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第二章雷雨之夜
第一集 第二章雷雨之夜 三口人商量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高明的妙计。商量的结果足以静制动。他们在家里安心生活,只当门外没人。他们相信,时间一走他们就会走的。难道他们还会
夜不停地守在外边吗?
三个人都决定不再生气,要安之若泰。看看天色差不多了,芳子下厨做饭,两老则打开电视看节目。原来他们也学会从电视上找儿子的线索了。
芳子刚将电锅按下,开始焖饭,只听丁母一声急叫:“芳子,快来看呀。”
芳子赶忙从厨房跑到客厅。丁母指指电视。芳子便将美目对准了电视萤幕。
电视正在播报新闻。其中一条大意是,从殡仪馆复活的那名叫丁俊的青年下午会到超市徘徊,据目击人称,当时见他是东张西望,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偶尔还低头思索,像在思考什么莫大的难题。当察警闻讯赶到时,那个青年已经奇迹般地不见了,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些科学家们表示,一个死人复活,那不符合客观规律。有必要将这名青年当研究对象,找到一些线索,对于研究此类难题必是一个突破。最后新闻还要求市民们提供丁俊的行踪,凡是能提供有效的行踪的人,将获数量可观的奖金。
这条新闻到此结束,之后便是低俗的广告了。丁母听了之后,激动得热泪盈眶,拉着芳子的胳膊说:“他还活着,果然还活着。真是老天有眼呐。”
丁父脸上也有了笑容,说道:“让这新闻一说,我儿子不成了通缉犯了吗?不过只要活着就好呀。”
芳子的心也暖和起来,美目也亮了起来。她愉快地说:“他真的还活着呀。”
丁母肯定地说:“是呀,是呀,电视都说有人看到他了,他当然就活着了。电视还会说谎吗?”
其实丁母平时经常批评电视是骗子。
芳子想了想,说道:“那他为什么不回家呢?”
丁父也附和道:“是呀,为什么他不回家呢?”
丁母思索一会儿,以轻松的口吻解释道:“那还用问嘛,他在医院里待得心烦,想出去透口气。等透完了气,他自己就回来了。这里是他的家,他不回家他住哪里呀。”
说着话,丁母往丁俊的房间走去。
丁父问道:“老婆子,你干什么去?”
丁母回头笑道:“儿子要回来了,我得去给他收拾房间。有几天没有收拾那里了。”
丁父一听,不再说什么,也跟着收拾房间。
芳子站在客厅发了一会儿呆。这突然而来的喜讯,也同样让她难以适应。本来悲哀已经占满了她的芳心。她心灰意冷,对一切都绝望。她甚至对人生都厌倦了。没有丁俊的人生,在芳子看来,就像是世界失去了本来的鲜
的颜色,倒有点像黑白照片一样无趣了。
她听到从丁俊的房间里不时传出老俩口的笑语声。她心里像充满阳光一样。
想到丁俊回来后的喜悦,她的心都要醉了。
既然老人忙活起来,自己也别再闲着了。她又退回厨房,一边想着丁俊,一边做菜。由于心里美,这顿饭做得又快又好。
当三口人坐在桌旁吃晚饭时,丁母几次拿起筷子又都放下了。丁父奇怪地问:“老婆子,你又怎么了?”
丁母向窗外望了望,说道:“我要等儿子回来再吃。他不回来我吃不下去。”
丁父笑了笑,说道:“那小子既然出去散心了,还不知道哪天回来呢。你就安心地吃你的饭好了。如果你不好好吃饭,等他回来时,你就饿昏了。”
丁母觉得丁父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又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丁父也站起来,朝她的背影问道:“老婆子,你干什么去?”
