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缠足剪辫
说起
足来,萧云贵一直没有弄明白,所谓的三寸金莲到底美在哪里!这个时期的
足经过明清两代的发展,对裹足的形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要求,女子小脚不但要小,要缩至三寸,而且还要弓,要裹成角黍形状等种种讲究。萧云贵丝毫不觉得那种折断足骨的弓形美在何处!
洪韵儿告诉他,有后世砖家研究过,称
足是一种抵抗满清保持汉族“气节”的努力,具有反清的意义。满清入关后,为了更好的便于统治,推行腥血的“剃发易服”法令,并以此作为汉人归顺的标志,其中包括
止汉族妇女
足,并
止满族女子效法汉人
足。所以,砖家认为清朝统治者
止妇女
足并非为了汉族妇女的健康,而是和“剃发易服”一样仅仅是为了改变汉人的习俗,更好的统治汉人,并防止满人汉化。可惜后来满清的
足令只适用于满人女子,对汉人女子的
足却不了了之。
萧云贵对此甚为鄙夷,假如真是如那位砖家所说的那样,那明末的那些汉人男子都该去死!就算萧云贵自己也是那些汉人男子的后代,萧云贵也觉得他们该死!一个民族的气节居然要建立在残害女
的基础上,而男人们却卑躬屈膝的剃发易服,天理何在?在萧云贵看来,这不是民族气节,而是整个民族的悲哀!
但和乡官们交谈之后,萧云贵发现到了今
,
足的
质已经变了。无关什么可笑的民族气节,
足变成了一种汉人的社会风俗,是女子出嫁的重要筹码,它的劣
已经成了这个民族的第二
辫子。这时候萧云贵有些明白为什么天京那边要用非常力暴的手段来
止
足了,这个民族的气节需要用血和泪来重新铸就!
“西王殿下明鉴。自古男人娶
,都以女子大脚为
,小脚为荣。
足是为妇容妇德之范,不可一概
之。属下乡间多有不愿意放足而打算自寻短见的女子,西王有好生之德,何必为了小女子的
足而坏了贤名?”
“不错,西王殿下,正所谓:第一娇娃,金莲最佳,看凤头一对堪夸。新笋
瓣,月生芽,尖瘦帮柔绣满花,这女子的小脚是极有风韵的…”
“够啦!”萧云贵按耐不住
中的憋气,一声断喝打断了几个正在头摇晃脑劝说西王放弃放足令的乡官。这几名乡官都是有满清功名在身的秀才,也是代表着地方上封建士大夫的守旧势力。是极为反对放足的。
西王一声凌厉的断喝。让殿上的众乡官噤若寒蝉,这是西王第一次在众乡官面前发威,到让众乡官吓了一跳。
萧云贵来回在宝阶上走来走去,口中大声怒斥道:“你们的脸面就是靠着女子的小脚来维系的吗?你们觉得自己家
子的贞德就是靠那双连路都不能走的小脚来维持的吗?你们觉得把女子的脚
住就能让你们保住体面了吗?”
西王就像一只暴怒的雄狮,须发尽张,让众乡官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西王咆哮着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汉人男子都骂了进去。陈田听着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陈田虽然也不太喜欢小脚,但心底里总觉得这是祖宗成法来的,就像苏绣一样。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像西王说的那样呢?但陈田觉得西王有一点说得对,女子的贞洁其实不在那双小脚上的。
怒斥了整整一刻功夫,西王回到宝座上坐定,双目却仍是怒气冲冲的。这时候一旁的西王娘站起身来,英姿飒
的走上前来,嫣然一笑说道:“西王的话虽然不大中听,但却是实话,各位乡官都是提管一方百姓的,可否听我这个小女子一言?”
其实,今
的会议一开始,陈田就被西王娘的风采
住了,陈田从没见过西王娘这么美貌而且英姿飒
的女子,她的言谈举止、举手投足无不都透出一种另类的风范来。此刻又听到西王娘那柔美的声音,陈田心中顿时一
。
众乡官一起起身躬身一礼道:“娘娘请说。”陈田坐身下的时候,只听身后一个老学究模样的乡官嘟囔了句:“牝
司晨,不成体统。”他说的虽然小声,但陈田还是听到了,陈田忍不住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面色开始变得煞白,也不敢再开口了。陈田回过身来,心中却隐隐觉得那人说得对,西王娘如此人物抛头
面的,被一些孟
的凡夫俗子看了去,只怕会污了名节。
西王娘那娇美的声线传了过来,陈田急忙收敛心神听了下去:“自古便有三纲五常、妇容妇德之言,小女子我也是知道的。或许这时候大家心里都在
笑我一个妇道人家如此抛头
面的,不成体统。”听到这里,陈田只听得背后那人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
“但我今
还是要在这里告诉大家,我们太平天国视天下人等皆为平等,世间女男各司其职,但却是生而平等的。女子生下来皆为天足,为何要
足?而我天国要复的是汉人的周礼,先贤孔孟周礼之内可有女子
足之说?先贤之说,体身发肤受之父母,那为何男子在满清时要剃发易服,而要女子自残身躯?”
