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饭厅里
除了宋家人,其他闲杂人等一概屏退,只见偌大饭厅中坐着七个人。
说热闹又寂静得很,说冷场却又互相挟菜以示关心,总之气氛一整个诡谲。
“一年不见,誉你过得好吗?”坐在主位的宋远达率先打破沉寂。
“托您的福,我过得很好。”宋誉冷淡地回答。不过他倒是发现父亲的脸色没一年前红润,原本英气
发的他变得有些消瘦憔悴,讲话略微虚弱且中气不足,而且几乎没见到他吃多少。他的心暗地一窒,俊眸染上一抹复杂的神色。
“那就好、那就好。”宋远达掩不住失望的神色。眼角余光悄悄瞥向孙忆怡,碍于身旁的大老婆,他只敢把再度相逢的喜悦埋藏心底。
若非今天他有重大消息要宣布,夏惠君万不可能同意邀请孙忆怡来。
宋远达只有两个儿子,说句实话,他比较欣赏大儿子。
其实,宋誉不算是妇情的儿子,要他说,孙忆怡才是他的最爱。孙忆怡是他的初恋情人,两人情投意合,无奈遭父母反对,并私自为他定下一门亲事。
因为宋远达是独子,负有传宗接代的重任,更不可能抛弃父母与爱人私奔。
门不当户不对,在父亲说重话、母亲以死威
的双重压力下,不得已只好跟她分手,但他离开她时并不知道她已怀有身孕,直到十年后巧遇才知道这件事。
深知孙忆怡坚贞不二的心,更不辞辛劳扶养他们的儿子,他兴起弥补的念头。当时他的父母已经去世,因此不必烦恼长辈会反对,只需顾及
子的意愿和感受。
难得的,
子知道后竟同意了,条件却是只能留下孩子,从今以后不准跟孙忆怡有往来,包括金钱上的任何援助…这根本就是要他彻底跟孙忆怡断绝联系。
宋远达只好退而求其次,决定先弥补这孩子!
从那时候开始,他给宋誉最好的生活,还有最温暖的父爱。
甚至送他出国深造,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不被身分所限制。
对于宋誉,宋远达既赞赏又遗憾。
赞赏的是他的努力及聪颖,学成回国后成为他这父亲不可或缺的帮手;年纪轻轻就拥有
湛的医术,在牙医界传为美谈。
遗憾的是他对他这个父亲总是很生疏冷淡,无论他做什么努力都没用,始终无法得到“爸”这声亲匿的称呼,永远只叫他一声“父亲”…“父亲”两字让宋远达感觉只是迫不得已下的尊称。
美其名是为了磨练自己才自立门户,实则是公然在台面上与他较劲,这些他不是没有发现。
“呃,这位是你女朋友吗?”宋远达意外发现那个安静的陌生女子,眸中满是惊喜。
“她叫迟曦恩。”宋誉倒是很配合。
“宋爸爸您好。”迟曦恩打招呼。“好好,爸不介意你自己挑选的…”宋远达很是开心。
“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爸您会后悔的。”宋新冷哼,打断父亲的话。“再说这么重要的家庭会议,却带一个外人来,真不知大哥存什么居心。”
“老爷要三思。”夏惠君冷漠地劝道。
“这个,曦恩人很好的…”孙忆怡想为儿子的女朋友说话,反倒遭瞪视。
“二妈,您看人一向不准,别自欺欺人了!”吴婷婷冷讽。
“都别吵。”宋远达喝道,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饭厅。
这一喝,方才持反对立场的人,全乖乖的不敢造次。
“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看。”宋远达拿出主子的气势,不让众人爬到他头上。“不过,姓迟,这个姓很少见,迟天应这个人你认识吗?”他询问迟曦恩。
“宋爸爸认识家父?”迟曦恩惊讶。
“你父亲生前有来让我看诊过,我跟他的
情算不错。”宋远达神情添了抹惋惜。“提到曾经在商场上掀起一股风
、屡出手屡获胜的商场之神,他的名号响当当,我们这一辈的没有人不知道,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唉!”英才总是遭天嫉妒。
原来对方来头不小?!众人惊呼!宋誉更是小小地讶异了一下,但他很快地抛之脑后。
反正是不是名人的女儿,一点也不会影响他对她的爱意。只是他喜欢的人凑巧身分特殊了点,曾是名人的掌上明珠。
“现下再看看你,倒觉得跟你父亲真有几分神似。”宋远达有种遇见故友般亲切的感觉。“曦恩,以后要常来宋家玩,知道吗?”他微笑。
迟曦恩愣了一下。以往她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大家都会巴结她,后来她父母过世,再加上她将父母留给她的庞大遗产捐出,只在身边留下足够应急的钱,众人随即视她为隐形人,有的甚至对她
出厌恶的表情,前后态度完全大相迳庭。
“好。”她绽开笑颜,头一次感到有人是真心喜欢她。
愈看这场景愈不
,一旁的宋新忿忿地握紧拳头。他一直很嫉妒哥哥的能力,以及父亲对哥哥的宠爱,现在又加上得到名人的女儿…
上天实在很不公平,好的全给宋誉,而他只能听母亲的话,娶了不爱的女人,想藉有钱人家的光采,来巩固他在宋家的地位,
啦,也没见父亲对他好一点。
倒是宋誉随便带个女人回来,就能赢得父亲的心。
不行!他暗地发誓:一定要将目前的情况扭转!