丁母打开门,向外张望了半天,才回头说道:“我看儿子有没有回来。”
芳子一听,连忙凑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
门外的记者们已经不见了,楼梯又像平时那么安静了。丁母看了一阵儿,自我安慰道:“他就要回来了。”
芳子劝道:“伯母,咱们回去吃饭吧。”
丁母一边回屋,一边说道:“芳子呀,他回来之后,由我作主,你嫁给他好了。”
丁父在里边说:“就算是要结婚,也得等他们念完书才行。”
丁母坚决地表示:“那就先订婚好了,免得那小子变心。芳子这样的姑娘多好呀,他非得追那个什么贞姬。真看不出来那了头有什么好的。她哪里比得上我们的芳子呀。”
说着话,丁母拉着芳子的手,像看自己的儿媳妇一样看着她。看得芳子的脸通红,心里却甜蜜
的。
草草吃过饭,三人回到客厅。丁母不时望望门口,还打开窗户向外俯视着。
丁俊一直没有回来,外边的天色却暗了下来。不但要黑了,还变了天。
白天,天气晴朗,天空找不到一点云彩。偌大的天空简直像一块大巨的蓝玻璃一样晶莹透明。而现在却黑云四起,凉风
吹,天昏地暗了。转眼间,又电闪雷鸣,每一次闪电划过,天地亮得刺眼,万物在这种异常的光亮中变得
森可怕,仿佛魔鬼随时可能跟人贴脸似的。
芳子关上窗子,说声:“就要下雨了。”
丁母还站在窗前,担心地说:“儿子回来会不会淋雨呢。这场雨只怕不会小了。他身上又没有钱。”
丁父安慰道:“老婆子,他已经十九岁了,已经长大了。他不用咱们多
心的。”
儿子还活着的事实,令老人的心情好转起来。因此,他镇定地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待着,一边还不时地品着茶。
芳子拉丁母坐下,由于安静得太久了,便打开电视看,看有什么最新的关于丁俊的报道。现在丁俊可不得了,他一
成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死人又活了。大家都好奇,都想知道死人怎么能复活呢?他们都想找到丁俊,都想从他的身上得到正确答案。
可惜的是,电视的报道也都是重复,并没有他们期待的最新新闻。三个人都失望地直叹气。
过了一阵子,丁父见丁母有点倦了,便说道:“芳子呀,时间不早了,你也回房睡吧。”
芳子答应一声。丁父便扶着睡眼惺忪的丁母回房去了。丁母一边回房,一边嘴里嘟囔着:“我不困,我不困的,老头子,要睡你先睡好了。我要等儿子回来。”
等两人进卧室之后,客厅就剩下芳子一个人了。客厅静寂如夜,只听到外面的一阵低一阵高的雷鸣声,再就是哗哗的雨声。窗上的雨水就像瀑布一样的飞溅着,使人担心玻璃有没有承受水
的能力。
而芳子则担心起丁俊来了。这样的一个荒凉的雨夜,他躲在哪里呢?下这么大的雨,如果没有避风港,他被淋到,一定会生病的。
芳子望着窗外的雨,发了一阵子呆,就将窗帘给拉上了。这下子闪电进不来了,客厅变得似乎全安一些了。
芳子继续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继续在电视上找自己需要的东西。直到累得手腕跟心灵都疲倦了,她才停下来。
到了半夜,丁俊还是没有消息。想必今天他是不能回来了。芳子几乎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她的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了,但她仍然坚持待在这里。她想如果他回来了,一定要让他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如果他抱抱我就好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抱我了。芳子这样的甜蜜地想着。
芳子不想睡,可是体身由不得她。不知不觉间,她闭上了眼睛,斜在沙发里睡着了。这回她又做起了梦,梦像山峦一样,一个接一个,可惜呀,都是恶梦。
最后一个更可怕,说丁俊让一把无名之剑将脑袋给砍了下来。脑袋沾满血落地后,还说了一句:“这剑好锋利呀,哪里做的。”
这一句话将芳子给吓醒了。她啊地一声跳了起来,当看清客厅的一切后,才知道是一个恶梦。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是一层冷汗。芳子找来手巾,心有余悸。她一边擦汗,一边寻嗯着,无缘无故的,怎么又做起恶梦来了。想到梦到的一切,她真怕一切都会成真。
她将窗帘掀开一角,外面仍然在打雷,仍然是大雨如注。芳子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收了收肩膀,觉得无比的孤单。她悲叹道,丁俊呀,你在哪里呀,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只要你能回来,我可以等到海枯石烂。
她又转回头,望着房门。她痴痴地想,如果这时候,他按响门铃,我一定会乐疯了吧。稍后她又觉得自己太傻了。他怎么会这么晚回来呢。
正
想着呢,门铃突然就响了起来。在这后半夜里,这不大的声音竟像大喇叭一样地有震撼力,把芳子吓得一
灵。
她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谁会来呢?该不会有鬼吧?
