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啪!
随着突兀的撞击声,一本红色的旧书狠狠地砸在白湘凝的漫画草稿上,盖住了白纸上
的躯体,翻开了书里泛黄的经典图片。
一看到鲜明的
宫图,白湘凝原本疲倦的眼皮立即撑大,眸中闪着光亮地抬起头来。
“原来是你拿走的,害我找了好几天呢。”她抱着失踪的宝物,欣喜地笑着。
苏雅茉感受不到她的喜悦,清秀的脸上一片
霾。
“我没拿。”她冷冷的说。
“那怎么会在你手上?”她的异样让白湘凝稍微冷静下来。
苏雅茉怨恨地瞟了那本红皮书一眼。“那本书留在我家里一秒,我的寿命会减短一分,再不把它丢出来,难道是想慢
杀自吗?”
“明明是一本好书,你怎么把它说得跟凶器一样?”舍不得让人诋毁心中的圣典,白湘疑心疼地摸抚红色书皮。
“它就算不是凶器,也是帮凶。”苏雅茉说得字字血泪。
她奇怪的言行引来白湘凝的注目。
从头到脚将她扫视一遍,然后,她很惊奇地笑了。
“没想到,楼二公子这么卖力呀!”她笑得很不正经。
苏雅茉原本愤恨的情绪因她一句话瞬间沸腾蒸发,只剩下红到发烫的脸颊。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近来烦闷的心情被苏雅茉滑稽的反应一逗,暂时抛到五楼外,白湘凝的笑容开始败腐狰狞。
“事情很明显了,不是吗?”她指指自己的脖子。
苏雅茉紧张地冲到工作室的镜子前,一见到连高领
衣都遮掩不了的红迹,她恨不得能钻到地下室的太平间去。
“可恶!”她咬牙低咒一声。
“你的样子真不像是生活美满的女人。人家不都是娇滴滴地
言又止吗,你怎么一副要杀人报仇的架势呢?楼二少看了会难过的。”白湘凝更故意地挑拨。
一听到那个该死的名字,她又气冲冲地走了回来。
“谁生活美满了?谁才该难过?是我!你知道吗?是我耶!”她已经气到理智全失,稳重的修养
然无存。
“是吗?我看你脸色红润
满、全身肌肤细致有弹
,怎么看都是一副被疼惜备至的模样,哪里受委屈了?”衣服下的她不好意思看,不过那应该不能算是
待吧?
“你根本不明白。”苏雅茉气到没力,拉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你可以说到我明白为止。”对于这种事,无论是以好朋友或是情
漫画家的身分,她都很有兴趣。
苏雅茉先是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神刻意回避那本刺眼的红书。
“他很过分。”再也憋不住了,对于楼允泱她有太多的不满。
“喔,怎样过分呢?”白湘凝悄悄
来一张纸,笔尖蓄势待发。
“他根本不懂得节制,不,他是故意的!笔意用体身
惑我,极尽逗挑,能使的手段全用上,甚至连那本书上的他都…”虽然她观念开放,可是经验不足,一讲到关键就不受控制的脸红消音。
“好,我知道楼二公子很用心,这样不好吗?享受的同时,你不也可以增加经验值吗?”白湘凝在纸上记下灵感大纲,一边给予意见。
“哪里好了?哪里享受了?他真的很过分,我只是睡眠中的一个翻身,他就…就…”她又说不下去了。
“这个好。”白湘凝发现极佳的故事灵感,奋兴地在纸上写着。
没发现她的一心二用,气愤的苏雅茉只想发
。
“真不晓得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每天下班准时回家,没有夜生活、没有女朋友,一有机会就黏着我不放。说是体身出了问题,我看不像;说是收敛转
,我一点也感受不到。你觉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始终找不到答案,苏雅茉逢人就问。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白湘凝震惊地掉了笔。
“你说,你天天跟他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奇怪的人是他,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不明所以地看着白湘凝几乎快
臼的下巴。
白湘凝用手协助合上大张的嘴,干咳了几声,清理过度的反应。
“奇怪的人是你。”她无比肯定的说。
“跟我有何关系?”苏雅茉完全不解。
“你难道感受不到楼允泱的辛苦与努力吗?”她为男主角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辛苦?努力?”女主角犹是迟钝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白湘凝摇了头摇,决定好人做到底。
“你不觉得纳闷吗?为什么你从没提过你跟楼允泱的关系,我们却了若指掌?”她一步步来,非要点醒这颗化石不可。
“对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苏雅茉赫然发现她的料事如神。
“因为楼二少的态度太明显了。不信你可以问问那只宅猴子,如果连只会看电脑程式的他都看出来了,那楼二少的表现简直可称之为刺眼了。”她手指向窝在角落维修电脑的孟知远。
先前她们的话题太劲爆,听得他别扭又不好意思,只好缩在角落,现在突然被点名到,他尴尬地站了起来。
苏雅茉顾不得突然多了一个人,连忙开口询问,“知远,你也知道我跟他的事吗?”
