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投降之后
“是吗，衡
丢了？”高飞放下了手里的电报，淡淡的问了一句。
看到参谋长点了点头，高飞什么话也都没有说。衡
的丢失，其实早就在高飞的预计之中，这对抗战的最后胜利，并不能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而现在高飞所考虑的，却是抗战即将胜利，自己将何去何从？中国，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战争，早已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最需要的是和平，在满是废墟的大地上，重新建设，埋头猛进。
这，是自己来自于另一个时代人，站在这个位置上必须要尽的责任。
高飞的嘴角，忽然
出了一丝笑意，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8月8
晨，除天马山、岳屏山阵地还有零星
声外，衡守军大部分抵抗逐渐停息。放下武器的第1０军官兵们被鬼子驱赶着他们去衡汽车西站集中。据说这个这时候，中美联合空军的飞机还曾出现在衡的上空。飞行员们默默俯视着被军驱赶的战友们，着急而无奈地在空中盘旋、久久不忍离去。有的战士坚持战斗到了最后一息；有的则因不想成为战俘而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或是冒死逃跑而被
军忍残杀害；有的举刀杀自、或饮弹自尽、或引爆手榴弹与军同归于尽。军大本营担任一号作战高级参谋的岛贯大佐提笔在记里写道：“8月8上午8时攻克衡。力攻4０余天虽说时机已经成
，却是一场竭尽全力的战斗只晚了一天，敌机械化兵团就出现了，我军部队面对解围的帝君，多少有些动摇，战争的胜负，诚然在于最后的五分钟。如固守衡之敌誓死决一死战，或将出现‘英帕尔’的结局。”蒋介石在8月8
凌晨4时即起
默默地祷告，期盼第1０军转危为安。1０时许，航委会转来衡前线空军侦察报告：“衡城内已经不见人迹”后来的蒋介石在记里记述此刻的心情：“悲痛之切实为从所未有也。”随着方先觉等最高将领停战命令的传播，四处零散抵抗的衡
守军终于一个个不情愿地放下了，事后军发现，不仅没了一把完整的好，所有上缴的武器还皆为三八大盖等军械，原来这么久，衡守军和军作战所用械皆为缴获自军的械。很长一段时间里，师长不知团长去向，团长不知营长所在，营长连长排长皆不知部署所在，绝大部分衡守军皆是在各自为战。此刻的衡
，中双方的伤兵遍及，而整个衡早已成为瓦砾，不啻是医疗用品，连饮食住宿问题都难以解决。在局面稍微稳定之后，横山勇这才发现真要遵守方先觉的几个条件是如此地困难。“为解决目前困局，可以在有限的条件下任由衡
降兵自由活动，签于大日本帝国的困难，一切衣食住行包括医疗必须自行解决”“诸位，衡
军队自然是值得尊敬的，但我们不可能在连皇军士兵的医疗都不能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治疗因和皇军作战而负伤的中国士兵”军很快对自己的承诺食言了，而此刻的方先觉和几位师长早已经无能为力，他们很明白阶下之囚的含义，他们更明白，军没有像南京大杀屠一样对投降的中国守军展开杀屠已经是非常罕见了。据说方军长还以为部属被*待一度想杀自，但被日本兵及时阻止。衡
街头，周连长和周康几个人披头散发，像极了讨饭的叫化子。街头或坐或躺着伤痕累累的中国士兵，一个个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见到有活动的东西从前面经过便不住念叨：“行行好，行行好，念在弟兄一场的份上，赏颗弹子吧
“兄弟，给一
，给我一吧”一名断腿士兵躺在地上，伤口已经化脓，苍蝇时聚时散，因为天气炎热受伤部位发出恶臭。强子从身上取出个馒头，递到了伤兵的嘴边：“别哭，吃，吃点东西”
“给我，给我”旁边窜出一帮人，很快将强子的馒头扑落，像狗一样争抢着馒头。
“别抢，别抢啊，就一个馒头”强子边啜泣嘴巴吧嗒着，这个馒头他好不容易从鬼子那里做工挣来，是他一天的工钱，就这样被这些人糟蹋了。
