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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忘了已经过了几天,怜儿身上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怔怔然地注视着朱玉棠的脸。

 “你要我吗?”这个问题,他放在心中很久了,每天他抱着他在庭院里赏花赏月,感觉到颊边温热的体温,厚实的膛时,他就想这么问他。

 朱玉棠吓了一跳,望入那一双坦然澄净的眼瞳之中,现在他还是保持着抱着他坐在木栏上的姿势,看的是透过窗棂泻而下的晨光。

 这几天来都是如此,莫名地不想开口说话,就这样互相拥抱着,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后,让时光在两人相拥之间流逝。

 问题来得突然,但是从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的朱玉棠仍直接回答。“我的确是想要你,你看得出来?”他的望有那么明显?

 摇‮头摇‬。“我只是想问而已。”

 “因为凡是想得到你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心怀坦的?”美人在怀,要心怀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怜儿为他的诚实笑了。“或许是吧!”

 那是事实没错,但因为他觉得不适合放在朱玉棠这一类人的身上,便没有作如此想。

 “那为什么到今天都不曾动我?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天他说过他不喜欢年轻的小官,但是从他的眼中,他很清楚他是想要他的。

 “你不怕?”本来他想等他年纪大一些再说,不过他发现怜儿的成长早已经超越了同年龄的孩子,那一双眼睛,虽纯净却已经不再天真。

 这样的怜儿,时间带给他的,只会是‮体身‬上的变化,心理上…已经无差。他才快十五的年纪吧?十五岁的‮子身‬里藏着而立的灵魂,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怕。”他不想隐瞒他的思绪,即使朱玉棠对他温柔对他好,他还是怕‮体身‬之间亲密的接触。在恋袖坊近九年的岁月,他晓得那事儿会带给‮子身‬多大的痛楚。

 他怕的是痛楚吗?

 不是,他怕的是被占有、被入侵…以及免不了的抢夺、付出。

 “怕什么?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知你的‮子身‬弱,一定小心温柔地爱你。”他不希望他怕他。

 轻摇螓首,怜儿张手捧住那张微带胡髭的俊脸,一双眼瞳几乎教朱玉棠忍不住要掏出中子盛起似乎将要掉落的滢滢水光。

 他的怜儿,不仅仅是泪姬,还是最美的出水芙蓉,好担心不小心一个用力,就会在那粉的双颊上掐出水来。

 “我不怕疼,再疼的日子我都捱过去了,我怕的是等我将‮子身‬给了你之后,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他从来就不怕说出自己的心思,不说是这样的结果,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又何必隐瞒?

 “怎么会?你还有朋友,还有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不是吗?”

 怜儿垂下双眼,教朱玉棠真的不自觉地掏出巾子来,觉得那一双眼睛,好似即使经轻的一个转眸,也能落下晶莹的泪水。

 既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接过他手中的巾子,没让更多的情绪表在脸庞上。“是啊!我还有红玉哥哥他们、还有你、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他早明白他不会懂得他的意思,一个天之骄子怎么可能明白他们这种人卑微的心思?

 自从娘去世,爹爹卖了他之后,他就已经没有了温暖;在被迫卖笑之后,他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天真。一个失去温暖、失去尊严、失去天真的人,剩下的,就仅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那颗心被藏在这具不堪的‮子身‬深处;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一旦愿意付出,必然就要心,出了唯一的一颗心,就什么都没有了。

 红玉他们从来不愿出自己的心,卖身对他们来说,只不过将心神与体分隔,给了‮子身‬不给心。

 他做不到。

 在朱玉棠给了他承诺,在他第一眼见到他的面时,他就明白自己做不到。

 ‮子身‬跟心,是注定要一起给了这个伟岸的男子。

 老天必然觉得他的心思可笑吧?熬了这么多年,甚至宁可杀了自己,就是不愿意承认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分;没料到,一切的坚持在一次目光相对之后成了最大的笑话,他如蛾扑火,不顾一切地将心寄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真是…可笑,他竟然将心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到最后,他还是不正常的…

 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在他的怀中拉高自己的‮子身‬,粉自温热的颈子慢慢细碎地吻到下颚、脸颊、下巴、下,让双之间的热侵入自己的双之中。