芳子狐疑着向门口走去。她充满了紧张。她一个柔弱的姑娘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她打定主意,这回我一定得看清楚再开门,免得撞上坏人。
于是,芳子抚一下
,抑制一下厉害的心跳,再把美目凑向猫眼。
在猫眼中,芳子看到在门外感应灯的照耀下,站立着一个青年,头发
漉漉的正往下滴水,那清秀的面孔,高耸的鼻子,正是自己最想见到的丁俊。此时,那人的眼中充满了渴望跟焦急。
芳子的芳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一切是真的吗?她忘不了他在
上死亡的那一幕。死人可以复活,这也太离谱了吧。虽然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还活着。
直到外边那人再次按响了门铃,芳子才如梦方醒。她刚想开门,又犹豫一下子。这么晚了,他万一不是丁俊呢?
芳子朝门外问道:“你是谁?怎么来的这里?”
那人回答道:“我是丁俊,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到这里了。”
这声音是芳子再熟悉不过的了。不过比丁俊平时说话的语气更快一些,也更有
刚之气。
丁俊平时说话是慢条丝理的,还带着一点斯文。
芳子又问道:“那你能听出我是谁吗?”
那人回答道:“你是我的心上人芳子呀。”
一句话听得芳子心里甜甜的,随即又想到,丁俊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是他的心上人。这有点不对劲儿。
为了谨慎起见,芳子说道:“你在外面等一下。”
那人说道:“芳子,你可快点开门呀。这门外怪凉的。”
说着话,抹了一把额上的雨水。
芳子慌慌张张地将两位老人叫醒,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丁父听罢犹豫起来,而丁母则一脸的惊喜,说道:“既然是我的儿子回来了,那就快让他进来吧。天凉呀,别把他给冻感冒了。”
说着话,老太太迅速地跑到门前,将门给打开了。
客厅里的灯光一落到那人的脸上,丁母便欢喜地笑了起来。丁俊一步迈进来,也顾不上换鞋了,一把将丁母给抱住了,大声叫道:“妈,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丁母激动得呜呜地哭了起来,说道:“儿子,你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的命大,你不会死的。”
丁父一脸疑惑地走近前,小心地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丁俊放开丁母,瞪眼瞅了一眼丁父,嘿了一声,歪头说道:“那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丁父火了,一指丁俊,大怒道:“你个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
丁俊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道:“我当然是你的儿子了。如果我是别人儿子,我会回到这里吗?”
丁母白了丁父一眼,埋怨道:“老头子,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儿子经历了这一场大难,你就不能多安慰一下他吗?”
说着话,又万分疼爱地抱着丁俊哭了起来。
丁俊过一会儿推开母亲,说道:“我说妈呀,我身上已经够
了,你就不要再当我的衣服是
巾了,好吗?”
丁母一听,呵呵地笑了,说道:“我真是糊涂了,我怎么忘了让你换衣服呢?我可真是老了。”
芳子警觉地看了丁俊一眼,说道:“我领你去换衣服吧。”
丁俊一摆手,说道:“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说着话,他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等儿子进了房间,丁母说道:“如果不是我的儿子,他怎么知道哪个是他的房间呢?”
丁父皱眉说道:“这倒也是,只是我听他说话的腔调跟脸上的表情可有点不像咱们的儿子。咱们的儿子向来是稳重、斯文,哪像他这么油腔滑调。我真有点怀疑,是别人的孩子走错屋。”
芳子沉
着说:“倒真是有点不同了。”
丁母固执地一挥手,说道:“你们要是不认他的话,我可是认他。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
,难道我会认错吗?如果认错了,我就是瞎了眼了。”
说话间,丁俊已经从房里出来了。他换了一身干衣,头发也擦干了。
他回到客厅之后,对父母一笑,并弯
行了个礼,说道:“儿子不孝,让你们
心了。”
丁母夸道:“我儿子多有礼貌呀。”
说着,拉着他的手,领他坐在沙发上。
丁父跟芳子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想听听丁俊能说出什么话来。
丁母慈祥地问道:“儿子,这一整天你都跑哪里去了,把我们三个人都要急死了。对了,你有没有吃饭?”
丁俊回答道:“我身上没有钱,又找不到家,我上哪里吃饭去?能回来已经不错了。”
芳子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做饭好了。”
丁俊对芳子挤了一下眼睛,带着
笑说:“芳子,辛苦你了,回头我一定会好好谢你的。”
芳子嗯了一声,向厨房走去。
见儿子这副德
,老头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自己的儿子可是斯文有礼的,可从来没有对芳子这么轻薄过。这小子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丁父盯着丁俊看,想看出其中的奥秘来。莫非经过这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就彻底变样了?
