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冷的早晨,随著一记轰然巨响划破诤谧的空气。
亚历山大被这全然陌生的巨响惊醒,他侧耳仔细听,分辨声音究竟从何处传来,心中有些不解,再竖起算朵,单一的声音里似乎还加入其他怪怪的声音。
不安的想法飞快在他脑中升起,他子身俐落的跳下
往外直奔。
他直觉的奔向隔壁白茉莉的房间,扭开门把就跑进去,房间内除了蜷卧在
上的白茉莉之外别无他人,而声音在她房里变得更大声了。
亚历山大想不透究竟是何回事,此时却又增加了另一记高分贝的噪音,他环顾四周,霍然发现原来是闹钟的声音。
在
上始终未动的白茉莉终于有了动作,她
动的由被子里伸出一颗头,一只手不情愿的向
头摸索,按掉一个闹钟,这下巨响仍旧存在,只是音量变小了。
淡淡的笑容爬上亚历山大俊美的脸庞,原来他的美人儿会赖
。
循著声音,他一一将响得快使屋顶翻掉的数个闹钟按掉,就在他按掉最后一个在
底找到的闹钟后,房间内静得吓人。
他悄静的坐在地板上,下巴撑在
沿,眼睛专注的凝视著白茉莉美丽的脸庞。
没多久,白茉莉不安的由睡眠中醒来,睁开眼,她吓得连退好几尺,子身一个不注意就跌下
的另一头。
“哎唷!”这一跌,她的睡虫全跑光了,坐在地上
著跌疼的地方,她的眼泪直冒。
亚历山大急忙
身,绕到她掉落的地方,“有没有怎么样?”他神色惊慌,就怕自己心爱的人儿有个万一,“哪里跌疼?”他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来回摸个不停。
被疼痛给惊醒的白茉莉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她呆呆的任由亚历山大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游移,“好痛哦!”她呼喊。
“哪里痛?来,我看看。”听她一说他的心更急了。
“头啦!人家撞到头了,好痛。”
亚历山大连忙抬起头,伸手摸向她的手捂住的地方,“是不是这里?来你放手,我帮你看看。”他拨开她的秀发,
出她洁白的后颈,“是不是这里?不要动,我帮你
。”说著,他便将她的脸埋在他的
膛中,认真的帮她减轻疼痛。
白茉莉也没多想,她顺从的将脸紧紧深埋在他的
膛中,呼吸中全是他男
特有的麝香,他的味道像是有催眠作用,她忘了身处何处,误以为他们还在英国。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起头,星眸微开的看着亚历山大,她伸出一只手,以食指点点他坚毅的
,慢慢沿著他的
线刻画,“吻我。”她著
的直视进他眼底。
亚历山大的蓝眼映上她深情的眼眸,他没拒绝,双
主动印上她的红
,轻轻咬啃她的下
,而后在她一声嘤咛中探进她口中,汲取属于她特有的芳香。
他知道机会来了就要及时把握,他已经等太久了…
一只燕儿轻盈的跳上窗台,探著头,看到无边的
正在房内蔓延,它啾叫一声轻快的跳开,展翅高飞而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茉莉万分苦恼,脖子上的印记是如此明显,教她如何敢出门?要是有人问起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她又转了个方向,哎!真的完了,印记不只一个,还有三个,要是现在是冬天该有多好,至少还可以穿翻领的线衫,把这些淤痕给遮得一乾二净,问题是大热天的,哪有人会穿翻领的线衫?
她懊恼的抬高视线,刚好与镜中一双湛蓝的眼眸相遇,吓得她连退两步,直撞上站立在她背后已有一段时间的男
躯体。
亚历山大不客气的张开他的怀抱,将她搂人他怀中,轻声唤她的名字,“莉儿。”他的叫声中
含
爱后的沙哑。
不等白茉莉有所反应,他低头就对她的肩头一阵啃咬,在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他转移阵地,缓缓顺著她颈项的曲线往上移,他轻柔的用一只手拨开她耳际的发丝,
出她小巧的耳贝,伸出舌头
舐她的耳垂。
“莉儿,我好想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好难过,跟我回英国好吗?”他边诉说著,手也边不停的
动她衣服的下摆,悄悄溜进她的衣服内。
白茉莉忘了该拒绝,她配合著他,将自己展现予他,像只柔顺的猫儿将全身的重量交给他,她舒适的靠上他坚实的身躯,享受著他带给她属于
体上的
愉——
“茉莉,你感冒啦?”丁秀艾关心的问,她看了眼白茉莉身上的穿著。
“有点,整天待在冷气房里吹冷气,不感冒才怪。”白茉莉不自在的拉拉领口,事实上她快热死了,可是为了掩饰她脖子上的淤痕,她不得不穿冬天的翻须线衫,这虽然是最笨的方法,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起码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脖子上有其他不正常的颜色。
像早上的时候,当她和亚历山大一起出现在公司时众人朝他们
来的目光是多么奇特啊!她甚至敢发誓其中有一半以上是来自嫉妒她的女
发出来的,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迟到以吸引全公司工作同仁的注目礼,天晓得今天她活该倒楣,还没起
就从
上莫名其妙滚到地上,而滚到地上还不打紧,连头都给撞了个包,然后被亚历吻个正著,接著就是…想着想着,她的脸不
红通通一片,真是的,儿童不宜啦!