“不用虚情假意。”宋誉冷冷的话语扫兴地传来。“曦恩,不必听他的。”
众人全把焦点放在他身上…一半以上的人是为了看好戏。
“誉…”孙忆怡
言又止。
宋远达赶紧制止夏惠君正
开骂的话,他看向大儿子,神情很是无奈。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大家先一起吃顿饭团聚之后,再来谈论严肃的话题。只是现下气氛这么糟,怕待会儿没机会讲,宋远达只好提前说。
“我知道誉对我一直有着心结,这无所谓,不影响爸对你的爱。以往你可以不理会,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接受爸的弥补。”他叹了一声。“我想趁还在的时候将财产…”
闻言,宋新和吴婷婷眸光一闪。夏惠君跟他们偷偷
的消息果然正确。
至于宋誉则再次冷淡地打断父亲的话。“如果是为了这件事,那么不必浪费时间了!”宋誉毫不留情。“我现在就可以跟您说,您的财产我不要任何一分一毫,我只要您从现在开始,好好弥补我母亲。”
宋远达想说些什么,却只化为一声叹息,难道他真的没办法在有生之年解开这个心结?
突然间他咬牙,一只手在桌下抚着隐隐作痛的腹部。
“对你太客气,你就放肆起来了。”夏惠君喝斥。
“那么大妈,父亲给了您正室的位子,您不也是用它来欺
我母亲吗?”宋誉嗤笑。“如果爱情有先后顺序,显然大妈排名第二,但您却让父亲背负着绝情的罪名。我说大妈,您不让父亲跟我母亲联系,纯粹是忌妒,还是怕父亲会因为我母亲而抛下您?”
“你!”夏惠君瞪着他。
是的,她一向不喜欢他,因为他总能准确无误地猜中她的心思。
“宋誉,你别欺人太甚!”宋新捍卫自己的母亲。
宋誉不怒反笑。“比起你的
奉
违好太多了,至少我敢表达心中的想法。”
宋新恨得牙
…他就知道宋誉一直在记恨着从小到大,他欺负他的事。
“妈,对不起。”他转向母亲,一脸歉意。“我尽力了,还是没办法。”
“誉…”孙忆怡不知该说什么。
臂看母亲不肯离席的姿态,他也不强迫,反正这里有宋远达在,不必担心。
“不好意思,我们有事先离开。”宋誉站起身,对大家微微鞠躬致歉,然后牵着迟曦恩的手,不带一丝眷恋的潇洒离去。
待他们走后,宋远达才
出痛苦的神情。
“老爷,您怎么了?”夏惠君惊呼,其他人也是一脸着急。
“没事,老毛病发作。”他抹去额上冒出的豆大汗水,轻描淡写地说着。
难道他真的得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
“其实,早期的时候,我是连我母亲一起怨恨。”
将车停在一处路边的行动咖啡屋旁,宋誉邀迟曦恩一块下车。
点了两杯咖啡后,两人沉寂了一会儿,就在迟曦恩快要睡着之际,宋誉出其不意地说着。
“嗯?”她看着他,一脸不解。
“虽然明知我母亲是无辜的,我就是没办法停止埋怨的情绪,怨恨她把我丢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家庭,让我备受欺凌。”他喝了口咖啡,心情苦涩难解。
“等到长大成人后,才知道她是为了给我优渥的环境和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又怎能怨恨得下去?”
孙忆怡为了生下儿子,情愿与家人断绝往来,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孩子是很难生存的,但她咬紧牙关只为拉拔他长大,他又岂能再怨恨?