孟知远害羞地红了脸。“前些日子有稍微听说。”
他真的只是稍微的听说,内容绝对没有今天的深入。
听到他肯定的答案,苏雅茉气虚地软在椅子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张扬呢?”她头痛的低喃。
她以为他们的关系是很隐密的,毕竟当了一辈子的朋友,突然发生这种变化,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迹。
为什么不让它静静的开始,也无声的结束呢?
现在弄得大家都知道了,原本两人的尴尬,扩大成众人的关心。她连对他的态度都还没调适好,要她怎么面对接下来的这一群人呢?
“当然是因为他要大家知道他喜欢你、他要你,其他人不许有非分之想。”怕她吓不够似的,白湘凝点燃另一颗炸弹。
“什么?!”苏雅茉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说的喜欢,指的应该是朋友间的喜欢,那个要不要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吧?”她非常虚心地请问。
白湘凝不认同地摇头摇。“依你对楼二少的了解,他会这样对待一个普通朋友吗?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再请宅猴子确认。”
她怀着一点侥幸,用无比虔诚希冀的眼光望向孟知远。
老实的他很为难又说不得谎,只能给她一个抱歉的微笑。
“楼允泱真的喜欢你很久了。”他说出他最近的发现。
苏雅茉恍若是遭天打雷劈,整个人震呆了。
如果这是她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她宁愿一直被问题困扰下去,也不要面对这种现实。
“你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安置楼允泱了。不过我想,你的决定恐怕更改不了楼二少的决心。”收拾起桌上的画具,白湘凝良心建议。
苏雅茉转头看她,眼神空白,脑袋里也是空无一物。
被炸得片甲不留的她,该用什么思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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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苏雅茉是整个人空白,像游魂似地飘回家。
她想学楼允泱用冲澡镇定心神,可是受不过低水温,最后还是泡得暖呼呼的才顶着一头
发踏出浴室。
一接触到外头冰冷的空气,她硬生生地打了个大
嚏。
刚下班回来的楼允泱一听到声音,立刻放下解到一半的衬衫,捉了条
巾走到她面前。
“明明怕冷,却老是学不会保暖。”他一边唠叨、一边用
巾帮她擦拭头发。
她默默地让他带到
边坐下,安静地让他吹干她的头发。
直到他在她头上抹着芳香的护发产品,她终于忍不住问了。
“为什么之前泰瑞、小白送我的那些保养品跟
都不见了呢?”
头上的大手顿了一下,一会才听到他平淡的说:
“我发现有些东西保存期限快到了,干脆一起清掉了。”
“会吗?我记得那些都是今年的新产品,保存期限至少有三年。”她抬起头探进他的眼里。
魅惑的长眸转了一下,他微笑地说:“是吗?大概是我看错了。”
她不放弃,紧紧盯住他。
“那这堆新的保养品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他手中的名牌顶级奢侈品。
漂亮的眼睛又闪了闪,他仍是笑着。
“上次我去日本谈生意,那个女社长对保养很有研究,于是送给我一组她其它店里的产品,听说是红极多时的畅销商品,口碑很好。你使用后的感觉如何?”