“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紧?”丁秀艾伸出一只手摸向白茉莉的额头,“你也真是的,感冒就不要勉强来上班,撑不了就不要硬撑,要不要我请假陪你去看医生?”她的手在白茉莉的额头上放了半晌后,缩回来碰碰自己的额头,“咦,好像没有发烧,可是你的脸怎么一下子就红成这样?”
她不说还好,说了白茉莉突然感觉到脸上热烘烘的,“小艾,没什么,只是昨晚冷气吹太强,头有点痛。”
“那怎么得了,你看你,脸都红成这样,有点怪,我还是请假陪你去看医生好了。”
为避免自己所说的假象被丁秀艾给发现,白茉莉连忙推辞掉,“真的不用,喝杯热茶就好了。”
“是这样?”尽管怀疑,丁秀艾还是接受了她的说词,“那等等出去我帮你端杯热茶进来,如果真的很不舒服的话,记得要叫我。”
“我会的,小艾。”
“那就好,我先出去了哦!”
白茉莉连忙点头。
直到听到门“喀!”的一声赛全关上后,她才老实的舒了口气,昨咋舌,好险,她拍拍
脯,为自己完美无缺的籍口庆幸,只是她好热,天啊!真是造孽!她是做了什么坏事,老天爷要这样子惩罚她?
没多久,丁秀艾闪了进来,这回她手上端的正是冒著热腾腾蒸气的杯子,她稳稳的将杯子放在白茉莉面前,“茉莉,这是你的热茶,如果你想休息一下就趴一下也没关系,我在外面会帮你把风。”
“谢谢你了,小艾。”白茉莉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都老同事了,谢什么谢?好啦,我要出去了,免得等一下有人闯进来。”
一旦确定丁秀艾不会再回来,白茉莉立即用充满敌意的眼光
向面前冒著热腾腾蒸气的杯子。要是它是冰开水该有多好?她有点哀怨的想,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办公室吹著冷气还会中暑的?
谁来救她?!她在内心中不由自主的呐喊——
白茉莉诅咒老天爷,最近她的运气实在背极了,什么道理嘛!难不成她被“衰神”上身了?莫名其妙冒出一个
魂不散的人死黏著她不放,到底她是造了什么孽?全公司上下那么多单身女美他不选,偏偏就爱找上她,该死、该死!真该死!
白茉莉一直试著要忽略亚历山大朝她投
过来的灼人目光,她真的很不喜欢他那张暧昧不明、似笑非笑的睑,每当她朝他的方向看去时,他那张脸就会冲著她笑。
尤其他更会暗示
的故意将视线停留在她脖子的地方,他每看一回她就觉得好像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毫无遮掩的曝
了,害得她坐立难安,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道有几次了,她一接到他暗示
的目光便飞快转开头,故意不搭理他,因为在她看来,他的行为已接近无赖的举动,而她岂能轻易认输?