丁母是一点疑心都没有呀。她乐得合不拢嘴,上上下下看着儿子,还拉住儿子的手不放,生怕他马上从眼前再度消失了。
丁父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人跟儿子长得一样,应该是丁俊没错。但这人的气
比儿子要好多了。儿子因为体身不好,向来是脸色较白的,而这人是满脸红光,健康得似乎能打死老虎。儿子说话时,总带着像女孩一样的腼腆,而这人可一点不那样,而且看起来信心十足,勇敢无比,绝不像一个胆小的人。他记得自己的儿子胆子不大,看到一只蟑螂都吓得变了脸色。自己因此还嘲笑过他呢。
丁母又旧话重提,说道:“儿子,你快告诉我,今天你都到哪里去了?可把我跟你爸给担心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妈都不想活了。”
丁俊陷入了沉思,说道:“我从一个地方跑出来,上了大街,没有目的地溜达,溜达了一整天,觉得空气可真好呀。到后来我有点累了,觉得应该休息了,我应该回家。谁知道,我家在哪里,我都忘了。我就到处找人打听,我家在哪里。我把地址说给别人,别人就指点我。我没有钱,没法坐车,我只好慢慢走。转来转去,转到现在才到了家。”
丁母心疼地说:“这可苦了你了。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呢,我们好去接你呀。”
丁俊头一低,说道:“妈,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把咱家的电话也给忘了。”
丁父听了一愣,问道:“那你还是否记得,你在上街之前,你在哪里?你都干了些什么呢?”
一听这话,丁俊再度陷入了沉思。他以手敲头,半天才说:“我好像在一个
上睡着了,睡着睡着,有人喊我,说该上路了。我就跟他走。走到半路,碰到一个像鬼一样的家伙,他将我给劫住了,跟我说,说我走错地方了,说我应该回家。结果我就回来了。一回来我就好像从梦里醒来了,接着看到两个人在我眼前倒下了。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然后我就从窗户跳出去走了。”
丁父又问道:“在这之前的事呢,你不记得吧?”
丁俊转动着眼珠,手支着下巴,为难地说:“我脑子里一团雾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丁父又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在哪里上学吗?都认识什么人吗?比如说贞姬。”
丁俊听罢眨了眨眼睛,说道:“贞姬?这名字好像有点
儿呀。”
这时芳子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一听他想不起贞姬是谁了,心里不由地一喜,心说,他可能得了失忆症,把梦中情人贞姬都给忘了,这可是好事呀。
幸好他还记得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父母,还有我。如果他把我也给忘了,那可是天大的不幸呀。
他怎么会得失忆症呢?在这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会复活呢?啊,他看我的眼神好
呀,像是要看透我的衣服一样。丁俊从前可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的。他要是有这样的举动,我们早就生米煮成
饭了。
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真是怪事。不过能回来就好。
芳子微笑道:“丁俊,我给你弄了一碗面,你看口味合吗?”
丁俊连忙站起来,感激地朝她一笑,向厨房走去了。他一走,三人目光对了一下。
丁母再度埋怨起丁父来:“老头子,瞧你刚才那口气,那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察警审犯人呢。你也不怕把儿子给吓坏了。”
丁父轻哼一声,说道:“老婆子,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儿子现在胆子可变大了。再不是从前的胆小鬼了。”
说着话,向厨房方向看了一眼。
芳子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她一言不发,转头向丁俊的房间走去。她想看看,房间会因男主人的归来,有些什么变化。
一进房间,只见那
的衣
像垃圾一样在地上散落着。而一双
袜子竟然扔到了
上,似乎把
单都弄脏了,这令芳子
不舒服。丁俊怎么会变成这样人呢?
再往桌上看,那只玩具狮子端端正正地放在那里,不
也没倒。芳子起了疑心,嘿,他为什么对这只东西这么细心呢?她想不通。
这个人员是丁俊吗?芳子也没有把握了。
芳子带着好多的疑惑退回客厅。这时丁俊已经吃完东西了,正跟丁母一起聊天呢。丁父虽然对这个刚出现的儿子有些不满,但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也坐在旁边相陪着。
见芳子出来了,丁俊冲她
出笑容,夸道:“芳子,你煮得面真好吃,我还没有吃够呢。你的水准我看可以到大饭店当师父了。”
说着话,目光又在芳子的
脯上扫了一眼。扫得芳子如触电一般,一股热
从头
到脚。她心说,这家伙一定不是丁俊。丁俊说话哪有他这么夸张,再说了,他对我向来是尊重的,从没有用这么
的眼光看我。唉,即使他不是丁俊,我也得当他是丁俊了。他不是丁俊的话,怎么会跟丁俊长得一样呢?
