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封后
慕媛坐在步辇上边纹丝不动,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纱见着了走在步辇一侧的李嫣,她的脸似乎很不实真,被红纱衬得朦朦胧胧,宛若多年前她与她第一次见面。
为了讨好玉芬姑姑,她一把将自己从玉芬姑姑身上推了下来,带着她走过宫奴所那阴暗的走廊时,她
糙的手指摸过她的脸:“曾经我的肌肤也是这般白玉无瑕。”
或者她曾经有白玉无瑕过的时候,可她现在已经没有一点白的地方了,在大虞后宫里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心早已经黑了,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旁人,一心踩着别人往上爬。当年是她给珲阿若出主意陷害的自己,大相国寺方丈大师为何要点化她,定然也是想对自己做某些龌龊的举止,而今
她竟存着心思想让自己走不到赫连睿身边去。
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蹦多久。慕媛的手端端正正放在膝盖上边,广袖遮住了她的柔荑,但谁也不知道,藏在袖子下边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似乎时刻准备着向前方某个物事挥了出去。
昭
殿外立着一排军士,身上挂着明晃晃的
刀,手里握着刀
,一副戒备森严的神情。军士的前边是司乐坊的宫人们,各种乐器摆得整整齐齐,宫人们身上的衣裳也穿戴得格外齐整,见着步辇徐徐的往这边过来,赶紧开始弹奏,一时间鼓乐齐鸣,昭
殿外一片
腾。
赫连睿听着外边鼓乐响了,知道是慕媛的步辇到了,赶紧
了出来,抬头望向后宫的方向,就见一乘红色的凤辇正缓缓停了下来,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扶出了一位丽人,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九孔金步摇熠熠生辉。他仔细一看,不
有些眩惑,这样的慕媛是他从未见过的,她似乎不再是柔软的靠在他怀中的那个娇小女子,而是气势不凡的一位神祗。
他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阑干前边,看着慕媛慢慢的朝自己走了过来,他带着些许惊叹,些许赞美走到她身边,微笑着和她并肩前行,来到殿外的平台上边。
平台上摆了很多张空椅子,这代表着大虞故去的各位皇帝,因为神主牌位都供奉在太庙,不能移出来,所以用这些椅子代表着赫连家的祖宗们。手铸金人大典以前都在殿内进行,这次有朝臣提议,此乃盛况,应该放在外边让更多的人见到大虞帝后的威仪,赫连睿听了也是赞成,所以这次手铸金人大典便放在了昭
殿外的平台上。
昭仪殿里边坐着保太后、太皇太后、太后娘娘以及慕太昭仪,平台外边站着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平台上有一个大香炉,里边燃着线香,一种好闻的香味在昭仪殿上飘散。赫连睿手里拿着香向代表着祖宗的座位祭拜了一回,这才在司礼内侍的引领下坐到了昭
殿的门口龙椅上,望着慕媛,赫连睿微微一笑,目光温柔,似乎在对她说:“媛儿,这里便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定能成功。”
薛清站在平台一侧高喊:“铸金大典开始!”
周围的喇叭呜呜的吹出了悠长的声音,一位头戴面具的萨满走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身上裹着一件红色袍子,脚上蹬着一双兽皮靴子,手中挥舞着宝剑,在平台上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舞蹈完毕,用剑挑着一张符箓,在香火上引燃,然后将其抛向空中,那符箓吐着小小的火舌,慢慢燃烧殆尽,香灰纷纷跌落了下来。
大萨满退入殿内,喇叭声也慢慢的平静了下去,薛清高声喊道:“融金!”
慕媛走上前去,亲手撕开了金盒上的封皮,将盒子打开,将薛清他们精心挑选过的金砂放入了坩埚中,锅子已经放上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金砂刚刚道进去,里边便腾出了一阵烟雾,内侍用力拉着风箱,炉火烧得更旺了,火苗蹿得高高,
着坩埚的底部,锅子里边,金砂变成了金水,上边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个泡沫,咕嘟嘟的在响着。
秦书带着一位工匠师傅走到坩埚面前观察了一阵,这才点了点头,薛清高声喊道:“移锅!”