她转开头的动作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神情,全数映入亚历山大的眼帘里,他只觉得有趣极了,现在的她就像只生气的刺猬,全身的刺一
竖立起来,他好整以暇的将背部靠上椅背,边玩
手中的笔,边一语不发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的想法单纯,只是为了好玩而故意挑弄她而已,光是观察她的反应就够他觉得好笑,她的行为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所有对他的喜恶全放在脸上。
就在白茉莉认为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时,一记敲门声打破沉默,她像是得到救命符一般飞快站起,但临时想到什么又坐下去,以极平静的语调喊了声,“请进。”
先进门的是扑鼻的馨香,花气浓郁的在整间办公室里飘散,接著是一束大巨的花束,在花束后面是拿著花的姐小,花束缓缓向前进。
白茉莉看得呆愣了一下,直到拿著花束的人连问了几声,她才回过神,忙不迭站起来,“呃…是,我是。”
“白姐小,这是一位先生在我们花店订的花,麻烦你亲自签收。”
突然间,她的怀里堆了满怀的花,花气更直扑她的鼻子而来,接著是一张收据摆在她眼前晃了晃。
昨天的花是丁秀艾帮她签收的,等她发现时已来不及拒绝,但今天是花店的人亲手将花放到她手上,她本人总有权利拒绝吧!白茉莉拒收的主意在心中飞快旋转著。
但在她还来不及
口而出前,亚历山大抢先帮她答话,“我看她是没手签收,姐小,我帮她代签好了。”也不等送花的姐小同意,他已
走收据,飞快在上面签上他的大名,并还给送花的姐小。
收到已签收的收据,送花的姐小道了声谢,不拖延时间就掉头走人,快得让白茉莉没时间也没机会留她。
才转回头,他发现自己对上了一对极愤怒的眼眸,尽管如此,他还是以很轻松的语调对著她说话,“喜欢我送的花吗?”他的眼神中蕴藏丰富的感情,恍若他已将自己的心意全副寄托在花的身上,籍著花来表达他内心对她深沉的感情。
白茉莉一语未发,她静静走了几步,毫无怜惜的对准垃圾桶将手一松,花束无误的掉进垃圾桶里,直立式的卡在垃圾桶开口的顶端。
“莉儿,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花?”亚历山大的手指指著被丢到垃圾桶里的花束,不解的问。
迅速抬头瞄了他一眼,白茉莉的神色凝重,“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造成我多大的困扰?”她摆明了不给他好脸色看。昨天一束花,今天又一束,存心要帮她制造麻烦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我在追我喜欢的女人啊!”亚历山大讲得理所当然。
“谁是你喜欢的女人?”她无情的回刺他,死也不承认他是在追求她。
“你啊!莉儿,就是你,你是我惟一的喜欢,也是我惟一想追求的女人。”
她的手在半空中舞动,“当初在英国的时候我们不是讲好了吗?时间一到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为什么要来
著我不放?”
亚历山大柔情似水,轻轻的吐著气,“莉儿,不是我不遵守约定,而是你走的时候带走了我一样东西。”
听到他的话,白茉莉认真思考起来,她不记得自己有拿他任何东西,当初她带多少东西到英国,也一样带多少东西回湾台。“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拿你的东西?”她的语气里充满他冤柱她的味道。
他的面孔严肃而认真,“是吗?可是你拿走的是我的心,你说我该如何跟你要回来?”
白茉莉
直体身在亚历山大面前稳稳站立,“是这样吗?那好,现在我人在这里,可以请你把你的心收回去了吗?”
“你想收得回来吗?”亚历山大说话时所吹出的气全数吹上她的脸颊,“太迟了,再也收不回来了。”他的话接近呢喃,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拂上她的脸颊,他的嗓音因为感情的
而
嘎,“莉儿,怎么办?你能帮我吗?”
白茉莉沦陷了,沦陷在他的柔情里,她忘了自己的坚持,只能呆呆的任由他的手在她脸颊上游移。
他们俩立独的世界被一记戛然响起的声音破坏掉,理智很快回到白茉莉脑中,“十二点了。”她俐落的说。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那一丁点气氛却被杀千刀的午休铃给中断,亚历山大很是
气,他的真心表白难道不能让她清楚的知道他要的是她吗?该死的,她为什么就不能如同一般的少女,只要一点点感动就能打动她的心,撤掉她的心防,
白茉莉的恢复力很快,她清清喉咙,“走吧!我带你去公司的餐厅吃饭,其他的事我们下午再继续讨论。”她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最令亚历山大为之气结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铃声响起前她的反应及铃声响起后她极快的转变。
“好吧!”极为不快的,他只好跟著回答——
白茉莉转了一下眼珠子,她愈来愈受不了公司那些女人了,英国来的又有什么了不起?中文讲得比其他外国人溜又如何?瞧瞧那些女人的行为,因为他有一头金发、一双
死人不偿命的蓝色眼珠子就这样,这是媚外的行为!
撇开头,白茉莉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什么跟什么嘛!当这张饭桌是观光圣地还是香火鼎盛的庙宇?
