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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独孤情跟著带路的丫鬟走入“欢喜楼”过了戒备森严的阶梯、走廊,进入花厅。

 在座有三人,两位她不认识,唯一熟悉的是坐在主位上的年长妇女——大名鼎鼎的明公主。

 独孤情向明公主颔首致敬,对方和蔼的笑,告诉一旁的俊俏男子,“品修,独孤‮姐小‬与我巧遇在城外,正好当时我‮子身‬略微不适,多亏她妙手医治…”

 ‮子身‬不适?是被他气的吧?

 袁品修抿了抿嘴,懒得听娘亲称颂独孤情的赞誉之词。

 当出门寻找殷素薇,为了调开娘亲的注意,免得受到干扰,袁品修故意派手下破坏娘亲所有旧识家族的产业,害她得逐一亲自登门调解。

 回忆著自己的杰作,袁品修不甚感叹的想,自己算不算是个坏孩子?

 独孤情灵活的大眼轻转,多看了袁品修几次,对这位传奇人物颇感兴趣,自古商家地位微末,然而袁品修因是当朝长公主的独子,在宫场皇族皆有人照应,因而成就了称霸北方的势力。

 每当国家有灾难,“翔龙堡”总是不遗余力的出手相助,教全国百姓无不佩服,以致堡主的威名渐显赫,国上内外人尽皆知。

 今一见,独孤情不得不承认,袁品修的外貌确如世人传诵那般美好,就不知心如何?

 “多谢独孤‮姐小‬…”等娘亲夸奖完了,袁品修先是拱手致意,紧接著目光一转,看向默默无言的殷素薇。“正好有一事恳求独孤‮姐小‬帮助。”

 独孤情颐著他突变柔软的眼神,端详著坐在他身边的陌生女子。

 那女子姿清灵,神态温婉,有如一块暖玉、一湖水,算是别有风韵的秀丽佳人,可惜睑蛋上有道刺目的伤疤。

 “冒昧一问,袁公平的要求是否要帮这位姑娘消除脸上的伤痕?”独孤情意有所指的望着殷素薇发问。

 “这仅是其一。”袁品修藉机握住殷素薇的手。

 殷素薇有意无意的躲开,忽视他从“晴”转“”的幽怨脸色。

 “她中毒了?”独孤情认真的观察殷素薇。

 殷素薇听著袁品修代替自己回覆,彷徨的心滋生了一许歉疚,自从明公主出现,她就不敢说上一字半句,怯弱的退缩到自己的躯壳,放他一人唱独角戏。

 直至目前,明公主并未表现出对殷素薇的排斥,但亦未表示

 只是和她点了个头而已,没有给出一个表情,让她去揣测这位高贵长辈的心情。

 殷素薇当下尝到了酸楚的滋味。

 小时候与袁品修一同玩耍,若是遇见明公主,她总会看在儿子的份上,不吝给她一个微笑…如今她连一个和善的眼神也得不到。

 “素薇,怎么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是不是又难受了?”

 袁品修的关怀声,打了殷素薇的感伤。

 她心慌的抬头,强颜欢笑,“我没事。”别理她,别在意她。“你们谈你们的,我…”

 “你什么你。”袁品修轻刮她的鼻,存心与她亲密给“旁人”看。“独孤‮姐小‬在询问你的病情,准备为你把脉诊断,唤了你半天却不见理睬,你是神游到哪去了?”

 殷素薇一脸茫然,在发现到所有人都在注视她时,心下更是一急,愈是胆怯得说不出话。

 袁品修感觉得出她的畏惧,附在她耳边,以外人听不见的声量发出调侃,打她的忧郁,“是不是还沉醉在我一整天英勇顽强、持续不断的‘能力’上,罢不能,难以清醒,还在回味啊?素薇!”

 “不许——”说胡话调戏她!殷素薇双眉竖立,差点大叫!

 瞥见明公主微微蹙眉,她赶紧捂住嘴,下未完的字眼,偷偷瞪了笑得顽皮的袁品修。

 他藉机挪动座椅更贴近她,一边邀请独孤情上前把脉,一边不著痕迹的偷占殷素薇的便宜。

 “别摸…”这小子太放肆了,仗著武艺高强,趁别人没瞧见,一会儿捏她的、一会儿对她抛媚眼。

 “我娘在看你。”逮住殷素薇意图反抗的空隙,袁品修只说了这一句,便教她立即呆若木的不敢妄动。“哈哈。”

 笑什么?明公主与独孤情纳闷的看着一脸坏笑的袁品修,无缘无故的,他是在开怀什么?

