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起
吃过早饭,朝歌就一个人去了墓地。梁库闲着无聊,靠在一棵树上看两个村狗咬架。两狗咬的兴致正浓,忽被一个抱着旧陶罐的大嫂呵斥开,接着又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叽喳叽喳的走过。
梁库顺着她们的去向看到了像是在收破烂的文物贩子。
文物贩子一上午都没停,几乎接待了全牧家村提着坛坛罐罐的老妇少幼们,最终却没相中几件。失望之下不免慨叹:“早年听说这牧家村可是个捞不见底的宝库。现在,哎!被那帮文物贩子们洗劫的连条
衩也没给我剩!”
梁库晃了过来:“你别忘了,那可都是你的先辈呀!”
文物贩子提着破黑提包一颠一颠的走了过来:“是呀!可歌可泣的先辈呀!”
梁库这才发现文物贩子右腿有点瘸,梁库:“混这口饭吃也不容易!”
梁库的这种免费关怀,让文物贩子快速闪过一丝感动,随又神神秘秘的:“兄弟有什么好货要出手吗?”
这一问,让梁库痛心的想到了那个眼看挖开的古墓,失落的:“没到手,怎么出手啊。”
文物贩子靠前一步,故意
底声:“要是真挖出什么东西,可要想着我呀!”
梁库可有点奇怪了:“什么挖什么东西呀?”
文物贩子鬼笑了一下:“我一看到你们俩抗的锹和镐,我就知道了,昨晚是你们俩在挖墓。”
梁库
灵灵打了个冷战,上下狠看了两眼有点鬼的文物贩子:“你可别
说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挖…了?”
文物贩子:“呵呵,兄弟,什么也不用说了,只要你挖出来的东西都给我,管保没人知道那件事。”
梁库把脸一厉:“你要挟我?”
文物贩子嘻嘻哈哈的:“我这可是为你们好,现在正严打倒卖文物呢,你要是卖给别人,说不好就出漏子了!”说着又拍了拍梁库的肩:“好了!过几天我再来,等你的好货啊!”梁库怎么都觉得被人要挟了,再看看文物贩子,一瘸一拐的已经走出了牧家村。
就这样,文物贩子每隔几天就来趟牧家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梁库的什么远房亲戚呢。这让梁库不胜其烦,看到他就像是一只
魂不散的绿豆苍蝇。
更让梁库郁闷的是越来越少话的朝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去坟地。梁库在无比孤独寂寞中煎熬着。他也曾不只一次的抗着铁锹到处去挖一些看起来比较可疑的小土包,但除了一身脏泥臭汗外,便是一无所获了。
终于朝歌有了点变化,他去墓地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了。不过让梁库更加受不了的是,朝歌比以前更加神神怪怪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五颗红、绿、黑、白、黄石子,每天往院子里一坐,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反复摆。五颗石子的距离相同,只是不停的变换位置图形。有时候还逮只蚂蚁放在图形里面,要不是朝歌一脸的凝思,你还真以为这人已经回到了童年。这不免让梁库有点担心,朝歌是不是被墓地里什么术什么局的给弄的走火入魔了。
梁库担心的事越来越严重了。他忽然发现,朝歌有时候会突然消失,然后又冷不防的在哪里出现。把梁库弄的都有点神经过敏了。而且这种消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终于这一天,从早到晚、从院子到墓地,都没看到朝歌的影子。可让梁库浑身不自在的是,当他问起别人有没看到朝歌时,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有,刚才好象还在你身边。
直到很晚了梁库准备回房睡觉,才忽然发现朝歌正坐在炕上看着他。这把梁库吓了一大跳:“朝歌,你究竟在搞什么怪?”
朝歌微笑着也不说话,招手让他看炕上的一样东西,梁库过去一看还是那五颗不同颜色的石子。
朝歌还是微笑着:“你看仔细了。”说着从地上捉了一只黑蚂蚁来放到那五颗石子中。
梁库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朝歌那张很难得微笑一次的脸,然后低头看那只倒霉的蚂蚁。
蚂蚁先是在原地转了几转,好象是在判别该怎样走,然后向前面的那颗黑色石子爬去,再经过一颗红色石子,就要爬出五颗石子摆成的阵形了。
梁库不
有点好笑的偷看了看旁边的朝歌,心里想:你当我是儿童那!
可接下来梁库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他发现这只蚂蚁就在要爬出五子阵形的时候,却忽然开始有规律的顺着五颗石子绕起***来。
大概绕了三圈后,朝歌又笑着:“再看好了,我把黄
和绿色的石子对调一下位置,蚂蚁就会按同个路线反方向绕***。”说着拿起了黄
跟绿色的石子。
奇妙的事情出现了,那蚂蚁竟真的在原地转了几转后,开始掉头反方向绕起***来。
梁库看着朝歌的脸几乎要看出花来:“这是什么古怪玩意?怎么有点像墓地里那窝搬家的蚂蚁呀?”
朝歌:“不错,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种可以左右人视线和举动的阵衍术!”
朝歌的表情又开始冷了下来:“这些日子我反复研究了遍布在墓地里的这种阵衍术,我发现尽管它千变万化,但总结起来却也没超出五行生克的核心。”
朝歌看了看炕上的那五颗石子继续:“这阵衍术跟风水地理一样,都是利用山川地势,人物风土的组构不同,来对人进行影响。不同的是阵衍术的针对
和实效
很强,对人的影响可以立竿见影!”
