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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快来不及了。
陶蔓侬的一手遮在眉头上,卖力的在大雨中奔跑。
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小小的手掌
儿没有遮雨的功效,纤长的睫
沾染了雨珠,圆亮的双眼因为刺痛而眨动,尽管
息不止,前行的速度却不曾稍歇。
快来不及了…
脑中冒出的念头驱使她的动作越来越急,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推门而入。
咖啡店内的人们看见她这副浑身
透的狼狈模样,都
出不解的表情,其中以在吧台后面忙碌的老板最为讶异。
“侬侬?妳怎么了?”
陶蔓侬大口
气,环顾室内一圈,
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对不起、对不起,吓到大家了,我没事…”
“这样叫没事?”身为一个男人,显得过分荏弱的老板
上前来,手上拿了条
巾,“不是叫妳等雨停了再回来?怎么不买件轻便雨衣?”
啊,对喔!她忘了。
“我…我怕这场雨一…一直不停…”她深
一口气,接过
巾,看了眼墙上的钟。
两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太好了!她赶上了。
陶蔓侬终于
出安心的笑容。
老板也明白小妮子的心思,不
叹了口气,“那人还没来,妳先进去换一套衣服。”
“是。”知晓自己最幽密的女儿心被人看透,她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
即使如此,年轻的她依旧掩不住即将见到某个人的喜悦。
老板目送她雀跃的走入休息室,微微一笑。
四周的气氛依旧平和,并没有因为她这场即兴演出而变了调。
这里是“等待”一间咖啡店。
它位于转角,邻近办公大楼和购物商圈,生意尽管不算顶好,也不至于门可罗雀。若要说在快餐主义的美式咖啡当道的现今,它仍可屹立不摇的原因,不外乎是店里的氛围,以及老板对咖啡独到的坚持和手艺。
现年二十四岁的陶蔓侬,是这间咖啡店的早班工读生,大学肄业,提早出社会工作,白天在这儿打工,晚上则不定时在舅舅陶允东开设的酒吧帮忙,目标是存钱出国学艺,成为独当一面的蛋糕师傅…当然,那对现在的她而言,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下午三点,店内只有几桌客人,空气因为刚下过雨而显得闷热。
此时,咖啡店的门扉再度被开启,一名西装革履、身形高大英
的男人走了进来。
陶蔓侬的双眸瞬间发亮,“
光临!”哈,她等到了。
男人轻轻拍落身上的水珠,不疾不徐的收起雨伞,将它搁在门边的伞架上,抬头看见老板,墨黑的双眸闪了闪,“老样子。”然后走到角落坐下。
他有一张性格的脸庞,五官轮廓立体得彷佛凿刻出来的,尽管一身上班族的行头,可是微褐色的肤
昭告了他和阳光有着密不可分的好关系。
这人看起来像是阳光青年,热力四
,双眉下的眼睛却异常犀利,显示他不容妥协的坚毅性格…嗯,假若这男人是检察官,只消一瞪,那些坏人八成就要自个儿招供,乖乖的俯首认罪了吧?
老板百无聊赖的想着,再看向吧台边早就陷入花痴状态的陶蔓侬,既好气又好笑。
“他要老样子。”
“喔,好。”陶蔓侬应了一声,卷起袖子开始工作,专心一意的程度好像在做全世界最浩大的工程。
那男人总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出现,日子不一定,每次来都是点一杯口味带一点苦涩和淡淡的
香,不算太柔和的CaffeMacchiato。
在“等待”冲泡咖啡的工作向来是由老板负责,毕竟客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一尝他的手艺,唯独这个客人是特别的,所以老板在陶蔓侬的央求下教导她,直到可以了才放手,并在一旁关注,适时给予建议。
想着这些事,陶蔓侬的眼角余光不自觉瞥向那男人,他今天还是一样,一身的西装打扮,散发出属于菁英的干练气质。半年来,他总是一边喝咖啡,一边浏览文件,而她,也一直这样傻傻的看着他。
“半年…亏妳可以撑到现在。”知悉这件事的老板叹了口气,佩服她坚忍不拔的毅力。“不考虑告白?”
她脸色泛红,结巴的说:“有…有啊,可是…一直找不到时机嘛!”她沮丧的垮下肩膀。
半年的时间,他们的关系一直是这个样子。当然,也非一点进展也没有,至少她知道男人在附近的律师事务所工作,职称是律师。这些信息全是她自男人放在名片搜集处的名片上偷看来的。喔,还有,男人的名字…
“周邑初!这是怎么回事?”