 深受他扰的殷素薇苦不堪言,动了动指尖,在他放肆于她际的不良手掌上隐蔽的写著——

 你给我克制一些!

 袁品修半侧著脸,在他娘亲看不见的角度,用他丰润得人亲吻的,无声回道:“早知我娘如此管用,真该早些接她回家压制你。”

 殷素薇磨了磨牙,闭起眼不想看他得意的表情。

 他们是情人吗?独孤情站在殷素薇的身旁检查她的情况,心里不断猜想袁品修与殷素薇的关系。“这位姑娘中的是蛊,不是毒。虽然她只会在发作时期感到痛楚,但其实她的‮子身‬已被侵蚀得相当严重了!”

 她的诊断一出,明公主立刻放松似的肩膀下垂,殷素薇则是咬著一语不发。

 “有救吗?”袁品修直截了当的问,盯著独孤情的眼睛,目光显得深沉无比。

 “需要一些特别的药材和一位内力深厚之人,协助我金针引渡,为她出蛊虫。”

 袁品修听了,二话不说的转头向殷素薇一笑,仿佛在告诉她——她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了。

 殷素薇呆呆的望着袁品修,舍不得移开视线,尽管生存的机会渺茫,看见他明亮的神情,她就像是看到希望一般。

 “品修,”明公主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凝结的目光,“你带独孤‮姐小‬去找药材。”

 袁品修瞧了娘亲一看,庇护似的拉起殷素薇的手,“我带素薇一起去,娘,您回房休息吧!”

 “慢著。”明公主再度出声,“素薇留下。”她有话和殷素薇谈。

 殷素薇不安的起身,抢在袁品修忤逆他的娘亲之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阻止。

 有许多事她必须亲自面对,无法永远躲藏在他的羽翼之下。

 或许…殷素薇和他的娘亲倾谈之后,人会被迫勇敢一些,袁品修怀著乐观的奢望,不情不愿的带著独孤情离去。

 在精致的花厅内,殷素薇不亢不卑的站在‮央中‬,直了身于勉强自己接明公主的审视。

 “你伤得很重,素薇,你的武功没有你爹那般高深莫恻,坦白说,你能活到今还真是个奇迹。”明公主毫不客气的说著。

 未显老态的姿容使明公主看起来比较像是袁品修的姊姊,而非娘亲。

 “您大概晓得,我这一路是不择手段的活下来…”殷素薇慢慢的停止了习惯性的畏缩。“只为了再见我爹一面。”

 这个念头支撑著她放弃尊严,在所有人面前扮可怜:水远表现得像只怯弱的老鼠,不招人注目。

 碰到仇家,立即求饶,任人打骂,等到别人相信她没有-丁点的危害,放下警惕之时,她就能逃过了!

 “你曾经自尽饼好几次,撑不下去,最终却又熬了过来,没死成…”

 她怎么晓得?殷素薇怔怔的望定明公主,回忆起逃亡生涯中无数次痛不生的情景——

 那时有多少人在一旁观赏她如何受尽煎熬,却无意帮她一把!

 “我的优柔寡断…是我没死得干净的原因。”她没死,会让很多人失望吗?包括眼前袁品修的娘吗?

 “抱歉,素薇,品修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而我十分清楚你曾遭遇过什么,也始终掌握著你的行踪,然而我总是设法隐瞒他,阻止他去找你。”

 “我能理解。”她是个害人害己的麻烦,谁都该敬而远之,会傻傻纠不放的人就只有袁品修。

 思及他,殷素薇沉重的心顿时涨暖,不再感到冰冷。

 “你是真没有你爹的消息?”若能捕获罪魁祸首,免去殷素薇父债女偿的命运,明公主倒是愿意考虑暂时收留她在堡内。

 “倘若知道他在哪,我何需到处?”殷素薇苦笑。“即使是我娘遭到杀害,他仍未现身!如今他究竟是死是活,我已不敢猜测。”

 明公主轻叹,她听说过殷素薇死里逃生的情况。

 一起逃亡的母亲意识到发狂的夫婿不会回来了,开始试著抛弃殷素薇,那些惨烈传闻令经历过权势倾轧的明公主听来都免不了心惊胆跳;备受打击的殷素薇心情又是如何?

 “素薇,你恨吗?”

 明公主的问题像是一尖锐的针,犀利的扎入殷素薇心扉最薄弱的一处,她哑然,汇集体内的百种滋味结混杂,难以分解。

 “品修喜欢的你是过去那个温柔、亲切、和善的素薇;他没想过这么多年后,你可能变了,内心已充满仇恨,不再是以往的你了。”

 “我是恨过、怨过,可我无意拖累他,更不会利用他…”

 “此时在他身边的你已经对他造成危害。”明公主先是重重的说了一句,继而放软语气,“素薇,我对你并无任何偏见,只是做为一个母亲,我不希望自己疼爱的儿子惹上麻烦,甚至伤心失望。”

 品修…为她感到失望吗?