梁库越听越有趣:“那你这神神鬼鬼的隐身术,是不是也跟这阵衍术有关?”
朝歌点点头:“风水地理虽然看山看水,论脉讲形,但追其本源仍是易学一门。可以说世界万物都囊括在了五行所属。”说着,朝歌把那五颗石子一粒粒的拣在手中:“在颜色上金行是白色、木行青色、水行黑色、火行红、土行黄,而金、木、水、火、土五个型丘的山头,最终形成的风水脉局也自然是五行的相互组合。搭配平衡合理的,就会脉象平稳,利益人畜。要是搭配失衡的,又不是贵格奇局,那可就大凶特凶了!”
听到这里,梁库早已经不耐烦了:“你就直接跟我说,这隐身术是咋回事吧!”
朝歌笑了笑:“其实这隐身也没什么神秘,每个人的命局不同,五行各有所属,他们对周围的事物也自然
感度不同。看东西也是一样,先后次序因人而异。”
梁库不住的点头:“对对对!就像我在一本拣到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世界在每个人的眼里是不同的。”
朝歌颇为有趣的看了一眼梁库:“所以,你只要摸清对方的五行生旺,再根据周围的地形所属,每动一步每变一局,你都时刻站在对方盲点位置上的话,自然也就隐身了。”朝歌看了看嘴巴越张越大的梁库:“话说回来,其实并不是你没看到我,而是没注意到而已。”
梁库这下可乐开了花,各种奇幻妙想在脑袋里狂翻
涌,要是学会这东西,那还不想怎样就怎样,不说别的,先狠狠的整一整那个烦人的文物贩子,非让他天天跟见鬼似的不可。
想到这里,梁库忍不住已经
笑的出了声,马上无比迫切的:“快快快!快把这玩意教会我!”
朝歌:“阵衍术虽然道理简单,但要学会他,恐怕还要点时间。”
梁库:“时间我有,我多的是呀!你看我现在闲的,都快成咸菜了!”
朝歌苦笑:“从五行原理到三命通会,从风水堪舆到时辰变局,就算你是这块材料,没个七年八年,恐怕还是一事无成。”
梁库听的有些傻眼:“刚才不是说的
简单的吗?怎么又忽然弄出这么一大堆东西出来呀!”
朝歌苦笑过后,随又沉郁了下来:“不要说你,就连我也没完全弄通这里面的奥意。”说着,朝歌又开始一颗颗的摆起五粒石子来:“我原本是想通过阵衍术找出整座墓地中最初设下的原始坟局,从而再根据它一点点断清坟茔山水与古墓风脉的关系作用。但总有一个难点过不去…。”
梁库此时正满脑子的隐身大法,哪还有空听朝歌在那里讲什么。虽说那长达七八年的时间,有点打击梁库的上进心。但却丝毫阻挡不了他对隐身大法各种奇妙应用的无限憧憬。
朝歌继续自言自语着:“按阵衍术的五行布阵,不管以哪一行为中心,其他四行都会与它距离均衡紧密联系,否则就会偏局。但墓地中的祖坟山,虽说是整块墓地的中心点,但却又好象与全局豪无关系。如果以它来五行排阵的话,总觉得多出了一行,而且阵气散
不
…。”
此刻的农家房厅中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低头沉思,一个仰天
臆,一个嘴中不断的自言着专业术语,一个脑袋里非法构想不停的翻涌。
忽然院外传进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这场同
异梦:“哈哈兄弟,原来你住这呀!”
梁库从窗户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充满了小商贩式情感微笑的脸。靠!原来还只是在村头
,现在竟然找到家里来了。
文物贩子:“我就是路过,刚巧就看到你。”边说边竟然走入房中。
这下梁库可有点急眼了:“你别过分啊!出去出去!”
文物贩子被梁库用力推了出去,可并没想走的意思,有趣的对着朝歌:“呵呵,我以前可从没发现牧家村的人也玩这东西。”
梁库嘴差点裂到后脑:“你懂什么呀你!我管保你家八辈子也没一个见识过这东西的!”
文物贩子一脸轻笑:“这有什么呀,这不就是土村常玩的一种憋死牛五道儿棋吗?”
朝歌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梁库刚想再回刺几句,却被朝歌止住了。
朝歌:“那进来给我摆摆看,那个憋死牛的五道棋是怎样的?”
文物贩子看了看凶神恶煞式的梁库,捏捏的走了进来。在地上简单画了几道格子:“这里右上角的格子叫坑,谁要是把对方的子一个个憋到这里,就算赢。”
梁库在一边:“我听过憋死牛,我听过五道棋,我还头回听说憋死牛五道棋,你蒙谁呀!”
文物贩子边布子边回:“这种棋只有土村的人玩,我可是高手,就只是玩不过村里的老孤头土守望。”
文物贩子一双老手娴熟的摆子动棋,就真如同在村头巷尾与村人憋棋中。朝歌却越看越惊心动魄,这文物贩子每动一子,竟然都是阵衍术中的
妙变局。
朝歌越发觉得不对了,他抬起头,看着文物贩子缓缓道:“你说的那个土村在哪里?”
文物贩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土村?土村就在牧家村不远的边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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