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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谙波涌第七十一章 黄雀在
 这天夜里,明忆睡在玉鸣的身边,她们在黑牢里被关了两天,两天都靠在冰冷的铁板上打盹,再重新有了温暖和舒适的,明忆很快就恬然入梦。

 玉鸣却怎么也睡不着,睡不着也不敢动,她不忍心打搅明忆的好梦,几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两个本是互怀敌意的女子,最终并头携手同衾而眠,或许,这仅仅是她玉鸣此行的唯一收获吧。

 而另两个讨厌的人,说实话,玉鸣现在依然讨厌如故,尽管箬救了她,又给了她孑晔还活着的暗示,却不晓得为何,这比江柄易说她是南宫骊珠还离奇,还令人不舒服,若是换了前一月,她要知道了孑晔还活着的消息,那得乐疯了过去,当然,现在依然是欣慰的,可惜,欣慰中掺杂了太复杂的成份,就变得不是滋味了。

 再者,大概出于本能的自我防护意识,玉鸣对箬的话,也不是尽信的,江柄易安排了一出王爷离府,掳劫自己问黄金的戏,箬却又在自己即将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出现,救下自己,迄今为止,都是箬一个人自说自唱自编自话,谁又能保证箬的出场不是又一出戏中戏呢?

 至少,她和明忆都没有看到江柄易的尸身,据明忆所提,箬解开明忆被制的**道,又一把扛上昏中的自己,就喊明忆赶紧离开了,明忆只瞥了一眼扑伏在地的一个人影,就吓得紧跟箬匆匆逃离,那个人是否真死,亦或者只是跟箬做戏,这都还得两说呢!

 不是疑心过甚,大变活人的戏法可是从箬自己嘴里亲口说出的,有第一次,谁敢笃定他不会来第二次?

 总之箬这人不可靠,玉鸣合上眼睛,竭力想不再胡思想。然而,她就这样越躺越清醒,越躺越心烦气,看来,注定是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了,玉鸣长叹着。替明忆掖了掖被角。

 第二,恒安城郊一户闲雅的庭院内。

 “她已经走了吗?”一介白衣男子在树下摇着折扇问。

 “是,已经走了,是属下亲自送她上的马车,王爷现在可以回府了”脸色灰白的如死人一样的男子答道,即使同王爷说话,他的眼神也不见丝毫活人气。

 “临走,她就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本王吗?”

 “这…”“知道你来之前。本王在想什么吗。箬?”

 “属下不知!”

 “本王一直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勇气。亲自去送她。”

 “王爷。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我知道!”皇甫钰不耐烦地打断箬。“如果让她晓得了本王是在利用她作饵。挖出昌乐王那老贼安置在本王身边地暗钉子。以玉鸣那么刚烈地个性。会再也不理本王地。”

 箬默默的点点头“最主要是五年前的事,我们没法清干系,现在让江柄易和昌乐王去顶这个锅。再好不过了。”

 “五年前…”皇甫钰黯然道“如果五年前,就能觉察出江柄易是昌乐王的人,也断断不会派他去跟南宫纥涉,南宫纥一定是在左右为难地夹里,才不肯说出黄金的去向,迟了五年,竟生出这许多麻烦来。”

 箬抬起头,望见远远的天边有一抹淡淡的云。“有很多事,其实是天注定的”他心想。

 “你说,玉鸣她会相信吗?”皇甫钰又不太自信的问道。

 “会!”箬这次回答的很肯定“一切都是江柄易自己跳出来的,我只是在关键的时刻处决掉他而已。”

 “但愿吧!”皇甫钰合上折扇“你不了解这丫头,她地江湖经验虽浅,但论聪慧一点不在你我之下。”

 箬无语。他从不会将对手看的过高。也不会低视,他只会小心谨慎。冷绝无情的去做他该做地事,谁也阻挡不了。

 皇甫钰在树下踱了几步“噢对了,箬,那个南宫孑晔是真的死了吗?”

 “是!”箬的回答和先前一样肯定。

 没有表情的人往往永远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也因为如此,没有谁会真正信任这种人。

 “哎,看见他本王心里就不,合该他撞在江柄易手里,不是本王不留他,而是他实在不该偷听,知道了太多不该他知道的秘密的人,多半也就离死不远了。”

 “是!”又是一声简短的回答。

 皇甫钰横了箬一眼,有时候他真很难理解,这个人是怎么办到的,永远是一副死人面孔,永远冰冷没有任何表情,无论你问什么,他都是同样冰冷的语调,一成不变。

 皇甫钰本来还想说,尽管这样会更加愧对玉鸣,但南宫孑晔不过是一介小小地侍童,他的生死根本就无足轻重,何况南宫孑晔一死,等于又清除了一块脚石,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在利业方面,都只有益而无一害,只要以后,口风瞒得足够紧,玉鸣是不会知道真相的,等他一旦成功了,让玉鸣集天下宠爱于一身,何愁玉鸣不能安心的顺服于他?