凭什么她吃一顿午饭还得接受这么多“观光客”、“进香团”的围攻?才扒一口饭到嘴里,根本来不及咬就被一群女人团团包围,幸好她不是主角,只是那么一个小之又小的陪衬,但被这么多人围在里头谁还吃得下饭啊,
尤其光是听那些嘘寒问暖的话就够她呛的,
麻兮兮,一堆垃圾话,哼!就因为坐在她对面这个男人是过盐水来的,又和蔼可亲、不摆架子?
这些还不打紧,最教她受不了的是亚历山大的态度,遇到这种状况他就只会
出他的招牌动作微笑,这令她觉得他愈来愈像‘花痴男’,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反而会替他招来更多的蜜蜂吗?
峰闻到他的香味都纷纷排队等著他的青睐!而根据这几天她的观察,他好像都是来者不拒,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发现有哪个女人被他拒绝过。
看到那些脸上浮现
足笑容的女人们,白茉莉气得垂下头,努力扒完碗里的饭,恨不得自己可以马上拔腿离开。
“我吃
了,你慢慢吃,你们也慢慢聊。”端起用完饭的免洗餐具,她站起来退出去,将她的位子留给另一个迫不及待想占据她位子的女人坐,很潇洒的离开员工餐厅。
负著气,她低头走出员工餐厅。
“茉莉!”
白茉莉一抬头,就见丁秀艾站在员工餐厅的门口处叫她。“是你啊!小艾。”她有气无力的说。
“茉莉,你今天又收到一束花了,耶!你真好,都有花收。”丁秀艾是一脸的羡慕样。
“是啊,是收到了。”她的口吻完全没有任何收到花后应有的喜悦,活像是单单在讨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丁秀艾拉住白茉莉,“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二话不说,她冰凉的手即刻放到白茉莉的前额。
“小艾,我的体身很好,只是觉得有点烦而已,你不要担心。”拉下丁秀艾的手,白茉莉萎靡不振的说。
“你真的不是因为感冒的关系才这样?”不管她如何说,丁秀艾对她反常的反应倍加关注,“茉莉,你真的怪怪的哦!问你是不是生病不舒服,你说不是,可是偏偏又一副死人样,半死不活的,茉莉,真的不是我在说你,这几天你还真是怪得可怕。”
“小艾,有什么话回办公室再说好吗?”白茉莉伸出手指,无力的指向在员工餐厅里围成一团的人们,“我问你,那么多人围著你吃饭,你还吃得下去吗?”
丁秀艾顺著她的手望过去,“原来你是被那堆人吓到?”丁秀艾理解她为何会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后笑笑,“我觉得好像全公司的单身女
都围在那里耶。”
“说得也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弄得发疯。”白茉莉头痛万分的道,就她有记忆以来,除了开会发言还有在学校接受表扬时,她才有机会被众多的眼睛观照,但清一
是女
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丁秀艾被她的话惹得笑得很开心,“换作别人不知道要乐到哪里去,你却觉得痛苦?再说人家是超级大帅哥,又是英国来的,而且还非常平易近人,天底下像他这种人已经所剩无几啦!”
“他真的有像你说的这么好?我不觉得。”白茉莉摇头摇,不予承认。
“茉莉,我跟你说,他现在是我们公司里评价最高的男
哦。”
白茉莉满不在乎,冷淡的回答,“哦?那又关我什么事?”
亚历山大的话几乎在她的话落下后马上接下,“莉儿,那你跟我说,什么事才有关你的事?”
他的声音低沉富磁
,在他的言语里尚听不出他对她的话有任何不悦。
快动作转身,白茉莉赫然发觉横在她眼前的是一具庞大身躯,非但如此,还跟她近得不得了,她可以清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那是他早上刮完胡子后惯用的一种古龙水,这是当她还在英国时,跟他同居的那段短得不能再短的时间里发现的。
突如其来的香眩感爬上她的感官,这种味道总是能够影响她的心绪,尤其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白茉莉让自己的体身退后几步,直到她觉得自己不会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所影响后,她夹杂著些许的指责开口指陈,“你不知道偷听别人的款话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看着她退后的动作,亚历山大非常不悦,她就非得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行吗?尤其是在有人的时候,她必定会与他保持特定的距离。
他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与她的距离,“莉儿,这里是公共场所,任何人经过都能够听到你们的谈话。”
“是吗?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故意在这里谈论你的事,然后让你听见?”
亚历山大脸上
出狡猾的表情,“莉儿,你不要随便移转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白茉莉丢下话,头也不回的留下他在原地,“小艾,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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