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羽的头不是普通的疼，他很后悔当初叫于
帮他订机票，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地址，因为他原本以为，于不会勤快到跑来人生地不
的小城来找他。浴室里传来惬意的歌声，让他更想对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实施力暴。他自认为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也不喜欢力暴，但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张嬉皮笑脸，使他体内的力暴因子急速增长。浴室的门开了，于
披着浴衣神清气
地走出来，看到许绍羽对着墙壁发呆，笑嘻嘻地用食指戳戳他的头“怎么，知道你害我凄凄惨惨地等了那么久，在面壁思过呀？”许绍羽没好气地瞄他一眼，撇过脸不想跟他计较。于
却又得寸进尺地一肘撞来，他差点跌下沙发。轰！怒火狂飚。他腾地翻身将于压制在沙发上，掐住他的脖子低吼：“你小子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吗？”话音未落，半掩着的大门忽然开了，莫咏探进头来“你们要的拖鞋…”声音僵在半空中。
许绍羽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看见自己跨在于
身上不雅的姿势，还有底下那家伙半敞的浴衣，暧昧地
出沐浴过后白里透红的肌肤…“砰！”两只拖鞋坠地的声音，最后一声则是门大力地摔上。他掩面低
，偏偏于又唯恐天下不
似的大叫出来：“暴强啦！”“闭嘴！”他不再客气地一拳揍下去，翻身到门口捡拖鞋。
“本来就是嘛，你强加施行力暴于我…”
“你是不是要我把拖鞋
进你嘴里？”许绍羽
森森地发问，成功制止了捣蛋分子。“你怎么找到这的？”他把拖鞋掷到那家伙脚下，没好气地问。
“嘿嘿，我早在高中时就来这儿旅游过了，差不多把大街小巷都逛
了。别以为你的地址有多复杂，这种程度还难不倒我。”“你顶头上司肯放你？”
“我休的是年假，他本来不肯的，不过一听我是来找你的，马上就放行了。”
“找我干什么？”
“老板当然是想劝你复职，我呢，只不过是借口来重游故地而已。”
“那你干吗要出现在我面前？”
“有人免费提供食宿，傻子才不来找你呢。”于
一脸贼笑地凑过来“幸好来找你了，不然不是被你这家伙蒙在鼓里。”许绍羽把他的脸推回去“你在说什么？”
“
遇啊！你敢说刚刚那女孩不是！”“她只是邻居。”“少来，”于
怪叫“哪有邻居半夜三更还一起出去的？再说了，你这家伙向来是不近女
的，看到雌
动物跑得比谁都快，哪有可能为了我向一个普通邻居借拖鞋？”他再摇头摇，补充道“不过你也太没眼光了吧，那女孩子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看起来也有点阴沉，你究竟是看上她哪点了？”许绍羽懒得再搭理他，直接扔一张被单到他脸上“睡你的觉吧！”
“什么，你就忍心让千里迢迢劳累不堪的结拜兄弟睡在沙发上！”于
怪叫，回答他的却是轰然关上的卧室门。第二天，许绍羽一大早就被于给拉出被窝，陪他走半个城市吃了三份早餐，又逛了另半边城去追忆他所谓逝去的青春。“想当年，我和第一天就把到的漂亮美眉就是在这条河边约会的，我差点成功亲到了她，如果不是被她推下水。还好那时这条河还没变成臭水沟。这个水上乐园还在啊！我们进去看看今天穿泳衣的女孩子多不多。”然后，于
另一只未青的眼也青了，迅速就由“家有
狗”升级为“国宝熊猫”好不容易逛完了一圈，已是午后，看见熟悉的店面，头痛
裂的许绍羽不假思索就拉于进去休息。刚一踏进店门他就后悔了，因为于立刻发现了莫咏“邻居姐小，原来你是在这工作呀，谢谢你的拖鞋。”莫咏没答话，不知怎的也没搭理他。于
也不觉尴尬，环视店里一周，眼睛一亮，凑到他耳边说：“柜台上那个女孩子不是正点多了，你怎么不选她？”许绍羽下意识地看去，柜台上只有一个女孩子，正是小敏。他骇然，正想提醒于
不要招惹她，却见他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好面
啊…”他听见于喃喃自语。那边小敏却已注意到于
不礼貌的目光，丹风眼刷刷地瞪了回来。于
竟有胆上前搭讪：“嗨，帅妹，我是那边那个美眉的邻居的好友，我一见你就很有熟悉感呢。”“我可不认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熊猫。”小敏扫了一眼他青肿的眼圈，撇撇嘴。
于
仍是笑嘻嘻地猛盯着她，突然击掌“啊！我想起来了，这附近是不是有所学校？那年我去找厕所，竟然被一个黄
太妹扁了一顿，超级惨的。那个太妹好像也是丹凤眼呢，难怪我觉得你眼。”小敏皱起了眉头“这情节好熟悉呢。”她多看了于
几眼，干脆动手把他的眼镜摘下。“赫！”她倒
口气“你就是那个窥偷女生厕所的狼！”“我哪有窥偷，只是跑错厕所而已，谁叫它根本没有标记！”于
下意识反驳，随即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他的气更长“难道你就是把我扁得三天不能把美眉的黄太妹！”一直呆呆地听着他们对话的许绍羽接收到了从小敏眼中