芳子抿嘴一笑,说道:“你喜欢吃就好。你先跟伯父伯母谈着,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丁母在旁夸道:“你看芳子是多么懂事的姑娘呀,儿子,你就知足吧。”
丁俊朝芳子嘿嘿笑着,笑得不怀好意,接着咧大嘴说道:“芳子呀,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咱们结婚吧。”
芳子一直期待他说这句话,但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她有点接受不了,再说这家伙未必就是丁俊。我要是嫁给他,等于嫁给陌生人。我怎么能答应他呢?
芳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便朝浴室走去。丁母在其身后还说道:“儿子,你看芳子她害羞了。你要想娶她的话,一定得对她好些,像以前那样是不行的。”
丁俊好奇地问道:“我以前对她怎么样呢?”
丁母也不傻,隐约知道儿子是得了失忆症,至少是部分失忆。她不想勾起不愉快的往事,造成对芳子的伤害。于是丁母一笑,说道:“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对芳子要像对自己的
子一样,知道吗?”
丁俊响亮地答应着:“知道了,妈,我以后就当她是自己的老婆。”
丁母哎了一声,说道:“儿子,这就对了。只要你对芳子好,跟她成了家,我跟爸就是马上死了,也能闭上眼睛。”
丁俊头摇道:“不,妈,爸。”
他的目光在两位老人的脸上一转,接着说道:“你们的精神好,体身也好,活到九十岁也不成问题。”
丁母听了眉开眼笑,暗夸儿子会说话,比以前可强多了。以前丁母经常批评他,说话就像是女人,而且表达能力太差。这回儿子一回来,口才都进步了,丁母想不高兴都不成。
而丁父却想,我的儿子这是怎么了,有点变得顽皮、油滑了,这哪里是丁俊呀?可不是丁俊又是谁呢。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谁能告诉我。
这时芳子回来了,冲丁俊说道:“丁俊呀,水放好了,可以去洗澡了。”
丁俊望着芳子,说道:“谢谢你了,芳子。你将来一定是一位好
子,更是一位好母亲。我喜欢跟你一起。”
说着话,朝浴室走过去。
他进了浴室之后,丁父轻声问道:“芳子,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芳子瞅了瞅丁母,见她面带幸福,就说道:“他的性格跟说话跟以前不一样了。”
丁母点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说这比以前好呀,还是差呀。”
芳子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好,可能有好也有坏吧。”
她说的是实话。
这个丁俊的嘴皮子可不错,说话让人爱听。可那好
的眼神跟表情让自己有点不适应。
丁父点点头,说道:“芳子说得对,跟我的感受一样。”
丁母正
地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
丁父则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只要他不是坏人,就算他不是我儿子,我也当他是我儿子。”
丁母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什么话呀,他就是你儿子嘛。”
芳子望着丁母,说道:“伯母呀,咱们明天都干什么呢?总不能他一回来,我就跟他直接去上学吧?”
丁母一听,目光转向丁父,意思是向丁父拿主意。丁母在拿主意方面,通常都是要靠丁父的。
丁父双手合十,想了好半天,才转向芳子,说道:“芳子,你是怎么想的,不妨说出来,咱们可以商量呀。”
芳子望着两位老人的脸,说道:“丁俊以前是个病人,这突然回来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可是,他毕竟病过。为了全安起见,我看有必要到医院去做一下全面检查,看他的病还在不在。”
丁父听得连连点头:“芳子呀,你想得跟我一样。我也是这么想的。丁俊的体身不知道怎么样了。检查一下最好了,我们心里好有数。”
丁母的脸上又
出忧
,说道:“老头子呀,一提上医院,我就心里格登一下子,生怕又有什么事。”
丁父说道:“老婆子,我看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凭我的直觉,我看丁俊啥事也不会有。你说呢,芳子?”