小时候,夏惠君阻挠他与自己的亲生母亲接近,但自他成年有能力之后,他爱跟谁联络就跟谁联络,甚至还偷偷出来和母亲见面,完全我行我素。
至于夏惠君,他不相信她没有发现,不过她知道后却什么也没说。也许她只是单纯不想让丈夫跟孙忆怡有联系而已,其他人倒无所谓。
她点点头。“不过我看宋爸爸对你也不错,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认知失调论。”他自嘲。
“不懂。”
“心理学上的专有名词。意思是说:‘个体知觉有两个认知,包括观念、态度、行为等,彼此不能调和一致时,会感觉心理冲突,促使个体放弃或改变认知之一,迁就另一认知,以恢复调和一致的状态。’”
上她不解的眼光,他进一步说明。“我不是木头人,当然可以感受到他的真诚,不过,就因为他是造成我母亲背负着不孝的罪名、令我在陌生的家庭中被欺凌等等一切的元凶,所以我无法谅解他。
再说,为什么他要那么听大妈的话?他在家中的地位不逊于大妈,胆识更不用说,在牙医师界也算赫赫有名,怎么会那么胆小如鼠?一个男人愧对一个女人,却受限于另一个女人而不敢跳出来补偿?我看不起这种男人。”他觉得父亲真是个失败的例子。
心结如果有那么容易解开,就不会困住他十几年。
那时的他只能化怒气为力量,努力用功,才不至于让人格产生严重的偏差。
“也许你爸爸有苦衷吧?”她只能这样想。
“或许吧,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想了解。”他自嘲。“我的肚量真小是不是?”
他总是头痛着该怎么平衡他的情感,因为他也不想愚蠢地怨恨一辈子。
迟曦恩沉思了好一阵子,眉头皱得快要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
“不懂就别想了,没那么重要。”他失笑。这本来就不关她的事,不过他倒很庆幸有桌子阻挡,怕她又来个拥抱、唱儿歌安慰他。
唱儿歌还无所谓,他只担心自己在爱上她之后,再度与她亲密接触,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他可不是柳下惠,对喜欢的人也是会有
望的。
“我不是在想那件事,我想不通,通常就不想了。”她老实招出。
“不然?”他可好奇了。
她盯着他,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把后者搞得一阵
骨悚然。
“别说你想把我给吃了?”宋誉是很想用暧昧的口吻说出来,实际上他浑身处于起
母皮的状态。
“我才没那么饿,只是觉得刚才的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觉得你有点…”她努力搜寻脑中的词汇。“发光?还是怎么说?我也不太懂,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纳闷道。
虽然宋誉对宋远达的态度不好,但在之前宋誉曾跟她提过家庭的事,稍微理解其中的原因之后,倒是不影响她对他原先的观感。
只觉得自他说出“不要财产”那句话之后,他的一切行为及言词,都明显冲击着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捉摸不定,像是有点讨厌却又有点喜欢。
“可是,好奇怪,你又不是萤火虫,怎么会发亮?”她不解地偏头。
宋誉闻言笑了,感到好像有丝曙光在眼前一闪一闪,他感动到想落泪。瞥见周围稀疏的人群,脑中一个念头窜过,他坏坏地笑了。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我指的不是爸爸,而是别的男人。”他边说边悄悄把椅子往她的方向挪,将原本跟她面对面的状态,变成与她并肩而坐。
迟曦恩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没有。”她头摇。
果然!所以她不识情爱的滋味是正常的。
宋誉谈过恋爱,那时在国外进修曾喜欢过一个女孩,因此他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我现在想做一项实验,不过需要你的配合,你愿意帮我吗?”他故意装得很可怜的样子。“这项实验不但可以帮我解决问题,甚至还能解决你现在的疑惑。”
说到后面简直是要利
她上当,但他才不管这是不是小人行径。
俗话说的好:出奇制胜!
他完全没半点愧疚心,嘿嘿!
“好。”她想也没想地点点头。
“那现在,你先闭上眼睛,只要几秒钟就好了。”他用哄骗的语气。
她真的依言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秒数…
噙着一抹笑,他抬起她的下颚,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
际处以防万一。
靶到脸上多了一股温热的气息,正想睁开眼睛看个清楚之际,粉
随即被某不明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上。
迟曦恩微微讶异,就连数到多少也全被打
了。
怕吓着她、也怕被她讨厌,宋誉不敢将情感放肆地宣
而出,只能以蚕食的方式渐渐加深他的吻,品尝她的美味。
迟曦恩感觉世界远离了她,脑中残存的意识十分薄弱,使她昏昏沉沉的。
“喜欢吗?”半晌,他离开她的
,小心翼翼地问。
她摇头摇,表情仍有某种程度的茫然。
他垮下脸,不只自尊心受创,还觉得他的爱情路一片黑暗。
“那…讨厌吗?”他绝望地问。天啊,让他死了算了!