“娃娃，别难过，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不是没手就是没脚，我们可以从鬼子那挣点吃的，他们什么吃的都挣不到”周连长安慰着强子。
“不过啦，这种日子我不想过了”强子受到刺
：“为什么投降，为什么要投降啊，当初死了算了”“给我一
，给我一吧”伤兵的口中还在念着。强子的近乎疯狂和伤兵的念叨
怒了周连长：“别念了，你也别念了，哪里有，老子想要都要不到了”周连长哭号起来：“当初不是为了你们，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伤兵，老子也不做这降兵了，呜呜——”“让开，让开”同样是衣衫不整的一队
军奔跑在街道上。“有能干活的吗？皇军说了，一顿两个馒头”一名汉
模样的中国人面向满街的伤兵。“我能，我能”开始是两个怯怯的声音，后来很多人都应了起来。
“去去去，断手断脚的不要”汉
鄙夷似地看着这些伤兵：“你们就是
，当初不要命地和皇军拼命，现在好了，断手断脚还想骗皇军的馒头，哈哈，哈哈哈”“谁要你们的馒头了，老子饿死也不吃你狗
的馒头”一名躺在地上的伤兵唾了一口。“你是谁，你敢骂太君”汉
异常愤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19０师57０团团长贺某就是老子”
“哦，原来是个团长，连你们军长都投降了，你神气个
”汉鄙夷地踢了他一脚。“不准打人”旁边几个伤兵见汉
踢在贺团长肚皮上，他那裂开而感染的肚皮因疼痛而使得整个人的面部也变了形，都护在贺团长身侧。“打他怎么了，皇军还没和他算帐呢，他这些日子杀了多少皇军”汉
口沫横飞，正说得痛快“啪”的一声，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八嘎衡
军是皇军的好朋友，衡军是大大的英雄，皇军、衡军不打不相识，你的明白”一名少佐怒气冲冲站在汉面前并朝贺团长敬礼：“贺团长，对不起了”贺团长冷哼一声：“没参加过衡
战役吧”“不好意思，贺团长，自始至终47
的衡战役，我全部参加了”“哦，是吗，你的命大哦”
“是的，您说的很对，战役前，我只是68师团的一名军曹，我们第二联队自联队长以下，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全部阵亡，皇军在贵军的打击下几乎伤亡殆尽，存留的老兵全部提拔为军官。”
“很好，他们不死你怎么提拔为少佐了，哈哈哈”贺团长大笑起来。
“八嘎，不好”少佐看样子想发怒，却随即转变了语气：“皇军的伤亡越大，越能说明贵军的顽强，我由衷地佩服”
“喂喂，你们这些人别跑，站这边来”
强子和周连长几个刚刚走到这里，就被汉
发现了。“干什么”周连长眼睛瞧也没瞧对方。
“终于找到几个有手有脚的了，还问，干活去，想和他们这些废物一样在街头饿死就走人，否则就赶紧跟过来”
“不去，老子刚刚干了一起”强子没好气：“是中国人吗，瞧那德
。”“你说不去就不去啊”汉
对着几个日本兵嘀咕了几句，日本兵马上围了过来，二话不说，那托就朝几人身上砸：“八嘎，良心大大的坏了。”周连长被抓到一处废墟搭建房屋，而强子几个则被拉到郊外收拾战场，打了一个多月的战役使得衡
的城内城外到处是残破的支腐烂的尸体，那场面说多混乱有多混乱，为了防止降军逃跑，军还建了方圆数公里的铁丝网，若一个大巨的铁笼子，把满城的伤兵和面黄肌瘦的士兵限制在衡城的四周。“第1０军残余部队，喋血苦守此兀然孤城者，历时48
之久，此为全世界稀有之奇绩，而我中华固有道德之表现与发扬，亦以此为最显著。”此刻的重庆，国民府政军事委员会，在得知衡
8月8陷落后，蒋介石委员长亲撰电文通令全军国队，于8月2０上午六时，在各军集合全体官兵，为衡殉国守军默哀三分钟，同时发表蒋中正亲撰的《衡失守敬悼文》。“此次敌寇进犯衡
，历时47天之久，战斗之猛烈，为抗战以来所未有。我官兵坚强抵抗，以寡敌众，在敌人步炮空联合猛攻并施放毒气下，浴血搏斗，壮烈无前，坚韧苦战，屡挫凶锋。寇军抽调精锐，五次增援，无不受到我守军之痛创；而我奉命守城之第1０军誓死搏斗，寸土必争，已伤亡殆尽。八月八