芳子美目眨了眨,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盼望他没事才好。”
心里却说,如果他体身一点毛病都没有,我看那才是有问题呢。虽然他复活了,但没有理由说,他的癌症就能好。他是不是丁俊,只要到医院一查,就什么都明白了。
丁母长叹几声,然后说道:“要去,还是你们去吧,我可不去医院。那种气氛才吓人了。我怕儿子没倒下,我就先不行了。”
丁父头摇道:“老婆子,我看你一定得去。如果让你在家的话,我更不放心。只怕这种担心也会打倒你的。”
丁母想了想,说道:“到时再说吧。”
说着话,她拉着芳子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笑眯眯地问道:“芳子呀,我儿子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有什么意见吗?先表个态吧。”
芳子听了,脸上热了。她不
低下了头,半天不语。丁母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有什么害臊的呢。”
芳子想了又想,鼓足勇气说道:“我很感谢他向我的求爱,但现在谈婚论嫁还有点早呢。我们还是学生,感情再好,也应当以学业为主。等学业完成后,再谈结婚的事那不是更好吗?”
不等丁母有反应,丁父就夸道:“对、对,芳子说得对,年轻人应该这么想,这么做。还是先立业后成家得好。事业有了根基,再成家,日子才能过得幸福。”
丁母表示道:“等毕业再结婚我没有意见,不过最好是先把你们的事订下来。”
她望着芳子:“你们一天不确实关系,我这心里就像打鼓一样跳个不停。”
芳子想了想,说道:“这个我没有意见,只看他的意思了。”
心里却说,我得先搞明白他所有的秘密,我才能决定嫁不嫁他。万一他是一个幽灵,或者鬼魂呢,我可就惨了,成了电影里的鬼新娘了。
过了不久,丁俊洗好澡再度出来。大家看去,觉得丁俊比从前还俊俏,更主要的是精神焕发,气
较好,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很难相信,昨天他还是一个癌症病人呢。
二老又跟丁俊谈了一会儿话,丁俊就说道:“爸,妈呀,你们也累了,还是回房睡觉吧。”
老人都点了头,丁母也让儿子去休息。丁俊答应了一声,丁父就扶着丁母进房了。
客厅里只有芳子跟丁俊二人了。芳子说了声:“晚安。”
也准备回房。丁俊一摆手,说道:“芳子,慢着,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芳子心跳加快,本能的紧张。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记忆中的丁俊。
芳子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丁俊笑了笑,一点都不腼腆,还带着一点
气。他一把拉住芳子的手,说道:“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芳子被他拉手,更为紧张。但她没有反抗,还是随他坐下来了。她觉得他的手比从前要凉一些,这一点跟丁俊也有点不同。
丁俊注视着芳子的俏脸跟披肩秀发,缓缓地说:“芳子,你真漂亮呀,像一个大明星。”
芳子一笑,说道:“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你拉我坐下,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吗?”
丁俊头摇道:“不是呀,我是想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呢?”
一听这话,芳子更不自在了。她小心地收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一身下子,离他称远点,才说道:“结婚可是一个大问题,怎么也得咱们读完书之后吧。咱们如果现在结婚的话,还得靠父母养活,那不就成了寄生虫吗?难道你愿意咱们过那种寄生虫的日子吗?”
芳子说得义正严辞。这些话如果由别人说出,一定是咄咄
人的,可芳子声音柔美,态度和气,产生的做果也不一样,是那种令人舒服,便于接受的。
丁俊点了点头,目光落到芳子的酥
上,说道:“你考虑得周到,我就听你的。”
接着,丁俊把眼睛睁大了,用一种痴
的声音喃喃地说道:“你的
罩真好看呐,是白色的,还刺着樱花呢。啊,你
房更美,其中一个上边还长着一个痣呢,真
感呐。”
他的目光在芳子的
脯上扫视着。
这番话将芳子吓了一跳。她本能地一捂
脯,含羞问道:“你怎么知道呢?”
