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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怎么可能
 这个小女生长得正经不错。我碰碰铜锁,低声笑:“小萝莉,你的最爱。”

 铜锁瞥了一眼,正经地说:“我现在已经从良了。”

 我呲牙嘿嘿笑。铜锁道:“你丫笑得真氓。”

 那小女生收了电话,似乎听到什么,恶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拉着自己的同伴,离开一段距离,时不时警觉地看着我们。我和铜锁对视一眼,苦笑,至于嘛。

 这时,雨慢慢停了,可是空气还是异常清冷,门檐下躲雨的几个人有的走了,有的进了庙门。我和铜锁正要进庙,就看到外面开来几辆吉普和面包,车门一拉,从里面跳下十几个背着登山包穿着冲锋衣的驴友,一下车就吵吵:“这就是云村?到了嘿,真够远的。”

 领头的举着小旗,拿着大喇叭喊:“集合,集合,先到庙参观。”

 在庙门口,马上有当地人出摊,摆了一溜长案,铺上红布,叫卖一些长香、红烛、纸钱等物。驴友当中有女的,马上围过去,掏出三五百的大票子,眼皮子都不眨,买了一堆长香要进庙烧。

 我们看得好奇,铜锁向一个比较面善的当地人打听:“大哥,这咋回事啊?”

 “这些驴子都是慕名来咱们村旅游的。”那中年汉子说。

 我听得有意思:“那叫驴友,不是驴子。”

 “现在这新名词也透着新鲜。”中年汉子说:“自从俺们这个村出了那个离奇命案之后,全国各地到村里探险旅游的人真是络绎不绝。尤其这些驴子,也不见他们干个活,都不知钱哪来的,出手真是大方。”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问。这一会儿工夫又开来两个面包。

 中年汉子说:“今天是阎王爷爷开斋,据说他老人家今晚从曹地府到人间审案,很多人都慕名来上香。”

 我听王晓雨说过,她那时候去云村庙祭拜的时候,还非常冷清,没什么人气。没想到现在香火居然越来越旺。

 铜锁掏出烟递给中年汉子一,他美美上一口,又做了几个生意,话匣子渐渐打开:“我们家在云村住了有一百多年了,听我爷爷说,这地方以前就是个葬岗子,后来有人半了夜在这里遇见鬼了,村里为了镇住这些孤魂野鬼,才凑钱在这个地界盖了庙。”

 这时,驴友里有不少漂亮女孩子都围过来听他摆活。老小子来了劲,知道的那点东西可劲往外抖落:“庙盖好之后吧,也没什么作用,该闹鬼还闹鬼。可就在前几年,忽然出了一件轰动十里八村的大事。”

 他吐出口烟圈,卖了关子,继续说:“兵借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就是从间来的兵,三人一排,溜溜一条长队,打着招魂幡,大半夜的就从这座庙里雾气沼沼走出来,哎呀妈啊,那可真是吓死个人。从那次之后,阎王爷就显灵,给村里人托梦,让我们按照他的样子再塑金身。真正火起来是村里出了那离奇命案之后。哦,对了,最近还有个小女孩被水泥车搅死在搅拌机里,那个惨啊。自从出了好几档子怪事,就陆陆续续有人来烧香。”

 有人第一次来,没听说过小女孩丧命水泥车的事,凑过去打听。那中年汉子着烟可劲地编,讲得嘴角都冒白沫子。我和铜锁早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溜溜达达想往庙里去。

 刚到庙门口,就看到刚才那个小女生拉着她的同伴,对这座酶指点点:“你看看庙门像什么?”

 那个女生看了看,摇‮头摇‬说:“看不出来。”

 小女生‮头摇‬晃脑,颇为自得说:“中间高两边低,门楣上又盖了个石帽子,你看它像不像一座墓碑?”

 同伴推了她一下:“童童,你别说那么吓人,我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叫做童童的女生,回过头又指了指外面那条村路,还有右边起伏的高山,道:“那座山是不是呈拱形?”

 “是啊。”

 “拱形的山,加上眼前这条路,组成了什么?”

 “不知道。”

 “组成了一把箭。这在风水里叫做一箭穿心式。是大凶之地哦。”童童说。

 一个小女孩说得如此头头是道,颇有见地,我和铜锁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一眼。那位童童瞪了我们一眼,像小辣椒一样说:“两位叔叔,有什么可看的。”

 铜锁就爱跟女孩科打诨,他嘻嘻笑说:“叔叔看侄女们长得好看。”

 童童白了我们一眼,拉着同伴手进了庙,擦身而过的时候,扔下一句话:“狼!”