寅刻得方军长来电称：‘八月七北城为敌突入，即在城内展开巷战。我官兵伤亡殆尽，刻再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以报*，完成军人之天职，绝不有负钧座平生培育之恩。此电恐为最后一电，来生再见”等语，览电肃然，至深悲痛，其慷慨就义，视死如归，可谓壮烈极矣现方军长本人虽生死未卜，而其生平至死不屈之志，实为全国同胞所深信。我第1０军全体官兵对于此役，不仅发挥我**军以一当十，以百当千精神，亦且实践作战至最后一兵最后一弹之训条，洵无愧为我总理之三*义之信徒，与**军人以身殉国之楷模，足垂我民族成仁取义，千秋万世之光辉。
滋定于八月二十
上午六时，为全军国队各在军次集合全体官兵，为衡殉国守军默哀三分钟，籍志敬悼。我全国官兵应知军人天职，绝不惜牺牲，与阵地共存亡，成功则克敌制胜，勋垂青史；成仁则气壮山河，光照
月。务各奋策励，以第1０军此次在衡壮烈牺牲为模范，共誓必死之决心，益励奋斗之精神，同仇敌忾，为已死之同胞复仇，为国家民族雪
，有我无敌，前赴后继，以达成神圣之天职，而争取抗战最后之胜利特此通电，仰转训勉，并将此电全文朗诵，一体遵行，以副本委员长与全国同胞之殷望。”
衡
天主教堂，方先觉等高级将领都被关押在此处。“军座喝点汤吧”平子小心端了碗汤递到
前，此刻的方先觉奄奄一息，羞愤
加加上数十天的磨折，已经使得昔日高大的汉子萎靡不振。“不用了，拿走对了，什么汤，哪来的汤？”
“军座，是
汤，您不知道，日本人一直关照您，你的伙食标准据说和他们的师团长是一样的”平子强装微笑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凄凉。“不喝，今后日本人的食物都不用给我端来”
“这地方除了日本人的东西，还有别人的吗？军座，您就不用磨折自己了”平子呜咽起来：“早知当
，何必当初，您当牺牲了，今天也不用背负汉骂名，如今如此磨折自己又何苦来，您看您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我现在已经连做人都不配了，我也真不想活了，孩子，你还小，得空自己走了吧，记住，永远别说自己在衡
呆过，宁愿讨饭一辈子也不能说在衡呆过”“军座，衡
这段历史是无法抹去的，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们还得面对不是，我们得做点什么不是，难道真的能一死解千愁吗”平子哽咽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轻松松乞讨一辈子，就比如你，就比如我，我们既然经历了这段日子，就不可能忘记了，不可能”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军座，那个——他们又来看你了”
方先觉点了点头：“扶我起来”
说话间，横山勇和68师团长堤三树男中将和116师师团长岩永汪等人出现在门口。
“方先生，我们马上要离开衡
了，临行前我向您引荐一个人”横山勇言毕，一个猥猥琐琐的人出现在房间，不停朝方先觉鞠躬。
“方军长，您的大名早有所闻，就是皇军，也无不称赞您是名悍将啊”
“你是谁，有何贵干？”方先觉扯着
哑的嗓子。“鄙人吉丸，在贵国汪主席下面做事”来人脸上
出一股笑意。“对不起，我体身不舒服”方先觉转向横山勇等人：“我可以休息一下吗”
“可以可以，不过吉丸先生是大日本帝国在贵国府政汪主席处的顾问，汪主席对方先生一直非常”
“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奉命守衡
，城破未死，愧于国家，但愿病死衡，以赎罪愆，如强我离去，宁可就戮”说完闭目不语，横山勇几个倒显得有点尴尬了。“打搅打搅”横山勇几个很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军座，有些话我很想和您说，可又不敢”吉丸一行人一走，平子
吐吐。“说吧，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您生病的这几
，鬼子在组织什么先和军，愿意参加的，生病的给治疗，没生病的吃的喝的也全有，否则就任由
落街头，又不允许到衡之外，很多没加入进去的弟兄就这样活活饿死病死。”“日本人终于也不是多讲信用，这是我这个做军长的亏欠这些弟兄了，我方先觉在衡