星期四的中午,非男人一贯报到的时间。
而且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他带着一名女子,她蓄着一头褐色鬈发,长相秀丽
人。
她站在周邑初的对面,表情有些激动,而他似乎回答了些什么,她沉默不语,乖乖的坐下。
随着交谈,渐渐的,女子
出哀伤的神情,眼神却是坚决的。
偷听是不好的习惯,所以陶蔓侬尽管好奇,却也只敢躲在吧台边巴望着。以她所在的角度,看不见周邑初,只瞧见他对面那个女人。她似乎有些无奈,频频叹息,最后像是说开了,紧绷的五官线条终于放松,甚至脸颊微微泛红…
看着这一幕,陶蔓侬摀住
口,不可否认的,有些心痛。
那是谁?她心生疑惑,周先生的女友吗?很漂亮的人。重点是,那个人身上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气质、一种属于社会人的自信,十足亮丽。而单是这一点,她已差对方好大一截。
本来陶蔓侬就不是个勇敢的人,才会把“我喜欢你”四个字
在心底半年,怎么也说不出口,结果,现在她连最后的一丝期待也没了。
“好了,我走了。”女子站起身。
“以后…还是朋友?”周邑初开口。
女子笑了,“当然。”
“…帮我转告那个章先生,他很幸运。”
女子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的转身离去,然后和刻意在附近慢
的收拾着桌面的陶蔓侬撞了个正着,不好意思的微笑。
“抱歉,多少钱?”
“呃…”
陶蔓侬还来不及回答,周邑初便转过子身。
“不用了,算我的吧!当做上一次的补偿。”
女子一怔,笑了。“喔,好吧!谢谢你。”
陶蔓侬傻傻的瞅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不明白他们两人的关系。本来以为是女男朋友,可是连一杯咖啡的钱都要这样计较,不大像。而且那一句“帮我转告那个章先生”…怎样想,感觉都有一点不对。
她疑惑的瞄向周邑初,只见他仍坐在那儿,沉默的背影像一尊雕像,隔绝一切世俗的打扰,孤独而孤高。
怔怔的望着,不知怎地,她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她迟疑的走上前,“呃…周先生。”
周邑初像是没有料到会有人与他攀谈,厉眸一抬,见是她,不
稍微收敛眼神。
“有什么事?”
半年以来,对这间咖啡店,以及这个有着一张甜蜜脸蛋,总是笑得天真的小姑娘,周邑初并不感到陌生,只是突如其来的被呼唤,倒还真是第一次,尤其在这个时候。
陶蔓侬被他这么一反问,老实说,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除了“老样子”、“结帐”、“今天的餐点如何”以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交谈,当然,很久以前的那一次不算的话…
她估量着,男人的表情平稳沉静,毫无波涛,彷佛刚才那女人的出现不过是午后的一场梦…可是她知道,并不是。
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她也没有余地去干涉,也许她可以随口问一下要不要续杯,不过实在无法忽视他喝不到三口的咖啡杯…
陶蔓侬的脑子一团
,没头没脑的说:“我只是想问…『恰似你的温柔』是哪个恰似?”
“啊?”没想到她会冒出这种问题,周邑初微微扬起眉头,“恰好的恰,相似的似。”尽管不明所以,他仍然给了回答。
“呃…嗯,我想也是…”她干笑着,脸颊爆红,恨不得挖个地
把自己埋了。“喔,没事了,谢谢。”
见她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他面
不解,却也没多问。
好了,丢脸丢够了吧?
…才不。
陶蔓侬本来转身要走,偏偏走没两步又转过子身,看着他,硬着头皮说:“就…我有一个朋友,说她以为『恰似你的温柔』的恰似是掐死人的那个掐死…因为太温柔了,所以让人感觉被掐死,我听了大笑,又不是KillingMeSoftly…”
“KillingMeSoftly”是一首西洋歌曲,据说是一个制作人在听了DonMcLean的歌声后惊为天人而做出来的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注视她的目光快要在她的身上烧出
了。
“哈哈,不好笑喔…”超尴尬的,她真想直接了结自己,无奈一张小嘴还是怕冷场似的不停叨念,“我也觉得好冷…哎呀,好忙啊!”
她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了一串,然后在他
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开,托着盘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打颤…天啊,她可以再糗一点。
因为实在太糗了,所以半年来第一次,在周邑初要结帐的时候,她躲在角落假装忙碌,坚持不出去。
老板觉得莫名其妙,“妳不结帐?”