而出的凶光，头愈发疼痛起来。莫咏整夜都没睡好，一闭眼，她的脑中就浮现出许绍羽把那个叫什么于
的人
在身下的情景。“咕噜。”她听到自己
下一大口口水，啊！不能怪她，虽然不少BL漫画上有更劲爆的画面，但真人实物的效果实在太震撼了。不过她总觉得位置颠倒了，应该是许绍羽在下面才对，毕竟他看起来比较弱…这么说起来，许绍羽当时的表情好生动哦，脸颊红红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火？跟他平时温开水似的神情简直天差地别，看来于真的蛮特别的。胡思
想的结果就是带着睡眠不足的坏脾气上班，当下午那两个罪魁祸首还有胆跟她打招呼时，莫咏的脸色更差了。小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感叹道：“帅哥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活宝朋友呢？”
她朝柜台看去，那个于
短短时间内就跟其他女店员打得火热，就像公孔雀般搔首弄姿，引得周围不长进的花痴女阵阵傻笑。而许绍羽硬是被于拉住，不得
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时狠狠瞪向于，尽毁平
好好先生的形象。“帅哥跟平时不大一样呢。”同样在观察他们的小敏又说，暧昧地撞撞她“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很特别？”
莫咏闻言，眼前又浮现出昨晚撞见的场景。她抓起一本书拍拍头，
止自己再胡思想。理他呢！不管那两人是纯粹的好友还是真有暧昧都不关她的事，她只希望今晚能睡个好觉。下班时，于
邀请女孩子们一起去PUB喝酒，许绍羽要回去补眠，于不让，最后终于在他的瞪视下放行了，而小敏自然是不肯跟这个不对盘的家伙去的，莫咏值夜班，也省了麻烦。当天晚上，来了好几个顾客，好不容易都走了，莫咏才松一口气，却看见于
脚步有些浮晃地走进来。“还好你没走，不然我得像昨天一样等半天才有人开门让我进去。”他倚在柜台上，笑嘻嘻地说，神志似乎还算清醒“你那些同事实在太可怕了，我差点被她们灌醉，现在的女生啊！”于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瓶红酒“顺便买的，你喜不喜欢喝？如果不喜欢我带回去给绍羽。”莫咏看着红酒挣扎半晌，终于放弃抵抗
惑，找出两个酒杯。没办法，谁叫她什么酒都不喜欢，却偏偏钟情红酒呢。于
高兴起来，倒着酒滔滔不绝：“你终于肯赏脸啦！我还以为我哪里得罪了你呢，得罪绍羽的芳邻罪过可大了。话说回来，你能不能开口说句话呀？”莫咏小口啜了一口红酒，细细感受舌齿间漫延开来的芳醇，随口应了一句：“说什么？”
“说绍羽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人是白痴吗？她白他一眼“我们是邻居。”
“仅仅是邻居？”于
笑得有些
。莫咏当下决定不理他，侧过身继续品酒。
“不是我说，以我敏锐的直觉，你们绝没有那么单纯。看在你是绍羽极少数要好的女
朋友的分上，我免费透给你一些情报，不过你先告诉我，你觉得绍羽如何？”“我突然觉得你像一个人。”
“嗯？”
“小敏。”虽然她不了解详情，不过小敏肯定跟许绍羽煽风点火过，眼前的于
又是一个热衷出卖朋友的人。“小敏是谁？”于
呆呆地问，随即跳了起来“你说那个太妹啊，鬼才和她像咧！超级力暴女一个。”莫咏不由得暗笑，白天他们两个“故人相识”后，小敏差点就让于
重温了初识的情景，要不是看在许绍羽的面子上，此刻肯定不能坐在这喝酒。于
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别转移话题，快回答！”她其实用不着理会于
，可答案却不知不觉溜出嘴边：“那家伙像块石头，好像多说一句话就要了他的命似的。看起来是个好好先生，实际上心防重得很。”于
神色古怪地盯着她，许久才摸摸鼻子，低笑一声“你还真敢说，”他咕哝道“不过你真吓了我一跳，我妹跟绍羽那么，都看不出他有心结，你未免太了解他了吧。”“心结？”
“就是绍羽他妈啦，她可是个女暴君，从小管绍羽很严的。绍羽现在发神经，我猜肯定是跟她的死有关。”
“她死了？”
“嗯，一年前飞机失事。”
莫咏面无表情地看他“这就是你说的情报？太没价值了吧。”
“喂喂喂，你太打击人了吧？要不是绍羽似乎对你不错，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些呢。虽然我想多个人帮忙把他变正常，但是把希望放在你身上看起来真是太不智了。”
“你见过他正常的样子吗？”
于
一愣“好像没有。”看到莫咏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他又不服气地叫起来“绍羽现在已经正常多了，高中他刚入学的时候，就像一个冰人，还好碰上了我，要不然…哼！”冰人？莫咏脑海中瞬间出现“许绍羽冰人”变成“许绍羽石头人”的画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啊？”于
瞪大眼“我说的可是真的。没有笑容，没有表情，说话也平平没有语调，你要是看到那时的绍羽保准也会起
