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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晴的映照下,街道上熙来攘往。

 虽然这里只是个小城镇,但因客栈、饭馆、各式铺平一应俱全,不少过路人都会选择在此落脚歇息,行经的商旅也会顺道做点买卖,形成热闹的市集,吃的、用的都少不了,美味的各式小点也多得让人看了直口水。

 “我要吃麻花。”

 “不行。”

 这类对话在市集里时常听得到,没人会觉得怪异,只是当提出要求的姑娘家长得漂亮得紧,声音又好听,难免会让人忍不住多去看几眼,也不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狠心拒绝她的要求。

 了会儿,悦耳的嗓音又响起了。“我没吃过驴打滚…”

 “不行。”话还没说完,马上被人截断。

 “你说过不管我要吃什么、要用什么你都会付钱的!”莫子火了,不顾街道上人多,站定步子瞪着那比她高出半颗头的身影。

 “没错,我是说过。”被她瞪着的孔聿意识到众人投注的目光,很少这么丢脸的他觉得困窘,但他忍了两天,已经不想再退让了。“可你不是吃,你是在浪费。”

 “我哪有?明明是你出尔反尔不肯花钱!”即使气得蹙眉抿又咄咄人,有着明眸粉颊的小脸还是很惹人怜爱。

 一旁的路人听到,都责怪地看向孔聿,低声咕哝着他不是个男人。

 “一路上你浪费了多少东西?”发现自己已快成为众矢之的,孔聿连忙用细数恶行反驳回去。“糖葫芦才一下就嫌甜,窝窝头才咬一口就嫌难吃,还有莲蓉包、炸糕、豌豆黄、煎包、油饼,你哪一样真的吃进去了?”

 路人批判的眼神马上转移到漂亮小姑娘身上,不过莫子一点也不在意,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若不先买来尝尝,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合不合胃口?”没事记她吃过什么东西干么?还记得比她清楚!

 “就算不合胃口也要吃完,而不是随手扔掉。”她暴殄天物的行径让他很看不惯,为了不让雷公因为浪费的行径将他们两人劈死,他必须负责收拾她不屑一顾的食物,都快把他撑死了。“而且我们刚刚用过早膳才离开客栈,我不相信你真的饿了。”

 “不买是吧?好…”莫子不想再跟他罗嗦,扭头大步往卖麻花的摊子走去,待在摊前站定,脸上已换成甜美人的笑。“这位大哥,我好想吃麻花,可是我没有钱。”一双水蒙蒙的大眼无辜地眨呀眨的,说着说着,她还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臂轻轻摇晃。

 卖麻花的汉子被那撒娇的柔软嗓音唤得浑身酥软,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没关系、没关系,看你要吃多少,大哥我请客!”

 孔聿脸色一变,赶紧上前。

 “多谢您的好意,不用了。”他对小贩歉疚一笑,扯了莫子转头就走。

 “放开我啦,放、开、我!”不管怎么挣就是挣不开他的手,莫子双颊气鼓鼓的,只能任由他拉着走。

 她真不该相信一个书生的,他只有在第一天有求必应,后来就开始会跟她讨价还价,还会念一大堆烦人的话,叫她要跟男人保持距离、要珍惜自己、要爱惜食物…可恶!她都会背了!

 孔聿直走到角落才停下,一回头,眉宇已经拧起,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你别再用这种方式找人请你了,这样会给人很多遐想。”还主动摸上男人的手臂,瞧那汉子笑得有多心花怒放?

 “我说啦,”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她早就一脚踹去。“结果你说什么?不、行!那我只好自食其力,又有什么不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很难伺候耶!