 铜锁切了一声:“小女孩。”我拍拍他:“或许人家说的有道理呢,一箭穿心加墓碑大门,大凶的风水盖了庙,里面有道道啊。”

 铜锁拉着我,跟着一大群驴友,进了大门。我们第一次来,很是惊讶。这座庙颇为古怪,进了门,里面居然不是庙,而是很长的一溜石梯。沿着高高的山坡,一直通到下面的平坦之处。下面那个地方才坐落着庙的主体。

 山坡两边枯木横生,天空乌云顶,气氛十分霾凝重。今天这个天儿非常不好,刚下过雨,大风又起,气温一下掉得很厉害。我和铜锁两只手揣在兜里,冻得缩头缩脑,看着那些穿着冲锋衣‮奋兴‬异常的年轻人,都感觉自己老了。

 站在高处往下看,那处庙居然是黑色的,显得非常破败。云翻滚如波天涌,狂风骤起似接地风云,这些背景映衬着主体的黑色庙,两者消融一起,竟然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蒙太奇效果。

 我们站在风中,看着那座庙,真是说不尽的萧索与怅然。铜锁忽然长叹:“我有点相信存在着人死后的世界了。”

 我们沿着台阶,慢慢走下去,来到正庙门口。我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停住脚步。铜锁看我,问怎么了。

 这座庙形式奇古,砖木结构,看起来不怎么干净,雾蒙蒙的,得人心里难受。我轻轻说道:“这座庙我见过。”

 “啊?”铜锁吃惊非小:“在哪见过?”

 “还记得我曾经为了去找彭亮,曾经到过他藏身的地下室吗?”我说。

 铜锁点头:“记得。然后你就失踪了,再出现时,非说自己到过彭亮造的间,有鼻子有眼的。”

 我说道:“当时我在地下室见过很多壁画,其中有一幅描绘的就是一座森的古庙。和眼前这座庙是一模一样!”

 铜锁大吃一惊:“我靠,那你的意思是,这座庙是祭拜彭亮的?不过,说来也靠谱。这老小子自造间,那不就是阎王爷吗。”

 我着眉头想了想,总觉得心里空落落,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们信步走进庙,里面的面积和正规寺庙对比,要小了很多。数斑驳漆落的柱子撑起了整座建筑,正中是‮大巨‬的神龛,供奉着几尊像。神龛前面放着一顶三脚香炉,有一人多高吧,里面密密麻麻着长短不一的香火。横梁上悬挂着数盏灯笼,此时都熄的,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很久都没人打理了。

 这座庙最吸引眼球的是壁画。历经很多年,颜色并没有太大变化,此时看来还是非常鲜。不少人站在壁画前面,连忘返,举着‮机手‬又是拍照又是摄像。我们简单看了一下,壁画上画的是间之路。

 黄泉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传统地狱图不同的是,壁画上的人居然穿的都是现代服装。有T恤衫,有大背心,有中山装,有黑裙子…男‮女男‬女,老老少少。云笼罩下,人群在雾气中拥挤地朝着黑暗无边的间走去。别说,画画的人也算别有匠心,画上的人物都是现代人,大家一看就有代入感,驴友香客们看得是骨悚然。

 过了黄泉路,是望乡台。过了望乡台,是饿狗岭。然后是金山、野**…一直看到十八般地狱。林林总总的刑法,尸山血海的场面,扭曲狰狞的人脸…吓得女孩子“啊啊”叫着,我看到童童的那个女伴早就吓得躲在童童身后,不敢去看。那个童童可真是好样的,非常冷静,还不时用‮机手‬对准了拍摄。

 这些壁画不但满墙都是,而且向上延伸,一直画到了头上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描绘的是霾天空,云层翻卷,若隐若现出许多鬼怪的眼睛。乍看上去真就像冥冥之中有鬼在盯着我们世这些人。

 这个地方,实在是让人不舒服。从寺庙紧迫压抑的建筑风格,到满墙满眼色彩怪的间异象,充满着一种后现代的厚重迫感,让人不上气,阴郁得难受。

 有许多人已经排队跪在神龛前,在那磕头烧香。

 我和铜锁挤过去。当看到神龛上的神像时,我是彻底惊住了。神龛上面用隶书写着两个大字:墓公。下面供奉着三尊神像,左边的是个狗头人身的怪物,正盘膝打坐。好好的人‮子身‬,脖子上面却是一只黑狗头。更为诡异的是,它身上还披着黄的披风。配上那活灵活现的黑色狗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森感。

 中间那尊神像又高又大,比狗头人至少大三圈。面色通红,眉目圆润,赫然就是彭亮彭大哥。

 再看到右边那尊神像时,铜锁眼睛都直了,张着大嘴,整个人完全成了痴呆儿。我一看也傻了,最右面那尊神像的脸,居然是李扬。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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