他说得煞有其事,脸皮上找不出一丝扯谎的迟疑。
苏雅茉用力再看了他一遍,确定找不到任何破绽后,她无奈地低下头让他继续头发的保养。
“我知道这个牌子,很有名也很贵,她送你这么一大组,真是一份厚重的见面礼呀。”她闷闷的说。
他给她的保养品从头到脚、从白天到晚上,全都包了。而且每样的份量都是扎实的大包装,不是普通的试用样品。她不信一个娇弱的女社长会扛这一份十公斤以上的“薄礼”到办公桌上。
但是在今天之前,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更甚之,她可能连东西被换了都没发觉。
今天发现了一点,往后就会发现更多扯动她心的点点滴滴。
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为何,但她很清楚,都是为了她。
她很慢的发现,楼允泱对她很好,好到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他到底在想什么?在怕什么呢?
“喂,你喜欢我吗?”低着头,她耐不住迂回的试探,直接说了。
她知道他的脑袋好、口才好,如果继续绕边锅,她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挖到他一丁点的真正心思。
没料到她突然出招,楼允泱的动作瞬间僵硬,多用了些力气找回声音。
“我当然喜欢你了,不然我们哪来这么久的
情呢?”他笑,笑得有点空、有点虚。
现在她是全心全意放在他身上,他任何微妙的变化,她都察觉得出来。
她
直子身,抓下他搁在她头上的手,静静放在自己掌间端详。
“我们把事情摊明着讲吧。”她举目瞅住他因轻郁显得更
人的眼神。“你真的喜欢我吗?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吗?”
被她这么直接盯着看,楼允泱想掩饰也躲不了。
他嘴角微弯,拉出一朵略带狼狈的微笑。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不答反问。
照他的观察,今天早上以前她一切正常;一样手足无措地被他欺负得死死的、一样天亮后气急败坏地想踹他下
、一样茫然地被他的改变搞得晕头转向,怎么短短几个小时,她突然变得如此敏锐?
“小白说的。还有,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她据实回答。
按惯例,他伤痕累累的心又被这个诚实的答案黥穿了个
。
他就知道,她根本无视他的感情,连这种事都要旁人的提醒。
这能算是他的失败吗?
他深
了口气,“你会不知道,是因为你打从心底不想知道。所以距离最近的你,看不见我的心情、看不见我的挫折。”
她要把话摊开讲,他也不客气地开炮抱怨。
看他一脸受伤的模样,她的心被揪紧,整个
腔被
迫得
不过气。
“我没有,我只是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她微弱的反驳。
“你没想过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认识太久,一切太过理所当然,所以你没有变化的准备。”就算她迟钝到气死人的地步,看她皱眉他依然会不舍,忍不住伸手揽来她的子身。
经过他非人道的特训,她非常习惯这种肢体碰触,自动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
“如果不是有警讯的话,我恐怕也会像你一样,随遇而安地继续漂流。可是有了意识,就想抓住什么,想有稳固的肯定,来确定一直拥有的东西,不会抛弃自己
到其它地方。”他缓缓说着自己的变化。
她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舒服得忘了正事,眼皮一垂差点走进梦乡。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是你的朋友,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抛弃你的。”她强撑精神力
。
楼允泱很没力地叹气。既然知道他爱她,她以为当个朋友可以
足他吗?
“你到底听懂我的话了没?”
“你不是需要肯定吗?我无条件、无期限的支持你。”周公的
惑让她脑袋出现漩涡,团团转地将她拉到另一个世界。
她的义气打散了他最后一丝希望,引燃他蓄积许久的火气。
现在他的底牌被掀开了,但她除了震惊并没有其它多余的想法,或是她刻意不让自己有想法?