皮疙瘩的。想当年我可是费了好大工夫才能惹他生气，更是跟他干了一架之后才成功改造他的。结果呢，他对别人彬彬有礼，对我就动辄拳脚，真是好心没好报。”“那肯定是遇见你之后他才发现其他人是多么的可爱。”莫咏凉凉地
话。“绍羽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啦。”于
很厚颜无
地承认。莫咏对这个人的厚脸皮肃然起敬，当下放开顾忌问：“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你跟许绍羽是正常关系吗？”
“什么意思？”于
一头雾水。“就是…你们是不是石英混合物啦！”
于
仍是一脸糊涂。莫咏不得已做进一步提示——敲敲玻璃窗，立即就目睹了于的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白的奇观。当他恢复正常时，却笑得像只狐狸“这个嘛，我得征求绍羽的意见才能回答你，不过你最好直接去问他。”莫咏翻翻白眼，表示她一点都不欣赏他的建议。于
又东扯西扯地聊了一些废话，她始终兴趣缺缺，只闷头喝酒，等于发现时，一瓶红酒已见了底。他瞪眼看着这个神色不变的小个子女孩，开始怀疑这家店是不是真的书店了，该不会是挂羊头卖狗
，其实是一间趣情酒吧吧，要不这些女孩怎么个个都是酒国豪杰呢？回去的时候，夜已深，风吹得莫咏有了醉意，她很喜欢这种微醺的感觉，总让她想起第一次和弟弟偷喝父亲的红酒时放肆的快乐。于
仍在身边唠唠叨叨，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她没费神去听他说些什么，只是有点烦恼若他在半路上挂倒，她该是撇下他还是拖他回去。还好他坚持到了家门口。上楼的时候，于
差点摔了下去，莫咏不得不扯住他的袖口，而她自己也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了。于终于成功地在四楼楼道上摔得四平八达。莫咏很没义气地“扑哧”笑了出来，然后对面的房门开了，许绍羽探身出来。“你来得正好，他就交给你了。”她伸手指指脚下那团泥，一边在口袋中摸索钥匙。开门颇费了她一番工夫，门“嗒咔”退开那一瞬，室内的黑暗也铺天盖地地
面罩了过来。许绍羽是在梦中惊醒的，他掀开眼，只见一室的黑暗，风穿过敞开的窗口扑到身上，凉飕飕的，一件衬衫已被冷汗浸透。他走进浴室冲了一个澡，换了衣服。出来时思绪仍不能平静。无意识地，他从抽屉里层翻出一包未
完的烟，点燃了，并不，只静静地凝视泛蓝的烟雾升在空中绕出细长的符号。他并不常常抽烟，只是习惯在做了不舒服的梦后用它们镇定一下心神。搬到这里后那包烟没有再被动过，可于一出现，连带着也唤醒了他做噩梦的习惯。那其实也不算是噩梦，只是小时候的事罢了，可是体身却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这是否意味着自始至终，他还是不能摆那个女人。许绍羽淡淡地一弯嘴角，讽笑“说什么呢，你要飞？真是拜托了。”他没头没脑地呓出词不达意的断句，躺倒在身后的
上，意识和体身一样涣散。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瞥了眼壁钟，竟已过了十一点，于
还没回来。他起身开门去看个究竟，却见到莫咏倚在对面门上。她的两颊微红，平里清澈犀利的眼眸显得有些
蒙。经她提醒，许绍羽才注意到她脚下的人形物体。他过去将于拖回房，那家伙嘴里不清不楚地念着：“一瓶红酒，厉害，服了…”莫咏也喝酒了？他心念一动，转头望去，对面的房门开了，他的芳邻倚着门沿，半坐在地上。
他将于
丢在沙发上，走到莫咏身边试探地唤了一声：“莫咏？”莫咏眼睛紧闭，毫无反应。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莫咏？”她动了动，没有睁眼，子身却反而滑了下来。许绍羽眼明手快地伸手揽住她，莫咏“挂”在他臂弯，不动了。没办法，他硬着头皮弯
将她抱起，依着上次的印象找到她的卧室。臂弯中的女孩软软的，他的
口不由得也柔和起来，轻轻将她放在上，帮她了鞋，想了想，他又倒了一杯水摆在头的柜上。做好了这一切，他却仍移不开脚步。就着柔柔的头灯，他凝视上的女孩。平时总遮住半边脸颊的长长刘海披散在耳旁，出平凡无奇的一张面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闭上了那双总像在瞪人的大眼，她给人的感觉柔弱了许多。许绍羽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想，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空气突然快速
动起来，莫咏无意识地蜷起体身。他回过神来，掀起一条薄被，俯身帮她盖上。刚要退开，却冷不防对上莫咏清澈的目光，他怔住，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她却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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