 殷素薇无意识的摸摸脸上的伤疤,看看跛伤的脚,是人都会在意外表,总有一天,他会嫌弃她和以前完好的她不一样吧?

 她突然莫名的感到心慌了,她不要他失望,不要他后悔曾经爱过她!

 “娘。”忽然一阵疾风飘入,人未到,声先至。

 花厅内原先沉闷的氛围霎时消散一空,周围凝滞的气息似乎因袁品修的出现而重新活跃起来。

 殷素薇听见自己的心跳蓦然加快!

 明公主抬眼,盯著匆忙赶回的儿子问:“独孤‮姐小‬呢?”

 “代管家接待她了。”袁品修走到殷素薇身后,刚强的身躯如后盾般支住她摇摇坠的‮子身‬。

 她转过头,他亲和的笑容映人她的眼眶,这个急忙赶回来的男人正在担心他的娘亲为难她。

 他是这么的重视她…

 纵然今后两人无法长相厮守,此时真挚的情义已够令她感受到窝心的爱,她不该再感伤,她得到的已经足够了。

 她回他一个感激的笑容。

 他有些惊讶,很久不曾见到她笑得纯粹,温暖得仿佛获得美好的事物般,眉眼泛著柔柔的光彩。

 不知娘亲和她都谈了些什么,让她又能出笑脸?

 袁品修高兴的看向母亲,却见对方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你的‘欢喜楼’布置得不错。”明公主留意著儿子与殷素薇之间的情生意动,为此忧虑更是加深。“我想住在这儿,你安排独孤‮姐小‬也住到这儿吧!”

 “娘…”明知“欢喜楼”是他专门为殷素薇所筑造的,却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提出近乎下马威的要求,袁品修对娘亲皱起眉。

 殷素薇感觉出他的不满,记忆中袁品修从小到大任妄为的横蛮事迹,逐一鲜明的跳跃在她的脑海中,她伯极了他会说出不敬之词!

 她毫不犹豫的手往后伸,抓他一把,意图制止他发脾气。

 在明公主的眼皮下,殷素薇的动作极为隐蔽;然而她的手才刚碰到袁品修,就听他发出一记不可思议的气声!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殷素薇捏了捏抓在手指间属于他的部位,立即捏出一种奇异的变化!她是抓到哪里了?怎么会有从柔软到‮硬坚‬的转变?

 袁品修绷紧了‮体身‬,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只让殷素薇听见他浑浊的话音,“我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敢在我娘面前调戏我。”

 殷素薇闻言一震,迟钝的联想到男人身上唯一会有这种变化的部位,那是两人在亲热之时,她被迫见识过的——

 上天!跋快降下一道雷劈死她吧!

 她没胆量再思索了,意识到自己抓住什么,殷素薇惊慌得都快哭出来!手灼伤似的缩回袖子里,不敢再见人了!

 身后的袁品修浑身散发出燥热的暖,包围著她羞的身躯,她好想逃到天边去一头撞死算了!

 “咳…娘既然喜欢住这儿,便搬过来吧!”受到扰的袁品修满心都是殷素薇的手指那拨的一捏,根本顾不得和娘亲理论,忙不迭的拉著脑袋几乎快垂到地上的殷素薇飞奔出了花厅,“我还有事,先带素薇去忙!”

 明公主很是错愕,“等等,我话尚未说完,品修!”

 儿子飞扬的身影已瞬间消失在花厅…

 殷素薇可以想像突然被抛下的明公主的脸色会有多么难看,不过她现在是自身难保,完全没工夫去考虑别人的心情,只记得袁品修说要带她去忙!

 忙什么?

 “素薇,原来你是那种言行不一的闷之辈,嘴里总是叫我不要如何如何,手中动作竟是完全的背道而驰!”袁品修牵著她的手走出“欢喜楼”空出另一手命令周围的下人们离他远点。

 “我不是故意的…”她瞠内的剧烈心跳连自己都能清楚听见了。

 袁品修见她羞死的模样极为可怜,舍不得再逗弄她,于是转而发问:“我娘和你说了什么?”