 “你那不是自食其力,是骗!”自食其力被她拿来这样解释,古圣先贤都会在坟墓里‮头摇‬。“而且我不是不让你买,你若真的会全部吃完,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但是你…”“说够了没?”莫子打断他,双手环,脚尖不耐地用力点呀点的。

 当然还没!孔聿绷紧下颚,把这声大吼连同满腔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咽下。

 他这不是退让,也不是宠溺,而是因为他知道就算再说上一个时辰,她依然会是这种顽劣鄙夷的态度,然后就撂下狠话…

 “你如果看不惯,咱们现在就各走各的。”

 就是这句话,两天内他听过好几次了。这教他怎么再跟她说下去?说再多都只是白费他的力气。孔聿叹了口气,痛的额角。

 慢慢来,不要太之过急,一开始先戒除掉她用美se骗东西的习惯就好,观念的部分再逐渐潜移默化,她的个性火爆又没耐,硬碰硬是没有用的。

 “你要麻花还是驴打滚?选一个。”他妥协了,不过并没有全盘让步。

 “都要。”莫子抬高小巧的下颔,神色傲慢。惹她生气还想用其中一种就打发她?门都没有!

 这是打蛇随上嘛!孔聿好不容易下的火气又开始冒了起来。“你吃不完的。”

 “你管我?”对,她是吃不完,气都被他气了,但要是真依他的话只选一个,不就表示他以后可以这样吃定她?“不然各走各的嘛!”跟着他是有吃有住没错,但她有本事可以照顾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委曲求全。

 又听到一次。孔聿再叹口气,头还是很痛。

 “老天爷把优点全放在你的皮相上了。”他不感叹。在她身上,他充分体会到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这叫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我被骂过,我懂。”什么事都很容易引她暴跳如雷,在面对他的暗喻时不但一点都不在乎,反而还会自我嘲讽。“还有下、随便、、不知羞,这些你也可以拿来用。”

 孔聿原本被她的话逗笑,但一听到后头,沈下了眸,愠怒和不舍盈满了黑湛的眼。

 他猜不透她的过往。短短两天的相处,他已将她看透,她很好懂,虽然个性带刺,却很好懂,但只要提到她的故乡或是家人,她就直接闭嘴,完全不愿多谈。

 他可以感觉到她会那么容易动怒,是因为怕极了被剥夺自由,不管是体或心灵上的,所以只要稍微对她叮咛,她就嗤之以鼻,对她耳提面命,她就激动得像有人拿刀在剐她的

 偏偏当真的批评到她的个性时,她反倒一笑置之,而且从她的反应看来,像是那些批评她早已听得麻木。

 她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会有人用那么重的字眼骂她?她不以为意,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到底是谁把原该慧黠活泼的她教成这个样子的?!

 见他一直沈默地看着自己,莫子觉得不耐烦了。“欸,你到底买不买?”他该不会是在想什么长篇大论来对付她吧?要是他敢再多说一句,她就要当场掉头走人。

 望进她那双充满生气的眼,孔聿察觉自己竞动怒了,气害她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他徐缓呼息,抑下心头的烦躁。别急,离京城还有段路,再相处久一点,她或许就会卸下些微的防备,让他探知原因。

 “买。”他扬起温和的笑,眼中的情绪已经敛去。“在这里等我。”

 莫子看着他走进人,心思开始转动。

 趁这个机会离开吧,这里人这么多,他找不到她的,这样她就不用再听他说那些废话了。有股声音这么说道,催促她迈开脚步。

 留下吧,他其实没那么讨人厌,虽然会管她,但也懂得适可而止,像他现在不也去买麻花和驴打滚了?要是离开了,上哪儿找这么好使唤的人?另一股声音跟着响起,拉她停下脚步。

 莫子,纷杂的心音让她不知该如何取舍,向来动作总是比心思还快的她,难得有这种犹疑不定的时候。

 结果在她还来不及下决定时人已经回来了,她因错失机会而懊恼,却又有点因不用取舍而微微松了口气。

 “我两种都买了,时候不早,路上边走边吃好吗?”孔聿晃晃手中的纸包,知道命令的语句会让她不高兴,聪明地把建议换成了问句。

 “走吧。”她马上领头先行。

 孔聿微笑,把纸包收进包袱里,跟在她后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看吧,只要懂得如何痹篇她的忌,她比什么人都还好商量。