 这是他的第一个吻,他的第一次吻上不属于自己‮子身‬的领地,这才晓得,原来吻一个人跟吻自己的感觉是不同的。

 吻自己,是舒服的温热那一块小小的阵地,冬天的日子里,他常常这样吻着自己冰冷的双手,给自己小小的温暖;可当的目标换成了朱玉棠,温热的不再只是那一块小小的肌肤,炙人的热度好似从对方的体内麻痹他的双,将体内的每一条血脉都熨得热烫。

 好喜欢这样的热度,‮子身‬不再是自己一个人时那么冰冷。

 “喜欢吗?”分开彼此的双,宋玉棠宠溺地瞧一张嫣然的俏脸在自己面前息,呼出的芳香就在自己的上。

 他的泪姬吻了他,青涩的吻却比过往的每一次接触还要美好,心口的跳动似乎不单单仅是一份情,还有更多不知名的动。

 怜儿不晓得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否如自己的心,多年来的违心早已使脸上的每一次牵动,失去了真切的表白。

 “我是笑着的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问,但他还是点点头,喜爱那似乎隐藏着微小足的笑容。

 真好,他是笑着的,跟自己的心是同步的。“那就是喜欢,我喜欢你这么吻我,有一种很暖和的感觉,好象冬天蹲在火炉边一样,很热,热得有点疼,可是在那样寒冷的天,这么一点点疼却是一种幸福。”

 江南的冬天还是很冷,恋袖坊里的小官似乎都是怕冷的,他跟红玉他们常常一起围在炉子边烤火,即使烤得脸颊红通通的还是舍不得离开。红玉说,扑火的飞蛾,也许就是同他们一般,宁可烧灼焚身,也不愿意寒了自己。

 痛,可以感觉还活着,寒了‮子身‬,连感觉都麻木了。

 “这是一种幸福?”解开怜儿的巾,洁白的罩衣随着白丝绣白绸的外袍滑落,外层叠着内层。

 他自小穿得暖吃得,从来就不认为蹲在火边烤火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家里的园丁在院落烧起落叶的时候,常常有一群仆人就这么围上燃着火的枯叶堆,时常在太阳底下曝晒的古铜色脸庞被火烤得红通通的,不是美丽的颜色,但是一看就觉得很温暖。

 怜儿烤火时的模样,也是同样的吗?

 心里这么想着,眼睛自然与那一双水眸相对。虽然天气有点凉,虽然身边没有炙人的火炉,但那一张洁净的小脸的确是红扑扑的,煞是美丽。

 大掌捧着那张脸庞,从婴儿般柔的双颊滑下可以感觉底下筋脉的洁颈,慢慢地移动到光滑的圆肩,清楚的感觉到掌下的细致在他碰触之后起了不平滑的凸起,再回归原本的柔顺滑腻。

 他喜欢男人的‮体身‬更甚女人。

 即使怜儿不曾练武,即使他‮子身‬单薄,但是掌心底下的触感仍是男人特有的弹;不若女子那般好似一就可以探着了骨,那是一种彷佛会收人的弹,令人爱不释手。

 他缓慢的动作使怜儿感到好奇,那模样像在膜拜一具‮子身‬,好象从来就不曾碰触过其它男人的‮体身‬一样;若非早已明白这个伟岸的男子是花街堂堂有名的怜袖王爷,他恐怕真会错认这不但是自己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你的‮子身‬…很美…”

 边的笑纹加深,原本搁置在朱玉棠双肩的双手一起移到腿上,怜儿讶异自己所探触到的。

 那么宽阔厚实的肩膀,怎会有如此窄的身?不若自己的纤细,而是十分结实的杆子!解开外面那一层束缚,一双小手顺势滑入他的衣襟,感觉到那一片光滑硬实的宽广。

 原来,这就是触摸一个男人的感觉,好舒服、好眷恋。

 取悦一个男人的方式他懂得,双吻上那一片宽广,爱极了双所感觉到的炙热,这么热的一个‮子身‬,抱起来想必十分温暖吧?

 心里想,‮体身‬也跟着这么做,不只双贴上了古铜色的肌肤,就连自己的‮子身‬都靠了上去。平坦的膛紧贴着他结实的‮腹小‬,双手环上他的背,每一指头从掌心到指尖都与他合为一体,入的是他充满草原的香味,听到的是如大鼓重击般的有力搏动。

 好美好温暖的‮子身‬。

 为了这美好的感触叹息,呼出的气息熨在朱玉棠已经变得感的肌肤上。

 “天,你一定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他竟然被一个处子‮逗挑‬得情难耐。

 怜儿还来不及抬头看清楚他的表情,双正好刷过平坦上的凸起,耳边听闻急速的气声,整个‮子身‬就被那双拥着他的有力臂膀抱起来。

 “去哪儿?”