他怀疑再这样耗下去,他们只会原地打转,对他和她都不会有帮助。
也许他该改变策略,用别种方法刺
她,不给她机会装鸵鸟逃避。
一个主意在他温度上升的脑海里慢慢闷烧,她对他精神凌
了这么久,是该他回敬的时候了。
如果这个方法再不成功,那真的是他的失败了。
“喂,现在不到睡觉的时间,你别想赖掉你昨天欠我的。”他不怀好意地拉起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
她无力也不愿张开眼,耍赖地埋进他的颈窝。
太了解她拙劣的手段,楼允泱低下头靠在她的耳边呢哝低语。
“看来你是忘了,没关系,我们从头复习起,就从那本书的第一页开始吧。”
一听到可怕的字眼,苏雅茉立即抖亮眼睛,恳求地望着他。
“我把那本书还给小白了,你不必麻烦了。”她的语调非常不稳。
“不要紧,内容我记得,可以慢慢教你。”他故意强调“慢慢”这两个字。
“不…”
她最后的呐喊消逝在楼允泱满腔的热火中。
他的怒火用他的方式慢慢地、低温地烧着,可以烧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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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入冬以来最冷的夜里,伊苑的常驻股东全体动员,聚集在小小的工作室里。
不是伊苑的营运发生问题,而是它的房东有了大危机。
白湘凝连
来的低
拖垮了工作进度,该完成的稿件连结局都没想出来,更别说成形在纸上了。出版社的编辑已经下了十八道金牌,无论如何都要
她生出来,如果她敢开天窗,下一道来的只会是她的必死金牌。
基于伊苑共同圈的义理,能帮忙的人全用上了,连动作笨拙诡异的鬼娃娃也被拉来用橡皮擦擦掉凌乱的铅笔草图。
平时闹嚷嚷的空间,现在充满时间的紧迫感,没有人说话,只有物理性的轻微声响。
三天三夜没合眼的白湘凝已经到了极限,画笔一丢、椅子一推,挣扎着寻求驿
。
“我不行了,结局怎样都想不出来,这次是死定了!”她脖子后仰在椅背上。
“你这么干脆的摆烂,那我们这几天不是白忙了吗?”配合她尽画一些奇怪背景的泰瑞,也累到火气大。
“不然你们也帮忙想想故事情节啊。”她烂得彻底,连身为作者的责任都可以放掉。
这个建议给了泰瑞美好的联想,他甜腻地笑了。
“我告诉你喔,最近我在网路上认识一个很好的男人,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开始的吗?”
“我不想知道你的故事,谢谢。”她拉起沉重的头颅,一口否决大熊的恋爱故事,反而兴致
地转看向那个已经很久没出声的老板。
“小茉,你跟楼二有什么新进展吗?”身为一个好朋友有义务帮忙排解朋友的困难,以及掌握变化。
苏雅茉没理她,面无表情继续手边裁贴网点的工作,为原本黑白的画面增添浓淡的变化,可她自己却是平板了好些日子。
“我那天跟你谈过后,完全没有进展吗?”白湘凝不信她是那种知道问题却不解决的人。
“对呀,就算你没动作,楼二应该也要有新招数才对。”太久没有八卦调剂身心,现在只剩他们这一对的新闻值得泰瑞关注。
完成手边的工作,苏雅茉木然地抬起头,凉淡地扫过众人关心的脸。
“他非常的过分。”最后,用力吐出这几个字。
白湘凝注意到她的形容词,猜想到楼允泱一定有新动作了。
“他最近怎样了?”她很有兴趣的问。
“不怎样,我已经有十天没见到他了。”这话听来有些酸,带有一点闺怨的味道。
因为气味太明显,屋里的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彼此
换眼神。
“十天?这么久没看到他,你不担心吗?”泰瑞刻意嚷嚷。
“担心什么?我们以前本来就不常见面,他消失半年、十个月更是常态。”这话更涩,几乎都透到骨头里了。
“今非昔比,那时楼二少没觉醒,所以可以到处
飞。可现在他心都在你身上,怎么舍得离开呢?”尤其是在没捉紧她的现在。
“哼!要是你们知道他的恶行,一定不敢再说这种话。”苏雅茉冷冷嗤了一声,心中的怨怼升到顶点。
“什么恶行?那种行为发生在房间里吗?”白湘疑问得很有意。
又是一句话,戳破了她强撑的假象。
她疲惫地垂下头,含糊呓语,“他真的非常非常过分!前一晚折腾得我差点起不了