 “她…只是担心我令你受伤。”殷素薇的辱感被意外的疑问带走,她谨慎的窥探他的表情,警告自己绝不能说错一字半句,害他心起芥蒂。

 袁品修放慢步伐,体贴的引领著跛足的殴素薇慢慢跟他走到下楼的阶梯旁。“我什么都比你强,应该是我会使你受伤才对。”忽地停住脚步,他别有含义的笑道:“但有一点,我并不如你。”

 “什么?”刚问出口,她的‮子身‬陡然腾空,猝不及防的被他抱到怀中。

 “我不会生孩子。”飞速下了楼梯,他完全不看脚下的路,只看着殷素薇的腹部,感叹道:“倘若我是女人,即可母凭子贵了。”

 她一听,便听懂了他的暗示,却故意装不懂,“你是男人。”

 “那只好依靠你了。”把话说破,袁品修充满期待的眼瞳中绽放出两盏明朗的星光。“我们先生孩子,后拜堂。”

 “别想!”殷素薇又一次不争气的羞红了脸。

 向来独断独行的袁品修根本不理会她虚弱的抗议,跃跃试的走出了“欢喜楼”“素薇,我们住到另一座庭院里,只要我们窝在一起不理我娘,她迟早会受不了,还是要搬出来的~~”

 殷素薇正想劝他千万别和母亲闹别扭,眼睛转动间,不经意的发现“欢喜楼”外的庭园竟让她有几分的眼

 四周似曾相识的花草摆设使她忘了从他的怀里挣开,无意识的问:“这儿我以前是不是来过?”

 袁品修灵光突现,放她站地,手指向园中最高的两棵银杏树,“记得这两棵树吗?”

 殷素薇的脑子倏地重现了一段埋藏在记忆底处的景象——

 两个小人儿在风和丽的午后,一起聚在花香四溢的园子,笑嘻嘻的种下捡到的树种,玩得满身泥上,是那么的开心。

 两人约定了将来,两棵树共同生长多少年,彼此就要在一起多久,永远不分开。

 回忆的景象没有褪,真切得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似的。

 殷素薇的眼眶泛起了水雾…没想到它们仍在,仍在等她回来?

 “我搬家时便把整个园子搬过来,连同我们昔日种下的树也移植到此,你瞧它们长得那么高了。”袁品修说得语重心长,含情脉脉。

 “堡主,快别站在那棵树下!”一道紧急的劝告,出人意料的闯入庭园。

 “发生何事?”袁品修不解的看着管家带著一群人匆忙跑上前。

 “您前几天吩咐人把大门外的银杏挖来放在这边的园子里,我们才刚埋进去不久,这两天夜里吹大风,吹得它们摇晃了,危险啊!”

 袁品修面色一白,皱眉瞪眼,威胁著管家别再讲了。

 哪知管家没察觉他的眼色,自顾自的说:“堡主离远点吧!我带人来巩固了,别靠太近呀!免得动摇了砸伤您。”

 殷素薇挑了挑眉,捏了捏掌心里袁品修的手指,“前几天才移过来的,嗯?你不是说搬家时就搬过来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厢不识相的管家又再度念念有词,“堡主啊!好端端的您为何要把门口的树搬进园子里呢?这几棵银杏本来在门口就种没几个月,移来移去不利成长啊!”

 殷素薇的双眼搐,又捏了捏掌心里袁品修的手指,这家伙骗她分不清树龄,随便找两棵便来唬弄她?

 袁品修怒了,不悦的朝管家命令,“少管闲事,没见到我人就在这儿,能出什么子?快把人带走,离我远些!”

 管家被他吼得莫名其妙,茫然的逃开。

 殷素薇撇了撇嘴角,用力捏了捏掌心里袁品修的手指,“你没什么想跟我说清楚吗?”

 他依然不看她,遥望另一个方向,说著文不对题的话语,“今天的天气不错。”

 殷素薇又好气又好笑,“你呀!从小就滑头,经常扮著一副清纯样为非作歹,睁眼说瞎话。”

 他反握著她的手,十指著。“可我没骗过你。”

 他认真的神态透出刚毅的一面,散发著纯男的魅力;殷素薇看了他一眼,快速别开脸,怕愈看愈著

 “算了,反正…只是两棵树。”没有差别,重要的是他们还记得彼此,记得过往的甜美画面。

 即使她忘了,他还是能令她回想起美好的景象。

 殷素薇擦了擦眼边的热泪,她应该告诉明公主,在袁品修身边的她是不会怨恨的,因为绕著她身心的苦楚统统让他给驱逐掉了。

 她不会恨了。

 “品修,你非常怀念我们小时候吗?若我…无法和年幼的我一样,你是否会感到失望?”殷素薇主动拉著他,定出芳车萋萋的庭园。

 聪敏的他怎会察不出她话中更深远的含义?“我们不是早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袁品修大而化之的回答,“现下才来担心会不会令我失望,素薇,你烦恼得太迟了!”