 脸部红赤的朱玉棠回以一笑。“我个人偏好软一点、隐私一点的上。”

 心因为他的话猛地一跳,学过再多的取悦技巧也敌不过一句暧昧的话,霎时空白的脑袋在回神际发现两人已经躺在柔软的大上。

 慕容家别院的铺上铺了一层填满羽的垫子,躺在上头可以感觉底下的柔软,而怜儿只感觉到上方的迫。

 他应该觉得重的,他是那么的庞大。

 “重吗?”

 他笑着摇‮头摇‬。“不、不重,一点也不重…啊!”一只大手顺着线下滑来到细感的‮腿大‬内侧,有意无意地在地周围徘徊。

 “喜欢吗?”

 “喜欢。”忘情地紧抱上方的膛,将下领依靠在他的肩上。

 他的问话在自己耳边,自己的响应在他耳边,做最直接、最亲密的传递。

 怜儿的温顺教朱玉棠的一颗心柔化似水,每一次的接触,他都想知道彼此的渴望,逐渐占领、一一怜惜。

 不知在何时,四已然交接,的‮体身‬慢着晶莹的薄汗,身下肆的大手令呻声自怜儿的齿间不断逸出,尤其在地的‮逗挑‬差点使他疯狂。

 “要我!”他无法继续承受,全身细孔在触摸下绽放,无处不?群白疟徽加械目是蟆?

 终于在他的邀请下,朱玉棠占有了他,不舍地吻去他的眉头深锁,为他的痛而心疼,为他的紧窒而狂。

 疼痛与难耐促使白皙的‮体身‬微弓,起纤细的身,修长颈子后仰,双手在朱玉棠的颈项,无意间的动作是最令人心动的邀请;朱玉棠喉头咽,压抑的望化成一声低吼,额上汗水滴在怜儿洁白的颈子,顺着曲线,融合两人的味道迅速滚落。

 “我不希望你疼…”但他已经压抑不了自己发的望。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晶莹停留双颊,屈起细长的‮腿双‬将他的每一处与自己紧合。“我不怕。”他已经决定要将自己给这个男人,一点点的痛楚算得了什么?

 “怜儿…”万分怜爱,他低身吻住他微启的双,慢慢宣自己炙热的望。

 疼!这是怜儿的第一个感觉,但更多的柔情、更多的火热取代了这一份痛觉,因为他看见朱玉棠忍耐的表情,感觉他是如此的小心,百般滋味开始在心中绕。他何其不幸,沦落到风尘之中;又何其有幸,遇到这样一个伟岸温柔的男子。

 一个咬牙,起‮子身‬,让他的望窜烧至自己体内深处。很痛,他晓得,但是他心甘情愿。

 “傻瓜!”

 怜儿笑。“不傻,一点也不傻。”因为他想取悦他,对于自己的身分,他已然认命,认了本分,就该做好自己;取悦这一个男人,他愿意,他没有悔恨。

 朱玉棠也笑,笑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与怜儿的爱,让他感觉自己不再只是自己,在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一滴的渗入自己的体内,就是那样的奇妙,让他无法克制地笑了起来。

 随着笑声律动的两人,是那么的契合,好似天生本为一体,是上天将两人错摆了位置。

 恨不得将对方入自己‮体身‬之中,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深切;一个忘了原本坚持的温柔,一个忘了自己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量使彼此合而为一。

 洁净的五指深深陷入结实的背脊中,两人的双手皆因使力而泛起白痕,身躯毫不保留地紧紧相贴。

 ***

 “你果然还是要了他。”刘庆笙一点也不意外他满身“伤痕”地从内室里出来。“啧啧!外表看起来温柔可人的泪姬不会是只狂的小野猫吧?”