“老板,今天你结帐就好了…啊,我去一下厕所。”陶蔓侬勉强笑说。可
啊!竟然用
遁这一招。
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老板尽管不解,还是上前结帐。
周邑初看见他,像是有些意外,“她呢?”
那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老板一愣,继而笑说:“去厕所了,要不,先生,你等她一下?”嗯,看来这倒是不错的进展,想不到客人竟会主动关心他的员工。
“不用了,我只是随口问问。”像是明白自己的问题无足轻重,周邑初改口,“多少钱?”
结帐完毕,他在打开门之际,一股莫名的感觉驱使他转身,刚巧和缩在吧台后面偷偷望着他的陶蔓侬打了个照面。
她没料到他会回头,整个人动弹不得,巴掌大的小脸僵住,脸上有红有绿,
采至极。
他对她一直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她招呼客人的模样还算伶俐讨喜,可是今天…
吐了口气,周邑初
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转身离去,一如过去半年。
他失恋了。
说真的,这不是什么大消息,天底下每天都有人失恋,多他一个也不嫌多。
事实如此,尽管失恋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周邑初依旧没受到影响。
晚上八点,他在事务所内的吸烟区。
商央律师事务所是他目前工作的地方,负责人许商央是他的学长,因为这一层关系,他从学校毕业,然后当兵、退伍,紧接着考取执照,便直接在这儿任职,至今合作愉快。
可是现在只要想到某件事,他便有股恨不得放火烧了这间事务所的冲动。当然,也只是冲动。
“天啊!你的表情好可怕。”许商央走进来,看见他这副不快的样子,不
咋舌,点燃一
烟,“怎么?李先生的案子有问题?”
李先生在前一阵子被控
侵女学生,这件案子本来是由他负责,后来学弟自告奋勇要接手,印象中,不是已经进入和解阶段?
“没有,很顺利。”周邑初随口回答,
了一口烟。
他烦的,是私事。
思及今天下午发生在“等待”的事,他拧起眉头。
被那个女人拒绝没什么了不起,问题是,他向来自诩善于情绪控制,想不到今天竟然被人看了出来,用那种蹩脚的方式安慰…
一直到离开咖啡店,他在回事务所的路上,才恍然大悟。
那个女孩该不会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想到用那种冷笑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可笑!他周邑初何时沦落到失恋要人安慰的境地?简直不是一般的多管闲事。
越想越郁闷,他又点燃一
烟。
“邑初,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许商央好气又好笑的指着烟灰缸,“你还有烟没
完。”
“啊…”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周邑初叹了口气,把手上那
烟递给许商央,“要
吗?”
“不了。”许商央头摇,似笑非笑的说:“我看你是累了。你手上不是还有三件案子在进行吗?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解决吧!”他将手中的烟
完,推了推细框眼镜,“当然,这是学长的命令。”
妈的!周邑初忍不住暗地里骂脏话,本来打定主意今晚要睡在事务所。
许商央完全不听他解释,兀自关灯。
“快点回去,不要
我直接关上总电源。”
被迫离开事务所的时候,周邑初掏出随身PDA,打开来,把属于今天的行程延至明天。啧,他痛恨这种感觉。
他喜欢人生有规划,事情按部就班,尽在掌握中的感觉。也许这和他小时候父亲逝世,与母亲相依为命,有一天没一天的过日子有关。所以他每天都为自己排定好行程,列了多少便做多少,多年来这个习惯未曾改变,可是今天…
好一个今天,真是有太多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一手掌控方向盘,忽然不太想回家,尤其一想到回家面对的还是这种不干不脆的情绪,然后,也许他会一个人躺在
上抽烟喝酒,直到天亮…
不了,那实在太不美好。
周邑初呼了口气,转动方向盘,决心驶往另一个地方。
“琴”一间酒吧的名字。
基本上,在一件案子圆满结束,或是一个人觉得无聊,想要好好的喝一杯的时候,他便会来到这个地方。
和“等待”咖啡店一样,这里的气氛平和而自然,人不多,这也是他之所以会看上这间店的理由,只是最近忙于事务,算一算,一个多月没来了。
他走至吧台,挑了个位子坐下。
“一杯威士忌,不加水。”
明天还有工作,他知道,唯独今天有一股渴望,想不顾一切的喝一杯,藉以宣
莫名的情绪。
周邑初点燃烟,端起酒保递到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像是上了瘾,一杯接一杯。
“周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恍惚中,他好像听见一个女孩子略带惊讶的声音。
谁?
周邑初的脑子已有些混沌。糟了,他真的喝多了。
勉强撑住体身想要站起来,无奈一阵无力感让他又跌回椅子,一个柔软的东西随即扶住他。
“舅舅,你怎么可以让他喝这么多酒?”