披肝沥血却唯欠一死啊，反而害苦了这些弟兄”“军座，这些，这些实在还不算什么”平子犹豫了很久：“您的一些连长营长甚至是团长，吃不了这份苦，受不了这份
惑，参加了鬼子的先和军不算，还都跑来想劝说您继续担任他们的军长，您生病期间是我将他们阻挡在外”“有这样的事，真有这样的事吗？。”方先觉脸上一片迷茫。
“真的军座他们和吉丸一样，都是希望您去做那个汉
”“那个汉
，那个汉”方先觉喃喃念着平子的话，一滴眼泪涌了出来。“这些日子经常有飞机在附近徘徊，日本人说，那是重庆的飞机，他们一直想救您”平子有意无意地朝方先觉透
着他所了解到的消息：“您都这么久没见过阳光了，不去外面走走吗？。”“不去”方先觉病情稍好，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救我，救出去又有何意义呢，我活着还能干什么”
“您出去还可以继续打鬼子”平子
低声音：“您和有些人不同，您不是投降，可他们是真的投降”话未说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军座，能开门吗？。”
方先觉点了点头。
一名穿着军装的人进入内室，那衣服较为干净，只是方先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怎么有这感觉。
“你”
“军座您好，我是军部少校参谋姓郭，您对我没印象了？”
“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位，怎么，有事？”对方还没开口，方先觉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怎么可以自由出入我的房间，还有，你这身衣服”
对方的脸嗖地红了：“军座，我是受皇军委托，请您继续担任我们的军长，您的部属和弟兄们都翘首以望啊，祈望在您的指挥下重振第十军”
“出去，给我出去”后面的话方先觉怎么也无法听下去了：“滚，滚出去”
方先觉刚刚好转的病情似乎一下重新恶化，他瘫躺在
上，啜泣起来：“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是我的兵吗”“军座，您得接受现实，您的那些部下，当初为衡
可以血可以牺牲的部下，已经有很多背叛了第十军背叛了您背叛了国家”平子隐忍数的话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这段日子的人生百相的变化，使他这个只知讨饭求生的大男孩也在迅速间成。“我错了吗，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方先觉如梦呓一般，一个头猛地朝墙上撞击着，墙壁上顿时血迹斑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此后几乎每
都有所谓的旧部敲门“叙旧”方先觉一律拒绝。落
如虹，一群衣衫蓝缕的男子佝偻着爬行在衡近郊的沼泽地里，却被岸边一张大巨的铁丝网挡住了去路。男子们胡子拉茬，一个个又黑又瘦，显得那么地有气无力：“我去把它扑倒，只要通过这里，我们就自由了”说话的人年纪虽小，却显得异常老成。
“娃娃，别去，稍微不小心就惊动了鬼子，我们前面的努力都白废了”
“连长，我不去谁还能去，除了我你们几个哪个还有个好子身”他低泣起来。
这一行人正是周连长和强子周康几个，还有一个被草席拖着的，却是19０师57０团的贺团长。
原来此刻鬼子鼓励十军残部加入所谓的先和军（伪军），而那些不为所动的，健康的被强迫服超强劳役，受伤的任由自生自灭，由于衡
条件恶劣，军又故意不给食物，很多服役的士兵被磨折致残致死，意志较弱的就成了所谓先和军的一员了。也是贺团长脾气较倔，躺那街头奄奄一息被周连长他们带了过来，而周连长这些人，在繁重的劳役下很多都已身心憔悴，没一块完整的地方了。
“我们这些人，就算逃出衡
也活不了几天”周连长叹息：“要不，就在衡苟延残
几天吧。”“不行，衡
我一天不想呆了”强子语气坚决：“我要回去，我要洗刷今的辱”“洗刷
辱，谈何容易啊”周连长苦笑起来：“我们这些人都是铁定了的汉，我们都是降军，谈什么洗刷辱，不把人笑掉大牙吗”“最可恨的是我们那些军长师长，说什么为了满城弟兄，满城伤兵，现在都投敌都做了汉