 冷冷的目光穿刘庆空的双眼。“不准你这么说怜儿!”他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不认真,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对怜儿的重视。

 刘庆笙有那么一点点被吓到,他当朱玉棠的好友这么多年的时间,还没看过他的脸庞展出如此严肃的表情,即使在接掌朱家的仪式中,他也不曾如此认真。

 “我不说就是了。”不晓得是不是他想得大多,朱玉棠对那个小官的态度,令他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打算什么时候回北方,再继续待下去的话,你娘那里会很难代。”

 他们这一次出来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前那一个月还是名副其实的在探查江南的经济发展,而后面这一个月完全是多出来的。是玉棠自己说忙了一个月,为得就是能多出一点时间游,他才会带他到杭州花街有名的恋袖坊来玩乐;偏偏这一玩却玩出了问题,还把时间给拖了超过半个月之久。

 到时候他一定又会被朱老夫人给嫌弃了,他很清楚朱老夫人在背后是怎么评论他这个“酒朋友”的。她认为她这个宝贝儿子之所以会染上断袖之癖,全部都是因为他的关系,每次只要跟他出去,就一定没好事。

 天晓得他跟玉棠认识的地点就在男院,那时候玉棠玩得比他还疯。只能说玉棠虽然风,但是在工作上、在为人子的身分上,他总是做得那么完美,是有魄力的大当家、有孝心的好儿子。

 他是不在乎背这黑锅啦!反正他跟朱老天人的集也不多,只不过身为玉棠的好友,他不怎么赞成玉棠上小官。当今为小官倾家产的人可多了,他可不希望玉棠也是其中一个。

 朱玉棠皱眉,他说的事情他也知道,尤其自从爹爹跟叔叔去世之后,朱家就只剩下他这么一个男丁,每次他出个远门,娘就担心东、担心西的,老是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过几天我就回去。”不想让娘担心,但是在所有事情都还没安顿好之前,他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之前他还不曾派人去询问慕容家愿不愿意将此院落卖给他,慕容炎昊就已经先派人来告诉他,这院落他可以使用两年,好象是看透了什么一样。

 怎么,他是认为他会在两年内将怜儿带回北方?还是认为他绝对可以在两年内替怜儿盖好一座和这里一样美丽奢华的院落?

 不管原因是那一个,他千万不能和慕容炎昊这种人成为敌人;并非自己的能力不如他,而是这人的心思诡谲,要与他斗,必定得绞尽脑汁、枯索心思,说不定弄得白发苍苍还不见得能分出胜负。

 “何必过几天,反正我们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过来,现在就可以走了。”他就是不想让玉棠在这里多待上一点时间,预感虽然只是预感,但并不代表自己胡思想的事情不会发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怎么可以,怜儿他们对这里还不熟悉,恋袖坊的事情我也还没处理完毕,那个明燕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家伙。”在商场打转大了,谁廉谁贪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明燕就是一个贪婪的人,收了那么大一笔钱只能足他短暂的望,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恋袖坊顿失的生意一定会让他打些小主意。

 朱家远在北方,怜儿若是发生了什么问题,他一时之间绝对赶不过来,想必明燕一定会把握这一点,偷偷做些手脚;他不会明目张胆的做,因为他也没那个胆敢动他的人,所以他一定会利用怜儿的善良或是红玉四人过往的把柄。

 “我看干脆直接把恋袖坊给买下来不就得了。”反正五个小官都买了,现在恋袖坊已经不值几值钱,连他都可以出手买下。

 “买下?可以啊!我买,然后你去跟我娘解释。”这事传到娘耳中还得了。

 刘庆笙马上发出干哑的笑声,要他去跟朱老夫人解释,那还不如叫他去游护城河一圈他远比较甘愿。光是想起朱老夫人严厉的模样,全身就发出一股恶寒。“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我想,必须找几个可以信任的护院,最好让明燕连接近他们的机会也没有。”

 “嗯、嗯!”“问题是上哪里去找可以信任的护院?”他对江南不比北方熟悉。

 “没错、没错!”

 瞪向那个从刚刚被他回话反击之后就一直在敷衍他的好友。“既然你也认为没错,哪就给我一个主意吧!”别以为他不晓得他昨天偷偷去找红玉玩了一个晚上,所以这事情他也有份,想逃都逃不了。

 刘庆笙心虚地网缩脖子。有时候觉得好友的眼神实在吓人,好象能看透他做过的所有亏心事一样。昨天他不过趁他跟怜儿正“忙”着的时候,忍耐不住也去找了可人伶俐的红玉,没想到却被他一眼看穿。

 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记得他明明比他还要早出房门,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跟红玉玩过了?