两名内侍用铁钩将盛着金水的坩埚移放到案几上边,案几的旁边摆着一个陶模,是一个人的形状,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请慕贵人手铸金人!”薛清高声宣布,喇叭又呜呜的发出了响声,昭
殿里和平台下边的人们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往平台上边看了过去。站在人群里的宗正不由得摸着胡子微微一笑,两
前他已将那纯
之血抹在陶模内壁,薛清和秦书来检查时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将那陶模放在垫了稻草和纸屑的箱子里边,用封条封好,然后两人将陶模带走。
这慕贵人是无论如何成功不了,宗正不
得意的瞟了一眼珲巴达,就见他站在人群中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平台上边的人,根本没往他这边望一眼,心里不由得有些愤愤,自己冒这么大的险做下这事儿,得好处的还不是他珲巴达?只不过这位珲右相还算大方,出手不凡,倒也不和他计较了。
平台上边慕媛已经走到陶模前边,用布包住小勺子,轻轻的将金水舀了出来,一勺一勺的浇入一尺左右的陶模里边去,倒满以后,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慢慢退回到一旁,看着薛清他们将陶模的顶部盖上。
慕媛看着陶模合在了一处,体身顿时瘫软了几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一身似乎都已经被汗水
透了,在短短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里边,她似乎经历了很漫长的一段,她的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成功的将金人铸出来!
李嫣站在蓝灵的身边,手里握着那小刀,一直在发抖,她考虑了很久,究竟是什么时候下手最好,可慕媛身边一直有内侍挡着,她没有办法往前边靠近。她焦急的看着慕媛将模具浇铸好,退到一旁,手心里边已经是一手汗,似乎连刀子都握不稳了。蓝灵见她一头的冷汗,不由得小声的问:“李嫣,哪些地方不舒服?再坚持下,大萨满出来给这陶模加些咒语,娘娘去开启陶模,咱们便可以回去了。”
原来只有两个环节了,李嫣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似乎要从嘴里出来一般,她紧紧的握着小巧的刀柄,朝着蓝灵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笑,眼睛又转向前方。
大萨满又出来了,在平台上跳了一支奇怪的舞蹈以后,挥舞着木剑念念有词,最后又拿出了一张符箓来,用香火点燃以后将其抛向空中,然后朝慕媛伸手做了个姿势,示意她可以上台来打开陶模。
慕媛深深的
了一口气,想到姑姑所说的话,李嫣还没上场呢,怎么能不照顾到她。于是她朝蓝灵点了点头:“扶我过去。”
蓝灵会意,走上前去扶住了慕媛的左边,这时李嫣也走了过来扶住了慕媛的左边,慕媛偏头看了她一眼,显得十分吃惊的问道:“李嫣?什么时候你替了
杏?”
李嫣心中感慨,原来人在注意旁的事情时,就连身边的人都注意不到了,早知道自己该当机立断,在她去舀金水的时候便冲过去,用刀子割破她的手,将血滴上去。她的手摸了摸刀柄,沉声道:“慕贵人,
杏肚子不舒服,我替着她送贵人过来的,贵人竟是不知道?”
慕媛本
再说话,蓝灵低声道:“娘娘,大萨满已经在催促了。”
抬头看了过去,那位带着面具的大萨满正示意她走过去,慕媛沉声道:“李嫣,你休想玩什么花样,这里也轮不到你耍小手段。”说罢,她抬高了头,由蓝灵和李嫣扶着慢慢的往前边走了过去。
李嫣一只手扶着慕媛,一只手不住的摸着刀柄,她很想将小刀
出来朝慕媛刺过去,可她觉得慕媛已经有了防备,再说她的衣裳穿了这么多层,这柄小刀这么小,未必能刺到她子身里边去,不如想法子阻止她做皇后。
“据说是
人之血滴到陶模上边,因此那金人便没有铸成。”秋雨的话再一次在李嫣耳边响起,她不由自主的将手指摸到了小刀的边缘,心中犹豫不决,是割破慕媛的手还是割破自己的手?