丁俊如梦方醒,立刻移开自己的目光,尴尬地说道:“我猜的呗。”
芳子说句“晚安”后,匆匆跑向自己的房间,一颗芳心快要跳出肚子来了。
她感觉他看到自己的
脯了,那不像是猜的。
跑回自己的房间后,芳子惊魂未定,眼前晃动的还是丁俊那
眯眯的脸孔。
她心里很失望地想,他怎么变成那副样子,从君子变成了
狼。以前,都是自己要求的,他才抱自己一下。尽管如此,他还面红耳赤呢,仿佛吃亏的人是他。这回他主动进攻了。
因为慌张,这一晚芳子觉都没有睡好。她将门反锁了,心里仍然不安呢,生怕丁俊会破门而入,对自己非礼。如果他要对自己为所
为,那是自己无法反抗的。
她始终想不通,他怎么会知道自己
罩的颜色,怎么会知道自己
房的特点呢?难道他以前偷看过自己吗?不会吧。看他的样子,好像他的眼睛有透视能力呀。如果是那样子,那也太可怕了。
这一晚芳子没有像平时那样睡得香香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还红红的呢。
幸好这一晚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当芳子像以往那样到厨房做饭时,她看了一眼丁俊的房门,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在房里睡着呢。
芳子深
一口气,便进厨房了。可当她做完饭,招呼大家来吃时,门铃响了起来。一开门,丁俊从外边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的运动装,脸上有汗迹,像是晨练去了。
芳子见了一愣。从前的丁俊早晨是绝不肯起来锻练的,虽然他体身弱,很需要体能训练。芳子从前不知有多少个早上想把丁俊从
上拉起,可每次都失望了。
想不到呀,这回人家主动起来了。这一种现象使芳子再次认为,这个优点并不是丁俊拥有的。换句话说,这人并不应该是丁俊。
大家吃饭时,丁母瞅着儿子笑,说道:“我儿子越来越有出息了,竟然出去跑步了。”
丁父点头道:“好哇,这回不用我
心了。要是早这样的话,我早就把我一身的本事教给他了。”
丁俊脸现惊喜,说道:“爸,那太好了。你年轻的时候可是搏击高手呀。你应该把本事都给我,别让你的绝技失传了。”
丁父注视着丁俊,说道:“只要你愿意学的话,爸爸我是不会拒绝你的。只怕你吃不了那个苦。以前我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你都不感兴趣。”
芳子幽幽地望着丁俊,心说,丁俊体身弱,胆子小,在学校的时候不但男生不当他是一回事,就连女生有时也敢欺侮他。他是典型的胆小如鼠的男生。因为这个,作为搏击高手的老爸,不知道因此惭愧过多少回呢。一个搏击高手的儿子,竟然如此窝囊,丁父时常觉得抬不起头。儿子今天这么说,正合他意。然而高兴之余,又有点不安。他隐约觉得,这人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芳子冷眼旁观,发现丁俊在丁父答应授艺之后,脸上一直带着满意的笑容。
看来他是很在乎这件事的,不像是装的。虽然接触时间很短,芳子也认为这人的综合条件也比从前的丁俊强得多了。只是那方面太让人失望了。
吃完饭后,大家又在一起聊一阵儿天,接着丁父就告诉丁俊,说今天咱们不做别的事,要去医院给你检查一身下体。因为只有知道体身状况如何之后,才能决定上学的日子。
丁俊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意见。芳子的美目观察着他,心说,只要到医院一查,就能确定你是不是假货了。
时间差不多时,一家四口一起下了楼,叫上计程车,向那家著名的医院奔去。
到地方之后,下了车,往医院里边走。
丁俊感慨道:“如果咱们也能有自己的车就好了。”
丁父说道:“你老爸混了一辈子,也没有混一台车回来。别看我这辈子挣的钱不少,可是都花掉了。”
丁俊问道:“怎么花掉的?”
丁父脸现愧
,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喜欢喝酒,喜欢
朋好友,挥霍了不少钱。后来结婚之后,又买房子,又治家产的,也没有攒下多少钱。等到经济稍微好一点时,你又三天两头的闹病,结果到今天了,我也没买到一台车。”
丁俊噢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因为我呀。我以后一定得挣大钱,早
买到一台好车,拉着你们出去兜风。”
丁父心说,好大的口气,也就吹吹牛吧,买一辆车有那么容易吗?而丁母听罢非常高兴,夸道:“还是我儿子有志气呀,你妈我就等着坐你的好车了。”
丁俊很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等多久的,放心吧。”
芳子侧脸瞅着他,心说,别管是不是吹牛,就凭这一点,已经比丁俊强得多了。这种强硬的话,丁俊可从来没有说过的。
在走廊上,偶然遇到了上次照顾丁俊的护士,那护士冷不丁看见他,竟吓了一跳,失声道:“你怎么还活着?”
