没其他人在吗?错!所有人都在,只是没人理他。
今早,左家的情况是这样的——四个年轻人闲来无聊打起桥牌消磨时间;左妈妈为了张罗自家人的需要,忙里忙外地没一刻歇息;最清闲的左爸爸则翻着黄历,研究着哪天是完婚的良辰吉
。
直觉地,游乾国感觉自己是不受
的,对于左家人的待客之道更是有诸多的不满,但他敢怒不敢言,坚持要见左婧娩一面。
午时,左婧娩终于下楼来了,她带着一张倦容向游乾国道了声新年快乐后,径自转往餐厅等吃饭。
“老妈,我肚子饿了!”左婧娩趴在餐桌上有气无力地喊着。若不是她已饿得受不了了,她才不会起
咧;
“好了、就好了!”
“快点啦!”
“来了、来了!”林碧如端出了最后一道菜,“可以开饭了!”她引颈对着其余的家人喊道。
须臾,全家人闻香而至。
“婧娩,想完了没?”珍妮关心问道。
“差不多了。”
“看你这样子,一定想得很用力哦?”瞧她,闭着眼跟自己说话呢。
“是啊,你没见我全身虚
了?”补!她得赶紧补体力,否则…唉,谁教自己是主人,不尽点主人之道成吗?
这头,一家子全都在打牙祭了,徒丢游乾国枯站在那头,干等!
餐后,左婧娩强
下睡意领着游乾国往屋外走去。
步出大门,游乾国忍不住抱怨:“婧娩,你们好无礼哦。”
闻言,左婧娩连虚应他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是啊。”
“你…”
“唉,都跟你说了我的家人不喜欢,你偏不信,这下碰了一鼻子灰了哦?”左婧娩提醒道,一脸的“你活该”!
“最基本的待客…”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勉为其难地解释:“我家人的
子就是这样、江山易改、本
难移,很难改得了的。”
这时,散步的两人又遇见了左家的第一号亲戚——婶婆。
“阿娩?”
“婶婆!”左婧娩笑着走向她。
“真的是你?”婶婆上下审视着左婧娩,“那变这水?”
“哪有!是婶婆不甘嫌。”
“这个是…”
“朋友…”
左婧娩都还没来得及介绍完整,婶婆又开口问:“宇寰没来哦?”
“他有工作出国去了。”
“这么辛苦?过年呢!”
“没法度,吃人的头路就是按呢。”
“婶婆足想伊,等伊转来,叫伊来给婶婆看一下,不知有搁卡瘦抚…”
相同的情况一再地重演,而同样是一句“朋友”遭逢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楼宇寰是人见人喜,游乾国则是人见人厌,冷热之下,要游乾国感受不到也难。至此,他终于明了自己被摒弃于左家大门外的真正原因。
临行前,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婧娩,你大可老实说,何必…”
“我没有说谎,是他们这么认定的。”
“是吗?你真的没有爱上楼宇寰?”他疑道。
“有!”
“那你…”
“我是今天才确定我爱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我不懂!”
“我会答应和你交往是因为我暗恋你。”见他点头她才又说:“我一直以为我爱的人是你,宇寰只是朋友,可在和你交往后,我发觉我并不如我想像中那般爱你。”
“为什么?”
“因为你爱上的是变漂亮后的我,在那之前,你从未记得过我。”左婧娩一针见血道。是了,这就是自己未能全然爱上他的关键。
“但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对,你是爱上我了。”她
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你知道是谁帮我让你爱上我的吗?”
“楼宇寰。”
“对,就是他!当我还是个小胖妹的时候,只有宇寰真心待我好、疼我,是他一路伴着我从丑小鸭变天鹅。你想,同样是爱,我会选择谁?”
输了,这回他是打心底服输了!“左婧娩”这张股票是属后势走强股,他没及时买断是他失算,怨不了任何人。想想,他原本也是有机会赢的,只可惜他错失了先机。罢了,就祝福她吧。
“还是朋友!”他伸出了友情的手。
“还是朋友!”她亦附上友情的手。
放开了手,游乾国再一次拥抱她,然后潇洒地转身走,口中呢喃:“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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