 是了,也只有这样女子才配他恒安王,美貌倒是在其次,聪明柔韧,沉稳机智,而且特立独行,果断坚决,一旦决定好了的事,会毫不犹豫不顾一切,可惜,她也是唯一和他保持距离,始终不肯多向他靠拢一步的女人。

 不急,不能急,只要夺得天下,何愁夺不到喜欢的女人,暂时的分离,只为了更长久的相聚,玉鸣,你要明白本王地无奈该多好!也许,江柄易替本王洗清了所有的干系之后,本王才终于可以无碍无束的和你相处了。

 “飞鸽传书怜牧,让他把‮姐小‬给我看紧了,要是再让‮姐小‬跑了,就剁了他那双金手指!”皇甫钰举步移向院外道“我们回府!”

 “是!”箬紧跟“王爷请!”

 “不过王爷”待皇甫钰上了马车,箬也跳上车头准备驾车时,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王爷,玉姑娘临走前借用了王爷书房一小会儿,不知…”

 “噢?她去本王的书房做什么?”皇甫钰诧异道。

 “属下不知,不过属下检查过,书房内没有物品丢失。”

 “看你说的什么话,玉姑娘是那种顺手牵羊的人吗,她要借用就借用吧,书房中除了些字画,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唉,你这一说,本王想起来,姑娘走,本王连一份礼物都不曾相赠,箬,本王是不是太丢面子啦?”

 “王爷,你躲起来也是免得彼此尴尬嘛,我觉得玉姑娘此刻的心情未必好受,虽说查出了江柄易,但南宫骊珠的身世,怕对她打击很大呢。”

 “嗯!”皇甫钰沉声道“本王也没料到江柄易会如此着急,将玉姑娘的‮实真‬
‮份身‬给曝了出来,这说明,老皇甫诞已经开始在行动了,这个时候,尤其要叮嘱怜牧看好姑娘,估计老皇甫诞一计未成,还会再来第二手地。”

 “是,属下知道了!”

 一骑轻车很快就抵达恒安王府,皇甫钰直入王府,经此次设伏,在王府内除了明苔等五个下人,另外还查出了王府侍卫中江柄易地羽,他们在后山果林,设有秘密的兵器储藏仓库,大概是为了在关键地时候,作昌乐王的内应吧,而且因为管理果林的,都是江柄易亲自安排的人,所以果林中的秘密,皆因玉鸣的固执闯,以及被江柄易关押,才算得已暴,现在,皇甫钰要作的,就是着手处理江柄易所留下来的遗患。

 实际上,早在江柄易掳劫了南宫孑晔后,皇甫钰就对江柄易起了疑心,他一方面假作不知,另一方面则在犹豫,该如何处理江柄易和南宫孑晔。

 南宫孑晔不像玉鸣,他跟着南宫纥跟到了十五岁,对于皇权朝政以及贵戚们之间的利益倾轧,不能说通达,至少耳濡目染,如果仅仅向他出江柄易,南宫孑晔是不会相信恒安王跟当年的黄金案绝无一丝关系的,相反,他只能越来越深的怀疑恒安王是在弃卒保帅,南宫孑晔太危险了,让南宫孑晔活着,就等于是猎人挖了陷阱,结果在未来的某一天,被野兽进自己挖的陷阱里,然后等着被野兽撕成碎片。

 所以权衡之下,皇甫钰决定暂时不动江柄易,他让箬去接触江柄易,如果江柄易套出了黄金藏地,这更好,到时将江柄易和南宫孑晔一块儿处理掉,但江柄易在南宫孑晔那里触了霉头,而且看情形,南宫孑晔确实不晓主人的藏金地,皇甫钰便指使箬尽快封了南宫孑晔的口,他怕江柄易又将南宫孑晔秘密转移到昌乐王那里,就是半片烂布,他也不想让昌乐王得到。

 玉鸣的出现,皇甫钰故伎重演,只是这一回,他也绝不允许江柄易伤了玉鸣,在玉鸣的面前抛出江柄易,以玉鸣为人的单纯善良,和涉世经验少,是很容易相信所有的事都是江柄易背着恒安王干的,又由她来查出江柄易的后台,那今后,玉鸣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昌乐王皇甫诞,而并非他皇甫钰了。

 每一步棋,都似乎在皇甫钰的精心安排中,但他没有算计到的是,不知从何时起,也许也就在百万庄中相处的,那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安排与计划已逐渐因玉鸣而左右,而改变,而游移不定。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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