“他要求的,我劝过了。”
两人的对白一来一往,其中一个是酒保的声音,他认得,另一个呢?是谁?好熟悉,那种软软的、甜甜的音调,听起来好舒服。
书侬。
啊,终于,那个被封印的名字回来了。自从离开“等待”之后,他一直不去想,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酒
使得他卸下防备,想起那个从大三便好喜欢的女孩子。
整整十载的时光,他忘不了她,不论和谁在一起,脑中兜转的全是有关她的一切…因为他曾经拥有机会,可是碍于面子,没有好好的把握,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朦胧间,他像是被人拥抱,好温柔的气息包围住他,使他产生一种被安慰的感觉…不,他不需要,尽管因为酒
的缘故而眼眶发热,还是强撑着没落泪,而有个人似乎明白这一点,轻抚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好温暖。
“好热…”他无意识的呢喃。
大概是真的醉了…他的酒量分明不差。
今天…一定是今天惹的祸,害他无论到哪里,都不对劲。
“热?等一下。”还是那个女孩子软绵绵的语调。
周邑初听了觉得舒服,另一方面却又因为想不起是谁而心
难耐,怎么也无法抬起沉重的眼皮,于是不解的开口,“妳…是谁?”
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传来一阵冰凉柔软的触感,似乎是被放了冷
巾。
“侬…”那女孩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好模糊。
侬?侬侬?书侬?是她吗?
“侬侬…”
陶蔓侬愣愣的瞅着眼前昏沉的男人,对于他呼唤自己的小名感到意外,接着脸颊泛红,想不到…周先生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一直以来,他们的交流总是那般短暂,她也没有勇气对他做自我介绍,如今被他叫唤自己的名字,难以言喻的喜悦窜过全身,她的
口
得满满的,从没想过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便足以让她高兴得快要飞上天空。
而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她呼了口气,用冷
巾仔细的擦拭他的脸,目光情不自
的变得柔软,想起今天下午在“等待”看见他,尽管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深幽的双眸
出掩不住的忧伤气息。
想不到今晚会看到他出现在舅舅的酒吧内,陶蔓侬为了这样的巧合而叹了口气,轻轻摸抚他的脸。
唉,他肯定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吧?
她无奈的笑了笑,明白自己帮不上忙。
凌晨四点,酒吧打烊了,陶允东本来想叫醒他,可是陶蔓侬舍不得,自告奋勇要照顾他。
他大概也察觉到内情不单纯,反对不了,只好说道:“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嗯,她知道。她在单恋啊!
在陶允东的帮忙下,她将周邑初扶到酒吧的楼上,属于她的房间内,让他躺在
上。
望着他因酒醉而
离的脸庞,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上这个人的那一天…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叹了口气,阻绝自己越来越
序的思绪,陶蔓侬转身要换
巾,手腕却在这时被紧紧的抓住,脚步稍微踉跄,随即跌进他的怀里。
“不要走。”
“咦?”
陶蔓侬有些受宠若惊,颇感意外的瞥向他,只见周邑初好像醒了,眼睛睁开,可是涣散的眼神似乎
转着什么,教她看不透彻。
“我…我得去换
巾…”她嗫嚅的说,藉由手腕的接触感受到他过高的体温。
周邑初彷佛充耳未闻,非但没有放手,铁臂更进一步的揽住她,像是怕她跑了,接着翻身,压制住她柔软的身躯。
“我不会让妳走,不…”
可怜陶蔓侬,二十四岁的人生何时遇过这等阵仗?她吓了一跳,四肢僵硬,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吐息竟然离自己如此的近。
喔,他喝了酒,身上的酒味好重,混杂着香烟和淡淡的古龙水味,说实在的,对她的鼻子有点伤,可是又矛盾的嗅闻着,逃不开。
周邑初的
膛坚实的
迫着她,这太过接近的触碰让她不知所措,伸出手想推开,却在触及他的体身之际,被烫着一般迅速缩回手,只好虚弱的开口,“我…我哪里都不会去…”
这是实话,这里是她的房间,离开了,又能去哪里?
之前提议要将周邑初安顿在她的房间里时,舅舅很反对,可是她坚持要这么做,毕竟窄小的酒吧内实在没有足以让人安歇的地方,至于舅舅的房间…唉,那个垃圾场,不提也罢。
面对她毫不妥协的态度,到头来陶允东只能认命,估计醉死的男人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只是不忘对她耳提面命,“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大叫,知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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