 她静静的听,目光游-,发觉他开朗的俊脸上隐含著几下可见的疲倦,她立即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得保护她的‮全安‬,又要防范他娘亲的干扰,还需逗她开心免得她不自在。

 这男人为了照顾她,不知有多伤神?

 她如何能继续克制自己的情感,而不为他所感动?“下次你提醒我吧!”殷素薇心疼的举起手,摸摸袁品修的眼角、眉梢,抹去残存的忧虑。“提醒我多注意你一点。”

 她不该只沉浸在自己的感伤中,却一再忽略他的好。

 “我一直在说、一直在做,只是你一直不肯看、不肯听。”袁品修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她的觉悟,俊俏的脸上控制不住的挤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设素薇温柔的笑了,有瑕疵的小脸在朝阳的辉映中,绽放出柔暖的光芒,醉的不是人的眼睛,而是人的心。

 “再也不会了。”她悄声承诺。

 她不会再逃了,她会鼓起勇气陪他一起面对将来,用今生剩余的时间让他知道他的付出绝对不是单方面的:她会陪他承受他母亲的责难也好,旁人的非议也罢,她绝不留他一个。

 只是…无论如何,她不能嫁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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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袁品修等殷素薇梳洗完毕,毋需他的陪伴后,才独自拿著独孤情开的药方找上他的娘亲。“这药材听说只有在皇宫内才找得著,不过我查到娘的嫁妆里就有这味药,请问娘放哪去了?”他乖巧的来求药,生平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表现得如此温驯。

 明公主面无表情的反问:“你觉得独孤‮姐小‬如何?”

 “是好是坏,皆与我无关。”知道他娘亲在打什么主意,袁品修赶紧画清界线。

 “她聪慧貌美,才艺出众…”

 他听不下去,急忙打断,“您才和她相处几天而已,就发现出她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优点?”

 “无论她有没有优点,至少比殷素薇强!”

 “偏见,厚此薄彼。”

 “素薇破相又跛足,不提她爹曾犯下的罪行,单单说她这个人,娘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你恋之处?”

 “这关系到儿子我的专情问题,必须从我娘的优良品质说起,例如我爹的个性鲁、相貌平凡,实在挑不出优秀之处,但我娘偏偏对他深情不渝,自贬身价,不顾一切的嫁给了匹配不上她的低俗商人。娘,您对此事又做何解释?”问完之后,没等娘亲反应过来,他小小声的念著,“上行下效,上行下效。”

 明公主被他刺得一口气险些咽不下去,“有人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这些话可是爹长年累月说给我听的…”他很无辜。

 明公主想起了爱逾生命的亡夫,脸色不由得渐渐柔和下来。

 袁品修见机反劝道:“素薇是有缺陷,可她脾气很好,所谓娶娶贤,不是娘说的吗?”

 明公主白了儿子一眼,心里很清楚儿子虽然相貌、家世了得,情却独断到了为所为的地步,凡事非得顺著他的意思去做,若非他喜欢的,他绝不肯勉强接受。

 “你不听劝,我也懒得劝了,直接和你讲明白。”当前儿子需要她手中仅存的药材,明公主当然不会放过要胁儿子的机会。“若要救她的命,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治好她,立即送她走,从此不相往来;二是马上娶媳妇,我看独孤‮姐小‬人不错。”

 “…我愿意马上娶媳妇,可我要娶素薇。”他也很好商量的做出决定。

 “你是存心跟我作对吗?”明公主听到他的回答,不气结。

 “娘…”袁品修无奈的摊手,一脸的遗憾,“素薇很可能有了我的骨,她必须得为我负责;您想打鸳鸯,我是无法限制您,只是万一您害到了您未来的孙子,届时伤心难过之人只怕也是您。”

 明公主不可思议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你、你才找到她几天而已?你手脚那么快?她怎么可能几天之内就怀孕?”

 “几天之内是见不到成果,可再等个一、两个月,您必能得到好消息;至于我的手脚为何如此俐落?这可关系到您儿子我的‮体身‬问题,必须从我爹的优良品质说起,例如我爹当年对我娘…”

 “住口!”真不知亡夫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明公主挫败的跌回椅子上,按著口,困难的呼吸。“你这个、这个可恶的孩子!”

 袁品修孝顺的走上去,温柔的抚了抚娘亲的背,一边低下头,害羞的朝她眨眨眼。“别气,别气嘛!娘不高兴,儿子我可是会难受的。”

 嘴巴甜甜的说话,等老人家的脾气稍微降低一些,他又毫不客气的把手伸到他的娘亲面前,期待的道:“药,快给我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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