 只是…他无声喟叹…有些时候他必须明知故犯,即使会触碰到她的忌,他还是得做,否则是非对错她将永远都不会明白。

 *********

 离开城镇,他们就一直走,晌午时路经一间饭铺,在那里用过午膳后,稍做歇息又继续前行。

 一路上,孔聿试着起头闲聊,但莫子不是冷冷地用简单几字堵了回去,就是相应不理,所以两人并没说太多话。她又不像他独自行走时会悠闲地观看风景,有了她加入,脚程反而比孔聿自己一个人走时还快上许多。

 走了一阵,莫子突然想起早上离城时要他买的点心到现在都还没吃,头也不回地扬声喊道:“我要吃驴打滚。”早上看到黄澄澄的一片,让她很好奇,不晓得会是什么滋味?

 “等一下,”孔聿在包袱里翻找,找出那个纸包递了过去。“拿去吧。”

 莫子接过,‮奋兴‬地拆开纸包,当她看到那一块块被得变形的黄物体、还被挤出的豆沙馅弄得又脏又黏时,脸色变得难看,将纸包一,就要往旁丢去。

 孔聿眼明手快地抢下,不悦地指责她的行径:“这不是你说要买的吗?你甚至连吃都没吃!”

 “那种恶心的样子我怎么吃得下去?”莫子嫌恶地吐吐舌。“什么驴打滚,根本就是驴大便吧!”

 被她这么一说,那他还要不要吃?孔聿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虽然…还真的像的。“这种东西本来就很容易坏,但味道还是一样。”他勉强板起脸,忍着没笑出来。

 莫子翻了个白眼,摆明没将他的话听进去。“给我麻花。”

 “先吃掉驴打滚再吃麻花。”孔聿拒绝。他可以猜想得到麻花到了她手上会有什么下场,与其两种都被毁了,倒不如她接受其中一个。

 “我不想吃驴打滚!”讨厌被人迫,莫子上前想抢走那个纸包丢掉,却被他举高让她碰不到,她转向去抢他肩上的包袱,同样也被他用高举对待。“手、放、下!”她气得去攀他臂膀,想用全身的重量把他的手拉下。

 她几乎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少女的幽香窜入鼻际,孔聿一惊,意识到她软馥的曲线紧紧贴着他,脸忽地红了起来。

 “你快放手,别这样贴着一个男人!”他恼声喝道,分不清是气她的行径,还是气自己竟开始心猿意马。

 “怎样,你怕啊?”看出他的局促,莫子娇笑,不但没放,反而更加和他紧密相贴,还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旁轻吹了口气。

 酥麻的感觉自耳畔往颈际向下扩散,孔聿呼吸凝住,一时之间只能怔立原地,耳际突然被一股温暖包围,发现她竟轻咬着他的耳垂,他大骇,马上推开她,活像踩到蛇一样迅速跳离三尺远。

 “别这样!”孔聿捣住耳朵气急败坏地大吼,脸完全红。“现在是青天白之下,这里还是官道旁,随时都会有人经过,你竟然、竟然…”他气得说不出话,心跳和呼吸都紊乱不已。

 “如果是晚上、如果没人看见就可以了吗?那晚上客栈继续喽?”莫子故意曲解他的话,还用暧昧的眼神睨他。“我看你好像满喜欢的。”

 “…是满喜欢的。”孔聿哑了半晌,才困窘地咬牙低道,随即用更义正辞严的语调咆哮:“但不代表你可以这么做啊!别碰任何男人,包括我,可以和你这么亲昵的只有跟你拜过天地的相公,你身上的每一寸只有你相公能碰!”