成了先和军了，我看他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怎么出口”“呜呜呜，但是我一样投降了鬼子，我不想这样啊，不想这样”
“扑通”一声，一阵打水的声音响过。
“谁？”周连长几个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别别别，老总，是我”一个乡下人划着船出现在不远处。
“有船”平子惊喜地叫了一声。
“老乡，过来，我们有事请您帮忙”周连长也是大喜过望。
“这里有铁丝网，你们过不来的”乡下人似乎一点不奇怪：“你们是在衡
打过仗的吗？。”是是，是的”周连长几个开始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就是曾经的衡
守军，但听人家语气好像对衡守军并无坏的印象：“我们是衡的守军，我们在逃命”“那行，你们想办法翻过铁丝网吧，可别惊动鬼子，否则我就要走了”乡下人从船上扔过一包东西，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取出一看，原来是把钳子，好象是有所准备而来。
平子几个一喜，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竟然给他们带来了生的希望，顿时一个个来了劲，有了老虎钳没费多大劲就将铁丝网剪开，几个人一溜烟奔到了河边。
“船小，装不了几个人，他还能活吗”乡下人用竹竿指着奄奄一息的贺团长。
“能活，能活的”周连长几个忙不迭地应着。
“您好像知道我们在找出路，连这个都带来了”强子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衡
军又不只你们几个”乡下人淡淡地说：“衡那个仗结束以来，我们没少救出城内的军国，虽然国民府政有奖励，但我们衡人不图这个”“那你们”
“那段时间我们不断看到鬼子运出一车一车的尸体，就知道你们在衡
打得怎么样了，我们老百姓知道你们苦，虽然不能帮你们打，可一直也想帮你们”“您真是个好百姓”
“快别这样说，衡
人都知道这事，衡人都感谢你们，我们现在只要来到城郊，每个人都随时准备接应你们，我们知道你们都还在里面”乡下人的话使得每个人都
出了热泪。“老乡，我们当不得你们这样的盛情，我们后来投降了，我们没有坚持到底，我们没有死在衡
啊”周连长突然在船头大号起来。“快别这样说，快别这样说”老乡的眼角也溢出了泪：“你们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不是你们不好，你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自方军长以下，都是衡
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我们听说，方军长当
疏散衡全城的老百姓，就没想着要自己活下去，他是打算把衡变成一座军的地狱，变成一座死城，所以他不愿意老百姓也跟着遭殃，您说他怕死谁相信呢，您说他是投降，他是汉，我们老百姓死也不相信”一个普通乡下人的话里说出这么多充满感情的话，令周连长几个感到了震惊。
“我以为我们在衡
的真相没人会知道，我以为我们的屈辱没人能理解”周连长苦笑着：“我们还是低估了我们的同胞”天主教堂，又是一排飞机低空跃过，衡
拉响了警报，紧张万分的日本宪兵一队队被派往各个关押重要人物的场所。三个多月后，方先觉在伪衡县自卫司令王伟能(原衡县县长)与伪维持会、复兴会等人的帮助下终于成功逃离军的势力范围，经由第73军19师派遣部队接应，顺利抵达重庆，其他将领也先后全安
险。“喂，在这里，在这里——”预十师师长葛先才和孙鸣玉几个朝空中打着手势。
“哎，军座既然也关押在这里，怎么从未见过呢？”葛先才颇为担心地询问孙鸣玉。
“听闻军座一直病着，也不知好了没有”孙鸣玉叹息着：“但愿他能逢凶化吉”
“病了也好，省得烦人，军座要是知道那帮兔崽子的德行还不气死”葛先才苦笑：“鸣玉兄，那些人劝过你没有？”
“你说的是参加那个什么先和军的人吧”孙鸣玉苦笑：“他们能放过我吗，只是我一直装聋作哑，可恨某些当