,到了天亮却不见人影,且一走就是十天,没有半点消息,真的是太过分了!最近天气又这么冷,过分,太过分了!”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众人真的很想跪下来为楼二少祷告。
他真的是被
到走投无路了,才会出此狠招,而女主角悬悬念念的竟然只是他温热的体身。
万一没有得到他要的结果,那可是非比寻常的痛啊。
即使是好朋友,他们也要大义灭亲了。
“小茉,从头到尾,最过分的人是你。”被选作代表的白湘凝劈头就是一句重话。
“我…”
“你先别说话,听我一次讲完。”她挡下苏雅茉的抗议。“我叫你好好思考你跟楼允泱的关系,你做了吗?没有,因为你无法对未知的事物做任何决定。你不擅长处理感情,所以放着不碰,以为不去接触,事情就会慢慢过去,可是你忘了考虑楼允泱的心情。而他现在就是要
你去接触,经历他曾有过的感受。之前他对你太好了,你对他的付出习以为常,可是你曾想过会有失去的一天吗?万一过了半年、十个月,楼允泱未出现,彻底离开你的生命,你作何感想?他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急着抓住你,可是你一直拨开他的手,叫他留在好朋友的圈圈中,这么忍残的态度,换作是我也想一走了之。他这么喜欢你,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说完,在场的六只眼睛全集中在女主角身上。
苏雅茉被训得全身发热、两脚虚软。
“你说的我懂,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做才叫喜欢。什么都不懂就胡乱回应,这样不是很对不起他吗?”这是她最根本的困扰。
对于未接触过又不知从何下手的领域,只要是人都会感到犹疑的。
“是谁规定喜欢人要有固定的模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你只要从你会做的地方开始做起,那就够了。”画多了爱情故事,白湘凝很有经验的说。
“我会做的事?”这句话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新课题。
“如——果!你——不——排——斥——的——话,告——诉——他——一——句,你——们——是——情——侣,他——会——很——高——兴——的。”鬼娃娃玩着橡皮擦屑,天外一笔的说。
“这个好。”白湘凝、泰瑞齐声赞成。
“情侣?!”苏雅茉惊吓地重复。
这个字眼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用在她身上,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情侣间会做的事,你们哪一件没做过?如果你敢说你们只是好朋友,小心被我们这群眼红嫉妒的人围攻。”泰瑞老早就想说了,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遇上这种“好朋友”的。
“真的吗?”她依旧怀疑。
“不然你去找宅猴子,你另一个好朋友,看你会不会跟他做你跟楼二做过的事?”白湘凝也手
想撬开她石化的头壳了。
一想到那些密私行为的男主角换上其他人,她发寒地浑身起
皮疙瘩。
这是情侣与好朋友的不同吗?
“看来楼二少唯一成功的,就是让你不能没有他的体身。”白湘凝坏坏的补上一句。
陷入沉思的她听不见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她得好好想想自己是否也产生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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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是变了,或是被惊醒了。
不然不会人家多说几句,自己就跟着动摇。
被白湘凝恐吓过,她真的开始担心楼允泱会一去不回。于是,她非常希罕地拨了机手找他。
电话中,他的语气异常冷漠,短促的对话中,他淡淡地说自己代替楼允湛出国开会,还没确定回来的时间,不过应该会在一星期内结束所有的事情。
为了这一句话,她天天准时下班等门。
她双手抱膝跟小蝶一起缩在沙发里,听到任何声响就往大门望去,一次次的失望中,小蝶累得昏睡过去,而她好像也感受到楼允泱之前的心情了。
前阵子的夜里,他也是这样等她回来的吗?
