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曾经不知道的
假期很快结束,以深和启征特意
出时间来送启衡去机场。
“好了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启衡转过身来,笑眯眯“再送下去就要演绎生离死别的戏码了,多俗!”
“喂喂!”江启征敲敲她的头“人家好心好意来给你送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启衡弯弯
,笑得很促狭。这两兄妹每次只要在一起总会不停地打打闹闹,以深只是站一边微笑,昨晚熬了大半夜,启衡睡不着又跑过来找她聊天,结果今天早上就差点爬不起来,到现在脑子里还是混混沌沌。周围匆忙经过的人很多,看到他们三个,都是忍不住回顾。每个人对帅哥女美的兴趣向来都是浓浓,更何况是这样的搭配。
“大嫂!”启衡跳过来,张牙舞爪地攀住以深的脖子“大哥欺负我,你怎么就不管?”她俯首在以深耳边,唧唧咕咕地笑“你看大哥,这辈子我可从来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过。雨过天晴了?”
以深看一眼启征,后者正双手抱
kao在柱子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微笑地看着她,不由得脸上一红,说:“哪有?”
启衡笑了起来:“应该有!十分有!非常有!”她笑着握握以深的手“过段时间我会去非洲。”
“非洲?”她愣一愣,旋即微笑起来“去看孜然吗?”
“是的。”启衡笑得眼睛亮亮地。“我想,他一个人在那里一定很孤单。或许会需要有人陪伴。”
“准备在那里多久?”她关心地问。
“看情况,”启衡笑一笑“如果他宁愿独自待着,那么我就回国美继续学业。无论如何,我希望他能够快乐,不管这快乐是否与我相关。”
“启衡。”以深停了一停,才说。“遇到你,是孜然的幸运。”
“其实,我们遇到每一个人都是幸运,”启衡微笑着说“因为每一个人都可以教会我们不同的东西。大嫂,”她诚恳地说“大哥的有些事情。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事实上,有很多时候,他并不是别人想象中的那种人。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我也相信,只有你,才可以给他幸福。”
回去的路上启征问她:“刚才启衡对你说什么?”
“她说过段时间要去非洲。”她静静地微笑。
他看她一眼:“为了孜然?”
她笑着点点头。
“这个小鬼!”他笑起来“怎么这么勇往直前。”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是有一往无前地勇敢。”以深轻声说。“那是一种幸福。”
他点头。象是
语又止。而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忽然说:“启征。”
他扬起眉说:“什么?”
她问:“致远现在在哪里?”
太阳太大了,一个转弯,他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目。他没有说话,而她亦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开口:“他死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很轻、轻得好象不是真地:“…已经有三年半了。我们三个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可是现在…只剩下我和孜然两个人了。——他已经死了。”
这天以深回赵宅陪明淑,天气很好,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边喝着茶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冬日里阳光明媚,常青树犹自鲜
的绿,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
水池里水声溅溅。
明淑忽然问她:“以川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说得这样平静自如,以深倒是怔忪,明明记得从来都没有告诉她,可是她偏偏就好象早就知道似的。
明淑只是微微一笑:“你们也太天真。以为这样的事情竟然就可以瞒得了我。”她饮了一口茶。然后抬起头来瞧了以深一眼“为什么不告诉我?以深。难道你以为妈妈老得连这样的事情都接受不了么?”
“妈,”她答“我们都不想让你担心。”
“我知道,”明淑静默了一会,才说“所以从前我也就装作不知道,可是这样地假装——假若彼此都太过辛苦,那又何必?倒还不如干干脆脆说了出来,从此以后大家都少了份心事,倒是好。”
她拍拍以深的手:“以川的案子结束后,我想搬到瑞士定居。”
“瑞士?”以深蹙眉,隔了半晌方说“为什么?”
明淑淡淡地:“我老了,本城环境不太适合我。这么多年来,我和你爸爸一直在商场中争斗,可到了如今剩下了什么?余下的日子里,我只是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以川和以馨、还有你,你们三个都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再
心。而以川经历了这一场变故,无论结局如何,我相信他定能再好好振作起来。”她微笑“他是我们赵家的儿子,我放心。赵家的人没有那么轻易就可以倒下。”
“大哥和二姐知道了么?”
“我还没有告诉他们。”她说“待以川的事情定了下来,到时候再说。我只是认为你需要先知道。对不起,以深,妈妈不能再陪在你身旁,以后的日子里,所有事情惟有你独自来承担。”
“妈,”以深看住她“谢谢你。”
明淑笑起来:“假若你是我亲生女儿,那就不会说这么多次感谢。”她怅然“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或许你更象我地亲生女儿,你够冷静、理智、立独、自信,这样的人,是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可是亦会活得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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