陈田的脸上忽然觉得如同火烧似的,西王娘虽然轻声细语的说话,但她的话却比西王更加刺痛人心。
“女子一生下来就地位低
,可为何男子能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女子就不行?我知道,我们这些广西来的大脚女子被人讥笑为大脚蛮婆,但我们一点都不介意,我们的夫郎一样的敬爱我们。”说到这里,陈田看到西王娘眼中怀着浓浓的情意看了西王一眼,西王也是目光温馨的看了她一眼,这和自己
子看自己永远是那种敬畏的眼神不一样,陈田这才明白,这就是古人说的夫
琴瑟和谐啊。
“我们广西大脚女子和军中男子一样的上战场杀敌,一样的搬运粮草,一样的修补城墙、鞋袜,一样的耕种劳作。我们做的哪点不如男子?今
在这里只说这些,放足令是不会收回的。”
说到这里众乡官又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了,陈田心里满不是滋味,虽说他内心深处不大抵触这
足令,但乡间自己手下管治的百姓中,不少人都是反对的,回去要如何分说呢?
这时候西王起身接话道:“西王娘说得很明白了,我天国复的是汉人周礼,周礼之内没有
足之说,西殿是不会收回放足令的。相反本王还会在放足令上加上一些政令!其一,但凡家中女子放足的,可免当年年赋三成!其二,但凡家中女子成婚,到合挥馆办合挥的,若女子未曾放足,则需多
足税!其三,自今
之后十年上,长成之女不是天足的不许上街!其四,但凡我天国将士,今后娶
妾不得娶
足女子!其五,各地官府都要兴办天足会,宣扬放足之事!”
西王的话掷地有声,陈田松了口气,西王政令说得很明白,不放足也可以,那就得多
足税钱,放足可以减免一些税收,陈田也算给乡间的百姓有个
代了。
这时候陈田只觉得身后那名老学究冲出来跪在地上,脸上如丧考妣般的泪
满面,大声疾呼道:“西王殿下,此令万不可下啊,巧立名目而收苛捐杂税,便是亡国之祸啊,更不可能为了这放足,坏了西王的名声啊。”
西王大怒道:“本王下令放足便是亡国之祸了?!我天国废了多少清妖的苛捐杂税,你怎么不说?!清妖收你们各种苛捐杂税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和清妖说这是亡国之祸?!再有反对之人,以通妖罪论处!本王行的是大道汉家周礼,秉的是人间平等,新政是为了富国强民!放足便是剪掉你们心中第二
辫子!不愿剪辫的都是清妖!本王不会为了委曲求全而罔顾新政推行!”
陈田在西王眼中看到了愤怒和杀意,这一刻他知道先前那些新政之令之所以更改,那是因为西王知道有些新政的规条和现实不符,所以得改。但眼下要是触动了新政的根本,西王是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大刀砍下来的。这一刻陈田也明白了新政的真正意义和底限在哪里,那就是剪掉大家心中一切的辫子!
随后那老学究被人拖了下去,这人也成为第一个倒在西王新政前的人,但却不是最后一个。在那几天之后,西殿刑部公布了这老学究的罪名。通妖,他的满清秀才功名是靠捐班得来的,陈田知道苏褔省捐过班的不止这老学究一人,但西王就用这条入罪。害民,这老学究在咸丰二年
死过一家佃户,也不知西殿刑部从哪里找来的苦主,总之有通妖害民这两条罪过就够了。
这让陈田更加明白了一些诛心之语还是不能说的,下场已经可见。而对于西殿来说,这不是政暴,这仅仅只是为了剪掉那该死的辫子而必须付出的血和泪,哪怕这血和泪都是自己的,也得咽下去,这就是大时代变革不可避免的阵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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