称兄道弟的家伙，衡战役中那么艰苦都过来了，这一下子仿佛变了一个人，说多恶心有多恶心”“说真的，只要他是第十军的，不管是哪个，真做了日本人的走狗，老子绝饶不了他”葛先才犹如当初做师长时一样，脸上
出一股威严：“当军座和我们几个不惜背负千古骂名救的是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弟兄，如果有人今天作出猪狗不如的事情，人不灭天必灭，必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一定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孙鸣玉附和着，两个昔日的军国高级将领，此刻竟然以此等方式发
也能其乐融融。一边的角落里，三师师长周庆祥和饶少伟几个却宁愿沉默，很少说上一句话。
方先觉在一阵噩梦中醒来。
“小鬼，小鬼”
“军座、军座你怎么了？”平子闻讯赶了过来。
“您刚才怎么了？”
“没事，我做了个梦？”
“做了梦？”
“是的，我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我见到了我的父亲、我的家人和孩子”
“那不正好吗，我想梦也梦不到呢”平子的脸上
出笑容。“有什么好的，一个败军之将，一个降将，一个败类，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家人面对父母儿女”方先觉的脸上
出一片凄凉。“这四周都怎么了，怎么变了颜色？”
“军座，您不知道，您上次撞墙都撞出血来了，鬼子加强了防范，他们怕您杀自，墙都加了软席了。”
“这不是绝了我的后路吗”方先觉一阵长叹，原来他真有撞墙杀自的念头。
“军座，您别这样，您不是身不由己吗，认识您的人谁不知道啊，您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好了，别说了，别说那些”方先觉握拳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没事，我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
“您真的好了？”平子凑近，语音低了下来：“您要真好了我想和您说件事”
平子在方先觉的耳边一阵窃语。
方先觉先是一喜，随即头又低了下来：
“有这事？你确认是自己人，能成功吗？。”
“他们说，如果您不相信，他们会直接和您见面，他们会让您相信的”
“也好，他们一直没有忘记我，可我真的有愧，有愧啊”
“小鬼，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我，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过去”方先觉喃喃自语：“只是，我真的能做回自己吗”“军座，我是您的卫兵，您说那些就见外了，我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讨饭娃，我见到日本人就怕，也只有跟了您才慢慢知道什么叫做人，什么叫尊严”
“但是恐怕连我自己都忘记尊严是什么了，或许他永远回不来了”方先觉苦笑着：“你是个好孩子，是我这个做军长的没带好你，让你一起陷入这衡
的万劫不复，或许讨饭一辈子也比一生背负这种屈辱强”两个月后。
一队
军高级将领兴致
而来。“方君，方君好了点吗”
方先觉起身，这一下喜出望外，原来老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父亲”方先觉
了上去，虽然高兴，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您怎么跑这来了”“来看看你不成吗”父亲是安徽乡下一个老实的乡下人，在他们眼里，能够吃口饭，一家人太太平平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我是日本人接来的，日本人对我们一家都很好，听说他们要你做军长呢儿啊衡
