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谓一夜情
余悦咣当一下从椅子上摔下来,苦着脸道:“你别吓我了,行不行?”
“我没有吓你,这是实话。”承平坐回湘妃塌上,正
道。
“别玩儿了,你不知道谁知道?”余悦道。
“我真不知道。”
“不可能!”看着承平那张冷冷的脸,余悦捶了桌子:“你在发什么神经!?”
承平叹口气道:“丰年祭那天你知道吧。”
“你说你彻夜未归那晚?”余悦皱了眉:“你都没个
代,害得我们几个被东乡夫人半夜叫来,满京城找你。回来了什么话也不说,侍卫队那天跟你的人全受了罚…。”
“余悦,你越来越唠叨了。”承平打断他。
余悦其实并不想说这些,可是觉得直接讲出他的猜测又太骇人听闻,想了一会儿望着天花板,摸摸自己
口道:“你自己说吧,我想我还
得住。”
承平道:“那天我骑马出了宫,甩开了侍卫们,一个人无聊,就找了家酒馆,叫了酒菜来吃。”
“哪家酒馆?”
“朱雀大街上,门口有棵柳树的。”
余悦腹诽道:“朱雀街上全是酒馆茶楼,说了等于没说。”
“然后呢?”余悦问。
“然后,有个男人说要陪我喝。”
“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我可能已经醉了吧。”承平回忆道。
那天是什么情景呢?承平只记得自己到了一家酒馆,点了些小菜,一壶酒,喝完了觉得还不错,又来了一壶,本来在宫中已经喝了不少,这两壶喝下去就有些晕了,
迷糊糊的有个男人过来,不记得样貌了,可能他长得太普通了吧。又喝了几杯,承平真的醉了,摇摇晃晃想站起来,他扶住了她,劝承平先找个地方休息…。
“接着你们就去‘休息’了?”余悦问。
承平摇头摇:“不知道,我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第二天早晨,承平在那家酒馆隔壁的客栈里醒来,锦被之下一丝挂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其时民风开放,贵族妇女之间谈笑总有些带出来的,承平年逾十九,与她同年的女子早就嫁为人妇了,要说承平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转头看去,自己的衣服在
头叠得整整齐齐,一条玉饰端端正正地摆在上面,不是承平带的那串,而是另一串。
“就是这个?”余悦拿起承平带回来的玉饰,反复看了看:“恕我直言,这玉不怎么好。”
红色的丝线,系着一枚圆形玉佩,玉佩上雕着一只仙鹤――松鹤延年,玉
普通,雕工普通,连花纹也很普通。
“我知道它不好。”承平把玉收起来,赌气道:“不好又怎样?”
“这不是贵族子弟常带着身上的玉,它的主人,可能只是个中等人家。”余悦道:“本朝惯例:尚公主者必是公候子弟,不是世家子,都没有资格娶公主?如果真是一个没有爵位没有功名的…。”
看余悦一幅“我在思考”的样子,承平哧地笑起来:“你在想什么?我连他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你怎么把他找出来,而且你要怎么找?这样大张旗鼓,那不是授人以柄吗?”
余悦抬头看着她:“你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女人啊?
承平又道:“不就是找个驸马吗?你提议几个合适的人选吧。”
余悦盯着她,心道:“这女人的脑子怎么这么简单啊?”想了想才道:“殿下,不是找个驸马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怀孕这件事,驸马不可能不知道,以后孩子生下来,你要怎么让他接受?”
“接受什么?”承平愣道,她从没想过这些事情对一个男人是多大的打击。
余悦想了想,换个说法道:“殿下,你生于后宫,除了皇后娘娘,后宫的所有妃嫔都是你的庶母,她们有先皇后关心、爱护你吗?”
“当然没有。”承平回答。
“为什么她们不能像先皇后一样爱护你呢?名义上你不也是她们的女儿?”余悦问。
“那当然是因为…。”承平掩口道:“血缘,我与他们没有血缘。”
“后宫的女人依附于皇帝,尚且不能真正爱护他人与丈夫生育的子女,何况男子本应自立于天地,为什么要接受他人之子?”余悦正
道:“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这都是奇
大辱。”
“奇
大辱。”承平咀嚼着这句话。
“对,除非那是个懦弱至极的人,否则…局面将很难收拾。”余悦说。
承平抬起下巴,傲然笑道:“那就找个懦弱至极的人好了。”
余悦愣了愣。
承平是个想到就做的人,命令道:“现在你去拟旨,明天我就下诏选夫,让大臣们把自家子弟的名册报上来,我们慢慢选。”
“怎么选?”余悦问。
承平道:“还用我说吗?一边让他们报,一边你下去给我查,看看有哪些风评懦弱的。”
余悦铺了纸笔,写了一行,突然停笔问道:“要他们报上全部适龄的子弟吗?”
“愿意报就报吧,反正只是多看点儿折子而已。”承平道,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让他们只报在京畿的子弟,不要嫡长子。”
“不要嫡长子?”余悦奇道。
“对,嫡长子都是要继承家业的,让他们留着继承家业吧。”承平道。
余悦看了承平一眼,很快想到了,嫡长子都是照着继承家业的方向培养的,哪有懦弱之辈?还不如明着剔除了,让那些大臣们把其他的儿子荐上来。
余悦提笔写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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