如果这是喜欢,她应该开始懂了。
细微的脚步声引来她全部的注意,直到门口响起明确的开锁声,她立刻披着毯子冲到玄关。
刚好碰上进门的楼允泱。
“你…你…回来了。”她迟疑的说。
不过半个月不见,她竟怀念到有些心痛。
“嗯。”一脸疲倦的他,轻轻应了一声,越过她面前走上楼去。
十分不能适应他冷淡的模样,她受伤地拧起眉,脚步沉重地跟了过去。
站在他房门前,静静地看着他
衣服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害怕,怕他们都说错了,怕自己已经错过时机。
而他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这个想法让她有着前所未有的烦躁,一个冲动,她紧紧抱住他的
。
感受到久违的体热、呼吸到熟悉的味道,她确定自己是变了。
变得不能没有他,只想要他。
“我们是一对情侣吗?”她埋在他的背上,模糊地问。
楼允泱明显绷紧了子身,缓慢转身捧起她的脸。
“这次又是谁说的呢?”他笑得有点无奈。
不想看到他沮丧的脸,她更抱紧他。“我大学同学。”
“喔,那个鬼店长吗?”他有点讶异,无法把这个词跟那个人连在一起。
听出他话里的失望,她赶紧补充。
“虽然话是她先说出来的,可是我非常认同。”
“哦?”这种间接的告白让他挑高了眉。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爱情,也许是天生少了这条神经。大概是因为一直有事情、有朋友来填满我的生活,我感受不到寂寞,就觉得自己不欠缺。可是最近少了你,我尝到那种寂寥的味道,很闷、很难受。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我想我可以理解,也应该可以接受。”她有些慌乱地说出这几天整理下来的结论,很怕他听不懂。
“应该可以接受?”这种不确定的用语让他不是很满意地抿直了嘴。
感觉到他的不悦,她抢救的说:“我的意思是,因为是你,我才会有这种情感,对其他人,我无法接受。”
这个答案显然深得楼二少的心,原本冷僵的俊脸霎时飘来一阵桃花香。
他笑得满脸春风,终于给他盼到专属的位置了。
从今而后,他不再是她众多好友中的一名,而是她唯一的伴侣了。
虽然现在只是名称改变,接着他会让她的心彻底改变,然后完全变成他专属的。
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他心满意足地回抱住她。
至少现在体身已经是他的了。
其它的可以慢慢来,反正他们已经认识很长一段时间,未来有更多日子可以继续培养感情,培养出专属于他的爱情。
“你知道情侣所代表的意义吗?”他搂着她往
铺走去。
他不在乎她的答案,只要是她不懂的,他都会教她。
他会教她如何当个情人、如何当他的老婆、如何当他孩子的妈。
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学习到许多事情。
如果夏天快来了…
时节慢慢变化的夜晚里,双人
上躺着一对
的女男。
娇小的女人在男人独占
十足的怀里躁动地翻转子身,试着找出最舒适的姿势。可无论她怎么调整手脚的位置,依旧摆
不掉那股提早到来的闷热感,睡梦中双眉渐渐拢高。
最后她两手一撑、双脚一蹬,撤离包围住她的温热,稍微降低的温度让她扬起嘴角,滚到
铺的角落去。
怀里的柔软触感一消失,男人立刻警觉地睁开眼,俐落地步下
走向窗边,动作熟练地关起所有的窗户,然后拿起一旁的遥控器轻轻一按,再爬回
上。
没多久,角落的女人下意识地滚回他的怀里,紧紧贴在他的
膛上,垂闭着眼的睡脸拉出一朵
足的微笑。
然后,男人也笑了。
笑得比她更幸福、更甜蜜。
他由衷感谢这时代有冷气机的发明。
就算现在是
意烂漫的四月天,这房间里的温度也已经被他私心地设定成终年摄氏二十二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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