 “那个…我认为…”刘庆笙眼睛不敢随便转动,瞪着目光所及的景瞧看,典雅的庭园可以看出经过专人巧思…专人…对了!他怎么会没想到呢!

 “我认为对江南最热,也有最有势力的,莫过于慕容家。反正他连院落都愿意借给你了,再借几个护院一定也不是难事;而且慕容家那么神秘,可见平常保密的功天做得很好,一定是雇用了相当不错的高手才对。”

 他从来不曾麻烦过其它人,从小到大,自己做的事情就得自己负责,从来不曾出口请人帮忙过。

 但是…

 想起怜儿的脸庞,求人帮助似乎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了。

 “我会去亲自去跟慕容家说一声的。”

 ***

 “他待你很好。”替怜儿着好上衣,红玉淡淡笑着。怜儿原本就已经美得惊人的脸庞增添一抹娇憨以及说不出来的成韵味,承受爱之后,原来不只女子可以变得更美,连男子也是同样一般。

 怜儿随意套上软鞋,有些困难的移动脚步来到门廊处,一阵风儿吹过,带动树梢枝叶摇晃。

 人,真是渺小,不管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天地却还是一般。“他是待我很好。”

 “你不足?”红玉听出他的话中并没有足的味道。

 抓住摇晃的枝叶,动初生枝芽的绿。“不,这样就够了,我并不想要求更多。红玉,你比我了解,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再要求什么?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红玉苦笑,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不满十五的孩子所说的话。“别忘了,我也是人,换成是我,我不会因此而知足,我会想要更多更多。”拉回他仍然高扬抚叶的手,扳过他的‮子身‬使彼此目光相对。“怜儿!”

 “嗯?”即使对着那一双认真的美目,怜儿半睁的眼眸仍是茫然。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宁可你那天就这么一刀杀了自己,也不愿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偏偏如果时间会回到过去,他依然希望朱玉棠可以伸手救了怜儿,然后…然后,再走回同样的地方吗?

 多么可笑、矛盾!

 怜儿呵呵轻笑,清朗的声音在廊间回。“那还不简单,给我一把刀,我再一次杀了我自己不就得了?”颠簸的步伐踏上廊外草地,软鞋沾染上泥,即使隔着一层布垫还是冷冷的。

 “怜儿!”

 “别生气呵!”散发飘扬半空,娇小的‮子身‬非男亦非女,足尖踏动一块块的草坪圆石,颤巍巍地在上头舞动。

 他‮子身‬小,动作灵巧,明燕竟突发奇想地要他学舞,如同戏坊舞镶一样,还特地为他找了个师傅,希望他能变得如当时的汉宫飞燕一般,即使是在掌心般大的地方,也可以舞若彩蝶。

 舞着舞着,舞去了多少岁月,教他已经不明白怎样才是真正的男人,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

 “红玉。”舞过一个圆石,再跃至另一个圆石,即使苔滑也停上不了动人的舞步。“第一眼,我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好久好久以前,我问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是跟那些恩客一样,脑满肠肥,獐头鼠目?或是明明长得一脸斯文,却给不了承诺,承担不起结果的懦弱。

 我在心里一直描绘着一个男人的模样,久而久之,我已经不懂自己描绘的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的样子,还是一张我希望可以遇到的脸庞。”

 “结果你遇上了朱玉棠。”不只是怜儿,也是他们心里头描绘的男子模样。

 “是的,我遇上了他。”停下舞动的‮子身‬,美丽的脸庞带着笑颜。“然后看看他,看看我自己,我终于明白,我永远都成不了自己描绘的男子,瞧瞧这‮子身‬…”拉开身上的衣衫,出赤的‮体身‬。“除了这一片平坦,除了下之物,已经没有其它地方像个男人,就连这里…”指指心坎,美的水眸再度漾起水光。“我心里描绘的模样,怎么也不会在第一眼就将所有的心给了一个男人;连这里,唯一一个自己可以保有的地方,也已经不再受控制,给了一个男人,跟个娘儿们一样。”

 红玉静默,上前替怜儿着上衣裳,纤细的十指熟练地为他系上带。

 一滴水珠,滑落草地,点在绿的青草上,滚落土。

 他,何尝不是…何尝…不是…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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