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再想了,她已经扶着慕媛走到了陶模面前,眼见着慕媛用厚实的布将自己的双手包住,伸出那包得厚实的手便准备去打开陶模,李嫣用力将自己的手指从小刀的边缘划过,一丝刺痛似乎钻进了心里,她没有半点犹豫,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抢在慕媛前边在陶模上印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你这是在做什么?”慕媛停住了手奇怪的看着李嫣,见她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完全不顾自己正在
血的手指,只是在望着陶模大笑不止。
昭
殿里和平台下的人都哗然一片,两个内侍拖住李嫣往外边走,李嫣挣扎着喊叫道:“你不知道罢,
人之血能让陶模里的金人不成形状,这次铸金你若是失败了,无论如何便没了第二次机会。你是天生没有皇后命的,我会看着你做一辈子贵人!”
听着这狂
的喊叫声,台下的大臣们纷纷议论了起来:“这可是后宫纷争不成?若真如这宫人所说,慕贵人做不了皇后,这可真是可惜,皇上那么希望她能做自己的皇后。”
宗正站在一边开心不已,没想到突然冒出了一个顶罪的人来了,若是真的没有铸成,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他站在一旁听着身边大臣们的议论,心里痛快,没想到今儿这事情如此顺利。
“且慢!将她带过来”慕媛朝那几个内侍喊了一句,看着李嫣被推搡到面前,身边还有一滴滴的鲜血滴落在石板上边,不由得冷冷一笑:“李嫣,我便让你看清楚,谁才是天生有皇后命的人!”
她转头不再看李嫣,伸出手去将陶模顶部的机关动扭,用力将陶模打开,刹那间,一尊金人
着阳光,金光闪闪耀花了人们的眼睛。周围的人出神的看着这一尊金人,不由得发出啧啧惊叹:“真是巧夺天工!”
赫连睿站起身来走到慕媛身边,看着那熠熠生辉的金人,不由得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片,大声宣布道:“宣朕旨意,慕贵人即刻册封为大虞皇后!”
群臣立即下跪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这片恭贺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就听一声大叫,李嫣暴怒的扭开了那两名内侍们手,嘴里喊着:“不可能,不可能!”她手里挥舞着一把小小的刀子,闪着银光朝慕媛扎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章
李嫣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水,眼睛望着天空,她已经再也看不见什么了,刺眼的阳光也不会让她皱一下眉头,因为她已经死了。
赫连睿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嫣,对飞身过来用刀子刺死了李嫣的贺兰静云道:“将她拖出去,扔去
葬岗那里。”
贺兰静云躬身应了一声,叫了两个军士过来将李嫣的尸身抬了出去,慕媛见着她的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赶紧吩咐蓝灵叫人来清扫现场。
尽管中间发生了这样一段,慕媛的皇后册封却没有耽搁,赫连睿不肯再拖延,就着这铸金大典就把封后大典给一次办了,只等另选良辰吉
带了慕媛去太庙上香,祭拜祖先。
慕太昭仪见着赫连睿亲手将凤冠戴到慕媛的头上,心中痛快,微微的笑了起来,多少年的忍辱负重,到了这刻全部消散,她心中没有了遗憾,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开心。匆匆赶来的
杏站在平台下边看着皇上携着她家姐小的手踏出昭
殿,接受群臣的朝贺时,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心中不住的默默祷告:“老爷,夫人,少爷找回来了,姐小做了大虞的皇后,你们可以含笑九泉了。”
大家都非常高兴,除了少数几个人,例如珲巴达与宗正。
珲巴达起先得了宗正的信儿,知道手铸金人大典必然失败,他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情过来参加庆典的,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个宫人来,一心也想破坏这次庆典,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慕媛铸出来的金人竟然堪称精品,让人找不出半点瑕疵来。都到了这个份上,他若是提出反对,那岂不是螳臂挡车?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只能赶紧带头跪了下来,带着群臣向赫连睿和慕媛朝拜,可回到家中,依旧是忿忿不平。
“宗正大人,你不是说这事定然出不了纰漏的?为何这金人还是铸成了?”珲巴达望着眼前一脸沮丧的宗正,不由得声音里带了丝丝愠怒。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宗正懊恼的摸了摸胡子,捶
叹气:“本来那法子是极其灵验的,怎么会偏偏就失效了,莫非慕贵人还真是天生有皇后命格之人?”