 她身上的每一寸…明明是在训斥她,他的脑海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身影,有只手轻柔地抚过她的脸、她的肩、她的…天!他在想什么?!孔聿冷汗涔涔,连忙捉回缰的心思。

 他竟然真的承认?莫子先是傻住,然后开始疯狂大笑。

 “你、哈哈、也太、哈哈哈、诚实了吧、哈哈哈哈~~”她笑到全身无力,抱着肚子蹲在路旁,双肩狂抖。

 被她毫不留情地嘲笑,孔聿又羞又恼。诚实是他的优点,又哪里不对了?“你要笑无所谓,但我说的话你还是要听进去。”

 莫子好不容易才停住笑,声音都笑哑了。她清了下喉咙,斜眼觑他。“你脾气很不好耶,不吃驴打滚也生气,稍微离你近一点也生气。”

 “我?爱生气?”孔聿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他才该笑吧,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他的好脾气是人人称证的,要不是她太顽劣难驯,他会老是被她气得跳脚吗?何况她的脾气比他坏上不知千百倍,哪有立场谴责他?

 “你那哪叫近一点?你根本是整个人贴到我身上,我甚至闻得到…”你身上的香气。最后几个字硬生生地下喉头,忆起她刚刚靠在身上的感觉,孔聿脸又红了。

 “闻得到什么?”明知他对‮女男‬之间的事很保守,莫子还故意捉弄他。老爱跟她讲道理,现在换她报复回去了。

 “令堂没教你《女诫》或《女论语》吗?”怕自己又胡思想,孔聿当作没听见,继续他的严正教诲。“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你要更洁身自爱一点。”

 听到他提到“令堂”这个词,原本残存笑意的丽容瞬间冷了下来,莫子别过头,不发一语。

 “还是你有姐妹吗?她们都是像你这样吗?”顺着话题,孔聿仍试着看能不能引她说些什么关于家里的事。

 莫子乾脆走到一旁的草地坐下,仰首望天。

 她没有父母,没有手足,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在“天水宫”长大,里头除了身为宫主的师父以外,其余的全是和她一样貌美的年轻姑娘。

 听说她是师父向一对穷夫买回来的。比起其他强抢或是偷抱回来的师姐妹,她的身价算高的了。

 她没想过要去追寻自己的身世,追到又如何?会穷到把她卖了,养得起她吗?她宁可待在“天水宫”里,不愁吃、不愁穿,只要学会如何善用天生的美和勾人心的媚术去完成任务即可,要心计、使媚术、下手冷狠,这些她都学得很好。

 然而,这分安稳却在半年前毁在项沛棠手上。她完全不想提“天水宫”这个词,不是怕被知道身分后会让人视若蛇蝎,而是它已经被灭了,不存在了,成了一种失败,原本赖以维生的天地将她遗弃,推她陷入痛苦深渊。

 察觉到她筑起的无形防备,孔聿暗暗叹了口气。每次只要一提到她的家人,她就是这种不想多谈的反应。

 他走到路旁坐下,开始吃着被她嫌弃到不行的驴打滚。

 “思,好吃。”掐了一块送入口,孔聿夸证道。

 “别装了,骗不过我的。”莫子一点也不相信。

 “真的,黄豆香、豆沙甜,吃在嘴里又黏又润的。”连沾在手指的豆粉都指回味,孔聿自己也没料到一个小小乡镇的点心竟做得这么道地。

 他应该不是骗她的吧?之前他捡她剩下的东西吃都不曾出现这种表情。莫子半是怀疑半是被挑起了兴趣,靠了过去。那东西…看起来好像真的没那么恶心了。

 “我试看看。”

 “来。”心地磊落的孔聿没乘机酸她几句,反而大方地把纸包递到她面前。

 莫子用指头捏起一块,还是有点迟疑,见他拚命点头鼓励她,她眼一闭,张口咬下…她睁大了眼,对它的香甜惊讶不已。

 “好吃耶!”他没骗她,甜而不腻,柔软有嚼劲,下喉咙后嘴里还留有黄豆香。莫子意犹未尽,又拿了块送进嘴里。

 看到她吃得津津有味,孔聿‮悦愉‬扬笑,两个人你一块、我一块地吃着那些差点被她丢弃的驴打滚。

 他又有所发现了,与其说她奢侈,倒不如说她为所为更来得贴切。

 像投宿客栈时,她不在乎住的是上房或是下房;走再多的路也不嫌累,没吵着要他生辆马车来代步:即使每天扎着简单的辫子,连发簪都没得用,她也不曾要求要买首饰,更别说是姑娘家都爱的胭脂水粉。