丁俊见那护士长得有几分姿
,就冲她坏坏地一笑,说道:“世上的女美这么多,我怎么舍得死呢。”
护士惊慌地眨着美目,像梦呓地说道:“那不可能,那不可能,你的确已经死了。”
丁俊指着自己的
,说道:“你摸摸看,我死了没有。”
那护士犹豫着伸出纤手,慢慢放到丁俊的
上,那有力的心跳简直要把她的小手给弹开。她更为惊讶,说道:“你的确是个活人呐,这怎么可能?”
丁俊见她的手还放在自己的
上,感觉非常受用,嘴上调笑道:“我的心上人瞅着你,她可能在吃醋呢。”
说着瞅着芳子一眼。
那护士这才猛地收回手,脸上还是一团疑惑,接着像是踩到蛇一样,尖叫着跑远了。丁俊见了,发出
朗的笑声。
丁母一碰儿子的胳膊,说道:“儿子,别理她,她看来有病。”
丁俊笑罢,眯着眼睛,对着护士消失的方向说道:“长得还不错,就是智商低了点。”
说着话,伸向舌头
了
上
。这一幕正好让芳子看得真切,觉得好反感,心说,真是个
狼。这哪里是丁俊呀。
四个人接着往前走,不想对面竟走来了贞姬跟他的男朋友杰克。贞姬停下来,向丁父丁母打了招呼,然后看见丁俊了,咦了一声,说道:“丁俊,你真的没有死呀?”
一脸的惊异。
丁俊见到一个大女美,心情极好,说道:“是呀,是呀,我还活着呢。哦,这位姐小,你的芳名是什么?怎么和你连络啊?”
这话差点把贞姬给气晕了。她心说,你这个家伙对我暗恋不知道多久了,你当我的面还装什么蒜呀,居然装不认识我。这使贞姬很不好受,自尊大为受伤。
而他的男朋友听了倒大感舒服。
贞姬指着自己的脸,正
地问道:“丁俊,你再好好看看,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丁俊贪婪地看了贞姬一阵儿,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这人是谁,就回答道:“看着很眼
儿,就是忘了名字了。”
一听这话,贞姬更生气了,嘴
都有点颤了,问道:“丁俊,你再想想,你还记得你给我写情书的事吗?”
丁俊摇了头摇,说道:“有过这事吗?”
他一脸的真诚,不像在说谎。
贞姬又提醒道:“你还记得吧,你有一次看我看得直眼了,被人打了两拳,鼻子都出了血了。”
说着指指杰克。杰克对丁俊笑了笑,以加深他对自己的印象。
哪知道丁俊在头摇之际,还冒出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我丁俊就算是曾经看你看得直眼了,那也是正常的事,这是男人的本
呀,这并不该打呀。再说了,谁有胆子打我呀,除非他是猫
喝多了。”
这一句话不要紧,杰克的眼珠子立刻瞪起来了。因为打丁俊两拳的那个人就是他。他那时还嘲笑丁俊说:“小子,想打我的女人的主意,除非你能打败我。”
当时丁俊连个
都没敢放,就捂着青肿的脸走开了。
芳子怕丁俊吃亏,连忙说道:“你们不要误会呀,丁俊这次回家之后,得了失忆症。除了他的父母跟我之外,很少能记得别人了。”
杰克点了点头,气消了不少。而贞姬却质问道:“芳子呀,不会吧,他什么人都忘了,为什么还记得你呢?在他的心里,咱们谁更重要一些呢。”
说着向丁俊望去。
丁俊嘿嘿一笑,瞅瞅芳子,又看看贞姬,
地说道:“你们两个都很重要,都很漂亮呀,漂亮得让人心里
的。芳子已经决定嫁给我了。如果你也想嫁我的话,我会考虑让你当二房的。”
说着话,他放肆地笑了起来。这笑容在杰克看来,无疑像一只要吃天鹅
的癞蛤蟆。
贞姬气得脸都变
了,指着丁俊咬牙道:“丁俊,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丁俊眯着眼笑道:“还做什么朋友呀。芳子是我的大老婆,你当我的二老婆好了。”
说着下巴一扬,
了
膛,一副大男子汉的气势。
杰克气坏了,嗖地跳上前,一把抓住丁俊的手,手上一叫劲儿,有心让丁俊当场惨叫出来,让他吃点苦头。谁知道,结果却跟他想的完全两样,这更使他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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