出乎意料的,她也摇头摇。
“不喜欢也不讨厌?这是什么意思?”
别玩
他好吗,大姐!他心脏没那么强。
“因为没有其他经验,不知道这算喜欢还是讨厌。”她照实说。
“…”宋誉自从遇上她之后,经常处于无言状态。
“还是我去找别人来试,试完之后再告诉你?”迟曦恩见他又想吐血,以为他对这个答案真的很在意,没想太多的问他。
“你敢找别人试,我就掐死你!”她一天没气他是不行喔!
“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会比我先死?”她皱眉看着他铁青的脸色。
“你…”宋誉的脸色忽青忽红忽紫,害他差点以为自己真的会先上天堂。
深深
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千万别毁在这丫头手上。
呿!去他的君子!他决定要使出百分百的男
魅力来
得她七荤八素!
“呃?”被握住肩头,迟曦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一次不行,我就再试验一次,两次不行,就试第三次,非试到成功为止!”
宋誉热血满腔地放话,干脆以侧坐的方式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一手钳制住她的
,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在她的怔愣下再度俯首,以老鹰猎物般快狠准的姿态将
贴上她的,祭出狂猛的攻势,甚至还以舌尖撬开她的
。
排山倒海的情波冲击着迟曦恩,她不只尝到他嘴中苦涩的咖啡味,似乎还有不同的东西随着他的逗弄,自她口中
入、渗进心里。
她纤弱的子身更是随着他大掌的四处游移,引起一阵阵悸动。
宋誉注意到迟曦恩子身的反应,以及那不自觉搂上他颈项的小手,心头一阵窃喜。暂时分开双
让她
口气,抚上她因过于
烈的动作而泛着红
的
颊。
“还是不喜欢吗?”他促狭的将手指滑到她的粉
上,换以指腹逗挑着。
“我…不知道…”她不能像之前那样肯定地头摇了。
对于她的不表态,他丝毫没有半点气馁。“没关系,我说过我会一直试的,你接招吧!”
只见他再度俯身下,未料才贴上她的
,就被人硬生生地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一名女子尖叫。
*********
“哝,什么妨碍风化?人家增进感情犯法了吗?”
驾着车,宋誉没好气地撇嘴,就差那临门一脚,全被破坏光了!
气啊,难得那么好的气氛,害他现在也没心情再继续下去。
“要我说那是嫉妒…呃,你怎么都不说话?”发现那过于沉默的佳人,感到不对劲的宋誉突然分神看了迟曦恩一眼,却只见她处在灵魂出窍的状态。
她在干嘛?沉思?神游?打坐?还是打瞌睡?
总之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在想要怎么远离他,那他真的会想躲起来哭!
“迟曦恩?”他着急了,将车停在路边,摇着她。“喂喂,你不要不理我!”
她倏然回过神,像烫着一般甩开他的手,这举动让宋誉震惊。
“你生理期来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她的声音比平常低了点。
“还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你在说什么?”她皱眉。
“不然你为什么变得不正常?”他是惊吓大过疑问。
“我不正常?”她对他这句话存有疑惑。
“你从刚才我们…呃,被发现之后,就没有讲过一句话。”他进一步说明,小心地措词。“也从来不曾甩掉我的手过。”不会他真的被淘汰出局了?
经他那么一说,她才想起一向平静无波的情绪,从那群女人来了后就被打
。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情况,自她父母过世后,她的心早已变得很平静,怎会受影响?
罢开始只是被一个女人发现,后来那个女人尖叫了一声,引来更多的女人看向他们这边,接着,一群女人就以跑百米的速度把宋誉团团围住,一直叫着迟曦恩所不知道的两个字。
因为人很多,大家又很激动,她听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书”什么的。
还好宋誉使计,拉着她快速离开现场,才让他们顺利逃脱。
不过,一群女人围着宋誉,为什么会让她产生愤怒的情绪?她病了吗?
“我刚才一直很想问你。”她突然开口。
“问我什么?”他
了
口水。
“她们为什么要叫你…”想了一下,她说:“书包?”