 她的花费都只在吃的方面,而且大多都是因为好奇,一旦发现她要的东西和想像中不一样,她就毫不留情地丢弃。

 认真来说,她比一些娇生惯养的干金‮姐小‬还好伺候,像现在,只不过是道简单的小点心,就让她吃得那么开心。

 此刻的她,散扬着和她外表完全相符的纯洁气息,沾着豆粉的嘴角微微上扬,老是瞪他的眼睛因足而眯成了一条,他没办法想像这和老是不悦板脸的她竟是同一个人。

 视线被她的美紧紧勾留,孔聿别不开眼,只能凝视着她,醉在她矛盾又人的魅力之中。

 “我了。”莫子抹抹嘴。“水。”

 人的魔障顿时消失,孔聿在心里暗叹。只要她一开口,马上原形毕,什么虚幻都没了,像被人从美梦直接打回现实。要是她的个性观念能再改一改的话,她真的就完美无缺了。

 他拿出水囊递给她,然后把剩余的驴打滚吃了乾净。

 莫子喝完水,把水囊扔回给他,一跃而起,伸了个懒

 “自己吃得那么高兴,早上你还不准我买?哼!”气他老爱在食物这方面限制她,抓着机会莫子当然要反击回去。

 “小心眼。”孔聿咕哝。这只不过是例外,她若把麻花也吃完了,再呛他也还不迟。“你应该是属猫的吧?看起来温驯无害,结果心思却那么愤世嫉俗,充满攻击。”他有感而发。

 她有着人魅惑的外表,还会睁着圆滚滚的大眼增加说服力,心存诡计时,刻意装出来的无知天真更是骗死人不偿命,把人们上鈎后,却又冷不防地伸出锐利的爪子和尖牙,翻脸无情。

 “你才是属狗的!”莫子不服气地皱鼻。“不让你跟还硬要跟,结果一路上老是吠吠吠,吵得人耳不能清静。”

 听到她传神的形容,孔聿也不生气,‮悦愉‬笑开。“这么说我们是天敌喽?”难怪他们两个老是起争执,他看不惯她,她嫌他烦。

 “别抬举自己了。”她冷哼,一脸得意。“有人说我是虎,管你是什么狗,一口就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哪敌得过我?”

 “谁说的?”孔聿随口问道。老虎哪有她那么可爱?这比喻不好。

 “项…”发现自己差点说出项沛棠的名字,莫子。她不想提到那群人,更不想提到那段背离她的过往。“不跟你说了。”她沈下脸,快步踏上旅程。

 孔聿追上,对她的情绪变化感到不解。“我说错话了?”他们刚刚还在斗嘴,怎么突然问她就生气了?

 莫子完全不答,恼怒抿,走得更快。

 以为她不知道吗?他想乘机探知她的来历,就像他这两天老是藉着闲聊问她家里的事一样,她才没那么容易被骗!

 她只不过对他客气点,他就得寸进尺了。管她、念她、烦她,还企图挖掘她的秘密,她才花了他多少钱啊?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一点也不值得!

 欵,不对。莫子发现问题点了。她原本是打算把他的盘花得光,再顺道拐点钱到她荷包里的,怎么两天过去了,她一点收获也没有?

 都怪这段时间经过的城镇不大,没什么东西好买,让他以为她真这么好打发。哼,这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听着跟在身后的脚步声,她诡谲地眯了眼,姣美的丽容浮现狡猞的笑。

 等着吧,接下来他会见识到她的厉害,她要把他的钱全部花光,让他连回乡的旅费都没有!

 可怜的孔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随口一问竟在无意间得罪了佳人,斯文俊秀的脸庞还在认真寻思,拚命想着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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