珲巴达无奈的摇头摇道:“我瞧着那位废妃李中式,用自己的血抹在了陶模上边,估摸着也是准备用
术来对付这位慕贵人,只是…”他停住了话头,眼睛转了转,似乎发现了什么,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纯
之血…纯
之血?”
宗正莫名其妙的看着珲巴达,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见珲巴达拍手叹道:“天意,果然是天意!这位李中式定是准备用自己的血来破坏慕贵人铸金,却没想到机缘巧合将你抹在里边的纯
之血给克了。”
听着珲巴达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了,宗正非常开心,站起来道:“珲右相,这次没能帮上忙,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还有地方能帮忙的,请直说便是了。”
珲巴达点头笑道:“宗正大人委实太客气了。”
除了宗正和珲巴达,宫里还有人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那便是长宁宫的保太后。李嫣自小到了她身边,一贯乖巧伶俐,没想着就这样突然的没了,她心里还真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她始终不相信李嫣会要去害人,可事实上大家都看着李嫣举着小刀朝慕媛冲过去,这是一贯无可否认的事实。
保太后擦着眼睛的泪花,鼻子有些发酸:“她只是嫉妒,嫉妒慕皇后得了皇上的喜欢,心里忿忿不平,以至于走了歪路儿。芳晴,你快去
葬岗上寻了她的尸身,用棺材盛了去京城外边给她买块地葬了。”
芳晴姑姑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不多时回来禀报道:“娘娘,
葬岗上边已经没得李嫣的尸身了。”
“什么?”保太后眼珠子都瞪圆了,心情十分激动:“这么快,就被野狗给吃了不成?可怜的嫣儿,死了以后都没得个全尸。”
“娘娘且放宽心些,听说是有人已经先行了一步,将李嫣的尸身收拾了,听
葬岗那边看场子的人说,从那人穿的衣裳来看,好像一位太医。”芳晴姑姑想了想,摇了头摇:“只是不知道这太医是谁,和李嫣又是什么渊源。”
“阿弥陀佛,不管他是谁,只要嫣儿有人收尸便好。”保太后念了声佛,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强求,愈是想要得到得多,愈是会失去更多呢。”
芳晴姑姑站在旁边听着,默默的不说话,想起了当年见到李嫣的情形来。刚进长宁宫的李嫣是一个机灵的孩子,瘦长个儿,双手
糙,一看便知是在宫奴所受了苦的,她一张小嘴儿甜得很,又会笼络人,不多时长宁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上了她。
自己曾经识破了她的心思,警告过她,也希望她能收手,可没想到她究竟还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这或许便是她罪有应得罢。芳晴姑姑闭了闭眼睛,每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究竟该走哪条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
过了几
,赫连睿带着慕媛去了太庙祭拜过了祖宗,慕媛的名字正式入册,此时她才真正成为了大虞的皇后。
从这天开始,她不再去文心殿了,因为她有这么大一个后宫要打理,没有心思分出来再在文心殿里呆着,只有赫连睿遇到困难的事情时便将奏折带来长乐宫与她商议,慢慢的,慕媛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简单,这真是她一直想要过的日子。每
晚上躺在赫连睿的怀里,她总感觉很充实,将脸贴着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
足感。
“皇上和皇后情深意重,做臣子的甚是高兴,可后宫只宠皇后一人却万万不可。”该来的进谏总归是会来的,一
朝会上,几位老臣一齐出列向赫连睿进谏:“现在大虞后宫就只有一位皇后、两位椒房。”