“我还菜包哩!”他没好气的说。
“书生”和“书包”天坏之别好吗?重听也不是这样吧?
“啊,原来我听错了,是‘菜包’啊?”她讶异。“可是那不是一种包子的名字吗?”
“嗯…因为我爱吃,大家就这么叫我了。”他自认倒楣。
般不好跟她说“绝
”四天王的事,还得跟她解释老半天。重点是,最后的结果铁定是白费工夫。
宋誉干脆不说明。她听错就听错啰!
“哦!”她又出现神游状态。
宋誉挥挥手将她的魂拉回来。“你刚刚就是一直在想这个?”他试探
地问。
她想了一下。“不止!”其实她现在的心情很
。
“还有什么?例如…”他心惊胆跳了片刻。“对我的观感?”
他不提倒还没事,一提就又把她想刻意遗忘的情绪,重新翻了出来。
“我又想到一件事,不知道对你重不重要?”她忽然看着他,脑中想到的全是他安抚那些女人、哄那些女人的画面。
“什么?”他胆颤又心惊,觉得那眼神好像有点“刺目”
“我最讨厌你了!”
*********
“前方两点钟的方向,发现一颗腐臭、发霉的白菜。”
“不是白菜吧?”这个更毒。“是黑心酱油的制作人终于被他的产品腐蚀。”
一群乌鸦飞过。
“我说,他根本不鸟你们。”
最后进到包厢里的靳卫,冷冷地打断韩尧和炎焱两人唱双簧。
“啧啧,有点诡异,该不会被甩了吧?!”韩尧挠挠下巴。
“嘿,兄弟,来PUB是要狂
的,不是要消沉的。K?”炎焱劝道。
仍旧是乌鸦飞过。
哇哩咧,现在是什么情形?
他们倒宁愿宋誉毒舌一点,也不愿见到这么个了无生气的男人。
她讨厌他!她讨厌他!她讨厌他…
宋誉现在脑中全被这四个字给占据,其他人的话根本入不了他的耳。
怎么办,他被她讨厌了,觉得好像世界末日来临。
突然,他鬼叫了一声。“好烫、好烫!什么鬼东西!”被某高烫物贴上脸颊,宋誉几乎是没命地求饶。
“很好,还有知觉就好。”靳卫一点也不心虚地拿开烤地瓜,坐在一旁剥皮大啖。
“我说卫,你不烫吗?”宋誉咬牙瞪着凶手,抚着红了一处的脸颊。
“不会,在冷气房下吃刚好。”还吃得津津有味。
大热天吃烤地瓜?大伙儿无言。
“我看你是活该被捉弄,谁教你闲闲没事碍着他的眼。”炎焱落井下石。
“我哪里闲闲?你们没看到我在思考人生大事吗?”宋誉没好气的说。
“明明就是一副被甩的绝望模样。”韩尧一针见血。
“我才没有…”原本说得理直气壮的他,旋即像气球
了气般。“我才没有被甩,我只是想不透她怎么会出尔反尔?一下说不讨厌,一下又说讨厌我?”
“你对曦恩干了什么好事?你这丧心病狂的家伙!”炎焱替老婆的好友出气。
“别把我跟你这
魔混为一谈!”宋誉翻白眼。“我只是想用吻来征服她。”
唉,会不会他真的弄巧成拙了,又踩到她的地雷?
“誉,你太心急了,曦恩妹妹跟一般女人不一样。”韩尧失笑。
宋誉烦躁地耙耙头发。“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一头热。”
普天下的爱情都是一样,单方面的付出总会令人感到无力。
“她开窍得晚。”
完嘴,靳卫继续啃食去也。
“我知道,她比较迟钝,要多一点时间给她适应…”
“不是,卫的意思是,曦恩喜欢你,但她尚未开窍。”炎焱打断宋誉的话。
“真的吗?”宋誉仿佛得到天启般双眼闪亮,想一想又不对。“卫你怎么会知道?”
“直觉。”靳卫耸耸肩。
“探侦的直觉通常是最准的,别怀疑。”炎焱帮腔。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
、旁观者清。”韩尧下定论。
“真的是这样吗?”宋誉冷瞪了众人一眼。“最好不要又来给我搞跟踪!”
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三人全当耳背没听见,各自做自己的事,让宋誉有毒也无处发。
好吧、好吧,遇上迟迟不开窍的女主角,他这个男主角只好继续用力地爱了!
有志者事竟成嘛!
他发誓一定要让她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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