这一仗你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外面风言风语的，你这拼死拼活的，图个什么？跟日本鬼子干吧，跟着蒋介石干也是军长，跟着日本人干也是军长。”父亲的话使得方先觉痛苦万分：“父亲，您不懂，有些事情您是不懂的，回去吧，回去好吗”他二话不说将父亲往外推。
“这是干吗，方君您这是干吗？。”日本人想阻止，但方先觉异常坚决，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先觉将父亲无情地推出。
“走吧，快走吧，儿不孝了，今后我的事你也别管了，你不懂啊”
方先觉朝
股都没坐热的父亲挥着手。军一直在继续南下，继续他们所谓打动中国南北的“一号作战”衡
的军越来越少了。对中国战俘也渐渐地放松了警戒。
经常有1０军官兵趁
军不注意逃离，加入到衡城郊四乡抗游击队，还回过头来帮助城内的官兵逃跑。被俘的第1０军的高级将领们也有了偶尔见面的机会。住在欧家町天主教堂一栋楼的第3师师长周庆祥和军参谋长孙鸣玉两位将军住在利用楼上楼下的便利，在散步、喝茶的时候已然制订了出逃方案。卫兵们在外出寻找食物时，悄悄帮他们买好了几套百姓衣服
1０月9
夜晚，电闪雷鸣，风狂雨骤，狂风闪电中的树影杂物摇曳，晚上十时，周庆祥和孙鸣玉带着四个卫兵悄悄地将已经打破玻璃、弄松合页钉子的窗扇取下，几人从窗户跳出，两位将军一行随后到娄底，转新化，再到芷江，总算逃脱了军的魔爪，有幸成为最先回到后方的第1０军的将官。不久，暂编第54师师长饶少伟、预备第1０师师长葛先才、第19０师师长容有略、战区督战官兼炮兵指挥官蔡汝霖等衡
守军将领都先后逃出虎
，辗转回到重庆。不断有国民府政的飞机密集飞赴衡
，围绕着方先觉囚
的地方，如飞蛾扑火般一架架低空徘徊，虽被军打落好几架依旧如此，好几次，屋内的人甚至能看到飞行员在朝房内的方先觉敬礼。方先觉的体身
见好转，已能坐地书写了，这一黄昏时分，空中又是一阵哒哒的马达声响，衡城的警报开始呜鸣起来。“他们又来看您了”平子提醒方先觉。
“只是转转吧，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方先觉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威严和沉稳。
“我听说，为了继续南下作战，留在城内的鬼子已经很少了，他们根本没有派不出人来看守我们”平子低语着。
“我有预感，不会很久，可能就这几天，您就能出去了”平子语气坚定地说。
“哦，这么肯定？”方先觉瞄了瞄他，
出了久违的笑容：“你这小鬼，会安慰人的。”这年9月，在国民
军统局局长戴笠安排下，军统局湖南站站长的金远询和衡站站长黄荣杰设法营救。这两人经过2个多月的策划部署，于11月18
，乘风雨加之夜从欧家町天主堂的二楼窗口，用绳子将方先觉吊下来，和他一起搭救方先觉的，还有衡县县长、衡抗游击支队司令王伟能，王是黄埔6期毕业，与方先觉早就熟悉。“好、好的，你们终于来了”方先觉知道救援人员来到，披了身边那件大衣就匆匆跟了出去。
“上面让我问问您，您身边还有哪些重要人物需要一起出去的，请您现在赶紧
代我们”“身边，重要人物？”
“是的，您这里还关押了很多人，您自己军部的，各师师部的”
“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想起那些对自己劝降的人，方先觉陡然有了种厌恶感：“都是汉
，救他作甚”“可上面的指示”汉子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敢问阁下，我现在说的话顶用吗？。”方先觉盯着汉子。
“当然，您是我们的第一任务，对于搭救您上面
代是不惜一切代价”“那就行，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我再不想待一分钟了还有，那些人不需要你们搭救，他们在这里很好，他们过得好得很”方先觉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汉子不由自主跟了出去。
乡下人的生活朴素而平凡，周连长、强子几个却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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