说到两位椒房的时候,几位大臣们不由自主停顿了下,心里暗自想着,这两位椒房只是空摆设而已,偏偏还不得不说出来。其中一位大臣不顾赫连睿越来越黑的脸色,大胆直言:“皇上,现在只有大皇子殿下一位皇嗣,这样恐非大虞之福,所以老臣以为皇上应该进行采选,多纳美人,广充后宫,也好子嗣绵延。”
“莫非朕宠谁还要由你们说了算不成?”赫连睿咬着牙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位老臣,想发作又发作不得,这些都是皇祖父留下来的老臣,份身显赫,说起话都甚有分量,自己年纪还轻,也不好怒斥他们让他们失了面子。
“老臣不敢!只是老臣们认为皇上该多有几位子嗣为宜。若是皇上不愿意纳妃嫔,至少也得让皇后给皇上添几个皇子公主才是,可皇上皇后情深意笃已有多年,皇后却迟迟没有喜讯传出,这又是何故?”说话的老臣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步步紧
:“若是皇后不能生育,还请皇上广充后宫,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附和的大臣也不少,纷纷站了出来向赫连睿行礼进谏,只有珲巴达站在一旁,摸着稀稀疏疏的胡须,心里很是高兴,宗正还真有些能耐,竟然煽动了这么多老臣出来联合向皇上进谏,由不得他不答应。可是这当口,他却还得站在皇上的立场上边说话,这样赫连睿才会更加信任自己。
“各位大人,虽然大家都是为大虞
心,可毕竟这只是皇上的家事,我们管得太多也不好,还是请皇上自己决定罢。”珲巴达走了出来,却不是面对赫连睿,反而是脸朝群臣开口,帮着赫连睿说话,听得赫连睿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是右相识得大体,这事本来就是自己的家务事,与那些臣子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先吃萝卜淡
心吗?
谁知那些执拗的老臣们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步,一个个引经据典的说了起来,子息不丰厚会有怎么样的危险,说得似乎大虞的江山都岌岌可危了一般。赫连睿绷着脸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谏,只觉得头大如斗,最后他摆了摆手道:“众位爱卿不必多说,这纳妃之事朕绝不行之,倒是子嗣方面,朕和皇后去商量商量。”
当夜长乐宫里湘妃帐低垂,赫连睿拥着慕媛坐在
头,愁眉不展。慕媛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将手环得紧了些:“皇上,怎么了?遇到什么为难事儿,可否说给媛儿听听,让媛儿给你想想办法?”
赫连睿长叹了一声,盯住了慕媛水汪汪的眼睛道:“今
那些老臣又
我纳妃。”
慕媛一颗心沉了沉,一双手松开了些,有些忧郁,这个问题她已经想过了很多次,因为她总觉得有一天那些老臣们会提出让赫连睿纳妃嫔的,因为这个后宫实在太空了,里边很多宫殿现在都已经结满了蜘蛛网,前庭后院到处都长满了杂草。
见慕媛那副模样,赫连睿心中也难受,一把抱住了慕媛道:“媛儿,你放心,我是不会再纳妃嫔的,所以我还是考虑他们说的,咱们来生个孩子罢。”
“生孩子?”慕媛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可以吗?我可以不再喝那避子汤了吗?”
“他们说我子息不丰厚,所以才叫我广纳嫔妃,若是媛儿你生了孩子,他们自然便没有话说了。”赫连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解慕媛的衣裳:“说不定你生的是个女儿呢?有一个像媛儿般聪明可爱的女儿该有多好,我以前是担忧得太多了。”
枕上滴滴泪水,溅
了红罗丝帕,帐内四角香囊低垂,鹅梨香若有若无的萦绕鼻尖,伸出一双雪白的玉臂,慕媛将赫连睿抱住,眼中泪光盈盈:“皇上,即便是个儿子,只要你不把他立为皇储,那我们也能白头到老。”
“即算是我立了他做皇储,谁敢动朕的媛儿!”赫连睿将慕媛最后一件衣裳褪去,搂住她翻到了
的最里边,一时间,满室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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